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枝殿中。
几个小宫女刚将庭前一夜的积雪扫去,坐在廊下取暖闲聊,谈起今日小兰珠获封昭仪一事,皆是愤愤不平:“一个舞姬,昨夜竟当着众臣的面,那般挑衅昭妃娘娘,如今还得了这样的高位——陛下这不是打主子的脸么?”
“你没听说么?陛下特地给她赐了住处,就在琼枝殿不远的琉珠阁,赏赐流水一般抬进去,恩宠比之当初主子入宫,还要盛上三分呢!”另一个消息灵通些的小宫女唏嘘,“想来也是,咱们这位主子多大的气性,前些时日陛下亲至都被挡在了门外。”
“如今新人换旧人,只怕……”
“住口!”伺墨再也听不下去了,从拐角处走出来,厉声斥责,惊得一群小宫女连忙跪下,瑟瑟发抖,“谁给你们的胆,竟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一人去领三十个手板。”
三十个手板打下来,只怕手要青肿上数日,还得忍痛继续当差,已是重罚了。
那群小宫女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忍不住叫屈:“伺墨姐姐,我们也是为主子忧虑不值……”
“五十。”伺墨打断了那求饶的小宫女,“你是什么心思,妄议主子都是大错,只打手板已是便宜了,难不成要换成掌嘴才开心么?”
她冷着脸,见这群不懂事的宫女哭哭啼啼地跑走,才皱着眉头,回到殿中。
阿赫雅撑着脸颊,坐在窗边,闻声回头看她,笑吟吟道:“伺墨姑姑好大威风,瞧把她们吓得,鹌鹑似的。”
她开着窗,方才那些闲话自然是都听进了耳朵里,却不见半点担忧或愤怒。
伺墨蹙着眉头,给阿赫雅披上了一件白狐氅,声音低了些:“小丫头规矩没学好,胡言乱语,主子别往心里去。如今您身怀皇嗣,陛下自然还是多顾着您的。”
“我难不成是三岁孩子么?”阿赫雅失笑,目光落在窗外覆了一层雪的秋千上,“他封谁位分,给谁宠爱,我不在乎,你又何必哄我。”
伺墨眼底担忧更浓,抿着唇,欲言又止。
阿赫雅转过头,望着伺墨,眉眼弯弯:“今日有客要来。”
“这大雪的天儿,哪会有客?”伺墨愣了愣。
阿赫雅微微阖眼,侧耳听见殿外纷乱的脚步声,语气松缓:“有的。”
“兰昭仪求见——”只听太监的通传声尖锐,刺破了宁静的氛围。
便见换了大胥服饰的小兰珠快步走入殿中,身旁谄媚陪笑的,分明是淑妃的贴身宫女,青砚。
“见过昭妃娘娘。”青砚上前两步,敷衍地行了礼,语气里难免带上三分讥诮的阴阳怪气,“兰昭仪初入宫闱,奴奉淑妃娘娘之命,带她前来拜见高位,也算认个脸熟。”
阿赫雅抬了抬眼皮子,不置可否。
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淑妃见小兰珠与自己不合,便想挑拨得鹬蚌相争,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青砚见阿赫雅不说话,以为是阿赫雅厌恶小兰珠取代了她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煽风点火的手段十分拙劣:“说起来,兰昭仪与淑妃娘娘也算同乡,境遇却截然不同。兰昭仪,你可赶上好时候了。”
“毕竟当初,昭妃娘娘可是没名没份,在宫中苦熬了许久。”
小兰珠嗤笑一声,再看向阿赫雅,眼中便带上了不屑。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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