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真是,那到底有没有人住?”
“有,也没有。”沈青秋接话,接着赞赏道:“温姑娘聪慧。”
裴婼云里雾里,不过看着有了互动的俩人她今日目的也算达成了。
裴玦更不懂了,听了一阵后只好说自己知道的事,“青秋,先前婼婼拜托你找的字帖呢?”
沈青秋身边的小厮随机拿了两个盒子上来,他指着其中一个道:“这是字帖,都是原本。”
“谢谢沈大哥,不过我当下也不在书院上学了,这么珍贵的字帖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恰好表姐擅长这些,我将它送予表姐可好?”
“自然可以。”
于是裴婼开心接过那个盒子递到温子柔怀里,“表姐,这是沈大哥送你的。”
在温子柔渐渐发红的脸色下,裴婼笑得更开心了。
而另一边全然不知的沈青秋接着道:“这另一个盒子是早上世子交待给我的,要我务必亲手送到你手上。”
“啊?”
“你个小没良心的,人家世子今早可是翘首以盼等着你去送送,没想到你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沈青秋啧啧两声,“真是辜负了世子一番心意啊。”
裴婼接过那个木盒,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他昨夜都来过了,而且今日肯定人多的是,她凭什么立场去送他?
真是莫名其妙。
忽然间想到什么,“沈大哥,你开我玩笑呢?”
“哈哈哈哈哈。”沈青秋大笑,“世子虽然明面上不说,但肯定是那般想的。”
裴婼瞬间松了口气。
几人又一起说了会话,沈青秋与裴玦俩人离去。
两个姑娘各自抱着一个盒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裴婼先发制人,“没错我是故意的,可这事只有我知道,沈大哥与阿兄都是蒙在鼓里的。”
温子柔闻言笑了一下,将怀里的盒子放在桌上。
“起先是怪你来着,可其实也没什么。见一见而已,又不代表了什么。”
“怎么不代表什么,表姐你看,下回再见,沈大哥一定知道你是谁了,也能叫得上你的名字。这感情总得一来二往的才能培养上。”
温子柔脸红,训她:“都谁教你的这些,净不学好。”
“哎呀表姐,我觉着你今日就做得不错,就该是这样,我们温家人哪有差的。”想想她娘亲,还不是击败花夕棠把国公爷拿下了?
“下回我再找个机会,让你与沈大哥单独相处相处。”
“表妹!”
“好啦好啦,我知道哒,不会有人知道的。”裴婼冲她扬起最无辜的笑,企图蒙混过关。
温子柔没再说什么,抱着一沓字帖离开。
裴婼这会才有时间去看自己手里的盒子。
盒子很普通,木制,没有多余的花纹,与上回装匕首的盒子一点也不一样。
心里一时有些好奇,怎么昨晚没有拿来,今天才让人特地送过来。
轻轻揭开盖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是个木簪,但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是木头做的,通体透亮呈深棕色,一看就知道经过不少细心打磨。
顶上一朵玫红牡丹,花瓣繁复细腻,极为精致,状态逼真。
裴婼忍不住凑近闻了一下,果然有丝若有若无的牡丹香味。
绿衣恰好这时走了进来,见到她手中的簪子也惊讶了一下,“姑娘,好漂亮的簪子啊。”
裴婼“嗯”了一声,可能与外头的比起来相对素了些,可她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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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瞧着倒不像是外头买的。”绿衣歪头想了想,“该不会是世子亲手做的吧?”
裴婼听完震惊了一下,又想着他昨夜既然没有拿过来,不会是连夜做好的吧?
这
“姑娘您看,世子还给您留信了。”
盒子里头果然还压了张纸,裴婼拿出来轻轻念出上面直击心头的字:
“长安有妻,顾盼归期。”
第44章 因果报应……
第二日是进宫的日子。
母女两在内宫门口见着了特地等候的时夫人, 时夫人看起来比之前有精气神多了。
温氏与时夫人不算熟,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说来要恭喜时夫人才是, 时小公子夺了武试前三甲, 可真是才智双全啊。”
时夫人掩着帕子笑:“幸运罢了, 这小子不给我捣乱我就烧香拜佛了。”
“瞧时夫人说的,哪家有这个运气,说到底还是小公子争气。”
三人一齐往里走,温氏问起:“夫人可知娘娘寻我们所为何事?”
时夫人听完越过温氏看向一直默默不说话的人, 此时的裴婼看起来只是个单纯小女孩,一点不像那日与她说事的人。
德妃早前联系过她, 其中也提到过国公府这个小姑娘,说要是当初她有她半分心智,腹中孩儿也不必惨死。
今日虽不知自己女儿为何唤自己入宫,可左右不过那两回事。
近来因着林家一事, 季贵妃在宫中的气焰灭了大半, 那协管六宫的活便落到了德妃头上, 大有恢复荣宠之势。
不仅如此, 华清候府自时砚南拿了武试榜眼以来, 渐渐恢复些名气。
等时砚南官职落定,日后华清候府总有再站起来的那一日。
时夫人笑着, “墨儿自上次见了裴姑娘后便喜爱得紧, 今日应当是唤来叙叙话, 裴夫人不必担心。”
温氏更疑惑了, 德妃娘娘什么时候见过裴婼?别不是犯了什么错事引得娘娘不高兴了吧?
于是说道:“小女能得娘娘眼缘自然极好,不过小女年纪小,若是做得有什么不对的还请夫人帮着看看。”
“哪里, 裴夫人有这样的女儿应当开心才是。”
裴婼一直没说话,她其实也有些摸不着德妃今日叫她过来的意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转眼间已走到含春殿门口。
含春殿与上次来时简直是天差地别的变化,不仅伺候的宫人变多了,就连两侧种的花、屋内放的摆件都名贵许多。
看来真是时来运转了。
德妃坐在正中央,背后两个婢女正轻巧为她捏肩。
三人齐齐见礼:“小女/民妇见过娘娘。”
德妃打了个手势,两个婢女停下动作。
“快起来吧,坐。”
温氏拉着裴婼在一侧的椅子坐下。
德妃看出温氏的拘谨,待宫人上完茶之后笑着道:“裴夫人不必紧张,只是本宫近日得了圣上赏的冬茶,特地唤裴妹妹来品尝品尝。”
德妃果然认得裴婼?
温氏压下惊疑,抬起茶杯抿了一口,赞道:“味香而不浓烈,好茶。”
“裴妹妹也尝尝看。”德妃伸手示意。
裴婼便顺着她喝了一口,她于茶道并无太多兴趣,辨不出什么区别,不过既然是宫中的东西,那应当就是顶好的,而且今日什么品茶都是借口,只夸就对了,于是惊讶着说:“哇,小女此前从未喝过这样味道的茶,真是比我们家中的好太多了。”
三人纷纷笑了出声,温氏道:“娘娘的东西自然要比我们家中的好了。”
笑了一会,德妃微微叹了口气,温氏身子一僵。
时夫人则问道:“墨儿,怎么了?”
“有些遗憾罢了,若是裴妹妹未订下亲,说不定咱们两家还可以结个亲。”德妃道,“我那弟弟人长得不错,也有些脑子,就是没有福分。”
裴婼:“”
“娘娘说笑了,是婼婼没有这个福气。”温氏僵着脸呵呵应道。
“不过说到底,砚南是比不上宁世子,都是差不多年纪,人家世子已经在战场上杀敌,如今又领军赈灾,而砚南还闲在家中等圣旨,这怎么能比。”
时夫人有心辩驳,可张了嘴却发现没有话可以说,只好定定坐在一旁。
温氏也只是在一边笑,没有接话。
“不过,这回宁世子接的可不是好个好差事。”德妃说完向裴婼投去个同情的眼神,“北边几个大城听闻都遭受了五十年难一遇的雪灾,城里还好,可城外村庄和农户就惨了,屋子塌的塌,刚种下的冬小麦都没能露头。”
“都说‘瑞雪兆丰年’,那些老百姓还有没有年可过还是个问题呢。”德妃感叹了一番。
说起这个殿里仿佛也感受到那份寒冷,不时有冷风从外头窜进来,德妃训斥宫人,“还不加些炭。”
待宫人换了炭,裴婼问道:“圣上可是下了什么命令?”
雪灾不是年年有,往年下一两场雪再出个大太阳便什么事都没了。
可今年确实不一样,长安里头虽然没了雪,可天一直阴沉,说不得什么时候又开始下。
救灾救灾,粮食是首要。
只是粮食总有耗完的那一日,若是灾情还未解决,那又该如何?
向来灾祸后必然连着疫情或叛乱,裴婼这才开始隐隐担心起来。
“圣上拨了银子开了国库,倒是没什么命令,只是这大家不都看在眼里,若是这事办不好,那少不得上头不满,下头指不定闹什么事。”
德妃说完又有些幸幸,“好在裴妹妹与宁世子还未成婚,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那也还来得及补救。”
裴婼听到这侧头看了一眼首位的人,她已低了头喝茶,一派局外人的神色。
是,这话是没错,可她听着莫名有些不舒服。
过了一会德妃接着道:“娘亲,我那里有些圣上赐下来的布匹,你带裴夫人去挑挑,尽管挑自己喜欢的。”
时夫人自然应好,携了一步三回头的温氏离去。
等俩人彻底离开,德妃屏退左右。
“裴妹妹可知我今日为何唤你来?”
裴婼端起小桌上的茶,“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哈哈哈。”德妃大笑两声,笑完后道:“林季如今怕是再也起不来了,没了林家没了太子她什么都不是,她还想拿什么与我斗?”
“只是可惜,圣上念着几分旧情仍然给了她名分。”德妃恨意涌起,妆容精致的脸有几分可怖,“可我,一刻都不想再看见她了。”
“娘娘既然如今重获盛宠,那怎么不好好利用那枕边风?”裴婼淡淡道,“而且季贵妃是因为林家的事而被冷落,娘娘何不往里加点料?”
德妃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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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眼底意味不明。
裴婼悠悠道:“娘娘若是怕这怕那,那最后说不得季贵妃已经重新上位,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突然间空旷的殿内响起刺耳的破裂声,吓了裴婼一跳。
地上瓷杯碎片掺着泡开的茶叶落满一地,温凉的茶水溅了裴婼裙角几滴。
德妃怒气冲冲,一只手抠着桌角快要抠掉漆,“她休想!”
裴婼没在怒头上找不痛快,等她平静几分后才道:“娘娘今日叫我来难道就是与我说这些的吗?”
“自然不是,裴妹妹,我需要你帮忙。”
裴婼目光微微下垂,心里笑了笑。
再抬眼时已恢复正常,“我先前就说过,若是能帮到娘娘,裴婼随时都在。”
德妃随即主动离开位置走到裴婼身边,低头耳语。
几句话结束,裴婼露出一副惊吓到了的神色,“娘娘真要这么做?为何不找时夫人?”
“林季不死,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德妃看着她,“怎么,裴妹妹怕了?”
裴婼思考几瞬,道:“好,外头的事我来做。”
德妃已经带着胜利者微笑走回主位,扬声:“来人!”
宫人鱼贯而入,伺候的伺候,打扫的打扫,仿佛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娘娘,我想去看看季贵妃。”裴婼突然道。
德妃看她一眼,应了下来,“我让人领你去,你娘亲这边我挡着。”
“谢过娘娘。”
—-
季贵妃,噢不,如今已经不是贵妃了,季嫔林季。
林季还是住在林光宫,只是从主殿移到偏殿,再不是林光宫的女主人。
今时不同往日,林光宫依旧奢华,只是这份奢华不再属于她。
裴婼见到林季的时候她正坐在偏殿院子里发呆,视线不知飘向哪里。
衣服饰物不似以往,可依旧还是保持着应有的位份。
“贵妃娘娘。”裴婼站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大概是这个称呼久未听到,林季闻声惊喜回头,在看见是裴婼那一瞬又恢复如常,冷下脸。
“裴家姑娘?”林季问。
“是,娘娘好兴致。”这样冷的天还坐在院子里吹冷风。
“呵。”林季轻笑一声,转回头去,“怎么你也要凑过来落井下石一番么?”
“贵妃娘娘可有想过今天?”裴婼自顾在她对面坐下来。
“你想说什么?”
“因果报应罢了。”
林季忽然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好一个因果报应,可她林季不信,凭她还住在这林光宫里,凭她还活着,就总有东山再起那日。
如今这副样子不过做给那些盯着她的人看的,她怕什么,如今没了林家她就是一只挣脱桎梏的鸟,想如何就如何,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林季笑了片刻,盯着她道:“你都知道了。”
“是,娘娘当真是好恨的心啊。”裴婼也笑,“就为着一个也许不存在的由头而要毁了我?”
“呵。”林季低了头整理衣襟,“这不是没成功吗。”
裴婼于她而言不过是个小喽喽,她从没把这个角色放在眼中,虽不知她为何今日会找过来,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
林家倾覆与一个小丫头又有何干?
裴婼看着她,一字一句,“可是,我们成功了。”
随后,林季脸上精彩纷呈,疑惑、震惊、不可置信,无比精彩。
“季贵妃,莫要不把人命不当回事,你所做的,最终都会一一回来找你。”
第45章 小王妃?
等离了皇宫, 温氏看着马车上放着的几匹珍贵布匹,终于问出口,“婼婼, 你老实与我说, 你如何认识了德妃娘娘, 还这般熟?”
裴婼早知会有这一问,也早想好了说辞,“上回季贵妃设宴时我不是在开宴时出去寻茅厕了嘛,那会儿迷路了, 正好遇上德妃娘娘!不然那日许还回不去呢?”
“当真?”
裴婼挽着温氏胳膊:“当然了,德妃娘娘那日还请我吃了好多东西呢。”
温氏半信半疑, 可又看不出哪有不对,只能道:“若真是这样那便没什么,只是这宫里贵人不是我们说相处就能相处的,你小心些。”
裴婼眸子渐渐暗下来, 谁说不是呢, 她原以为德妃是个好人, 谁又想到最后落一个被她利用的结局。
有些忙可以帮, 可德妃这样把自己撇清是想担心事情败露后连累自己吗?
她不傻了, 总要先保全自己的。
而林季
不够,上辈子自己的结局那样惨, 而如今她还是好好做着她的妃嫔, 继续锦衣玉食伺候着, 那怎么行。
既然德妃的计策送上门来, 那她定然不能错失良机。
“婼婼,你想什么呢。”温氏伸手在裴婼脸前晃了晃。
裴婼回过神,甜甜笑道:“娘亲, 我饿了,我们快些回家吧。”
思考一夜后,裴婼让绿衣叫来龙五。
龙五很快出现,裴婼一见到他还是有些害怕,这人实在是长了一张煞人的脸。
那夜宁暨说留了人给她,她起初是不想要的,自己在长安城好端端的哪用得着他的人。加上知道他留的人是龙五后更加不愿了,她依然记得那日在小酒馆他看自己的眼神,那可不是什么和善的神色。
可她拗不过宁暨,他说龙五值得信任,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她原也以为用不上龙五,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自己的脸。
德妃要做的事不难,说起来她那想法与林季倒是不谋而合,不过都是找人辱了对方的身子,毁掉对方的名誉。
她初初听到时惊了一惊,可后来又想,这才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乐而不为。
但是她也不能如德妃的意,她不能把国公府连累其中,她可不想到时候一个侮辱宫妃,损毁皇家颜面的罪名压在国公府。
可她没有多少时间去一一谋划,所以她只能找宁暨,找龙五。
龙五此刻站在堂上,两件薄薄衣裳看起来丝毫抵御不了寒风,可他偏偏不为所动,脸上仍是一脸不善。
“龙五。”裴婼唤了一声。
“小王妃有事尽管吩咐。”龙五干巴巴直言,而坐着的人被吓得差点掉了手上的暖炉。
“咳咳咳。”裴婼咳嗽两声,“不要这样喊,我与你们世子还未成婚。”
“是,小王妃。”
“”
裴婼闭了闭眼,没再纠结,直接说了今日的目的,“龙五,我需要找到林采儿。”
“好。”龙五想也没想就应下来,裴婼睁圆双眼,“你不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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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问?世子说小王妃的话就是他的话,不用质疑。”
裴婼再次深吸口气,把德妃的计划告诉了他。
德妃想得很简单,她在宫中伪造封假信勾引林季出宫,而宫外一切由裴婼来做。
可裴婼不能用自己的人,怕脏了自己手。
裴婼说了很多,龙五听完只是点头,裴婼不得已只好问:“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不用,小王妃还有其他要吩咐的吗?”
“”她只好说:“没有了,你先去打探,有了消息我们再商量下一步。”
龙五应了却没有走,接着说:“世子今日已到了乌城,目前一切无事。”
“啊?”裴婼呆了呆,后知后觉才发现他这是在报平安,应他:“嗯,我知晓了。”——
事情很顺利,一切安排好后裴婼在三日后见到了林采儿。
见到人的时候她惊得不行,这还是那个曾经嚣张得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吗?
眼前的人颜色憔悴,双眼无神,甚至看起来好像脑子出了问题。
裴婼站在门口问龙五,“她怎么了?”
龙五没说,裴婼便也不再问了。
林采儿见了她倒是有些反应,猛地冲过来,表情狰狞。好在身后护卫及时上来拉住了人,不然真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来。
“裴婼!”林采儿咬着牙,恨不能把人吃了。
嗯脑子没问题。
护卫把她摁在椅子上,林采儿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恨意。
裴婼笑了,“恨我?”
“裴婼!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林采儿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她,更没想到自己还能回长安,她以为她要一辈子都待在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地方了。
她不知道是谁绑了她,只知道自己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一个陌生无比的地方,手脚皆被镣铐锁着,然后她发现了她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大部分是男人,也有女人。
她不明白不甘心,发了疯似的大喊,可是没有人理她,无论是看守的人还是与她一齐的人都只是用一副同情的眼光看着她。
后来,他们强迫她在脏乱无比的地方里搬石头,拉泥土,每日食那只飘了两颗白菜的白粥。她起初不肯劳作,后果是毫无同情的鞭打;不肯吃,后果是挨一日的饿,她在一日一日中学会了妥协。
她日日夜里哭泣,可她不敢死也不想死,她怨恨为何林家、姑母,想着为何太子表哥没来救她,她问了许多人,可他们都不知道林家是哪个林家,她说她是将来的太子妃,可没人相信,他们只会抢她手里淡而无味的吃食。
就在她快要绝望时,长安来人了。
她这一路有多开心,见到裴婼那一刻就有多绝望。
“为什么是你,我姑母呢?太子表哥呢?”林采儿大喊。
裴婼听得有些茫然,转头看龙五,“她不知道林家没了?”
随着龙五点头的动作,林采儿再次崩溃,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嘴里喃喃自语,“没了?怎么会没了?”
自己说完又转向裴婼,“我不信,你休想骗我!”
裴婼却懒得与她解释,她先前不知道林采儿去了哪里,可如今看来确实有些惨。
“我骗你做什么,林家一家都没了,不过你那姑母和表哥倒是好好的,惨的只有你。”裴婼淡淡道。
“裴婼,我不信,你休想离间我们。”
“信与不信你晚点就知道了,以前我就与你说过真心话,可你不听,偏要信你姑母,现在又能怪得了谁?念着往昔你与我的‘情谊’,让你姑母与你见最后一面,届时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裴婼估摸着接林季的车架已经往这来了,便抓紧时间说道:“对了,你的太子表哥如今已经与兵部尚书的女儿结了亲,你要是不信也可一并问问。”
林采儿越听,眼睛里的光一点点逝去。
她既然能落得那个下场,那只能证明于他们而言她已是弃子,她又有什么好不信的?
裴婼离开后不久,林季来了。
林季见到林采儿那一刻有一瞬间的疑惑,给她送信的人不是说林家旧部么,怎么这林家旧部指的是林采儿?
而这林采儿哪还有贵家女的模样,那神情那姿态简直比街头乞讨的乞丐还破落。
林季暗道不好,她接到信时一时心急竟没去细想其中的破绽。
屋子里只有姑侄俩人,林采儿站起身,心头还有先前被裴婼刺激余留下来的恨意,开口质问:“姑母,你为何要害我!”
林季已经想走,边往后退边说:“采儿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还有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
林采儿察觉她的意图,两步并作一步冲上前来,抓着林季的肩膀摇晃:“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为何要害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是我不听话吗?还是……还是我没用了?”
说到最后林采儿已带了哭腔,眼睛里霎时铺满泪水,“我从小就听爹爹的话,听你的话,你们说什么我做什么,可是为什么这样还不行,我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你们才满意,啊?姑母你说啊!”
林采儿加重了手下力度,林季一把她推开,林采儿跌坐在地上,泪水接连不断滑落,嘴里仍在说着,“你让我还给你找堕胎药,找太医查不出来的药,我找了,你也如愿了,宫里那些位份比你低的都没法怀孕,你让我帮你处理你不小心打死的宫女,我处理了。你让我绑了裴婼,我也绑了,我到底还有哪里做得不好……”
林季却丝毫不心疼,冷眼旁观,原形毕露:“你与你爹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你们我何苦遭受此难。”
难?林采儿看着她一声身锦服一头首饰,再看看自己半个月没换的衣服,用绳子随意捆起来的头发,所以,落难的是她?
林采儿笑了,笑得林季忍不住蹙眉。
“他们说林家没了,是真的吗?”坐在地上的人笑完后冷静了些,抬头问她。
“是,没了。”
“太子表哥要娶妻了?”
林季一直望向外头的眼微微收回来,看了一眼地上哭得不成人形的人,眼里鄙夷丝毫不掩饰,“是,不日后完婚。”
林采儿不说话了,大概心死,脸上又哭又笑,一时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情绪。
她没了问题可林季还有,“是谁让你送的信?”
“送信?”林采儿又笑了笑,“我哪还有什么能力送信。”
林季这才开始慌张起来,心知多半是中计了,于是也不再管地上的人,抬步急急往外走。
谁知才刚走出门口,一个掌风落下,彻底没了知觉。
第46章 不及佳人……
裴婼直接回了国公府, 心里是出奇的平静,仿佛这件事与她毫无干系。
直到第二日晚间从温氏口中听了这件事,裴婼才微微有反应, “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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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是, 也不知是因羞辱还是被打入冷宫后吓的, 总之听说意识混乱,胡言乱语见人就喊。”温氏唏嘘道,“你说这季嫔好好的还想着为林家平反,也算有情有义了。”
裴婼低头浅笑, 有情有义?
恰好回家来的裴玦一脸茫然,“林家还有谁能出头?不是该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了吗?”
“见的林采儿。”裴国公面色有些沉重, “不过找到人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其余三人同时惊讶出声。
裴婼开口确认:“死了?”
她昨日走的时候只是吩咐处理好林采儿,怎么龙五直接把人弄死了?
“是,自缢。”
自缢那这林采儿也算有勇气了。
几人都不再说话,虽然明知她是罪有应得, 可总归是一条人命。
“这件事不简单, 其中还牵连到了太子和端王。”裴国公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裴玦不得不正经起来, “父亲, 到底怎么回事?”
裴国公直接开口,也不避讳坐在一边的两母女, “是端王的人发现的季嫔苟且, 而那酒肆里, 太子也在。”
一句话已将情况道明。
端王与太子本就不对付, 现在既然有把柄送上门来,又如何肯轻易放过。
“苟且?”不明所以的裴玦再次震惊了。
“是啊,被发现时那男的已经死在了季嫔床上, 季嫔众是有一百张嘴这事都辩不过去了。”这回接话的是温氏。
“是不是有人陷害?”裴玦问。
连裴玦都能想出来的疑点上头又怎么会想不出来。
可偏偏证据确凿,林季手里不仅有与林家余党私会的信件,甚至在林光宫偏殿也搜出了与宫外男人勾结的证据,这一锤已将林季锤死,再起不来。
在建成帝眼里,林季在这件事里头顶多只是个无关重要的角色,而关于端王与太子谁陷害谁,不得而知。
裴国公摇摇头,“目前圣上只处置了季嫔,端王与太子两相对峙,两方都有理,可这会儿圣上怕是谁都不会信,总之都没讨着好。”
温氏说着:“我听人说,当时酒肆里场面混乱,衣衫不整的季嫔看见太子时扑了上去求救,声声哀求,在场那么多人都看着了,说季嫔与太子不是一伙的都没人信。”
“连你都这般认为,上面又怎会不知,可万一是端王收买的季嫔呢?”裴国公反驳。
温氏揉揉太阳穴,“搞不懂你们这些阴谋,好好的当个王爷太子不好吗,非要争权夺利的。”
“这还只是开始呢,真要内斗起来受苦的不都是老百姓?”
默默听着的裴婼不断点头,何止老百姓,他们一家不也曾无辜卷入,家破人亡?
人都是被欲望支配的动物,若抑制不住,那欲望就会成形,出来害人。
裴婼想到这,不得不开口,“爹,这件事如今没涉及到国公府是大幸,可之后不知会遇着什么情况,您可千万莫要被别人三言两语就带到沟里去啊。”
裴国公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大笑道:“不会有那样一天的。”
“说到底他们怎么斗都与我们没有关系。”温氏起身叮嘱,“好了好了,阿玦你明日还要去书院,早些休息。还有婼婼,快回去吧。”
裴国公也跟着温氏站起身,俩人携伴离去——
这事到底在长安掀起了不小的波动,可这波动不是因为疯了的林季,而是太子端王两党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搬到了明面上来,朝中人心惶惶。
裴婼原本没太关注,可裴国公每日都要说上一两句,她便也渐渐知晓些事态。
端王自诩证据在手,在皇帝面前公然揭开那些曾经被压下去的事,太子与林家勾结一事重见天日,即便皇帝有心再保也是无可奈何,端王一派不折不挠,联合了一众朝臣上谏,最终太子被禁足东宫,闭门思过。
而这只是开头,太子一党的反扑来得极快。
端王为人下作男女通吃,每日都有美人悄悄从端王府后门被抬入,深夜时偶尔也会抬出一具具裹了凉席的身体,若是掀开去便能看到端王给予的残暴。
这样的腌臜事不是没有人知晓,只是那是皇帝的儿子,是位高权重的端王,上位的人利用这一点来攀权附势,受害的人拿了银钱闭口不言,而毫不相干的人更没有缘由碰这个钉子。
太子一党便是抓了这一点,将曾经受害的人家集合起来,拢共一起居然大大小小有三十几户去。这三十几人在顺天府前鸣鼓申冤,顺天府本也可利用职权打发去,可偏偏太子的人从旁施压,这事便上了公堂。
有了太子的助力,端王宣淫一事便上了朝,建成帝震怒,可在皇家看来到底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最后也是禁足了事。
可关于此事在长安城里算是彻底张扬开了,端王声名狼藉,人人鄙夷。
至此,太子与端王彻底撕破脸,明里暗里较劲。
可能老天爷也怒了,长安又开始飘雪,企图掩盖那些肮脏。
裴婼这几日都只待在屋内未出门,听着这些斗去斗去的事不起一点波澜,全然忘了所有事的源头都因她而起。
这日本来安静的小院因为白袅的到来重新热闹起来。
“婼婼,我发觉‘怡年’的胭脂是真好用啊,不仅比常氏的好,样式还新奇。”白袅说完看向身边与她一同窝在榻上的人,只见她懒洋洋斜靠在榻边,即便身上盖了薄薄的毯子可依旧能看出底下玲珑曲线,尤其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软塌塌的仿佛会缠人。
白袅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又抬眼往上看去,裴婼因待在家中,脸上未着朱颜,身后墨般长发也只是微微拢在一起,可就这般姿态,又让白袅瞬间移开眼去,受不住受不住。
白袅轻咳两声后开口,“下次要是有新品定要先知会我,你都不知道如今你家的东西还得排着队买呢,下这么大的雪都还得排到西市去。”
裴婼从书上抬眸,朱唇轻启,“这有何难,下次你过来直接找绿衣便可。”
“怡年”虽说是她一手办的,可从开业至今她几乎不用操心,她当然也知道业绩好,在齐掌柜第一日拿了账簿给她看时她已惊得嘴都合不起来,那上头“合计:一千三百两”的字样着墨极深,让她记忆深刻。
说来也是可笑,如今长安外头因着雪灾水生火热,可她这胭脂铺子每日居然还有几百甚至上千两的银子进账,这些达官贵胄口袋里银子真是多呐。
白袅听完高兴至极,高兴了一会又惆怅道:“年关将至,事情越来越多,近来父亲每回回家都没什么好脸色,真不知道这个年还能不能好好过。”
“都是上头的事,与你我何干,你放宽心就是了。”裴婼淡淡道。
“这不是书院也提前放冬假,日日待在家中实在无趣。”白袅盘着腿正经坐起来,絮絮叨叨说起书院里的事,一会说到花先生,一会说到邱芊芊,说到口干舌燥。
裴婼认真听着,一边给她递去杯茶,笑着说:“慢点,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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