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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姜芙》80-90

    第81章 护她

    京城连日雨雪, 湿冷泞重,每每到这时候,崔枕安的双腿就隐隐作痛, 他这回伤的太重,休养了许久也不见好。

    汤药一碗一碗的灌下去也难止疼,最后无法, 还是方柳请了钟元来给他施了针才将痛楚止住。

    崔枕安闭着眼躺在榻上,豆大的汗珠子布在额上,钟元见着他, 欲言又止。

    “有事你直说便是。”相处久了, 即便闭着眼似也能体会到钟元的意图, 这奇怪的默契,竟比当时与姜芙还多几分。

    既他直问, 钟元也便不藏, 直言道:“明日我想去承阳门。”

    “我要亲眼看着郑君诚受刑。”

    “随你。”榻上的人最近这些日子整日用药汁子浸着, 周身发苦, 他觉着自己流出的汗珠子都是药气。

    良久他才又睁眼,目珠定在钟元脸上,“你家的案子已经昭雪, 你现在亦不是罪臣之身, 可以随时恢复许岚沣的身份,亦可随时离开京城。”

    “我不为难你。”

    这几句话, 从崔枕安的口中讲出来很是新鲜,连钟元听了也不由得笑了,“不想杀我了?”

    相处久了, 钟元竟也开始调侃起来。

    “你若想死, 我也不拦着。”

    又是一声轻笑, 钟元摇头,不过很快,他脸上的笑意便浅了下去,似又有一件心事上头,“一直想问你,你既知姜芙在黎阳,可有什么打算?”

    他最怕的,是最崔枕安再次疯癫的发狂,做出些伤人的事情来。

    同样,提到姜芙,崔枕安眸中的那点光彩由晶亮转为润色,想到她现在姓钟,想到沣元堂,心里如同吃了青果,酸涩起来不是滋味。

    不答反问:“你既也知道她在黎阳,为何不去找她?”

    钟眼垂目,温圆的眸上睫毛眨动两下,唇勾起星点无奈的笑,“若她心中不拿我当作兄长,若我是个完人,我早就不在京城了。”

    未明其意,崔枕安视线在他脸上定住。

    听说她在黎阳过得很好,平静,自在,可以独挡一面,崔枕安反而不敢乱动。

    年三时一早黎阳又下了一场雪,这里的百姓都道,这是个好兆头,代表来年的日子会更好过些。姜芙站在窗前看着街景,望着漫天的雪花。

    郑君诚及其一家未过得了这个年,有在京城做生意的人看了热闹,说起凌迟的场面,形容的让人不寒而栗。

    医馆这回彻底清闲下来,玉书和小锦收拾好了回家的东西,两个人磨磨蹭蹭来到姜芙身后,还是小锦先唤了声,“芙姐。”

    目光自窗外雪光中敛回,上下打量眼前这两个人,“东西都带好了,别落了。”

    “芙姐,你真的要自己留在这里过年吗?同我回家吧。”玉书不舍道。

    “快些走吧,今日阴天,天黑的还早,你们家人都等着你们呢。我这里什么都不缺,你们放心回去就是。”

    抬手拍了玉书的肩膀,看这两个人不肯走,姜芙将他们硬生的推出了门去。

    这两个人见姜芙执意要留在医馆里,自知也劝不住,也只能就此离开,两个人还盘算着待过了初五就往回赶。

    轻片的雪羽正落在姜芙的发上,肩上,六棱形的雪花看得清楚。

    见着那两个人走远了,姜芙才掀了帘子回身,今日小锦不在,需得她自己合门板。

    珍娘自面馆里出来,隔着街唤道:“今儿关门这么早啊!”

    尖声自背后传来,姜芙不愿理会,也不愿撕破脸,只扭过头去笑笑便做数了。

    珍娘便觉无趣,扭身回了自家馆子,正瞧见刘繁透过窗缝朝外偷偷瞧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珍娘小声骂道:“瞧你那点出息,左不过就今晚的事儿,这就开始惦记上了?”

    这一下子下手不轻,隔着棉袄也觉着疼,刘繁朝后躲了躲,另一只手在胳膊上搓了两下,稍缓了掐疼才又道:“婶婶,要不别了吧,大过年的。”

    “正因为过年,今儿是三十,夜里街上放炮仗的一个接一个,到处闹哄哄的你才好下手,若不然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

    刘繁没了主意,心思摇摆不定,想做坏事却又没那个胆子,“可是婶婶,万一事后她报官怎么办?”

    “报官?”珍娘撺掇道,“她名声不要了?若真是报官,她在这黎阳还怎么过日子,放心吧,不会报官的,你且放心大胆的去就成了。”

    收拾好医馆一应之后,姜芙回到后房,今日玉书不在,也没人做饭,她难得偷了个懒,去云中楼订了一桌酒菜。

    未时一过,天便黑了下来,雪也停了,街上灯彩挂机,已经有人陆续在外面开始放炮仗,此起彼伏。姜芙却不觉着吵闹,虽独自一人,亦不觉着孤单。

    这间医馆就好像她的家,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云中楼最有名的桂花饮,用热水温了,喝到肚子里暖暖的。

    她斟了一杯来到后院,双脚迈入积雪中,踩出“咯吱”一声响。

    才烫过的酒散着桂花香,指尖儿捏在瓷盅之上微烫,此刻在独属她的静世之中,姜芙举杯朝天,面向京城方向,低喃一句:“崔枕安,这一杯,我敬你!”

    随之仰头饮下,热酒下肚,姜芙轻笑起来。

    在她知道崔枕安为许氏平反的那一刻,她突然就什么都不恨了。

    随着夜深,外面越来越热闹,一伙一伙的孩童挨家挨户的去讨要彩头,姜芙提前在院子外放了一盆子的干枣和花生,想着早就被人拿得光了。

    她酒力不胜,一小壶下去已然微醺,头重脚轻。离桌扭身回了房中,想着稍躺一会儿,谁知这一躺借着酒劲儿竟睡着了。

    虽饮了几杯酒,却也没睡得太死,梦里又非梦,只隐隐觉着房中有黑影在动。

    她明明记得门窗已经关好,这会儿身子乏力,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睡糊涂了,外头仍然传来阵阵爆竹声,时而不知是哪里放了焰火,升腾那刻,光亮自窗外打照进来,将房中那黑影照得清楚。

    姜芙一下子便清醒了,那黑影竟是个人!

    突来的光亮亦将刘繁吓了一个激灵,他忙挡了脸,脚步凌乱,想要趁着乱逃走,却没想袄袖打翻了桌上的药瓶,清脆一声响,尤其振耳。

    这一声响,好似一下子敲醒了他的脑子,反而不逃了,想起他婶婶的话,只要借着今日占了钟芙的清白,来日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钟芙模样好看,他见第一眼便喜欢,又有本事赚银子,还未见其他家人,这样好的人选若是错过了怕是要后悔一辈子。他为人志短又没有正主意,索性那吃人心肝的珍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心下一横,他亦看清了床榻方向,大步朝这边行来,姜芙悄然摸上床内早备下防身的棍棒,在刘繁来到床前时,一棒正敲在他头上。

    这一下力道不轻,刘繁亦没有防备,低叫一声,随之脚下未稳,倒在床上,仅这一声,姜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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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了是个男子,且声音有些耳熟。

    顾不得许多,她猛跃下床,谁知没跑出两步又被人拉了回来,姜芙抬手又是一棍子,这次竟被他单手拦住。

    此人看起来人不壮实,可毕竟是个男子,要比姜芙的力道要大上很多,那根木棍被夺下来丢到一旁,发出重响,随之便要将姜芙拉回床上。

    撞破他的意图,姜芙大惊失色破口大喊救命,可声响却也传不出这间屋子,喊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被年三十的热闹所埋,刘繁见此,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街上仍旧热闹非凡,根本无人知,此时此刻沣元堂的内室里正发生着什么。

    姜芙身量太轻,被那人一甩,重重丢到床上,眼见着人就要扑上来时,却突然有人卷着冷风破窗而入,院墙外亦不知哪里来的火光,越燃越旺,借着火光,姜芙看清来人手持寒刀毫不犹豫的朝那道黑影扎去。

    不过两刀,皆中要害,只听一声响,那人重重摔倒在地。

    快到姜芙都未反应过来,便被人带到了院外,现时街上闹乱成一团,有火光漫天,浓烟都漫到了这边,让人难辨方向,再瞧街上人头骚动,孩童的喜闹声变成了声声尖叫。

    衙差成群的往这边跑。

    直到最后姜芙被人带到衙门中,她都没闹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亦是到了衙门才知,深更半夜闯入她房中的竟是刘繁。

    而那火光漫天之处,是珍娘的面馆,听人说,珍娘一家好几口,皆死于这场大火中,人都烧成了碳,真容难辨。

    衙差将她带来之前,姜芙还以为会被认为凶犯关押,毕竟人是在她房里死的,而那杀人之人早没了去向,连姜芙亦未看清那人真容。

    可谁知,真到了府衙,非但没将她关起,还将她送往后衙堂中,而在那等着她的是闻县令。

    这会儿姜芙身上的酒意彻底醒了,只是脸色苍白异常,之前的事儿像一场梦,太过匪夷所思,而救下她的那人竟似个神人,来无影去无踪。

    此刻这堂中大门未关,冷风自背后袭入,吹得姜芙身上寒战不断。

    闻县令反复打量姜芙面容,最后终忍不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今日本来平安无事,却突然有人上门,在他面前亮了腰牌,只说让衙差去西街收尸,还说不得动钟郎中半个指头。

    来人神秘,虽不知到底是京中哪位,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那腰牌是禁宫中的,大有来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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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薏出身清贵,却幼年走失,长于乡野,一朝归家便被拉去给意外重伤昏迷的江小公爷冲喜。

    活死人长得好看又有钱,唐薏想着,嫁给这样的摆设至少下半辈子安宁富贵。

    包括唐薏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江观云昏迷时没有意识,实则他虽不能言动,却耳可听音,脑子清醒,他知伤后未婚妻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介村姑。

    新婚夜,唐薏摸着金银乐出声。

    江观云:何方俗物!

    某日,唐薏将他和咸菜放在一起晒。

    江观云:虽然臭了些,好像还可以。

    后来,有人嫌唐薏碍眼,构陷她不贞要捆去沉塘

    江观云:心尖儿疼,我看谁敢动她!

    再后来,那个曾被郎中断言再也醒不过来的活死人,竟然醒了,又成了昔日翩翩如玉、龙章凤姿的贵公子。

    旁人都以为,小公爷醒来后,不会再要那个不守规矩,行为粗鄙的女子。

    连唐薏自己也这么想,收拾好东西准备撤了。

    那人却红着眼拦住她的去路一脸委屈,“果然没心没肺。”

    借了酒劲儿通宵彻夜。

    唐薏:看起来彬彬文质的人,体力倒怪好。

    任谁都未料到,那素来心如止水的小公爷,其实一早便动了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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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中有配角重生,因此有重生标签】

    🔒

    第82章 闻叔叔

    仍在神思未平中难回过神, 此下闻县令一讲话姜芙都觉着头顶发震。

    “民女,钟芙”她脑子里若一团乱麻,她知道刘繁是有什么意图, 先前杀人血腥的事她见多了,刘繁死在她面前,倒没将她吓破了胆, 反而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来救他的是什么人

    是他吗?

    是她心里所想的那个人吗?

    可看身量又不似,可除了那个人, 姜芙实想不出谁还会帮她。若当真是他, 为何又急匆匆走了, 这行事做风太不像他了。

    “钟芙。”闻县令小声喃喃,能惊动惊中之人的, 绝非普通平民, 且来者直言, 杀人事件与她无关, 西街面馆烧死的那一家更是与她无关,不得牵连,且对外要闻县令自行处置, 只能说是犯了贼人, 更不得坏了她的名声。

    你就说说看,这怎么可能是平民, 如何可能是平民?

    闻县令亦惊得一层冷汗,竟不知自己管辖之内,竟还有这等能人。

    再三细瞧姜芙容貌, 黛眉不描自黑, 如若飘渺山鸾, 一双杏目清澈无双,灵动盼然,一张鹅蛋脸线条流畅,额头饱满恰是正好

    这形容,神似故人。

    “钟芙”闻县令又在心里念叨两句,“芙”

    闻县令至位上站起,终忍不住想要掀开心中的疑惑,其实在见到姜芙第一眼,他就觉着隐隐有熟悉之感,却听闻旁人唤她“钟郎中”,便觉又是自己多心。

    如今细看下去,心中的念头越发深重,让他不得不求个真。

    “钟郎中,你家中可有亲眷是姜姓?”闻县令亦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既心中有惑,干脆直言。

    姜芙心头一震,听他这般问起,心里自是发慌。

    她倒是没想到旁的,只想着此人到底是官场中人,或许曾见过她,或亦觉着她与当初崔枕安的太子妃长得相似

    逃出这么远,就是不想再回京,亦不愿再与崔枕安见面,她下意识的想要否认,却在再次抬眸对上闻县令的目光时顿住口风。

    先前未敢正眼瞧他,此下再看,竟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却一时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见面前的人迟疑,闻县令心中的猜测更坚了一分,只觉着漫身血气沸腾上顶,盼着她下一刻的回答。

    少时的记忆缓缓轻启,无数过往在姜芙脑海中反复旋转,她亦自椅上站起身来,门外的风声呼响间,她脑中恍然,不由眼眸也跟着一亮,虽迟疑,却也亦常清楚的唤了一声:“闻叔叔?”

    仅这一声,足可让闻县令瞬间泪目,千言万语自不必再问,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无依的女子,正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啊!

    “芙儿”唤出这个名字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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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县令这个七尺男儿的泪珠子一颗接一颗的落下。

    眼前闻县令的这张脸,与她旧时记忆中那个待她如己出的叔叔重叠在一处,这一刹,她仿若回到了小时候,眼前一阵模糊,脚步却忍不住朝前奔去。

    行至近前,闻县令哭着抓了她的腕子,再次细细打量,又是哭又是笑,“真的是我儿姜芙啊”

    “我儿姜芙啊”

    随之他将姜芙紧紧抱在怀中,一如错失复归的珍宝,两个人哭成一团,姜芙的泪水更是湿了他肩头的衣襟。

    “不哭了,不哭了,孩子,告诉叔叔,你怎的改了姓氏又成了郎中?”两个人哭了许久,闻县令终将人暂放开,捧着她的脸替她擦泪,随之拉过她的手坐下,“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你后来做了太子妃?”

    “说来话长。”姜芙也不知这么多事该如何同他讲起,又是从哪里讲起,不过她的事不急,她只更好奇道,“闻叔叔,当年我父亲死后,你便不知去向,有人说你犯了事被抓去流放,可是真的?”

    闻县令名为闻会明,是自小跟在姜芙父亲身边的,他无父无母,姜父待他如手足,后来姜氏夫妻身故,闻会明亦不知去向,姜芙被人接上京抚养,两个人就此别过,再没见过面。

    见她这般问,闻会明便知当年事情真相沈家那边是一点儿都没露给她,提起旧事,哭红的眼中立即起了寒光。

    咬牙切齿道:“被抓是真,却并非我犯事。”

    越讲越气,他近乎将一口银牙咬碎,“芙儿,前些前我被困在子沙州,脱不得身,若不是后来有故友相救,怕是我此生此世都回不来。”

    子沙州正是犯人流放之所,那处苦寒,被流放到那里的人很难活过二十年。

    “我恨,我气,我熬了多年,就是为了重回故土,替你爹报仇,再将你接回黎阳!”

    “为我爹报仇?”姜芙越听越懵,“我爹当年不是上京述职的时候,被拦路的劫匪所杀害吗?”

    当年的事闹得不小,可那时她年岁太小,只听说后来那些劫匪被人清剿干净。

    闻会明心中郁着一口气,见她这般,倒一时不忍心再往下讲说,此问未答,却换言问道:“芙儿,那些年,你在沈府过得如何?沈齐和你姑姑待你又如何?他们可有苛待于你?”

    姜芙不愿撒谎,且是在闻叔叔面前,如实告知:“说是苛待,倒也没那么严重,但说待我好,确也没有过,不过是碍于血缘罢了。”

    此话说的保守了,除了那一层若有似无的血缘,姜芙想,姑姑和沈齐当年在意的,还是姜氏的家产,家中出了变故,那些家产自是落到了姜芙身上,可她年岁小,姑姑接了她去,那财产自也易主,彼时的她也无力抗争。

    “碍于血缘,”听闻这几个字,闻会明哈哈笑起,笑得人发毛,“那对蛇蝎夫妇,能有什么血亲之缘可言!”

    觉着这话头不对,姜芙心急,忙追问,“闻叔叔,你方才说我爹是怎么回事?难道当年我爹的死另有隐情?”

    提起旧事,闻会明已是气急,尤其是在听闻了旧时他疼爱如自己女儿被人苛待之后更甚,怒一拍桌案,闻会明站起身来,“芙儿,怪我无能,当初明知你爹被人害死却无力无回天亦求告无门,身被困于子沙州不得归乡,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恶人带走。”

    “试问这天下哪里有劫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劫朝廷命官!那些人根本不是劫匪,而是沈齐派来的!”

    一如兜天的冷水正浇在姜芙的发顶,从头至尾,每一寸肌理都被浸透,又如一道闷雷在头顶发出巨响一声,振聋发聩。

    她亦自椅上站起,不知为何,整个身子都打着寒战,连牙关上下也在撞响,“闻叔叔,你说什么?”

    “沈齐做恶多端,借由官职肆意敛财,鱼肉百姓,更独霸盐道,贩卖私盐,盐户与百姓被逼无奈,肆意苛待。你爹当年正好去查私盐一案,最后竟牵出与沈齐有关。”

    “沈齐念及两家有亲,非但不收敛伏法,还大言不惭让你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爹自是不愿同他们同流合污,连夜拟了折子要上京,谁知沈齐耳目众多,借由劫匪之名,让你爹杀害!”

    “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有罪证都被他们一一搜走,唯有你爹仅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诉我,是沈齐所为!当年也怪我莽撞,全无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便去上告,可当年仍是旧朝沈齐势力颇大,他又是皇亲,我每每碰壁,最后被人治了个诬告之名流放子沙州”

    “若非故友相救,只怕早就死在那,后来改朝换代,我才得以归乡,可物是人非,我也只能困在这小小的黎阳,入不得京,见不得贵人,无凭无据,那桩陈年旧事根本无人理会。”

    “此间我还想过去找你,可后来听说你被沈家的人带走,而后又做了太子妃,再后来又不知去向”

    想起那段时日,闻会明只是后悔,悔自己当初不该那么冲动,应该先稳做不知,将姜芙留在身边抚养,也不至于自己被发配到了子沙州,让姜芙被恶人带走。

    打击接踵而至,一时姜芙甚至说不清哪件更残忍一些。

    这么多年她孤苦无依,颠沛流离,始作俑者,竟是她的亲人。

    原本想着,再不济,是他们将自己养大,可又谁知,那对夫妻,竟是如此蛇蝎心肠,是吸人骨髓,噬人血肉的魔鬼!

    “沈齐”姜芙已然气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那可是我的姑姑啊,我的亲姑姑啊!”

    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心口衣襟,觉着心口痛的快要炸开,这样的真相,她无法接受,却也不得不面对。

    最后她实再撑不住,不由蹲下身来,单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已是用了全力。

    她想尖叫,想要哭喊 ,到头来却似窒息,愣是一声都发不出来。

    见姜芙脸色通红,闻会明自知她心中极痛,忍不住再次落泪,亦蹲下,手掌盖在她的肩上,“孩子,若想哭就哭出来,哭完了,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一口气郁在心口,简直要将姜芙淹得窒息,脖子上青筋突起,最终她猛喘一气,眼中恨意如若火灼,“对还有更重要的事我要我要杀了沈齐,我要亲手杀了他!”

    事到如今,唯一让闻会明欣慰的是,姜芙还好生生的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孩子,起来,”闻会明将人自地上拉起,“如今已然改朝换代,听说沈齐已被治罪,虽现在仍在潜逃,可总会抓住他的。”

    “如今更重要的是,为你爹当年的死正明,他并非死于旁人之手,而是死于沈齐这个恶贼之手!此人罪大恶极,是该昭告天下!”

    此刻姜芙觉着自己身上有千万只马蚁在往她心口最痛处钻,她从未想过,人性竟可邪恶至此,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步入了一个圈套,一个可怕的圈套。

    “我要上京,我必须要上京!”心头热血一起,姜芙再也忍不住,亦不愿再耽搁片刻!

    提到京城,闻会明不由又想起先前来此的神秘人,既他们有意来保姜芙,那定是与她相识,不由想到,那些人,会不会是太子的人。

    “孩子,你到底是因何会在黎阳?当年又如何能做了太子妃?”他想,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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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沈氏夫妇的心性,自己有两个女儿,如何会将姜芙送去当太子妃呢?

    这两个人良心发现以此做为补偿,是全然不可能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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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一如当年的她

    黎阳年三十的夜里, 并未因着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而搅扰,更多的人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只顾着团团圆圆的过个年。

    街头狂闹依旧, 只怕要到天亮时才能安静下来。

    一人骑了快马,从县衙直奔玉宁坊的一处静宅中,一道黑影化为云龙穿梭。

    外面的焰火时能将他的身影照亮, 可那一张面容始终看不清楚。

    直到他入了宅院的堂中,灯火照在他的脸上,将他五官叠上了一层柔光。

    顶着漫身的寒气, 仇杨微微颔首复命, “殿下, 已经处理干净了。”

    堂内正中有一碳笼,此刻其中火苗燃得正旺, 一双长指微微伸于碳笼不远处取暖, 火气将那人身披的大氅绒毛吹得浮动。

    终, 那人知了姜芙的去向, 还是没忍得住过来探望,却也只是白日里遥遥望上那么一眼,亦知她独自过年。

    本想着, 来了黎阳, 两个人分隔两地,就算不聚也算是用另一种方法陪着她, 谁知来此之后,得知了她在这里一应,又知了前阵子有人闹事的前因后果, 为图谨慎, 崔枕安派了暗线去探个究竟。

    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如何能瞒得过崔枕安的眼,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杂碎一家杀了,反而干净,又怕有人过后怀疑到姜芙身上,亦让杀了人的仇杨去县衙善后。

    仇杨此事做的并不漂亮,本应在刘繁入门之前就将人解决掉,谁知路上人实在太多,他赶过去的时候,已然见那刘繁在房中。

    这样一来,很容易让姜芙怀疑到崔枕安的身上。

    他这一路归来,心里惴惴不安,崔枕安反而没有怪罪他,只让他歇着。

    这一段时日来经了钟元的医治,他身上的伤病已然好了许多,国事繁重,他亦越发的思念姜芙。

    来此之后,他日日在医馆对面的茶楼之上望着沣元堂,时而见她里进外出的忙着,偶也能见着她笑颜迎人。

    他终意识到,在此处,姜芙是开心的,远比在他身边开心的多。

    而他呢,只在这里瞧上哪怕一眼,亦是好的,足可让他欢喜几日。

    望着笼中的火苗,他突然体味到了当年姜芙躲在他身后的时光,是不是亦是如此?

    其实也并不是全然无趣。

    原来真的在意一个人,并非是要日日同那人在一起,只要能得见,便能很心安,一如这几天来匆忙瞥见的几面,让他食也香,眠亦安。

    正如钟元所言,若是逼得太紧,只会让两个人都受伤。倒不如顺其自然,若两个人真有缘,一定还会重逢。

    仅凭着钟元这几句劝阻,崔枕安强捺了想要去找姜芙的心,硬生生的待在这离西街不远的宅子里,过了这么些天。

    原本还想着,他是不是不该来,可今日的事才给了他肯定,这趟黎阳之行,他来对了。人世自是如此,一个孤零零的女子总会备受多方为难,有人会图她银钱,有人会惦记她美色。姜芙心软手软,又没得那些手段,若无人护着她,只怕迟早会被人抽筋剥皮。

    火势足旺,房内烤得干灼,方柳见势端了一杯菊花茶饮递到崔枕安的手边,“太子殿下,冬日干燥,您多喝些茶。”

    顺势接过,轻吹了盏边浮叶,一口尚未饮下,方柳反而担忧问起,“殿下,您打算何时回京?”

    在这里长久待着也不是个事儿,京中事多,亦不能没人主持,毕竟圣上因之前的事儿身子尚未恢复得当。

    崔枕安未答,方柳再多一句嘴也不敢再问。

    “再过几日,仇杨留下,时时看顾着她,若有人闹事,直接斩杀,不留后患。”润了两口温茶之后,崔枕安才徐徐讲道。

    可说起杀人一事,仿似一如切菜切肉那般简单。

    仇杨在一旁应下,旁的他做不好,护人斩贼这等小事不在话下

    闻会明是姜芙认为现存于世上最可信任之人,因而,她将所有先前在京城所遇皆同闻会明讲说了个遍。

    他听完之后,久久无言。

    竟是不知,当年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姑娘这么些年吃了这么多苦。

    原本他恨得咬牙切齿,一门心思的想要上京,但现在,他却怯了。

    若是再让她回去,当真是好事吗?

    他连想也不敢去想。

    “芙儿,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心头那一股热血冷却下来,闻会明斟酌道,“你若不想上京,实在为难,便由我来。”

    姜芙摇头:“闻叔叔,你不是说当年的罪证已经皆被销毁了吗,你仅有我爹的一份遗言,仅凭此,无人会管顾的。”

    “好歹好歹我在京中也算有相识之人,成与不成,都得一试。”

    “你千辛万苦离开京城,如何又能再回去?”闻会明不忍心再讲下去,“若是京中那位记恨上你,又该如何?”

    “他好像已经来了。”姜芙紧紧捏着自己的指尖儿,先前的事她越想越觉着不对,因为这世上,除了崔枕安会以这般手段护她,应再无旁人。

    闻会明先是疑惑,而后恍然,终也明白先前非让他保下姜芙的人到底是何人所指派。

    这一下子,他就更弄不懂了。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闻会明才又问:“他真的肯管顾此事吗?”

    若是先前,姜芙不知,扎了他一回,又弃了他一次,可是自打知道他给许氏翻案之后,便对他又稍稍燃起了那么一点信心。

    许是崔枕安到底,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性。

    “总得试试吧。”姜芙自椅上站起,“闻叔叔,这个年我是过不得了,我想立即动身回京。”

    “稍安勿躁,”他招手示意姜芙坐下,“这冰天雪地的,你若上京也不急于这一时,医馆我自会让人替你收拾干净,你先在我府上休息两日,待过几天,我陪你一起上京,是生是死这回叔叔都陪着你。”

    “苍天若有眼目,沈齐那厮若落到我手里,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自小闻会明过得孤单,唯有姜兄一家待他如亲,而这厮用的手段太过阴狠,害了姜芙不说,还害得他们分别这么多年。

    仅有这一句话,足可让姜芙再次感动落泪,“闻叔叔”

    若是当年,她在闻会明的身边长大,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闻叔叔会待她如亲生女儿,无论如何都会护她周全,更不会让她受那么多的苦楚。

    这一声叔叔叫得闻会明心里更不是个滋味儿,他拉过姜芙的手,“孩子,不哭了,咱们爷儿俩团聚,这就是天意,不管怎么说,你还好生的在这人世,你爹娘在天也安心了。”

    “待回了京,那太子若不肯放你,叔叔大不了拿命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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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闻会名报屈无门,伸冤无处,如今好不容易看得到点希望,就算拼上这条命也是值的。

    可他这般,姜芙便更怕了,怕好不容易找回的亲人再次失去,她真是一点儿都受不得了。

    “您别这么说,我不会让您有事的,不会。”

    两个人又哭成一团,恰正被门外的李娘子看到。

    她瞧见自家老爷正和钟郎中挨在一起,又联想到那日闻会明奇怪的问起钟芙,心里不自在,“哟,这大冷天的,两个人怎么在这儿啊,连个碳盆也不燃,再冻着。”

    闻会明扭过头来时,眼中含泪,李娘子倒是头一回见着这模样,再瞧这两个倒似没有那般旖旎之意,一时倒是懵住了,“这是怎么话说,还哭上了?”

    “你来得正好,过来看看这是谁。”闻会明朝她招手道。

    李娘子与姜芙连岁相当,自小也是个可怜人,是闻会明三年前在青楼里赎出来的,当时他初到黎阳,此女从青楼跑出来逃到街上,几乎被人打掉半条命,闻会明不忍,便将人赎了,至此养在府中。

    原本是想娶她为妻,可李娘子执意不肯,说自己出身风尘,不愿给他仕途抹黑,自愿当个妾室,且居偏院,一应皆按妾室礼数。

    旁人都以为闻会明有正妻,实则不然,他仅有李娘子这么一个。在这之前,连姜芙也不晓得。

    “我又不瞎,”李娘子上下打量姜芙阴阳道,“这不是一直给我瞧病的钟郎中吗,怎么大过年的,跑这来了?”

    “别乱说话!”闻会明虽是呵斥,却在她面前也没有多少威严,“看好了,这是我儿姜芙!”

    “姜姜芙?”李娘子一时怔住,还想问是哪个姜芙,却一下子反应过来,“姜芙!”

    “正是,那日在府中见她,我就觉着眼熟,今日才知是她没错!”闻会明终于露出一点笑颜,哭过的鼻头红红的,连嗓子也有些沙哑,同样,姜芙也没好到哪里去。

    “天可怜见,可找着了!”李娘子与闻会明夫妻一心,自是喜怒皆同步于怀,“你瞧我,我还以为”

    “别说了,今日年夜,咱们什么都不想,你快回府命人准备一桌酒菜,咱们边说边聊,聊过了还有大事要议。”

    关于姜家的事李娘子亦是清楚,见闻会明这般,她不必问也能明白其中内情,不敢再耽搁,应下之后便匆忙去安排。

    姜芙做梦都没想到,就在这个原本孤苦无依的年夜里,她竟有如此际遇,在于闻会明相认的那一刻起,她这颗逐水的浮萍,似终有了根一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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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回京城

    连日晴好天气, 冬日艳阳十分难得,京中年气未过,各家门上贴了新联, 一片新喜之意。路府内所有的枯枝上皆挂了葫芦,上用红色流苏吊于枝上,图个福禄吉祥之意。

    已经过了初八, 棠意来到后园的梅林中折了几枝新梅,打算拿回去插在细口瓶中放在路行舟的书房中。

    她小心踏了树下积雪,探手折技, 且听身后有小婢女唤道:“棠意姐姐, 公子请您快些去书房, 说有要事。”

    才伸到花枝上的手便又缩了回来,她回头望去, 这小婢女亦是路行舟园子里的, 竟不知是什么要事, 还要特叫人过来跑一趟。

    “说是什么事了吗?”自打入了路府, 棠意行事很是谨慎。

    小婢女摇头,“不知,公子只说让您快些过去。”

    稍拢了身上的烟柳色斗篷, 棠意踩着积雪回到正路上, 小婢女提手扶了她一把。

    自打她同路行舟回了京城,便被他一直留在了路府当中, 对外也只说是带回来一个女子,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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