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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80(第2页/共2页)


    且只要承认,他与孟鹤之便算是彻底断了父子关系了,至于贺氏,他再厌恶,也曾是他的女人……

    “大公子,这话不对。”温温软软的声音响起,是唐霜。

    孟文轩听闻的一瞬,几乎可微的轻松了口气,瞪着一双黢黑眼睛盯着唐霜,且看她如何说。

    孟廊之闻声看向唐霜,自打她定亲后,孟廊之便再没与她单独相处过,平日里也不得她正眼瞧他一眼,此刻对上这清凌凌的眸子,孟廊之面上皆是复杂,他并不想替她针锋相对。

    只听她沉着一张脸道:“亲婆母虽已早逝,却是父亲原配,若要排序,你也该喊她一声母亲大人,毕竟原配之后,便是明媒正娶,也只算是……”

    话未说完,却算是结结实实地给了孟廊之一巴掌,果见他脸色铁青,被噎着说不出话来,想反驳吧,她这话却是都是事实,平日里谁都不敢提的事,叫她轻飘飘地便摆正了平日里遭人厌恶贺氏的位份。

    “不知这第一杯酒,敬给亲婆母,有何错可挑?这第一杯酒,还有谁比她配喝?”

    说罢看向老夫人问:“祖母大人,这规矩错是没错?”

    这事上,唐霜就没寄希望于孟文轩能说什么公道话来,她全然不管贺氏与孟文轩有何恩怨,她只知道,贺氏是孟文轩的原配,便是族谱上的名字,也该在高氏前头。

    除非孟文轩此刻将故去贺氏休弃,剔除族谱,但当年如此厌恶都未见孟文轩动过此念,现在,想也未生过那份胆气来。

    她便想起,贺耽与她交代的,莫要管孟文轩是什么态度,他做不得主,就凭着贺氏是孟文轩的原配,由得她搅翻天来,是故,虽不知孟文轩与贺氏到底有何渊源,唐霜也敢如此。

    本也只是试探底线,可见孟文轩好似吃了闷亏似的也绝不开口的样子,唐霜便知这事确如贺耽所言。

    老夫人闻声有些尴尬,眼睛瞥向高氏的肚子,只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心中怨怪孟廊之有些多此一举。

    她笑盈盈的一如往常和稀泥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对错。”

    转头对着孟廊之道:“大郎,扶你母亲回屋去,她身子重,耽搁一上午了,该好生休息了。”

    轻飘飘一句话便将方才的针锋相对化解了。

    高氏闻声便摆出一副疲累模样,对着孟廊之道:”大郎,扶我回去。”

    孟廊之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歇了火,起身扶着高氏离去。

    高氏临走时回身看了眼,恰与唐霜眼眸对上,唐霜笑盈盈的,无半分不快样子,高氏脸色更是难看,捏紧孟廊之的手,她忽生出个预感来,这往后怕是没安宁日子过了。

    孟文轩见状也先告辞,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厅上,不过一瞬便冷清许多。

    闻氏摆了摆手道:“你们去祠堂上香罢,且给你母亲好好敬一敬香,让她瞧一瞧你这花一样的媳妇,若是在天有灵,她该很是快慰。”

    两人闻声应是,送走了闻氏。

    人一走,孟鹤之蓦然便将唐霜揽在怀中,紧紧抱着,唐霜轻抚他的后背,算作无声的安慰。

    她确实知晓孟鹤之在这府上艰难,却不想竟是如此,方才她也算是硬了脾气,却只换来老夫人不咸不淡几声和稀泥的“劝慰”,她嘴角下压,想起方才的孟廊之,她眼里闪过厌恶。

    新婚第一日,便与他们小夫妻如此难堪,今日这事,她唐霜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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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鹤之心绪平复了,转而拉着唐霜的手出了厅上,迫不及待道:“走,带你见我母亲。”

    孟家祠堂,唐霜有些映像,那日在门外,那掌掴声实在清脆,直至今日,她仍记忆犹新。

    “这是我母亲。”

    诸多牌位中,唐霜瞧见了在最下一排,角落处的贺氏牌位,她跟着孟鹤之行礼,上了三炷香。

    磕头时,唐霜心下默念,有她在了,定瞧着孟鹤之叫他少受人欺负。

    孟鹤之若是知晓她如此想,该哭笑不得了。

    他忽然开口道:“你方才有句话说错了。”

    唐霜闻声不解,“嗯?”了一声。

    “高氏是与他无媒苟合进的孟家大门,可不算是明媒正娶。进府是已妾室从偏门抬进,我母亲死后,他才敢将高氏抬做填房!”

    第65章

    孟家祠堂内,烟尘袅袅,唐霜跪在蒲团上,有些惊愕,这事,她还真的不知。

    她还以为,高氏是在贺氏过身后以续弦之名被抬进孟家的,如此看确实说得通了,难怪孟廊之会是府上大公子了。

    “那我倒是将她说高了。”唐霜有些可惜道。

    孟鹤之闻声好笑,意味深长道:“往后这机会多的是,倒是不差这一回。”

    唐霜眸光微微发亮,笑道:“是了。”

    她这个反应,孟鹤之是没想到的,站起身来扶着她往外头走:“你怎不劝劝?”

    唐霜挑眉:“劝你什么?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恰此刻一阵风吹拂,扬起她的发丝,孟鹤之手随心动,伸手抚了抚她的鬓发:“劝我以和为贵。”

    唐霜眼眸晶亮道:“若是能,何至于怨恨这么些年,往后气莫要憋在心口,往后你不是一人了,有我帮衬你,她们再欺负不你了。”

    孟鹤之闻声眼里划过些许怪异:“我在你是如此?”

    他若是好欺负,也不至于恶名在外,闻风丧胆。

    唐霜想起那日贺老爷子与她密谈的话,也是扭转她心意,能叫她点头肯嫁的重要原因,她眼里闪过疼惜,重重点头,又回身看了眼祠堂。

    意思不言而喻。

    似乎有穿堂风过,孟鹤之想起那日被孟文选掌掴的狼狈场景,那时候她就站在门前,瞧得清清楚楚。

    话就堵在了喉咙间,这么看确实是好欺负的。

    见他出神,唐霜只当戳穿了他的伤心事,老爷子说他是故作坚强,其实心思细腻,她心神动了动,拉住他的手认真道;“往后你有我了。”

    孟鹤之回应,将她的手掌包在大掌之中,忽问道:“闺名阿唔?”

    唐霜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这人怎忽就说到这上面来了,有些没反应过来问:“是,你怎知道?”

    如何知道,说到这孟鹤之便想起一人来,便是那陈时清,他至今不能忘,在长街上,那人亲昵的唤她阿唔。

    多少回夜里,这名字被他放肆喊过,只是那时无人回应。

    他眼角弯弯道:“听你长姐喊过几回。”

    唐霜不疑有他应道:”是,小字阿唔。”

    “可有出处?”

    唐霜摇了摇头道:“是长姐所取,没甚多大意味,只是听长姐讲,我说话晚,旁的话学不会,只唔唔而语,长姐觉有趣,才得此名。”

    “阿唔”名字含在喉间念了好几声,盯着唐霜瞧,总觉得他这话里有别的意思。

    这炽热眸光下,唐霜脸色微微发红,这乳名只身边亲近人如此喊过,如此从孟鹤之嘴里说出来,她心口砰砰直跳,脸也微微发红。

    “是个好名字。”

    这名字有何好坏?只是唐霜再问,孟鹤之却是不讲了。

    唐霜见他眉眼的笑意,总觉不大简单,直到夜里头,他缠着自己又要胡闹,她方才回味,他那“好名字”从何处得来。

    他好似贪兽,已经磨了她大半夜了,摸了,抱了,亲了,她香汗淋漓,死守防线,唯有最后一道,她死也不肯点头。

    他手按住她大腿根,叫她动弹不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烛火照映下,脊背上可见汗珠薄薄,唐霜簌簌颤抖,昨夜那滋味实在磨人,她实在不想再来第二回 了。

    “我,我还疼着。”唐霜叫屈道。

    孟鹤之挑眉,一次看穿的样子笃定摇头道:“不可能。”

    “你又不是我,怎知不可能!”唐霜据理力争,心下却是慌的不成样子,她确实也不大疼了,只是这怎能叫他知道!

    孟鹤之抐了下嘴角,从枕头取出一拇指关节大小的瓷瓶来,唐霜眼皮跳动,看了一眼,总觉的似曾相识。

    “万贯之价的冰肌膏,还是有可取之处的,用在你身上,最好。”

    唐霜想起来了!这正是昨夜她迷醉之际,孟鹤之替她上药品的膏药。”唐霜反应过来,难怪这药如此昂贵,她低头看去,身上确实恢复如初,无半点红痕。

    可身上是身上,那里又不是……她抬眸便见孟鹤之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刹那间便觉心跳都停了。

    她攥紧紧被,咬着牙问:“难道昨夜你……”

    她实在难以启齿,羞耻心叫她浑身都红透了。

    孟鹤之凑到她耳畔,无半点惊怪,理所应当道:“你我已是夫妻,也已经坦诚相见,你伤了我替你上药有何不对?就是我昨夜怕扰你安眠,只在外头上了一层,再深处未敢……”

    “唔……”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捂住了嘴。

    她惊颤道:“你别说了!”

    孟鹤之被捂着嘴,手下的唇勾了勾,眼里都是狡黠的笑意,烛火下亮晶晶的。

    唐霜松开了手,孟鹤之却是没歇了心思,他将唐霜轻轻一抱,唐霜便整个人被他抱起,唐霜下意识双腿环这他的腰坐着,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她此刻那可与光着无异了。

    偏那人还故意撞了撞。

    他声音低沉,话里带着哄道:“正好你现在醒着,我瞧着行不行,若还伤着,我便不动你了。”

    瞧一瞧?

    那还得了,唐霜下意识的便是一紧,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她瞪大了眼睛,简直不可置信,不过一夜之间,这人怎什么话都敢讲,什么事都敢做!没脸没皮的,怎也不知羞。

    可她不肯,他也不能依,孟鹤之知晓她羞涩,索性便埋首亲去,实在太过刺激,唐霜身子往后一弯,躲都躲不掉。

    她意识模糊之际,孟鹤之得逞了。

    确实没大好全,孟鹤之不禁在心下低声咒骂自己,央着她非要再给她上药,这回趁着她醒着,倒是没再顾及,但凡伤着的地方,再深,他都替她上好了药。

    唐霜筋疲力尽迷糊睡去,只是睡去之时,还有些怀疑人生,今夜到底是防没防住?

    虽未做完全套,但他好似也得逞了。

    她耳朵根子都是红的,什么名字好听!孟鹤之趴在她耳边,呼吸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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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耳畔,听他道:“阿唔唔呻,果然动听,别忍着。”

    三日之后便是回门。

    回门前一夜,唐霜实在没能抵挡住他,被缠了一夜,孟鹤之虽自责,但却未见收敛,新婚夜里,他实在忍了许多,而后又顾及她身子,连两日未碰,食髓知味,说是亲亲就罢,这亲亲就直闹到天明去了。

    一大早,唐霜是带着一青眼的眼圈回的邹家。

    唐烟见她精神头不大好,便隐约猜到了什么,将她拉进屋里便小声询问:“你这是一夜未睡?”

    第66章

    饶是已经成婚,已然熟知男女之事,可真开口谈论,唐霜却做不到,她抿了抿唇,想起昨夜自觉烧的慌,垂下眼眸,脸已烧红起来囫囵道:“睡了,睡了的。”

    虽只眯了不到一个时辰,但确实算是睡了的。

    唐烟哪能不懂,她凑上前,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问:“夜里几回?”

    “什么几回,长姐,我,我有些饿了,何时开席?”唐霜恨不能把耳朵捂起来,装傻充愣岔开话题。

    唐烟看了眼天色道:“还早。”

    见唐霜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更见她眼下乌青,便知怕是被缠磨的可怜。

    她这副样子,反倒是勾起了唐烟的好奇心来。

    唐烟非问,唐霜到底是没央过她,可实在说不出口,生出纤纤素指头给唐烟看。

    四个手指头,想了想又放下一个,而后三个手指头清晰又明了。

    唐烟悟了,眨了眨眼眸:“三回!”

    唐霜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长姐,你小声些!”

    手指头都是麻的。

    要不是天明,今日怕是要起不来床的。

    唐烟便就想起方才孟鹤之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儿疲累样子,这三回,怕都是照应唐霜,未敢尽心。

    她不禁瞅了瞅自家妹妹,身姿消若薄柳,一副孱弱模样,这么折腾下去……她眉头不禁蹙了蹙。

    唐烟伸手戳了戳她额头,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恼:“你就这么依着他?”

    唐霜有些委屈,一双眼睛清凌凌的看着她,好似在控诉,不依着他能怎么办,那人软硬不吃,昨儿后半夜,他越发情难自已,撞的她魂儿都要飞了,手下也没个轻重,弄疼她了,气的她低头便恨恨咬了他一口,可那人倒是无谓,眼里更是兴奋,连带着底下动作也重了许多,还附在她耳旁说些叫人恨不能割掉耳朵的话。

    那一回后,她方才知道什么叫放纵。

    这亏算是吃过一回了,她是轻易不敢再闹第二回 ,要又是惹他兴奋,到头来难过的还是她自己。

    她有些无奈拖着香腮。

    唐烟自是不能看着她如此,眼眸闪了闪,难得在她眼里瞧见羞涩。

    “何必如此憨实,有的是法子能痛快,附耳过来。”

    唐霜面上划过兴奋,欸了一声,忙将小耳朵送上,唐烟附她耳旁耳语,之须臾,便见她耳朵红的能滴血。

    瞳孔震惊,皆是一副初初见世面的惊愕模样,一副原来还能这样的模样,连带着看向唐烟的眼神也变了几分。

    她吞咽了下,手中帕子被攥成了一团不确信问:“当真能如此?”

    唐烟有些放不开,虽自己也羞涩的很,可她挺了挺脊背肯定道:“是,你若是不信,今夜便回去试试。”

    试试?唐霜瞪大了眼睛,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不成,不成,我做不出。”

    小姐妹这厢聊着闺房事,孟鹤之这边也没闲着,邹沢带着他逛了逛园子,说了些叮嘱的话,孟鹤之皆都恭敬听着。

    只是话到一半,忽见卸一急急忙忙的奔来,附在他耳畔言语。

    “当真!”邹沢脸色微变,眯了眯眼眸,眼里都是狠戾。

    卸一点头道:“是,将军可要想想法子缓一缓?”

    “能有什么法子想,本以为前日二皇子得皇帝责备,能多有收敛,却不想,竟叫他起了这个心思。”

    孟鹤之听出了所以然,问:“是岳父的事?”

    邹沢嘴角抐了下,也未隐瞒,眼下都是唐家婿,再者,有些事也瞒不住。

    他抿唇道:“岳父大人的事,估摸着过些日子,外头会有风声,你仔细着些,莫叫唐霜听去,省的跟着着急。”

    这什么风声,便是不言而喻。

    孟鹤之又想起那日宫门前,陆绻的话,他没想到,竟远比他想的还要严峻,他点了点头,又问:“可要帮衬?”

    邹沢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无奈,只是实话道:“你非朝中人,帮衬不了什么,不过有这份心,也是好的。”

    再者,唐家的事,眼下看远比面上浮现的要复杂的多,稍后不慎,连他邹家可能都会牵连上,他眼底有些许阴霾划过,不过有件事,却格外清晰明了,二皇子这般迫不及待想处置唐家,约莫是涉及党争。

    他有些许无奈,攥了攥拳头,明明他早便告诫唐温伯莫要沾染皇子间的事,却不想,竟还是栽在了上头。

    邹沢虽只是好心告诫,孟鹤之却是听进去了,眼下他确实颇有些深深的无力感,那日雪下,见他横隔在外的宫门好似又在眼前,叫他毫无办法。

    孟鹤之忽开口道:“二皇子又打的什么算盘?”

    邹沢眯了眯眼眸道:“命李丹落百官请命书,速结岳父的案子。”

    孟鹤之愣了下,心口不免也是一纠,这请命书若成,邹沢便是有意想救拖延,也不可能以己之身,抗衡百官,四皇子倒了,二皇子如今在朝中正得臣心,但凡有眼色的,都知该如何倒戈。

    “圣上若是点头,岳父还有多久?”

    邹沢神色有些凝重道:“今日结案,明日就可问斩。”

    孟鹤之闻声垂头,邹沢只当他是被吓住了,眼里有些许失望,正要安慰,却见孟鹤之忽然抬头道:“二皇子既可集请愿书,将军为何不可?”

    “你的意思是!”邹沢反应过来。

    孟鹤之道:“有因惧二皇子权势者,难道就没有惧将军威慑的?再者,若是没有,朝中定有观望者,若是能劝服,也能帮衬到将军,虽说不能解眼下困境,但总归是能拖延些时日的。”

    邹沢闻声眼眸一亮,看下孟鹤之的眼里赏识,摆了摆手道:“去办!”

    卸一了然,忙起身去办了。

    回去路上,孟鹤之有些心不在焉,唐霜亦然,她一眼便瞧出来他人不大对劲,拉了拉他的手问:“怎么了?”

    孟鹤之闻声回神,见她一副岁月静好模样,眼眸不禁闪了闪,强装镇定无事,莞尔笑了笑道:“无事,只是有些许累了。”

    孟鹤之嘴角微微颤动,也没再言语。

    孟鹤之虽有心要瞒,却忘了一人,隔日一早,孟文轩孟廊之敲响了南苑的门,孟鹤之彼时正在书房,听夏添说时,猛然一惊。

    “你就放他们进来了?”

    夏添为难道:“他们说是给老先生请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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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理过主屋便见他推门进去,小的拦都拦不住!”

    孟鹤之愣了下,回过神来,便是不妙。

    手上书册被扔在了地上,急匆匆的奔回了主屋,便见唐霜失魂落魄坐在椅子上,孟文轩则是无奈坐在一旁。

    孟文轩则在一旁一脸惋惜之色:“你心里早做准备,你父亲的事,怕是不日便要出结果,这回,估摸着逃不过了。”

    唐霜如受雷劈,摇摇欲坠。

    孟廊之则在一旁冷眼瞧着,嘴角微微勾起,瞧着心情不错。

    “闭嘴!”孟鹤之咬着牙奔回,恶狠狠地看向两人。

    唐霜闻声看向孟鹤之,犹如见到了主心骨,啜泣喊了一声:“我父亲他……”

    孟鹤之心如刀绞,忙上前将她揽在了怀里,拍她后背安抚:“无事的,你信不信我?”

    一旁孟廊之冷笑一声道:“你有多大本事,能叫唐大人死里逃生?莫要太高看自己,父亲都束手无策,你竟还瞒着她,是在害她,早有些准备,也是好事。”

    一旁孟文轩眼神有些复杂,没吱声,只是看了眼孟廊之。

    “滚!”孟鹤之唳声呵斥,见孟文轩等人还想说话,孟鹤之拿起一旁茶碗便摔落在地。

    “夸嚓”一声,瓷片似碎。

    “再多说一句试试!”转身又对着夏添道:“夏添!”

    夏添了然,忙挡在两人跟前,一副警惕模样:“老爷,劳烦出去。”

    孟文轩还从未见孟鹤之如此,以往虽脾气硬,但打骂惯来随他,这回如此震怒,孟文轩忽觉,这次当真是触碰到他逆鳞。

    孟文轩悻悻离去,转身便见孟廊之还在原地,他喊了一句:“廊之。”

    孟廊之似这才回神,又看了眼孟鹤之两人。抬脚跟了上去。

    出了南院,孟文轩蹲下脚步,负手看着孟廊之,笃定道:“你是故意的。”

    孟廊之嘴角勾了勾,一副不明所以模样:“父亲说什么?儿子不知道。”

    不知道?

    孟文轩眼神有些复杂道:“你不是说,早叫唐霜知道,叫她早有心理准备,这事瞒着她不好吗?眼下看,到底是瞒着好,还是不瞒好!”

    孟廊之怂了怂肩膀,一副无甚所谓的样子道:“儿子也不知道,只怪她太脆弱,这事难不成能瞒她一辈子,唐温伯的死她总要知道的。”

    这话说的实在轻飘飘。

    “不一样,她现在知道,必要受多倍折磨,要日日魂不守舍,心惊胆颤直到唐温伯之事出了结果,一日不出,担心一日,一月不出担心一月,若是唐温伯死讯已出也就罢了,不过难受一时,也就好了!眼下,是在折磨她!”

    孟廊之嘴角压了压,眼里皆是不耐烦道:“是吗?”

    他顿了顿道:“那是儿子想错了,怪我。”

    可他这副与他何尤的态度,哪里有半分知错负疚的样子。

    孟廊之躬身离去,孟文轩眼神看向他离去的背影,抐了下嘴角,孟廊之怎变得叫他不认识了。

    主屋这边,孟鹤之擦去唐霜眼泪道:“你信我,我觉不会叫他有事。”

    第67章

    唐霜确实被惊吓住了,夜里便要去寻邹沢,可人到门口又顿住了。

    孟鹤之在一旁抚着她,察觉掌中小手用力的握着自己,心如刀割,将她抱在怀中。

    “不去了。”“唐霜忽然道。

    孟鹤之了然,温声问:“怕添乱?”

    唐霜抿唇,眼眸颤了颤:“我都急成这副样子,长姐姐夫应当更着急,我去,是施压,是添乱,除却哭哭啼啼,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者,姐夫未必叫长姐知道了,长姐若是不知,我去了,这事便戳破了,姐夫又要应付姐姐,应付我,还要想着帮衬父亲,该焦头烂额了。”

    孟鹤之一贯知晓她顾全大局,但见她如此,难免心疼。

    攥了攥拳头,不禁暗恨自己,此刻不能顶起这片天,叫她如此惶惶不可终日。

    今夜外头犹如唐霜心境,雨疏风骤,狂风呼呼大作,吹的窗扉吱吱作响,烛火微微闪闪,帷幔半散。

    孟鹤之和衣侧躺在外,手轻轻拍打安抚着睡在里侧的唐霜,见她迷迷糊糊的睡去,轻舒了口气,伸手擦了擦她眼角余泪,眼里闪过狠戾。

    孟廊之,今日这笔账他记下了。

    他轻轻唤了一声“阿唔”见人没应,与她掖了掖软被,才轻手轻脚的下了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守在门外的夏添见是孟鹤之,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问:“公子,你这是?”

    孟鹤之看了眼屋内,叮嘱春织道:“我出去一趟,你守着她,若是问我去哪,只说我去了书房,我去去就回。”

    春织点头应是。

    孟鹤之抬脚便出去,夏添忙执伞跟上,出了院子才问:“公子,这样大的雨,去哪?”

    “套马,去趟邹家。”

    夏添不敢耽搁忙道:“是,小的这便去安排。”

    孟鹤之有问:“姚七呢?”

    夏添还来不及作答,身后忽传来一声应答:”公子寻我?”

    两人回身看去,便见姚七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到他们身后了。

    他虽撑着伞,身子却湿了大半,怀中抱着个箱子,约莫是为了护着这箱子的缘故。

    孟鹤之颔首,对着夏添道:“去办。”

    夏添看了眼姚七,才缓缓退下。

    “巧了,姚七也是来寻公子的。”姚七将伞扔在地上,擦了擦微湿的脸,眼眸晶亮问道。

    孟鹤之没答,开口道:“我名下的铺子,私宅,良田都列个单子出来,能变卖变卖,能租赁租赁,有多少算多少,三日之内,全部转成现银与我。”

    姚七闻声一惊,愣了下,见孟鹤之神色认真,便知是什么打算:“公子想救唐大人?”

    孟鹤之看了眼姚七,这府上的消息倒是灵通,这不过两个时辰竟都知道了。

    他抿了下唇,没答,只是道:”速去办。”

    姚七见他要走,忙喊了一声:“公子,都这个时候,你求一求老爷子,老爷子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姚七只当孟鹤之脾气硬,直到此刻都不愿意低头。

    却不想孟鹤之事旁的打算。

    孟鹤之回身看了眼姚七,脊背挺直道:“瞒着,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跟着着急上火做甚!”

    姚七面上闪过一些尴尬,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箱子,递了上去道:“迟了,公子,老爷子都知道了。”

    孟鹤之神色一凛,姚七打哈哈道:“老爷子好的很,好的很,公子不必担心。”又看了眼手中箱子道:“这是老爷子答应公子的事,已经提前备好了。”

    孟鹤之手指微颤,目光一滞盯着那木箱子看,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爷子自知晓后,便叫小的将东西送来,也真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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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便将箱子递交给了孟鹤之。

    里头应当都是地契,单票,倒是不重,轻飘飘的,可这重量却似千斤,沉甸甸的落在了孟鹤之心头。

    “多少?”孟鹤之忽然开口问道。

    姚七只当孟鹤之怕不够,忙道:“公子放心,定够了的,这些东西都是姚七亲自负责。”怕孟鹤之不信服,琢磨了下道:“这是贺家一半家产,公子觉得够不够?”

    话甫一落下,便见孟鹤之瞳孔骤缩,紧紧的攥着手中木箱,他想过老爷子或许会相帮,却没想见,竟舍这大半家业,贺家一半家产,已可敌国,想来比这国库还要富足。

    “怎么来的。”孟鹤之问。

    贺家便有家产,大多都套在生意里,就算是想拿,也不至短时间拿出这样多来,这实在不对。

    姚七这才惊觉自己话说多了,想起老爷子交代,有些紧张囫囵道:“就,就是抵了些宅子,再加上钱庄的现银,便,便这么多了。”

    怕孟鹤之再问,忙要告辞离去:“东西既送到了,那小的便回了。”

    孟鹤之眯了眯眼睛,肃道:“站住!”

    姚七立时便定住了身子,动都不敢动,一副苦大仇深模样道:“姚七都说明白了,公子不信?”

    “我问你,怎么来的!非要我亲自去问外祖?”

    姚七忙摆了摆手,认栽了,看了眼那小箱子一五一十道:“确实变卖了些许产业,里头也有钱庄的银子,若是时日够长,那倒也不急了,只是唐大人的事急,短时间内想要凑足,实在不大够,老爷子没法,卖了南广的大半基业,还,还拿出自己过身准备的棺材本,凑了凑,才算将将够。”

    “你说什么!”孟鹤之大为震撼,转身便要去寻贺耽:“你就由着他!”

    姚七忙拦住他道:“公子!别去了,这东西都已变卖出去,便是你如今去找老爷子,也是毫无办法的,老爷子的脾气,您知道的,一旦定下的事,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老爷子说了,这贺家到头来都是你的,钱多钱少都是你的,若是你觉得对不住他,那少多少,你往后都要给他挣回来。”他顿了顿又道:“可知道老爷子为何非要变卖南广的基业?”

    孟鹤之垂下的头闪过困惑,看向姚七。

    姚七道:“老爷子知道你不愿回南广,没你的地方,便是守着也是空的,索性便变卖了,在京城陪你,他年岁老了,只求儿孙膝下在畔,你也当如他的愿吧。”

    风雨飘摇,孟鹤之失魂落魄坐在去往邹家的马车上,他靠在车壁上,闭了闭眼睛,长吁一口气,一手搭在那小箱子上,轻轻摩挲,而后竟是嗤笑出声来。

    他恍然忽觉,自己这么些年是个笑话,跟毫不相干的人置了十几年的气,搭进去了时间,更险些搭进去将来,已年过二十一,却是一事无成,到底是在折磨旁人,还是再折磨自己?而那相干的,却叫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盼着,守着等着。

    他果然是个混账。

    那折磨了他十几年的事,在这一夜间,便想通了。

    到邹家时,邹沢尚在书房。

    听闻孟鹤之来了,忙命卸一将人迎进来:“你来的正好,我刚巧要叫人去传信。”

    孟鹤之抿唇道:“阿唔知道了。”

    邹沢一怔,神色微忡,须臾后便想明白了:“知道了便知道了吧,这事闹的这样大,总归是要知道的。”

    他将孟鹤之引到案牍前,孟鹤之见上头潦草几行大字便道:“这事,请愿书?”

    “是,你的法子确实有些效,虽愿意写名的不多,但其中不乏些实权的,就连蒲阁老也签了,有他在,至少能顶一顶。”

    孟鹤之摇头道:“不够。”

    再者他们这边同写请愿书,二皇子那边必然也收到了风声,应当也会有后招。

    邹沢长吁了口气道:“知道。眼下拖的一时是一时。”

    顿了顿道:“找到唐缇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孟鹤之没言语,只是将抱来的木箱子递上:“我是来送这个的。”

    “这是?”邹沢不解问。

    孟鹤之道:“近来战事频发,为应战事,国库想来告急,听讲近来赋税征收长不少,百姓也怨声载道,想来圣上急了。”

    说起这事,邹沢神色更是凝重,这事他何止知道,皇帝日日在他耳畔叨念,要他速去征战,可他若去了,唐家要如何办。

    内忧外患,叫他确实精力憔悴。

    孟鹤之下巴点了点那木箱子道:“你先打开看看。

    邹沢愣神,打开一瞧,待瞧清理由是什么,他愣住了:“你这是?”

    “凭这些,可去各大钱庄兑换现银,黄金,有多少都兑得,这是我贺家为战事的捐赠,唯有一个请求请皇帝应允。”

    他顿了顿道:“唐大人当初救过我外祖性命,若是无他,也无我贺家今日,我外祖无以为报,想贫此向圣少讨个人情,能宽恕他些时日。”

    瞧瞧,连理由都已编好,

    “将军,你说这些,圣上可能应允。”

    邹沢心中震撼,他怎就没往这处想?

    他上前拍了拍孟鹤之的肩膀道:“自然可以,圣上分的清轻重。”

    孟鹤之这才轻松了口气,点头道:“好。”

    邹沢道:“是我轻慢了你,你远比我想的还要有智谋些,更没想到,你为了唐家如此豁得出去。”

    孟鹤之垂眸不语,他不是为了唐家,他这人惯来自私,他只是为了唐霜。

    两人又谈了会,直到夜深,孟鹤之才带一身潮气回了府。

    他看向守在门口的春织,春织忙回:“姑娘亥时醒来过一回,奴婢说了姑爷在书房,她便没问了,方才又睡下了。”

    孟鹤之闻声点头,正要推门而入,手顿了下像是想起什么来,看向夏添:“你去办件事。”

    夏添凑上前去:“公子吩咐。”

    孟鹤之眼神闪过狠戾道:“给孟廊之送个礼。”

    二皇子府

    “殿下,邹沢既能想到此举,咱也当有所防备才是。”李丹蹙眉道。

    高朝闻声神色如常,只是看向一旁戚禅和问:“禅和觉得如何?”

    戚禅和闻声抬眸道:“一个法子能以绝后患。”

    高朝来了兴趣,往前坐了坐:“说来听听。”

    戚禅和摩挲着手中茶杯道:“若是明日唐缇携自白书自杀在街头,殿下以为,这事可能了?”

    高朝神色微变,一旁李丹眸光却是一亮,怕了拍大赞叹道:“确是个好主意!”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惋惜:“可唐缇不是失踪了?去哪寻到踪迹?法子是个好法子,就是可惜了,用不上。”

    戚禅和对这高朝笑了笑,才道:“李大人不知道?唐缇正在二皇子手中,在这二皇子府上。”

    李丹闻声一怔,忙看向高朝问:“殿下,可真?微臣怎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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