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是,夫人。”
房门关上,玉荷的世界最后只剩自己一人。她脸上的平淡立马冷了下来,她在想对策,也在想怎么办。
如果真的回来了,她们母子性命难保。如果是诈她,那也代表公主府那边,有了对她的怀疑。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
玉荷也不敢冒险,她怕裴玄之真的回来了。她可以赌,但不能拿她儿子的命赌。
虽说金银财宝贵,世间难得。但有了金山银山,没命花也无用。玉荷舍不得这座侯府,也舍不得她丈夫给她留的金银财宝。可如果再留在这里,命都要没了。
想来想去,玉荷都是觉得不能赌。
可不赌怎么办?难道她要连夜带着儿子出逃?出去了又去哪里?她一个后宅妇人,一不认识路,二没有关碟,如何出得去?
出去了,又吃什么。
这些都是未知的,而已知的是裴玄之回来她和她儿子都要去死。
二选一,最后玉荷选了赌一把。
她对那天的记忆很清楚,他肯定死了,不可能活着。如果他真回来了,不可能是这样,他应该第一个来杀了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不出现。
所以,玉荷很快镇定下来。
她想,不管他回没回来,此刻她府上或者周围肯定被安插上了不少眼线。她一旦有什么动作,公主府那边肯定都知道。
这样想着,玉荷不在焦心。可不焦心,又怎么可能。
她靠着窗台吃了点绿豆酥,甜甜的滋味冲淡了她心口的不安,随后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时分。
她坐在庭院里,听着外面人的汇报。在听到族老那边派人来问话时,眼神都冷了。
“你告诉他们,这事我不管。我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有什么事,让他们和公主府那边接触。”
“是。”女子的话很淡,似乎有些不高兴。不过这不高兴,也没什么问题。
这家产好不容易又重新落到她手上,现在那人又回来了,这不是在告诉她,你又失权了。
更有一点是,那位对他们夫人来说实在不算一个好人。她们这些院子里的老人,比外人知道的多一些。
那就是那位不仅在危机关头弃了她,在家中……觎过这位夫人,说的更难听一些就是想要强占这位寡嫂。
实在算不上一位正人君子。
当然,她们以前不是这么想的。她们以前只觉得是这位夫人勾-引了他,是她主动,才让那位君子一样的人走向崩坏。
可这半年的相处,也让她们意识到,那位夫人很爱阁楼上的那一位。根本没有二心,更不会与自家小叔有牵扯。
一直都是他在逼迫,是他利用叔嫂这层关系对她图谋不轨。
第65章
第二日, 玉荷在房中清点钱财。说到底她还是有些怕的,她怕自己赌输了,会丢了命,怕自己死了护不住儿子。
怕她走后, 她儿子受尽欺凌。
裴玄之一旦回来, 她必死无疑。虎儿还小对那件事情不知, 又是裴家血脉。或许会因为她被连累, 但应该不至于送命。
最多就和她夫君裴慎当年一样,送到乡下庄子教养,又或者直接送到千里之外的水乡。
她要做两个打算, 一是自己死后,这孩子不用为钱才忧愁,二是要留下足够信任的人, 照顾他健康长大。
就如同当初婆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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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婆子照顾她夫君一样,她也要留一个足够信任的人照顾他。
她做了很多打算,那日从公主府回府后, 她就立马写了信让人送去水乡。拖那边夫君生前信得过的朋友, 在她去世后照拂一二。她写的含糊不清,只道:“弟妹命薄, 幼子还小, 望义兄多念。”
她不信裴府里的任何人, 因为她知道,一旦她们母子和裴玄之起了冲突, 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裴玄之身边, 指责她…
她是存了死志的, 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她将自己与夫君,还有婆母留下来的东西一一清点, 不是她的她不要,她想争的争不到,也不在强求。
等做完这些,她将汤婆子叫到跟前,与她说了好一会儿话。问她夫君小时候,在乡下庄子过的是什么日子,去了水乡又是什么日子。
两人说了很多,汤婆子越说越高兴。但随后眼泪就掉下来了,因她想起了那位的早亡。
“夫人是想主君了?”
“瞧我这婆子说的是什么话,夫人就是想主君了,我也想主君了。”
“婆婆,我代小虎叫您一声婆婆。您这些年辛苦了,接下来几年还要再辛苦辛苦您。”她握着她的手,从自己的手上取下金手镯,戴在她手上。
汤婆子看着这幕,又看着这手镯立马摇头:“使不得使不得,夫人这是做什么。”
“照顾主君的孩子,本就是我的职责,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汤婆是个心细的人,她察觉出有哪里不对,但却有些想不明白那里出了问题。
“我送你的,收着便好。”她强硬的将镯子套在她手上,语气也严肃了些。见她这样,汤婆子也只能收下。
却也是这时,有人来报:“夫人,你昨日请的先生到了。”
因小虎到了相看开蒙先生的岁数,玉荷近段时间派人出门打听了许多先生,也让人联系了几位先生,不过最后来的只有那么一位。
倒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不合适。
因为家中没有男人,孩子受不了熏陶,玉荷就想着请一个先生来家中住,也专门教学。
这样的方法还是隔壁的伯爵夫人教的,玉荷觉得很有道理,便采纳了这一方法。
“我知道了,你让他在翠竹园等我。”
“是,夫人。”
既然是给孩子找老师,玉荷自然将孩子也带上,现在是午后日头逐渐西下,天气不再那么炎热。
她牵着小家伙的手,带着他往前走。树影婆娑间,细碎的光撒下落在他们身上。小家伙现在还小,正是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不是抓路边的花,就是抓蝴蝶。
小小的胖手,看到什么抓什么,看到什么往嘴里塞什么。如果不是玉荷手快,那一朵大红花就要被他塞进嘴里。
这是荷花茂盛季节,水中的荷花开得很美,粉粉嫩嫩中夹杂着几朵白。玉荷很喜欢和水有关系的东西,那总会让她联想到小时候父母还在的日子。
她不是没人爱,她有人爱的,她的父母爱她,她的丈夫爱她。
等莲花谢了,就会长出莲蓬,莲蓬晒干可以泡水去热,也可以平心静气。一想到莲蓬,玉荷就想到莲藕,不过这不是吃莲藕的季节,倒是吃藕带的季节。
不管是清炒,还是用泡椒腌制,都很鲜脆。她对身边的丫头说两句,便有人去组织挖藕带。
裴家很大,大的离谱,每个院落之间都被小桥流水,绿树隔开。想要去她说的翠竹园还有一小段路,因那里属于前院,而他现在待的地方是后院。
走着走着小家伙懒了,累了,不干了。他知道娘亲不会抱他,便靠近一旁的绿儿,用着一张可怜巴巴的小脸对她撒娇,要抱抱。
绿儿想抱,但看着自己夫人那张冷脸,也是爱莫能助。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轻哄道:“快到了,小虎少爷。”
“不要,要抱抱。走不动了,要抱抱。”大家都不抱他,不哄着他,小家伙便立马闹了起来。
如果是以前,玉荷一定会惯着他,立马让人把他抱起来。又或者自己赶紧去抱他,哄着他,给他糖吃。
可今天,她不愿意哄了,她也不能再继续娇惯他。玉荷很没有把握,她一直在心中祈祷,祈祷那个人死了。
可死与不死,都不在她的掌控中。她也没办法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她只知道,他回来了她就要死,她保护不了这个孩子。
也没办法一直照顾他,等她死后,也没有人真的能所有事情都顺着他。所以在仅剩的时间里她想让他学会不要任性,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是她。
“没有人会抱你,乖一些,赶紧起来。”
“不要,不要。”就像是接受不了母亲的拒绝,小家伙一屁股坐在鹅卵石上,开始哭闹:“我要抱抱,要抱抱,抱抱。”
他很爱他的娘亲,所以他知道她会吃这一套,她不会让他难受,她不会忍心看他哭。她会轻柔的将他抱起,叫他乖宝宝,哄着他,护着他。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会那么肆无忌惮。但这次他错了,不管他怎么哭,怎么闹,以往总会妥协的母亲这次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哭着哭着,小家伙就哭不出来了。他打着哭嗝,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最后玉荷蹲在他面前,伸手拿帕子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温声笑道:“休息够了, 可以走了吧?”
“再走一会就到了,等一下到了凉亭。我让绿儿姑姑给你做冰糕吃好不好?”
“好。”见娘亲愿意哄他了,小家伙也乖了,他扑进她怀里乖乖的说好。
玉荷也不计较他刚刚在地上打过滚,只知道这是她的孩子,最宝贵的孩子。她摸着他的背,又开口:“好了,先生要等急了。”
这次小家伙很乖的跟在她身旁。
很快一群人来到翠竹园,说是翠竹园其实就是一个被竹林包围的凉亭。裴家祖先很喜欢这种贴近大自然的雅致,所以家中种了大片的花草树木。
说是府邸,却更像一个大型的山水植物生态园。那先生已经坐在了凉亭内,在看到她们一行人来事,连忙起身行礼:“于安见过夫人。”
“先生不必如此多礼,坐吧。”妇人生的美艳动人,却穿了一身深墨绿色的大摆长衣。
这样的装扮,着实有些老气。不过也反向的衬的她雍容华贵,是位贵气十足的夫人。
“叫先生。”她示意小儿。
“于先生好。”小家伙甜甜的叫道。
“好。”那位姓于的先生也道。
简单的打完招呼,两人就聊起了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玉荷第一次养孩子,又是出生渔家不懂这世家大族是个什么情况。
她知自己对这方面的东西认知不全,便时常请教隔壁那位夫人,对方也是个好人,经常教她,但孩子学问这方面她就教不了。
只能请先生代劳。
好在这位先生,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会说话,彬彬有礼,情绪也很稳定。几番交谈下来,也算谈妥。
当然最重要的事情她还没问,那就是愿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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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随她儿子去水乡。好在这于先生,只犹豫了一瞬便同意下来。
却也是这时一个丫头闯了进来,玉荷还未说话,那小丫头便立马道:“夫人,侯爷回来了。”
因为知道今天有这么一遭,也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公主府的人专门诈她,所以玉荷并未表现的有多惊讶。
她只是眨了眨眼,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柔着声回:“小六已经通知过,族老们也都在东边的祖祠,你带他去就好。”
玉荷说的很淡,好似与那个人没什么关系。这也确实和弃她而去的传言符……位夫人心里是恨他的。
可不是谁都是傻子,也都会思会想。一开始他们确实觉得这位夫人可怜,但转念想了想,如果那位裴大人真的弃了她,她一个柔弱女子又怎么可能在那么危险的时刻活下去?
再着,跑了的人又怎么会消失不见。怎么会下落不明?显然,这其中有误会。而误会也很简单,危险时刻那位裴大人引开了所有杀手,为这位夫人留下一线生机。
但可惜的是,这位夫人没有读懂他的行为,只以为是弃她而去。
就在玉荷以为那丫头要离开时,那丫头却道:“是侯爷让奴来请夫人的。”
“他在祖祠等您,族老们也在。”
她的话成功让玉荷一愣,去见他。她的指尖又一次忍不住抖了起来,她们怎么敢,难道是真……荷心里其实一直站裴玄之回来了,那日幕帘后的身影太像了。
像的她不会认错。
可怎么能是他,他死了的!玉荷心底歇斯底里,面上却是一片柔弱姿态。
“我知道了。”最后,玉荷还是选着去一探究竟,不管回来没回,这次去了就知道。
告别那位先生,玉荷穿过大片的绿色,连廊,进入裴府东边专门供奉祖先的祠堂。
也在这时看到了那个最不想看到的人,裴玄之,他真的回来了。公主府没有骗她,男人一身绣着飞禽的绯红官袍,金丝白玉挂在腰间,墨发高竖。
他就站在那一群黑色的牌位前,烛光在他身后摇曳,望向她的视线如地狱来的恶鬼,来向她索命。
玉荷突然就有些站不稳了,直接跌坐在地。绿儿手慢,在那一瞬间没扶住,眼看着她一个夫人跌坐在地上。她连忙去扶,可现在不是她扶就能扶起来的,要扶起来首先玉荷自己有起来的想法。她腿软了,软得爬不起来,也无法移开看向他的视线。
在那一瞬间,她好像失去了一切,听不见绿儿的声音,也站不起来,只知道看着那个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
看着他向自己靠近,看着他身后的人离开。感受绿儿的手从她身上脱离,是有人将她拖走的,她知道。
玉荷不知道绿儿挣扎过否,她只知道那个靠近自己的男人,蹲在她面前掐住了她的脖颈。
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抬起与他对视。
第66章
“好久不见, 嫂嫂。”
这是时隔半年,玉荷再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沙哑冷冽,与初见时的那道声音没有任何区别。
但就是变了,那次是隔着老太太以及众多侍女遥遥一望。这次是冰冷至极, 他掐着她的脖子微微用力, 那一瞬间的窒息让她瞪大双眼, 露出痛苦的神情。
她就像是一只小雀鸟, 被他掌控着生死,她逃不掉也挣不脱。
她用力的拍打他的手,想要将她的手掰开。可这是不可能的, 她一个弱女根本挣脱不了。
“……,放开。”玉荷口中的氧气越来越少,她艰难开口, 想要求他放开了。
但这些并没有换来裴玄之的怜悯,他平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的丑态。看着她在死亡之际张开的红唇, 就如当初他一样。
他的眼中只有对她的恨意, 他是真的想杀了她。玉荷清楚的知道,可就算知道, 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不愿放弃。
她继续艰难拍打着脖颈上的手, 可这样做也只是在浪费时间。最后她看向了青年的脸, 他们离得很近,那张脸也更加清晰。
青年还是原来那个青年, 剑眉星目, 丹凤眼, 挺翘的鼻,淡薄的唇。唯一不同的是, 他的脸色比以前白了很多,那是一种大病痊愈的白,带着破碎感,特别是在看到那个金制眼罩时。
那种冰冷感,瞬间席卷她全身,让她觉得可怕,也让她觉得惊恐。
可这时候为了活命,玉荷不能退缩,她也无处可退。她想去推那个人,可她实在没有力气,缺氧让她难以看清目标。
就在这紧要关头,她的手偏了一些,没有打在他的脸上,而是他的而后,随着她的动作,一个金子制成的东西从青年的脸上落下,滚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只是这一刻,没人去在意这点。
因为玉荷看到了更加震撼的东西。那个金制品落下,露出的是青年那残缺的右眼,以及那处丑陋的肌肤。
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全黑,那种黑不像是墨水染黑,而是什么东西烂了腐了,挥发着恶臭的黑灰。
除了眼睛,他的眼眶皮肤也有大片的划痕,伤疤。
丑,丑。不对,不能用丑来形容,而是恶心。畸形到让人多看一眼都害怕,她连忙移开视线,不去看。
那种对于畸形的害怕,让玉荷不愿去多看,可这样的行为更加刺激到裴玄之。
他看着她躲避的视线,讽笑道:“怕了?”
“你躲什么躲?这不是你弄的吗,嫂嫂,这不是你弄的吗?”他拉着女人的衣领,将躲避的人拉到怀里,逼她看自己的眼睛。
“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它?姜玉荷,看着我,别躲。看着我,别躲。”他大声吼道。
原本冷静自持的人一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恨她,他恨的想掐死她。
凭什么要嫌弃他?凭什么能嫌弃他?他的眼睛不是她害的吗。
那是什么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不可接触者。
“现在连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了吗?”
“我问你!说话。”
玉荷被掐着脖子,根本没办法回答。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真的恶心,让她忍不住打寒战。
可这样的行为只会更加激怒。
在说完那句话后男人便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他强势的将她的身体拉近,将她低下不愿看他的头抬起。他动作很突然,也很让玉荷疑惑。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她偏开头试图脱离他的掌控,可这样的行为无疑不是螳螂挡车,蚂蚁和大象抗衡。
他将她死死的控制在怀里。
因为害怕,那一刻玉荷的情绪是崩溃,她发现裴玄之不只是想吻她,还想解她腰间的衣带。
羊脂白玉一样细腻的肌肤,不点就红的唇。裴玄之的手从她的细腰,弱……连阻止他进一步动作的手,都是纤细白皙,脆弱异常。
明明是拒绝,却更加让人急切。
他不顾她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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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强势而野蛮的将其占有。
玉荷因为是寡妇,时长穿一些寡淡无味老气横秋的衣服,可当着这些衣服被退下,露出的是正直青春的女子身形。
大片裸-露在外的肌肤,让她难堪极了。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男人强壮的腰背后就是裴家的祖宗牌位。
她以前是喜欢在这里骂他们,也并不信什么神鬼之说。可那不代表她能在这里受辱,她是裴家妇,她的男人是裴家子,此刻抱着她的也是裴家子,进出的也是…
她崩溃了,她狠狠的捶打男人的肩。裹紧身上的衣服,不让他靠近,可这些由不得她。
“嫂嫂说过的,只要我救了你,你就要和我好。”他不顾女人的哭喊,将其占有。
一次又一次,没有过多言语。
只有冲撞,就好像是在发泄那些时日的痛苦。怎么能不恨呢?怎么会不想杀了她,他恨死她了,她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可他下不去手,他不是她那个没良心的毒妇。他还想和她好,想和她在一起,但他知道不可能了。
嫂嫂不爱他,嫂嫂只想他去死。死了就可以给她和大哥的儿子腾位置,她只想他去死,她不爱他也不愿意和他好。
怎么能不和他好,不和他好,难道还想和别的男子好?裴玄之早就崩坏了,他也顾不上什么对与不对。
他只知道,他拼命救了嫂嫂。
嫂嫂也答应他,要和他好,要和他在一起。可在他救了她之后,却反悔了,不仅反悔还想杀了他。
她怎么能那么坏?对他那么狠,将金钗插入他的颈脖,用石头砸瞎他的眼睛,将她推进冰冷的河水,再败坏他的名声。
所以他没错,这是嫂嫂欠他的,是他应得的。“你就那么宝贝你那儿子。”
他说这话时,很是嘲讽。
裴玄之从来不傻,他知道玉荷为什么要杀他。都是因为那个人的儿子,这座侯府。
因为这座侯府,因为钱财所以她不想他活着。可他说过很多次,他对这座侯府没有任何兴趣,继承也是老太太以死相逼。
他答应她的,等那小儿长成,便将这侯府和爵位一并还与她。可她不信,她只觉得他活着就挡了她儿子的路:“既然你那么喜欢儿子,那也给我生个吧。”
“反正这是你欠我的,你得补偿我!”
他喘着粗气,哑着声道。
红色的衣襟散开披在玉荷白瓷一般的肌肤上,微凉的触感从那衣襟上传来,红与墨绿散乱在一起……
日头西下,只有一抹霞红挂在天边。室内昏暗,只有那一排排白蜡还在燃烧,擦的干净反光的木制地板倒映出那泛着猩红的火光,那火光又随着风动,在地上轻摆。
她哭过,也骂了。
但都没什么用,叫不来人,也骂不停他。她们有了肌肤之亲,她被裴玄之…
玉荷不想痛苦的,但怎么能不痛苦,她被丈夫的弟弟玷污。她是这个年代在普通不过的一个女子,她从小被教导三从四德,被规矩不能与男子多接触。
所有人都和她说贞洁…
就算不要贞洁,裴玄之也不是她喜欢的男人。很恶心,很恶心,就像是被狗咬了一样,就像是被什么肮脏的东……心的她很想吐,可她吐不出来。
她想杀了裴玄之,明明她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去死,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
为什……氏玉荷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能拼命裹紧身上的衣服,拼命告诉自己,起码他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她。
她活着下来了,她可以再次保护她的儿子。这样想着,玉荷逼自己笑了。但笑的并不好看,甚至有些支离破碎。
她知道,这只会是一个开始。
裴玄之没在第一时间杀了她,就是想要折磨她,报复她。
男人在结束的那一刻便抽身离开,如今在这间祠堂的只有她。她慌乱的穿上衣服,打理衣发,等确定不会让人发现之后才敢出门。
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这一路上的人早就被他调离的干净。没有一个人,就连陪她来的绿儿也不知在哪。
她赌输了,裴玄之真的回来了。
她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情,她恨裴玄之她也恨裴慎,恨他为什么早死,要留他们孤儿寡母在这世上被人欺负。
如果他没死,她就不会受这样的羞辱,他一定会护着她,他一定会保护她。除了恨,她还痛苦,她痛苦自己背叛了裴慎,她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可她就是难过。
她的丈夫只有裴慎,也只能是他。所以她怎么可以和那种人搅和在一起,她和别的男子有了关系。
还是裴慎最恨的裴玄之。
玉荷发了场烧,烧的认不清人,烧的昏迷不醒。她躺在病床上,绿儿与汤婆子给她擦拭时发现了这点。
只有侯……只有可能是他。
汤婆子气的想骂街,可那位是谁,她们那些下人那里议论得了。还记得半年前,仅仅因为夫人不愿与他好,便将夫人关在家中,将她们这些与之亲近的丫鬟婆子一律送到乡下庄子。
如果不是夫人抓着不放,她们几人都要走。她们想出去替她找回公道,但这世道就是那么残忍,一旦这事传出去,外面的人一定会说是他们夫人不守妇道。
是她们夫人勾引了他。
那位侯爷不仅一点事没有,还会被人赞叹一句风流多情。
或许会有人为她们夫人说话,但没什么用。这年头女子的名声与命挂钩,让外人知道了,夫人还怎么活。
第67章
世道就是这这么个世道, 她们无门路为自己夫人申冤,只有在她病的不省人事时细心照顾。
她们拿沾了水的软布给她擦拭身上的青紫,那些犯了红的咬痕,让人看的胆颤心惊。那位到底是有多恨的心, 要这样对她一个弱女。
如若真的喜欢, 也应该是三媒六聘娶回家好好对待。而不是现在这么糟蹋。这到底是什么个事, 这传出去她们夫人还怎么活。是想逼死她吗?
汤婆子骂骂咧咧, 不差是把那对母子骂了了个狗血淋头:“果然是一家人,都是那么坏!不要脸,爱抢别人家的东西。”
汤婆子骂着骂着, 就突然湿了眼眶。她家主君怎么那么惨,被那人抢了身份抢了爹爹,如今连他的妻子也要抢。
比起汤婆子的愤慨, 绿儿和几个亲近的小丫鬟心中情绪就要复杂许多。她们都是一些未出阁的姑娘,看着夫人身上的红痕,除了心疼也有些红了脸。
虽然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 但几人还是知道这代表什么.
玉荷是在第二天夜里醒来的, 空荡荡的卧房内,只有她床边跪坐着一个粉衣姑娘, 是绿儿, 应当是怕她晚上出事, 留在这里照顾她。
或许是姿势不好,又或者本就不困, 在玉荷艰难坐起的那瞬间, 绿儿便看了过来。
随后脸上笑的开心道:“夫人, 你醒了。”
玉荷看着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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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也跟着笑了:“嗯, 醒了。”
“可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我去找郎中。”她说的很急,仔细打量了下女子瘦弱的身形。
生怕她还病着,生怕她哪里还不舒服。
玉荷摇了摇头,表示已经好了,不必为她担心。得到准确的回答,绿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夫人一定饿了。我这就让小厨房将温好的餐食拿过来。”
玉荷没有拒绝,便是答应下来。
因她醒来,另一边陪着小家伙的汤婆子也赶了过来。她扶着玉荷去洗漱,因现在是晚间,也就没有挽起发的必要。
不过玉荷还是跪坐到了梳妆台前,想要想有些杂乱的话梳直,但最后变成了汤婆子为她打理。
玉荷看着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意识到她们知道了。怎么能不知道,她颈侧的吻痕还未消散。
这是个对女人极其苛刻的时代,玉荷身体僵硬了那么一瞬。她不怕自己传出不好的名声,她只怕自己的名声会给他丈夫带来阴霾,会成为她儿子往后人生的污点。
察觉到她的心事,汤婆子小声道:“夫人放心,除了我们几个无人知晓。”
“侯爷,也不许他人多言。”
再次听到那个人,玉荷脸色白了又白。想要说什么,最后只剩沉默,她不知道裴玄之接下来会用什么手段报复她。
担心疑虑,让她心口难安。
“小虎怎么样了。”
“小公子这几日过得还算不错,但总的来说没有您在时过得好。不是吃不饱穿不暖,而是想您,想让您抱抱亲亲他。”
“可您身上有病气,小孩子近不得身。”
“现在睡了?”玉荷问。
“红文哄着睡了,可要让人抱过来。”汤婆子回。
玉荷摇了摇头道:“不用,我这还没好透,省得把病气过给他。”
“对了,可喂我喝过那药?”就像是突然想起某件可怕的事情,玉荷原本还算冷静的脸色突然愣住。
因她想起那日那人说的混话,他说要她也给他生个孩子。她不知道这话是那人的气话还是真话,她只知道那日她们确实做了那种事。
并且不是一次,是很多次。
她怕怀孕,她怕真的给他生下一个儿子。
而玉荷的话,也成功让梳头发的汤婆子一愣。显然她也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
“当时情况紧急,您生了那样的大病。我就给忘……老婆是说的有些慢,也是觉得自己疏忽了。不过她很快补救道:“这才一日不到,我再去让人煎药也无妨。”
“小心些,别让外人知晓了。”
“知道,我亲自去办,不会传出去。”因事情紧急,汤婆子也没心情在这里梳发。而是乔装打扮一番,直接出了府。
顿时房间内再次只剩她一人,因病刚好,玉荷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在这边坐久了,便有些干咳起来。
她想起身去拿水,但身子不舒服有些难起身,便想着喊屋外的小丫头进来帮一下她。
随着她的话落,卧房内的大门也被人推开。玉荷听着那声响,轻声吩咐道:“给我倒杯茶过来。”
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眉眼阴郁的女子,心情越发不安。那丫头没回应她的话,倒是乖乖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玉荷接过杯茶,却突然发现不对劲。这丫头的手怎么那么大,大的像一个男子的手,还很烫,烫的她有些熟悉。
猛的玉荷像是想起什么东西一样瞪大双眼,扭头不可置信向他看望去,赫然是裴玄之。
她的猜测并没有出错,裴玄之来了。男子一身藏青黑袍,长发用一根墨簪固定。
在玉荷接过那位温茶时,裴玄之便蹲在她身侧。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的香味。
女人的手在抖,抖的茶水晃动险些从杯中滑落。裴玄之看着这一幕,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开口道:“小心些,别把茶盏给打翻了。”
说着还不算完,他从背后揽住女人的腰,将自己的胸膛紧紧贴在对方柔弱纤细的腰背上,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
从背后握住她的手,帮她握紧那个杯子。
他们是如此的亲密,亲密的如同一对夫妻恋人,可却让玉荷身体僵硬,特别是在对方轻吻她的后颈侧颈时,那块冰凉的金属物件会不自觉的刮蹭到她柔弱的肌肤。
那一瞬的冰凉,如同冰天被冰雪覆盖。因为那东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那块金属制品下,是一个烂掉的眼睛,那个眼镜是她弄的。
裴玄之因为那只眼睛恨她,那也是他的逆鳞。玉荷清晰的记得那日的场景,恶心,丑陋,比癞蛤蟆还让她作呕。她从来没见过那么丑陋的东西,丑到她毛骨悚然。
玉荷不是害怕丑东西,她是怕残缺的东西。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只知道她不愿意多看一眼。
除了那只眼,裴玄之并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风神俊朗,气质疏离。他有着极好的皮囊,就算瞎了一只眼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更有那皇家专门为他打造的金制眼罩。
甚至还因为有金制的存在,让他看起来矜贵无比。一眼便让人知道,是天潢贵胄,是皇亲国戚世家大族。
可这些并不会影响玉荷怕他,因为她看到了那只眼睛,也因为这是个疯子。玉荷并不怕死,她只怕自己死后儿子孤苦无依。
她被对方抱在怀里,就如那日一样,亲密的不得了。这样的亲密,让她感到反感。
这是不伦,是不对的事情。
她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反正不是什么好关系。男女关系悬殊巨大,玉荷想从他怀抱里出来,除了他同意,别无他法。
玉荷有些被吓到了,那日的经历实在是太过深刻,她根本不敢忘,也忘不掉。院子内的那些人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过来。
那些家丁,护院,又怎么能让他进来?他只是一个外男.
“嫂嫂怎么不喝水?不是渴了吗?”他把玩着女人柔弱无力的手,就像一个绝对的控制者。
玉荷此刻哪有心思喝水,她怕的要死,脑内都是各种各样的折磨人的刑法,她知道裴玄之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她也讨厌他的亲密,她偏开脸想要躲避他的动作,却都是无济于事。因她整个人坐在他怀里,因她病气还未除干净。
终于在男人的手再一次不老实的想要碰她时,玉荷崩溃了:“裴玄之,我有夫!他是你的兄长,我是你的嫂嫂。”
“不对的,这样是不对的。”
她的情绪很激动,也因这丝激动,女人手上的杯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一小杯的水也全部溅到他的衣摆上。
那一声轻响就像是什么不好的开端一样,让原本就焦灼的氛围更加糟糕。
“现在和我谈叔嫂,嫂嫂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嫂嫂说要和我好的时候怎么不说。”
“您还真是会过河拆桥,利用完了我,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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