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雅定定地望着谢桀,眸光映着烛火,如蕴满了一湖春水,微微泛起涟漪。
她对谢桀诸多试探,只为了让他心中,对这个孩子,多出几分怜爱。
然而此时此刻,谢桀锋芒毕露的维护,好似一柄利剑,划破了重重遮在她眼前的迷雾。彡彡訁凊
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孩子。
谢桀与她的爱,是一样的。
阿赫雅眼眶莫名有些发酸,唇角却忍不住翘起一个弧度。
真好。
与前世截然不同……真好。
她轻轻伏在谢桀的胸膛前,指尖微微收紧,攥住了他的衣襟。
“陛下。”阿赫雅唤着谢桀,“君王一言九鼎。”
“我信您,一定会护住我们。”
谢桀低头,一吻落在她的额头,极尽温柔。
他随手扯下帷幔,床边金铃清脆。
“当啷——”
椒兰宫中,最后一个瓷盏被砸落在地,碎成数片。
宫人们噤若寒蝉,恨不得将自己缩到地缝里去一般。
淑妃满眼血丝,坐倒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怎么就偏偏是阿赫雅!”
哪怕是先前德妃有孕,她都不曾如此不安过……可偏偏是阿赫雅!
这个从入宫以来,便屡次让谢桀为她破例的人,身后分明没有家族支撑,却能一步一步走到今日,滴水不漏。
就连看似松泛的琼枝殿,自己分明将眼线安插了进去,可每每想要插手做些什么,就如被提前看透了一般,总是棋差一着。
淑妃紧闭着眼,回忆着自己在阿赫雅身上明里暗里做过的手脚,越想越是心惊。
忌惮和杀意如野草疯狂生长,将淑妃的脑中搅得一片纷乱。
“主子,我们……”宫女青砚站在她身边,自以为能揣摩淑妃的心思,低声道,“不如想想法子,趁着她还未坐稳胎,除掉?”
“不行。”淑妃捏紧了拳,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溢出血丝,“不能轻举妄动。”
陛下今日在宴席上那话,分明就是在警告自己。
淑妃悲哀又理智地认知到这个事实。
但凡琼枝殿那头出现半点异常,第一个被怀疑的,定是自己。
自己不能真拿一整个沈家去赌。
青砚眼中闪过几分焦躁:“那便什么都不做么?”
若是任由阿赫雅一家做大,淑妃马上便要落败了。这宫里头,无权无宠,即便是妃位也不一定能好过,何况自己这个宫人。
青砚咬着唇,早知如此,倒不如带着昭宁长公主花藓一事的真相,投奔琼枝殿去。
淑妃自然看得出青砚的动摇,眸光中带上了三分狠厉:“本宫自有决断。”
“青砚,叛徒这种东西,一贯在两头都不能讨好。”她放柔了声音,语气如毒蛇吐信,含着警告意味,“你说,若是陛下知道,昭宁长公主的宫人之所以动了歪心思,是因为你在扮可怜,逼着她盗窃,才叫柳才人抓住了把柄,进而害了长公主……你会是个什么下场呢?”
青砚的脸色刷一下便失了血色,惨白一片,忙颤抖着跪下:“奴婢对主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瞧你吓得。”淑妃眯起眼睛,亲密地扶起青砚,声音愈发温柔,“本宫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
她微微垂眼,若有所思:“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本宫。”
自己受陛下怀疑监视,不好动手。
可这宫中,有的是恨毒了阿赫雅,不愿见她诞下龙子的人。
淑妃勾唇,指尖隔空点在青砚瞳孔微缩的眼上:“缘君娘子在清凉殿中待得太久,怕是已经不知外头是如何一番天地了。”
她的声音放轻了许多,似是喃喃:“这可是陛下旧日兄弟之遗孀……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一件喜事,她怎能不知道呢?”
青砚跪倒在地上,膝盖扎入瓷片,血肉模糊。
她整个人抖如筛糠,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恐惧:“奴婢……”
“青砚。”淑妃打断了她的话,“去吧。”
青砚顿时睁大了眼。
清凉殿中。
自从谢桀亲口谕旨,将谢缘君囚禁于殿内,礼佛赎罪,又打死了一整批宫人之后,此处便成为了皇宫中心照不宣的禁地之一。
除了看守的金吾卫,此处只剩下两个老眼昏花的嬷嬷负责洒扫。
幽暗殿宇中,青灯古佛,连膳食都只剩下了白粥与青菜,不带半点荤油。
青砚见到谢缘君时,险些认不出人。
谢缘君麻木地跪在蒲团上,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头发散乱,从前清冷如仙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若说是一个满眼郁郁的憔悴疯妇,倒还有三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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