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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低低哼了一声:“学长记得给我加钱。”

    原本,他只是照常想抱住沈烬,可就在他弓身上前时,臂弯里的人却忽然一抖,呼吸也有点混乱,就像突然产生了某种应激反应。

    顾屿怔住,赶紧拉开一段距离,小心问:“害怕我?”

    沈烬抓住他袖子,半天没能回答。

    和之前的亲吻拥抱不同,此刻两人在床上的意义更接近于“睡觉”,顾屿自然明白沈烬的恐惧来源何处。

    昨晚才差点被alpha下药强迫,沈烬不可能真的什么反应也没有。

    “……我好像有点丢人。”良久,沈烬才抬眼看顾屿,“明明是我TM主动拽你的。”

    他有点恨自己——好像对任何alpha,他都多了一层无法控制的戒备。

    这种戒备对顾屿来说无疑也是一种伤害,为此沈烬忐忑万分,可顾屿却并没有生气,反而俯身捋了捋他额头碎发,说:“不是你的错,沈烬。你先休息,我待会去炖点汤,等你醒了就可以喝,好不好?”

    沈烬微愣,原本狂跳不已的心脏被顾屿温柔的声音安抚下来,渐渐平稳了几分。

    顾屿陪在沈烬身旁,看穿了沈烬所有心思似的继续说:“学长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觉得受伤的。”

    他压着快溢出来的担心,抬手捻捻沈烬渗着一层薄汗的眉头,道:“学长不怕见医生的话……我们还可以约心理方面的医生聊聊。”

    沈烬僵硬点点头,眼睛不知不觉有点潮热:“可是万一……万一一时半会好不了怎么办?你生日都快到了——”

    顾屿轻怔,脱口而出问:“跟我生日有什么关系?”

    “……”沈烬慌了半秒,说,“没、没什么。”

    空气热起来,顾屿忽然听懂了沈烬的言外之意,紧张得直捏沈烬脸颊:“……别闹。”

    “……可是我之前连尾巴的款式都看好了。”

    沈烬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挠顾屿手背示意对方放手,可这家伙居然得寸进尺,反复拿指腹戳了戳他的脸才无情起身,还凶凶地说:“什、什么尾巴?养好身体,其他的别胡思乱想。”

    第64章

    沈烬却将眉眼拧成一团低下头,不服说:“不行,我一定会在你生日之前恢复好。”

    顾屿隐约看见他发白的唇色,羞赧担心之余装作微愠:“学长觉得我是那种满脑子想着和你上床的alpha?”

    不幸的是,沈烬本能地抬头抓住他衣服:“你、你不是?”

    “……”这下顾屿真的气得推了推沈烬额头,“线上赛还打不打了,沈教练?这个周末算是耽误了,再不睡哪来力气骂队员?”

    “上单考试去了,也不算耽误。”沈烬摸摸自己被推出印子的额头,不一会儿就困得一阵阵闭眼,嘴里的声音也模糊起来,“那,那我睡会儿,当然……趁我睡觉你想做多残暴的事都可以——”

    他倒在顾屿臂弯,像吃草吃到一半、忽然就把头一低直接睡过去的小兔子。

    顾屿微沉手臂放下沈烬替他盖好被子,忍不住低声问:“待会儿炒肉多放点芹菜,我够残暴了吗,学长?”

    即便睡过去了,“芹菜”两个字还是让沈烬痛苦得皱了皱眉头,嘴角也瘪下去——顾屿满意地低笑起来,随后才低头亲吻沈烬额头,平息对方委屈的怨气。

    过去的七年似乎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他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沈烬,嘴边不觉浮起轻浅笑容,逐渐有了勇气去思念从前不敢思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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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他的人,养他的人,希望能撑过那年年关再看他长大一岁的人——如今算来,对方已经离开他快八年了。

    因为姆爸的离世,他曾感觉自己沉入了无边的黑暗,只能浑浑噩噩地上学放学,不再去想人生还能有什么光亮——也是在那时,他遇到沈烬,却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14岁时,他常常一个人带着作业走到陵园,坐在冰冷的墓碑旁写作业给姆爸看,可是那时天色却太过昏暗,暗到他总是看不清作业本上的字,只能看清那些被眼泪晕开的黑色墨迹。

    下一页的卷子上有鲜红的满分,却再也换不来那个慈爱的微笑。

    那时候他涉世未深,倒已经常常听人说,人生在世应当为自己而活——这本是一句激励人心的话,但他却发觉自己如此懦弱,懦弱到连这样简单的一件事都做不到。

    他曾经那么努力,只想快点长高、认真学习、好好吃饭,他做什么都只是为了让姆爸再多感受一点留在世上的开心,仅此而已。

    姆爸不在之后,他连自己再费劲生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都不知道,他只是日复一日地看着书本不说话,甚至连思念至亲的勇气都没有。

    也是在这份自暴自弃的颓丧里,他遇到沈烬,也无数次忽视了自己对沈烬的冷落和伤害。

    “爸……其实你离开以后我每一天睡觉前都在想……要是我再也不用醒来就好了。”

    冬日暖风里,顾屿拨开沈烬额头的碎发,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不过后来我遇上一个很缠人的家伙,他话好多,总是在我面前吵闹,抱着他睡他也不老实,还喜欢赖床——我不能不醒,我得天天醒来给他做早饭,否则,他肯定会赖上我。”

    午后阳光如同羽毛拂在顾屿脸上,他用手背扫了扫沈烬没什么血色的皮肤,继续听那阵风:“所以我想……我一定会和父亲不同。”

    微风徐徐,温柔如同那个人的声音在轻轻回答他。

    这好像也是顾屿头一次发现,没有什么能填补至亲离世的痛苦、就连沈烬也不能——但,沈烬却可以让他知道,他已经能够去面对任何事。

    无论有多少痛苦,沈烬都会站在他身旁触手可及的位置。

    风停了,顾屿轻闭双眼沉下了呼吸。

    再过几十年就会重逢了。他想:到时候,我再带我最爱的人和您相见。

    随后他睁开眼看向沈烬,嘴边扬起了淡淡笑容。

    “学长。”他再度俯下身去,故意在沈烬耳边说,“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晚上我们吃芹菜炒蒜苗和秋葵拌苦瓜,怎么样?”

    对方本来睡得好好的,这下又轻皱眉头,痛苦得半天没嘟哝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顾屿得逞地笑了好一会儿才捏捏沈烬的脸站起来,转身去厨房准备今天要吃的肉。

    这一觉沈烬睡得很沉,醒来时天色已完全暗去,让人感觉时间颠倒,心里只有空落落的失重感。

    ——果然下午不能睡太久是有道理的。

    沈烬摇头试图从那股陷落的错觉里挣脱,却很快察觉一股草莓香气靠了过来。

    “顾屿?”沈烬刚抬头,就被人俯身抱住了。

    那个怀抱温暖又有力,哪怕窗外的黑暗是小行星撞了地球,他好像也能安心把自己交予这个拥抱。

    顾屿低沉的声音轻蹭着他耳膜:“晚上8点才醒,是不是感觉日夜颠倒世界末日了?”

    沈烬将脸埋入他温暖的胸膛,羞耻地回答:“……有点。”

    顾屿低笑一声,收紧臂弯又用了用力:“那就再抱一会儿。”

    这个拥抱轻易就化解了时间错乱带来的孤独感,沈烬舒服地在顾屿怀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问:“我怎么感觉你跟之前不一样了……顾屿?”

    顾屿一愣,松松怀抱看向他。

    两人相视不过几秒,顾屿已经耳朵发红:“哪,哪里不一样?”

    沈烬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说不上来——你又长高了?”

    “……”顾屿替他压好厚厚的外套,语气很酸,“得到手就不珍惜了?我有没有长高都看不出来?”

    沈烬一脸求饶,明显想抱上来耍赖,于是顾屿当机立断丢下他急急转过身,说:“只,只不过是意识到我俩一定会一起过一辈子而已……!”

    窗外万家灯火如同一条流淌的温暖河流,沈烬张张嘴懵在原地,等顾屿返身冷冷问他是不是想饿死,他立刻起身从床沿跳到顾屿怀里,不依不饶凑上去回答:“饿死了保险受益人也写你,你血赚”

    顾屿猛地接住他体重,稳了稳脚步后抱他出卧室:“血赚什么?我追到地府给你喂饭,隔壁牛头马面都馋哭了。”

    “……唔,我的小草莓最好了。”沈烬一边笑一边蹭他颈窝,随后一本正经回答,“那咱俩留下的财产就捐给中华根除芹菜协会好不好?”

    顾屿脸上溢满了无声的笑意:“好……今晚吃学长最喜欢的虾饺和烧鹅。”

    沈烬晃了晃腿,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高兴得像第一天和他开始真正的恋爱。

    接下来的两周,顾屿陪着沈烬先忙训练和比赛,对方照常能跑能跳热爱逗弄他,但也常常在夜里被相同的噩梦惊醒——起初,沈烬不愿打扰他睡觉,只是一个人蒙在被子里不吭声,但顾屿从隔壁房间出来后却将这家伙逮个正着,说:“学长以为你不叫我,我就感觉不到?”

    沈烬有着和白天全然不同的无措和慌乱,他低了头咽咽口水,颤声回答:“做梦而已……很快就没事了。”

    顾屿却不管不顾擦去他额头冷汗,只拽他回自己怀中,一遍遍安抚说:“我在这。让我陪着学长,好不好?”

    几次拥抱过后,沈烬终于不再反抗,而是放下那份执着了20多年的“懂事”,只要一做了噩梦就来找他抱,要他陪着哄着。

    两人坐在床边相拥,顾屿保护着怀中的小兔子,听小兔子得寸进尺地嘀咕:“别怪学长没提醒你,你家omega做个噩梦就要你冒着猝死的风险牺牲睡眠,你是在谈恋爱还是供了个祖宗?”

    “那我也告诉学长一件事。”顾屿贴着沈烬耳畔悄声回答,“就算我为我家omega猝死了也是我乐意,你、管、不、着。”

    沈烬一愣,不服地在他怀里翻来覆去乱动了几下,他则看穿一切似的轻拍沈烬的背,不断安抚着对方想要遮掩的害怕,一直到哄对方睡着。

    比赛比想象中进行得顺利,战队突破以前的成绩拿了线上赛季军,沈烬也兴奋告诉顾屿,自己可以领到近一万五的奖金。

    官方通知当天,顾屿差点被沈烬的拥抱撞断胸骨,他松松搂着沈烬,一边恭喜对方一边说:“不用连金额也告诉我。”

    “客气什么。”沈烬仰头对他笑,“下周就是你生日了,我之前给你预定了礼物,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

    顾屿警觉,皱眉回答:“……我的底线是不能出血。”

    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确很害怕沈烬会买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对方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殊不知在信息素失控的场合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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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不是闹着玩的。

    “……你想哪儿去了。”可沈烬闻言却朝他胸口轻轻一拳,“谁跟你说这个?我是说正常生日礼物。”

    “正常?”顾屿略一思考,并不觉得有什么难猜的,“鞋?”

    面前的人果然一阵沉默接憋屈,恨不得再给他一拳:“……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顾屿舔舔嘴唇想了想沈烬有可能替他选的款,不由说:“没必要破费,我本来也不过什么生日。”

    因为他知道,沈烬在礼物上花的钱多半不算少,但这些钱说是沈烬折寿换来的都不为过,他心里万般不舍,只希望对方至少能把钱留着。

    可沈烬却不听,刚才没挥下的第二拳还是落在了顾屿肩膀:“我要送我家alpha礼物,你、也、管、不、着。”

    顾屿还想说点什么,这时手机却震动,打断了他的声音。

    沈烬本能地好奇:“谁?”

    顾屿低头看一眼屏幕,喉结不由轻滚。

    他挂断电话,说:“……没谁。多半是帮你预约的心理医生的助理。”

    “我们先去附属二院看看你的肺,然后就去找这个医生聊聊,好吗?”

    沈烬疑惑地“啊”了一声,只能回答:“行——周六去?”

    电话又打了过来,顾屿继续挂断:“嗯,我一会儿回她时间。”

    “为什么不现在回?”沈烬觉得奇怪,“挂断人家两次电话……不太礼貌吧?”

    顾屿将手揣在外套兜里暗暗关了手机电源,回答:“第二次不是她,来电显示骚扰电话——我平时害怕接电话,一会儿想好了具体时间再和她微信联系就好。”

    沈烬有点绕不过来:“害怕接电话?”

    “嗯,我会和她道歉的。”顾屿推推沈烬,转移话题道,“新上单都出了快一周了,能教我玩玩吗,沈教练?”

    说到游戏新角色,沈烬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回答:“新上单大招有两种形态,玩起来难度很大的。”

    “你不给教练摸摸你的腹肌,教练很难教会你啊。”

    说着沈烬就佯装伸手,顾屿红透了脸躲开,支支吾吾说:“我……我练腹肌不是为了让学长摸的。”

    沈烬低笑,问:“那是为了什么?为了让学长哭得更久一点?”

    见顾屿憋屈说不出话,沈烬满意放过他,拽了他去书房开电脑:“新上单不难,你看我打两把就会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顾屿都坐在一旁看沈烬打游戏,然而当沈烬不断向他解释新角色玩法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两通电话,一通来自父亲,一通来自姑妈,这甚至已经不是他们今天第一次给他来电了。

    游戏背景乐不断在他耳边响起,让他心乱如麻。

    可正当他努力抽回思绪、想着如何回答沈烬的游戏提问时,对方却忽而问:“刚才的电话,是你家里打来的?”

    顾屿稍稍一愣,维持着神色稳定:“……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还不傻”沈烬操作着鼠标键盘没停过,语气听来平静,“你再挂电话挂下去,我怕他们直接开车来大学城找你。”

    F区距离C市毕竟只有一个小时车程,沈烬说的完全有可能。

    游戏结束了,沈烬垂手放下鼠标,玩笑般说:“没事,你开机回个电话吧……哪怕是最坏的情况请我离开你,我也要不了五百万这个价。”

    顾屿立刻拽过沈烬手腕说:“不是学长想的那样。”

    沈烬抬眼看他,想装得任性一点:“那是什么样?”

    可这份任性坚持了不到两秒,沈烬就皱皱鼻子,继续道:“不行……五百万离开你我亏了,这个电话你得抱着我打。”

    不等顾屿疑惑,沈烬便拿膝盖撇开他的腿,直接坐到了他腿上倒向他怀里,说:“我,我就不信我都这样了,你还能不要我。”

    第65章

    沈烬也不是第一次看见顾屿家里给对方打电话了。

    振动一出现,顾屿就会挂断,想来是有什么棘手的事不方便在沈烬面前谈。

    “谁不要你了?”顾屿环着沈烬的腰,企图蒙混过关,“电话我有空再回,上分重要。”

    “跟你开玩笑的。”沈烬笑他,“有什么事你先和家里说清楚,不方便我知道的话我去卧室回避一下,好了再叫我。”

    他打算起身从顾屿腿上下来,对方却拉住他,说:“不用回避。只是我爸和姑妈有事想让你帮忙,我不希望你答应。”

    沈烬留在顾屿腿上,疑惑道:“……什么事?”

    他和顾屿的家庭没什么相似性,除了对方家长想让他俩分手,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忙是他可以帮顾屿父亲和姑妈的。

    然而顾屿却说:“是宋以知的事……他现在还在局里,宋叔叔出面希望我家给个说法。”

    先前的事件里,杜骏一口咬定宋以知是故意和他配合的,警察一路查到民宿监控,虽然不能完全确定杜骏所言是否属实,但宋以知购买禁药并把它留在桌上是板上钉钉的事,后续的审问自然不会少。

    这种事本身就可大可小,自己服药玩玩不一定有人管,但如果真大胆到用进犯罪事实里,判刑也不过为——宋家和顾家是多年的世交,当然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其中关键就在于,是否能取得受害人的谅解。

    顾屿说:“宋叔叔不清楚宋以知在里面能不能扛住警察审问,所以想多做几手准备。”

    沈烬沉默片刻后轻叹一口气:“别想了,经验之谈,肯定扛不住。”

    “宋以知才18岁,以为有点小聪明就可以随便闹着玩,其实他在警察眼里连三岁小孩都不如——预审科说不定只需要一句坦白从宽,就能把他唬住。”

    顾屿歪头看向沈烬,他顾不上什么宋以知,只是担心问:“经验之谈?学长哪来的经验?”

    沈烬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我……我这不是进去过吗。”

    见顾屿紧皱眉头,他心虚得立刻补充:“没告诉过你?看守的地方一大群人挤在一个屋,给一个盆就算厕所了,这小半个月宋以知估计快疯了吧。”

    顾屿用力一捏沈烬脸颊,越说越快:“学长这经历还挺丰富,我怎么不知道你进去过?什么时候?出了什么事?”

    他想起沈烬招惹的那帮社会青年就神色着急,沈烬看出他的担心,赶紧回答:“放心,我从不犯事,偶尔打架也是别人先招惹我找我动手,比如程捷。”

    顾屿气鼓鼓的,根本不听:“那你怎么进去了?我不记得你除了那次以外还旷过课。”

    高中那两年沈烬虽然浑浑噩噩,但上学总归没耽误,他解释起来:“因为只关了一个周末就放出来了——当时有个帮我找过兼职的朋友打伤了人想潜逃,找不少人借了钱,我也给了两百,不过我不知道他犯了事,还真当他要去看什么演唱会了。”

    “警察来找我的时候,我差点下跪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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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月在人行道超速奔跑。”

    对于审讯过程,沈烬至今记忆犹新。

    “我不知道审我的那个人是警察还是专业的心理人员,反正压迫感不亚于世界总决赛最后一把40分钟大龙团战要我和敌方打野拼惩戒手速——到最后我被问得只能实话实说。”沈烬继续道,“那个案子里有人知道他想潜逃还是借了钱,最后他们全都没瞒住,被叛了从犯。”

    至于他这样真不知道的,只是被训诫几句,终归没留什么案底。

    顾屿对沈烬丰富的社会经验既心疼又后怕,他生着气环紧沈烬的腰,反复用下巴磨着对方耳畔说:“以后不许再乱来了。”

    “好——”沈烬乖乖任他蹭着,半天才低声回答,“所以我敢肯定……宋以知能脱罪的唯一途径,大概就是取得受害人谅解了。”

    他想,顾屿家里可能已经知道他俩的关系,如今他们一直联系顾屿,多半是想让顾屿帮忙劝说他。

    但顾屿却沉下眸子,平静得只说了三个字:“不谅解。”

    沈烬一动不动被他抱在怀里,久久没法再开口,就好像刚才表情轻松的人不是自己。

    “家里那边我会和他们说清楚。”顾屿用手背蹭了蹭沈烬侧脸,继续说,“学长不用担心。”

    沈烬点点头,情绪陡然低落,但他还是认真开口:“顾屿……我能理解你爸和你姑妈从小看着宋以知长大,一时半会觉得他还是小孩子、认个错就能被原谅,所以……我愿意等他们慢慢冷静,把问题想通。”

    他攥紧手心,低头继续说:“但,如果他们一直坚持要求我原谅这件事,那我可能——”

    他生生咽下了后半句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如此无理任性,但顾屿却已经将他收入怀里,轻声说:“我选择学长。不管站在对面的是谁,我都会选择学长。”

    沈烬蜷紧手指,想要拒绝顾屿无条件对他好,却又舍不得。

    这好像也是他活了20年,头一次如此自私。

    他羞耻于自己的私心,只是问:“……会有什么后果?”

    顾屿敞开臂弯摸摸他的背,回答:“顶多翻脸,本来也不是什么慈父孝子的关系。”

    接着顾屿拨通电话开了免提,说:“你不用说话,也不用回避。我会跟他说明白一切都是我的想法。”

    沈烬静静看着屏幕上的拨号键,不由抽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听顾屿家人的声音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电话接通了,顾父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像是只有30多岁,但那股语气里的压迫感却足够成熟强大。

    对方开门见山说:“刚才在忙?长话短说,警察再联系你们的时候,记得让那个omega出面表示愿意调解。”

    “这是你宋叔叔的意思,也是我和你姑妈的意思,你处理好了答复我。”

    对方语气里的冷漠似曾相似,他如同下发工作任务,甚至连一丝询问的意思都没有。

    顾屿同样平静,回答:“我拒绝。”

    顾父像没听见顾屿的回答,继续道:“给你两天时间通知那个omega。就这样吧,我还有事。”

    但顾屿却截断了他挂断电话的动作:“我说了,我拒绝。事发当天我恨不得杀了杜骏和宋以知,作为受害人男朋友,我会向司法单位表达一定要严惩他俩的述求——至于你们怎么想,和我无关。”

    话筒里沉默了几秒,顾父淡淡说:“你应该明白你宋叔叔的态度关系到几家厂的发展生存,这事牵扯到上千人的生计,由不得你。”

    顾屿回答:“如果他仅仅因为自己儿子犯错,就不惜上升到公司层面、牵扯上千人的生计,那我建议你主动和他切断合作,一把年纪还意气用事的人不适合生意来往。”

    听筒里立刻传来顾父不屑的冷笑声,让人不寒而栗:“幼稚。你翅膀硬了?”

    “嗯。”顾屿同样冷漠笑了笑,“我的翅膀早在13岁的时候就硬了,顾总不会忘了吧?”

    对方缄默片刻,缓缓开口:“还因为你姆爸的事怨恨我?”

    顾屿没有回答,只是搂了搂沈烬肩膀示意他自己没事,几秒后,顾父继续说:“你年轻不懂事,我也不打算跟自己儿子计较。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他从小就认识,我一直是敬他爱他的——是他作为oemga,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说到此处,顾父的呼吸略微加重:“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一个alpha既赚钱又顾家,在外忙生意的时候只是放松,他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辛苦?”

    这个理由带着天生的冷漠,顾屿听过无数次,他闭了闭眼回答:“你别忘了,他也是985毕业的大学生,如果不是长期被你精神虐待为了这个家对你言听计从,他缺你赚的那点钱?”

    顾父的声音暴露出一丝被揭穿的愠怒,他立刻打断顾屿,拼命想掩饰什么:“那又如何?他以为没了他我活不下去?要是他在天之灵能听见,我还是会告诉他一句,我根本不在乎。”

    说是不在乎,但他的声音已经发抖。

    顾屿毫无波澜地回答:“没有在天之灵这种东西,他早就不怨恨你,也听不见了。”

    顾父久久没有说话,再开口时,他勉强维持着成年人该有的冷静:“不提他。”

    接着,顾父压稳颤抖的呼吸转移话题:“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爸,我才是对的。”

    他显得冰冷又肯定:“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儿子。你以为你跟那个omega又能有多长久?”

    顾屿的腮帮紧了紧,回答:“与你无关。反正宋以知这事没得商量,没别的问题我挂了。”

    可这时顾父却说:“我先联系你是觉得你已经成年了,想给你面子,你真的认为我不知道那个omega的电话?”

    沈烬愣了一下,顾父继续道:“C大电竞系沈烬,曾经跟你是五中同学,父亲沈岳城是包装厂技术工,母亲在商场做物业管理,家住平安东街55号包装厂家属院1栋602,目前使用的手机号码是13XXXXXXXXX,对吗?”

    顾家宋家的手不能轻松伸到C市来,但在F区,他们总有几处过硬的人脉,顾父显然已经知道沈烬的详尽信息。

    沈烬呼吸凝滞,顾屿差点压不住怒火:“你想干什么?”

    顾父回答:“如果你不能说服他,我可以帮你说服。这么普通的家庭条件还养四个孩子——你可以代为转达,宋叔叔愿意出钱。”

    这话让顾屿一下拧紧眉毛,手心也开始发烫。

    沈烬不愿顾屿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想了想,开口道:“顾叔叔好。”

    顾屿懵了一下,听筒那边的顾父同样轻愣,旋即淡笑:“原来你在——所以,刚才的话都听到了?”

    他停顿半秒,再次开口:“需要多少,告诉叔叔。”

    只要不提到亡妻,顾父低沉的嗓音总是平平静静没什么起伏,就像此刻他根本不是在对话从未见面的儿子的恋人。

    沈烬示意满心焦急的顾屿不用担心,他保持对长辈的礼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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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叔叔,我能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但在这件事上我只会实话实说,不会谅解杜骏或者宋以知,如果他们不能好好面对过错、改过自新,我担心还会有更多人受害,所以我希望……您也能理解我。”

    他婉拒了顾父提出的条件,气氛僵持不下之际,话筒里传来顾父助理的声音,暧昧询问他可不可以关门了。

    “我打电话的时候不要叫我名字。”顾父看来是掩了话筒,声音小了不少,“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叫你。”

    顾屿闻言,忽而冷笑:“怎么,顾总现在知道注意身体健康,不去外面了?”

    呼吸声再度加重,顾父已然恼羞成怒。

    这一次他根本不回答顾屿,而是把矛头指向了沈烬:“行了,反正他跟你谈恋爱也是看中了钱,但我可以告诉你,他进不了顾家的门,钱也一分不会是他的——只有你宋叔叔给的能实实在在进他口袋,等他想清楚了再联系我。”

    电话忙音随之刺入耳膜——顾父挂了电话,显然不觉得这件事还有什么谈下去的余地。

    沈烬喉结滚动,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不是为了钱,顾屿就先拢他进臂弯,吸了吸气说:“他们威胁受害人,录音了,万一有需要再说。”

    沈烬怔了怔后胡乱抓住顾屿的衣服,只是回答:“可是钱的事……你不问问吗?”

    第66章

    提到钱,沈烬多少有点紧张。

    顾父的话的确不好听,但他和顾屿的家世差距始终是无法否认的客观存在,何况他已经和父母断绝经济联系自己求学生活,这与从小锦衣玉食的顾屿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不是一时半会舍不得,他甚至不建议顾家小少爷为了所谓虚无缥缈的爱情,选择他这样从中学开始就不学无术的人。

    可顾屿却侧过目光认真看沈烬一眼,说:“有什么好问的?”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语气却像在逗弄受惊的小兔子:“学长不看上我的家境还能看上我什么?看上我活泼开朗,看上我打人机0-6,还是看上我说话好听?”

    “你——”沈烬抬头反应过来顾屿在逗自己,他脸色微红,徒劳挣了挣,“……你知道就好!”

    拉扯之间,顾屿不由分说凑近沈烬眼角亲了亲,声音往下微沉:“抱歉……刚才让学长听我爸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但我希望学长知道,我俩的事与他无关,选择权一直在我们自己——我只要学长,同时不需要他的祝福。”

    沈烬紧了紧腮帮,心里正涌起一股热意,可这时顾屿却继续道:“而且我也很清楚学长喜欢的是我,不是别的。凭学长的脑子,就算我在天桥底下睡桥洞,学长也会卖血和我过日子。”

    “……”沈烬一懵,似嗔似怒看着顾屿质问道,“等等——我TM有这么恋爱脑?”

    顾屿认真想了想,回答:“低估学长了,起码会卖肾。”

    “把你卖到会所当头牌还差不多。”沈烬脸红扬起拳头,两人缠斗半天没分出胜负,顾屿干脆箍紧沈烬敏感怕痒的腰,并低头抵住对方白皙脆弱的脖颈,耍赖般占了上风。

    沈烬颈后被蹭得一阵潮痒,惊慌之间只能僵直脊背一动不动,委屈地任由顾屿把自己搂在怀里。

    书房弥漫开淡淡的草莓香,沈烬终究安静下来,闭眼在顾屿身上靠了一会儿。

    良久,他才低头捻磨着顾屿手背,说:“其实……我早就想过你爸很可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顾屿从后将下巴搁在沈烬肩头,眼底噙着一丝担忧:“学长还想过这种事?”

    沈烬自信回答:“废话,我考虑得比你周全多了。”

    顾屿扣着他微凉的手,抬了抬眸子:“是吗?那学长应该也想过该怎么办了?”

    “……”沈烬嗫嚅一声,别扭地掩着下巴回答,“能怎么办?时间久了你厌烦我了分手就好。”

    顾屿看向沈烬颤抖的睫毛,正想安慰,对方却忽然继续说:“当然,分手归分手,再过十年你依然会在比赛直播里看见我执教冠军战队,发现我不仅年轻英俊还多了一丝成熟性感的魅力,于是你心如刀割悔不当初半夜恨不得立刻捅自己两刀求我回心转意却完全没察觉到我儿子和你长得很像——”

    “……”隔着两层布料,顾屿克制地摁了摁沈烬腹部,“碰都没碰过学长,孩子是有丝分裂出来的?”

    因为瘦,沈烬呼吸带来的腹部抽动都清晰地起伏在他温热的掌心,对方紧张地咽咽口水,回答:“反正有没有你,我……我都可以过得很好。”

    “嗯。”顾屿从身后虚拢住他的手,指腹寸寸捻过他发凉的手背,“过得很好——指伤心委屈、夜不能寐、哭肿双眼、思考该跳流经C市的哪条江,还要强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沈烬打了一下他的手,除了一句“我才不会”外,说不出别的话。

    顾屿轻轻掰过沈烬的脸,直直盯住了沈烬挺拔的鼻梁。

    对方脸上浮起一层羞赧的粉色想躲开,他却猛地凑近,强硬挑开了那水润饱满的唇瓣。

    “唔。”沈烬稍作反抗,顾屿却不露痕迹地将沈烬箍紧在爱欲涌动的怀里,融化了那股甜得腻人的奶油香气。

    很快,周围空气就在两人的唇齿交缠间变成了潮湿的热气。

    简单几个低沉的音节从顾屿喉咙深处溢出,充满alpha忘情的控制欲,他不知道这一次自己亲吻了沈烬多久,只知道两人分开时,沈烬轻咳着已然软得融成一团,连蜷紧手指抓他衣服的力道都是虚软的。

    顾屿见沈烬这样,忍不住又捧过对方发红发软的脸,心疼地再亲了亲额头。

    冬日夜幕落下来,沉静却温柔。

    他轻滚喉结,回答了沈烬先前的话:“不会厌烦的……不管十年后沈教练执教哪支战队,每天下了班都得上我的车,回家吃我做的饭,最后被我抱上我们的床。”

    怀里的人闻言后肩膀一缩,很快手心发热将脸埋进了他松软的衣服外套:“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顾屿。”

    对方就像只敏感的小兔子,表面上脊背挺直、随时准备着应对任何突发情况,但事实上,每当顾屿拿手指轻轻碰那粉红的耳朵尖,对方就能浑身一颤,蜷成个软乎乎的毛球,连眼睛都埋在爪子里不敢露出来。

    很可爱,也只有在他面前才这么可爱。

    他拿目光捋了捋小兔子脑后的雾紫色狼尾,不由轻笑。

    片刻后,他拖了拖那本该长着短圆兔尾巴的地方,问:“对你很好?”

    “学长还说自己不是恋爱脑?——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连成本都不需要的好话而已,现在像学长这样单纯好骗的omega已经不够用了。”

    面对顾屿的故意逗弄,沈烬憋屈得咬牙切齿半天,只能攥拳头放狠话:“信不信我流程都不走,今晚就让你睡地板?”

    “信。”顾屿松开臂弯抬眸看着他,说,“学长要真能任性一点就好了。”

    他知道,其实刚才父亲说那些难听的话时沈烬就该生气摔门要分手了——顾家经济条件再好,都不代表别的omega是觊觎这些金钱、想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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