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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替身受想开了》30-40

    31、敌人

    31

    沉默地太久了。

    秦钩脸色铁青, 额角青筋暴出,捏着拳头,几乎是要打人的架势。

    扶游站在他面前, 侧了一步,把怀玉挡在身后。

    扶游回头,对怀玉道:“你先回去吧, 我过一会儿就过去。”

    “知道了, 那你快点。”

    怀玉瘪了瘪嘴,才退走一步, 忽然又朝扶游的脑袋伸出手。

    扶游下意识躲了一下,他便按住扶游的脑袋,把他发上的簪子取下来。

    “这个先交给我保管,省得你又弄丢了。”

    扶游小声道:“知道了, 你不要一直生气嘛。”

    “早点回来。”

    怀玉说完这话, 最后“哼”了一声,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转身回房。

    扶游看向秦钩:“你别在意,他不是故意的。”

    秦钩看着他的脸:“可是你很在意。”

    刚才那句“挡箭牌”出来的时候, 扶游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扶游抿了抿唇角,没有回答, 转移了话题:“你刚刚想说什么?”

    “进来说吧,外面冷。”秦钩侧开身子,仍旧不敢碰他。

    扶游走进房里。

    这原本是客店的房间,因为是楼梯上来的第一间, 地方被压缩了一下, 有点小。

    摆设都是客店里原有的摆设,秦钩自己的东西很少。

    秦钩把门关上,走到案前, 把软垫摆好:“扶游,坐吧。”

    噢,垫子是秦钩自己的,案上摆着的点心也是秦钩自己的。

    扶游在位置上坐好,秦钩在他面前坐下,又把茶水和点心推到他面前:“给你吃。”

    “不用了,你说吧。”

    “嗯。”秦钩咬了一下舌头,才让自己把“你吃一点,很好吃的”这句话咽回去。

    他正在努力克服自己对扶游下命令的坏毛病。

    “那就放在这里,你想吃就拿。”秦钩看着他,藏得住要说的话,藏不住粘人的目光,“昨天晚上的事情,太凶险了,我要是晚来一点……”

    扶游淡淡道:“没关系,皇帝不会动我的,我记得养居殿的床头有一个铜花瓶。”

    是有一个花瓶,扶游拿来敲过秦钩的头。

    秦钩忽然觉得后脑勺一疼。

    “事情我派人去查过了,是那个姓刘的……”

    等一下,秦钩也在努力克服自己在扶游面前骂粗话的坏习惯。

    扶游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蹙着眉道:“我知道,是刘将军安排的。他大概是怀疑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想把我留在宫里,或者干脆斩草除根,直接治我秽乱的罪。”

    秦钩放轻语气:“刘太后知情,昨天晚上派人来说不用理会,所以今天早上,我们能脱身。”

    “太后早就起疑心了,可是她为人谨慎,不会轻易动手。刘将军性子急躁,大概是想着直接杀了算了。现在看来,太后暂时压制住了他。”

    “但是也不能确保你的安全。”

    扶游不自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我知道,所以我打算临行之前去向太后辞行,以表决心。”

    “她很难信你。”

    “但她也是被困在宫里许多年的人。”

    两个人又顿了一下,扶游继续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上回我有些急了,情绪不太对,直接在她面前发毒誓,虽然当时可以脱身,但事后反倒会加重她的疑心。过几天我再去一趟,接下来一年我出去献诗,和你、和皇帝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应该没问题。”

    秦钩道:“扶游,我觉得,刘家姐弟无非是觉得我们会造反,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

    “所以你觉得呢?”

    “我可以和他们联手,帮他们巩固地位。”

    扶游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可以帮他们把皇帝控制住,让那个假秦钩留在这里做傀儡皇帝,朝政全权交由他们支配。”秦钩说得认真,“我这回不愿意做皇帝,他们大可不必担心我。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会留一点人的,他们要是有二心,我就重新做皇帝。”

    说得好像他想做就能做似的。

    扶游顿了一下,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愧是你,秦钩。

    这古里古怪的想法,虽然逻辑上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他提出来的做法就是古里古怪的。

    沉默许久,扶游喝了一口茶,说了一句:“你能说服他们吗?”“能。”秦钩顿了顿,“扶游,其实我有私心。”

    “嗯?”

    “我和那个假秦钩是一样的人,我很了解他,这个世界发展到最后,我和他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秦钩低下头,“扶游,你是想让我死,还是让他去死?”

    这个问题倒是不难回答,扶游道:“你们可以一起消失吗?”

    “……”秦钩愈发低了头,“总之,我不会死的,要是我一直活着,我就一直有机会,对吗?”

    扶游不想回答,他当然不想给秦钩机会。

    秦钩继续道:“我没有审问你的意思,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和怀玉是在一块儿了吗?”他连忙又加了一句:“你可以不回答我。”

    扶游果真没有回答:“刘太后的事情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早点睡吧,我要回去了。”

    “没说完……”难得的独处机会,秦钩当然不肯就这样放他走,绞尽脑汁想了点东西跟他说,“上次我来的时候,刘太后的定位是反派,在你那里她的定位是什么?”

    “普通角色。”

    “应该是任务变了,所以她的定位也变了,既然是普通角色,那她的威胁应该也不是很大。”

    “嗯。”

    “上次我的任务有很多,但是我没有把你当做挡箭牌。”

    说来说去,话题又回到了刚刚怀玉提起的“挡箭牌”上。

    “我知道。”扶游应了一句,“你要做投桃报李的任务,所以要保护晏拂云。你想法简单,不会想到挡箭牌这个法子,后来也只是懒得解释,因为你不会费力气在这种没用的事情上。”

    “不是……”

    好吧,确实是这样的。

    秦钩又道:“我当时真的很喜欢你,但是我不愿意承认,我一直觉得你不是活生生的人。我知道,每个任务者进控制中心的那个手册上面有写,但是……”

    “我不识字。”秦钩小声道。

    扶游愣了一下,秦钩怕他没听清楚,又说了一遍:“我那时小学没毕业,不识字。后来在小世界里,才慢慢学了一点,也没看手册。”

    扑哧一声,扶游忽然笑出声来,秦钩看着他的笑脸,忽然连呼吸都停住了。

    秦钩也跟着他勾了勾唇角,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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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一遍:“我不识字,所以没看懂。”

    扶游看着他:“我知道了,你不用一直说。”

    “我想看你笑。”

    扶游收敛了神色,站起身:“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你觉得你的办法可行的话大可以放手去做,不用问我的意思。”

    秦钩也赶忙站起来:“不吃点心吗?你一口都没吃。”

    “不用,在外面吃过了。”

    扶游朝门口走去,秦钩大跨一步跟上。

    扶游下意识以为他要拦自己,后撤一步,做出防卫的姿态:“怀玉还在等我。”

    “我知道。”秦钩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然后打开门,“我只是想帮你开门。”

    扶游松了口气,走出去。

    秦钩看着他回了房间,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关上门。

    秦钩在刚才扶游坐过的软垫上坐下,双手捧起扶游喝过的茶盏,低下头,自己也喝了一口。

    茶冷了,穿过秦钩的喉间与脏腑。

    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怦怦乱跳地发热,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其实扶游是不会喝他的茶的,他知道。只是方才他们商量事情的时候,气氛有过一瞬间的融洽,扶游不自觉就拿起来了。

    就像上辈子的那三年里,也是刘氏姐弟当权,他和扶游一起,在养居殿里商量事情的时候那样。

    他们像黑暗里的小老鼠,老猫就守在门外,他们躲在养居殿,挨挨挤挤地坐在一起,商议着该怎么笼络朝臣,该怎么培养亲信。

    扶游那时和现在一样,才十五岁,秦钩觉得他傻乎乎的。

    重来一次,现在扶游已经不傻了,秦钩也彻底失去和他挨挨挤挤地坐在一起的机会了。

    这天清晨,扶游推开窗子,让阳光照进来。

    他坐在窗边,借着日光,用柳藤和油布修补自己的书箱,身边摆着火炉和竹简,等修完书箱,他还要削竹简,放在火炉上烤干。

    然后怀玉醒了,说要给他弹琴,就开始乒乒乓乓地弹琴。

    扶游叹了口气,身子一歪就靠在墙边:“怀玉,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弹琴的。”

    怀玉笑嘻嘻的:“我乐意。”

    扶游有些无奈,看向窗外,正好看见秦钩要出门。

    秦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见他,眼睛都亮了。

    扶游一抬手,关上窗户。

    没多久,扶游的油布用完了,他准备出去再买一些。

    扶游和怀玉站在摊子前面,忽然,身后有人怒气冲冲地喊他的名字:“扶游!”

    他回过头,看见来人,喊了一声:“伯父?”

    扶游父母早逝,他跟着大伯一起长大,前年扶游的爷爷也过世了,家里就只剩下他、伯父,和堂兄。

    扶游的伯父在家乡颇有名望,旁人都尊称他一声“扶老爷”。四十来岁的年纪,身材有些发福,眼睛略小,下巴上的胡子稀疏。

    去年朝廷征召采诗官,伯父与堂兄不肯去,便只有扶游去了。

    扶游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皇都。

    扶老爷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声喝斥:“扶游,你怎么回事?”

    怀玉连忙护住扶游,把他的手给扯回来:“你谁啊你?”

    扶游问:“伯父怎么来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扶老爷望了望四周,低声道:“给我过来。”

    他们找了个人少偏僻的巷子,怀玉抱着手等在外面。

    扶老爷对扶游道:“是刘将军让我来的。陛下喜欢你,要留你下来做侍读,你怎么能拒绝?你知不知道,你抗旨不遵,我和你哥,都要被你连累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

    没想到刘将军连他伯父也搬出来了。

    扶游冷下脸,正色道:“伯父,我没有抗旨不遵,太后娘娘当时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并没有直接下旨。”

    “你这笨蛋,太后娘娘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看来伯父是很想让我进宫了?”

    “你进宫有什么不好的?在宫里,得了陛下和太后喜欢,往后日子会好过很多,你懂不懂?难不成你还想一辈子都在外面采诗?”

    扶游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倘若我得了陛下和太后厌恶呢?伯父和堂哥会救我吗?会帮我求情吗?”

    “这……”

    自然是不会的。

    上辈子,扶游进宫时,他们也是这样,写了信来,告诉扶游,要小心侍奉。

    临终之前,也没见过一面。

    扶游继续问:“倘若我触怒陛下,陛下要将我诛九族,伯父难道以为自己和堂兄不在我的九族之内吗?”

    扶老爷不说话了。

    扶游问道:“您没有应承刘将军什么事情吧?”

    “自然没有,你以为伯父是三岁孩童吗?”

    “那就好,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您,不进宫,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您不想惹麻烦的话,现在马上去向刘将军告辞,立即回家,不要在皇都掺和。”

    扶老爷恼羞成怒:“你这小东西,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扶游有些无奈地偏过头,不看他。他这个伯父就是好面子,明明觉得他说的对,但就是不肯承认。

    这时,怀玉忽然道:“扶游,有人过来了。”

    扶游朝巷子外面看了一眼,很明显是刘将军的人。

    跑是跑不了了,一转眼,人就到了眼前。

    “扶公子,太后娘娘听说除夕宫宴上,在养居殿出了点差错,叫扶公子受惊了。娘娘又听说扶公子的伯父来了皇都,所以让我等来请扶老爷和扶公子进宫一趟,说说话。”

    扶游抿了抿唇角,回头看了一眼伯父:“伯父请吧。”

    扶老爷自知办了件蠢事,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太后的人带了马车过来,扶游坐在马车上,思索着对策。

    马车直接进了宫门,在长乐宫前停下。

    临下马车时,扶游对扶老爷道:“您只管请安,别的都不要说,如果让我留下,就说我生在山野,不适合进宫。”

    扶老爷板着脸,没有回答。

    扶游提醒他:“您和堂兄都在我的九族之内。”

    扶老爷这才冷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马车直接进了宫门,在长乐宫外停下。

    两个人下了马车,侍从引他们到了正殿门前,推开门。

    主位上是刘太后,下首是刘将军。

    殿中已经站了一个人——

    西南王,或者说是秦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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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才刚来不久,说话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和他们谈判。

    秦钩的脑子里只有很简单的强弱观念,只要自己手里有足够的筹码,那就可以谈判,不论对方是谁。

    他说:“你们不过是害怕皇帝和我造反,我可以帮你们一起压制皇帝,你们不想动手,这件事情我可以做。”

    刘太后看了一眼站在门前的扶游,问秦钩道:“那你想要什么?你想要扶游?”

    “我想和扶游在一块儿。”秦钩颔首,大胆承认,“但我没空做皇帝,我要和扶游去采诗,扶游马上就要走了,我要在他走之前把所有事情料理好。让皇帝安分点,让你们不要再盯着他,让他彻底安全。但是也不能打仗,如果打仗,他就没办法出去采诗了。”

    天底下能说出“我没空做皇帝”这种话的人,就只有一个秦钩了。

    他的想法,所有人都猜不到。

    联合刘氏姊弟,压制傀儡皇帝,只是为了给扶游创造一个安心采诗的环境。

    刘太后笑了一下,又问:“你和扶游,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钩正色道:“是我自己喜欢扶游,见到他第一眼就喜欢。不过他不喜欢我,因为我自以为是又刚愎自用,但是我一直缠着他,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皇帝和扶游呢?”

    “皇帝不喜欢扶游,他是因为看我不顺眼,想跟我抢,才故意接近扶游的。”

    秦钩难得有问必答,还说了这么多的话。

    刘太后笑着,拍了两下手:“原来如此,我竟不知,秦家还出了一个情种。”她看向门前的扶游,朗声道:“扶游啊,西南王情深至此,你怎么就是不肯应他一声呢?”

    秦钩回过头,看见扶游的时候,原本严肃阴沉的脸瞬间紧张起来。

    扶游看了他一眼,抬脚缓步入殿。扶老爷愣了一下,也连忙跟上。

    行过礼,扶老爷便按照扶游教他的开了口:“回太后,我这个侄子生在山野之间,脾气古怪,实在是不适合进宫,有负娘娘厚爱,小臣惭愧。”

    扶游松了口气,得亏伯父没有因为秦钩的那些话而临场倒戈。

    刘太后有心试探,又问扶游:“扶游,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西南王?”

    扶游道:“西南王龙章凤姿,小臣无德无才,心系采诗,恐怕伺候不好西南王。”

    “你是一点都不想留在宫里?”

    扶游抬起头,定定问道:“娘娘在宫里几十年了,娘娘愿意留在宫里么?”

    他话音刚落,刘将军就一拍桌案:“大胆!”

    刘太后朝他摆摆手:“罢了。”

    她看着扶游,沉吟半晌,最后道:“我一点都不想留在宫里。”

    扶游道:“小臣同娘娘一样。”

    刘太后终于松了口,放过扶游。

    秦钩提议的事情,她也应了,有人帮她料理皇帝,不用她亲自动手,这个人自己又不想当皇帝,她何乐不为。

    从长乐宫出来,扶游同伯父走在宫道上。

    扶游道:“您别在皇都逗留太久,过几天就回去吧。”

    扶老爷没好气地应了一声:“知道了。你到底是怎么惹到太后和西南王的?西南王什么绝色美人没见过?你看你这个小鸡仔的模样,他怎么会看上你?”

    扶游没说话,忽然,他身后有人喊了一声:“扶游。”

    秦钩大步追上前,扶老爷一个大跨步上前,挡在扶游面前。

    “西南王有何贵干?”

    秦钩看着扶游:“刚刚在长乐宫,我其实知道你来了,那些话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扶游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安心采诗。”

    天气渐渐转暖,几天之后,扶游把出去采诗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去采诗。

    临行前一天,客店小二交给他一个包裹。

    “方才一位老爷托我转交给公子的。”

    扶游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些银两,还有两三卷书。

    他跑到窗子边,朝外边看去,一辆马车等在下边,扶老爷头也不回,朝他挥了挥手,就钻进马车里了。

    扶游感慨良多,最后也什么都没说。

    翌日一早,扶游便背上书箱,准备出城。

    他买了两匹马,把缰绳挽在一起,他骑着马走在前边,刚刚学会骑马的怀玉抱着另一匹马的马脖子跟在后面。

    走了没多久,怀玉就哎哟哎哟地撒娇:“腿酸了,骑不动了。”

    扶游回头:“那你就反过来,趴在马背上。”

    “不要。”怀玉朝他眨眨眼睛,“人家想跟你一起骑。”

    扶游认真道:“不可以,我们的马不是良马,坐不下两个人。”

    “我很轻的,我柔弱无骨。”

    怀玉勒马停下,然后不由分说,爬到扶游的马背上,环住他的腰,和他坐在一起。

    扶游有些无奈,怀玉可怜巴巴地道:“求你了,我实在是骑不动了,花楼里为了让小倌走起路来弱柳扶风,给我们的脚都……求你了,扶游。”

    扶游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吧,你要是不舒服就说。”

    “嗯。”怀玉抱住他,笑着握住缰绳,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驾!”

    扶游被他吓了一跳,都受伤了还这么有底气?

    怀玉笑了笑,假意没看见他疑惑的表情。

    花楼里还给他们训练过讨好男人的手段呢,扶游还小,不过怀玉很是愿意讨好他。

    过了几天,他们在一个小城里落脚。

    在这里,扶游知道了一些皇都里发生的事情。

    刚刚有所好转的陛下又一次病了,太医说要去清净的地方养病,于是太后着人把行宫收拾出来,让陛下过去养病。

    西南王自陈不愿参与朝政,独自云游去了。

    现在朝中又只剩下刘太后与刘将军了。

    扶游知道,皇帝去行宫养病这件事情,大约就是秦钩的手笔。

    至于皇帝为什么会生病,秦钩可能用了最直接的方法,比如说给他下毒,或者直接威胁皇帝,让他“自动生病”。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秦钩不会危及皇帝的性命,毕竟皇帝要是死了,这个小世界就不能正常运转了。

    扶游不愿再想这些事情,翻了个身,把被子扯过头顶,要睡觉了。

    他在野外露宿,第二天一早,“外出云游”的西南王秦钩就追上来了。

    “我没有要跟踪你的意思,我只是……路过,碰巧遇见你了,给你吃。”

    秦钩把早饭放在扶游身边,然后退得远远的。他总是远远地跟着,又碰巧遇见扶游。

    扶游赶不走他,毕竟路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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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谁都能走。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扶游到了西北边陲的一个小城。

    正午时分,身披银甲、意气风发的儒将带着人在城门口迎接他,瞧见他来,便快步朝他走去。

    扶游亦下了马,朝那人挥了挥手:“兄长!”

    他背着书箱,朝晏知跑去。

    怀玉不太高兴,皱着眉,瘪着嘴,跟着走上前去。

    扶游在晏知面前站定,又喊了一声:“兄长。”

    晏知捏了捏他的肩膀:“长高了。”

    扶游点点头:“嗯。”

    在一旁的怀玉酸溜溜地开了口:“扶游,这是你的朋友啊?”

    扶游笑着道:“嗯,这是我的好朋友。”

    晏知也笑了一下,摸摸扶游的头发,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学着他的话:“嗯,这是我的小朋友啊。”

    怀玉面上笑容渐渐消失,离得远的秦钩,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光是看见晏知,整个人都散发着暴躁的气息。

    也是,晏知翩翩君子,上辈子是错失了机会,回来的时候,扶游已经进宫了。

    这辈子怎么能一样?这辈子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秦钩咬着牙,像一头发怒的狼,随时随地要冲上去咬人。

    头号大敌,他的心腹大患,终于还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啊!surprise!这是给你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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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恩人

    32

    刘家是武将世家, 刘将军当权之后,便开始排挤其他武将世家。

    晏家便是其中之一。

    去年,晏家就被赶来西北边陲驻边。

    开春时, 扶游给晏知写了信,说自己要去采诗,顺便去看看他。

    晏知估摸着日子差不多了, 便带着人在城外迎接。

    果真等来了。

    扶游向怀玉和晏知介绍过对方,两个人颔首问好。

    而后, 晏知从扶游手里接过缰绳, 帮他牵着马, 带他进城。

    晏知一面走,一面问他:“怎么是你出来采诗?家里人呢?什么时候出来的?去年就出来了吗?”

    扶游抿着唇角, 等他问完了,才点点头:“嗯。”

    “‘嗯’什么?兄长问你话呢。”

    “去年就出来了, 家里人不肯, 我就出来了。”

    “怎么不写信给兄长?你一个人出来采诗, 要是路上……”

    怀玉忽然道:“他不是一个人,有我陪着他呢。”

    晏知转过头,同他对上目光。

    扶游碰了一下怀玉的衣袖, 怀玉歪着脑袋, 朝他笑了一下。

    晏知收回目光, 重新看向扶游:“怎么不给兄长写信?”

    扶游认真道:“兄长不是也很忙吗?去年兄长还被派到这里来驻边, 我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告诉兄长。”

    晏知反问他:“那算什么大事?就算是大事, 难道兄长摆不平吗?”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话。

    扶游顿了一下,随后笑着道:“出来采诗也挺好的,我觉得很自在。”

    晏知无奈:“我怕你被野兽吃掉。”

    “不会的。”扶游捏紧拳头, “我已经掌握了驱赶野兽的办法了,一般点起火把它们就不会靠近了。”

    当然野兽不包括跟在后面的那个。

    秦钩也牵着马,远远地跟在扶游身后。

    晏家驻守的城池不大,很快就到了晏府。

    还没走近,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争执声。

    “我不管,扶游来就让他来嘛,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哥陪着他不就行了,凭什么非要让我作陪?我今天就要出去骑马……”

    晏家小公子晏拂云走到门前,一回头,就撞上晏知严肃的目光。

    “……哥。”晏拂云缩了缩脖子,然后看见扶游,连忙上前,“扶游,你来啦,我刚要去接你,路上辛苦吗?我们家这个房子没有之前在皇都里那个大,不过还是有点大,你会迷路吧?我带你……”

    他话还没说完,刚要碰到扶游的手,就被怀玉挤开了。

    怀玉牵起扶游的手:“真的吗?那我会迷路,要牵好我哦。”

    晏拂云沉下脸,转过头,忽然看见跟在后面的谁,踮起脚仔细看了看,面上一喜,高声喊道:“西南王殿下!”

    秦钩原本跟得远远的,没想到晏拂云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

    晏拂云是在宫里做过皇帝侍读的,所以认得他。

    晏拂云立即来了精神,连忙招呼众人行礼,然后上前迎他。

    “我在西北也听说了,殿下是云游至此吗?怎么也不说一声?倒显得我们怠慢了。”

    秦钩往边上撤了半步,将目光投向扶游。

    扶游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晏知:“西南王应该是云游过来的,正好撞上了。”

    晏知瞧着他,似乎要确认这话的真假,随后上前行礼,有礼有节地请西南王在寒舍落脚。

    西南王驾临,对这个小城和晏家来说,都算是大事。

    所以这天晚上,晏家给他办了接风宴会。

    扶游借口赶路累了,就没赴宴,窝在房间里整理明天采诗要用的东西。

    西北的天气有些干燥,扶游坐在榻上,拿着剪刀,把羊皮卷的边缘修剪整齐。

    从皇都带来的竹简已经用完了,西北这边一般用羊皮牛皮写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叩门声:“扶游。”

    “兄长?”扶游放下剪子,下榻穿上鞋,走到门前开门。

    晏知举起手里的托盘:“你不饿吗?晚上都没吃饭。”

    “我有让他们给我拿吃的。”扶游接过东西,“宴会结束了吗?兄长等一下还要回去吗?”

    “结束了。”

    于是扶游侧过身子,让他进来坐坐。

    扶游把托盘放在案上,是一些片好的羊肉,还有一壶牛奶。

    他转身去洗手,晏知在对面的位置坐下,顺手帮他把剪子收起来。扶游擦干净手,把巾子一丢,就坐了回去。

    晏知挽起衣袖,帮他把蘸料倒在羊肉上:“是西北常吃的东西,不知道你习不习惯吃这些,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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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扶游捉起筷子,夹起一片羊肉:“我来的时候,在牧民家里吃过,我觉得挺好吃的。”

    “是吗?”晏知收回手,“西北有的地方说土话,你听得懂吗?”

    “还行。”扶游放下筷子,举起双手,笑着道,“如果加上手比划的话,就能和他们说话。”

    晏知笑了一下:“那明天出去采诗,兄长陪你去?”

    “好啊,谢谢兄长。”

    扶游吃了半盘羊肉,觉得有点辣,就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

    不太腥,很香甜。

    晏知似是随口道:“我们怕是有两年没见了。”

    “嗯。”扶游点点头,笑着道,“我可想兄长了。”

    “是吗?”晏知看着他,“那兄长问你,你老实回答,西南王是不是跟着你过来的?”

    扶游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是。”

    晏知的预感还真准,他和秦钩一句话也没说,这样也看得出来。

    “怎么回事?”

    “他……他对我……”扶游完全没办法在兄长面前撒谎,“一见钟情?”

    这是秦钩的原话。

    “他说他很喜欢我,就一直缠着我,我已经明确回绝了,但是他……我也没办法。”

    晏知皱眉:“他一直缠着你?”

    “嗯,最近都只是远远地跟着,没怎么在我面前转悠了。”扶游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哥,他没住在我附近吧?”

    “没有,看出来不对劲,故意让你和他分得远远地住了。”

    扶游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几天兄长陪着你。”

    “好,谢谢兄长。”

    翌日一早,扶游就背着书箱,早起去采诗。

    很少有采诗官来西北边陲,一是离得太远,二是语言不通。

    扶游有来了两年的翻译晏知作陪,这才方便一些。

    晏知负责翻译交流,扶游就拿着笔,在羊皮上刷刷地记,自己也有意学一些西北土话。

    还有怀玉,怀玉抱着手站在旁边,像是监工的。

    傍晚回去时,扶游骑在马上,拽拽怀玉的衣袖:“怎么了?不高兴了?”

    怀玉拍了他一下:“你才看出来啊?”

    “别不高兴,我回去把今天的诗整理一下,唱给你听。”

    “不要。”怀玉瘪了瘪嘴,“你要自己学一下这里的话,不能总是麻烦别人帮你。”

    “我已经在学了。”扶游回头看向晏知,“那兄长晚上再教我一点。”

    怀玉惊呆了:“我没让你……”他愤愤地咬手帕:“那我也要学!别想丢下我!”

    扶游扯着缰绳,又往晏知那边靠了靠:“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喊那么大声。”

    怀玉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气死我了。”

    远处草原上的羊群跟着他的话,“咩”地大喊一声。

    晏知笑了笑,倒是不在意他的愤怒,顺手把挂在扶游头发上的草叶给摘下来,在扶游疑惑的时候,把草叶递到他面前。

    这天晚上,晏知教扶游西北土话,怀玉坐在他二人中间,时不时插嘴。

    “扶游,我又不懂得这个啦。”

    “扶游,这个字是什么呀?”

    “扶游……”

    扶游按住他的脑袋,捏住他的嘴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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