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因此有了今天的拜见。
“有什么事吗?”皇帝的注意力还在手中的奏折上,刚顺口问了一句,就醒悟过来,“不对,皇儿你的称呼错了。”
凌霄深深吸了一口气,“爹”
“皇儿,你又错了。”皇帝没有让他胡混过关的意思,继续指正道。
“爹地”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凌霄唤出了这个让他纠结非常的称呼,紧接着第一次打小报告,“父皇,请告诉儿臣为何要纵容帝师的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眼看纠正对方称呼的努力无效,皇帝开始劝说他所看重的皇儿了,“‘爹’是黎民百姓所用的一种体现亲情的称呼,‘地’是帝的谐音,体现朕的身份,二者相加,相得益彰,更有助于我国国运昌盛。”
听完这番解说,凌霄想找出什么漏洞,却貌似什么漏洞也没有,再次叹了一口气,“那帝师为何带儿臣到皇兄皇弟的殿中挑衅?”
“挑衅?”闻言,皇帝的表情煞是惊奇,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望向案桌前风姿卓越的儿子,“皇儿误解帝师了,那是给你们一个认识彼此的机会,增进亲情,让你有一颗宽容的仁者之心。”
如此曲解的解释,直让凌霄感到眼前一黑。
前段时间被纱罗领着到各个殿中近似踢馆的行为,那些无中生有的事端,是他至今所做的最有违礼法的事。
只不过,看自家父皇那副“帝师说什么都是对”的表情,凌霄深知自己数落帝师无礼行为的打算是一个笑话。
然而,有一件事在凌霄眼中是根本找不出理由来解释的荒谬行为,于是,即使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他也将事情告诉了父皇。
“那擅自出宫带儿臣去逛青楼呢?”面无表情地道出纱罗弄出来的荒谬事,直立于御书房的白衣少年满身书卷气,和他口中所说的事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这下,皇帝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
凌霄正待趁机作一番努力去脱离帝师的“教育”,却不料皇帝说出来的话和他所想的天渊之别。
“皇儿,帝师用心良苦啊,体现民间疾苦,不但有助于锻炼你待人接物的能力,同时也让你修心养性,你应该多多向帝师学习。”皇帝的表情毫不作假,语重心长地劝告自己的儿子,就好像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事只要是帝师做的,也是顺应天理一样。
凌霄只觉得自己有了吐血的冲动,“父皇!”
表情严肃地看着对面一脸认真的男人,凌霄根本不知道纱罗早就对皇帝下了暗示她说什么都是对的。只不过,父皇所说的解释,语气和某人极为相像,凌霄不由猜测道,“此话都是帝师所言?”
“当然不是,这些都是朕亲自去体会后的感想。”皇帝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派自然地答道。
体会?凌霄蹙了蹙眉,包括故意挑皇兄皇弟他们学业和武学上的小错来刁难?包括亲自去体会一番青楼的“疾苦”?
从没试过如此怒火心烧,凌霄终于不再和皇帝兜圈子,直言道,“恳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并不想在帝师门下学习。”
白衣少年的态度认真,语气更是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然而,皇帝只是轻飘飘地答了一句,“不可。”
眼看自家资质绝佳的皇儿有了发怒的倾向,皇帝采取迂回政策,“要不由朕先看看帝师如何教导?”
此言正合凌霄的意,他不认为在皇帝面前,从来都是抽风的帝师会正经地教导他。
然而,事情总有例外,因为吞噬了老子力量而心情very good的纱罗,看到皇帝来旁观教学后,竟然真的正经八百地教导凌霄琴艺。
“陛下也来一曲?”纱罗随意坐在御花园的草地中,白色的裙摆以及披散的银发铺在绿草上,配上仿佛凝聚了星光的墨瞳,绝美的容姿让周围的人心脏都漏跳几拍。
挑眉看着自家皇儿也微微发愣的样子,皇帝淡淡到,“不用了,帝师。”
心中各种脑补的皇帝,并不知道他的皇儿是在心底暗骂某人的门面功夫,反而一副红娘作风的将凌霄推到纱罗旁边,然后望天望地,仿佛刚才作出推人之举的人不是他一样。
纱罗看着白衣少年敢怒敢言的模样,没有给他发表安杰尔式的教导的机会,直接当众唤出古琴。
长长的一个颤音过后,仿佛从亘古的虚空传来的琴音,让御花园中的花草都陷入了时光倒流一般,其中所包含的奇妙感染力,使得琴声如同拥有生命力,在银发女子的手中流泻而出,如梦似幻。
美妙的曲调,超凡的感染力,所需要的是抚琴者的完美驾驭。
最主要的两位听众皆擅长此道,也因此,对于纱罗琴艺的高超,他们都难以用言语描述,更不舍出声打扰这神圣的一幕。
“亲爱的殿下,此曲如何?”一曲毕了,纱罗唇角微翘,好奇地看着凌霄,试图从那张俊秀的脸容上挖掘他憋屈的表情。
诚如纱罗所想,对于她的浅笑,凌霄只觉得可恶至极。
但也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胡作非为的她竟拥有此等琴艺,凌霄是十分佩服的,只是一想到对方曾经的所作所为,赞叹的话语一下子压在心底,他仅仅道出了一句算不上谎言的评价,“尚可。”
话一脱口,凌霄就感到由衷的悲哀,貌似在他们的暗中较量中,他一直没有赢过。
“是吗?”纱罗笑得一脸戏谑。
几百年间有太子长琴在身边陪伴,她纵使是朽木都会变成良材!
目送满怀安慰一步三回头的皇帝离开,凌霄才缓缓转身,不再和纱罗兜兜转转,直接坦言问道,“你为何留在宫中?”
适才的琴音,他听出了她玩世不恭向往自由之意,身怀力量,容姿绝世,他并不相信这样的她会自愿留在深潭般的宫中,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暗藏目的。
只可惜,他听懂了琴音,却猜错了某人觊觎他的心。
“因为你爹地为了招揽我,特意从宫中出去。”故意再次说了一个让对方纠结的称呼,纱罗看到凌霄有追问之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继续解答,“看到我生白骨活死人的高超法术后,你爹地就大惊小怪起来,非要拉我入宫。本来我觉得我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嘛,根本不需要什么官职,但我就是心软,架不住你爹地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又是高等级的免食宿,又是巨额俸禄诚意邀请”
说着说着,纱罗眸光一转,笑意渐浓地道,“最重要的是,他答应了我,只要看中什么东西,随手拿几可。一时没把握好,我就”
“你”听完一大段惹人生气的话语,凌霄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不打断她的话,一定被气得不顾时间和地点做出有违纲常的事来。
笑意浮于眼底,纱罗没有收口,反而云淡风轻地答道,“我看中的就是你啊,霄殿下。”
闻言,凌霄终于忍不住破功,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招惹到她了?
“你不开玩笑会死吗?”如同日后遇到好玩的云天青时的他,凌霄加重语气地教训道。
“不会。”纱罗抿了抿唇,心情十分愉悦,“但是我开玩笑,你就会死吗?”
“”凌霄沉默,他很后悔被父皇召见那一天没有预见性地告病假。
“既然不会,为何不让我开玩笑?”他的沉默并没有让纱罗停止话语,转而再次当众将凌霄拉到自己身边,在少年怒视中伸手抚上他的脸,“更何况,我说的根本就不是玩笑,霄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纱罗:长琴,你教的很有效哦,怪不得你能够钓到悭臾。
悭臾:别再缠着长琴!自个儿玩去!
长琴:悭臾,这里是大庭广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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