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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冬日情书》40-50

    第41章 相遇 跟你有关系吗?

    因为这句话, 南楠后半夜过得不太平静,又失眠了,她翻来覆去地想, 想得头都秃了也没想明白陈松北是怎么知道她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因为他如果不知道这件事儿,是不可能给她发那句话的, 陈松北一向是纵容她的, 在今天之前都一直配合她演戏,没提过异议。

    只独一份儿的可能就是他知道自己听到了, 并且程牧也知道了, 所以他才觉得没必要再遮掩了, 这也是在变相告诉她, 不用再对他装傻了, 他明白她今晚到底为什么行为怪异。

    可南楠就是想不通, 觉得郁闷。

    虽然一开始她的言行确实有点点夸张,但后来她觉得自己的表现还挺自然的。

    而且就算是她表现得不对劲,陈松北怎么就能联想到这样一种可能呢?这难道就是聪明人和笨蛋的区别吗?还是说其实他也只是猜测,并不能真的确认,所以发这样一条信息过来试探她的?

    南楠想了良久, 觉得这种可能才最合常理, 她还能觉得好受些, 所以后来她干脆没再回复陈松北, 以防不小心掉进他挖的坑里。

    脑细胞消耗太多, 身体也乏得不行,南楠又困又累,第二天直到中午才堪堪离开床。

    陈松北又去公司加班了, 家里只剩下她和小黑。南楠吃过饭就又去躺着补眠了, 直到傍晚前才起来简单收拾一下去了酒吧。

    原本她以为今天是免不了要被程牧调侃一通, 来的路上已经提前做好心里建设,打算打肿脸装厚脸皮了,可惜却没能派上用场。

    周末客流量大,一群人对视一眼也就是点点头匆忙打个招呼,没过多交流。

    等她唱完歌,店里稍稍闲散一些的时候,也没见程牧过来和她聊天,平常到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反倒是孟音见了她有些紧张,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南楠顿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她稍显慌乱的背影,纳闷地进了一旁的卫生间。

    从隔间出来,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南楠低头掏出手机边看边往洗手池走。

    是陈松北给她发的消息,说是已经从公司走了,路上有点堵,估计有半个小时能到酒吧。

    南楠弯起唇角给他回复,重新把手机放回兜里准备洗手。温水沾湿皮肤,她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几眼,没什么问题,就直起身打算要出去。

    刚侧了侧身,旁边突然站过一人挡住了她的路线,南楠下意识抬头看,猝不及防的,镜子里一张熟悉面容映入瞳孔。

    南楠愣了下,原本平静的眼眸突然变得有点冷,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垂眸抽了张纸擦干而后扔到垃圾桶。

    沉默地做完这件事儿,南楠直接绕过她往外走,身后的人却出声把她叫住了。

    音容都如旧,看来是没认错人。

    南楠听见她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这么目中无人。”

    听到这种莫名的话,南楠心里只想笑,她并不想理会,但有件事儿还是要确实一下,于是转过身上下打量她几眼,双手抱胸兀地笑了:“怎么?都跟到酒吧来了,我以前不知道,你除了会破坏别人家庭,还有做狗仔的潜质。”

    路黎站在原地和她对视,即便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仍觉被压了一头,印象里,南楠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低头,哪怕身陷囹圄,也还是那只骄傲漂亮的白天鹅,她最讨厌的就是她那副高傲的样子。

    垂在身侧的手收紧,路黎轻声浅笑,盯着她缓缓开口,陈述事实:“你昨天看到我了。”

    “不是我看到你了。”南楠冷声纠正她的措辞,“是你想让我看到你。”

    “虽然这话说出来可能有点伤人,但我还是得说。”南楠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商场里那么多人,如果不是你让一个小孩来撞我,你这样的,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路黎没在意她话里的嘲讽,只说:“你确定要在这种公共场合说家丑吗?”

    南楠听到这话摇了摇头,“不对,要说丑那也是你的家丑,毕竟喜欢当小三的——”

    南楠停顿两秒,漠然盯着她,开口字字清晰,“是你妈。”

    伪装平静的面容有了一丝裂痕,路黎张了张嘴还未出声,南楠冷淡的话音再度落下。

    “跟我过来。”

    说完,南楠转身穿过走廊朝包厢里去,不是被她说动了,也不是打算给她脸面,只是不想让陈松北的酒吧被这种破事儿围观。

    路黎盯着她纤瘦的背影,抬脚跟了上去。

    关上包厢的门,屋内终于只剩她们两个人,外面的热闹纷扰都被隔绝,南楠走到沙发前坐下,突然有点心累:“说吧,废这么大劲找我到底要干嘛。”

    路黎走到她旁边坐下,却不出声,两个人离着有一段距离,半晌她才说了一句无关的话:“你觉得小良长得像谁?”

    南楠不明所以地蹙眉,又听她说:“昨天撞你的小孩,是我妈后来给他生的孩子,前段时间他生意不太顺利,我们搬回苍榆了,现在住在榆安,就是你们以前住的地方,不过好在他家底还有,过得比普通人还是要好很多的,你——”

    南楠听着,眉头越皱越深,直至听不下去,打断她:“路黎你没事吧,你来给我报平安的?”

    南楠嫌恶地看她一眼,她可没那个闲心听这一家烂人的任何事情,早在知道周宝平出轨,并且出轨对象还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妈,南楠就发誓再也不会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了,她觉得恶心。

    之所以现在还愿意和她说几句话,是因为南楠知道,路黎今天来找她绝对不是只为了说这件事儿,她心思深得很。

    路黎正说着话,被打断了也不恼,抬头平静地看着她,说:“我妈上个月去世了。”

    南楠愣了一瞬,淡声回她:“跟我有关系吗?”

    “没关系。”路黎突然轻笑了声摇摇头,“是她选错了路,谁也怪不得。”

    当年郑书华拖着她这个油瓶进了周家的门,以为从此能上枝头,过上衣食无忧的阔太太生活,所以即便是顶着骂名,背井离乡,她也不在意。

    可惜周宝平对她根本没什么感情,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一个黄土埋半截的中年男人,连跟他一起结发的妻子都能做到那么狠,谁又能在他心里占到位置,不过就是为了她肚子里意外怀上的男孩罢了。

    路黎一向看的明白,可惜她妈不明白。

    高龄产妇说白了就是鬼门关走一遭,郑书华倒是走过来了,但产后身上的各种毛病就全找上门了,天天泡在医院,说句难听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好在,这一切终于解脱了。

    路黎突然开口:“南楠,如果我说当初这件事儿我也不知情,和你一样,都是最后才知道的,你信我吗?”

    南楠和她对视,反问:“你觉得呢?”

    路黎平静陈述:“你应该是不信的。”

    南楠不想绕圈子,索性直说:“我不知道你找我到底想干嘛,但今天出了这个包厢的门,你和我依旧是陌生人,你在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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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已经没有信誉值了,且不说这件事儿我相信与否,你做过的其他事儿,我心里都清楚。”

    南楠定定看她,“当年我被陈松北拒绝的谣言,是你传出去的,给他传纸条这件事儿,我只和你说过,你还能再明显点,真当我傻的吗?”

    “你说你喜欢陈松北,打着朋友的名号让我帮你送情书,我送了,结果内容却是模仿我的字迹,落款写了我的名字,你当时想干嘛,想让我难堪?想让陈松北再拒绝我一次是吗?”

    “路黎,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我懒得再翻旧账,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儿,当时我不拆穿你,是珍惜你这个朋友,但最后我发现,你这人没心的。”

    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儿,路黎不在意地笑了笑:“但你现在不还是和陈松北在一起了吗?”

    南楠没否认,也没承认,“跟你有关系吗?”

    “还是说,”南楠突然笑,“你现在又要跟我说你还喜欢陈松北?”

    “南楠。”路黎盯着她的眼,语气淡淡,“我当初问你,你不是说你不喜欢陈松北吗?”

    南楠挑了挑眉,懒得和她说那么多,那是她和陈松北的事情,“我现在又喜欢了不行?”

    路黎看着南楠那张漂亮的脸,木然回应:“当然是行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南楠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很多爱,只要她想。

    似乎是心有不甘,她抬头问:“南楠,你知道陈松北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吗?”

    南楠没料想到路黎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有些怔,可反应过后,让她觉得心尖颤动的是她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仔细想想,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认真地找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不在意陈松北,不是不关心他,是她自己下意识想逃避。

    因为生日这两个字,代表了一段她和陈松北之间不愉快的记忆。

    2010年末,十二月的尾巴,冬至一过,隔了一天就是平安夜,也是她的生日。

    按以往说,这天无非也就是几个朋友一起聚聚,吃个饭吹个蜡烛许个愿,再顺便收点礼物,人就又长了一岁。

    可那年的生日聚会,她却想好好办一次,一是因为她终于迈进了十八岁的坎,正经成为了一个大人,二是因为这一年,她遇见了陈松北。

    南楠特意包了一个很大的包厢,请了很多人,熟的不熟的都有,她其实并不喜欢这样,让他们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邀请陈松北的时候能显得自然一点,而不是让他觉得自己别有一番用心,所以拒绝。

    可当她补习的时候提了这件事儿,邀请他去玩的时候,陈松北还是拒绝了,而拒绝理由是,他说他那天有其他事情走不开。

    南楠当时追问他是什么事儿,陈松北却闭口不谈,不愿意和她说,只说让她好好玩,会补送给她生日礼物的。

    可能是情绪上来了,盯着陈松北那张冷脸,南楠觉得难过又委屈。

    废了好依誮多天的功夫,花了好多精力,绕了那么大一圈,不过就是想让陈松北陪她过个生日,却也不能如愿。

    最想请的人不会去,那这个聚会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南楠什么都没说,直接取消了聚会。

    那年她十八岁,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寂静的长夜。

    回忆到此,耳边响起路黎浅淡的声音,她语调平静温柔,像极了多年前两个人每天都要问彼此今天吃了什么那样自然。

    但此刻,温柔的话变成了尖利的刀,这刀不见血,伤人却最致命。

    她说:“其实陈松北的生日和你在同一天,都是12月24号的平安夜,但这天对他来说,却不怎么平安。”

    “因为,这天也是他母亲的祭日。”

    第42章 时间 松柏

    南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包厢门的, 又是怎么样游离着身躯坐上了陈松北的车。一路上,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着路黎的话。

    临走之前,路黎叫住她:“南楠, 你这个人,总是过分的自我, 好像天底下的人和事儿, 都要围着你转,开心了你就赏个笑脸, 不开心了就全是别人的错, 你总站在自己的视角看问题, 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是真的不明白, 他为什么喜欢你。”

    南楠坐在副驾驶垂眸不语, 情绪变得极为低落。

    虽然她知道路黎今晚和她说这些话的目的无非是觉得不甘心,想挑拨她和陈松北的关系,让这段原本就不牢靠的感情产生裂隙。

    她都知道,可还是被影响了。

    因为早在路黎之前,南楠就不止一次地反问过自己, 陈松北喜欢她什么呢?

    虽然感受得到陈松北对她的好, 但她内心深处就是不自信, 因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她似乎都没为陈松北做过什么, 甚至于连路黎都知道陈松北的生日,知道他母亲的事情,而她总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他, 却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了解。

    似乎对于陈松北的一切事情, 她更愿意用自己的思考方式,想当然的认为,但很显然,经过时间验证,这种方法是错误的。

    南楠陷入了一种自我否定的怪圈,越陷越深,拔也拔不出,也是在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究竟有多喜欢陈松北。

    从前她总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好,陈松北没有不喜欢她的道理,现在她却畏首畏尾,总觉得自己没有值得他喜欢的地方。

    爱会让人变成胆小鬼。

    也许是见她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沉默,陈松北主动打破这份寂静,和她说话。

    “怎么了?”他声音浅淡柔和,像是知道她情绪不高,有哄她的意味,“还生我气呢?”

    陈松北越是温柔,南楠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她没吭声,半点反应也没给他,此刻倒真像块木头一样了。

    没听到她的声音,陈松北侧头看她一眼,突然笑了下,语气有些无奈,“怎么就这么爱生气,你是属气球的吗?”

    说完他也没在意南楠有没有给她回应,一边儿注意着路况小心开车,一边儿继续耐心地哄人。

    “你昨天没回复我,我今天不还是偷偷摸摸地在停车场等你的,而且那条裙子——”

    “陈松北。”南楠蓦地出声打断他,她现在实在听不进任何话,只想把心里那团乱线捋顺。

    她盯着车窗外模糊的夜景,轻声开口:“你还记得我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吗?”

    不知道南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陈松北语意有顿,分神看她后从容作答:“12月24号。”

    他刚刚在一瞬间思忖着,以为南楠这又是看了什么奇怪的情感文章,活学活用拿来考验他的。

    但还未来得及对自己完美的回答展现出半点类似高兴的情绪,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南楠紧接着又问:“那你的生日呢,是几月几号?”

    清凛凛的声音像寒冬腊月的冷风,刮得人脸生疼,心也跟着揪起。

    南楠甚少用这样冷肃的语气和他说话,印象中,只寥寥几次,但每一次都是不太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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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回忆,尤其是他们两个人生日那次。

    陈松北记得很清楚,当时因为没有答应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南楠整整一周没和他说过话。

    其实生日对他而言,是个重要的日子,但不是用来庆祝的,而是用来祭奠的。

    那年生日来临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情绪缠身,大部分时间都沉默不语,脑海里总是会想起自己母亲江宁去世前的模样。

    他知道南楠有多重视自己的生日,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不想把自己不好的情绪传染给她,他希望她能开心,但事情的结果却事与愿违。

    也许是当时的他们都不够成熟,南楠娇纵自我,而他习惯缄默,遇事总是不说,就有了误会和隔阂。

    后来时常回想,他和南楠两个人就是从此开始变得疏离,即便和好,彼此心里都有一个解不开的结,是他亲手把她推走的。

    而过了这么久,两个人的关系总算得见曙光,陈松北不想让自己和南楠被那些回忆困住脚步。

    他盯着前方的长路,缓缓开口:“谁和你说什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南楠却不答,近乎固执地重复着刚才的问题:“你先告诉我,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陈松北偏头看她,南楠坐在副驾驶背对他看着窗外,上半身收拢侧倚着靠背,一整个不听到她想要的答案就拒绝沟通交流的封闭姿态。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车窗打开了,半开的暗色玻璃映着夜景,一半清晰,一半是她模糊的下颌和抿紧的唇瓣,有些泛白。

    陈松北收回视线看着路口的绿灯亮起,离到家还有一段路,原本打算继续直行,这会儿却突然调转方向把车开到了最近的地上车位,他实在等不到回家。

    停稳车熄了火,陈松北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正面南楠,他想要认真地解开这个结。

    而南楠似没反应过来,对他突然更改路线的行为感到困惑,也不自觉地偏头看他。

    视线在狭小的空间里交汇,陈松北那双黑亮的眼眸里似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混着潮热的夜风荡至她眼中。

    南楠垂眸眨了下眼,突然觉得眼睛不太舒服,热热的,还有点疼。她回避着陈松北的目光没做声,但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又落到耳畔,语气听上去尤其认真。

    他说:“12月24号,我们两个人的生日是同一天。”

    陈松北就这样突然坦诚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南楠张了张嘴,觉得喉咙干涩不已,几句话说得极为艰难,“那那个时候,我邀请你参加生日聚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天其实也是你的生日呢?”

    她说着,又忍不住想起当时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两个人足足有一周没说话,冷战到最后,还是陈松北先来求和的。

    苍榆虽然是南方小城,但深冬时节,气温也没想象中的舒服,早晨更是刺骨的湿冷。

    陈松北就这么默默等在她上学必经的路口,南楠见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被寒气浸透,原本苍白的皮肤被冻得通红,长睫上一层淡淡的白霜。

    苍榆明明没下雪,南楠却觉得他像是乘着清晨的雾气落雪而来,是一颗雪天里的松柏。

    那时候的他,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矛盾感,既坚韧,又脆弱,好像能承受住一切,又好像一碰就会碎。

    他对人对事样样得体,私下却从来都独来独往,话也很少。

    南楠以前总觉得他是个两面派,自己则是被他差别对待的那一个,因为陈松北从来不会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礼貌客气地和她说话。

    但现在想想,其实她才是离他最近的那个人。

    哪怕她和陈松北冷战生气,她依旧有很多朋友围在身边,而陈松北只有她。

    当人开始变得成熟,第一直观反应就是对自己曾经做过的某些事情后悔,种种画面萦绕在脑海,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刻薄又自私的人,因为她就没有生气的道理,陈松北也根本不需要向她低头。

    就算是没有陈松北妈妈的这件事儿横在两个人中间,哪怕这天对他来说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他也同样可以拒绝她的邀请,她不能绑架他。

    可惜这个道理,她当时不懂。

    南楠问完她的问题,安静片刻,陈松北低声回应她:“南楠,对我来说,生日是个不太好的日子,因为那天也是我母亲的祭日,那段时间我情绪不好,也时常难以自控,拒绝你,不是不想去,只是不想你被我影响,生日应该是开心的。”

    不知怎的,听到陈松北亲口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之后,南楠反而更难受了。他不是不想去,他是怕她不开心。

    不知名的酸涩情绪翻涌,瞬间填满整个心口。

    “陈松北。”南楠低着头,突然轻声叫他了一下,嗓音有些颤抖,“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太好。”

    陈松北听到她的话,神色微愣,轻声反驳:“谁说的。”

    他转过头没有看她,只是坐在那儿抬眸盯着前方看不见尽头的黑夜,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空间里变得雾蒙蒙的,说话时嘴角扬起浅淡的弧度,像是在回忆一些于他而言的温暖。

    “你送我的钱包,我一直不舍得用,里面的两百块钱,我留到现在,那时候你总偷偷塞到我桌洞里的小熊饼干,我一直都很喜欢吃,后来回到江清,我找遍了这座城的大小超市和商场,都没有找到你送我的那款。大学时我经常会做梦,梦里有一间教室,苍榆的夏天很热,窗外的热风拂面,你坐在我后面,我回头,你冲我笑。”

    南楠坐在那儿安静听他说话,鼻翼控制不住地发酸,眼眶有泪在打转,视线变得模糊。

    和陈松北重逢的时候她没想哭。

    知道陈松北喜欢她的时候她没想哭。

    现在,听陈松北平静说着两个人的过往,她突然就很想哭。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春夏秋冬的故事翻了一页又一页,年少时笨拙喜欢的那个人,跨过时间的山和海,终于给了你回应。

    那场名叫喜欢的电影,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南楠稍稍仰起头,不想让眼泪往下掉,她不想在陈松北面前哭。

    沉默片刻,南楠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是轻松的。

    “当然找不到了。”她说,“那款小熊饼干是我们苍榆本地的品牌,江清怎么会有。”

    “恩。”陈松北听过后轻笑了声,低低地应,“像你一样。”

    “什么?”南楠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抬眸看他。

    陈松北从远处收回视线,也缓缓转头看她。

    借着路边小店招牌里微弱的光,南楠看到他细碎柔软的短发垂在前额,眼眸闪烁,眼眶有些红。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南楠却莫名听出了几分委屈,像一只垂着耳朵,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狗。

    他说:“江清也没有你。”

    南楠闭了闭眼,心脏倏然一阵抽痛,有些喘不上气,却又听他说,“南楠,再过几年我就三十岁了,却还是喜欢十八岁时你买给我的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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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饼干,你会笑我吗?”

    “……”原本悲伤情绪正浓,听到这句话,南楠突然轻笑出声。

    明明知道陈松北说这句话是因为看到她哭了,想逗她开心,但笑着笑着她却仍旧忍不住想哭。

    南楠侧过身抬手抹了下眼,庆幸现在车里很暗,陈松北看不真切,不然她又哭又笑的模样一定很丑。

    她缓了缓气息,重新转过身看他,声音也变得平静:“不会笑话你的,因为我也喜欢。”

    喜欢小熊饼干,喜欢陈松北。

    听到答案,陈松北就这样坐在那里冲她笑,眼睛弯着,眸光温柔得快要把她溺毙。

    南楠笑着和他对视,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冲动。

    “陈松北。”她语气轻轻柔柔,“我想要一个抱抱。”

    一句话说完,南楠看到陈松北愣了下,笑着朝她张开双臂。

    南楠小心翼翼地倾身凑到他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慢慢收紧。

    两个人之间隔着扶手,没办法做到那种亲密无间的拥抱姿势,可仅仅只是这样搂着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就让她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陈松北。”南楠轻声喊他,“今年的生日我们一起过吧。”

    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陈松北没做声,只把自己的下巴轻轻搭在南楠肩上,双手揽着她的背轻拍安抚。

    半晌,他才哑着声开口:“好,我们一起过。”

    第43章 期盼 夏天很长

    那天晚上回到家之后, 两个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关了房门就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间,而是默契地在收拾好一切后,又回到客厅说了好久的话。

    经历了彼此坦诚的夜晚, 两个人的关系和相处模式却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任何改变,南楠依旧任性傲娇, 经常对陈松北使小性子, 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松北也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有时纵容她, 有时像是觉得无聊, 逗猫似的, 也会和她拌几句嘴, 偏偏南楠又是属气球的, 一戳就炸,日子看似平静地过,实则鸡飞又狗跳。

    但时间却仿佛因为有了某个期盼的日子而变得飞快,苍榆的夏天很长,长得好像没了秋天, 就过了冬天。

    在这期间, 南楠时常会回想起那个如梦一般的夜晚。

    她很喜欢阳台上那张单人摇椅沙发, 空间不大不小, 刚好可以让她整个人都缩在里面。

    陈松北白天不在家的时候, 她经常搂着小黑窝在那儿晒太阳,仰躺的时候沙发会轻轻晃动,舒服又自在。

    唯一的缺点就是她得自己时不时地动一下, 不然摇椅就不怎么晃了, 可她只要瘫在上面就一动都懒得动。

    记得那晚她也是这样双手抱腿自然地坐在沙发里, 微微弯身把下巴搭在膝盖上,宽松的睡衣裙摆把两条长腿完全覆盖,只露出了半截圆润白皙的脚趾。

    陈松北原本是想坐到对面的,但她却不让,给的理由是觉得两个人离得太远说起话来不方便,他当时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方便,南楠含含糊糊的,半天才憋出一句就是不方便。

    心里清楚明白她的意思,陈松北也没拆穿,笑了笑站到她身边,索性直接席地坐在摇椅旁边的地毯上,他把手搭在扶手上,不费力地轻轻推了一下。

    南楠坐在摇椅上整个人跟着轻轻晃动了几下,她忍不住牵起唇角低头看他,笑得像个傻子。

    两个人就这么一上一下的,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坐在沙发上聊起了天。

    凌晨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到窗沿发出轻响,外面一片潮热朦胧的暗色雨幕。

    阳台的落地灯开着,暖光安静笼在两人身上,他们轻声说着话,那一刻,好似连时间也被模糊。

    从高中毕业到大学,两个人聊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南楠在说,说她复读的事儿,说她艺考的事儿,甚至连她一开始住宿舍不会套被套的事儿也要和他说,陈松北则会安静听着,唇角带着笑意,时不时回应一两句话。

    偶尔南楠想听他说,他思忖片刻会蹦出一两个故事,但配上他那张冷淡面孔,听上去就像在讲冷笑话,枯燥又无味,要不是声音加持,南楠还真是听不下去,陈松北没骗人,他的生活真的很单调。

    许是当时的环境太让人安心,南楠侧躺在沙发里越说越困,说到最后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不想就这么睡过去,想一直和陈松北待在一起,想一直和他说话。

    半梦半醒间,南楠感觉自己身体一轻,被抱回了卧室,他的怀抱温暖舒服,还有一股能让人安神的淡淡木香,落到床上没一会儿,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

    “啧。”听到这儿,陈嘉平终是忍不住了,“我说南楠大小姐,我知道你和陈松北在我这个资深情感专家的调和下,感情一天比一天好,但你倒也不必次次见我都要拉着我重新温习一遍那天离开酒吧后你们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吧。”

    “……”陈嘉平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生无可恋地往后倒,眼神空洞,“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工作被人念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周末休息了,大早晨的,你一个电话又把我拉来你家听你念,我现在的心情啊,就跟那个搞笑视频里的孙悟空一个样儿。”

    南楠窝在摇椅里讲得正专注,突然被打断,脑子还不怎么转弯,她下意识问:……么样?”

    陈嘉平直起身,学着猴哥的动作摇头晃脑,愤恨道:“烦死了!”

    “哈哈哈。”看着陈嘉平僵硬的模仿动作和发自内心的抱怨情绪,南楠一瞬间反应过来,忍不住大笑出声。

    还真别说,虽然演得不像,但语气是真到位。

    陈嘉平瞪她:“你还有脸笑。”

    “……”自知理亏,南楠立刻抿唇憋住笑,她放下双腿端正坐在沙发上尴尬地摸了摸脸,“哎呀你别生我气,一会儿中午我给你做顿大餐,好好给你补补身体行不?”

    陈嘉平别着脸轻哼一声没说话。

    南楠刚想继续哄人,突然听她别扭地问:“有糖醋排骨吗?”

    “当然啦!”南楠立刻接住话,伸手朝厨房指,“我今天好早好早去菜市场买的最新鲜的蔬菜和肉,都是你爱吃的菜。”

    说完她还可怜兮兮地把手举到她眼前,“你肯定不知道寒冬腊月的苍榆早上有多冷吧,我又没有车,提着满满两袋东西走到地铁站,我的手都僵到没有知觉了,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呢。”

    陈嘉平睨着她没吭声,南楠偏又凑过来挨着她坐下。

    “你看你看。”她撇着嘴抬手到她眼前,距离近得好像要把她戳瞎,“是不是特别红。”

    “……”闹了半天,陈嘉平被她搞得没了脾气,笑着把她手拍到一边儿,“行了,你还是把你那撒娇卖萌的本事留到陈松北身上吧,我可受用不起。”

    “嘿嘿。”南楠见她不生气了,亲昵地搂着她胳膊笑,“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点不一样了,好像开朗不少,还会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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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随口说的,陈嘉平听过却突然僵直了脊背,有点紧张。

    南楠察觉出不对劲,离开她身侧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两眼,“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啊?听你刚刚的语气就跟蒋年一样贫,你俩不是背着我暗度陈仓了吧?”

    “……”听到这个名字,陈嘉平松了口气,“怎么可能,自从上次明确拒绝他之后我们就没再联系过了,而且他这半年一直在剧组啊,深居简出就像个原始人一样,找都找不到,上哪暗度去。”

    ……是。”南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连我都好久联系不上他,说起来我的结婚证还在他那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帮我保管好。”

    陈嘉平疑惑地恩一声,“你和陈松北的结婚证怎么会跑到蒋年那去?”

    “就我刚搬过来的那次和陈松北吵架喝多了嘛。”想到这事儿,南楠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想你肯定没时间,就叫了蒋年来陪我喝酒,当时为了炫耀就拿了结婚证给他看,后来我喝断片忘了收回包里,走的时候他顺手揣兜里也忘了给我,结果第二天他就跑山里去了。”

    “……”

    “应该不会弄丢的。”陈嘉平顿了下安慰她,“蒋年看着吊儿郎当,其实人还是很靠谱的。”

    “哦?”南楠来了劲,用胳膊蹭她,“评价这么高,那你干嘛不考虑考虑他。”

    陈嘉平笑着摇摇头:“我们不是一路的,也走不到一路去,要不是因为你,我和他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南楠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

    两个都是她朋友,硬撮合也没用,况且陈嘉平这个人对待感情从来都是理智的,她知道蒋年不是她的最优解。

    南楠动了动唇瓣,“那你最近工作怎么样?之前那个狗领导还欺负你吗?”

    陈嘉平:“他早被开了。”

    南楠还想继续问,却被她抢先了。

    “行了你就别操心我了,不是找我来教你做蛋糕的。”说着陈嘉平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马上九点了,我下午还有点事情要办,你觉得你能在这几个小时里学会做蛋糕并且顺便给我做顿大餐吗?”

    “……”

    时间的紧迫感一下就上来了,南楠立马站起身,作势要往厨房走,“那咱们快点开始吧。”

    陈嘉平摇摇头跟在她后面,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厨房前,南楠手忙脚乱地拿出材料和工具,她在旁边盯着看,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最开始南楠跟她说想亲手做一个生日蛋糕给陈松北,想让自己教她的时候,她其实没怎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就觉得这行为也算正常,毕竟买的总不如自己亲自动手来得用心。

    可现在看来,这未免也太用心了点。

    陈嘉平看着那些齐全又昂贵的烘焙厨具和原材料,以及那堆在她没来之前,南楠自己练习留下的边角废料,不禁在心里感慨。

    南楠这人,对待感情要么就迟钝地迟迟不肯陷,要么就一头栽进去拔都拔不出,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全用陈松北身上,连生日礼物都是废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拼好的地球模型,虽然她不知道南楠为什么要送这种东西,但属实也被她的耐心惊到了。

    是个隐形恋爱脑没错了。

    不过好在陈松北对南楠也很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没什么好说的。

    陈嘉平盯着台面想了半天,决定教她做一个款式相对简单且容易上手的蛋糕,毕竟她自己的技术也就那样,虽然之前学过一段时间,但工作太忙也没太多练习的机会。

    她拿过材料给南楠讲每样的用量,顺便上手演示,南楠站在旁边认真听着,两个人时不时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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