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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方祁夏狡黠一笑,神神秘秘的继续说:“我这个秘密可是会吓到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其实,summer根本不像网上传的一样死不见尸,只是失踪了。而且,我就是summer,吓到了吧!”

    方祁夏目不转睛的盯着周见唯的表情,连一丝一毫的抖动都不想错过。

    然而周见唯却只是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丝毫没有惊讶到的样子,甚至连眼周的肌肉都没有牵动,无比平静的说:“我知道宝贝,这个对我来说不是秘密。”

    方祁夏的表情一瞬间便垮下去了,巨大的挫败感顿时涌上心头,他错愕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和谁都没有说过……”

    “我有的是法子知道你的事,我一直在追你啊,能对你不了解吗?”

    方祁夏低落的垂下眼睛,密睫莹黑,在卧蚕下拢下一层阴影。

    “可是我夸summer的话都是真情实感的,你出道之后的每一张专辑我都买了。”周见唯逗完了又哄,无比享受把人惹不开心,再伏低做小哄人欢心的过程。

    “真的吗?”方祁夏好哄的不行,一句话就能让他开心。

    “真的。”

    周见唯知道方祁夏有多热爱音乐,无论是在演戏时,还是学习接管公司,都没有哪天在玉山山顶上演奏尤克里里时快乐,是发自内心的沉醉。

    如果方祁夏能一辈子都那么快乐就好了。

    周见唯轻轻拍他的背,沉声缓缓开口:“德国的陀涅黑医院,有一位很厉害的医生,叫安德,他或许可以治疗声带损伤。”

    方祁夏猝然间抬起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周见唯,瞬间落进他沉甸甸的酿着温柔底色的眼睛。

    周见唯继续说:“安德做过很多这种手术,比你更加严重的也有过,是咽喉医疗领域的权威,他应该可以治好你……希望很大。”

    周见唯去上海工作只是借口,没有联系方祁夏的一个月,他一直在隐瞒行程,拿着方祁夏的片子和病历单去往全世界各地的医院。

    北京、巴黎、华盛顿、纽约……到处都存在过他奔波的身影,他几乎动用了自己的所有人际关系,不遗余力的找寻治疗方祁夏的方法。

    寻找治疗方法的过程比当年在伦敦找方祁夏还要艰难,可他甘之如饴。

    最终,在德国的陀涅黑医院,他找到了那抹希望。

    “虽然和你一起拍戏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可我希望你能更幸福。你看不见自己在谈论音乐时有多自豪,小表情有多可爱多骄傲,但是这些全部都被我看见了,我知道那才是你最真实的时刻。”

    “我不是答应过你,要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慢慢哄你,这是哄你的礼物,喜欢吗。”

    方祁夏无声的掉眼泪,攥着周见唯的领口点头,他好像真的变成了爱哭鬼,仅周见唯可见的爱哭鬼。

    “不哭宝贝。”

    周见唯搂住方祁夏的后脑,手指插.进发丝间,将他牢牢的扣在怀中,感受到肩颈的布料逐渐被滚烫的水珠洇湿。

    方祁夏无法停止颤抖,眼睛里像蓄了一片湖,眼泪簌簌滚落,破碎,绽开同窗外雨滴一般的小小的无色烟花。

    “不怕,我们一起去德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周见唯从未如此对待过一个人,他几乎用上了此生所有的耐心与温柔:“如果那时你答应了我的追求,我想你能带我去你口中的家乡,好吗?”

    方祁夏可怜巴巴的抽抽鼻子,轻轻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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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声音像浸泡在热水中的棉花,温温软软的。

    他抬起湿漉漉红彤彤的眼睛,近乎依恋的注视着周见唯,不知道该怎么喜欢这个人才好。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回报他的深情。

    周见唯忽的将手覆在方祁夏的嘴唇之上。

    方祁夏脑子发木,没来得及反应,忽然眼前一晃,心跳随之剧烈加快,声声炸在胸腔中。

    他看见周见唯俯身压下来,无比认真的吻在自己的手背上。

    那似乎是一位绅士克制却汹涌的爱意。

    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星星,方祁夏是周正的星星,是周见唯的星星,却又不止于此。

    周见唯要他做珍珠,做月亮,做白玉,做耀眼的参宿七,做这世间的最最明亮。

    第33章

    婉转的啼鸣旋转飞起, 熹微的晨光顺着纱帘的缝隙泼进来,光束一寸寸爬上床脚,撒了满屋的淡金。

    眼皮上传来阳光微弱的炽意, 方祁夏从深眠中苏醒。

    因为病症的折磨,他习惯了靠安眠药物入睡, 或是整晚缠在混沌无序的梦魇中。然而昨晚却一夜无梦, 少见的度过了一夜安眠。

    方祁夏动了动, 圈在他腰间的手臂便随之微微收紧,后颈传来清浅匀称的呼吸。

    周见唯从后面抱着方祁夏熟睡, 无意识的将人扣在自己的宽肩下。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 比方祁夏秀气细腻的手长一个指节, 绕过方祁夏的肩颈,覆在他的手背上, 把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中,呈一种过度保护的姿势。

    温凉的身体和四肢相贴,方祁夏心中酸胀, 有一种生理和心理都难以言明的舒适感。

    方祁夏缓慢的在他怀中转过身,轻轻敛住呼吸, 盯着周见唯安静的睡容,一直萦绕在他脑海的不真切感才慢慢消散, 与此同时涌上的,则是巨大的欢悦。

    原来周见唯昨天真的和他表白了,周见唯真的喜欢他。从来都不只是他独自的暗恋, 而是两情相悦。面前这么帅这么温柔这么优秀的人, 以后会成为他的男朋友。

    方祁夏面对感情从来直白,不喜欢弯弯绕绕式迂回的试探, 他非常想、特别想现在就和周见唯在一起,但是还不行,他还有一堆麻烦的事情要解决。

    怎么办,好想对他说“我爱你”。

    如果周见唯对他说了这句话,方祁夏觉得自己的冲动一定会战胜理智,可能下一秒就会拉着周见唯去结婚登记吧。

    周见唯睡眠浅,方祁夏不安分的在他怀中小幅度扭动,很快就把他弄醒了。

    “琢磨什么坏事呢?”周见唯唇齿翕动,轻轻道出几个字,声音还挂着晨起的哑。

    方祁夏弱弱反驳:“才没想坏事。”

    周见唯看了看方祁夏红扑扑的小脸,没拆穿他,只浅浅笑一声。

    方祁夏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慵懒的问他:“几点了?”

    周见唯懒得去拿手机,依旧抱着他,说:“还早,再睡会儿。”

    “好吧。”

    未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小小的猫叫,紧接着是猫爪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的挠门声。

    声音不太,但是格外有规律,总会在人昏昏欲睡那一刻响起。

    周见唯叹了口气,埋在方祁夏肩头闷闷的说:“八点了。”

    方祁夏:“嗯?”

    周见唯的起床拖延症似乎比方祁夏还严重,尤其是怀中还窝着一具温软的小身体,便更加不想离开。

    方祁夏的体温比他略高,身上没什么肌肉,到处都是软软的,抱在怀里又暖又舒服。

    周见唯磨蹭了很久,才艰难的睁开眼睛,说:“泡芙每天早上都要吃猫罐头,雷打不动的八点叫人起床,惯得没个猫样。”

    话落,泡芙又开始催促叫唤,声音比刚才听起来焦急的多,猫爪挠门也更加用力。

    方祁夏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周见唯会是这么惯宠物的猫奴,问:“那她在宠物店寄养的时候怎么办啊?”

    “她是窝里横,就敢这么使唤我。一送去宠物店就怂得要死,店长什么时候准时放饭她什么时候吃。”

    周见唯一边直身醒神,一边走过去开门,回头对方祁夏说:“我去喂她,你睡你的,做好早餐叫你,想吃什么?”

    “都好。”方祁夏答。

    周见唯刚刚打开门,泡芙瞬间就闯了进来,一边喵喵叫唤一边在他脚边来回磨蹭,直起两条前腿扒拉他。

    她的尾音拖拽的长长的,像是能绕房梁三圈,和抱怨似的。

    “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我今天就晚了十分钟……”

    周见唯叹了叹气,弯腰把泡芙抱起来,在怀里颠了颠:“你是个人吧?我吃早饭都没有你这么准时,你奶奶就不该给你起这个名字,应该叫你闹钟,对不对?”

    泡芙用爪子堵这个烦猫的人类的嘴,周见唯忙偏头躲开,差点儿就被抹了一嘴新鲜的猫砂。

    “好吧,我对不起你。”周见唯认命,任劳任怨的去给她开罐头。

    方祁夏在被子里又窝了会儿,左右没有睡意,便起床了。

    起身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还没有裤子穿,只能光着两条细长的腿下楼,去找周见唯。

    周见唯正站在料理台前,窗明几净,柔和的微光虚虚的映衬着他的轮廓,勾勒出形状优美的肌肉线条。

    他是一个十分具有生活感的人,上大学后便开始独居,学着自己做饭,这么多年,厨艺已经非常高超。

    他听见了方祁夏下楼的声音,循声回头,问:“不困了?”

    方祁夏低低的“嗯”了一声,慢吞吞的挪蹭到他身边。

    周见唯下巴一点,说:“桌上给你晾着温水,先去洇洇嗓子。”

    方祁夏默了会儿,小声说:“……我想穿裤子。”

    周见唯忍不住笑出声:“没不让你穿啊宝贝。”

    他又用铲子把色泽金黄的鸡蛋饼翻了个面,说:“在卫生间的阳台晾着呢,我腾不出手,你自己去找找。”

    “好。”方祁夏答。

    他忽然感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他的小腿,低头一看,是吃饱喝足找人撒娇的泡芙。

    方祁夏蹲下去,揉了揉她漂亮的小脸,尾音含着笑意:“你的小裙子呢,今天怎么光溜溜的?”

    周见唯看了他俩一眼,心中满足,似乎已经提前过上了幻想中的生活,说道:“今天还没来得及给她穿,她的衣服都在试衣间,你去给她穿吧。”

    方祁夏笑着欣然应下。

    周见唯的试衣间很大,方祁夏忽然发现,自己送给周见唯的香水和手链,被放在香水柜最中央的一格,C位似的。

    方祁夏接连打开试衣间的柜子,里面都是整齐悬挂的西装和私服,在打开最后一面柜子时,忽然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里面都是泡芙小巧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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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的小裙子,各种颜色各种款式都有,还有许多胸背和蝴蝶结,是可以出去售卖的规模。

    这些粉粉嫩嫩的颜色出现在冷淡装修风格的房子中,显得尤为扎眼。

    方祁夏把泡芙抱在怀里,笑道:“你爸爸怎么这么宠你啊,小公主。”

    他又不可避免的幻想,如果周见唯以后有孩子的话,一定会是个特别宠溺孩子的父亲。毕竟只是一只宠物小猫,他都快宠上天去了。

    方祁夏最后给泡芙换上了一条蓝白格子的田园风裙子,帮她穿完衣服,又去卫生间找自己的裤子。

    他把裤子取下,摸了摸裤兜,突然一愣。

    他的药不见了。

    方祁夏每天出门都会随身带着心境稳定剂,他清晰的记得自己放进了右侧的口袋,但是现在却不见了。

    他把两侧的口袋都仔细翻找了一遍,依旧没有,眼角余光落不经意在洗漱台,侧目一撇,发现一板小小的药片正孤零零的躺在台面上。

    方祁夏松了口气,药片的颜色和台面太过相似所以他刚刚才没有发现。

    然而仅仅一秒后,他忽然反应过来——药片是周见唯放在那里的。

    倏然间,他的心中涌上巨大的惊恐,脑海中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思考着。

    周见唯发现了吗?药片上并没有直接写明药物名称,而是一串英文,周见唯会不会去查了,他知道自己是个精神病了吗?会不会讨厌他,离开他?

    ……

    方祁夏无法停止自己的恐慌,那一板药片变得无比烫手,把他的指尖烧灼到失去了知觉,指尖牵连着手臂的脉络,逐渐涌上神经,整个人溺在一种强烈的惊惧中。

    正此时,卫生间虚掩的门忽然被推开,周见唯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方祁夏心虚恐惧,可此时把药片藏在身后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强装出镇定,额头瞬间隙出冷汗,不自然的问:“怎,怎么了?”

    周见唯做好早饭,见牛奶都快凉了,方祁夏还迟迟不肯出来,才过来找他。

    他定定的站在距离方祁夏几步的地方,装作没看出他惨白的脸色,又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他握在手中的药,平静的说:“昨天我随手放在洗漱台,忘记告诉你了。”

    方祁夏木木的点点头,道:“谢谢你。”

    周见唯听见这声刺耳的“谢谢”,明显不开心的皱了皱眉,又问:“你生病了?这是什么药?”

    方祁夏紧张的不行,随口胡诌道:“就是……治胃病的药,我有时会胃痛,就一直随身带着。”

    周见唯低低的“哦”了一声,难掩心中的失落,方祁夏对他的欺骗仿佛是在对他说,自己依旧得不到方祁夏的信任,他无法将真实的样子袒露给自己。

    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被别人发现的秘密,周见唯理解,这正如他隐藏周正的名字一般。

    可这两个的性质根本不一样。

    不管会有多少波折,方祁夏最终都会是他的伴侣。

    那为什么不能把病告诉他,心安理得的向他展示自己的脆弱,是因为害怕吗?

    他不可能抛弃方祁夏,不可能会嫌弃他,他会陪着方祁夏治病……

    “夏夏,你知不知道自己说谎的时候特别明显。”

    方祁夏猛然间愣在原地。

    周见唯等不到他的坦白,如果他再不主动,可能方祁夏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

    他知道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有多残忍,是在撕扯方祁夏最后一层遮羞布。

    “我查了药的名字,也知道它治的是什么病,你想要永远瞒着我吗?”

    方祁夏就像电影中模糊潮湿的雨季,永远都在下着湿冷阴寒的小雨。

    周见唯早已站在了雨中,像枯枝败叶一般长久的停留在里面,任雨点砸下。

    于是那场雨,只淋湿了他。

    第34章

    方祁夏瞬间浑身冰凉, 内心涌上无边的恐惧,仿佛一尾锋利的鱼在心脏中耸动。

    在过于宁静的室内,他甚至能听见秋风吹扫落叶的声音, 仿佛垂死前的蝼蛄紧抓着墙壁,灰败的翅膀在风中破碎, 死在了墙角的枯叶堆中。

    “啪嗒——”

    周见唯忽然看见一个豆大的眼泪砸在了地上, 溅开一朵小小的水花。

    方祁夏埋着头, 发丝随动作垂下,看不见他的脸, 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往下落,肩膀细细发抖, 像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

    周见唯原本想说的话一瞬间全忘了。

    他受不得方祁夏的眼泪, 尤其是他伤心时,那几颗透明的咸水是把软刀子, 戳在人身上连痕迹都留不下,却叫他心疼。

    下一秒他便抬脚走过去,满心只有快点儿把他哄好, 探手一摸他的脸,便染了一手湿漉。

    卫生间实在不是个适合哄人的地方。

    周见唯牵过他的手, 把人带到了餐桌边,自己先坐在椅子上, 又把方祁夏抱在自己的腿上。

    方祁夏软软的任人摆布,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周见唯让他坐好就坐好, 让他自己擦擦眼泪就擦眼泪, 乖的不行。

    只有眼泪不听话,不住地从眼眶滚落, 眼里像是有一片海似的。

    “不哭了宝贝,昨天晚上也哭,今天又哭,眼睛该哭坏了。”周见唯后悔不已,现在是真的慌乱了手脚,整个人陷入一种深深的矛盾与自责中。

    方祁夏小小的抽噎声看着更可怜,似乎不敢哭出声似的。

    “我怎么总是让你哭,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不开心?”周见唯懊恼道。

    方祁夏擦了擦眼泪,小幅度摇摇头,开口便是一句含着哭腔的“对不起”。

    “不用道歉宝贝,是我不好,都怪我。”周见唯怕他掉下去,只能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手拍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在他耳边低声哄:“吃点儿东西,要不该凉了。”

    方祁夏不知道为什么周见唯要给他道歉,明明做错的人是自己,是自己先说谎的。

    他内心匍匐着巨大的忐忑不安,用衬衫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眼睛红红,长睫上还挂着小小的泪珠,双手抱住周见唯的脖子,做出一副讨好的模样,抽抽搭搭的问:“……你……你生气了吗?”

    周见唯盯着他委屈巴巴的小脸,很想凑上去亲一亲,但还是按捺住自己的冲动,说:“没生气,宝贝害怕了吗?”

    方祁夏轻轻点头,继续说:“你刚刚特别严肃……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周见唯心中酸胀,凑过去贴住他哭得发热的脸蛋,蹭了蹭,说:“喜欢,没有一秒钟是不喜欢的……我就是有点儿伤心。”

    方祁夏眼眶发酸,原本平静的眼泪又涌出一汪。

    周见唯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能再哭了,眼睛该疼了。药的事我们吃完饭之后再说,不要带着情绪吃饭,对胃不好。”

    方祁夏心脏酸痛,什么也吃不下,于是轻轻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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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了他递过来的牛奶。

    周见唯束手无策,忽的俯身凑过去,在他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不含任何□□的安抚。

    像用手指微微拨动平静的水面,掠起向四周扩散的涟漪。

    方祁夏就是那阵涟漪,他被周见唯亲的一愣,仿佛触了电。那一瞬间,大脑似乎都停止了思考,钝钝的缓了半天,才知道——周见唯刚刚亲了他。

    他缓慢地抬手,指尖触碰额头被亲吻的那里,那一小块皮肤忽然无比滚烫,像块烧红的烙铁印在皮肤上。

    不光那里是热的,连带着整张脸颊都像烧着了一样,最后整个人都热腾腾的。

    如果气体能具象的话,周见唯应该能看见自己头顶上呼呼喷出的热气,像烟囱升烟一样。

    方祁夏羞得像发了高烧,不敢看周见唯,小声嗫嚅着:“亲亲……”

    “还没在一起不能亲嘴巴,因为这是只有男朋友才可以触碰的地方。但是亲亲额头,亲亲脸颊是可以的。”

    周见唯尾音含着笑,霸道的矫正方祁夏小机器人对于暧昧期可做事情的清单。他一点点得寸进尺,一点点把对方拖进自己的范围之内,像贴地匍匐前进的猛兽,被捕食者毫不知情。

    说完,周见唯又凑过去亲了亲方祁夏软软的脸颊肉,他全身上下都是软的,像亲在了一块水被泡了很久的海绵上,绵绵软软的。

    方祁夏赧然,自暴自弃的主动搂住周见唯的脖子,两只小臂一勾,软塌塌的贴了上去,还愤愤的在他下巴蹭眼泪,糊了他一脸湿润,像报复似的。

    周见唯松了口气,知道这是哄好了。

    他拿起温热的牛奶,又凑到方祁夏的嘴边,追着哄道::“多少喝一点儿,乖宝。”

    方祁夏听话的张嘴,杯沿轻巧的送入口中,小小喝了两口。

    他擦了擦嘴,小声说:“感觉在你这里听的宝贝,比我二十几年加起来的都多了。”

    周见唯笑笑,不语。

    对他来说,只能叫宝贝还远远不够,如果前面有一个前缀“我的”,那才是当真拥有。

    他又在方祁夏手里放了块黄金糕,要他自己捧着吃。

    方祁夏小口小口的咬着,他很喜欢这种有些油汪汪的食物,吃的很专心。他突然低头,看见周见唯两手搂着自己,似乎分不出手吃东西,就撕下一小块,递到他的嘴边,说:“你也吃。”

    “好乖啊乖宝。”周见唯用鼻尖顶了顶他脸颊的软肉。“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完了早餐。

    泡芙也同样吃饱喝足,溜溜达达的走过来粘人,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扫方祁夏的小腿。

    “泡芙也过来哄你了,今天穿的小裙子好漂亮。”周见唯嘴里夸着泡芙,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方祁夏,像黏在他身上一样。

    方祁夏抿着唇瓣小小的笑,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一样宠着哄着爱护着,似乎只有周见唯给过他。

    所以一定不能再轻易哭鼻子,要是周见唯被他哭烦了,可就不会再有人对他这样好了。

    饭吃完,该谈正事了。

    于是,周见唯一手拦腰,一手握着腿弯,将人稳稳抱起,又带到了沙发上,依旧是方祁夏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方祁夏对他毫无防备,软踏踏的贴在他身上,一副信任依赖模样。

    接着,周见唯探手拿起桌上的药片,在方祁夏面前晃了晃:“现在,可以和我聊一聊这个药了吧?”

    第35章

    “这个药应该怎么吃, 一次吃几粒?”周见唯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捏着药片,漫不经心的翻看。

    方祁夏愣愣的, 他早已做好了全盘托出的准备,然而周见唯却什么也没有问, 像在帮助他避免不好的回忆。

    “一次吃三粒, 一天两次。”方祁夏答。

    周见唯问:“以前不是吃四粒, 减量了吗?”

    “这个药是新款,比以前那个药效要强。之前的药只是稳定心境, 这个还有助眠的效果。”方祁夏答。

    周见唯道好,从锡纸板中按出三粒小小的药片。

    “你怎么知道之前的药吃四粒?”方祁夏心生疑惑, 忽然问。

    周见唯冷不丁噎了下, 他又把Z的记忆和自己混在了一起,正犯难时, 忽然看见泡芙正在用小爪子往水杯里探,忙凑过去拍了她一下:“泡芙,不要抢别人的水喝, 你自己不是有吗?”

    泡芙显然不忿,翘着蓬松的大尾巴趾高气扬的走了。

    方祁夏窝在他怀里小声笑了下, 忘记了自己刚刚的问题。

    周见唯慢慢收回目光,落在手心的小药片上, 问:“如果减少一点药量,你身体上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方祁夏答:“不会。”

    “那心理呢?比如说会不会突然被魇住,或者觉得胸口发闷?”

    方祁夏曾经在玉山岛有意识的减少过药量, 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反而每天都会因为可以看见周见唯觉得很开心。

    只是后来不好的事情发生,杀青之后又一个月没有和周见唯联系过, 才会一直坚持服药。

    但他的病单靠药物是无法痊愈的,那几粒心境稳定剂只像几滴水,滴在他心中炽热的沙漠上。

    而他等待的是一场甘霖。

    方祁夏想了想,慢吞吞的说:“如果你陪着我的话,就不会不舒服。”

    周见唯根本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这或许是方祁夏第一次,直白的说出自己需要他。

    “我一直陪着宝贝,去哪儿都把你带着,你上厕所我都在门外等着你,可以吗?”

    “好。”方祁夏乖乖答。

    “那我们还是一天吃两次,每次都少一点点,这次就吃两片半。”

    方祁夏听话照做,就着水将药片咽下,低头看手里那一板药,忽然把他递给了周见唯。

    “嗯?宝贝可以自己拿着。”

    方祁夏收回手,抿着唇瓣想了想,又郑重的把他送到周见唯面前,“你帮我拿着,还有我家里的,也都给你。”

    周见唯不知道他的心思,笑了声接过来,“好吧。”

    “你不会生气吗?”方祁夏悄悄注视周见唯的眼睛,妄图从中窥视出些许情绪的影子。

    周见唯诧异的问:“为什么要生气。”

    “……我瞒了你这么久,还骗你这是胃药。”方祁夏小声说。

    周见唯忽然抱紧了方祁夏,偏头枕在他的肩上,说:“宝贝生病了,该多难受啊,我得更加好好照顾你才对。我知道你不告诉我是有自己的顾忌,是不想让别人担心对不对?”

    方祁夏声音小而柔,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你这么贴心,还这么温柔,我对你好还来不及,为什么还要对你生气?”周见唯道。

    周见唯不知道方祁夏经历过什么,才会在他的心里深深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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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说谎,对方就会大发雷霆的认知。

    如果这样解释,他刚刚的眼泪和害怕就能说通了。

    方祁夏是个被水泡了太久的水宝宝,轻拿轻放都有可能把他摔碎,得双手小心捧着,满心满眼只有他,这样的呵护才能让他多一分安全感。

    方祁夏用力挤出一个笑容,试了试,却笑的很悲伤。

    他又问周见唯:“那你会不会嫌弃我。”

    装作漫不经心,似乎不需要答案,可周见唯知道,他比谁都需要这个答案。

    “夏夏,我不想再听你问我这句话了。”

    周见唯用力握住他另一边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怀中带,声音低却坚定:“你只要知道,比起你,是我更需要你,我比你更怕你离开我。”

    “我怕你走远,怕你抛下我不见。从很久之前,直到今后,我或许一辈子都会带着这种患得患失生活下去。”

    “你不知道我抱你睡觉的时候有多开心,但是我又怕醒来之后是一场梦,还想过找根绳子,把你的手和我绑在一起,你一动我就知道。所以你可怜可怜我,别嫌弃我,别离开我好不好。”

    方祁夏心脏酸酸软软,周见唯总是这样,把自己说得像泥巴,却把他捧起来,像朵漂亮的花。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于是心脏漫出又酸又涩的水。

    周见唯和他一样,都是从小遭人嫌弃,被翻了无数个白眼,在这种泥坑之中长大的不幸福的人。

    世界上的苦难总不会单独降临,却在他们身上淋了太多。可即使这样,周见唯却告诉他,比起他喜欢自己,要自己先喜欢自己。

    方祁夏贴紧他,声音小小的说:“好。”

    周见唯却摇摇头,说:“不要这个回答。”

    “那要什么回答?”

    “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周见唯不讲理的要求。

    方祁夏乖乖答:“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可是你也要喜欢自己才可以。”

    周见唯心中满足,埋在他的颈窝,鼻尖蹭着他脖梗细嫩的肉,对自己说过的话不认账:“讨你喜欢就够了。”

    方祁夏缓慢的漾开一点儿笑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周见唯出席活动时,头发总是被造型师打理的一丝不苟,每一根发丝的弯曲都有理由。

    此时的头发失去了发胶的加持,变得蓬松又软,像蒲公英顶上的那一伞,方祁夏忍不住多揉了两下。

    周见唯忽然捉住他的手,团在自己的手心,抬头认真问:“可以亲一下脸吗?”

    “刚刚在餐桌上你不是都亲过了吗?”方祁夏反问。

    “不够,只亲一下怎么够,你也不自己想想。”

    还怪上他了。

    方祁夏缓缓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抬起食指抵在他的胸口,轻轻推他,嗔道:“周老师不要满脑子都是这种事,要矜持,像我一样。”

    他明明没有用上半分力,周见唯却被推出老远,顺势仰面躺在靠背上,眼角含笑的看着他,不言不语的。

    方祁夏无奈的笑笑,妥协的点点自己的脸颊,说:“那只能亲一下。”

    “好乖。”

    周见唯如愿以偿的在他脸颊上讨了个香,又说:“这么乖的宝贝,是得宠着还是矜持着,嗯?”

    “……宠着。”方祁夏小小声的回答,他还是无法习惯和周见唯的亲密触碰,只是亲了一下,脸颊就羞赧的染上树莓色。

    “哥,我以前是不是和你认识?”过了会儿,方祁夏忽然没头没尾的问。

    另一人会对自己产生感情,是一件令方祁夏好奇又无法理解的事情。

    从前妈妈对他的爱,在他还未能理解时便消失了。后来他遇上了蒋明臣,却发现那只是充满金钱底色的诱骗。歌迷对他的喜欢是有实质的,如果他才华尽失,那这份喜欢也会不复存在。

    周见唯对他的感情是最令他疑惑的。

    就像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周见唯,还一发不可收拾的迷恋。只是在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见到了漂亮的景色,心中总是第一个想到周见唯。

    他在心中小心保护着一小片沃土,那里干干净净,后来他将周见唯的影子完完整整的放在了里面,就像放入了一整个春天。

    那周见唯也和自己一样吗,将他盛满了整颗心脏?

    周见唯将下巴垫在他的肩上,思绪慢慢飘远,在虚空中穿梭飞行,裹上了厚厚的雪片。

    许久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像风掠过落在积雪的树梢。

    “谁知道呢。”

    或许只有他知道。

    2004年,冬,云川市旧厂街。

    周正,十岁。

    第36章

    2004年, 冬,云川市旧厂街。

    云川入了十月末,季节就像按下了加速键一样, 从入秋到入冬,似乎只是一个月的事情。

    路上行人穿得棉服还有明显的褶子印, 估计是今天现从衣柜最底下掏出来的。里面蓄的棉花被压紧实, 又一块一块割开, 聊胜于无的挡下裹着雪粒子的风。

    这一片房子应该快搬迁了,在周正经过的地方, 矮矮的灰墙上都写着一个泛着油漆味道的“拆”。

    从高空俯视云川,这座城市就像一个被拦腰切开的洋葱。

    最外面那一层又老又干巴的皮儿, 就是和旧厂街差不多的老城区。越往里面扒, 里子就越嫩,是汁水丰富的新城。

    周正现在十岁, 他依稀记得自己更小的时候,约莫四五岁的时候吧,旧厂街还是很热闹的。

    这里原来是一座钢厂, 机器成天嗡嗡的响,一刻不歇的向外泚火星子, 钢厂旁边是一片家属楼,人比唠嗑时吐在地上的瓜子皮还多。

    后来, 越来越多的人离开旧厂街,乌泱泱的一大群脑袋直往洋葱的心儿扎,像是冲进了铜钱的四方口。所以现在, 旧厂街地上的瓜子皮都很少见了。

    风刮得越来越凶, 一粒粒雪蹭在脸上生疼,周正又裹紧棉衣, 把塑料袋里的菜包在怀里,快步往廉租房走。

    周正在门槛上卡了卡鞋底的硬雪,刚一推开门走进去,就听见另一间屋子里“嗯嗯啊啊”的欢愉声,仿佛陷入了莫大的极乐,连尾音都开始劈叉了。

    门帘后的女人是生他的人,叫徐婉婉,伏在徐婉婉身上的男人不是他的父亲,是嫖.客。

    旧厂街的人说,他爹是个牲口,在钢厂把人杀了,要不钢厂也不至于倒闭,断了大家的财路。

    周正想不清楚他爹杀人和钢厂倒闭有什么具体关联,但是既然几百张嘴都这样说,他就不张口了。

    周正去锅炉里添了几块煤,在暖烘烘的煤炉顶烤了烤手,闻着煤烟升起的焦味,才感觉到身上热乎起来。

    等到手指稍稍恢复知觉,他又拿着塑料袋出门,撸起袖子,在公共水池里洗菜。

    他现在和女人住的廉租房只有两间屋子,大一点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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