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师父是这大昭寺的前住持,年前上请将住持的位置转交弟子后出门远游了,“程姑娘在后院等将军。”
“知道了,多谢小师傅。”
宗平在后院门前等着她们。
“主子可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我还想着说再晚些还不到,就出去看看呢。”
“倒算不得什么事,耽搁是因为这些日子来大昭寺的人太多,官道不好跑马。”洛清河指尖摩挲过拇指的扳指,想起适才的事情笑了声,“刚才上来时,也凑巧遇上了个有趣的姑娘。”
宗平闻言一怔,下意识看向栖谣。
“柳家那位。”栖谣这么说着,又想着怕宗平不认识,又补了句,“不姓柳的那位。”
他恍然般哦了声,又不住挠头道:“主子遇上这位……她不是阁老的弟子吗?按理来讲不至于耽搁主子的时间才是,莫不是主子此前认得她?”
“不认得。”洛清河摇摇头,若有所思道,“但她应当认得我。”
“啊?”
洛清河道:“我昨日在国子监见过这姑娘,她应当瞧见我了,想来阁老应当也提起过……再加上这回,宗平,你会站路上撞见一个姑娘盯着人脸瞧么?”
那也得有您这张脸才是……宗平在心底腹诽了句,倒是没说出来。
“主子不认得她,如何确定她是柳家的姑娘?”
“这不是人自己说的吗?”洛清河揉了揉手腕,道,“她说的她自个儿叫‘温颜’啊。而且……”
她抬手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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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
“我上来时见到柳文昌了。”
温明裳在珈蓝台吹了小半个时辰的风。
有些事情她不大想去多想,但又不能不去想,就比如这次在大昭寺遇见洛清河的事。她上来后寻了出银两的地方坐下来思索了半天,才从记忆里找到一件跟这件事有关的传闻。
樊城那被铁骑屠戮的三万人。
早几年前,有人说洛清河对这事心怀愧意,又或是恐怨灵作祟,让大昭寺的僧人立了碑超度。
这个传言是真是假无人可知,但今日的事情却让温明裳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传闻。
就如那一日崔德良打趣一般,那可是洛清河。
一个人可以有这样的反差吗?她说不好。但是依着崔德良的态度,她肯定也不是什么恶人,至少与朝堂上那些机关算谋者不同。
还有洛然这个名字。
“你究竟是诚心糊弄我还是在试探?”温明裳低声喃喃道。
“这也太明显了点……”
但显然这件事除了她自个儿瞎琢磨没别的法子。柳家巴不得她离洛家远点,要让他们知道了这件事又得是一顿训诫;至于崔德良,至少目前,她这位先生的意思还是先不要过多去管洛氏的事情。
暗地里牵扯太多了。
温明裳估摸着时辰,等到差不多柳文昌一行人该回去了才动身从珈蓝台下去。
柳卫见到她回来,趁着柳文昌不在惯例讥讽道:“姗姗来迟啊,该不会趁着这个时候去私会什么情郎了吧?也是,毕竟你母亲就……”
温明裳理都没理他,越过他先一步站在了马车边上。
口舌之争总归无趣。
柳卫看着她不动声色的模样,还是没忍住磨了磨后槽牙。
“得意个屁!不过就是个下贱种!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话说得声音很低,若不是靠得近,本也是听不到的,可惜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话到底是落到了旁人耳朵里。
宗平皱起眉,没忍住咋舌道:“啧,这柳家的公子养的也不怎么样啊,这种辱人清誉的话是能说的?”
洛清河刚解开踏雪的马缰,闻言抿了抿唇。但很快,她的目光就转到了身侧背着药箱的姑娘身上。
女子一袭素袍,腰间还别着针囊,是惯常的医者做派。若是有熟悉她药箱上的纹样的人在场,便能认出这是药王谷的大夫。
中原有个说法叫天下名医出药王,足以佐证药王谷出身的医者自然有那分量在。药王谷常年有大夫跟去北境随军,是以跟洛家人相熟也不奇怪。这位姑娘便是先前僧人说在后院等着的那位,名作程秋白,是现今药王谷谷主的亲传弟子之一。
洛清河注意到她的目光似乎一直在盯着马车边的温明裳,开口道:“程姑娘?”
程秋白眉头微皱,等到马车离去才收回目光,“你们适才说,那姑娘和那些人是一家的?”
宗平满脸疑惑,道:“是啊。”
“一家的……”她垂下眸,低声喃喃道。
洛清河眼神一动,正色道:“程姑娘是觉着,有什么不妥吗?”
“气血虚浮,寒气淤积。”程秋白淡淡道,“再加上先天不足之兆,那姑娘身子骨不会太好。”
“嗐……”宗平长出了口气,“就这?我的姑娘哟,您这大喘气的,搞得我还以为怎么着了呢!将军您也是,人家一个半道接回来的,身子骨不好不是可正常嘛?”
洛清河却没理他,她眼神沉下来一点,道:“仅此而已?”
程秋白抬眸跟她对视了一眼。
“大概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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