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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58(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盘点历史十大“兄友弟恭”》50-58

    第51章 第 51 章

    在府兵制逐渐崩坏之际, 募兵制登上了历史舞台。

    玄宗一路修修补补,没办法割舍掉旧制度,却也无能创建新制度,年复一年下来, 朝廷的开销日益渐增, 变成了背负在身上的大山。

    李俶听安然说着大唐光鲜外表下的沉疴,这何尝不是每日萦绕在他梦中, 让他睡也睡不好的心结吗?

    他道:“因为财政的难题, 圣上只能下放税收权力, 设立节度使, 久而久之节度使变成了地方霸主, 土皇帝似的, 甚至大多时候完全不用过问朝廷——这也是安禄山为什么会谋反的底气吧。”

    【不错,安禄山手握三地节度使, 加上他本人能兵善战, 培养的军队骁勇非凡,所以才敢谋反。而大唐不行,大唐像个空壳子一样,风吹一吹就散架了。眼下李林甫已死, 我很担心安禄山……安禄山随时会反。】

    李俶道:“近日来,东宫都派人盯着安禄山。他的心思目前还在于杨国忠争夺相位上,并没有谋反的迹象。”

    【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对了,玄宗怎么想的, 他会选杨国忠还是安禄山?真是无语了,选哪个都让人很难评。】

    李俶答:“我不知道, 玄宗对立相的态度还很模糊, 似乎他想等到李相死亡的真相大白后, 再做决定。”

    【可我们总不能这样干等下去。】

    【你说东宫会扶持李泌,那么……如何让李泌顺利登上相位?他那高冷的脾气,恐怕是争不过杨国忠与安禄山的。毕竟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而李泌别说哭了,就是给人笑一笑都难。】

    李俶想了想:“若是他能解决眼下大唐的难题,或许圣上会另眼相待。”

    【难题?你是说让李泌像李林甫一样通过暴力手段变钱吗?】

    李俶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可是变钱治标不治本,不过是多苟延残喘几年罢了。大唐真想挽救自己,就得破旧立新,而要破旧立新,从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说实话吧,能握得起这把刀的人,不会是李泌,而是你。】

    李俶惊讶:“……我?”

    安然今日与他说过种种,涉及到了兵制、财务等国家危难的根本问题,每一桩每一条都毫无保留地揭露困窘,却没有给出解决的办法。

    是啊,在玄宗当政的时候,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如果不是决策者,只是个提议者的话,就算再想废除旧制,又有什么用呢?

    除非李俶能当上掌权者……

    也就是说,他得得到那个位子,让自己拥有话语权,最最最起码,不能只是个闲散的广平王。

    李俶沉声道:“在我之上还有殿下,我实在不敢造次。”

    安然沉默了一会,似乎对李俶的回答并不意外,但也有些郁闷。哪有劝人家篡位的——即使这个位子多年以后本来就是人家的。

    可现在不是在位者无能吗?

    安然轻轻叹了声气,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回了刚刚李泌的事。

    【你说得对,李泌想要得到玄宗的青睐,只能是有实质性的功绩或者建设,他还得对大唐眼前的财政危机有强力的挽救措施——这可比会哭会笑难多了,你知道这几乎不可能吗?】

    【眼下安禄山已经强大,要废除节度使,或者收回节度使的权力,痴人说梦,吃到嘴里的东西就没有人能吐的出来,但凡这样的计划搬到台面上来讲,第一个刺激到的安禄山,能立马起兵造反。】

    【而变钱就更困难了,因为眼下的税收权在节度使手上,如果你要增加对节度使的税收,他们就敢变本加厉得对底下的百姓增税,苦了老百姓的话,就地起义、动乱就都来了,到时候你还没得兵力来镇压——因为兵权也在节度使手上,朝廷根本没有多少能作战的兵力。】

    【哇,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安史之乱能洗白了?因为安史之乱无疑像是上帝的巨手,搅乱了整个大唐的格局,打破了所有陈旧制度,在彻底洗牌后,才能重新建立新王朝。】

    安然自嘲地笑了起来,听着很是苦涩。

    【你当我瞎说啊,我越发发现,自己不适合做这件事。说我圣母也好,说我软弱也罢,让我看着中原大地生灵涂炭,百姓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我实在是千万个不忍,所以我从骨子里来看,就是难成大事者。】

    【我还妄图阻止战乱发生,更多自愿加抠抠君羊,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我根本没有这个本事,哪怕我学了再多的知识,知道封建王朝每一种制度的荣辱兴衰,优劣弊端,我还是无法给所有的历史一个正确答案。】

    李俶听着,感觉安然似乎哭了起来。

    他一向难以处理女子的情绪,手足无措,连忙安慰道:“姑娘也不必如此悲观,你不是曾说,一切都未到发生时,我们仍能努力阻止吗?”

    天幕里并没有安然,空荡荡的是她宿舍的模样,铁架床,木质书桌书柜,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温馨又好看。

    隐隐约约能听到屏幕下面有啜泣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安然才回过味来,抬起了头,露出了上半张脸,眼圈红红的,眼睛亮亮的,在大唐亦称得上美人一说。

    【抱歉,最近压力比较大。我想过了,就算破旧立新的道路很难,但也不是无路可走。眼下大唐正在募兵制的转折点上,缺的是钱对吧?】

    【都怪儒孟不教经济学,就连写资治通鉴的司马光都觉得天下的钱是有数的,不在百姓手里,就在官员手里。没钱了,要么苦百姓增加税收,要么苦官员拉一派打一派,把油水搜刮个干净。】

    李俶皱了皱眉,虽然听不懂句子里某些人名,但后两者做法确实是朝廷常见的敛财手段。

    【但是你想一想,如果天下的财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呢?你以为的蛋糕那么点大,百姓分一点,官员分一点,朝廷分一点,但你仔细思考,为什么不做大蛋糕呢?这就是非常基本的经济学原理。】

    【而大唐现在的蛋糕如何做大?主要得看谁手上有最多的财富,咱们就朝谁下刀子——想想现在谁最有钱?恐怕得是各地节度使和一些大商户吧。怎么办,你们不敢向节度使动刀子,至少不敢明着动,对吧?】

    这话听上去很是嘲讽,李俶无奈地低下头:“节度使手中的权力过大,贸然增加税收,或是其他政策敛财,都会激起他们的怒火。”

    【所以我有一个办法,但这不是万全之计,你也不能一直用这个办法,否则会将大唐逼入死地。】

    李俶问:“什么办法?”

    【发行一种通票,这种通票只在大商户之间流通。并且规定交易数额达到某条线之后,他们在进行交易的时候只能使用通票。因为是朝廷发行的,所以商户们都会买账。通过这种通票,朝廷可以短时间内白嫖到大量的税收现金流,等到商户们想要兑现通票的时候,再宣布通票因不可抗力作废,以极低价格回收,就可以在商户身上狠狠地刮到一笔,不义之财。】①

    李俶听得心惊,那怪说这会将大唐逼入死地,因为这样长期做的后果就是商人都没钱了,不仅商人,往下阶层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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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其一,其二是税收改革。大唐北接契丹回纥,西接吐蕃南诏,南临海,只有东南是偏安一隅,所以很早李林甫的政策里就在吸江南血对吧。眼下我们要吸得更狠一点。】

    安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全然不像之前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转眼变得冷漠无情,像个机器。

    【增加税收的种类,分别对各个阶层收取不一样的税收比例,也就是赚的越多纳的税越多,身上钱越多纳的税越多。如果有人偷税漏税怎么办?可以设立举报机制,举报一旦成立,没收被举报人的所有家产、土地,并分给举报人一半,这样所有人都必须老老实实交税。】

    李俶说:“大唐的税收为田税、户税和商税,该如何加其他的?我有些不明白,而且这些税收都直接进入节度使的腰包……”

    【哦,是啊。所以让你加税类嘛!那句话怎么说?增加内需,促进消费!有消费才有源源不断的税收!如何增加内需?当然是效仿长安,让大唐各地都复制长安的模式,什么酒楼舞馆,娱乐设施搞起来啊,人们娱乐才会促进消费。】

    【诶!你给它加一个酒税、舞税什么的,干什么都得来点税,不要太多,重在类别!而且这些税收因为是多出来的,直接上缴朝廷,不经过节度使腰包,这不就能不得罪那群人了吗?】②

    这些骗钱的方式,没有一条是站在百姓的角度的,因为站在底层是触碰不到云端的。封建王朝的局限,所有的统治者都没办法真的为民着想。哪怕是盛世之下,亦有腐朽。

    能做到从人民中来,再回到人民中去,那几乎是天方夜谭。

    【当然这只是短期敛财的方式,真想走得长远,并非一日之功。放出去的权力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无法再收回来。而眼下不能让杨国忠或安禄山当上宰相,才是关键。或许这些政策都不光明磊落,但你没有别的选择。】

    李俶默然。

    过了一阵子,李泌带着这些骗钱的法子,加上太子李亨的一顿胡吹,玄宗果然被利益蒙蔽了双眼,表示很赏识李泌。

    这一下,杨国忠和安禄山,都把李泌视为了眼中钉,恨得牙痒痒。

    同时朔方传回来消息,动乱已平定,但建宁王为了抓在逃的前朔方副节度使阿布思,如今下落不明。

    作者有话说:

    ①蔡京的“钱引”,搞垮北宋的经济措施,但敛财能力一级强,哦不,骗钱能力。

    ②

    第52章 第 52 章

    深冬的长安, 长街铺满白雪,小脸冻得通红的孩子们,四处追跑着玩雪打闹。大人们穿着厚棉袄,欢天喜地地换桃符, 点鞭炮。鸿露梳院

    作为年关前最后一场朝会, 大部分官员脸上还是笑容满面的,除了个别, 垮着脸, 好似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安禄山眼疾复发, 出门都靠车辇代步, 一散朝, 就没了踪影。

    还有一人走得也飞快, 着急火燎地好像有狗在屁股后面追——那是李俶,听说李倓下落不明, 就什么也不顾, 要赶紧回东宫找天幕。

    那天安然给他出了主意后,就把天幕留在了东宫,李俶的宫殿里。就是待机状态下的天幕,李俶身为主角, 有权限通过天幕主动联系安然,或是查看安然视频主页的内容。

    风风火火地,走得快的大臣们都散了,只剩上了年纪, 走不动道的,比较磨蹭, 在后面边聊天边走。而最后面出来的人, 倒不是年纪大……李泌本就不苟言笑, 走路走的风轻云淡、闲云野鹤,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泌微微皱眉,没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慢,他特地走在最后,就是为了不被人打扰,得个清净,想一想事情。

    他回头,正对上一张谄媚的笑脸,是杨国忠。

    杨国忠道:“李翰林好本事,竟能想到如此多的绝招,每一招都能给大唐国库带来无数钱财,杨某真是佩服啊!”

    李泌很是不屑,那表情的言外之意简直怼着对方脸骂阳奉阴违了。

    杨国忠收了笑容,厉声道:“李林甫把江南当做仓库,你也把江南当做仓库,还变本加厉,真觉得自己能凭这点小聪明赢得圣上的青睐吗?”

    李泌睨了一眼:“杨国舅说人话吧,老学你家狗叫,我听不懂。”

    杨国忠怒道:“你!好啊你小子,伶牙俐齿是吧?我告诉你,你少把圣上当傻子!眼下大唐确实各方各面都缺钱,但你看看这大明宫,你看看圣上与贵妃每日的吃穿用度,他可不会被钱财迷昏了头!我只需在圣上面前点破你的心思,你那些计谋全都是纸糊的,长此以往绝对是害群之马!”

    杨国忠跟个疯狗子似的狂哮,而李泌很是淡定,甚至连眼皮都不跳一下,轻声说:“杨国舅与圣上关系不一般,想说什么就说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李泌健步如飞,稳稳将气死了的杨国忠甩在身后。

    他如何能不知安然的计策漏洞百出?是,的确能短时间内变现出大量的钱财,而且几乎不付出代价,但天底下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果真实施安然的计策,天下商农都会有怨言,百姓的力量从来不可小觑。

    可惜啊可惜,玄宗是从小骄奢淫逸惯了,不会被金钱眯眼——都不虚杨国忠提醒,等过两天玄宗自己就能回过味来了!然而玄宗儿子可是个穷鬼命,从小就爹不疼妈不爱,当了太子还得起带头作用,东宫是第一个节省开支的部门,就没过过什么富贵日子。见到如此大的利益,已经被冲昏了头。

    李俶么,李俶年纪太小,天真烂漫不经世事,空有家国情怀满腔抱负,却没有实现理想的本事!

    李泌长叹了一声,回过头看,大明宫已经离他很远了。

    今日没有阳光,灰白色的雾气将房屋都笼罩着,好像什么也看不到了。冥冥之中,也好像预示了大唐的未来,已经穷途末路了。

    回到东宫,李俶着急地戳安然,那时候安然在和论文小组以及导师开会,她们组写的范围是唐朝。有人写唐朝的经济政治,有人写唐朝的诗词歌赋,还有些唐朝的外贸外交,而她……写唐朝的战乱。

    李俶拼命给她弹窗,她盯着导师的目光,也不敢接,还因为被导师批评不认真,小组开会多重要,就是天王老子的电话你也得放一放。

    安然内心:是是是,好好好,可他虽然不是天王老子,但是是孙子咋办?

    一直到晚饭时间,安然才给李俶回消息。

    那时候她也顾不得许多,就在教学楼底下的草坪上一坐,开始了她跨越千年的交流。

    【怎么了?怎么如此着急?】

    李俶紧攥着拳,有些发怒:“你可算出现了。倓儿……倓儿他去朔方之后,为了抓在逃的前朔方副节度使阿布思,失踪了。”

    【什么?!】

    【……等会,谁?阿布思?我的天呐。】

    李俶惊道:“这人怎么了?难道他会对倓儿不利?”

    【这我倒不清楚,但这个人如果被抓回来,李林甫的晚节要不保了。史书上记载,杨国忠诬陷李林甫与阿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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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关系,把李林甫打成了叛贼,玄宗大怒,立刻辟了李林甫的棺材,剥夺了他的爵位和家产,他……】

    李俶不悦地打断:“我管他晚节保不保呢!现在的重点是,李倓失踪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东宫,我真的害怕他会出事!”

    【你别急别急,我试试看能不能将天幕投到他身边。】

    安然调出投放界面,选择了人物李倓,然后点确认……三秒后,系统提示连接失败。她不信邪,以为自己在外面信号不好,于是站起身,拿着屏幕里明明是满格的信号,却晃来晃去找信号,结果还是连接失败。

    【怎么办……我好像也联系不到他。】

    李俶猛地一惊,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亲自去朔方找人。”

    【等等!你不能再有事了!】

    【你冷静一点,李倓应该只是在信号盲区,他不会有事的。历史上他出事的节点还没到呢!】

    李俶怒道:“我如何冷静?你的出现,就意味着历史已经改变。李倓与我从小一块长大,又是我的亲兄弟,我不可能坐视不理。如果在你的史书上,他曾经死过一次,而我没能救他,现在,我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诶!李俶!】

    安然没想到李俶是这样的热血青年,性情中人,也不管此刻大雪封城,年关已至,家家户户都美美的准备过年,而他却要远赴朔方,找一个生死未卜的人。

    安然赶紧将天幕投到太子李亨身边,彼时太子李亨和张良娣真在决定明晚兴庆宫家宴应该穿什么衣服。

    【李俶要去朔方找李倓,你们快点,做点什么阻止他!】

    太子李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手一松,锦绣华服散落在地。他转身唤来李辅国,要对方赶紧召集人马前去拦住李俶。

    而李辅国低着头,答应地很爽快。

    同时,张良娣弯腰捡起衣服,将太子的目光掰了回来:“殿下,这衣服脏了,我们再换一件吧。我记得刚入冬时,谁送了件貂绒披帛来……”

    她的眼神越过太子的肩膀,好似要看对方身后的衣服,却不经意与李辅国对上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早些天派去追杀李倓的杀手虽还未回报,但听到李倓逞英雄要抓人,还把自己搞的生死未卜后,她是很开心的。

    眼下李俶居然这么拎不清,还亲自去朔方找人,她怎么能拦着呢?

    李辅国自然是不会快快地去,他悠闲地晃了几圈,让侍女们把东宫各处都装扮好,明日是除夕,这可是门面,必须好看!

    然而,他却没想到,自己慢了那么久,李俶却早被人拦了下来。

    那人正是晚归的李泌,本想前来找太子说,不用安然的计策,却误打误撞将李俶留了下来。

    “不用?为何?”李俶诧异道,“圣上听了之后不是特别喜欢你吗?杨国忠和安禄山根本比不上你,你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放弃。”

    李泌沉声道:“我并非放弃,而是不能拿大唐的未来给自己铺路。”

    两人就此争吵了一番,太子李亨也悠悠地追了出来,看到李俶,先大骂了一顿:“你糊涂啊!明日便是除夕,你就是要找人,也得给我憋到年后去找!除夕之宴,你不出现算什么?你难道真想圣上就此忘了东宫,只听信杨国忠那厮的一家之言吗?!”

    李俶:“我……可是倓儿怎么办?天幕都联系不到他,肯定是出事了!”

    太子道:“天幕天幕,你整日围着天幕转,我看你怕是连咱家姓什么都要忘了!天幕能有多神?李倓若是命有此劫,也是他造化,你现在赶去朔方什么也改变不了!”

    李俶满腔怒火,没有地方发泄,也没办法真的在所有人眼前不管不顾,就这么走掉——李倓倒是敢做,可是……罢了……

    安府。

    安禄山气得又开始砸东西,跟不要钱似的,反正是别人送的,随便砸不心疼。噼里啪啦,砸的家里鸡飞狗跳,安庆宗根本劝不住,每次听到摔东西,他只敢躲得远远的,不像安庆绪还敢上去说两句。

    安庆绪拉住安禄山的手臂,阻止道:“父亲!”

    安禄山一挥手,将安庆绪挥到墙上撞了一下,怒道:“东宫真是气死我了!还搞了个什么李翰林?李泌是吧,有勇有谋,真是厉害的人才!我本以为我将杨国忠斗掉,宰相之位一定是我的,没想到前有狼后有虎,这位子真是不好得啊!”

    安庆绪道:“所以父亲,我早就劝你不如狠一狠心,范阳的史思明已经等我们回去很久了。”

    安禄山一愣,白白的眼睛里不知在思考或狐疑些什么。

    没过多久,严庄也赶了过来,他和安庆绪是一致站要谋反的,也苦口婆心劝了安禄山许久,还为此准备了许久。

    两人见安禄山不言语,想开口,只见安禄山猛地一哆嗦,从衣兜里摸出一张请帖,是贵妃邀请他参加兴庆宫的除夕宴会。

    他问:“明日便是除夕……我如果不去,该怎么和贵妃交代?”

    安庆绪盯着那张请帖,皱紧了眉头,他的双手控制不住地攥起了拳,似乎在极力隐忍着愤怒。

    严庄死死地抓着安庆绪的手臂,对他摇头。

    第53章 第 53 章

    除夕家宴上, 人人都因为过节带了点喜庆,欢歌乐舞,敬酒道福,好不热闹。李俶却板着张脸坐在后面, 独自喝闷酒。

    太子李亨懒得管他, 被张良娣拉着看胡姬跳舞,两夫妻有说有笑。张良娣还抱着李佋在所有人面前狂刷好感, 一会让李佋软软糯糯地说新年好, 一会又让李佋背一背新学的诗, 乖巧又懂事的小孩子, 十分招人喜爱。

    玄宗还特地赏了东宫布匹和金银珠宝——李俶看到后更是不悦, 他太知道如今大唐有多缺钱!朔方为何会发生动乱?那些士兵为何要逃走?还不是因为朝廷都快发不起军饷, 吃不起军粮了吗!

    他愤然起身,拿着酒壶独自往外走, 这一举动还惹得太子不高兴, 但碍于宴会上人多眼杂,硬是不敢发作。

    杨国忠在不远处给玄宗与贵妃敬酒,三两句吹捧的话,把玄宗捧到天上仿若能伸手摘星, 玄宗不亦乐乎。

    杨国忠忽然愁苦道:“陛下,今日虽是除夕佳节,但……但臣有一事当讲不当讲。”

    玄宗笑道:“哦?国舅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但讲无妨,只要不违触礼法, 朕定会全力帮助你。”

    杨国忠目光微转,忧心忡忡道:“哎!不是我啊, 是李泌。”

    玄宗疑惑:“李泌?就是前几日那个李翰林?”

    杨国忠道:“正是。他前些日子不是提了几个措施建议, 关于如何扩充国库的……当时臣听完大感惊喜, 觉得此人乃可塑之才。可这几日臣日思夜想,猛然觉得有些问题。”

    玄宗微微皱眉:“有什么问题?”

    贵妃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挽着玄宗的臂膀,给他倒酒。

    杨国忠说:“这些措施看似能在短期内给大唐带来无数营收,但长远来看,必将埋下祸患的种子啊!陛下您想,假若商人们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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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票来流通,最后却发现通票只是废纸,而他们付出的却是真金白银……

    “且不说他们愤怒不愤怒的事,他们的腰包可是彻彻底底的空啦!凡事都有个度,想吃鸡还得留个蛋呢,真对这帮商人赶尽杀绝,难免将来不会再生祸事!”

    玄宗这两天也想过,只是觉得大过年的没必要,想等着过完年再说。没想到杨国忠这就提起来了,他倒也不生气,反倒还要感谢杨国忠开口——这样若是错了,还有个替罪羊背锅侠,若是对了,那就是他英明。

    贵妃吃了颗果盘上的荔枝,轻轻将核吐出,姿态优雅又唯美。她风轻云淡地在玄宗耳旁说:“李泌自幼聪颖,陛下前些日子不是还夸吗?说他气节高雅,不入世俗,想必这样的人不会脏着心思危害大唐。”

    玄宗点点头:“爱妃所言甚是,朕也是这么想的。李泌这个人太清高,当他来朕面前提议时,朕都惊讶了。”

    杨国忠附和道:“可不是嘛!所以我说这里面有猫腻!谁能撺掇这样一个风雅人士来出馊主意啊?或是哪个想钱想疯了的,敢出这样的措施来跟商人骗钱,好像掉钱眼子里似的!”

    玄宗皱紧眉头,这一番阴阳怪气的话,话里话外指向一个地方——东宫。

    李泌很早就跟着太子李亨做事,这点玄宗心知肚明。若说李泌能听谁的指使,那也只能是李亨。

    玄宗猛地将手中杯盏摔到地上,恶狠狠地看了眼李亨。

    彼时李亨正在和李佋说话,不知说了些什么,脸上有幸福的笑容。玄宗越看越气,幸好被贵妃拦住。

    贵妃道:“陛下冷静,太子并非不忠不孝之人,想来不会这般行事。况且今日除夕佳节,切莫要伤了亲人间的和气。”

    玄宗喘着气,喝了两杯贵妃递来的酒,缓和下来:“你说得对,太子一向诚恳本分,这些年来朕也看得到,此番教唆李泌,定然是有人指使。”

    杨国忠一见机会来了,道:“陛下可还记得不久之前,在花萼楼里出现的天幕?臣可是听说天幕经常在东宫里出现,除此之外,原先李相家中也曾有过——我这么说您可以认为我是在我为自己开脱,但李相之死,臣真是非常冤枉,李岫他看不惯我啊!”

    玄宗拉住杨国忠的手,安慰道:“朕自然不会冤枉国舅,李相这件事,你们都不要再提了。既然害死李相的婢女已死,其三族已被诛,这件事就算翻篇了。但太子这件事……就算不动太子,朕也得让李泌滚出长安!来人!”

    高力士从不远处赶过来:“陛下。”

    玄宗道:“这就拟旨,废除李泌的官职,贬为庶人,即刻离开长安。”

    高力士左右看了眼杨国忠和贵妃,然后将头低下,谦卑道:“是。”

    再说兴庆宫之外,李俶受不了里头热闹的场景,明明李倓远在朔方生死未卜,那些与之有关系的人们竟还能饮酒作乐!

    他苦闷地喝了一大口酒,在夜晚的寒风下,不禁打了个哆嗦。

    忽然,他看到远处宫门口,似乎很空荡。今日……他回头往大殿里看,贵妃抬起玉手,纤细白皙的胳膊从袖口中露出一截,挥手招了招。

    贵妃安慰玄宗道:“今日除夕,不如叫禄山来跳支舞吧。”

    玄宗点点头:“来吧。”

    说来也奇怪,安禄山今日不似平常,竟也成了个闷葫芦。往常他在这种宴会上可是个热门人物,来往的宾客都会到他席前敬酒,寒暄两句。今日他居然谢绝了所有人,跟李俶一样在角落里喝闷酒。

    李俶看着安禄山起身,还是那样肉嘟嘟的身体,强壮地跟堵墙似的。但是又有些不对劲,总感觉这安禄山走得太利索,不像前几日看到的,难道他的眼疾好了?

    所以今日来赴宴都不需要车辇了?

    他刚才看到,兴庆宫门口,没有安禄山的车辇,安禄山今日也没有仆人陪伴左右,就好像不曾失明一般。

    很怪异,李俶不忍多看了几眼。

    只见大殿内的安禄山站在贵妃与玄宗面前,姿态很是扭捏,好像在推辞着什么……到底在搞什么?李俶想回去看看。

    这时,他头顶炸开一束光芒,天幕浮现。安然清冷又沙哑的嗓音从天幕里传来。

    【我联系到李倓了,他在太原。】

    【你们快些派人去救他,他被谋反的叛贼抓住,命在旦夕!安禄山原来早就派史思明在范阳屯兵,眼下史思明又有打算要在太原起兵,你们再不行动就真的晚了】

    安然没有选择用小屏幕,单独和李俶私聊,而是直接投放的大屏,布满了整个夜空,就像一张巨大的面饼。

    大殿内所有人闻声而出,玄宗与贵妃站在最前面。

    刚刚玄宗还在生气,大唐就是因为这破天幕,搅得鸡犬不宁,痛失了李林甫,还引出了各种党争乱事。

    “妖孽!”玄宗大喊,“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安禄山还好的在这,怎会在范阳屯兵?再说禄山抗契丹有功,他的兵马自然是要操练,有什么大惊小怪。”

    【怎么会有人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啊?】

    【好啊,你不信我,那你总信你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吧?】

    屏幕上原本是安然的脸,结果下一秒切换了场景,不知是哪里,有些黑——倒是与大唐的时间同步了。

    他们抬着头,仰着脖子,费劲地查看,总算看出了点轮廓。屏幕里似乎是一个逼仄狭窄的柴房,有个人影躺倒在地上。

    李俶几乎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个人影是李倓。

    很快大家都看清楚了,因为有人打开了门——那个人很陌生,也是个青年男子,穿的衣服用料很讲究,身份地位怕是不低。

    男子手拿烛台,火光照在了李倓的脸上,青青紫紫的,衣服也脏乱不堪,和人打过架就是这样的。

    男子轻声道:“死了么?”

    旁边似乎有人回答:“还有口气。公子,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

    李俶揪起了心。

    那男子蹲下身,捏起李倓的下巴,啧啧道:“死了怪可惜的,但是他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恐怕难留活口了。”

    有人道:“公子,您请旁边看着,动手这事交给我们吧。”

    这时,李倓缓缓睁开了双眼,似乎是被男子的动作弄疼了伤口。

    李倓嘴角还有血迹,一看到来人,立马怒道:“你们这群安禄山的走狗!放开我!知道我是谁么?!你们竟然敢打太原的主意,我若是能回到长安,一定会揭发你们!你们这群狼子野心的狗东西!大唐可待你们不薄!”

    男子轻笑:“造反还要想理由,太无趣了吧。”

    啪叽——

    天幕忽然没了画面。

    安然重新上线,一脸无语且暴躁。她刚刚投到长安的画面是实时转播的李倓在太原的画面——那是系统的一个功能,最近被她扒拉出来的。

    【怎么没了?这破功能只能转五分钟??】

    但可惜这个功能,因为她等级不够,只有五分钟,且一个朝代只有一次。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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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都用了,她也无法后悔,用在这里会不会太不划算。总之,她得阻止李倓被史朝义害死。

    【没错,李倓在太原遇到了史思明的儿子史朝义,史朝义是替他父亲来先行刺探情报的——他们打算在太原起兵。太原作为河东的战略要地,有许多物资运输通道,南北连通大唐回纥,东西交接朔方河东,地理位置有多重要,不虚我多言吧!如果被史思明占领,大唐真的要陷入危机了!】

    玄宗皱紧眉头:“史思明?史朝义?”

    高力士在一旁提醒说:“史思明乃是安禄山从小到大的玩伴,之前安禄山特地向您求个职位——平卢兵马使,就是替史思明求的。如今史思明一直在范阳帮安禄山做事。”

    “岂有此事!”玄宗怒道,“安禄山!快把安禄山找来!”

    一旁有侍卫动了起来。

    奇怪,分明安禄山今晚来参加了宴会,怎么转眼人没了?

    其实刚刚天幕出现以后,安禄山便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了,此刻已到了兴庆宫侧门——但不出意外,被效率极高的金吾卫抓住,并带回玄宗面前。

    大冷的天,一众人站在外面实在抵不住。

    就在玄宗率先转身回殿内时,李俶毫不犹豫地转身,与所有人背道而驰,找了一匹快马,连夜出了长安,一路往东北而去。

    他知道,李倓命在旦夕,他也知道,就算这样,那些人也只会先处理完眼前的事再谈别的——更何况,玄宗根本不信天幕的。

    他必须,自己去救弟弟,谁也拦不住。

    兴庆宫殿内,安禄山站在中间,不敢直视玄宗。

    这一切太奇怪了,贵妃都忍不住说:“刚刚喊你跳舞你就不愿,此刻都不敢抬头看我们了吗?方才天幕所言,你可知情?”

    杨国忠真是无语,居然还要问知不知情,谁知情会说自己不知情啊!

    他有些怒气地指责:“安禄山!你愧对陛下往日对你的好啊!居然在范阳屯兵意图谋反!”

    他甚至还准备与安禄山舌战三百个回合,一定要在此关键节点上,把安禄山搞死!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有人和他争相位,来一个他必杀一个!

    玄宗拍了拍桌子:“安禄山!朕问你话呢!”

    安禄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这软弱的模样,怎么可能是安禄山?!

    杨国忠大步向前,一把捞起安禄山——但拽不动,只能半蹲下身,抬起对方的脸,原来走进了才发现,这脸上是□□

    他一把大咧咧地撕下,□□底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皮被扯得通红,泪眼汪汪。再一摸,原来这衣服里哪是肉?全是塞的棉花

    这根本不是安禄山!

    昨日夜晚。

    严庄拽住安庆绪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两人离开安禄山的寝室,走远了些,才说起话来。

    安庆绪抱怨道:“你拦着我做什么?!我劝了父亲那么多次,他哪次听了?我真搞不明白,他到底想不想反?他不想反,在范阳屯什么兵!”

    严庄道:“既如此,小公子应当另做打算才是。”

    安庆绪一愣,侧脸盯着严庄,见对方完全不是玩笑的模样,陷入了沉思。他当然想过另做打算,这些年他早就忍受够了安禄山。

    寒风萧寂的月色下,两人沉默了许久。

    严庄忽然道:“小公子,我有一计,但还需你狠得下心。”

    安庆绪道:“……你说。”

    安禄山自从南诏伤了眼睛,脾气就更加变本加厉,从前若是暴躁说的过去,现在就是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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