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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上辈子阿焰很是珍惜自己的名字,变成狐妖后甚少自称为裴焰,生怕自己辱没了曾经的名讳。
阿焰他上辈子……哪怕到死,都渴望变回人类,重新拥有裴焰的名字。
如果眼前的小皇子是阿焰的转世,想必会为他的提议很高兴吧。
薛琳琅:“盐?为什么要改成盐?我又不爱吃盐。”
“是火焰的焰,阿焰的焰。”
薛琳琅歪头:“不,我不想改,薛焰听起来不好听。”
邱谨疑惑得头上的大象鼻子都弯成了问号形状。
“不过你倒是来得正好,帮我一个忙。”
邱谨的目光简直一刻都不愿从他脸上移开,但又怕表现得太露骨吓着年纪尚幼的阿焰,只得垂下头,效忠的模样。
小殿下在宫里这些年一定受过不少委屈吧,会不会有人如王太后一般欺负他?小殿下想要什么珍贵的法宝吗?哪怕是自己身上的这颗舍利,他也愿意送给他当石子玩。
邱谨朗声道:“凡是殿下想要的,渴求的,贫僧一定做到。”
“啊,你不用这么紧张,不是什么很大的要求。”
薛琳琅不明白邱谨,明明被自己挖了心,如今算是两清了,态度还这么客气。
“嗯嗯,殿下直言吧。”
小皇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小皇子这么可爱这么单纯这么年幼,怎么会有什么出格的要求呢。
小皇子:“你有能治不孕不育的药吗?”
“贫僧自当……咳咳嗯???”
“不孕不育,不孕不育。”
小皇子似乎担心他没听清楚,又说了两遍。
邱谨愣了愣,忽然想通了其中缘由,猛然抬头看向美人榻上的小小少年。
他背光而坐,灿烂的阳光在他身上洒下闪闪的光辉,那样稚嫩而可爱的脸蛋,不难看出以后会长成如何俊俏好看的少年郎。
但他却早就想到,自己没有以后了。
“殿下…是怕自己活不…所以……要治好梅贵妃吗……让她再……”
邱谨从未觉得自己的嗓音如此干涩。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快死了,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为什么明明前世都过得那么苦了,心里还是为别人考虑周全。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复活,早点来到阿焰身边帮助他……明明重活一世了,他不应该露出这样悲伤的笑容啊。
他身体颤抖地站起身,双膝跪地,想去抱抱小皇子。
“殿下,你不会死的,你不要乱想,你会好好的长大,成为这天下间最幸福的人……我有办法救你,我有办法…”
薛琳琅的身体是个破了洞的水池,光注入水是没有用的,只有填补这个大窟窿才行。
用什么填呢?
气运。
而且必须是凡人的气运。
夺取气运的方法有很多,但大多是邪恶血腥的,譬如杀人如麻提炼气运,杀掉气运之子顶替他的身份……
唯有一种,还算温和。
那就是,在某个获取气运的命运节点,抢先完成汇聚气运之事,再加上他们的帮助,定能迷惑天道,获得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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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人界最强气运在二皇子薛煜身上,其气云是金龙祥云,代表他是天道钦定的气运之子。
这气运之子,强就强在,不仅生来福泽深厚,而且当他们完成天道赋予他们的使命后,还会源源不断获得。
也就是说,薛煜以后每完成史书上的一件大事,譬如收复失地、修筑水利等等,都会获得天道的气运,助其登顶——
只要薛琳琅能够抢先完成,最后坐上帝王之位,完全是有可能活下去的。
如果可以,裴准和邱谨也不会选择这一世裴焰的哥哥,可问题在于薛琳琅的气运太差,需要的气运太多,也只有薛煜的海量气运才能助他彻底扭转命格了。
现在尴尬就在于……
薛煜不是还没长大吗?
而且,薛煜和薛琳琅的感情,也是个问题。
薛琳琅会忍心抢薛煜的气运好让自己活下去吗?这之前从来没有人把抢气运的主意打在气运之子上,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所以裴准和邱谨选择暂时用一用王太后的气运,万寿节的庆祝也算是目前来说,一个不错的气运点了。
如果不清楚什么是气运点,就想想那些大事配出现在历史书上就明白了。
薛琳琅被邱谨紧紧抱在怀里,鼻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清雅的檀香,一时有些疑惑。
“那个……额,大师,你有的话就给我,没有的话就松开。”
邱谨:“这药不难找,我明日给你。”
说完,他又觉得不够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于是郑重道:“三界之中谁都说最好的那种。”
薛琳琅:“……”
薛琳琅:“这种风头倒是不必争的。”
解决完问题,他们两个,一个有意隐瞒自己还有记忆,一个说什么都要顾虑对方情绪,气氛陷入尴尬,久久沉默。
薛琳琅正想着怎么开口让对方主动离开,没想到邱谨突然眼前一亮,正对着他,站起身来,开始解开衣袍。
薛琳琅面容失色:“你干嘛?”
原来死而复生真的可以让人性情大变啊。
干啥啊这是。
“殿下,快来看看贫僧的宝贝,连太后都喜欢看呢,看了好几次……”
薛琳琅:???
薛琳琅就很疑惑:“不是吧,你真想当我皇爷爷?问过胜帝的意见吗?”
“殿下误会了,要不然,你摸摸,太后想摸都没给她摸……”邱谨越欺越近,去捉薛琳琅的手。
“啪!”
一道小小的巴掌印浮现在圣僧雪白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母妃!变态!”
小皇子一把推开他,跑远了。
邱谨抚上热烫的脸,愕然在原地。
为什么最想被看的人,不想看呢。
第44章 小皇子又活过了四十四天
若说起寻花问柳之地,这大周朝最有名的自然是春花秋月楼。“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说的便是这无数浪荡子弟魂牵梦萦之地。
名动京城的花魁翘枝春就是此楼的活招牌,她可是个众人眼中公认的倾国倾城大美人,若比起美貌,大周无人出其右,真要比一比,也只有深宫里备受皇宠的梅贵妃能稳压她一头了,但那毕竟是皇妃嘛,哪里是普通人可以肖想的。
可近日偏偏就出了件怪事,也不知谁新开了家一名不见经传的心湖斋,竟出了一个更为绝色的美人,生生压过了第一花魁的风头。
绝色到什么地步呢?
都说比梅贵妃还好看呢。
那美人在台上抚琴,那些寻欢客人只站在台下看了两眼,便被那不似凡人的容颜迷得神魂颠倒,茶不思饭不想,每日每夜就逗留此处,就像着了魔一般,大把大把的银子花出去,连美人的手都未曾摸到,也甘之如饴。
夸张点说,就像失心疯一样。
故而奇怪的传闻飞快在坊间传播,说是有人曾在夜里看见巨大的雪色狐狸伏在高高屋脊,一双金色眼瞳硕大似明晃晃的灯笼,望向皇城的方向,其眼神灼灼如火,比它背后圆月更要勾魂夺魄。
原来,那心湖斋里的美人,是狐妖啊——
没过几日,春花秋月楼就因为漏交税款被官府查办,那青楼老板在牢里自我招供,他为了抢夺心湖斋的生意,故意造谣生事。
现在,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是灵月姑娘啊,灵月姑娘看看我!”
“天哪,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这是天仙吧!”
“啧啧,这气质,这身段,莫说原来的花魁翘枝春了,我看就算皇宫里的……也比不上啊。”
“张大人,你还是少喝点酒吧,祸从口出,慎言。”
今日的心湖斋内依旧是无比的热闹,几乎揽遍了全京城的贵客,这些都是这位“灵月姑娘”,也就是古灵月的功劳。
古灵月自己也没想到,这些天住在京城的日子,竟会是近百年来他最快活的时光。
古锦月这些天不仅花费精力找寻灵药提升他的修为,还为了哄他开心,用上古灵物神木帝王浆医治他毁容的脸。
裴准留下的鞭伤实在太难完全治愈,好在有了帝王浆的帮助,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狰狞,而是变成淡红色的印记,他用画笔画上漂亮的花纹,不仅不丑了,还多了一种别有风情的韵味,风姿犹胜从前。
仅仅是这样他仍不满足,如若修为再高一点就更好了——
古锦月便派妖族开了这座心湖斋,他每日只需要扮成女子弹弹琴就能吸收无数的阳气。
“今日灵月姑娘的表演到此为止了,多谢各位贵客的捧场!”说话的老鸨风情妖艳,原身乃是一条青蛇。
她这话一出口,台下的人纷纷露出失望伤心的神色,都盯着古灵月漂亮的背影,久久不舍得回神,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些男子眼下青黑,神情涣散,阳气已被吸走一半了。
“灵月姑娘!灵月姑娘!小生喜欢你啊,这是小生为你写的诗,你听听罢了,你只要听完,小生这辈子都死而无憾!”
忽然间,一个眼神痴迷的白衣书生冲了上来,受了狐妖蛊惑的他,恨不得与眼前的佳人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啧。”
古灵月心想这些凡人真是讨厌至极,刚要动手控制这人自杀,却有谁先他一步施法,那书生大叫一声,像是疯了似的狂奔出去。
古灵月微微颔首,看向二楼。
他开心地笑了。
“锦月哥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妖异冷戾的绝色少年身着红衣,坐于柏木栏杆之上,两条笔直修长的腿交叠在半空。
他遥遥看来,忽冲着古灵月勾唇一笑,露出两颗邪气的虎牙,顿时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下一秒,他撑杆而起,在空中身姿灵活,有如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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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落到古灵月面前。
人们这才注意到,少年雪白的脖颈、手腕与脚踝之处皆系有赤金铃铛,随着他利落的动作摇晃不断,金光闪烁,实在太过迷人。
“走了,今日闭馆。”
古灵月心中一甜,莫不是锦月哥哥吃醋了?
他之所以每日到这些个低贱人类面前抚琴,还不是想……看看古锦月会不会吃醋。
如果会吃醋,应当是有几分喜欢他的吧。
毕竟裴焰都死了几百年了,现在的转世还是个瘦弱的小男孩,他在古锦月身边待了这么久,总该喜欢喜欢他了吧。
想到此,古灵月神色暗淡了几分。
他和古锦月是世上唯二的两只心狐,从小青梅竹马,相依为伴,为了延续种族血脉,在族人眼中是天生的一对。古灵月也早就以古锦月的道侣自居,古锦月虽没有承认,但也没有拒绝。
可是造化弄人,他在一次斗法中身受重伤,体内冰灵气暴走,需要极阳之物续命。说起极阳之物,这世间再没有比上衍宫的裴焰更合适的了。
那时他们多方打听才知,裴焰因为裴准杀了苏安晏盛怒之下离开师门,正值情伤落魄之时。
啧啧,没想到这正门培养出来的小仙君竟也喜欢男人啊,还是个没脑子的痴情种……因为一个死去的情郎,就放弃上衍宫这座大靠山,真是傻到没眼看!
古灵月不屑嘲讽的同时,本想自己亲身下场,用狐族自以为傲的姿容哄骗得他把玄焰乖乖奉上,只可惜他受了伤,道行不够,骗不过裴焰的法眼,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让古锦月去。
他其实当时就该察觉的。
隔着细细春雨的第一眼,古锦月对裴焰就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那是他和他相处了五百年,都没有牵扯上的情缘。
朝夕相处下,妖皇古锦月当真爱上了裴焰。
他……不想挖出裴焰的玄焰来救古灵月了,不是不想救古灵月,而是舍不得自己的阿焰了。
古灵月闭了闭眼,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劝古锦月的。
“锦月哥哥,你心软了是不是?你不想做了是不是?如果没有裴焰的灵根,我活不过十年,你难道忍心看我们心狐一族彻底消亡吗?你舍得我吗?我和你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那个时候古锦月很犹豫,一边是喜欢得不得了的小仙君,一边是危在旦夕的青梅竹马。
掌心掌背都是肉。
他都舍不得。
“我……灵月,我帮你另寻他法,我就不信只有他的玄焰才救得了你,你再等等,不一定非得是他,他是个人类,挖出灵根之后必死无疑。”
古灵月退后两步,冷冷地质问他:“你喜欢上他了?你真心喜欢上他了?!所以才舍不得动手!”
古锦月迟疑,不说话。
“你舍不得!好,我来!”
古锦月一下把他拉回来。
“别闹,十个你都不可能打得过阿焰。”
古灵月:“……”
古灵月很快理清了思路,心中即使对裴焰又恨又妒,也不能在古锦月面前表现得太过放肆。
哼,这世上就是有人如此幸运,轻而易举就拥有他可望不可及的一切,绝好的灵根,绝好的靠山,还有古锦月的心。
“锦月哥哥,我明白你对他裴焰的心意,可是你们的感情一开始就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如若他知道真相,怎么会愿意和你好?裴焰是个硬骨头,你想想他一气之下都能离开生活二十多年的上衍宫,如果他得知你接近他的真相……”
古灵月柔声轻语,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古锦月闻声沉默,抿着薄唇,眼神中既有痛苦又有犹豫。
是的,这世上根本没有那只颠沛流离、差点被人抓去炼丹侥幸被小仙君救下的红毛小狐狸,唯有他这只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图谋着阿焰灵根的不要脸的卑劣的妖狐。
更何况,阿焰心里到现在都没有他的位置。
如果谎言被揭穿,他会被阿焰毫不犹豫地抛弃。
“锦月哥哥,你帮我,我也可以帮你啊。”
这时,古锦月听到了解救他的声音。
古灵月眨眨眼,贴心地说:“既然没了灵根,人类就会死,你把裴焰变成非人之物,不就好了吗?”
“非人之物……”
“是啊,你把他的灵根挖出来,再把你一半的妖心放进去,裴焰便做不成人,只能做和我们一样的狐妖啦,届时木已成舟,他就只能乖乖留在你身边,而我也得到了救命的灵根,岂不是两全其美?”
“就算你现在不挖他的灵根又怎么样,你能保证他永远不知道真相吗?”
古灵月的嗓音像是调了蜜的毒药。
“我挖出一半妖心,也会陷入昏迷一段时间。”狐妖低低道。
古灵月见他果然动摇了,继续蛊惑道:“不是还有我在吗?我既然拿了裴焰的灵根,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更何况,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同族,你还信不过我?”
最后,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定会保护你的阿焰,直到你醒来。”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个鬼。
落到他的手里,他要让裴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后来,变成狐妖的裴焰被魔主劫走,消失不见,古锦月虽然怀疑其中也有古灵月的手笔,但始终没有证据。
古灵月以为时间过着过着,古锦月也就把裴焰忘记了,却没想到,薄情寡幸的狐妖竟会痴情到如此地步,甚至迁怒到他的身上,让他这些年在狐族雪山过得十分凄惨。
不过再怎么痴情,看到这时的裴焰还是个病怏怏的小孩,也就没兴趣了。
古灵月想到这世薛琳琅苍白的小脸,简直食之无味,得意地冷笑一声。
自从花灯节后,古锦月对他是越来越好,颇有些“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意思呢。
“回神,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不知不觉,古灵月已经跟着古锦月回到了他的卧室。
古灵月对他迷人的眼睛,全是自己的倒影,真的好开心,连忙拉着他的胳膊笑了笑:“我在想方才锦月哥哥真好看,对了,今日为什么提前闭馆啊?有什么事吗?”
他的视线微移,看到了放在古锦月床头的旧木雕。
那木雕雕刻成小仙君打坐的样子,前些日子被摔坏了,古锦月像疯了一样一块一块亲手补回来,瘆人得很。
这种东西摆在锦月哥哥的房间,真是太碍眼了。
要怎么毁掉它呢?
“今日应有贵客来访。”
古锦月没说到底是谁。
能让妖族之王说是贵客的人,应该就不是人。
铛铛。
门外竟然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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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显得很有礼貌。
古锦月有些意外,微微挑眉。
“进来。”
门开了。
“苏公子,你对待盟友挺讲究斯文的。”
白衣墨发的公子闻言莞尔一笑:“你说错了,在下素来温文尔雅,哪怕遇到街边的乞丐也会让路。”
古灵月还记得玉骨城恐怖的一夜,看到苏安晏右眼下那颗漂亮的红色小痣,如遭雷击,登时惊叫一声,小鹿般扑进古锦月怀里。
“锦月哥哥,你、你怎么和……我怕…”
苏安晏扇了扇折扇,盯着他们玩味道:“你的品味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你也别扇了,现在是冬天。”
苏安晏并未觉得尴尬,收了扇子在手中把玩,忽对着古锦月温柔一笑。
“我们见过吗?看着很眼熟。”
当然眼熟了,魔主攻下玉骨城的那一夜,他匆匆逃走,才免遭一死。
为什么锦月哥哥和会这个可怕的魔主搅和在一起?这个魔主会不会知道并且说出……
当年他所对裴焰做的一切。
心中又惊又怕,古灵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干巴巴地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
若是平常巧舌如簧的他定能想到更多的借口,可是现下脑子空空,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要赶快离开就够了。
“灵月,你没事吧?要不要请鹿大夫来看看。”古锦月发觉古灵月抖得厉害,神情担心地问。
鹿大夫是只鹿妖,擅长治病。
“不用、不用……我走了,我走了。”
古灵月连忙起身出门,经过苏安晏身边的时候,他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啊!你干什么!锦月哥哥,他、他……”
苏安晏戏谑地笑了笑,看了看一脸惊慌失措的古灵月,又看了看坐在原地的古锦月。
“你喜欢他?”
古锦月冷脸道:“当然,难不成喜欢你?”
苏安晏心中有数了,轻笑一声,小心地放开古灵月,还道了一声歉。
“是不是该尊称一声妖后了?失礼失礼。”
后者吓得赶快连滚带爬地跑了。
“哎,你们这些狐妖啊。”
苏公子兀自坐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除了我的那只,都烂到根子里了。”
“你来这,不是为了编排我的吧?”古锦月不耐打断他。
他和苏安晏的相遇实在是个巧合。
因为裴准的天雷阵,古锦月进不去梅香宫,但宫里的动向、小皇子的生活,他每日都通过各种途径了解。
他知道王太后刁难薛琳琅和梅贵妃后,就想出手整治她,自然而然地,月黑风高,遇到了同样来下黑手的苏安晏。
不得不说,苏安晏虽然讨厌至极,还是……阿焰的初恋(这让他如鲠在喉),但比起让他一步都不能接近的裴准来说,好歹还算个东西。
想到被裴准劈得浑身绞痛的种种狼狈,想到皇宫里越来越多的天雷阵法,古锦月就恨不得把他处之欲快。
古锦月冷不丁问:“你入梦的本事很奇特……你入过他的梦吗?”
苏安晏轻嗤:“入过,被裴准破了。”
不知想到什么,苏安晏神情微变,眼中似有痛色,又极快掩盖过去。
古锦月敏锐地察觉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苏安晏笑得很温柔:“绝情蛊。”
他越温柔就越生气。
古锦月有所耳闻,明白了,眼神带有一点点同情。
苏安晏又道:“你附身的能力也不错,用过吗?”
“用过,附在宠物狐狸和猫上,被裴准抓起来关笼子了。”
苏安晏仔细端详他的面容,发现了浅浅的鞭伤。
“他对你做了什么?”
古锦月烦躁道:“天神鞭。”
苏安晏有所耳闻,明白了,眼神也带上一点点同情。
魔主和妖皇互相同情地打量了一番,视线交汇。
古锦月:“……”
苏安晏:“……”
“啪!”
古锦月一掌拍碎桌子,长眉扬起,神情凌厉而狠毒:“我们这算什么?裴准手下败将交流讨论会?裴准,裴准,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邱谨那秃驴也复活了,近日操办着阿焰的生辰,佛道关系亲近,他们万一联手就越来越难对付了。”
古锦月冷冷一笑,明明是艳丽至极的长相,却乖戾至极,像极了一把镶嵌满宝石的妖刀,华美妖异,见血封喉。
“怎么?他们能联手,我们就不能联手?邱谨想用生辰讨好阿焰,我就给他搞砸!看他拿什么献殷勤。”
苏安晏食指中指合并点了点剩下半边的桌面,显然是陷入了思考。
“我看裴准也相当上心此事,难道他们有别的企图?”
妖魔自古以来都是喜好杀戮的种族,所以他们对于气运之事了解并不多。
“不管如何,若你我结盟,京城内的妖族与魔族联手,定能与他们斗个不相上下,就算不能杀了裴准和邱谨,总不至于连阿焰的面也见不着。”
连面也见不着也太气人了。
古锦月真是越想越气。
小时候的阿焰多可爱啊,谁不想占为己有?
古锦月只说了杀掉裴准和邱谨之前的事,却没说杀掉之后的事,一妖一魔心照不宣,阿焰只有一个,谁最后抢到手了,就是谁的。
说到底都是虚情假意的结盟罢了,谁没有把小殿下偷抱回自己家的心思?估计就连对面也是。
“你我联手,先杀邱谨,复活之后,他的舍利成了他的心脏,再无金刚不坏之身,比以前好杀。”苏安晏很快抛出了第一个目标。
古锦月冷笑:“他们二人算得了什么,裴准是阿焰厌恶的师尊,邱谨是个不解风情的和尚,仔细想来就只有你我二人,得到过他的真心。”
这话确实不错,上辈子裴焰先是爱上了苏安晏,再是爱上的古锦月,裴准和邱谨都没沾过边,裴焰对他们没有那种世俗的想法。
特别是裴准,这场男欢男爱的感情戏里有您什么事吗?连个正式名分都从未有过,搀和什么。打起来比谁都狠,也是绝了。
“当年要不是我主动离开,哪有后来的事。”苏安晏神情少见的低落。
是啊,他要是不假死,什么事都没了。他就和小仙君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哪有什么狐妖,佛子,转世。
古锦月听到这话不舒服,什么意思啊?
他和阿焰相遇相爱,还要谢谢这个假死的狗东西吗?
苏安晏伤阿焰伤得那么深,他还没找他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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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你这句话似有几分深意啊,只可惜悔不当初,你做的那些事,我看阿焰也很难原谅你了,就算转世,看着你这张两副面孔的脸也是害怕的。”
苏安晏微微一笑,并没有生气:“好一个悔不当初,这四字同样送给你。本座还要送你四个字,趁虚而入,再送你四个字恬不知耻,两字总结你的地位,替身,一个字,贱。”
真的没生气,怎么可能生气呢。
“替身?你说……我是你的替身?”古锦月的思绪一下子飞到很久以前。
那个雨夜,他疯狂地跟阿焰表白,疯狂地跟阿焰求/欢,只希望阿焰能够自己回应,让他有信心不做那样残忍的决定。
然而,情至深处,马上快要得手,阿焰突然推开他,去捡苏安晏的牌位和骨灰盒。
那一刻的耻辱和委屈有如从天上劈落的惊雷,时至今日,仍映照在古锦月的心上,痛入骨髓。
他一个活生生的狐妖,不如骨灰盒里的灰烬。
“哈,我是替身?”
古锦月拿起床头的木雕。
那是阿焰上辈子爱过他的证明。
“这是当年阿焰为我亲手雕刻的木雕,你看看上面的机关,心房处装着的不是你苏安晏,而是这只可爱灵动的小狐狸,上面还有句阿焰为我写的情诗——”
苏安晏瞟了一眼,便扭头讥笑道:“一个破烂玩意儿,打碎了再捡起来拼的,你也爱护得这么紧,可怜,可笑。”
他活了上千年,哪里需要这么幼稚的定情物来证明和阿焰的关系?
……
可不管阿焰还是狐妖琳琅,确实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信物。
……
还真没有,骨灰盒算吗,不膈应的话,其实挺有纪念意义的。
被他自己扬了。
苏安晏想到这一点。
鬼使神差地,魔主忽然记起了当时狐妖琳琅的神情。
那个时候,他哭了。
“魔主大人,您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定情物吗?哦……该不会是装你骨灰的檀木盒吧?确实情比金坚呢。自己扬了自己骨灰,不愧是魔主——”古锦月还在说。
“啪!”
那木雕就在古锦月手里变成飞扬的灰烬,什么狐狸,仙君统统消失,这下连修补的可能都没有了。
古锦月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两只兽瞳猛烈收缩,他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心。
我定情信物呢。
我那么大一定情信物呢。
苏安晏轻轻道:“也给你扬了。”
时至今日,屏幕前的读者大老爷们也不知道裴焰到底给古锦月写了什么情诗。
“苏!安!晏!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一个刚刚合作的联盟,就地解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古锦月:精准踩雷苏安晏:雷区蹦迪邱谨:万一他们联手就麻……啊,已经解散了?打扰了打扰了。裴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以为联手就能突破我的防线吧?手下败将们?谢凛:在?让我上个线?
第45章 小皇子又活过了四十五天
今日是薛琳琅十一岁生辰,他从梦中幽幽转醒,还未起身就觉喉头一腥,连忙用枕巾捂住口鼻,闷咳几声,雪白的枕巾上沾染好大一块血迹。
薛琳琅:“啧。”
烦。
他甚至才动一下下,啪嗒,竟然又流鼻血了,枕巾上的血迹深深浅浅,重重叠叠,刺目又扎眼。
好多血。
他快死了。
这头上的劫云雷霆阵阵,像在催命。
“殿下?”
帷帐外,传来花琴花棋询问的声音。
“咳咳,没事,我醒了。”
薛琳琅用枕巾仔细擦了擦脸,把沾染血迹布料扔到隐秘的角落,等宫女们掀开帘子,就见肤色雪白的小殿下坐在床上,披着一头缎子似的头发,眉眼弯弯地注视着她们,像个安静又乖巧的人偶,任由她们摆弄打扮。
开心点,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这时小卓子推门进来,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还带来了一个精致的漆盒,雕龙画风的,像是专门为女子准备。
薛琳琅面不改色地喝完药,用茶水漱完口后才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个圆肚短颈的白瓷瓶,瓶身贴着张红色宣纸,上面是邱谨的题字:“知卿心中事,音通慈悲心。赐福施甘露,回春生菩提。”
字体飘逸,墨迹未干,邱谨此时大抵就守在梅香宫外,可能是因为避嫌,也可能是为了让我开口请他进来,用这样一张纸条博取好感。他淡淡地想。
“去转告佛子,多谢他送我的生辰礼物,我很喜欢,人就不用进来了,天寒地冻的,先去乾清宫候着吧,太后娘娘一定比我更加乐意见到他。”
小卓子得令离开,想到宫门口圣僧等待殿下召见的笃定样子,不由有些惋惜。
“殿下,这礼服真漂亮,苏州绣娘的手艺是比京城好上不少呢。”花棋摸着手下针脚细密的刺绣赞不绝口。
就连挑剔的花琴也说:“是啊是啊,殿下本就生得像贵妃娘娘那样好,穿上这特制的礼服更是锦上添花。”
薛琳琅人都快死了,对这些东西看得很淡,无奈笑道:“哪有你们说得这么夸张。”
“小殿下还不信,不信您自个儿瞧瞧呀。”
立身铜镜就摆在自己眼前了,薛琳琅不得不硬着头皮看过去,唔了一声,没想到意外真的不错:
也不知是谁给他选的衣服,广袖收腰的锦缎华服,袖口与衣襟花纹皆由金线镶绣,金色的花瓣梅花大片大片绽放,铺满了衣摆与袖袍,衬得他一身贵气,不像是平日里备受冷落的不详之人,更像一位最受宠最有权势的皇子了。
薛琳琅想,大概是因为裴准的灵气吧,就算他底子亏空得差不多了,表面上还挺有精神的。
这样想来,他也并不是真的把这些看得很淡,而是担心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毫无生机、只会让周围人伤心难过的憔悴病容。
“这礼服是裴仙师送来的呢,还说上面施了法阵,就算不披着狐裘斗篷什么的,也十分暖和,仙法真是太神奇了。”
薛琳琅点点头,难得夸了他一句:“有心了。”
他想了想,又有些疑惑:“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不进来找我,他已经离去了吗?”
小卓子传话回来,刚好能解决他的疑惑,哭笑不得:“裴仙师来的时候遇到了佛子大人,他们谁也不让谁先进来。殿下传话让佛子大人自行离去,佛子大人想把裴仙师一并带走,结果裴仙师分明不理他,现在谁也不走了。”
薛琳琅噢了一声,不为所动:“想等那就都等着吧,我不管的。”
“裴仙师一直都对殿下颇为照顾,奴婢不明白为何殿下总是对那样一位厉害的仙人没有好脸色,还时时与他对着干,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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