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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一日自己竟然还能这般心平气和与他相处。

    以前介意吗?当然,那些担忧的、难过的每个夜晚她都清楚记得。

    也恨过,只是人不能囚禁住自己,总抱着那些恨意过日子。

    宋奾微笑着,对他说:“好了, 到了。”

    马车停在大雄宝殿一侧的小道上,宋奾看了两眼直通山脚的路,“没想到法云寺还有这么一条隐秘的山路啊。”

    卫凌没有声响, 宋奾侧头,只见他双手握拳放在腿上,不知在想什么, 神色凝重。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卫凌望向她,眼里没有一点光,他看了半晌,未说话。

    宋奾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奇妙,忙道:“挽翠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人一离开,卫凌紧握的拳头松开来,手心汇集起来的血色慢慢散开,变得苍白。

    卫凌无奈苦笑,他盼了许久才盼得宋奾这样对他,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白亦从一旁出来,站在他身后汇报:“郎君,那周则玺身份查明了。”

    “说。”

    “就是在城南书院教书的先生,风评极好,家中只有个成了婚的弟弟,目前未发现什么不妥。”白亦略一停顿,“不过,这周先生几乎回回应试,但都未曾上榜。”

    “为何?”

    “还不清楚。”

    “查一查。”

    “是。”白亦看向宋奾离开的方向,“那郎君,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卫凌低头看了一眼不能动弹的右腿,缓缓道:“不必了。”

    他在扬州时曾说过,她若是想要往前走,他不会拦着。

    今日种种,她都在告诉他,她一点都不在乎了,执着于过去的只有自己。

    那人家中关系简单,长相尚可,又受人崇敬,想必会让她过得舒心。

    卫凌收回眼,“走吧。”——

    卫凌离开法云寺后直接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如今清冷许多,卫舒两月前离了家去往边境,卫钰君也嫁了人,府里只端容郡主夫妇俩人与陈箬、袖礼还有一个半岁的孩子。

    彼时端容郡主正和陈箬在屋内说话,小孩子在陈箬怀里睡着了,袖礼在一旁乖乖练字。

    端容郡主不似以往,脸上有了些细纹,眉间傲气褪去不少。

    “阿箬,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端容郡主突然说。

    陈箬一下明白过来,她轻拍了拍孩子的背,并未答话。

    “自从宋奾离开,这家反倒不像是个家了,域川不愿意回来,就连钰君那孩子也不闹了。”

    陈箬斟酌一二,开口问道:“母亲,您还在怪阿奾呢?”

    一晃眼,宋奾离开已两年多快三年了,她们俩人自那次在芳华巷撞见宋奾,便知道了这么久以来她过得一直很好,比在将军府时要畅意许多。

    陈箬私心里是为她开心的,宋奾在将军府三年过的什么日子她最清楚不过。

    后来卫凌回来过一趟,听说是与端容郡主说了许多,不过说了什么她并不知晓。

    此刻端容郡主眉目微敛,喝了口茶后才道:“若是域川早些与我说那些,我也不必逼着她离开,也怪我,连自己孩子什么情况都不知。”

    陈箬难得在端容郡主脸上看见这般忧伤神色,“母亲”

    “域川还住在那巷子里呢吧?”

    “是。”

    “人家都搬走了他还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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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容郡主“呵”一声,“他从小锦衣玉食的养着,如今倒肯去吃那些苦。谁能想到呢,那样冷情冷意的一个孩子竟还有这一面。”

    端容郡主忽然笑了笑,“你说,若是我上门去,阿奾还愿不愿意回来?”

    陈箬惊了惊,思虑片刻后还是劝道:“域川叮嘱过让我们不要去寻阿奾,他们两人的事就让他们去解决,母亲,我们就不要从中掺和了。”

    端容郡主长叹一声,“罢了,我只愿他平平安安的就好,至于其他,能有便是福气。”

    这会袖礼练完了字,朝两人道:“祖母,娘亲,袖礼写完了。”

    端容郡主终于有了些笑意,“快拿来给祖母看看。”

    袖礼跳下凳子,将宣纸拿了过去,端容郡主看完后喜笑颜开,对陈箬说:“我瞧着这字还有几分域川的影子呢。”

    “常思的字看都不能看,平日里袖礼都是拿着域川留下来的字帖、书信临摹,定然是有几分相似的。”

    端容郡主将纸放置一旁,摸了摸他的头,“将来咱们袖礼也跟叔叔一样,做个大官,留在盛京陪祖母好不好?”

    袖礼乖巧应:“好!”

    这时秋嬷嬷突然进门来,兴奋道:“郡主,二郎回来了!”

    端容郡主登时站了起来,“回来了?”

    “是呢,不过”

    卫凌已行至门前,两人都明白了秋嬷嬷口中那个“不过”。

    “域川,这是怎么一回事?”端容郡主大惊失色。

    卫凌耐着性子解释一番,依旧没有道出实情,不过端容郡主信了,抚着胸口直说:“会痊愈就成。”

    几人进到屋内,端容郡主高兴得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忙着让下人给他端茶倒水,又忽然瞥见桌上的宣纸,直接让人拿给他看,“域川你瞧瞧,袖礼这字是不是有你当年风范?”

    卫凌接过,看了几眼,朝袖礼招了招手。

    袖礼怯生生走到跟前,“叔叔。”

    卫凌此刻坐着,比袖礼高不了多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写得不错。”又指着纸上一个字说:“不过这儿笔力要重些,才显得有气势。”

    袖礼重重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卫凌示意袖礼靠近,随后在他耳旁低语几句,小人立马精神抖擞起来,拿着纸跑开。

    而轮椅车上的人望着离开的袖礼,唇角露出几分笑意。

    一旁陈箬俩人看得呆了,卫凌上次回来也是这般,对袖礼的态度一改从前,温和得不行。

    他们都以为卫凌是一时兴起,可今日依旧这样,端容郡主高兴极了,顺势道:“域川,你如今腿脚不便,不若搬回将军府,也好有人照顾你。”

    卫凌回过身来,“母亲,我现在住的地方里皇宫近些,就不搬了。”

    端容郡主眼见的失落起来,却不敢多说什么。

    “母亲,这是给外祖母求的平安符。”卫凌从衣袖里拿出一枚符,递给秋嬷嬷,“我这模样就不去长公主府了,免得让外祖母担忧,还请母亲替儿子跑一趟。”

    端容郡主连连应下来,收好平安符后问道:“这快到晌午了,可要留下来吃饭?我让厨房去准备些你爱吃的菜。”

    卫凌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还是同意了。

    “阿箬,你快让人去把钰君叫回来,咱们一家好好吃个饭。”端容郡主赶忙吩咐。

    卫钰君嫁了卫海奉手底下一个年轻将军,性子收敛不少,日子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没人能欺负得了她去。

    陈箬离开,端容郡主拉着人关心了几句,卫凌都一一答了。

    末了,卫凌问:“父亲可在?”

    端容郡主怔了会才道:“在书房里呢,我让人叫来。”

    “不用,我过去一趟。”

    等白亦推着人消失在视野里,一旁秋嬷嬷感慨:“没想到二郎竟变了这么多。”

    端容郡主没出声,只抹了抹眼角的泪——

    卫海奉见到卫凌的腿没多大反应,俩人同在官场,早有有心巴结的人将卫凌近况告予他。

    不过他倒是惊讶,卫凌居然会主动上门,这十几年来还是头一次。

    父子俩关系早就僵持不下,卫海奉一生戎马傲惯了,他不会先低头。

    此刻惊讶神色很快掩起,他坐在书桌后,只瞅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卫凌坐在书房中央,看着那个从小被他视为噩梦的人,心里笑了,兜兜转转,眼前人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命运捉弄。

    其实所有事情早在他知道真相那一刻起就释怀,他反而彻底松了口气。

    据消息称,当年的事只有外祖母一人知晓,甚至他的父亲母亲都被瞒在其中,直至今日。

    有关系也好,没有关系也好,都是过去的事了。

    “父亲。”卫凌唤了一声。

    卫海奉抬起头来,看了他好一会。

    须臾,他语气缓下来,“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随后自言自语,“这天下还有老子给儿子办事的。”

    卫凌眉头舒展开,“谢过父亲。”

    “说吧,过来吩咐什么事。”

    “确有一事。”

    卫海奉怒目望去,“还真有?”

    卫凌没理会,推着轮椅车上前几步,“父亲,您也知晓宋瑜一事有蹊跷,而且他怎么说也是您手底下的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说起这事卫海奉立即正经起来,摇了摇头,“宋瑜只是无辜被拉下水,若是我再做些什么,整个禁军,整个京畿军都会受牵连啊。”

    卫海奉虽说平时爱喝些小酒,性子冲动,可还是能看得清形势,而镇国将军这名头也不是白来的。

    “父亲,那背后之人无非是想搅乱盛京,好在其中浑水摸鱼,而京畿军是盛京命门,您若是按兵不动,由着别人摆弄才是正中下怀。”

    “这是何意?”

    “如今那些人拿奸细一事做文章,目的明明白白对准了禁军,说不好,边境外的大哥不久后就要被牵连。若是里外乱起来,那届时得益的又是谁?”

    卫海奉大吃一惊,说不出话来。

    “父亲不必惊慌,如今那人暂时收手,便可说明其中受了阻力,他们定会另寻其道。”

    “什么阻力?”

    卫凌不说话了,卫海奉了然般“哼”一声,“又是你?”

    卫凌未直接答:“眼下最重要不是宋瑜与奸细,而是南洋来使与我朝商贸洽谈一事,今夜宫内宴请,父亲可多加留意。”

    “你想要我如何做?”

    卫凌低声说了几句,卫海奉接连点头。

    父子俩人还是第 一回如此融洽。

    第74章 挣银子的事怎么能叫辛苦……

    宋奾到家时免不了一顿盘问, 她知晓尤四娘是为她好,便将细节一一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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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足她的好奇心。

    “这么说, 这个周先生还约了你过几日相见?”尤四娘兴奋道。

    宋奾没什么情绪,“嗯, 不是娘亲您说的吗,得多见几回。”

    “是我说的是我说的,那你现在觉得这人如何?”

    宋奾回想着,首先想起来的却是那一片将要落的梨叶, 然后才是那抹身影。

    周则玺大概一心只读圣贤书去了, 稍显木讷, 除此以外一切都很好,谦逊有礼, 进退有度。

    至于人品如何还暂且看不出来。

    “尚可。”宋奾仍旧只有两字。

    “没了?”

    “没了。”

    宋奾回家歇了这么一会, 心里还记挂着作坊, 匆忙喝完一杯茶水, “娘,大后日新铺子就要开了,我再去一趟作坊。”

    “哎你!”尤四娘声音都追不上她离开的脚步。

    后面两天宋奾忙得脚不沾地,终于等来了新埔子开业。

    铺子就开在正阳大街附近的东安街,左边是公侯府聚集的富人区, 右侧则多为普通老百姓。

    谢蓝与她说,毛毡这东西不止贵妇人们喜欢,在老百姓中亦是十分受欢迎。

    而同一样东西能做出不同花样来, 添些刺绣,样式奇特的就卖高价些,普普通通的就按照寻常价格卖, 总会有受众。

    宋奾虽还不似徐壬寅那般在商场游刃有余,可三年下来她也攒了许多经验,对于开店一事不再像第 一回那样慌张。

    官府那头、周围店铺以及与他们业务相同的铺子她都打过招呼,铺子顺利开张不成问题。

    至于客人方面也不必担心,这两日她特地在两家绣坊放了些精美的毛毡制品,只展览不售卖,一些好奇的客人早已约了开张当日要来光顾。

    不仅如此,她还想了许多招揽客人的办法,什么答谢老顾客,老带新,凡是能传扬出去的法子她都愿意试试。

    她付出了这么多,一定要开个好头。

    开张前一晚,宋奾一晚上没睡,有担忧也有兴奋。

    天还未亮她就去敲了龙邦的门,俩人一齐出门。

    龙邦与龙泰不同,龙泰是憨厚老实,龙邦则是机灵多变,帮她处理事情来十分干脆利落。

    她坐在马车里问他,“龙邦,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心仪的姑娘?”

    龙邦很快答:“没呢。”

    “你自己多上点心,别龙泰孩子都出生了你还没着落,我这大礼可都提前备好了。”

    龙邦朗声笑:“不急不急,我就好好跟着二娘干,给未来媳妇挣份大聘礼。”

    “你有这份心就好。”

    到店铺时东边开始明亮起来,一片黛青中金光四射,寓意今日是个好日子。

    宋奾仰着脸,感受着秋日清晨清爽的空气,默默祈愿一帆风顺。

    其实铺子里已经没什么可以做的了,她早已一遍遍检查过,此刻就等着开门,迎客。

    辰时末,爆竹声震耳欲聋,宋奾揭下店铺匾额上的红绸,众人高呼。

    曹娘子开始招呼客人,小二们各司其职,有相熟的老客人过来与她道喜,“祝宋娘子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宋娘子生意越做越大了啊,自从进了你们家,我那一家老小就都用不惯别家的料子了。”

    “可不是,宋娘子多多上新吧。”

    “”

    宋奾一一回谢,门口热闹散去,她看一眼头顶上“宋氏绣坊”四字,唇角弯起弧度。

    铺子里客人一波接一波,忙到午后众人才将将能喘口气。

    曹娘子在柜台后算账,越算越精神,等算盘上最后一个珠子归位,曹娘子忙喊正在不远处休息的宋奾,“二娘,快来!”

    “怎么了?”

    曹娘子格外兴奋,卖了个关子,“二娘你猜,咱们这一上午卖了多少银子?”

    宋奾配合她,说了个数,“七百两?”

    “七百二十五两!今日估计能破千!”

    宋奾淡定许多,一千两对于她在作坊上的投入只能算是个零头,而且开张头一两日势头正盛,往后就不一定能有这个数字了,她想要收回本估计还得一两月时日。

    不过这个金额已格外可观,可以了,总得慢慢来。

    “今日辛苦了。”宋奾朝她道,“傍晚客人许还会多起来,你先休息休息。”

    “不辛苦不辛苦,挣银子的事怎么能叫辛苦呢。”曹娘子才说完就望向门口进来的人,边走边招呼,“客官看看,咱们家的东西可都是盛京城头一份呢。”

    宋奾笑着摇头,走到柜台后对帐。

    账目又多又细,宋奾一条一条看下来,想要找出今日卖的比较好的分别是哪几样,不过才看了一会就眼花缭乱。

    宋奾放下账册,松了松脖子,忽然间对上铺子里一名女客人视线。

    那夫人看着年纪不大,身材娇小,却已是盘着个妇人髻,身上衣着打扮精贵,一看就是大家出身。

    她颔首微笑,但并未移开目光,而且打量之意明显。

    宋奾走过去,“夫人可需我介绍介绍?”

    “劳烦。”声音清澈。

    她手上拿的是一双没有绣样的普通男士鞋履,宋奾便道:“夫人是要给家里人挑选?”

    “正是。”

    宋奾侧过身,拿起另一双,“那夫人不若看看这双,材质舒软,刺绣精致,想必您家里人会更喜欢。”

    她只看了一眼,“那就这个。”

    宋奾怔了怔,这么干脆的客人倒是少见,不过她是老板,自然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宋奾问了码数,挑出合适的递给身旁小二,“给夫人包起来。”

    整个过程中她不看鞋,不问价格,只盯着宋奾看,宋奾心里疑惑,她们难不成是相识?可眼前人实在是眼生得很,也不是她店里常光顾的客人。

    宋奾直问道:“夫人怎么称呼?咱们可是见过?”

    沈如嫣然含笑,“夫家姓萧,我们未曾见过。”

    姓萧宋奾脑子转了一圈,再次看向她时便想明白了,她按下心内讶异,“勇毅侯府萧夫人?”

    沈如脸上笑意淡了淡,“宋娘子果真聪慧。”

    爹爹娘亲都道萧珩壹出身好,家教严,如今在大理寺风生水起,将来定会大有可为,她信了,然后偷偷跑到大理寺门外去见他,只一眼,她便认定他是她命中的良人。

    一切顺顺利利,她穿着大红喜服,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成了他的妻。

    她满心欢喜想着,她总有一日会填满他的心,可洞房花烛夜当夜她才知晓,他心里早已有了人,里面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沈如垂眸浅笑,他梦中唤的那个名叫“阿奾”的女子,她终于见着了。

    刚开始知道宋奾是谁时她是不敢相信的,她与卫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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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和离,她被肃清府抛弃,她一个女子行商,她甚至比萧珩壹年纪还要大,她凭什么?凭什么让萧珩壹心心念念?

    后来她便想见一见她,可惜听说人家早下了江南,直至今日。

    沈如再看过去,宋奾一身浅色衣裙,可领子、袖间、裙尾绣纹精美,比那颜色艳丽的衣裳更衬人,再往上是含春粉面、淡扫蛾眉,只简单勾勒便是一副好容颜。

    再看那浑身气度,不卑不亢、怡然自得,竟是生生将许多高门贵女比了下去。

    沈如心里霎那间酸涩起来,若是个寻常人也就罢了,可眼前人一点都不寻常,再加上俩人那段过往,她还怎么去和人家争?

    沈如这会没了刚来时的信心,自顾说,“是我唐突了。”

    到底年纪不大,心里想什么脸上全都表现出来了,宋奾道:“萧夫人与我上楼坐坐?”

    她与沈如并不是仇人,而且芷安还是她嫂子,俩人交恶只有坏处。

    沈如今日给宋奾的感觉并未有什么不妥,那眼神起码与宁国公主是不同的。

    而且她心底希望她能和萧珩壹好好过日子。

    沈如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轻点了点头。

    二楼是专门给客人休息、贵客挑选商品的地方,俩人坐定,小二送上茶水。

    沈如有些局促,却还是先开了口,“宋娘子,我并无恶意。”

    “我知道。”宋奾看着她的小脸,突然想起秦奕娴来,秦奕娴性子也是讨人喜欢的,她总能把身边人哄得咯咯笑。

    听芷安说,沈如亦是,不过照目前几句话下来,俩人的乖巧讨喜却是不一样,沈如是温婉类型。

    而她今日能找到这里来,想必已是知晓了什么,心中存了芥蒂。

    宋奾不知自己能否消除这份芥蒂,但试试吧。

    “萧夫人可愿意听我说说我与萧公子之间的事?”

    沈如抿唇,想听,却又不敢听。

    宋奾看出她心思,直接将这两三年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她说了很多,说到楼下开始熙熙攘攘起来。

    最后沈如走时像是松了口气,宋奾也松了口气。

    宋奾亲自将人送出门,挽翠跟在她身后,略有些气愤,“二娘,怎的如今像是你做错了什么一样。”

    宋奾回过头,笑道:“龙泰满心满眼都是你,你不懂。”——

    按这势头,今日怕是不能按时打烊了。

    日落时分,铺子里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客人,乌起隆。

    乌起隆一副外邦人模样,不笑时看着还有几分吓人,宋奾不在铺子里,他便直接朝曹娘子大声道:“你们老板呢!”

    曹娘子大骇,心想怎的还有外邦人来闹事,她掳起袖子,气势一下起来,“老板不在,这位客人有何贵干。”

    “我找你们老板宋奾,你让她出来。”

    “我说了,她不在!”曹娘子几乎是咬着牙道。

    “哎你这,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那您说,哪个客人买东西直接找老板的?”

    俩人火药味十足,就要争辩起来。

    好在有机灵的小二去后院禀了宋奾,宋奾匆忙赶过来,这才按下那剑拔弩张的气势。

    “曹娘子,这是南洋使臣,我认识的。”

    曹娘子只惊讶一瞬,复又低头去她耳边,评价一句,“怎么外邦人这般粗鲁。”

    宋奾无奈笑笑,让她去先去忙。

    “乌起大人怎么过来了?”

    乌起隆立马换了副模样,和煦笑道:“我听说你今日店铺开张,过来瞧瞧。”随后让下人送上礼,“这是贺礼。”

    宋奾大方让人收下,“谢过乌起大人。”

    乌起隆却不同意,“哎哎哎”拦下要拿过礼的小二,略微不满道:“宋姑娘怎么也不打开瞧瞧。”

    宋奾心想大概南洋人当面拆礼是礼节,她便接过那盒子,打开。

    那是一棵用玉雕刻的元宝树,枝叶繁盛,通体圆润透亮,煞是好看。

    宋奾当即合上,“乌起大人,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乌起隆笑着挥手,“宋姑娘莫要多想,这是假玉,贵重谈不上,只是图个吉祥。”

    “当真?”宋奾有些不信。

    “自然。”乌起隆转而去看店铺内装饰,又摸了摸他跟前的一顶帽子,赞道:“宋姑娘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

    除却铺子位置、布置、商品这些外在因素,宋奾身上那股经商的灵气和韧劲是他走南闯北见过那么多的商人身上所没有的。

    宋奾见他正经起来,让人收起那株元宝树,道:“乌起大人不单单是来送礼吧?”

    “我这站了许久,能不能跟宋姑娘讨杯茶水喝?”

    俩人同样是上到二楼,等乌起隆喝完一杯茶,开始说起正事,“今日来确实有一事想让宋姑娘帮忙。”

    “何事?”

    “这两日南洋与东夏的商贸合约已经拟定,两朝贸易量翻了两番,其中还增加了许多以前不曾交易过的商品,对我朝来说,意义重大。”

    宋奾自然听说,这事不仅对南洋意义重大,对东夏亦是利国利民。

    不过上有朝廷,下有皇商,宋奾一个小商人能帮上什么忙?

    乌起隆接着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两朝贸易紧密相连,我们需要派驻人手留在盛京成立南洋商会,处理相应事项,但我们的人怎么说都是外人,很多事办起来十分受阻。”

    宋奾隐约明白过来,他果然道:“在下是想请宋姑娘站在我们这边,帮着在中间斡旋。”

    宋奾含笑,“乌起大人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她一没权二没势,怎么帮得了他们。

    “商会若是涉政,难免会让有心人利用,若是让盛京大商户参与,其中难免掺杂私利,宋姑娘是我能想到的最好人选。”

    “你有胆识有能力,而且最重要的是,听说你曾经拒了徐老板的邀请。”乌起隆看着她,“我相信宋姑娘为人。”

    当然,这并不是全部原因,这盛京城里,没有人比宋奾更合适。

    “宋姑娘,我虽不是正经商人,可也知道‘无利不往’这个词,我选中你自然是因为你能助商会一臂之力。而你若是应下来,那今后莫说小小绣坊了,你想成为皇商也并无不可。”

    宋奾迟疑了会,问:“我需要做什么。”

    “商会里交易商品数量众多,价格随时而变,我们需要宋姑娘协助我们盯着,换言之,不能让我们吃了亏去。”

    宋奾点头,他接着道:“还有就是一些文书、账目也需要宋姑娘帮我们把关,不过”

    乌起隆停顿片刻,“有一事宋姑娘需要考虑清楚,这里面少不了与各官员打交道,但我们会尽量护着你,你不必担心太多。”

    宋奾听懂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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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着帕子,思考。

    先前徐壬寅的提议已是让她左右摇摆,而拒绝他不过是害怕两件事左右顾不过来,如今作坊稳定下来,新铺子也一切顺利,曹娘子钱娘子办事周到,这边无需她过多操心。

    乌起隆说得很清楚,能获什么利他虽没明说,但宋奾怎么可能不懂。而市价账目这些她也不成问题,就是与官员打交道这一项是她从未接触过的。

    她大概能猜到乌起隆的心思,但那些心思对于宋奾来说不是问题,她从不认为女子不可为官、经商。

    东夏朝也有女官,不过大都是在宫中做些女子事务,女红膳食之类。

    若小店铺不计入其中,女子经商者则少之又少,扬州还有谢蓝,但盛京商户就几乎全是男人的天下,几家皇商亦都是男人掌权。

    宋奾隐隐有了些想法。

    乌起隆再次劝,“宋姑娘,我知你多有顾虑,你届时要是觉得不合适可随时退出,我们并不强求。”

    宋奾道:“乌起大人,我并不是那种会半路放弃的人,但我需要时间好好考虑。”

    “好好好,宋姑娘认真想想,我等你的好消息。”乌起隆一下笑开,恢复此前路上那不正经模样,“今夜我们正好一块吃饭,宋姑娘要不要一起来,与他们正式打个招呼。”

    之前回盛京时乌起隆身边是有不少商户官员,不过她大部分人都未曾见过。

    宋奾想着,那就先见见,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好。”——

    宋奾交代了曹娘子几句,与乌起隆一道前往醉仙楼。

    走的时候干净利索,可临到醉仙楼门口了宋奾却忽然紧张起来。

    她到底只是做些小生意,这样的“大风大浪”哪是她经历过的,而且那会儿估计是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乌起隆,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

    好在今日新店开张,她换了身裙子,脸上也敷了些粉,不然这下当真是来丢人了。

    乌起隆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来,回过头,“宋姑娘?”

    宋奾扬起唇角,松开掌心,跟上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害怕。

    楼上雅间坐了六七人,全是陌生面孔,有些大概在路上见过宋奾,有些则是一脸讶异。

    乌起隆连忙道,“这位是宋氏绣坊老板,宋姑娘。”

    众人打探视线更甚。

    乌起隆为她介绍:“这位是南洋商会会长邦卓,这位是户部蒋侍郎,专管商贸一事,这位是户部”

    宋奾诧异,不是说见商会的人?怎么还有户部官员?

    不过这会儿进了门,想走已是来不及。

    宋奾一一颔首示意,算作招呼。

    寒暄完毕,乌起隆让人加了位置,宋奾坐下,旁边却是空着。

    宋奾便问了一嘴,“还有人没到?”

    乌起隆点头,没说什么。

    片刻后,宋奾知晓这空着的位置是留给谁的了。

    白亦推着卫凌进门,雅间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站起身恭敬相迎,“卫大人。”

    卫凌视线扫过众人,见到宋奾时一向冷漠的脸露出惊愕,花了好一会才掩下去。

    卫凌显然是不知道这事的。

    宋奾咬了咬唇,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她恨不得当场打乌起隆一顿。

    那头卫凌瞪了一眼乌起隆,始作俑者丝毫不惧,上前来接替白亦的位置,“卫大人可算来了,咱们开饭。

    第75章 能怎么办,媳妇要做,只……

    乌起隆将人推到宋奾身旁, 还对宋奾说了一句,“卫大人身子不便,有劳宋姑娘照顾一二。”

    宋奾腹诽, 他是瘸了腿又不是断了手,吃饭还要人伺候?

    她没理会, 端坐一旁。

    饭桌上重新热闹起来,在场除了户部两个官员都不怎么拘束,各自聊着天。

    邦卓朝宋奾说,“看不出来宋姑娘年纪轻轻竟自己当了老板, 我看正是印证了你们东夏那句‘巾帼不让须眉’。”

    这六七人都是混迹官场、商场的老手, 说起恭维话来毫不含糊, 自邦卓开口,后面几人跟着接连夸赞。

    宋奾想这些人怕是都不知道她做的什么生意, 只是听了乌起隆一句话就侃侃而谈, 死的都能被说活。

    有些称赞听听就成, 不必当真。

    宋奾端庄微笑, 道:“邦大人之后是要留在盛京吧?”

    “不错。”

    “邦大人飘洋过海远离家乡,一心为了南洋子民,实为可敬。”

    邦卓相当受用,“不过是做些分内之事。”

    “邦大人谦虚了,还有在座几位大人, 特别是乌起大人、蒋侍郎,两朝交好多亏了诸位付出,小女应替老百姓们道声谢才对。”

    “宋姑娘言重。”

    随后又是一阵你来我往。

    身侧忽然传来一阵低笑, 像闷着却又不忍发出来。

    宋奾转头,对上他带笑的双眸,眼底倒映出她的身影。

    宋奾略微有些不自然, 收回视线,语气不解,“你笑什么。”

    他靠过去,压低了声音,“看不出阿奾还挺会给人带高帽。”

    她做得很好,没怯场,灵活应对,不用他帮忙。

    宋奾听出他的戏谑之意,一时恼怒,又转过头去,这回直接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宋奾心顿时漏跳了一拍。

    很久以前卫小郎君便为世人称颂,不止是因他出众才华,更因他那绝世容颜。

    少时是清风俊逸,淡雅如雾,如今长了年岁又是大权在握,那脸添了风霜,却更显凌厉与矜贵,乌黑深邃的眼眸下是睥睨一切的傲气。

    她想起在绣坊时那些贵妇人与贵家小姐对他的议论,这天下谁不想嫁他啊,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再找不出一个来。

    就算一辈子都瘸了也有人抢着要。

    可她不要。

    宋奾恢复神色,往凳子另一边挪了挪,离他远些。

    她清了清嗓子:“卫大人不要胡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卫凌看见她小耳朵变了颜色,却又一副强自镇定的模样,笑意更甚,“嗯,是我想多了。”

    菜肴陆续上齐,乌起隆招呼着用饭。

    宋奾前面放着盘红焖羊肉,卫凌蹙了蹙眉,顺手将它移了个位置。

    没人注意到这一角落里的小小动作。

    “刚来盛京便有人给我推荐了醉仙楼,自第 一回吃过我就恨不得住在这里头,蒋侍郎,你说我能不能把这儿的厨子也带回去?”

    蒋侍郎哈哈笑,“乌起大人若是能说服他们,我们自然无意见。”

    “哈哈,那等会儿就去。”

    开席已有一会,可大家好似都只顾着吃饭,南洋这边的商人官员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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