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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想让她心疼
金陵繁华不啻于盛京, 几乎一进城挽翠就被眼前街陌景况吸引,宋奾撩开车帘,看见往来百姓脸上都挂着笑容, 听见吆喝叫卖声不断,一副国泰民安之象。
这番景象下她忽然想起一路上的见闻, 无论是汝南镇还是源河大水,亦或者后来经过的几处地方,老百姓们都各有各的苦,有些甚至连温饱都成问题, 哪像如今。
人们生活在同一片天地下, 却各自有悲喜。
选了主街一间大客栈落脚, 宋奾嘱咐众人今晚好好歇息,他们要在金陵住两晚, 第三日再启程。
挽翠没走, 正在客房里给她整理行李, 理着理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二娘,我记着咱们有根牡丹点翠珠钗的,怎的我找不着了?”
宋奾正坐着想事,随口应一句:“是不是收哪了,你再找找。”
这几天他们都是在小地方停歇, 有些行李根本没动过,因此挽翠又仔细找过一遍,最后还是道:“没有, 二娘,不见了。”
宋奾这才回头,“真不见了?”
“嗯嗯, 上上下下都找过,没找着,我明明记得之前还戴过的。”
之前戴过宋奾回想起来,上一次戴这根钗是在李大婶家,后来再没有见过。
宋奾想了想,说:“不必找了,许是不当心丢了。”
“怎么会丢呢,我明明都收得好好的。”
“好了,去歇着吧,明日还要出门。”
挽翠直到离开还在纳闷,嘀咕个不停。
宋奾累得不行,没纠结于一个簪子,简单梳洗后睡下,一夜无梦。
第二日早上,用过早饭,主仆俩一齐出门。
宋奾跟着罗姨学的绣艺是苏绣,但她一直生活在盛京,技艺难免有些混杂,如今来了金陵,自然是要上街看看的。
先是到了最近一家成衣坊,一进门宋奾与挽翠俩人就被铺子里让人眼花缭乱的布料成衣迷了眼,无论样式裁剪还是制艺绣纹都与盛京大不相同。
挽翠看了几眼,呆得只能蹦出来三个字:“真好看!”
宋奾起先同样有些惊讶,不过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她的铺子开了两年,中间她与曹娘子等人也想着革新,可改来改去却依旧跳不出原来的老样式。
如今绣坊生意好不过是依靠着熟悉的老顾客,与老顾客带来的新客,若是长久以往下去那绣坊岌岌可危。
宋奾以前隐约有想到这一点,但未曾深思,此刻站在别人的铺子里,看着这么多好的绣品,她才深刻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意识到自己被困住了。
很快有人过来招呼,是个三四十岁的妇人,看不出是不是掌柜。
“姑娘可是要买成衣?”妇人笑容和煦,十分亲切。
宋奾点了点头,“是,娘子可否介绍介绍?”
妇人又是一笑,“那自然,我是这儿的掌柜,姑娘唤我冯娘便是。”
俩人被引着往里走,冯娘子回过头来问:“姑娘不是当地人吧?”
“不是,冯娘子从何得知?”宋奾一时好奇。
“我一生都待在这金陵城里,还能认不出来?姑娘没有金陵口音,身上衣饰也不是咱们这女孩夫人们常穿的款式。”冯娘子顿了顿,含笑道:“不过姑娘这容貌倒与江南女子相似,看着还要更甚几筹。”
冯娘子言笑晏晏,宋奾也不自觉松快下来,“原是如此,我们自盛京来,是第 一回到江南。”
“哎,那我便好好为姑娘说道说道。”冯娘子将俩人带到隔间,隔间里一排一排都是展示的成衣,“姑娘想要什么颜色的衣裳,咱们这都有。”
宋奾常日里穿的都是素净衣裙,这会儿视线也只落在那些浅色成衣上,徐娘子见了,让人拿过来一套淡绿锦绶藕丝罗裳。
“姑娘肤色白净,淡绿色更衬明媚。”
宋奾摸了摸上面的荷花细纹,冯娘子当即介绍,“这是我们这有名的绣娘绣的,用的是正统苏绣技法‘乱针绣’,针法张扬,线条流畅,极具美感。”
宋奾仔细看了看,不得不感慨,当初跟罗姨学艺还是没学到家,与当下这件衣裳相比,她的手艺还需进一步夯实。
随后宋奾一一看过,冯娘子尽心尽责介绍,最后挑了件夹金绣云雁细锦衣。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件可不是咱们金陵的绣娘绣的,而是扬州那边专门送过来的。”
见宋奾面露疑惑,冯娘子主动解释:“姑娘第 一回下江南定是不清楚,咱们家成衣店啊属扬州徐家门下,金陵城一大半成衣店、布坊、绣坊都是徐家的产业,若是你还到扬州去看,那就更不必说了,姑娘们手里拿的身上穿的全部出自徐家。”
这话不止挽翠震惊地张大了双眼,宋奾也惊讶好一会儿,“这徐家竟这般厉害?”
“可不是,徐家起先也只是家默默无名的小作坊,后来少东家徐壬寅上任,不过七年就有了今日景象。”冯娘子说起自家东家一派自豪,说到最后还凑近了宋奾说,“我们这少东家不仅会做生意,那长相那气派我瞧着当皇子也不差,就是可惜”
冯娘子啧啧两声,吊足了一旁听着的挽翠胃口,挽翠直接插话道:“可惜什么?”
“可惜两年前成了婚,碎了多少姑娘的心啊。”
宋奾浅浅笑出来,“那你们东家夫人是个有福气的。”
“这福气顶了天”冯娘子猛然见瞥见门口走进来的人,顾不得应宋奾的话,连忙迎到门口,“少东家,您怎么来了?”
宋奾回头望过去,只见门口一人身形约八尺,面容周正,气质凛然。
这就是冯娘子口中的少东家啊。
宋奾想着冯娘子的话,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将生意做得这般大。
猝不及防对上他扫过来的视线,宋奾没避开,颔首微笑。
他倒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移开视线,继续与冯娘子说话,“我有事,只是顺道来看看。”
徐壬寅在铺子里转过一圈,回到柜台准备查账,就站在宋奾身边。
七年,两城店铺遍地开花,这怕是她一辈子都做不到的。
有些人生来自带天赋,比如卫凌,他如今稳坐首辅之位,处理政事游刃有余,又比如眼前这位徐家少东家,凭一己之力开疆扩土,江南织绣业尽控他手。
自己这次下江南不只为毛毡一事,更是为开拓视野吸取经验而来。
宋奾想了想,主动开口搭话:“徐公子,我有一事想请教,能否耽误您一会?”
话音刚落,徐壬寅与冯娘子同时朝她看过来,冯娘子以为她存了别的心思,皱着眉朝她摇头,而徐壬寅则是淡淡看她一眼,并未应话。
冯娘子将账本拿出来给了徐壬寅,随后将宋奾挑的衣裳包起来递给她,道:“姑娘好不容易来金陵一趟,可随处看看,咱们这与盛京还是十分不同的。”
宋奾接过衣裳,掩下有些失落的情绪,再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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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恢复如常,“嗯,谢过冯娘子。”
是她一时冲动了,不过就听了那么一嘴,尚不能确认徐家是否真如这冯娘子说的这般了得。
若真是,那想要认识徐家人还需从长计议,人家没有缘由理会一个素未谋面的外人。
能从徐家身上学到点什么是锦上添花,不能也算不得什么大的遗憾。
想明白之后就不觉得有什么惋惜了,刚要转身离开,柜台前那人就开口问,“姑娘要问什么?”
宋奾有些惊讶,回过身,思量一会后道:“我只是想请问公子是否会刺绣?”
徐壬寅没想到她是要问这样一个问题,怔了一瞬后才答:“不会。”心里被她勾起些好奇心,又问:“姑娘为何问起这个?”
这个答案宋奾并没有多意外,她接着说:“若是公子不懂此间技艺,那公子如何得知自家绣品优劣?如何知道绣娘们有没有偷工减料?”
徐壬寅一笑,眼神里探究之意明显,宋奾立马跟着解释:“公子无需担忧,我只是在盛京有两家铺子,平时也简单做些绣品,这么问只是单纯好奇,别无他意。”
徐壬寅点了点头,同时放下手里的账本,眼睛里没了刚进门时的轻慢,不过他开口却不是回答宋奾的问题,反而问:“姑娘府上是盛京哪家?”
“啊?”宋奾完全愣了,不知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而且这让她如何作答?她现在既不是肃清侯府的女儿,与将军府更是没了关系。
“不过寻常人家。”
“寻常人家”徐壬寅低声重复一遍,而后抬头看向她,“姑娘何时返京?”
宋奾更疑惑了,不过还是答:“我们明日离开金陵去往扬州,估计会在扬州待上一段时日,返京日程未定。”
这下徐壬寅笑意更甚,道:“正巧,我们明日也回扬州,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一道前往,另外,在下还想请姑娘帮个忙,事成之后姑娘想问什么都可。”
宋奾最后自然应了下来,不过这个徐公子也没告诉她要帮什么忙,宋奾离开成衣坊时仍旧一头雾水。
回客栈路上,挽翠有些担忧:“二娘,这个徐公子会不会是个坏人,咱们明天真的要跟他一块走吗?”
“看起来倒不像个坏人,而且冯娘子恭敬的模样做不了假。”宋奾还是纳闷,“今天才第 一回见面,他如何这般肯定我能帮他的忙?”
不过若这个徐壬寅真如冯娘子所说,而自己也能帮这个忙,那她总归还是赚的。
“挽翠,午后我就不出门了,你让龙泰去打听打听这个徐家,打听完回来告诉我。”
“嗯。”
没走多久就到了客栈,门口停着两匹马,马旁边的人影有些熟悉。
宋奾刚认出来,卫凌就回了头,见到她后露出笑容,脸色有些苍白。
宋奾叹一声,她还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了。
俩人走过去,宋奾微微施了礼,与之擦身而过,没打算和他说什么话。
不料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一阵剧烈的咳嗽身,伴着白亦夸张的喊声:“郎君,您没事吧!”
随后还是几声咳嗽,不过像是被他压制住,声音闷闷的,“没事。”
卫凌抬头看一眼她的背影,只见她不为所动,停顿片刻后抬步离开。
于是又是一阵发自胸腔的咳喘,急得白亦直跺脚:“我就说您这病还没好,让您多休息几天再走您说不,让坐马车您还是说不,这下好了,这病越来越严重了!”
卫凌瞥见她又一次停了下来,转头看一眼焦急的白亦,眼神里微微有些鼓励之意。
她回了头,淡淡道:“卫大人保重身体才是。”
卫凌对上她的视线,“嗯”了一声后再度低咳起来。
第52章 打翻了醋瓶子
白亦看着进了客栈的俩人, 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可卫凌依旧扶着他的肩膀闷咳,于是白亦提醒一句:“郎君, 人人进去了。”
等了一会没有回应,白亦低头去看, 肩膀不过一动卫凌就歪了身子要往下倒,白亦惊呼,同时捞住人,“郎君!”
卫凌昏了过去, 天快黑时才醒。
白亦早就端着药等在一旁, 见床上的人有了动静立马靠近, “郎君,您好些没。”
“我没事, 阿奾呢?”卫凌头一句话问起宋奾。
“夫人在呢, 她们明日才走。”
他像是放下心, 接过碗喝下药后问:“什么时辰了?”
“申时刚过。”
卫凌直接翻身下床, 拿过屏风上的外衣穿上,白亦见状急得不行,在一旁劝:“您这样了还要出门呢?什么事都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郎君,您就好好歇歇吧!”
卫凌转头觑他一眼:“饿了, 吃饭。”
“啊噢。”
俩人在客栈大堂转了两圈,小二与掌柜的已频频看过来,白亦跟在身后低声问:“郎君, 不是要吃饭吗?”
卫凌轻蹙眉头,自言自语:“她用过饭了?”
这个问题白亦自然不知道,不过他认得跟在宋奾身边的护卫, 在大堂里找到一个眼熟的人,急忙跑过去又很快跑回来,“郎君,他们说夫人去金陵有名的酒家,叫什么喜来酒家的用饭了,我们要过去吗?”
话还没说完,眼前人已经走出几步。
喜来酒家离客栈不远,都坐落在金陵最繁华的主街上。
酒家门口点起了灯笼,三层小楼灯火通明,熙熙攘攘之声传到了街道外。
卫凌俩人到的时候几乎已经满客,雅间全都没了,只剩一楼大堂一个角落的位置。
白亦暗想,看来今晚是没有口福了,那角落里的位置又窄又暗,郎君不会坐的。
小二明显也看出来人气派,恭敬道:“对街不远的东来酒家也是我们的店,那边上好雅间还有余位,二位客官可移步前往。”
“不了,就这儿。”白亦闻言惊得瞪大双眼,跟着他走过去。
等坐定,卫凌问:“有没有两个姑娘与一个男人到你们这来用饭?其中一个姑娘许是带着面纱。”
小二想了想,摇头:“今日客人多,小的没印象。”
卫凌脸色眼见地沉了下来,小二连忙问:“二位客官要吃些什么,咱们这桂花鸭、松鼠鱼、美人肝俱是一绝。”
白亦瞅了一眼沉默着的人,替他答:“那便上三四样你们这最有名的。”
“好嘞。”
“郎君,要不我去看看?”
“去。”
白亦很快消失在吵闹的大堂里,菜香味丝丝缕缕飘过来。
卫凌往二楼望去,心里微微有些苦涩,他什么时候才能和她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那些她亲手做的饭菜,自己还有机会尝到吗?
几声叹息后,酒家的菜上了,白亦也回来了,他小心翼翼开口:“郎君,夫人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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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卫凌诧异问。
“是,每间雅间、一到三楼我都看过,不在。”
“好。”卫凌掩下一闪而过的失落,“先用饭。”
一顿饭吃得白亦很不是滋味,对面的人一句话也不说,他自然不好开口。
吃到一半白亦终于忍不住,说:“这家店不愧享有盛名,味道确实不错,这鸭子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了,郎君您觉得呢?”
“一般。”卫凌评价两字,看起来没有什么心绪用饭,放下了筷子起身,“走吧。”
白亦连忙塞一口饭菜后跟上去。
外面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柔和月光照在过路行人上,拉出一道一道长长的影子。
身前人不知为何停了下来,白亦一个不留神直接撞上他坚硬的背部,鼻子一阵吃痛,“郎君”
卫凌视线定格,白亦边摸鼻子边看过去,一下就看见了宋奾几人说说笑笑从一家店面走出来。
再抬头往上,白亦看见了“东来酒家”几个字,心底直呼好家伙,这是生生错过了啊。
他小心去探身边人的神色,却只见他一改从客栈到刚刚的沉默,唇边一抹笑意若隐若现。
几人很快走近,也不知看没看到站在对街的两个人,径直走过,随后卫凌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几步远。
前边谈话声依稀可听见,挽翠说:“二娘,我真想再留一日,这儿的菜太好吃了!”
龙泰附和:“嗯,和二娘做的扬州菜很像,不过我还是吃得惯二娘做的。”
“二娘又不常下厨,你就吃过那么一两回,还惦记上了?”
龙泰嘻嘻笑:“好吃嘛不是。”
白亦觉得身边莫名有股寒气传来。
宋奾笑道:“若是返程时还经过金陵,那我们再来一趟。”
小夫妻立即高兴起来。
高兴一会,挽翠又说:“二娘,我还是不敢相信,这徐家竟这般厉害,今日我看那徐公子就十分嚣张,没想到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全靠自己做了这么多。”
下午龙泰已将扬州徐家打听得清清楚楚,那冯娘子甚至还谦虚了,何止扬州,这金陵城里一大半丝织产业都是徐家的。
徐家不仅在丝织业有所成就,听说徐壬寅还打算跨足酒楼一行,此次来金陵就是为了此事。
徐家家大业大,徐壬寅白手起家的故事在金陵城里已是家喻户晓。
“不过,这徐公子长得还不错。”挽翠刚说完龙泰就表示不满:“人家长什么样与你何干?”
“与我当然没关系,不过我看着倒是与二娘很配,郎才女貌的,就是可惜”
“挽翠!”宋奾及时打断,“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噢,知道啦。”
而身后紧跟着的人脸已经黑得不行,白亦在旁冻得身子抖了一下。
好不容易回到客栈门口,卫凌终于开口,细听之下声音还有点委屈:“阿奾”
挽翠与龙泰皆回过头来,挽翠有些惊讶,卫小郎君什么时候在他们后面的?
“挽翠,你们先回去。”宋奾吩咐。
“是。”
等人都走了,宋奾才回眼看他,“卫大人这是做什么?”
经过喜来酒家时她就见到了人,只是不曾想他竟跟了自己一路。
此刻在客栈灯笼的映照下,卫凌脸色还有些微苍白,眼皮下暗青一片,看着就是没休息好。
宋奾心底想问,既然如此辛劳为何还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卫凌上前几步,离她近一些,关切开口:“阿奾,你们这一路顺利吗?”
其实他早知她没事,她若是出什么事那他定然是第一个知晓的,这么问只是不知该与她说什么,有些话说了她会不喜。
“托卫大人的福,一路平安。”宋奾答。
她开口闭口都是卫大人,情绪也与方才完全不同,卫凌有些不是滋味,垂了眸,“阿奾,你能不能不要与我如此生疏。”
大概是卫凌这句话语气较低,宋奾起先没听清,过了几瞬才明白过来。
她顿了一会,声音微漠:“卫大人多虑了,若你我是陌生人,我便不会与你单独在此说话。”
这样平静的话比气愤不满更让人无可奈何,卫凌只能在心底叹气,重新看向她:“那徐公子是何人?”
什么萧公子徐公子,怎么她身边净有人出现,卫凌心里酸酸涩涩的,若是她哪天真看上了哪家公子,与人情投意合,那他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情投意合那样她是不是会与另一人建立家庭相夫教子,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人。
卫凌不敢想象那一日的到来,他怕是会疯。
“我与徐公子尚且不熟,也并无关系,卫大人若是想知道徐公子底细可尽管派人去查。”
卫凌听出她话里的些许不满,心里一急,往前两步,宋奾随即后退两步,他只好站定,语气一下柔和下来:“阿奾,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
这会儿宋奾站在阶梯上,比他高出半个头,俩人对望着。
客栈门口偶有人进出,都朝他们看过来,甚至有细微声音飘过,“这是哄媳妇呢”
宋奾听见,脸色一拉,没了耐心再与他说话,“卫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明日与你们一同前往扬州,你今夜好好休息。”
“若我没记错,东海码头在南清城,南洋来使怎么会到扬州?”
“来使想看一看我朝风光,会沿水路先至颖州,再到扬州,我便是在扬州等他们。”卫凌解释。
既是公务,宋奾自然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后转身进客栈。
一回客房元宝儿就蹦了过来,吓宋奾一跳,她将猫抱起才看到猫笼门口的绳子被它咬断,她伸手点了点它的头:“是你自己要跟出来的,现在想出去玩了?”
元宝儿“喵”了两声表示抗议。
“等我们到扬州寻个稳定的住所再把你放出来,这些天你就先好好待着。”
“喵喵喵。”
喂饱元宝儿,宋奾将自己收拾完就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凌晨才沉沉睡去——
徐壬寅来得很早,宋奾一下楼便看到人在大堂内等着,她不好意思再让他多等,打算让挽翠装点早饭在路上用。
徐壬寅见状及时阻止,“姑娘不必着急,我们不赶时间。”
“那徐公子可用过早饭?路途艰辛,吃点垫垫肚子也好。”宋奾说。
徐壬寅自是没什么意见,与她一同坐了下来。
用饭间隙,徐壬寅问:“姑娘来自盛京,那知不知盛京安伯侯府?”
安伯侯府宋奾乍一听有些陌生,想了一会才猛然想起谭慧之不就是安伯侯府嫡女?
宋奾惊讶:“自是知晓的,徐公子为何如此问?”
徐壬寅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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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内人便是出自安伯侯府,两年前跟着我回了扬州,如今甚是怀念盛京,但我实在是忙,抽不出身陪她回去。”
宋奾讶异之色没藏住,若这位徐夫人出自安伯侯府,那岂不是与长姐有些关系?要是年纪相仿说不好她们小时候还见过。
不过年代久远,宋奾早已不记得安伯侯府那些姑娘们,她问道:“敢问夫人在侯府中行几?”
“内人是安伯侯小女儿,怎么,姑娘认识?”
宋奾回想一阵,没想出来,“应是不认识。”
徐壬寅继续说:“这次出门前她与我闹了些矛盾,不愿与我说话。因而想请姑娘到府上陪内人几日,同她说说话,好缓解她思乡之苦。”
宋奾全明白了,敢情这就是他想请自己帮的“忙”啊?让自己去帮着哄媳妇?
她笑出声,“公子与夫人感情甚笃。”
徐壬寅也笑:“没办法,她跟着我已是为难她了,她除了我没有别人。”
于是卫凌下楼来见着的就是这副场面,气质非凡的一男一女共坐一桌用着早膳,眉语目笑神态自若,任谁看了都会道一声好一对檀郎谢女。
卫凌紧紧盯着,眼尾发红。
他咬了咬牙,暗衬,这就是那位和她很配的“徐公子”?
第53章 “你只管往前。”……
卫凌径直走了过去, 在方桌一侧拉开椅子坐下。
正说着话的俩人停下来看向他,探究的眼神出奇的一致,都带着同样的不解, 卫凌莫名有些不舒服,剑眉一皱, “小二!”
小二给他上了馒头和粥,一阵忙活后徐壬寅终于开口问宋奾:“这是?”
宋奾哪知道卫凌要做什么,而且她真不知该如何介绍他,只好简单道:“这是盛京卫大人, 要到扬州办差。”
“原是如此。”
卫凌心里那阵不爽过去, 恢复平常模样, 正色道:“阁下是徐公子?”
他昨夜本可以让人去查查此人底细,但一想起宋奾的话他便歇了这个心思, 此刻眼前人身躯凛凛、举止不凡倒让他生出几分威胁之意来。
“是。”徐壬寅拱了拱手, “幸会。”
卫凌回礼, 接着问:“徐公子可是金陵人?”
“不是, 在下扬州人士,今日启程返扬州。”
卫凌挑了挑眉,看一眼宋奾后缓缓道:“这么巧,我们也今日走。”
“我说怎么宋姑娘孤身一人出行,原是有卫大人相送。”徐壬寅看着两人, 露出些了然的笑,“不过扬州金陵两地我常往来,路上可相互照应一番。”
宋奾被夹在中间, 有些头皮发麻,而徐壬寅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她急忙解释:“徐公子莫要多想, 我与卫大人不过偶然遇上,不算结伴。”
“噢?”
那一寂静瞬间里,宋奾好似听到旁边那人咬着馒头嗑到了牙,声音清脆。
而后卫凌说:“不错,不过既然同路,顺道一齐走也无妨。”
“是,金陵到扬州两日路程,很快就能到。”徐壬寅道。
卫凌点头,又沉声问:“徐公子家中做何产业?”
徐壬寅其实有些惊讶,他虽在商场游刃有余,也见过不少达官贵胄,不过鲜少有人像他这样,不过两句话就让自己感觉到一阵压迫。
他一时好奇起来,眼前这位年轻人到底做的什么官,不过更有趣的是,明明宋姑娘与他之间一看就不简单,为何俩人要撇清关系?
徐壬寅微笑:“不过做些小生意,自是比不过卫大人仕途坦荡。”
“徐公子过谦了,在江南一片做生意看起来简单,要想做好实则是难上加难。”
“卫大人来过江南?”
“一年多前待过几月。”卫凌答,同时对上宋奾有些疑惑的眼睛,顿了顿,给她解释,“那时候离开是到扬州三地办事当时走得急,没来得及和你说。”
卫凌说完就避开了她的目光,他现在才明白他那时大概是冲昏了头,以为离开就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和离一事对他造成的影响远比他想象中的大。
他与她中间错过了两年,可若是没有这两年,他怕看不清自己的心。
宋奾听完没表示什么,只是转回头,继续小口小口喝着粥。
她知道刚和离那会儿他是到了江南,却不知他到过扬州,也不知他办的什么事,只是那时盛京起过一阵风波,应与他脱不了干系。
两年前的事情他倒也不用跟自己解释什么,既已和离,那他要做什么她都管不着,也没有资格去管。
而另一边徐壬寅则饶有意味地看着俩人,唇边笑意越来越深,道:“这一两年里扬州变化很大,一些贪赃枉法的官员落马,百姓日子也就越过越好,卫大人这次来会看到一番全新景象。”
卫凌瞥一眼低头喝粥的人,随口应:“今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确实。”
卫凌没接话了,忽然朝向宋奾,语气放柔:“阿奾,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宋奾:“”
这样亲密的语气让她衣袖下的皮肤直起一阵鸡皮疙瘩,她忍了忍,开口对徐壬寅说,“徐公子,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宋奾、徐壬寅俩人坐的马车,唯有卫凌没有准备,于是一路上他都骑着马在马车边跟着,宋奾挑开车帘就能看到他的身影,而每回他都似有心灵感应般恰好转头与她对视,一回两回下来,宋奾也没了看路上风景的心思。
傍晚时抵达两地间的官驿,那管官驿的小官见着徐壬寅十分热情,“徐公子您来了,这次还是住您常住的那间屋子?”
“嗯,这两位是我朋友,给他们安排两间上房。”
小官看了俩人一眼,堆笑道:“好嘞,这就安排。”
小官带着卫凌与宋奾进到后院,待徐壬寅看不到这边状况,小官态度轻慢起来,随手指了指,“喏,就是这。”
白亦哪见自家主子受过这种气,一个越步就要上前去,“你”
卫凌伸手拦下,给了他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
两间客房紧靠在一起,卫凌很满意。
沾了徐壬寅的光,官驿准备的晚饭格外丰盛,三人吃完,徐壬寅将宋奾留下:“宋姑娘,我有事与你说。”
刚想走的卫凌收回脚,继续坐着。
徐壬寅瞧见,淡淡一笑,道:“明日我们便可抵达扬州,宋姑娘可找好了落脚的地方?”
“未曾。”
“那正好,徐家有处院子空着,宋姑娘可以住进去。”
宋奾想着自己要帮的忙,没多犹豫就应下,“好,谢过徐公子。”
一旁一头雾水的卫凌越听越惊,“阿奾,你要住到徐家?”
“是啊,卫大人有意见?”
当然有意见,这才认识多久就要住到人家家里去?她就这么放心这个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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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她是真心看上了人家?
这个徐公子到底哪里好了!
卫凌眉心蹙成一团,心里一堆话却不能说出来,只能道:“徐公子家中可还有其他房间?在下能否叨扰一阵,至于银钱自是不会亏待。”
徐壬寅忍着笑,“银钱就不必了,卫大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徐壬寅本是想找宋姑娘说说玉儿的事,好让她提前有个准备,不过他现在看着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一脸憋屈的模样就觉得分外有趣,那些话稍迟些再说好像也无碍。
随而改口问:“宋姑娘此次到扬州所为何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宋奾已清楚徐壬寅的能力,直接说出此行目的:“徐公子可知扬州有毛毡一物?”
徐壬寅点头,宋奾继续道:“我曾偶然在盛京见过一顶毛毡帽,样式与布料都是盛京城从未出现过的,后来问了绣坊里的扬州绣娘才知扬州早已有此物,我便想着如若我能在盛京做这个,那便是独一家。”
“盛京城里无人识得毛毡制艺,我只好亲自来一趟。昨日恰巧知晓徐公子家中可能涉及此道,因而才冒昧打扰,还望公子见谅。”
徐壬寅听完不禁有些感慨,当年徐家也只是个小小作坊起家,他有意将家业做大,可家中长辈反对声不断,若不是他坚持哪有今日。
如今宋奾两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野心,让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昔日的影子。
不对,他甚至比不上她,宋奾只是个女子,却有魄力要做这些,更有勇气千里迢迢来到扬州,只为取经。
徐壬寅坐正,“宋姑娘想法极好,扬州确有毛毡一物,不过却不是我徐家涉及的范围。毛毡是西方舶来品,如今只谢家一家经营此道,从不外传,因而这也是毛毡制品价格高但仍受追捧的缘由。”
宋奾听了脸上隐隐有些失落,她还以为能碰上徐家是她走了运,没想该走的路还是一步不能少。
“宋姑娘不必担忧,我虽不做这个,但谢家家主与我相熟,到了扬州我可与他说说,让你们见一面。”徐壬寅适时劝慰。
“那便先行谢过徐公子了。”宋奾浅浅笑道。
“宋姑娘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徐壬寅看一眼一直沉默不说话的人,站起身告别:“那宋姑娘好生歇息,我们明日早晨见。”
“嗯,明日见。”
徐壬寅走了,宋奾却依旧坐着,心里想着这件事,谢家这几年牢牢将毛毡制艺抓在手上,就连徐家也不能插手一分,那她要是想从中学点什么岂不是难上加难?
这谢家又是什么样一个家庭,那家主性格如何,宋奾盘算着,到了扬州之后得让人去好好打听,她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空手而归。
官驿里此刻没什么人,宋奾与卫凌俩人静静坐着,没有交流。
比起宋奾此刻心中的愁闷,卫凌却是震惊不已。
他知道她开了绣坊,知道她绣技上佳,也知道她现在养活自己不是问题,可他从不知道她还想做大,而且为此这般努力。
他未成婚前认识的宋奾是活泼天真的,她身后彷佛永远跟着太阳,是宋璇心疼的积极开朗的小妹妹。
成婚后看到的宋奾是贤惠、乖巧的,她知礼守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统统明白,就算母亲钰君多番刁难她也不会任性而为。
和离后的宋奾像是变了个人,又像是没变,她忍下一切,承担起一切,每走一步都让他刮目相看。
她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并能坚持与顺从这份想法,就像与他和离,她决定走了,就真的再没有回过头,也如此刻,她决定做一件事,并且不远千里一个人来到扬州,去完成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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