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谢桀没有理会周忠的想法,定定地站在废墟之中,沉默了半晌,暗潮般的情绪不断翻涌着,将他的理智包裹。
无论阿赫雅是因何事想要逃离,他都可以慢慢哄回来——
前提是,先将人抓回身边。
谢桀眸光发凉,握掌成拳,将那枚玉佩藏在掌心,声音平静中压抑着偏执的疯狂:“传令下去,封锁自京城至北戎沿途诸城,尤其是边境接壤的村庄,暗中搜寻,不得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朕要见到一个完好无损的阿赫雅,重新回到朕的面前。”
周忠瞪大了眼,目光扫向屏风内,又望向谢桀,险些跪倒在地。
如此大张旗鼓……找一个已死之人?
谢桀显然知道周忠的震惊,睨视他的眼神凛冽而含着警告,不容置喙:“朕说了,这不是阿赫雅。”
“是!”周忠被他看得抖了抖,立即应声,咽下了所有疑惑。
金吾卫是陛下手中的利刃,只需遵命而行。
既然陛下说要找,他们就只有费心办事的份,其余的东西,一概轮不着他们质疑。
密令经由金吾卫,快马加鞭送出,暗中铺就的大网便从京城四散展开,铺天盖地,落在每一座城池。
只为一人。
边境,寒城道。
破旧的客栈矗立路边,黄沙漫天的荒野小道,只这一栋建筑显眼又突兀地立着,满墙红色的破布与漏了两个大洞的招旗相互呼应,不是落魄二字可以说尽。
马蹄声渐近,两匹黑马自道上飞驰而来,随着一声飒爽干脆的“吁——”,齐齐停在了门前。
阿赫雅与柳奴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走近几步,便有一个身材短小的小二迎上来,热切地接过了马,一边问:“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两间上房。”柳奴皱了皱眉头,从袖间取出一块银子,扔给小二,向店内走去,“再来两碗清汤面,半斤好肉。”
即便手上有从大胡子手里骗来的通关令,她们这些日子也少入城池,除必要外,只在野道赶路,体力耗费巨大,难得有一处可以歇脚,自然得填饱了肚子再走。
小二咬了一口银子,立即笑逐颜开:“好嘞!”
小客栈没有什么雅间之说,只在大堂摆了四五张油腻腻的桌子,除她以外,还有一桌两三个行镖的汉子,光着膀子坐在一起,喝酒谈天。
“官府最近似乎在找人。”一个汉子自以为神秘地压低了声音,“不贴寻人告示,不像通缉的犯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
“京城那群贵人的把戏,你还不知道?”另一个汉子嘿笑了一声,粗鄙地张口,“锦绣皮囊塞草包,不是找女人,就是找儿子。”
要么是哪家豢养的金丝雀丢了,要么是大少爷不懂事离家出走,但凡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事儿,也不必藏着掖着。
“赏金不少……”
“有命拿,也得有命花,万一是什么丑事,杀人灭口,你还见得少了……”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却已经没了什么营养,都是些抱怨的话。
阿赫雅收回目光,与柳奴对视一眼,齐齐看见了彼此眼中的异色。
谢桀,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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