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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40-460(第1页/共2页)

    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秦朝穿越手札》440-460

    第441章 回荥阳正逢庆功宴

    静静想了半晌,反应过来时,看见妻子红通通的眼睛。他语气轻软,说:“这些事交给我,我会查清楚的。”

    想了一下他又说:“不过现在战况紧张,不会那么快有结果,你要耐心等些日子。”

    “那阮离欢怎么回事?别的士兵都不会打猎吗?非要你去?”怀瑾瞪着他,小声问道。

    张良坦荡的盯着她的眼睛:“阮离欢是因替我挡刀才受重伤,我能袖手旁观吗?况且我现在已经收她当徒弟了,她和莺儿、不疑是一个辈分的,你不要多想。”

    古代的师徒关系,和父子关系差不多,张良这么一解释,怀瑾顿时放下心来。

    最后才看向他的手臂,素白的衣袖红了好大一片,她顿时又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给张良的胳膊上了药,怀瑾安静的抱着他的胳膊,控制不住的默默垂泪。

    旁人都下去了,只有他们俩在屋里,心疼和爱怜已成了习惯,张良把她抱在腿上掂了掂:“不哭啊,姮儿,我在这里,万事都有我呢……”

    “这些日子,我好怕!”她使劲往张良怀里钻,像是被这阵子的事情吓怕了。

    其实她倒也不是怕那些阴谋诡计,面对这些,唯一的情绪就是烦和倦。

    真正怕的,是她昨夜如果真的负气离去,那她和张良又不知要误会多少年。

    想到此,她真是实打实的感谢陈平。

    把这些心里话跟张良一说,张良顿时脸色发青,咬牙切齿了一会儿他忽然一笑:“幸而有年轻时的那一番闹腾,不然你昨夜必定……那样的后果,光是想想就要发疯。”

    想到汉营里的人对陈平的谣言,张良笑睨着她:“陈平是美君子,姿容甚俊,你……”

    “人家喜欢他嫂子!”怀瑾飞快的接话。

    张良一愣,夫妻俩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阵,忽笑开,抵头缠绵。

    窗外明晃晃的日光,怀瑾嘤咛:“这还是大白天呢!”

    “不怕……”张良含糊的咬开她的衣带,软语笑道:“这些天我想你的厉害。”

    外面蝉鸣不绝于耳,日光静悄悄的,室内一片旖旎。

    怀瑾实实在在的睡了好长一觉,只觉得连日来的疲惫全都消散了。伸了个懒腰,旁边却空无一人,她发出一声浓重的鼻音,韩谈就端着水过来。

    “子房呢?”她喝了一口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滋润了。

    “君侯一个时辰前去了军营。”韩谈说,他服侍怀瑾坐起来,又说:“阮将军已经醒转,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阮离欢救了她夫君的命,又拜到了张良门下,她不去看看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当即就换好衣服,韩谈在前面带路。在院子里一走,发觉阮离欢养病的地方离张良的居所隔了挺远,她可耻的高兴起来。

    偷偷笑了一声,鄙夷了自己一回,而后她见到了阮离欢。

    阮离欢靠着木枕,一个侍女正在喂她喝药,一见到怀瑾她虚弱的笑笑,开口唤她:“师母……”

    这个称呼实在显老,怀瑾腹诽不已。

    坐过去,拉着阮离欢的手,她真心实意的感激了一番。

    阮离欢不好意思的半低着头:“大王让我跟随师父办事,保护师父的安全,本就是我份内的事情。”

    不骄不躁的性子,让本就欣赏她的怀瑾,又生出一层好感。怀瑾想和她好好说说话,可阮离欢似乎不善言谈,让怀瑾也不知说什么。

    最后只好问她:“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去让人给你准备。”

    “现在军中粮食紧缺,离欢不敢奢靡,有青菜有肉膏便算佳肴了。”阮离欢说。

    ……怀瑾点点头,看来自己没法和她成为闺中密友了,还是好好当她师娘吧!

    有了张良,她什么都不用想。儿子在萧何那里她不必操心,唯一担忧的女儿,张良也派人去楚营送信了。她只需在别院里吃吃喝喝好找乐子,顺便照顾一下阮离欢。

    张良很忙,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去了军营,深夜才回来陪她闲聊几句,而后夫妻双双就寝。

    他们没有在成皋待多少天,张良说,项羽解了后方的困境,会马上再来夺成皋。

    因此阮离欢的伤势略一好转,他们便启程去了荥阳。

    此时汉军各路首领也在了荥阳,他们到达时,汉军阵营中正在宴饮。

    听见张良到达荥阳,刘邦立即吩咐人在自己右手边新添一张桌子,让他们夫妻落座。

    一入席,怀瑾看到华服高冠的韩信,他的席位几乎快和刘邦并齐了,顿时有些吃惊。

    然后又看见韩信身旁的那个女子,怀瑾见鬼一般的瞪大眼睛,这个女子的长相,与韩信亡妻香草一模一样。要不是她亲眼见过香草的坟,只怕真的以为这个女子就是香草。

    韩信也见到她的眼神,郁郁寡欢的脸上带了些许笑意。只是匆匆一瞥,怀瑾就跟随张良坐下,刘邦边与张良说笑边觑着她的神情,不知是在观察什么。

    “离欢的伤怎么样啦?”樊哙举着酒杯走过来,笑问道。

    “已经大好了,我夫人把她安置在营地里,樊将军若担心可去瞧一眼。”张良清凉如水的声音与这个热闹的宴席格格不入,也让人没办法与他肆意说笑。

    刘邦侧头,笑着和张良说:“荥阳之战,里应外合,君臣同体,才终于小胜一次。现在回想起来,当真是凶险万分呐,寡人运气还是不错的。”

    刘邦一说话,下面说话的声音就小了一些,大家侧耳倾听。刘邦继续说:“黄河南岸有韩信声援,下邳有彭越声东击西,荥阳城里有陈平和……妙哉妙哉,荥阳这一仗打得漂亮!”

    众人举起酒杯齐喝,刘邦痛饮三杯,大家连声呼好。

    宴席上又开始热闹起来,刘邦看向张良夫妇,道:“前些日子论功行赏,你们也没在这里。寡人已厚赏荥阳的功臣,但陈平说他不敢居首功,让寡人先赏成信侯夫人。”

    这话不是直接对她说的,而是在询问张良的意思,这便是古代女子出嫁从夫的憋屈了。

    这里任何一个男人的眼中,她首先是别人的妻子,而不是一个有完整独立思想的个体。不过幸而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也不甚在意什么封赏。

    张良以眼神询问她,怀瑾则微笑道:“保卫荥阳牺牲了多少士兵和将领,我也没什么功劳,不过是躲在陈中尉身后的一个无知妇人罢了。”

    刘邦怔了,张夫人是个不贪恋名利的女人,这倒意想不到。以往只知这个妇人不恋财务,不喜交际,没想到却连人人追求的名也不在乎。

    那她在乎什么呢?世上真有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吗?刘邦一时有些出神,随即想到她管丈夫十分严厉,瞬间笑了。

    同时他又想到张良所在乎的东西,似乎也不同于世人,刘邦不禁感慨了一会儿,这两口子当真是有别于一般人,难怪这样如胶似漆的。

    有新归降的臣子上来缠着刘邦喝酒、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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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信则离席过来,敬了张良一杯,面无表情的问:“彭越怎么没和你一道过来?”

    “他在东边,怎么都绕不过楚国那几路军,我就直接让他北上去谷城了。”张良温声回答道,旁边此起彼伏的说笑声,张良的声音低不可闻:“大王招你去成皋你为何不去?不然大王也不至夺了你和张耳的印信兵符。”

    还有这等事?怀瑾忙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

    韩信沉郁的眼睛没有任何波动,只交代了一句:“大王想让我去打头阵。”

    “你用兵如神,打头阵不好吗?”怀瑾微微抬头,疑惑的询问。

    韩信嘴角抽了一下,眼神里有些嫌弃。

    万万想不到韩信会拿这种眼神看自己,怀瑾有些受伤,张良便附耳给她解释了两句,怀瑾顿悟过来。

    见怀瑾明白过来,韩信心情不错的撇了撇嘴,说:“大王让郦食其去出使齐国,又让我暗地里收编赵兵去攻打,两手准备都做好了,这就是一块早晚啃下来的骨头。”

    这便是给怀瑾解释,他为什么不去打头阵的原因。打头阵的结果无论输或赢,都比不上现在的处境。

    怀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瞟了韩信坐席上那个女子一眼,问:“她是谁?”刚刚一进来看到就想问了。

    韩信回头瞟了一眼,他像是在看那个女子,又像是透过这个女子在看香草。再回头时,那张不快乐的脸上多了一片温情:“她叫霏娘。”

    只是看到韩信的表情,怀瑾就明白过来了。

    她不是很能理解替身这回事,长得再像,不是就不是,所以也不是很能理解韩信的快乐。

    “怀瑾!”有个动听的声音在叫她。三人齐齐回头,看见一张风流俊朗的脸。

    韩信和陈平并不熟,朝张良点了点头,然后端着酒杯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你的伤好啦?”怀瑾见他面色红润,心道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养回来了,身体真好!

    陈平和张良见了礼,对她笑道:“好了很多,本也没伤到要害。”

    陈平本来是想问问她和张良的嫌隙解决了没有,可看到夫妻二人在桌下紧握的双手,陈平便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张良站起来,客气又诚挚的冲他一揖:“我妻误入荥阳,多谢陈君子的照拂,张良铭感于心。”

    陈平比他还客气:“成信侯严重了,其实是我该感激怀瑾。”

    说罢看向怀瑾:“大王可给你说了赏赐的事不成?”

    “多谢你的好意,”怀瑾忙回答,想到刘邦刚刚说陈平不敢居首功,她不免笑着把自己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是我多谢你才是,若非你带领士兵发动百姓保卫荥阳,只怕我也没法活着见到子房了。”

    陈平先是愕然,随即就有些敬佩,最终只是朝她拱拱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2章 献真容庭中舞细腰

    这时大家都在与相熟的人喝酒,角落里三三两两错落而站,窃窃私语。

    那边刘邦打发完一轮臣子,见张良这边三人站着聊天,也走了过来。刘邦一过来,怀瑾就安安静静的站在张良身后,听刘邦和张良、陈平说话。

    这只是一个饮酒作乐的宴会,说不了什么正事,男人们侃侃大山说笑几句也就罢了。

    刘邦正满脸笑容,张良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我妻误入荥阳,大王怎地不告知子房?”

    刘邦笑容一滞,疑惑道:“那日寡人欲告诉你时,郦食其忽然进来打断了,后来寡人又让内侍胡尔转告,他没带话给你吗?”

    张良温文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许是当时过于动乱,那个内侍忘了也是有的,不是什么大事。”

    顿了一下他又道:“不过这个叫胡尔的内侍,却是没怎么在大王身边见过。”

    刘邦哈哈一笑,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那是戚姬的内侍,正好服侍在寡人身边罢了。”

    听到这里,张良幽幽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怀瑾则深呼吸把那股怒火压了下去。

    陈平看到他们俩的眉眼官司,好奇的观察着他们。

    而这时又有人过来敬酒,刘邦看着来人,笑着看向张良这边:“子房,快把你夫人叫过来。”

    怀瑾不解其意,望过去,却看到头发花白的项襄。

    怀瑾怔怔的,张良便轻声道:“九江王英布叛变时,项襄带着儿子一同降汉。”

    怀瑾过去,叫了项襄一声表舅,项襄则客套的叫了她一声表外甥女。

    他们不是直系血亲,且在项家时她与项襄家的女眷也不是很亲厚,刘邦热情的想让他们认亲,却认了一场尴尬。

    就在刘邦侃侃而谈之时,室内忽响起了一阵乐声。

    正在交谈的人都安静下来,看到门口二十多个穿着单薄的女子鱼贯而入,众人见刘邦已经坐下摆出一副观赏之姿,知道这是娱乐宾客的舞女,便也都回到席上坐下。

    大战数月,这些男人们确实也需要一些歌舞来放松一下,一时间人人陶醉在歌舞中。

    这些舞女表演完,便退到席案两边为一些独自坐着的将领斟酒。唯有一个舞女站在下面,笑容可鞠的对刘邦说:“戚姬姐姐说,要为大王献舞,希望大王替她击鼓和歌。”

    “这有何难!”刘邦豪迈的挽起大袖,命人拿来一面小铜鼓。

    屏风后面的乐师换了音乐,显然是刘邦熟悉的,只见他有节奏的敲打起铜鼓,每一拍都没有错漏。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红衣女子,她以长袖遮面,步履轻盈的到了席中央。伴着琴声和鼓声,女子展开袖子,袖子甩出去飘然如风。

    一看到这张脸,怀瑾立即坐直了身子,满眼怒火。

    张良轻轻的在她手背上一按,低声道:“再耐心等几天。”

    怀瑾深呼吸,把那股火气死死压下,然后冷眼看着戚姬跳舞。

    沉音真的很美,柔软的腰肢盈盈一握,美艳无双的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容。

    在淮阳时,沉音就出落得妩媚艳丽,只是她脸上从不会出现这种魅惑。当年沉音逃离韩成身边之后,经历了什么呢?

    怔忪间,戚姬已经跳完了舞,她直接奔到刘邦身边坐下。

    而张良则带着她告退,刘邦问了两句关切的话,而后让他们离席,戚姬自始自终都没看他们一眼。

    一走出去,怀瑾就说:“我想杀了她。”

    张良深深的望进她的眼底,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几番张开他都没有说出话来。

    怀瑾奇怪的看着他,他却温柔的摇摇头。

    往住的帐篷那边走,怀瑾问起项襄:“为什么项襄会投汉?楚霸王能给他的利益,绝不是汉王能给他的!况且他又是项家人,何以叛离家族?汉王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

    “内斗。”张良简单的告诉她。

    怀瑾略一思索,明白过来:“你是说范增和项襄?”

    张良点点头:“范增把他大儿子项悍派去济阳,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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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场,项襄焉能不恨他?可范增地位已稳,又有项声支持,项襄是隔了一辈的族叔,自然动不了范增。英布反楚的时候,他便带着家小一起反了。”

    “不知阿缠怎么样了。”聊到项家人,她便想到项伯,他们也有好几年没有见到了。

    “我在九江见到他了,”张良紧紧握着她的手。怀瑾喜了一下,追问项伯的近况。

    张良似乎是苦笑了一声:“他的头发白了很多,不过……在九江时他与我绝交了。”

    “啊?为什么?”怀瑾张大嘴,项伯和张良的交情要追溯起来,能追溯到二人少年时候。

    而当时所有项家人都想杀张良的时候,项伯依然在保他,如今却是为了什么要与张良绝交?

    狐疑地看了张良一眼,她道:“你是不是算计他什么了?”

    “不是我,是别人,我没提醒他。”张良无奈的笑了一下:“他怪我没提醒他,一怒之下和我割袍断义了。”

    张良这么一描述,怀瑾倒有些想笑。笑完之后她又忧:“唉,不晓得女儿怎么样了。”

    “我写信给了阿籍,等他回复吧。”张良说。

    怀瑾睁大眼:“你那封信不是写给女儿的啊?”

    “写给她,她只怕看都不看直接扔掉了。”张良揽着她的肩膀,掀开帘子进了营帐,韩谈正在里面收拾,见到他们进来便恭敬的点点头。

    睡榻已经铺好,怀瑾脱了鞋躺上去。张良只坐在桌边,打开未拆封的竹简观看起来。

    不一会儿,韩谈打了水过来伺候怀瑾洗了脸,怀瑾问:“韩念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到他?”

    张良在韩谈之前开了口:“他去准备城里我们的住宅了。”

    品出话里的意思,怀瑾半坐起来:“我们要在荥阳久待吗?不回南郑啦?”

    “目前来说,是的。”张良低着头看字,脸颊上浮起浅浅的笑容。

    第二日张良带着怀瑾搬到荥阳城里的一座占地十多亩的住宅里面,之前张良在荥阳住的那间农舍因为住不开就荒废掉了,韩谈还过去把他养的鸡鸭全都抓到了新宅子里。

    住宅外有士兵轮守,宅中却无侍女伺候,张良欲派人买几个侍女回来,怀瑾却表示韩谈照顾自己就已经很好了。

    一来韩谈已被净身,并不担心男女大防;二来她在南郑吃了侍女的亏,不敢再随意让一个陌生人来照顾她,毕竟戚姬现在还在这座城里,谁知道她会使什么幺蛾子来害自己。

    知道她的担忧,张良只淡淡叹了口气。

    安住下来,怀瑾则把阮离欢从军营中接了过来养伤。

    每日一碗参汤下去,把阮离欢的皮肤养得白里透红的,阮离欢笑着和她说:“等在师母这里养好了伤,只怕我的战马都驮不动我了!”

    阮离欢不是爱说笑的性子,今天难得说了句俏皮话,怀瑾侧头笑看了她一眼,说:“女孩子就是得吃好穿好养着才行,尤其你长年在马背上,风霜雪雨里来去,更该注意保重自己。女子身体不比男子粗糙,合该好生养护,不然还会影响生育。”

    她一边说话一边满院子的抓鸡,赤着脚踩在泥地里,异常欢乐。

    阮离欢看着她,觉得她身上有股说不上来的舒适感,静默了半晌,她说:“我是没法生育的。”

    怀瑾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她。

    阮离欢苦笑一声:“十五岁那年被砍了一刀,伤到了小腹了,医师说此生不能再有生育。”

    才十五岁啊……怀瑾心里叹息了一声,脸上却没露出什么别的神色,只是轻松的问:“十五岁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被人砍了一刀?”

    “咸阳宫里有一支女子兵,那时我只是一名小兵,跟在始皇帝身边伺候。”阮离欢坦白说,她曾为秦国效力,这在汉营里不是什么秘密。

    见怀瑾有些出神,阮离欢试探的问:“我听说,师母也曾在咸阳做过官?”

    阮离欢在咸阳宫时,听到很多人都提起过一位赵姑娘,她听到这个女子的很多事情。

    本以为赵姑娘只是传闻里的一个人,直到那日和韩谈闲聊——她和韩谈在咸阳宫就认识了,韩谈是赵高的心腹,她又听命于赵高,两人自然是有些交情。

    那日她为韩谈的真实身份讶异,却在韩谈说出赵姑娘就是张夫人时,她整个人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怀瑾插着腰,用袖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似乎并不太愿意聊到这件事情。

    这时怀瑾听到张良与韩念说话的声音传来,顿时满脸慌乱的四下张望着。阮离欢不知她在找什么,莫名其妙的。

    等到张良进了院子,看到她光脚踩在泥地里,和韩念的交谈戛然而止。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怀瑾的脚,怀瑾只好先理直气壮的挺起胸膛:“都夏天了嘛!踩在地上也没事的。”

    然而张良只是一直看着她,怀瑾只好老老实实的低下头:“错了。”

    张良这才弯唇,韩念和韩谈则立即去找鞋。

    张良走到她身边,看到檐下坐着的阮离欢,问:“伤势怎么样了?杂事太多,也没空来瞧你。”

    “多谢师父关心,离欢伤势已大好,下一次樊将军再出征时,离欢便可持剑相从了。”阮离欢对张良十分恭敬。

    “你以后不必出征,我与大王商议定,让你去做他身边的谒者。”张良说。

    做汉王身边的谒者,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况且也没有战场上那么危险,阮离欢立即行礼道谢。

    韩念已找到鞋子送过来,张良把鞋子接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替她穿鞋。

    阮离欢看着这一幕,有些说不上来的羡慕。

    与张良在外奔波将近一年,见惯了他从容面对危险,淡定击破阴谋,她以为这个男人永远都是温润却生疏、儒雅又雍容。

    却原来在他在她妻子面前,是这个样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3章 洞若观火张良揭阴谋

    虽是初夏,但天气已是酷热难当。

    桌上饭食丰盛,阮离欢看着大鱼大肉胃口甚佳,荥阳城里像这样有闲情逸致研究饮食的,大概也只有戚姬和怀瑾了。

    阮离欢这是第一次正经和他们同桌吃饭,张良安安静静的吃着饭,而怀瑾则一边吃饭一边抱怨买回来的陶锅不好用,炒菜容易裂开。

    都是拿陶锅来炖菜,炒菜?是个什么做法?阮离欢心中暗想。

    一口陶锅她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阮离欢都觉得有些聒噪了。

    可张良却是含笑听着,等咽尽口中食物,才回应她说可以叫人制一口铜锅来炒菜。

    阮离欢起初以为张良只是随口应付她,谁知吃完饭张良叫韩谈铺开绢布,画了一口铜锅,然后让人去找城中的工匠去制锅。

    怀瑾就高高兴兴的点头,喝茶时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她的眉眼又耷拉下来。

    阮离欢想,她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了。可她在咸阳听到的那位赵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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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又想到什么了?”张良的视线一直在怀瑾身上,敏锐的察觉出她的低落。

    怀瑾放下茶,托着腮:“就是想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南郑,我想儿子了。可回南郑吧,我又舍不得你。”

    张良喝完茶,站起来,说:“我明日便安排人把不疑接过来。”

    “夫君!你真好!”怀瑾眼睛瞬间亮亮的,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张良身上。

    阮离欢眼睛都看直了,张良却淡淡扫了她一眼,疏离命令的眼神,阮离欢立即低下头,慢慢退了出去。

    “你羞不羞!”张良抱着她往卧房中走,脸上是收都收不住的笑容。

    怀瑾幸福的搂着他的脖子,腿盘在他身上,蹭了又蹭:“家里又没别人,怕什么!”

    “夫人说的是,家里没别人,不怕。”张良一进门迅速把门踢上,然后把她放倒在了榻上。

    衣带被利落的解开,怀瑾嬉笑着捂住脸,开始装害羞。柔软的肌肤一寸一寸的摊开在眼前,张良在上面停留了很久,直吮得怀瑾快要晕过去了。

    到最后怀瑾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逼得张良不得不稍微掩住她的嘴。

    她动情的样子让他迷恋,张良忍不住释放出来,怀瑾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滩水,不住的喘着气。

    房中刚安静下来,韩谈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君侯,越照先生回来了。”

    怀瑾怀疑韩谈是不是早守在门外,张良这才刚完事,他就在外面开口了。

    不慌不忙的从她身体里出来,张良对门外道:“我马上就来。”

    他快速穿好衣服,然后对怀瑾说:“你也把衣裳穿上。”

    天已经快黑了,她懒得再动:“就这么睡觉吧,我懒得起来了。”

    张良把她拉起来,温柔又不容拒绝的说:“把衣服穿上,晚上我带你出去。”

    “去哪里?”怀瑾抓了抓头发,张良却没回答她,只是催促了她两声,然后出去了。

    神神秘秘的!怀瑾嘟囔了一句,慢腾腾的把衣服穿好出去。

    到了大厅,看到大厅里四个被绑着的人跪在那里,怀瑾辨认了一下,其中有三个还是熟脸!

    是南郑那个庙里的老道、给不疑下毒被她赶出去的那个侍女和南郑宫里的一位老医师。不认识的那个,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妇。

    怀瑾立即猜了出来,兴奋的摩拳擦掌。

    张良则好整以暇的问韩念:“胡尔放出去了吗?”

    韩念肃穆的回答:“越照一到,就放出、去了。”

    “现在去汉王那里指认她吗?”怀瑾按捺着激动,抓着张良的手,满眼都是钦佩。

    张良摇头失笑:“再等等。”

    怀瑾都有些坐立难安了,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等到天完全黑了,刘邦身边的内侍过来说:“大王有事想请成信侯过去一趟。”

    “走吧。”张良风度翩翩的起身,轻轻拉住她的手。

    刘邦住在一栋豪华无比的大宅子中,进了门走十分钟才走到待客的厅堂。

    张良让人先把老道带了进去,其他人全留在外面。

    一进厅堂,就看见戚姬满脸泪痕的坐在刘邦身边,刘邦正低声抚慰她,地上则跪了一个蓝衣内侍。

    张良走进去先见了礼,而后问:“大王找臣有什么事?”

    刘邦一面让张良和怀瑾坐,一面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戚姬的内侍胡尔失踪多日,今日才寻回。胡尔说是你派人将他捉了去,严刑拷打,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一听刘邦语气,怀瑾就知道,刘邦在意的是张良的反常行为是不是预示了什么潜在的阴谋,而不是要为一个宠姬撑腰。

    她暗暗看了一眼戚姬,却正好看到对方充满恨意的眼神,戚姬不意她突然看过来,连忙垂下眼睛。

    这个眼神……不是沉音还会是谁?

    “前些日子,内子从南郑赶到荥阳来找我,大王应该记得这件事。”张良不慌不忙的开口,淡淡的微笑。

    刘邦点点头,这个事情倒是知道,而听到张良说这句刘邦又放下心来,看来抓胡尔是因为私事,吓死他了!

    “当时内子来找我,是有原因的。”张良不疾不徐把南郑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连一个细节都没放过。

    其他的倒也罢,只是听到成信侯嫡子被下毒,刘邦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不可置信的指着胡尔:“难道是他?”

    胡尔的主子是戚姬,刘邦又看了自己的宠妾一眼,可戚姬并无慌乱,只是坐在那里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

    “是不是他,大王且先坐下,一会儿便知。”张良揖手。刘邦惊疑不定的坐下,满腹好奇。

    这时张良先让老道过来,指着胡尔,他问老道:“是这个人给了你钱,让你把女娲庙里的签筒全换成下下签的吗?”

    老道看着胡尔,也不是很能肯定:“身型很像,他……开口与小人说话,小人才能得知。”

    胡尔却扮起哑巴,戚姬则对刘邦哭诉:“妾身不知哪里得罪了成信侯,让他拷打我的内侍,又找出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老道来冤枉胡尔!大王,请替妾身做主!”

    “你先闭嘴!”刘邦呵斥了她一声,戚姬要是真得罪了张良,张良还用得着费这个功夫来冤枉她?只怕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本着弄明白始末的心,刘邦威严的勒令胡尔开口说话,胡尔低声与他对答了几句。

    老道激动的指着胡尔:“就是他!就是他的!那日晚上,他给了我好多金子,让我把签筒里的签全换成下下签,就是他!”

    “那这跟下毒有什么关系?”刘邦不解的问。

    张良微微一笑,让老道退到一边,然后让韩念把下毒的侍女和年过半百的老妇叫进来。当着刘邦的面,张良问侍女:“你旁边这个人,是卖鱼的吴婆吗?”

    侍女唯唯诺诺的看了一眼,嗫嚅着点头:“是。”

    张良又让人把吴婆先押出去,温声再问这个侍女:“是她将药材交到你手上的吗?她是如何买通你的?”

    侍女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一五一十将吴婆怎么认识她,在何时何地把药材送到她手上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而后张良把侍女押出去,将吴婆押进来,让吴婆再说了一遍收买这个侍女的经过。

    时间、地点和说过的话,大部分都对上了。

    这时戚姬的脸色隐隐发白,却仍然是高傲的抬着头,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而一旁那个胡尔头已经快低到胸口了。

    张良指着胡尔,问吴婆:“这个人你认识吗?”

    吴婆手抖得筛糠似的,连连点头,把胡尔见了她几回、教自己怎么和侯府侍女说话、给她药材的事都抖了出来。

    吴婆说完这些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鱼纹玉佩,说:“这也是这位大人给我的,除了这块玉佩,还有……五镒黄金。”

    吴婆一说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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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顿时面如死灰,实在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都被找到了,还能带到荥阳来,真是连辩驳都无法辩驳。

    刘邦则瞪大眼睛看着戚姬:“是你指示他的吗?”

    戚姬立即跪下,膝行到刘邦身前,抱着他的腿哭诉:“妾身不知道这些事情啊!”

    然后看向胡尔:“你为何要做这些恶毒的事?你害苦我了!”

    戚姬哭的可怜,刘邦看向张良,难得为女子而心软:“子房,寡人适才听你说了这许久,似乎都是这杂碎干的?”

    怀瑾气得咬牙切齿,难怪刚刚戚姬有恃无恐,原来有个替死鬼呢!

    张良似乎早料到这个局面,他回答刘邦:“是不是胡尔,大王再见一个人就知道了。”

    汉宫那名医师是最后被带进来的,戚姬一看到他立刻显现出慌乱,有些手足无措的低下头。

    爱妾的反应刘邦自然是看在眼里,精明如他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是他不理解戚姬为何对成信侯有如此深的仇恨,同时也在考虑起待会儿如何处置。

    “这三味药材,可有谁问你要过?”张良从袖中拿出一张绢布递过去。

    这医师瞟了一眼戚姬,满头冒汗,然后开口:“侯府公子生病的前半个月,戚姬曾讨要过这三幅药材,药署里还有取用册子,老夫也一并带来了。”

    老医师把药材取用册子一拿出来,就算是把戚姬钉死了。

    戚姬不胜娇弱的捂着胸口,哭道:“谁知道你这册子是不是伪造的!”

    “药署里的医药册子,是由三位医师共同记录,不如我再派人去一趟南郑把另外两位医师也请过来?”张良淡淡的看了戚姬一眼,最后看向刘邦:“大王怎么说?”

    张良有备而来,证据确凿,刘邦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姬而与张良离心。

    怀瑾心道,沉音的手段高明了许多,一环扣一环,如果不是来害她,她只怕都要叫声好了!要不是张良洞若观火,她只能倒霉踩进陷阱都不知陷阱是谁挖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4章 经年旧仇切骨恨意

    刘邦显然不是那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当着张良的面狠狠煽了戚姬一个耳光。

    戚姬捂着脸,怯生生地看着刘邦,这眼神饶是在铁石心肠的男人都会心软,果然刘邦另一掌挥不下去了。

    “贱婢!竟敢毒害成信侯嫡子!你将寡人置于何地!”刘邦勃然大怒,刚刚他想到万一张良唯一的儿子真的就这么被害死了,那张良还能跟着他混吗?

    想到张良之前的种种相助,又想到张良接连替他收服英布和彭越,他要是离开汉营,这两支队伍也会跟着离开,到时候他拿什么跟项羽争?

    现在诸王皆弱,唯剩楚汉,离他问鼎天下只差一步了。绝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出岔子,想到此,刘邦硬着心肠又是一巴掌扇下去。

    “子房,寡人便这贱婢交给你任你处置……”

    “大王,我并无此意。”张良婉言拒绝,怀瑾顿时不忿,凭什么!

    而张良则对刘邦说:“戚姬是您爱物,子房若处置她,只怕会寒了大王的心。可若不处置她,子房又没有办法和内子孩儿交代。”

    刘邦叫苦连天,张良直说到他心里去了,似乎怎么处置都处置不好。

    “不如大王将戚姬关起来,再不让她出来,这样既惩治了她的恶行,也不让大王伤心。”张良从容不迫的建议道。

    刘邦听完,连连点头,这个处置可谓是皆大欢喜。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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