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斯狠怒的声音回荡在帝宫中,恍若惊雷。
谢桀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拳头死死攥作一处,血线从指缝中流出,在骨节处汇聚滴落。
周忠终于回过神来,冷着脸上前,挡住阿瑟斯几乎能杀人的视线:“北戎正使,你太放肆了,这里是大胥。”
“我不以北戎使节的身份问他。”阿瑟斯粗重地吐出一口气,忽然伸手,拽下自己腰间代表北戎使团的令牌,扔到地上,“我以一位失去血脉至亲的人的身份问他——谁是杀害我姐姐的凶手?”
他持刀闯入大胥帝宫的那一瞬间,便是已经放弃粉饰太平,继续故作无事地当北戎正使的可能。
谢桀立于床边,望着阿瑟斯,看见那张与阿赫雅五分相像的脸上露出愤恨的神情时,心跳不禁凝滞了一刹。
他本该让人将阿瑟斯架出去,问责北戎使团的,然而此时此刻,他竟生不出半点怒气,只有空洞的寒凉与悲哀。
这就是阿赫雅的弟弟吗?
“北戎暗探突袭劫狱,放出贡女小兰珠,小兰珠纵火后出宫。”谢桀的声音压抑着许多情绪,仿佛一片平静无波的海面下翻腾暗涌的浪潮,“朕已派人千里追杀,不见尸首,不罢休。”
北戎丞相。
阿瑟斯瞳孔微缩,慢慢收紧了手掌,将牙齿咬得嘎吱响。
怒火沸腾着冲上脑袋,有一瞬间,他几乎想抛弃所有手段谋划,连夜快马奔回北戎,一人一刀直取北戎丞相项上人头。
阿瑟斯的手掌重重按在刀柄上,雕刻的天狼图腾扎在手心,也不能让他清醒。
他的父母,尽数死于北戎丞相手中,他数年流亡,也是拜其所赐。
如今连最后仅存世间的姐姐,都埋葬在北戎丞相的暗算里——这要他如何能不恨?
那双眼睛慢慢爬上血一般的红,煞气与狠厉萦绕在阿瑟斯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郁万分。
“啾——”
一声枭唳刺破长空,仿佛清凉泉水注入混乱烧热的脑海中,令阿瑟斯一震。
他下意识回头,看向殿外,恨不得将全身注意力都贯注在耳朵上。
“啾——”
第二声长鸣,是鹰击长空般的气势。
阿瑟斯激动地睁大了眼睛,身躯微微发抖。
在北戎时,每个贵族身边都会养一只枭,作为游猎时的“眼睛”。
他与阿赫雅的枭是同一窝出生的兄弟,大约有些什么别的联系,总能知道彼此的所在。
每每一人外出,另一人需要寻找传信时,便会借由枭的感应。
因此,只要他在草原上纵马时,听见枭唳两声,便知道是阿赫雅来了。
阿瑟斯深吸了一口气,按耐住心中的狂喜,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原本的冷厉。
阿赫雅既然活着,还能以枭声传信,却不肯出面回到皇宫,便说明这就是她所要的。
阿瑟斯不由得想起先前在洗尘宴重逢,离别时阿赫雅在自己肩上拍出的暗号。
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离开大胥后宫,那这些时日的忍气吞声,还能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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