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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30(第2页/共2页)

算今晚。

    水流滂沱,数十条瀑布自高处倾泻而下,赫佩斯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暗夜中的峡湾风光。

    谢长留看着他专注的背影,眼皮忽然一跳。

    赫佩斯忽地转过身,浅灰色眼瞳直勾勾盯着他,眼神却无比明亮,就像夜间狩猎的凶兽。

    “我可以飞吗?”他认真问谢长留。

    凌洲仙尊:“……?”

    见谢长留不回应,他又再次问了一句:“我能在这里飞吗?”

    3055冒着光躲在谢长留身后,小声说:“这还没醒酒呢,要开始真正的发酒疯了。”

    赫佩斯依旧固执地看着谢长留,一定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代表许可的答案。

    “可。”谢长留朝他点点头。

    红发军雌活像是听见什么天籁之音,转身就跑,彻底释放了天性。

    然而还没跑出几步就直接摔地上了。

    醉酒后他的精神识海一并沉寂,根本无法使用精神力,也没办法半虫化展开骨翅。

    更别提飞了。

    谢长留抬抬手,用灵力隔空扶他起来,才走到他身边冷声道:“不可飞。”

    他这句不可不知戳中赫佩斯哪个点,红发军雌愤然起身,发誓似的说:“我能飞!”

    说完后退几步,做好准备,踉踉跄跄往前跑,试图展开骨翅飞行,结果又是一个平地摔。

    谢长留用灵力扶起他,平淡地说“不可”,他不信邪,又爬起来。

    整个过程重复了六次,赫佩斯全身都是灰,坐在地上丧气地丢石子。

    这哪里像一个二十六岁的中将,活像三岁的虫崽。

    谢长留也没有想到赫佩斯喝完酒性格大变,极其难处理。他踱步到军雌身边,对他道:“起来。”

    浅灰色眼瞳茫然看向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原本暗下的眼神逐渐明亮。

    神识之内,先雪剑蠢蠢欲动,四下无虫也无人,谢长留便将它放了出来。

    一道炫目白光,先雪剑迅速滑行过峡湾,最后停留在谢长留面前,剑柄戳了戳他的手指。

    赫佩斯兴奋地看着先雪剑,眼里的渴望满溢出来。谢长留轻声叹气,脚尖轻点地,率先踏上剑面。

    “上来。”他对赫佩斯说。

    深夜十二点半,他带着赫佩斯,在贝塞星最美的拉达约佩峡湾里御剑飞行。

    赫佩斯站在他面前,展开双臂,任由瀑布水汽冲上面颊。

    先雪剑为谢长留让第二者上了剑极其不悦,带着他们几乎要飞出残影,净往刁钻的未知处飞。

    冷风凛冽,赫佩斯的红发在夜色中恣意飘扬,像是最浓烈的色彩,最炽烈的火,成为这片峡湾之内最鲜明的颜色。

    谢长留就站在他身后当桩子,控制飞行方向。

    还没飞完,却见赫佩斯忽然张开了双臂,吸入一大口水珠冷气,高声呐喊:“自由!起飞!”

    “好耶”

    峡湾内除了水流声,又突兀多出他的呐喊。谢长留于自我的沉默间,闭上了双眼。

    3055诚恳告诉他:“我已经把这段录下来了,等他酒醒后,我们就拿这个要挟他,让他不准黑化变反派。”

    谢长留:“……”

    赫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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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还在鬼哭狼嚎,不光自己嚎,他还转过头邀请谢长留一起嚎。

    谢长留压根不想回答他的任何提议,兢兢业业当个方向盘,让先雪剑不要继续往稀奇古怪的地形里钻。

    “雄主,我起飞了。”红发军雌看着谢长留,一本正经道。

    难为他在醉酒发疯状态还能认出谢长留。

    “我真的在起飞,你别不信。”他很是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醉鬼说话没逻辑,甚至没有现实来源。

    赫佩斯紧紧盯住谢长留,又重复了一遍。

    “好。”谢长留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一句。

    先雪剑带着他们两个在峡湾内飞了几十圈,直接罢工不干,把人送到岸后就钻回神识,不敢再出来了。

    赫佩斯还是一脸意犹未尽。

    此刻他们站在峡湾的最高峰丹古峰峰顶,下方就是广阔的兹孟拉海。

    海浪拍击岩壁,汹涌波涛极为震撼。

    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迎来日出。

    赫佩斯从兴奋状态冷却,忽地安静下来。

    他毫不犹豫坐到一块石头上,注视面前的大海。

    “为什么……要来这里。”他突然开口问道。

    醉酒时的理智时有时无,谢长留已经不想判断,简洁道:“惊喜而已。”

    “这样啊……”赫佩斯低声嘟囔一句,忽地侧躺下去,一秒入睡。

    速度之快,让3055瞠目结舌。

    峰顶风大,谢长留不清楚军雌真正的身体素质,还是沉默地站在他身前,替他挡住了大部分的冷风。

    他静静地看着暗夜之中广阔的兹孟拉海,涛声环绕耳侧,海面在时间流逝下趋于平静温和。

    这样的海上夜色他曾在十六州内见过。

    昆岚峰内只有巍峨险峻的山峰,河流蜿蜒而过,将险峰切成两半。

    那日他久违离开昆岚峰,去了潜陵海。

    回去后,修为便又上了一台阶。

    海雾遮掩清月,3055停留在他身侧,只觉沉重的孤寂感扑面而来。

    它小声说道:“仙尊,风好大啊。”

    “嗯。”谢长留低低应一声,略略偏过头看倒在石块上熟睡的赫佩斯。

    红发军雌醉酒熟睡也不安生,眉间紧紧皱起,整个虫蜷缩成一个茧。

    他安静地注视赫佩斯片刻,又重新看向那片异世界的海。

    大抵是赫佩斯今日提及他的父母,时隔千年,他也难得从模糊的记忆里回想起那两人的面容。

    苍老的,痛苦的,麻木的。

    连带昆岚峰寡淡的日常都有了印象。

    3055悄悄跑到赫佩斯那里,对着赫佩斯拍了一堆照片,留存当做证据,谨防事后某个红发军雌翻脸不认人。

    谢长留便在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夜色中,等待第二日到来。

    漫长孤寂的黑夜并不难熬,他已习惯千年。

    到最后,3055都觉得无趣,缩回他的神识中,招惹先雪剑去了。

    赫佩斯便是在这个时候醒来。

    他睡了几个小时,整个虫还是晕晕乎乎,却能感受到面前有一大片的阴影。

    红发军雌摇了摇头,在宿醉后的眩晕里揉揉眼,手掌撑着石面坐起身。

    替他挡风的是谢长留。

    海风吹起他那一身白衣,身影朦胧,天光熹微,像是下一刻就要消失在他眼前。

    赫佩斯的心脏下意识紧了紧,海平线上红日却在此刻升起。

    和煦明亮的日光照耀整片兹孟拉海,也照耀了丹古峰。

    谢长留恰好回头垂眸看他,站在了明暗分界线上。

    赫佩斯抬头看他,日光倾泻而下。

    天亮了。

    第25章

    乌黑长发尽数淹没在金光之中,清俊的眉眼在那一刻竟也多出几分悲悯的气质。

    赫佩斯一言不发,沉默地注视那双墨黑眼瞳。

    “醒了。”谢长留道。

    “啊,对,醒了。”赫佩斯支支吾吾回答他,嗓音沙哑。

    3055给谢长留报时间,五点半,赶不上今日军训了。

    “时间迟了,回学校吧。”他转身往峰下走,赫佩斯跌跌撞撞站起身,跟在他身后,低头向下望去时,才惊讶道:“你是怎么带着我上来的?”

    丹古峰没有可供行走的通道,只能依靠骨翅飞上去。

    赫佩斯昨夜醉酒,谢长留一个没有骨翅的雄虫要怎么做到“飞”上来?

    通行工具先雪剑还在谢长留的神识里,赫佩斯见过他用剑,但没见过他收剑藏剑。

    具体能力无法对赫佩斯说明,他索性不回答问题,自顾自往前走。

    要下峰时,红发军雌忽地搂过他的腰,血红色的骨翅在他身后展开,带着他一同飞下丹古峰。

    红发军雌面上还带着疲倦,脸色并不好看,尚未彻底从宿醉中清醒,连话都少了许多。

    谢长留难得对他的触碰没有意见。

    他们在悬浮车边停下,赫佩斯松开搂住谢长留腰间的手,平静道:“冒犯了。”

    很是规矩疏离。

    谢长留坐进副驾,见赫佩斯摸出钥匙要开车,抬手拦了拦:“自动驾驶,你休息。”

    红发军雌的脸色实在不好看,谢长留怕他开车开一半,直接开进一旁的峡湾里。

    赫佩斯木木地应了声,设置目的地,调转到自动驾驶模式,整个虫便陷进座椅里。

    半晌沉默后,他低声问谢长留,话里还带了点小心翼翼的意味:“我醉酒后有做什么事吗?”

    “我要飞!自由!起飞!好耶!”3055在谢长留神识中复述,却不敢暴露替谢长留回答。

    谢长留淡淡瞥了他一眼,撞上那双疑惑略带忐忑的浅灰色眼瞳,暗夜中那抹张扬炽烈的红却忽然涌进他的脑海。

    他平静说:“无事发生。”

    红发军雌暗自松了口气。

    车窗外的景象,逐渐从荒凉郊外变为繁华城市。赫佩斯知道酒后没做错事,就窝在座椅里继续补眠。

    到达皇家军校时,已经将近七点。赫佩斯打了个哈欠,懒散问谢长留:“阁下,昨晚的惊喜呢?”

    看来是恢复不少,有功夫调侃谢长留。

    “给了。”谢长留说。赫佩斯酒醉看不到,那便不是他的问题。

    “看峡湾就是惊喜了啊。”赫佩斯趴在方向盘上侧脸看他,又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谢长留坐在他旁边,听见声响,几不可察皱了皱眉,低声道:“以后少喝酒。”

    他抓头发的动作一顿,扯扯嘴角回答谢长留:“昨晚只是……意外。”

    “我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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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得到过训练,不用担心。”赫佩斯假笑着说,如同往常那般。

    却在对上谢长留的双眼时,瑟缩了一下。

    那眼神仿佛在提醒他昨晚的惨烈景象。

    “行,都听雄主的。”他摆摆手,在谢长留安静的眼神里,到嘴边的话迅速拐弯换了句。

    一句话会完成多少谢长留不得而知,至少在这一刻赫佩斯是愿意听话遵守规则的。

    车厢内气氛平和,却隐隐约约有诡异的气息流动,赫佩斯望着车窗外出神,却没有打开车门。

    谢长留低声道:“车门。”

    悬浮车的控制权现在在赫佩斯手里,他不开门,谢长留根本没法下车。

    然而某个红发军雌一言不发,像是根本没听见。

    “仙尊,赫佩斯怎么了呀?”

    3055好奇问。大反派酒醒后就是这个呆傻状态,好感值也没有任何变化,连它也没法判断赫佩斯是什么状态。

    谢长留没有回答它,喊了赫佩斯一声:“赫佩斯。”

    小圆球在他的神识里转圈,忽然兴奋道:“他是不是记起来自己干了什么事了!”

    说完又否定猜测:“情绪那么稳定,也不像啊……”

    谢长留任由它叽叽咕咕碎碎念,在它啰嗦的背景音里,抬手往赫佩斯面前晃了晃。

    手指修长,手掌宽大,还带着不甚明显的茧,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一丝不苟,和谢长留本人的风格一模一样。

    赫佩斯无聚焦的视线落到那只手上,似乎还能回忆起与它相牵时指尖的温度。于囚笼中仰起头时,能看见那永远没有波澜的平静双眸。

    他在谢长留冷淡平和的气息里,久违感受到了安心。

    那些挣扎困顿,在飘扬的风雪里消散干净,他跋涉于茫茫雪原上,看见了谢长留带他去的峡湾。

    山峰与海,万千水流声,带走了胸腔内满溢出的不知所措。

    “赫佩斯。”他听见一道淡漠的声音,出走的神智终于回笼:“怎么了?”

    “车门。”谢长留说。

    “啊、哦。”赫佩斯匆匆忙忙去按车门开启键。

    他整个虫状态都不太对劲,谢长留没下车,忽地开口问他:“你在想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问赫佩斯这种问题。

    红发军雌一脸讶异,迟钝道:“什么?”

    谢长留好耐性地重复一遍问题。

    “我能想什么。什么都没想。”赫佩斯又是他惯常的笑容,上扬的唇角也难掩眼底的无所适从。

    谢长留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沉默地等待他的回答。

    赫佩斯眼神闪躲,那句“这也是雄主的责任吗”,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抓抓头发,摆摆手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

    “太累了。”他说。

    他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

    几秒后,他又抬起头,对谢长留道:“雄主年纪比我小,还要这么操心我,我会很过意不去。”

    谢长留任由他讲,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回家好好休息。”

    说完便下车了。

    赫佩斯一直看着他的身影远去,才关上车门,驱车往家里开。

    他今天的状态明显不适合带那帮新生训练。

    奥斯尔德让他喝的不知道是什么酒,几个小时过去,大脑还没有彻底清醒,整个虫全身都是疲惫的状态。

    这也不排除他昨晚在山顶石头上睡一觉的缘故。

    赫佩斯切了自动驾驶,想到醒来时谢长留站在他身前,拿出光脑给他发了个消息。

    【今日已帮你请假,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好好休息。】

    谢长留的行事作风与虫族格格不入,赫佩斯也清楚他的身份来历有问题。

    但他还是选择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第一次。

    赫佩斯揉揉额角,悬浮车停在家门口,还没下车,光脑就先响了起来。

    他看也没看直接接通,顺嘴说道:“长留,有——”

    “长留你个大头鬼。”对面的家伙冷冰冰道。

    赫佩斯抬起头,失去所有兴致:“是格其兰啊。”

    格其兰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刻薄话张口就来:“你的脑子里是只剩下你的雄主了吗?”

    “我结婚了。”赫佩斯忽然就起劲了,他指指自己,“我不想着我雄主我想着谁?”

    格其兰露出嫌恶的表情:“牲口!”

    “所以有事吗?我困死了要回去睡觉。”只要不求着格其兰帮忙,拌嘴已经是日常。

    赫佩斯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泪花。

    棕发亚雌嘴角抽了抽,那几秒内,他脸上闪过众多复杂的情绪,用怜悯的语气对他说:“你自己看消息吧。”

    “你打个视讯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叫你看你就看,不看后悔,以及早日想想解决方法。”格其兰直接挂断电话。

    赫佩斯还没打开他的消息栏,锡德里克的视讯又打了过来。

    接通后只有一句话:“看消息!”

    “一大早这么忙……”红发军雌嘀咕一句,还没说完,叔叔尤里乌斯的视讯也跟着进来了。

    “看消息是吧,知道了现在看。”赫佩斯率先开口,懒洋洋道。

    尤里乌斯一脸严肃,还带着谴责的意思:“消息帮你压下去了,你自己看看那像什么样子!”

    赫佩斯眼皮一跳,闪过不太好的预感,火速打开格其兰给他发的消息。

    他的手指敲击方向盘,星网在这个时候异常卡,死活加载不出来内容。

    他拿着光脑下车回家,一踏进家门,页面迅速跳了出来。

    率先入目的,是一张照片。

    谢长留一袭白衣站在灯红酒绿之间,身后是灯光艳丽暧昧的酒吧,身侧是众多享受夜间生活的虫们。

    碍于帝国雄虫保护法,他的面部被打码了。

    重点不在于此,而是在他的怀里。

    他抱着一名红发雌虫。

    与其说是抱着,不如说更像是端着,活像端了一盘菜。

    赫佩斯翻阅内容的手指开始僵硬颤抖,他下滑,看见了文字内容。

    【赫佩斯婚变?酒吧买醉好热闹!】

    【爱情保鲜小秘诀,如何笼络你的雄主!】

    【从赫佩斯事件看帝国婚姻模式变化。】

    还有一大堆讨论,他早前因为奥斯尔德,是帝国的热议笑柄。

    谢长留又因为格外突出和神秘的气质,这段时间隐隐有了讨论热度。

    只不过都在一些隐私论坛里,今天倒是被摆在了明面上。

    赫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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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对自己的笑话一向看得很开,这些内容对他而言无关痛痒。

    他看不下去,是因为想起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了。

    片段式的记忆忽然涌入脑海,最后衔接成完整的记忆。

    哪里是“无事发生”,分明是有事发生,事情还很严重。

    赫佩斯丢开光脑,猛地抱头蹲在沙发边,脸红得和他头发似的。

    他哀嚎出声,彻底崩溃。

    那个要起飞的蠢货是谁啊!

    还当着谢长留的面耍酒疯!

    同一时间,皇家军校雄虫宿舍内,3055呆呆地对谢长留说:“仙尊,赫佩斯好感度歘地一下升高了,又歘地一下掉了耶。”

    “嗯。”谢长留应道。

    第26章

    大起大伏的好感值变化并不影响赫佩斯绝望。

    “自由……起飞……一起飞……”他了无生趣倒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醉酒后那段丢脸狂放的场景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还要配上背景音乐,和谢长留那张无表情看着他发疯的冷淡面孔。

    他是个羞耻心很高的虫,白天向来口无遮拦。

    一到晚上睡前,脑子里就不自觉开始回顾白日的所作所为与发言,直接尴尬到无以复加。

    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生过。

    瞎撩拨谢长留那几日,他每晚都要做好心理建设才能入眠,以免被尴尬惊醒。

    每晚都反思,白天还是死性不改。

    然而这次已经不是反思就能度过的。

    他甚至在谢长留的怀里泪流成海。

    一想到把谢长留衣服哭湿,还死死勒着对方不放,对方想要擦干衣服他就哭更凶的场景。

    赫佩斯整个虫想死的心都有了。

    成为全帝国的笑柄都没有在谢长留面前发疯社死丢脸让他绝望。

    手边的光脑亮了亮,他伸出手四处摸摸,打开看消息。

    格其兰:【赫佩斯,一辈子很短,很快就过去了,想开点。】

    虫族平均自然寿命在三四百年左右,经过基因修正手术,最长能到达六百岁。

    一辈子短不了一点。

    他给格其兰回了个好走不送,继续躺在地板上了无生趣懊悔。

    懊悔了将近两三个小时,他才顶着草窝似的红发坐起身,神色变幻莫测,活像颜料盘。

    奥斯尔德和那些贵族雄虫的脸在他记忆里被风雪彻底掩埋。

    醉酒前唯一的印象是颈后冰冷的触碰。

    与他挣扎求生时,牵住他的手。

    十指相牵的那一刻,他彻底失去了神智。

    此后便是谢长留为他准备的惊喜,拉达约佩峡湾之旅。

    在广阔的大海与高耸的山峰面前,他所有的烦恼都随着瀑布水流消散。

    谢长留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扑向水汽,摔倒就扶,全然不会上前阻拦,像是一个沉默的保护者。

    甚至愿意满足他自由飞翔的愿望,带着他在峡湾里滑行。

    只不过谢长留怎么带他飞的,成了未解之谜。

    赫佩斯揉揉额角,这段记忆像是被谁掐掉中间模糊过,他根本记不起来详细过程,只记得谢长留在他身后,沉默不动如山的模样。

    衣袖随风而起,还能察觉到他身上带着的一点浅香。

    丹古峰上,谢长留站在日光里的场景倒是记得极为细致。

    那一刻的鬼使神差,他大抵再也忘不了了。

    赫佩斯细细回顾完所有记忆后,困惑也随之浮现。

    谢长留能知道他的行踪和遭遇,他不必细想便清楚。

    此前经历过太多次这种情况,他已经能一眼辨别,还能饶有兴致观察对方会做出什么举措来。

    只是谢长留太过特殊。

    赫佩斯抬手抚上后颈,略带冷意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那一小片肌肤上。

    这一次唯有触碰才能解决麻烦,不像上一次在医院内,谢长留仅仅只是站在不远处看他一眼,就能将那些锁链斩断。

    防越狱技术也与时俱进更新了。

    赫佩斯耻度爆表,想到这件事,再次哀嚎出声,将一头红发揉的更加毛躁。

    他在地上后悔反思昨晚耍酒疯,又想到要如何合理和谢长留接触,彻底陷入了尴尬的漩涡。

    尴尬要将他彻底吞食,连困意都尽数消失。

    光脑的页面还停留在格其兰发的星网热帖,他索性关掉了。

    还没退回主页面,一条视讯提示响了起来。赫佩斯压根没看来电者,手快同意视讯。

    谢长留的脸猛地跳了出来。

    赫佩斯:“……”

    谢长留看着他这幅乱糟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头。

    红发军雌想也没想,面无表情关掉了视讯。

    皇家军校的雄虫宿舍内,谢长留还没说话,眼前的光脑就黑了下去。

    3055一脸懵:“这还没开口呢。”

    谢长留也不明白他这位明面上的“雌君”在想什么东西。

    赫佩斯自认比他年纪大,因此莫名其妙就要做一个贤惠雌君,致力于照顾年纪比自己小的雄主。

    但在谢长留这个活了千岁的人看来,他的一切行为都不太能让人琢磨透,甚至显出几分幼稚来。

    简言之,有代沟。

    包括这次突然一声不吭挂断视讯。

    几秒后,赫佩斯重新发起了视讯邀请。

    谢长留同意接通,就看见赫佩斯面上疲态一扫而空,原先鸡窝一样的红发被细致梳理完毕,柔顺安分披在他的身后。

    视讯背景是洁白的墙面。

    他端坐在沙发上,很是矜持。

    身上皱皱巴巴的衬衫也换了新的一件,全身上下都透着精致和花里胡哨。

    3055合理怀疑他还喷了香水擦了护肤品。

    整个虫在发光,花孔雀似的。

    “长留,早上好,有事吗?”红发军雌露出官方笑容问道。

    “中午了。”谢长留冷淡道。

    赫佩斯:“……”

    视讯里,赫佩斯的坐姿忽然垮了。

    他换了随意的坐姿,打了个哈欠道:“怎么突然给我发视讯了?”

    谢长留没说话,只是平静长久地观察他,整整一分钟过去,他才说:“无事。”

    赫佩斯自然注意到他观察的视线,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生怕方才匆忙换衣服出了差错。

    才惹得这位平时行为举止一丝不苟的雄主感到“不快”。

    扣子正确扣齐,甚至扣到了衣领最上一颗,和他平时穿衬衫开两颗的习惯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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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袖也整齐。

    谢长留只是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看他检查仪容仪表。

    全部查看完毕后,赫佩斯才抬起头嘀咕一句:“也没问题啊……”

    望见谢长留的眼神时,他突然心灵福至,意识到谢长留的这通视讯是什么意思。

    待在谢长留身边一段时间,他或多或少也摸准了谢长留的性格。

    按通俗意义解释,黑发雄虫的行为应该叫做“担心”。

    但赫佩斯知道这套通俗解释没办法用在谢长留身上。

    这个黑发雄虫只是很擅长“模仿”而已。

    他的责任观与道德原则告诉他,应该要这么做,于是他在三个小时后,给赫佩斯打了视讯。

    借此来确认赫佩斯的状态。

    不过还是考虑不周全,三个小时的间隔还是太短了。

    红发军雌擦了擦鼻尖,心底忽然泛起一丝不甘心。

    只是帝国婚姻匹配当中,碰上一个会说关心话语的好雄虫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好雄虫就像鬼,所有虫都说有,但没有虫真实接触过。

    赫佩斯思索过这个问题,最后只能得出结论,好雄虫不会在市面上流通。

    哪个有结婚想法的雌虫有了好雄虫还会放手。

    想到这点,他心底那点无缘无故冒出头的不甘心就压了回去。

    谢长留多好,还会“关心”他身体状况。

    虽然一句话都不说!

    谢长留就看着他脸上那若有实质,五彩缤纷的想法,静静等待这位明显有话要说的雌君开口发言。

    他对道侣向来有耐心,更别提这位道侣比他小了千岁。

    赫佩斯轻而易举说服自己,把自己哄好。

    于是难得在谢长留面前正经一回,不是试探,不是插科打诨,认真解释道:“我状态挺好的。”

    “已经睡了一觉起来。”他说。

    将视讯来之前,羞耻到在地上打滚,导致衣冠不整的原因归结到了睡觉上。

    他们都很默契地不提及昨晚发生的事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新的一天开始,昨天的事情就留在昨天,已经能翻页了。

    赫佩斯自觉做好心理准备,能够以万全的状态面对谢长留。

    甚至能和谢长留开玩笑。

    玩世不恭早已是组成他的一部分。

    然而一对上那双墨黑眼瞳,他突然间就失语了。

    全然没有平日恣意张扬的模样。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眼神不闪躲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程度。

    谢长留始终如一没表情。

    他向来如此,天大的事情,在他眼里也不过一瞬。

    但赫佩斯不像他,也做不到他那样。

    那些越想刻意遗忘,偏偏加深的记忆再次出现,在谢长留的脸上循环播放。

    不断提醒赫佩斯做了什么蠢事。

    谢长留越是平静,他就越是无所适从。

    互相沉默对视良久后,赫佩斯正色道:“阁下,我们可能要短暂分离一段时间了。”

    他的内心在疯狂哀嚎,面上还要什么都不表露出来,在谢长留面前留下仅剩的、岌岌可危的颜面。

    同时眼疾手快关掉光脑。

    视讯就此中断。

    3055慢吞吞对谢长留说道:“仙尊,他落荒而逃了。”

    小圆球慢悠悠滚了两圈。

    谢长留垂眸看向桌上的光脑,并没有说任何话。

    好半晌后,他略带疑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这就是关心吗?”

    谢长留一开始并没有给赫佩斯拨通视讯的想法。

    玄明宗上绝大部分是终身未婚的修士,无论男女皆醉心修炼,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四个时辰,十二时辰对他们而言还是太少了。

    少部分成婚的修士,婚姻大多一地鸡毛。

    谢长留并没有可参考学习的模板。

    既然选择承担了责任,他并不希望连最起码的事情都做不到。

    于是他询问了3055。

    发光的小圆球就是个狗头军师,经验一点没有,案例积攒不少,于是绞尽脑汁,给谢长留出了打视讯问候赫佩斯的馊主意。

    甚至准备了台词。

    但台词谢长留拒绝配合念出口。

    还没念完赫佩斯大概就要杀到皇家军校的雄虫宿舍,质问他是不是换芯子了。

    谢长留寡言少语,最后还是和赫佩斯大眼瞪小眼,在沉默中结束了本次友好问候。

    3055滚地动作一顿,心虚回应他的问题:“是、是的吧。”

    谢长留陷入了沉思。

    第27章

    凌洲仙尊并非是个千年宅男,一千多年来,就一直待在昆岚峰的洞府之内。

    很偶尔时,会下昆岚峰出玄明宗。

    他下峰是件大事,玄明宗上上下下严阵以待,就怕十六州又出了什么事,魔族是否卷土重来,蓄谋开战。

    如此一来,谢长留便鲜少出现在人前。

    要出门,也从无人知晓的后山离开,免得让玄明宗上下过分紧张。

    后山外有玄明宗的法阵,那点东西对他而言只不过一脚就能跨过去的水沟,压根惊动不了那些个年轻的后辈。

    他无喜好,也无好奇心,下山只是看看与昆岚峰不同的景色。

    不御剑飞行,单纯在十六州境内散步闲逛。

    走遍十六州耗费的时间,之于他也只是弹指一挥间。

    将十六州看遍后,他也会下凡界。

    谢长留出身凡界普通农户家庭,这已是十六州无人知晓的秘辛。

    他在家中行二,上有大哥,下有幼弟。

    幼年时便寡言少语,上无法与传承香火的大哥相比,下又比不得嘴甜爱撒娇的幼弟,夹在中间,并不得宠。

    临了到头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然而这也倒算幸事。

    被放弃后,他便被带着进入十六州,拜在玄明宗昆岚峰元清长老峰下,正式成了修仙之人。

    他下凡界,也是为了在凡界内找十六州并不曾出现过的景象。

    见过的人事多了,自是形成了一套判断标准。

    虽然相较于其他人的情感处理器,他的标准很是落后,但对他而言已经够用。

    不过今日赫佩斯挂断视讯,已经充分告诉他,这套标准早就彻底落后了。

    对他来讲也不够用。

    3055时不时停下来“观察”他,在地上滚来滚去,就能看出来它很紧张。

    谢长留一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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