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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青春啦小狗》20-30

    第21章 邓谆是故意的。……

    模糊不清的过去里, 邓谆也曾经牵扯过谁的衣角,哀求似的说着:“我想回家。”但那个人蹲下来,掰开他的手, 牢牢抓住他肩膀。直到很多年后, 他都记得她身上祖玛珑香水的气味, 以及红宝石般涂着指甲油的手指。

    这样想来, 成长过程中,他也不是没有过反抗期。

    只不过, 几乎只是昆虫被碾死时一样可有可无的挣扎。

    短暂的花期里,对练习生而言,邓谆创造的话题并不少。教科书式的“露脸即出圈”, 论坛讨论“疯批颜”时必祭出的几个舞台直拍, “顶尖金花”和“绝世美A”并驾齐驱的人设,他的确令人感到前途无量。

    然而, 出道路上经历过的那么多次挫折似乎并未让他真的多么痛苦过。邓谆想出道吗?应该, 算是, 想,吧。但别人想出道吗?非常想, 十分想, 想到失败就会辗转反侧、食难下咽的程度。

    出道是理想,但不出道也就那样。

    或许, 说不定,公司也正是看穿了这一点, 所以才任由阻挠接踵而至。

    于资本方而言, 怎样的艺人称得上棘手?一种是家境好的,太有底气所以难摆布,强捧多半容易变卦;另一种则是不一定能干下去、偶尔会产生“怎样都无所谓”这种想法的。

    怎样都无所谓。

    “我没那么好。”说后半句时, 邓谆已经恢复了微笑,不疾不徐朝惊讶于“你怎么来了”的廖茗觉伸出手。

    他搭住她肩膀,臂弯绕过她后颈,从她漆黑的头顶抬起眼。邓谆望着赵嘉嘉,西下的日光不偏不倚越过玻璃窗,直射到他脸上,连带着瞳孔瞬间收缩。笑容极为缓慢地加深,仿佛刀叉切割时细细密密发出的金属响声。

    廖茗觉对肢体接触原本就迟钝,根本不在意勾肩搭背,此时此刻垂着脸找借口,想把她们刚才谈论的话题带过去,因而对眼下男性好友的表情如何一无所知。

    “还有朋友在等,那我们先回去了。”邓谆朝赵嘉嘉颔首,拽着廖茗觉离开现场。

    事实是,胡姗已经被舞蹈社的学姐叫走了,王良戊也和肖屿崇回宿舍。邓谆捡起外套,和廖茗觉单独一起走。

    她在看花坛里种植的八宝景天。

    他说:“你不担心我翻脸不认人吗?”

    廖茗觉吓了一跳,像被踩到爪子的狗,紧张兮兮地问:“你都听到啦?”

    “你们那么大声。”他抱起手臂,没有责备的意思,却用了揶揄的语气。

    “啊,”她仿佛感到头痛,双手敲了敲太阳穴,边走边说,“本来不想你听到的啊。”

    “为什么?因为怕我不舒服吗?”

    “不是啦,”廖茗觉笑着说,“因为我说了一些自作多情的话啊!被你听到,会很不好意思的!”

    邓谆打量她。说实在话,虽然抱着想找找看她到底哪里不好意思的心情,但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能大大方方这样说,就证明你不会不好意思了。”

    “哪有!我有不好意思啊!”她大呼小叫,“我脸都发烫了!”

    她没想到他会转过身。那时候,邓谆已经走在前面许多,突然回头,朝她走过去。廖茗觉不知所措,只能本能地后退,看他气势汹汹,又下意识抬起双手,挡在额头闭上眼防卫。

    他捉住她手腕,用手背贴住她的脸。没有戏弄的意思,甚至没有停留太久,就像真的只是测查体温。廖茗觉睁开眼,不由自主眨巴眨巴。

    “没有很烫啊。”邓谆说。

    他直起身,不经意间觉察她盯着自己的眼神。邓谆疑惑地挑眉,廖茗觉却飞快地拿笑容搪塞。“又不是发烧!”她小跳着往前跑了。

    在邓谆浑然不觉的前提下,廖茗觉意识到了一件怪事-

    最近,廖茗觉的生活发生了一个变化。

    在跨年前,她成功从肖屿崇家附近的便利店调职到了离学校近的总店。

    廖茗觉有发消息给妈妈,妈妈告诉她不要太辛苦,还是要好好享受大学生活。

    听到这个,廖茗觉当即挽起袖子,就要噼里啪啦洋洋洒洒写上几千字来述说自己的校园生活,然而,妈妈很快就要去工作了,聊天也不得已中止。

    天气冷了,妈妈还特地寄了钱过来,要她添置厚实的衣服和被褥。

    廖茗觉把钱打了一部分给爷爷,让爷爷补贴家用,然后麻烦爷爷把她老家的军大衣寄了过来。晚上冷的话可以当被子盖,白天可以穿,实在是一举两得。

    但她这样坚持了每一周,最后还是买了被子。一开始觉得城市怎么着也没山上冷,但万万没想到,城里植被没山上好,气候调节也差很多,实在折磨人。王良戊告诉廖茗觉可以网购,网上一搜,物美价廉的还挺多。

    学校举办元旦晚会,传媒部没轮到廖茗觉值班。体育部有节目,胡姗听说后嘲笑肖屿崇:“怎么?难道要你们部门的男的都脱了衣服上去秀肌肉?yue了yue了。”

    肖屿崇徒手捏扁了芬达易拉罐:“是颠足球。”

    王良戊问廖茗觉:“大一都强制要去。那天晚上要帮你占座位吗?这种活动你应该很感兴趣吧。”

    没有想到的是,廖茗觉竟然回答说“不用”,她说:“我那天晚上,还有放假那三天都排了班。”

    她家不在本地,回去一趟不实际,留下来是必然。晚会那天晚上又没人值班,店长开出了相当具有诱惑力的加班酬劳,廖茗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肖屿崇是本地人,放假三天会回家。王良戊居然也要回去,因为他爸爸有个重要的应酬,一家人都要参加。胡姗的青梅竹马来看她。

    廖茗觉说:“那就只有我和邓谆一起过这个假期了!”

    跨年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学校的元旦晚会,她去草草签了个到,随即骑上共享电动车直奔便利店。夜班往往会有很多事可做,但今天,不知道算不算特殊照顾,只需要负责进货一批冷藏食品就行了。

    “关东煮和煮蛋机怎么办?”廖茗觉问临交班的阿姨。

    阿姨很是自由奔放地挥挥手:“管他呢,不卖就是了。”

    她索性把休息室的躺椅搬出来,坐在收银台外面用手机背马克思主观题。

    自动门响,廖茗觉起身,就看到邓谆摘下毛绒绒的连衣帽,穿着橄榄色的外套进来。

    “晚会结束了?”她问。

    “不知道,我也没去。”他从货架上拿了热拿铁,又要了香烟,干脆利落地结账。

    “可以扫码了。”廖茗觉抬着头,不自觉笑眯眯地看着他。

    邓谆留下那瓶热饮,只把香烟装进口袋说:“那个给你喝。”

    他也没急着走,只在便利店的座位坐下来。

    住在附近员工宿舍,时不时加班后结伴来买东西的保险店男职员们鱼贯而入。不针对任何工作任何岗位,说句心底话,廖茗觉对他们没有好印象。

    在便利店兼职,每天遇到的人也是三教九流,但像这群常客一样具备多项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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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质的也是少数。

    就廖茗觉转店来的这几个月,作为白天要上课的现役大学生,她经常值晚班,遇到这批人也是常事。而她已经被他们要求过赠送打火机、卫生纸、牙线等商品3~5次不等,就因为他们多买了几包烟或几支冰淇淋。不仅如此,吃完熟食,总是弄得桌上到处都是汤汁和残渣,也不收拾包装。最绝的一次,是问她保险套价格。

    廖茗觉带着笑容把价格报了一遍。

    结果他们哄堂大笑。

    廖茗觉的笑容纹丝不动,内心想的却是——笑毛?

    然后他们就当着她的面大聊特聊,说三盒晚上够不够用,尺寸够不够大之类的。

    廖茗觉面不改色地旁听了全过程,可能是她没有任何反应有点扫兴的缘故,他们也渐渐冷场。这时候,她顶着龇牙笑来了一句:“你们几个到底买吗?”

    而这次,他们则是在她帮忙泡面的时候问她微信。

    他们清一色穿的黑西装,其中一个说:“小姐姐加个微信呗。”

    廖茗觉这个人,不仅有一次性泡六七碗康师傅方便面的实力,更有关键时刻关心的点与别人都不同的魄力:“‘小姐姐’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是美女的意思。”另一个嬉皮笑脸和她说笑。

    廖茗觉把桶装方便面放到台子上:“你的面好了。”

    邓谆就坐在橱窗边的座位上,静静地抽空抬起头,和廖茗觉短暂地对上目光。他用眼神问她是否需要帮忙,但廖茗觉只是笑了笑。

    果不其然,那几位不文明顾客至多只是口嗨,碰壁后就悻悻地离开,吃面的吃面,蹭wifi玩游戏的玩游戏。期间也还是有人吹着口哨跟廖茗觉搭话,但廖茗觉回复得牛头不对马嘴,假如没有幼儿园老师那种级别的耐心,实在很难跟她聊下去。

    邓谆起身,又买了一包薯片和饮料,还是留给廖茗觉。

    隔着收银台,她笑着说:“明天见。”

    他对她这句关于明天的告别没设防,像是蓦地被希望上膛的枪击中。邓谆没有笑容,却点头回答她:“明天见。”

    邓谆走出店。

    外面是萧瑟寒冷的夜风。他没有离开,反而在对面路灯下等待了一阵。那组人果不其然从便利店出来,也往这边行进。邓谆哈着气,手插在口袋里,一言不发朝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肩膀碰撞时,他没有率先回头。对方气急败坏地呵斥,仿佛在等待他们积攒怒气似的,邓谆这才慢吞吞看过去。

    “你故意的吧?想惹麻烦是不是?”男人们仗着人多,没什么好怕。

    邓谆半张脸在灯光下,另外半张湮没在阴影里。他刻意摆出纯真的笑脸:“嗯。”-

    为了讨论跨年夜的活动,他们建了一个微信群。廖茗觉第一次当群主,难以压抑兴奋的心情,在群里征集群名:“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几个好朋友的家了!”

    “就叫‘美丽又迷人的反派’好了,”胡姗正在陪高中同学逛旅游景点,趁着上厕所的间隙回消息,“上次没听赵嘉嘉怎么说?咱们在她眼里就是一窝妖怪。”

    肖屿崇说:“为什么我也要被拉进群?”

    王良戊正在爸爸司机的车上,笑眯眯地编辑文字:“我觉得可以添加一些茗觉你喜欢的东西,比如吃的,或者动物之类的。”

    肖屿崇说:“为什么我也要被拉进群?”

    廖茗觉刚背完英语作文范文,夹着书说:“我想想吧……今天晚上你们真的都不来吗?那我就一个人去了!嘿嘿,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活动!”

    肖屿崇说:“别无视我!为什么要拉我进群啊?我跟你们平时不算一起的吧?”

    这次发言的是邓谆,他问:“是什么?”

    廖茗觉意气风发地宣布:“我要去蹦迪!”

    一瞬间,群里陷入死寂。

    第22章 王良戊瞎几把撺……

    廖茗觉说话的方式像是卖净水器的推销员:“‘可以喝酒, 还可以跳舞,还可以认识新朋友’。‘多好的地方啊,成年后一定要去一次’。‘就算不喜欢, 去见见世面体验体验也好啊’……这些都是王良戊告诉我的。听他说了以后, 我就下决心, 大学一定要去蹦一次迪。”

    这一席话说完, 群里就像刚炸了颗原子弹,安静得不像话。

    肖屿崇最先发言, 一改只顾着追问为什么拉他进群的迷惑状态,严肃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又人生地不熟的, 不要一个人去夜店和酒吧。”

    胡姗立刻跳出来回复:“什么意思?女孩子不能去, 男孩子就能去了?女的是没钱还是没有腿啊?怎么就不能去夜店酒吧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肖屿崇说,“只是怕她不安全。”

    “那就好好说话。你关心人就直接说‘我担心你’, 不要一口一个‘你不要做这个’、‘你不该做那个’的。”胡姗评论。

    眼看着他们俩把话题扯远, 作为始作俑者的王良戊终于发表观点:“但你还没去蹦过迪, 第一次就一个人去,感觉各方面体验会打折扣啊。不然等放假结束我们回来, 大家一起去吧。”

    没想到胡姗又搅浑水:“跨年夜的活动会很好玩吧?等我们回来就晚了。不过去蹦迪肯定还是要打扮一下。我不在学校, 你总不能素颜去夜店。”

    “没事没事,”廖茗觉信心满满地发了一个玫瑰花开放, 上面悬浮着“知足常乐”的中老年表情包,“我自己也会化一些了。”

    “你别傻了。你会化的那点子, 撑死也就是日常, 去夜店要画的可是浓妆!不然在那灯光下,能看出来就有鬼了。”胡姗说得头头是道。

    廖茗觉却乐观到非比寻常,甚至抛出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名字:“没事的, 我可以去请赵嘉嘉帮忙啊。我刚刚才在宿舍碰到她。”

    胡姗有点头疼,直接私聊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不不不!停一下!暂停一下!你哪来的自信她会帮你啊?”

    “嗯……”镜头里,廖茗觉摆出思考的表情,但显然头脑完全空空如也,因为下一秒,她立刻说,“那我现在去问一下!”

    “不要啊!”

    胡姗的呐喊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

    她内心像擂鼓一般焦急,又只好安慰自己,假如碰上赵嘉嘉心情好,或许她让廖茗觉滚的时候能文明点。

    就像综艺节目街头访问似的,只见手机镜头一阵急促的抖动,廖茗觉已经在走廊尽头的洗衣房找到了披头散发、吊带拖鞋、浓妆下眼线没卸干净的赵嘉嘉。

    看到视频里低气压到极点的赵嘉嘉,胡姗已经开始为廖茗觉默哀了。

    廖茗觉说明了来意。

    赵嘉嘉刚把一桶衣服扔进洗衣机,刚准备出去,廖茗觉却把洗衣房的门挡了个严严实实,颇有一番“你不听我说我就不让你走”的无赖意味。

    廖茗觉笑着说:“我今天晚上想去蹦迪,你可以教我化妆吗?”

    赵嘉嘉眉头紧锁,瞪了她好久,然后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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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吗?”廖茗觉笑着追问。

    “你拿化妆品过来吧。”赵嘉嘉用宿醉呕吐过后沙哑的嗓子回答。

    廖茗觉重新回到视频里,冲胡姗比了个剪刀手:“耶!她答应了!那我现在就去化妆了!”说完就挂断了视频。

    胡姗的感想只有一个,那就是真是撞了邪。

    她试图从廖茗觉嘴里撬出答案,然而廖茗觉却像无忧无虑的懒羊羊一样乐天派地回复:“赵嘉嘉本来就很喜欢当别人的大姐,多跟她说好话就行了。”

    赵嘉嘉仿佛一个考官,把廖茗觉要去哪蹦迪、打算穿什么去、对蹦迪了解多少全盘问了一遍。

    “你知道跳舞吗?”赵嘉嘉打着呵欠问。

    廖茗觉摇头:“没跳过。”

    “那你跟着瞎晃就行了。”赵嘉嘉说,“那你喝酒还行吗?”

    廖茗觉点头:“还可以。”

    赵嘉嘉说:“买一瓶兑饮料喝就行了。你那么穷,没必要冲低消开台,省得被酒托坑。”

    “开台是什么意思啊?”廖茗觉提问。

    赵嘉嘉老师开课了:“就是卡座之类的。连这都不知道?你不翻车就怪了。真是不知者无畏,傻子胆最大。酒吧过节的话,一般会有活动,这种时候要注意需不需要买门票。进去之后,你就随便拿点东西喝喝。等零点过了,气氛上来了,可以进去跳舞。经别人手的饮料别喝。有点上头就停,醉了回不来。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保安。”

    “哇!”廖茗觉马上发挥狗腿精神,“你懂好多啊!谢谢你!”

    果不其然,赵嘉嘉很吃这套,用鼻子笑了一声,别过脸说:“得了吧。土鳖就是土鳖,迪都没蹦过。”-

    廖茗觉给他们朋友的微信群命名为“狗男女”。

    有人提出质疑时,她就理直气壮回复:“不是王良戊说的吗?可以加点我喜欢的东西。我喜欢小狗。胡姗也说了,我们就是反派,群里都是男生和女生,‘狗男女’不是刚好嘛!”

    袍茉

    无人反驳。

    到最后,王良戊突然想起什么,在群里瞎几把撺掇道:“嗯……说起来,还有一个人在学校吧。你们怎么不一起去蹦迪呢?”

    上一次发言时间在数小时前的邓谆被强行at出来。

    邓谆言简意赅,直奔主题,直截了当抛出问题:“几点钟?在哪里?”

    邓谆骑之前那辆漂亮的黑骑士座驾去接她,在街头找了好一会儿,他们俩才相认。过程如此艰难的原因是双重的,一是邓谆脸上贴了敷料和创口贴,二是廖茗觉脸上阴影和高光打得太重了。

    看到邓谆,廖茗觉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这造型真特别!”

    虽然还是往常随意的打扮,但脸上就像跟六七个人发生过肢体冲突一样,敷料没能遮到的地方甚至还透着青紫。

    邓谆用同样的话回敬她:“你也是。”

    妆容浓得五官突出,和平时的她大相径庭,论谁看都知道是要去享受夜生活的。然而,她身上却是一整套十分标致的便利店制服。

    就是这样诡异的两个人。

    转眼来到了酒吧门口。

    寄存东西的时候,邓谆直接脱了外套,就剩下短袖T恤和牛仔裤。尺寸的缘故,看起来松松垮垮很随意。他转身,恰好对上廖茗觉打量自己的目光。邓谆问:“怎么了?”

    “你经常来蹦迪吗?”廖茗觉就他这副宾至如归的做派提问。

    “我没来过。”邓谆实话实说,不自觉伸出手,替她翻了一下身后的衣领,“你成年了吧?”

    “废话!”她笑嘻嘻的,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布满整个走廊的彩灯下,廖茗觉问起邓谆脸上的伤:“到底怎么搞的?你跑去少林寺了啊?”

    “嗯。”邓谆一本正经地回答,“方丈不收我,下山的时候只顾着哭,结果没看路摔了一跤。”

    她被他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

    酒吧里是另一个世界。

    热闹非凡,人头攒动,区分音乐和噪音的界限也模糊不清。邓谆只拿了软饮,廖茗觉喝威士忌兑橙汁。酒吧请了有名的DJ来跨年,大家都陶醉在音乐和酒精中。廖茗觉进入舞池,不是为了跳舞,纯粹是凑热闹。每隔一段时间,她又会折返到帮她看酒杯的邓谆那里,兴冲冲告诉他自己的所见所闻。

    廖茗觉凑到邓谆耳边大声问:“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拿着扇子啊?”

    邓谆也靠到她耳边:“不知道。”

    廖茗觉又贴过来:“饮料好喝吗?”

    邓谆低下头,侧脸几乎覆住她前发:“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一次,她自顾自地笑着说了。但他一直看着她嘴唇,所以还是读懂了她的话。

    廖茗觉不会跳舞,只是略微跟着音乐摇摆,偶尔回过头去,看到邓谆还在原地,就会很安心。

    或许是托那身奇怪打扮的福,并没有预想中被人搭讪的情况发生。倒是期间有个女生向她打招呼,大概观察她有一阵,主动提问说:“那个是你朋友吗?”

    “嗯。”廖茗觉用力点了点头。

    “虽然这么说很俗。但是,真的,”女生调笑似的说道,“他盯你盯得像是要把你生吞了。”

    廖茗觉一怔,懵懵懂懂地回过头。邓谆戴着鸭舌帽,手肘撑在桌面,漫无目的地维持坐姿,自始至终都望着她。觉察她看过来,他也不吭声,略微抬起帽沿,像是不等顾客开口就在询问“需要我做什么吗”的男侍者。从额角到下颌,整张脸附带年轻的身体都完美无缺。

    有人向他搭话,他第一个盖住的杯子也是廖茗觉的酒杯。他朝对方微笑,无差别地谢绝任何人的好意恶意。

    耳朵被吵聋之前,他们逃出了酒吧。

    “我在小红书上看到她们说,蹦完迪都是要去吃海底捞的。但是为了省钱,”廖茗觉在便利店门口义正词严地说,“我们随便吃点东西就回去吧!宿舍有门禁,我就回肖屿崇家住了。”

    邓谆坐在机车上等她,廖茗觉拿着零食出来时,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蹦迪开心吗?”

    “嗯?”廖茗觉正在拆包装袋,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一般般……不过那个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什么时候?”

    廖茗觉朝邓谆笑了:“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因为很吵,所以说话要凑拢又凑拢。你离我很近,感觉很心动!”

    有时候邓谆真的很好奇,廖茗觉真的理解自己所说的话的含义吗。她总是若无其事说出杀伤力很大的话,让别人动摇得不行,自己却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

    还在别人摩托车后座吃薯片嚼得很大声。

    十字路口已经没有车,红绿灯还在进行一天中最后的工作。他们仍然遵守交通规则。邓谆说:“你是认真想谈恋爱的吗?”

    “嗯,”廖茗觉吃得嘴角都是薯片屑,“想啊。”

    邓谆可能是真的好奇:“有什么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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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很难形容啊。”难以置信,廖茗觉竟然在认真思考如何回答,就好像这是什么考试论述题,“说实话,我也不太懂。打个比方,你以前对粉丝,是有特殊待遇的吧?我看网上管这叫‘营业’。你对粉丝很有一套对吧?”

    即便是邓卓恩本人,也不觉得有否认的必要。

    红绿灯结束,他发动车子,加快速度,驶入空荡荡的立交桥。

    廖茗觉说:“我想被特殊对待。”

    深更半夜,毫无预兆,她忽然在摩托车后座激情昂扬,像飞鼠一样张开双臂,迎着风大喊:“我想被当成最特别的人!”

    第23章 肖屿崇最吃激将……-

    学期末最后一段时间, 不少同学都被迫开启复习夜班车。担心考试挂科,加上短时记忆的效果的确惊人。学长学姐跟学弟学妹传授自己的经验,其中从不复习, 临考熬通宵六十分万岁的更是大有人在。

    考试周前夕, 老师一直拖着不肯划重点。胡姗是踊跃去找老师的那类人, 她长得漂亮, 嘴巴又甜,向来擅长这种事, 大半天泡在老师的活动轨迹上,等要到后立刻转发到班级群,造福大众, 迎来一片“跪谢亲爹”的队形。

    王良戊也混在一群跪谢的表情包中间, 即便他明明不需要那些重点。平时除了廖茗觉,最用功的就是他。

    肖屿崇则单独私聊胡姗, 很酷地发了句“谢谢”。

    直到这一下, 他们才发现邓谆不在班级群里, 临时拉他进去。

    到了考试周,廖茗觉辞掉了打工(反正那些岗位都是常年缺人, 随时能再找), 专心致志迎战考试。

    但她的迎接方式却是每天十点就睡觉。

    大家都还在复习,甚至才翻开提纲, 她就要上床睡觉了。

    好在她睡眠质量极其好,室友开个灯、敲个键盘根本不算什么, 大家挑灯夜读, 她呼呼大睡,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天,廖茗觉五点就起来看书。她习惯在走廊上念念有词, 和高三时那些学霸一模一样。

    值得一提,廖茗觉和王良戊有互通笔记。胡姗也借去复印了一份,但详尽程度不适合临阵抱佛脚选手,内容多到根本没办法短时间记下来,最终只能放弃。

    等成绩出来,廖茗觉果不其然稳居第一。

    不仅如此,当她拿到自己的成绩单时,上下浏览一番,当即拍案而起,杀回宿舍,掏出考试后立刻重新验算并估分的笔记本,拍照和老师理论。老师一开始还努力劝她“你已经是第一名了”、“你是不是记错了”,到后来发现她不是会轻易放弃的类型,只能就评分本身展开解释。

    总而言之,最后,廖茗觉没能要回她自认为不翼而飞的两分,却在老师眼里留下了“死脑筋”、“难对付”的标签。

    肖叔叔和肖阿姨来接肖屿崇和廖茗觉回家,一路上,廖茗觉和肖阿姨、肖叔叔其乐融融,肖屿崇抱着手臂默不作声,实在很难分辨到底谁才是这个家亲生的。

    回到家,肖阿姨做了红烧狮子头,给孩子们的分配方式如刘星,肖阿姨一个,廖茗觉一个,肖叔叔一个,廖茗觉一个,肖娅卿一个,廖茗觉一个,肖屿崇一个,廖茗觉一个。刚好分完。

    肖娅卿是个直脾气,当场就摔筷子发飙了,嚷嚷道:“凭什么呀!”

    肖阿姨也不生气,有理有据地娇嗔:“小觉是客人啊,当然应该多吃点。而且她考得这么好。”

    提到考试,又精准踩雷,肖娅卿立刻扔了筷子不吃了。廖茗觉也不好意思,主动把自己盘子里的狮子头一个接一个夹给肖屿崇。肖屿崇自然地夹起来就吃,完全没注意到,肖叔叔和肖阿姨默默地对视了一眼,眼神古怪,又立刻都低下头去。

    天亮后,廖茗觉就要回家了。

    清晨天蒙蒙亮,廖茗觉站在家门口核对自己的准备工作:“身份证,带了!手机,带了!充满电的充电宝,带了!给爷爷带的两条烟,带了!灵光的脑子,带了!”

    肖叔叔乐呵呵地模仿她:“羽绒服,带了!现金,带了!相机,带了!等着吃廖爷爷烘的腊肉的肚子,带了!”

    肖屿崇打着呵欠出来,对他们的弱智行径相当鄙视,但也没说什么。

    肖叔叔去并没有什么,但得知肖屿崇也去时,廖茗觉很震惊。

    “为什么?”廖茗觉上下打量肖屿崇,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你不是很讨厌乡下吗?”

    肖屿崇别过头,用没什么说服力的脸色回答:“闲得没事干,去体验一下生活不行?”

    只见廖茗觉一反往常乐观友好的姿态,点了点头,有些意味深长地回答:“那好吧。”

    “你不情愿吗?”肖屿崇不合时宜地开始摆大少爷架子。

    好在廖茗觉也没太拂他面子:“没啊,只是有点担心你而已。”

    “担心什么?有什么要担心的吗?”

    打断他们对话的却是肖叔叔的电话铃声。

    从肖叔叔看清来电人起,到接完电话,连续“好”、“行”、“知道了”之后挂断,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他却经历完了社畜的人生不幸之最——度假都准备好了的时候临时要加班。肖叔叔悲伤得像一只青蛙:“我都不去了,那屿崇你要是觉得去那边麻烦,就也回去吧。”

    廖茗觉本来靠在行李箱上,忽然支起身:“是啊,不然就回去吧。”

    很不幸,肖屿崇这人最吃激将法,当即一个激灵精神了:“我一个人也行。”

    就这样,廖茗觉和肖屿崇一起去了机场,回了廖茗觉的老家。

    一开始,肖屿崇没想到会这么远。

    三个小时的飞机,再在巴士上颠簸一个半小时,换乘另一个巴士颠簸三小时,之后是摩托车二十分钟。出门时天都没亮,抵达时却已经天黑了。

    路上廖茗觉有拿出早晨蒸的鸡蛋,问肖屿崇要不要吃。那时候,肖屿崇已经不是嫌弃鸡蛋臭了,纯粹是在巴士上颠了太久,晕车没胃口。

    好不容易下车,肖屿崇只顾着反胃,廖茗觉却还生龙活虎,操着方言跟摩托车师傅讲价。最后他们坐上车,廖茗觉还安慰肖屿崇:“没事,马上就到了。我爷爷做了糍粑,放了芝麻和红糖的,可香了。”

    好歹肖屿崇平时身体素质还算好,吹了会儿风就好了大半,认真感慨:“你能去读大学,很不容易吧。”

    “嘿嘿,也还行啦!”廖茗觉笑了笑,却没有否认。

    这里的摩托车不是昂贵的机车,也不是城市里常见的电瓶车。廖茗觉特意让肖屿崇坐在中间,防止他不适应,等会儿不小心摔下去。

    摩托车到了以后,还要走一段不平坦的上坡路。肖屿崇主动帮廖茗觉背了行李,两个人披星戴月,一起慢吞吞地往山上走。冷风习习,像刀子似的略过面颊,可家家户户窗户里的光微弱又明亮,像星星一般,看起来美得令人彷徨。

    然而,比这更加璀璨夺目的,是天上真的星星。每一颗都显得格外硕大,仿佛鸽子蛋的钻石,珍贵到无可比拟。

    廖茗觉已经见怪不怪,还不清楚他为何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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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直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夜空,才渐渐微笑起来。

    趁他走神,她索性从他肩上摘下包,自己背上,轻而易举向上走,像松鼠似的敏捷。她转过身,突如其来对他说:“许个愿吧。”

    “啊?”肖屿崇回过神,有些茫然地回复,“又不是流星。”

    “世界上的星星那么多,你怎么知道现在没有流星?只是你没看到而已。心诚则灵,我先来,”廖茗觉回头,高声喊道,“我想要男朋友!能把我当成最特别的人的男朋友!”

    肖屿崇一怔,当即皱眉,又开始发挥他死板的一面:“除了谈恋爱,你就没别的愿望了?也太没出息了吧。”

    她看向他,越过腰的长发被风吹起,宛如翅膀一般,从两侧将她笼罩。廖茗觉歪着头,观察他一阵,才又从高处蹦下来。她伸出手,推了一下他的肩:“你干嘛这样!怎么就没出息了?你凭什么决定我有没有出息啊!我就是想谈恋爱!”

    想被爱,想变幸福,想爱人,想和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一起生活,这些愿望并不比“想事业成功”或“想学业进步”低级。

    “……”肖屿崇望着她,女生脸上是天经地义般的孤勇无畏。恋爱的确是个隐私的话题,但是,他莫名其妙地想,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认真对待这件事会难为情了呢?

    转过身,廖茗觉还低声地补充了一句:“邓谆比你好多了。”

    听到别人的名字,肖屿崇终于眯起眼询问:“什么意思?”

    跨年那一晚的立交桥上,廖茗觉坐在机车后座,张开手臂放声呐喊,和这一刻一样。夜风迎面扑来,伴随着一道道急速掠过的黑影,仿佛竭尽全力阻拦他们前进的手。她说,我想被当成最特别的人,我想要被谁特殊对待。

    邓谆驾驶着机车,握着把手,听到她的愿望后,无声无息地笑了。

    他也卖力疾呼,像求救,像解脱,回应她的话。

    我也是。

    邓谆这样说道。

    第24章 胡姗幸灾乐祸。……

    廖茗觉撇过脸, 闷闷不乐地追加道:“邓谆比你好多了。”

    这种时候,这种场合,肖屿崇最不情愿的就是听到其他人的名字, 而且, 那个人还是男的:“什么意思?”

    她不回答, 下巴一抬, 谁也不爱,高高在上地说:“就是比你好多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一下来了精力, 追着她上了石坡,“你们发生了什么吗?”

    于是乎,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家门前时, 被爷爷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情形——肖屿崇对着廖茗觉穷追猛打, 廖茗觉独自拎着巨大的行李。

    在此之前,肖屿崇对廖茗觉的爷爷并非没有了解。

    爸爸带回来的照片里, 曾有过这位爷爷的踪迹。抽的水烟袋, 烹制的重口味下酒菜, 以及爬山时远远把拍照者甩在后头的敏捷背影。

    一路上,为了排遣无聊, 也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廖茗觉也不止一次提到自己的爷爷。她说夏天爷爷带她去水稻里抓鱼,冬天爷爷教她去湖边打鸟。买到智能手机后, 爷爷有用来玩泡泡龙,积分还玩得很高。在山上, 廖茗觉在微博做饭的短视频, 照着做了给爷爷吃。“我爷爷是个很幽默的人。”这是廖茗觉的结语。

    真正见面还是头一次。

    肖屿崇自认个子不矮,就算比不上王良戊,在同龄人里绝对也是高个子。都说人老以后身材会缩水, 然而,眼前的这位爷爷,实在超过一般人的常规认知。廖茗觉的高挑基因绝不是无中生有,从她爷爷就能看得出来。

    很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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