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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漂亮反派[快穿]》60-80

    第61章

    他们大人自己跑了?还是丢下这位夫人跑了。

    高查觉得不对, 他家大人也不是这样的人。可这位夫人,也没有骗人的必要。虽然清楚这一点,但高查就是觉得事情不对。

    他家公子不可能是这么贪生怕死的人,他转头看上那一地的尸体。脑袋里窜出一个设想, 是不是当时情况紧急, 大人为了不连累这位夫人, 就将那群人引走。

    只不过这些落在这位夫人眼中, 就是弃她而不顾。

    肯定是这样,也一定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但另一些人就不这么认为了, 生死关头,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如果不敌,自保也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都是人, 也都了解人的那点劣根。

    只不过他抛弃的这位,是侯府的大夫人。也是他那位可怜的寡嫂……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入了侯府, 那就是裴家妇。

    理当是他的亲属, 他做出这样抛弃的事情,有些难看了。

    众人表面不说什么, 心里却有些唾弃那人。原本也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鼠辈, 连他们这些人都不如。

    果然是天潢贵胄, 都是一群公子哥。

    裴玄之是有才有名有权,但这些对于他们这些基层的官员来说太远了, 远到接触不到, 远到光听名字就嫉妒的存在。

    羡慕他命好, 羡慕他会投胎。同理也鄙视他的出生,因为他的才名都是因为他的出身带来, 不是他本人这么厉害,而是他的身份给他带来的。

    所以一旦他有什么错处,或者可以被贬低的点。这群人就会疯狂的反扑,打压他,贬低他,将他的所有成就全部推翻,然后理所应当的站在道德制高点,评价他。

    而姜氏玉荷给他们提供了这一条件,玉荷就是故意的。既然都做了那种事情,那就不妨更恶一些。

    她可没求他救她,是他自己贱凑上来,那些人也是因为他才来伤害她。所以她可没有伤害他,都是他咎由自取……

    说完那几句模糊不清的话,玉荷便倒在绿儿的怀里。她很累,身体累到极致,精神也同理。

    在看到熟悉可以信任的绿儿时,玉荷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片刻的喘息,随后便是倒在她怀里。

    绿儿大叫着,求那些大人赶紧来救救她们夫人。最好能有一个人,来将她们夫人送到医馆。好在这几人中,有人在了出来.

    玉荷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时常阴霾的天气,总算是晴了一日。太阳挂在天上,折射下耀阳的光。院子里的梅花也开了,开的极艳极艳,透着股让人拒绝不了的花香。

    她左手上的伤已经被人上了药,刀子划开皮肉的感觉很痛。但她不那么做,很可能会被怀疑。

    总要受些伤,才能够让人相信裴玄之将她丢下。也更能说明,她并没有被人怎么保护,她活得很艰难,她是受害者,是应该被怜悯的对象,而不是怀疑对象。

    可怜也可以变成武器…

    玉荷醒来后并没有多开心,因为高查还没回来,那个人也没有传来确切的死讯。

    一切都还是不确定的。

    所有人都在找他,不止裴府公主府的人。各方势力,各方人物都在找。

    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死。

    一天两天的过着,很快来到除夕。已经过了三日,府内有了些传言,说那位已经去了。

    毕竟那夜上百名黑衣,不死也要残。在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不管活死那个人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

    那些人没日没夜的找,说的极端一些,他们就差把这座城倒过来翻,后面还是找不到,慢慢延伸到城外。

    因为侯爷的消失,老太太去世。

    今年的除夕,又是格外安静的一天。玉荷休息的差不多,就开始管起家里大大小小事情。

    她没有苛待那些由裴玄之带来的下人,而是拿了银子每个人分一些,让他们各自过一个好年,买些好酒好菜再一起聚聚,也没关系。

    只要不弄得太吵,太闹腾就好。

    玉荷自己的院子倒是小摆了一桌,不过也就比平日里丰盛一些。玉荷并没有处理那些由裴玄之安排进来的人,她怕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别是公主府那群人。

    所以她选择留下了他们,准备按兵不动。反正等不来他们主子,这些人没了依靠,也会乖乖听她的话。

    他们会识相的,人都一样。

    既然道理是这个道理,那也就没有换人的必要。还有一点是这府上的老人多多少少都被替换了,老夫人那院子里的老人更是直接被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工作。

    所以换人没有意义,换来换去都是他的人。

    风雪飘渺间,小虎走路已经很稳。她带着孩子来到祠堂烧香祭祖,玉荷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她来过很多很多次,基本上每日一来。

    因裴府有个规矩,那就是祖宗祠堂里的香火不能断,只有香火不断裴家才能一直昌盛兴旺。有专门的人在这里看守,也有专门的人在这里伺候。

    姜氏玉荷身为裴家的长媳,每日当然要来上一炷香。她的儿子,身为裴家这一代的嫡子长孙,自然也是这里的常客。

    玉荷其实并不喜欢孩子来这里,因她觉得裴家除了她丈夫,没一个好东西。祠堂里那群死鬼,也不会保佑她的儿子。

    但为了正统继承人的身份,玉荷点完香,还是拉着孩子下跪。

    她告诉孩子,裴家的长辈会保护她。这话当然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他们为什么不保护裴玄之。

    那可是他们一家子看中的龙子凤孙,还不是死在了她的手上。已经过去了好几日,那人还没找到,因此玉荷的心态也有了明显转变。

    从一开始的惶惶不安,总怕他会回来,又或者被人找到带回。到现在逐渐镇定自若,完全不被那事情影响。

    因为玉荷可以确定,裴玄之就是回不来。如果能回来,早就回来了不是吗?

    他又受了那样重的伤,眼瞎,掉进冰冷的河里。在醒来的第二天,她可是听绿儿说了,昨夜大雪封城,那条河被冻住了。

    估计尸体都快被鱼儿啃完了吧,接下来的节日也确实如她设想的一般,那些人没找到他。

    时间越久,玉荷的不安就越少。到了后面,已经不太在乎。

    就剩那群公主府和宫中的人,还在努力寻找。听说那位远在封地的大长公主,因这事也要回京了。

    不过这些,就和她没关系了。

    春节过去,开始走亲访友。裴家实在没什么亲戚,有的也只有那几家,玉荷家中连着出了三丧。

    有些人家忌讳,这今年的礼也就免了。玉荷本就不想和他们往来,这样更好。只不过就是要委屈一下她儿子的周岁宴了,不能大办。

    小家伙最近见不到陪他玩的爹爹,发了很久的脾气,他觉得是娘亲不让他和爹爹见面。

    小家伙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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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但已经有了自己的人想法。他有喜欢的人,也有讨厌的人。裴玄之就是那个他喜欢的人,甚至为了这个事情,还和玉荷闹过。

    哭哭啼啼,眼泪流个不止。

    后面或许是时间长了,也闹不出一个名堂。小家伙渐渐不在问,也不闹着要见他。

    好像似乎把他忘记了。

    只是在某一个瞬间,它会看向玉荷,嗲嗲的问:“娘亲,叔父会来看小虎吗?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见小虎。”又是四个月过去,小家伙吐字越来越清晰。逻辑性也越来越好,他也不再叫那个人爹爹。

    因为娘亲不许他叫,一叫就拿戒尺打他的小手。娘亲也说,他有爹爹,他的爹爹是阁楼上的那块木头。

    但不对,那块木头怎么会是他的爹爹?他见过隔壁宝庆的爹爹,那明明是和叔父一样的大人。

    叔父才是爹爹。

    不过娘亲不许叫,小虎便不在叫。他也不想叫那块木头爹爹,但为了不让娘亲生气,小虎每次还是会乖乖听话,甜滋滋的叫那块木头爹爹,父亲。

    不过小虎其实有点想那块木头烂掉,烂掉了,他就不用叫了。他想要宝庆那样的爹爹,会抱着他玩的爹爹,会给他做木马的爹爹。

    长呀长,又过了三月。

    日子进入荷月,天气也越来越炎热。小虎一岁零六个月大了,按照虚岁来说已经两岁了。

    隔壁的宝庆已经开始请先生开蒙,她家小虎就比那孩子小了三月,也要提前物色先生了。

    除了开蒙的先生,还要物色以后的书院,以及拜师,大大小小的事情一点都不少。

    一想起这些事,她就觉得糟心。因为知道自己丈夫是个什么德性,也知道这孩子成不了大器,玉荷原本是不想弄那么早的,但隔壁邻居家的伯爵夫人是个严母,对她家的孩子也是教育大过一切。

    才两岁不到的年纪,就会了很多诗词。她家小虎跟在旁边,如同一个小智障,啥也不会,只知道要糖吃。

    一开始她还能说,伯爵夫人教育太激进,也有些太早。后面发现京中差不多人家的孩子,都是这样。

    只有她儿子什么都不懂。

    如果只是这样,她也并不担心什么。但问题是小孩子之间也需要交流,需要社交,每次她们几个妇人聚会,把孩子带上。

    其她人家的孩子都玩的很好,就她家小虎什么都不会,也插不进嘴,似乎和他们之间有了一层隔阂。

    玉荷才有些急了,也想给他请几个先生,教一下君子六艺。

    而裴玄之,这半年一点消息也无。

    第62章

    玉荷已经很少想起她那位短命的小叔, 想起了也没什么想法。左不过就是祖宗祠内多一块木板,多一个需要祭拜的人。

    她倒是想去将这块木板填上,但公主府那边不同意。非得争较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死, 没看到尸体那就没死, 没死立牌, 那不是咒她儿子?

    这是那位给她制造的第一个麻烦, 还算可以忍受。第二个也是最难以忍受的,那就是这位公主,贼喜欢让她去府上回话。

    来来回回请了她七八趟, 也不觉得麻烦。问的原因也很简单,问她可还记得当时裴玄之向哪边离开?

    又有多少人跟着他?

    玉荷早就统一了口径,只要有人问。她就说当时害怕极了, 已经记不清。自己坐在那死人堆里,求他带她离开,最后还是被抛下。

    说的话大差不差, 只是有的时候会说被抛下, 有的时候不提被抛下。和外人提被抛下,和这与他亲近之人自然不能说。

    把他们的儿子, 顶头上司说成抛弃女流自己跑路之人。可是在人家心窝子上插刀子, 当然如果喋喋不休, 问急了她也不介意声泪俱下的说两句。

    或许是因为从小长大的环境,姜氏玉荷习惯戴着面具生活, 这点事情在她做来很是熟练, 并没有让任何人察觉不对。

    在玉荷翻看那些由管家送来的教书先生画像时, 院子里就有人来通报,说是公主府那边找到了新线索, 需要夫人去对一对,问问话。

    第九次了,玉荷扶着脑袋不悦的皱起眉。脸色跟着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她挥了挥手,不耐烦到极点:“我正忙着,没时间,替我打发了吧。”

    这话一出口,门外的丫头却有些难办起来。她是这府上的丫头,但长公主府肯定要比她们夫人厉害。

    那位侯爷还未确定到底去没去世,这侯府还是公主儿子的府邸。这位夫人虽然管着侯府,但总归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是因该要比那位低上几头的,可问题也出在这里,公主的儿子下落不明,府上还算正经的主子也就这两位。

    得罪了这位夫人,往后她的日子也不会好受。她看着窗下眉头紧锁的貌美妇人,又低低的叫了一声:“夫人。”

    “惜儿姑姑,差了轿子来请。”她声音小到如蚊声,这静悄悄的院子,还是让玉荷听清楚了。

    本就是酷暑难消,心中积压了一堆燥热气。喝了一碗冰绿豆汤,也没办法解凉。如今又被这姑娘一吵,更气。

    但玉荷知道,不是这姑娘的错。

    是那公主府的错,也是那个死人的错。死了也不安生,真是烦人的很。

    玉荷知道今天这趟又是非去不可了,每次都这样,那位公主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非说是证据,非说有可能她见过,非要她去看一看,对一对,是不是能想起一些什么?

    套路玉荷都有点熟了。

    她叹了口气,交代好红文以及汤婆子照顾好小虎,就带着绿了去了前院。那小丫头没撒谎,公主府确实派了轿子过来。

    玉荷没有扭捏,直接坐上去。

    轿子平稳的向前移动,去的地方也是靠近皇城下的几座府邸。公主府由当今太后亲自下令修建,选择的地点自然是最靠近皇城中心的好地方。

    和这座公主府比起来,她们侯府还是有些小家子气了。毕竟只有这么一位公主,疼爱些也是应该。

    公主府的规矩很重,玉荷跟在女官身后沉默的向前行。突然,玉荷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她身上,是赤-裸也是很强烈的一股视线。

    不是好奇,不是惊讶。

    是危险,是隐晦的恶意。就如同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也像是在看一位赤-裸的夫人,那视线很恶心,也很焦灼。

    玉荷被看的打了个寒战,不对劲,很不对劲。她以往来公主府,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而且现在是六月炎夏,她怎么会冷呢?她只会热,热的虚脱,而不是冷。

    从今早开始,她的心里就一直不得劲。烦躁焦虑,总是不开心。像是要发生什么一样?

    可又能发生什么,簪子是她亲手扎下,推他下河也是她做的。那人估计骨头都快被河水泡化了。

    如今这些异样,和心慌。估计是她那碗冰绿豆汤喝多了,女子本就不能多食凉性之物,她身子骨不好,借着天热喝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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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多,得了凉病也有可能。

    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这样想着,玉荷心里的那点疑虑也消失。左不过还是像上几次一样,用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问她的话。

    来到里间,侍女推开房门。

    玉荷就见房屋中正中央首位上,端坐着一位穿着深褐色红裙女子,她头上戴着大片的玛瑙金饰,再多的玉荷就见不到了。

    因为有两名侍女跪坐在地,拖着两把足足有一米的圆扇将那位公主面容遮住。因为前几次也是如此,玉荷倒也不惊讶。

    见不到这位的真容,也就见不到吧。反正也没什么关系,她压低视线恭敬行礼道:“见过殿下。”

    “赐座。”那红裙妇人轻起薄唇。

    “谢过殿下。”玉荷顺势坐下,因为来过几次,她已经对这里的流程很熟。

    心里的那点害怕,随着来的次数逐渐消失,到了现在已经近乎没用。

    女子长得很美,柳腰黛眉朱唇。是个典型的水乡美人,柔弱娇美。就算见了七八次,那高坐在首位的女子还是要多看两眼。

    “可知我今日叫你来,是为何事。”

    “回殿下的话,应当是为侯爷的事情。”这是一个皇权大于一切的朝代,公主代表着天家,玉荷就算不想低头,也会为了自己儿子低头。

    此刻规规矩矩地回着她的话,但就在话说完的那一瞬间。那种在外院时的感觉,又来了。

    好似被什么狼狗盯上?阴暗扭曲的生物惦记,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就像羊在狼窝,浑身都不自在。

    如果一开始在外院,玉荷还能说是因为吃多了凉。但在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因为她就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并且,那个人就在这个房间里。

    这个屋子里的人,她都见过。所以她可以确定,不是她们。她们也没有理由用那样的时间盯她。

    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那种预感让她一时间慌了神,手中的茶水差点从杯中洒出。

    好在要撒出去的那一瞬间,玉荷稳住了手,并且将滚烫的茶,送入口中。

    她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难道裴玄之的尸体找到了,还是找到了插在他颈侧的金钗。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玉荷拔不出那钗子,便放弃了。现在想来,真是给自己留了一个东窗事发的祸患。

    玉荷越想心里越没底。

    就在玉荷如坐针毡时,那上位的公主开口了:“猜的没错,是为了我儿。”

    “我一直有一点想不明白,那二十余人皆死在我儿刀下。既然都死了,我儿又为什么要独自离开。”

    一听是这话,玉荷烦乱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她知道,这位公主还是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也无法确定她儿子到底死没死。

    又是和以往一样,拿些反复提起的话来问她。

    “回殿下的话,时间有些久了,臣妇已经记不清了。”她语气柔弱,好似一朵纯洁的白莲花,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后宅妇人。

    “臣妇只记得有很多血,侯爷与那群贼人拼杀,我们身后没有退路,只有奋力一搏才能突出重……面的事情,臣妇真的有些记不住了。”

    “每每想起那些事情,我就夜不能寐,害怕得很。殿下,我真的只知道这些。”说着说着,女人的眼中出现水光。

    就像是害怕极了,不愿面对。

    是个典型的柔弱妇人,证词也一样,没有任何漏洞,可就是让上座的女子觉得不对。

    与她儿子说的不一样,女人的目光转向一旁的角落,那里有个宽大的山水屏风。屏风后边,就是她那可怜的儿子。

    因离着远,也因为他脸上带着一个半黄金面具,遮住了他那坏死的右眼。长公主并没有看清自家儿子眼中的视线,但她知道她儿子消失那么久的原因,绝对和这个女人有关。

    你看,一听说她将这女子叫到府上,便迫不及待的赶来了。

    她觉得玉荷撒谎了,可问她儿子又问不出。好在她儿子平安的回来了。

    只是瞎了一只眼,留了一身让人心疼的伤。那些伤害他的人,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她会把他们错挫骨扬灰,赶尽杀绝……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表演,玉荷很熟练。只不过那眼泪,倒是第一次。

    “我真的不知道侯爷去了那里,殿下我也盼着侯爷回来。虎儿还小,需要一个叔伯帮衬。”

    “好了,莫哭了。”就在玉荷准备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性将全部事情全部解决掉时,高位上那位尊贵的女性,发话了。

    她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带这些骄矜,不管是哪一次听到,都能想起了那人的声音。不愧是母子,就连声线也都很相似。

    第63章

    “好了, 莫哭了。”

    一听她那话,玉荷就知道对方不耐烦了。她低着脑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做似擦泪。

    端的是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模样。

    玉荷心里其实有点没底, 这位公主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用一些莫名其妙无用的东西问她的话。

    可她心里的慌乱, 并没有随着她的问话结束而消失。反而更加忧虑, 那种感觉就像是即将要发生什么.

    但她又想不明白会发生什么,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那件事和那个人。

    哭过,也说过。

    玉荷已经没了话, 她站起身向那人行礼就准备离开。公主府的人也没阻拦,待玉荷走出院子。

    那高位上的公主,才开口:“人都走了, 还不出来。”对于这唯一的儿子,长公主疼爱极了,也宝贝极了。

    因为这是她和裴郎的儿子, 沾染着他们共同的血, 代表着他们那段亲密关系。

    随着她的话落,那站在屏风后穿着黑金衣袍的男子缓步走出。他脸上带了一块不大不小正好遮住眼睛的黄金眼罩, 包裹住眼睛将其全部遮住。

    金色质地, 繁复的树叶文理。

    那是长公主亲自让人打造的黄金面罩, 小小的一颗圆形遮住他的全部左眼,唯一的一根固定弦也是由黄金打造, 从他的左边向后延伸插入墨发里。

    纤瘦的下颚线, 高挺的鼻梁。她的儿子, 就算失去了一只眼,也还是最好的。

    “母亲。”青年走出, 恭敬问安。

    随着他的话落,两边扶着圆扇的侍女将其移开,露出内里女子真容。

    是一个和裴玄之长的八分相似的女子,他的貌美也全部遗传这位母亲。

    “你喜欢她。”不是反问,而是直接问。在刚回京的时候,她就仔细盘问过被裴玄之带到裴府的事,自然也从那群人口中得知她儿子喜欢上了裴家那位长媳。

    只不过,一开始对于这件事她并不相信。那个女人咬定她儿子弃她不顾,如果这个说法成立,就更加可笑。

    她的儿子不是那种人,不会见死不救,更不会抛弃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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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在着,如果是真的喜欢那又怎么会抛……以这个说法是不成立的,是误会,也可能是那个女人故意为之。

    不是都说她是水乡烟花地来的琴女,最擅长那些勾引男子之事。

    但随着她儿子回来,大长公主的想法有了改变。她意识到,她的儿子是真的喜欢她。这也是长公主觉得疑惑的点。既然喜欢,那又为什么将她抛弃?显然这说不通…

    可她又从这儿子口中套不出话,她心中有了两个猜想。一、这件事情和姜氏玉荷有关,并且关联还不小,但她儿子因为喜欢怕她受到伤害,所以将其隐瞒。

    二、她没问题,也没撒谎。因为刺客众多,她儿子为了引开他们去了别的地方。而这些落在姜氏玉荷眼中就是抛弃。

    虽然第二条更符合现实,也确实是与他儿子所说的重合。但高位上的红裙女人,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的敏锐让她更倾向于第一种,姜氏玉荷在这其中一定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并且关系到他消失半年。

    她以为她的儿子会否认,但没有。他沉默了,没回她的话,也没否认。

    所以,是喜欢的。

    就算被伤害了,也还是喜欢。红裙夫人笑了,她这儿子什么都像她,就连喜欢人的劲儿也像她。

    高兴之余,又有些不爽。这孩子全像她,好像是她一个人生的,明明是她和裴郎两个人的孩子,却怎么一点都没遗传他。

    心中不悦,端坐的夫人也就歪了身体。她靠在软椅上,说起了另一个话题:“那与你一道回来的女子,你打算怎么安排。救命之恩,需有重谢。”

    “那女子,对你有意。”说着说着,那红衣夫人笑了。对于那位救了她儿子命的女子,长公主是喜欢的。

    只不过,让她们二人喜结连理,就有些难了。她想着自家儿子有喜欢的人,断然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

    但人家姑娘喜欢他,又救了他的命。不能随意打发,她没等裴玄之回答又道:“我认她一个干女儿,在让圣人封她个县主,保她一生衣食无忧富贵享乐。”

    “你说怎么样?”说着说着,那妇人看向裴玄之询问。

    “母亲说的是。”

    见他答应下来,那妇人也就停了手。

    “晚上与我一道进宫吧,太后与你舅舅很想你。”

    “是。”

    母子俩,话并不多。

    “下去吧,她现在应该还在府上。”她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但母子两还是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否认,那就是喜欢她。

    此刻,她应该还在府上没有走远。裴玄之很想否认,但他否认不了。

    他每夜都会梦见她,梦见她在梦里一遍又一遍杀他,用石头砸他的脸。但后面,那个梦总是会往情-欲旖旎方面发展…

    再次见到她,这样的可求变得更加强烈。他想掐死她,却又想与她有些什么,更想在床……其。

    裴玄之没说话,在母亲挥手的那一瞬间,便退了出去。

    青年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冷静,他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就应该去杀了那个虚伪,满嘴谎话的人。

    可那点隐秘的心思,让他下不去手……

    公主府很大,大到玉荷走了许久还在内院里。她前面那有两个女官带路,后面又跟着两个侍女。

    她低着头,沉默着。

    心底那突然冒出来的不好预感越来越强烈,因为她快走到先前觉得心慌的地方。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先前那种感觉不是假的,而是真的,就是有人在看她。

    那个人躲在暗处,用一种看猎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那种眼神,目光让她心慌。

    就在走过的一瞬间,余光看去,一道黑色修长的身影撞入玉荷的视野。

    很高,很长,是个男人。

    她心里不好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某个人的名字也在这刻破土而出,她不想承认的,可她的心就是乱。

    乱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64章

    玉荷并不想承认是他, 她也不想看到他。因视角原因,玉荷只简单看见一个背影。他的身形修长,站在层层幕布之后,与记忆里那个已经模糊的身影重叠。

    不可能的, 他死了, 被她扔下河。一定不会是他, 一定不会是他!她在心里叫嚣着不可能, 但在看到那么身影时,还是瞬间白了脸色。她无法想象,如果那个人是他, 他回来了,那她和她儿子将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一定不是他,也一定不会是。

    他比那个人瘦很多。那个人不是这样的, 他很强壮高大,而现在这个人的身影很清瘦。

    因心底那点隐秘,玉荷想要确定那个人是谁。便在这时刻意向那边看了过去, 可惜的是他站在幕布后, 隐约只有一个轮廓。

    那个人也在看她,她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也越来越让她无法忽视。

    她拼命的在心理建设, 告诉自己, 那个人不是他,不可能是他。但她的心底知道, 是他很有可能就是他。

    他回来了, 他活着回来了。

    因为这里是公主府, 也因玉荷不想轻举妄动,更因她害怕了, 她只想从这里离开,赶紧离开,越快越好。

    好在,这府上的人并没有拦她。

    坐在轿子里的玉荷,因紧张将自己的手掐的青红一片。她指尖在抖,身子也在抖。她不怕裴玄之的报复,但她怕裴玄之和那位尊贵的公主会报复她的儿子。她的儿子还那么小,不能死,也不能没有母亲。

    玉荷的所有忧虑都来源于她儿子。

    因为来时只带了绿儿,此刻回府也是她陪着。心思敏锐的绿儿很快察觉出她的异常,她上前给玉荷倒一杯暖茶。

    小声安抚道:“夫人,喝点水吧。”她想说什么,但因为嘴笨最后只剩这句中规中矩的话。

    玉荷此刻哪有心情喝茶,她在想今日公主府的人为什么没有当场将拆穿她的谎言,而是留着她,看她说了那一堆假话,然后再将她送出府。

    如果那个人是裴玄之,如果公主府的人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那今日的举动显然不合理。那位爱子心切的公主也不能做出这样的让步。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链接不起来。难道那个人不是裴玄之,还是说大长公主知道了什么但不确定,所以想要用这样的方法诈她。

    这样才合理…

    玉荷知道裴玄之心悦她,但她更明白杀身之恨可抵消一切。裴玄之一旦回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她展开报复。

    所以,那个人不是他。

    所以,她不需要那么害怕。玉荷将所有事情梳理清晰,最后得出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也对,受了那么重的伤,眼睛也瞎了。怎么可能还会活着,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活。

    这样想着玉荷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她坐在平坦的轿子内,喝着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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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端来的茶。

    可这样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也在她到府的那一瞬。宫中传出消息,大长公主独子,裴府侯爷裴玄之活着回来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回来了。玉荷看着向她汇报的管家,压着心中情绪,嘴角勉强勾出一丝淡笑对他道:“是吗,回来了就好。”

    “那他可有说什么时候来府上。”她握紧手中的帕子,脸色发白。

    不过这点异常,没人发现。

    那中年管家还是笑,笑的灿烂极了:“回夫人的话,明日回府。”

    一屋子的喜气洋洋,就连绿儿也笑了。只有玉荷笑的勉强:“我累了先扶我回房吧。 ”

    “是,夫人。”

    她点点头,便往院子里走。绿儿搀扶着她,很快她也察觉出了夫人的不对。

    她家夫人似乎不怎么高兴。

    可为什么不高兴?明明刚刚还好好的,难道是不舒服?就在她想着怎么安抚时,园林小道上快步跑出来一个婆子。

    贺然是她们院里的管事婆子,汤婆子。那老婆子一看到玉荷,脸上就露出担心:“我的夫人呀,这可怎么办呀。”

    她这话可谓是焦急万分,但离近了,看到玉荷的样子,那股对那个人回来的担忧立马转移到了玉荷身上。

    “哎哟哎哟,我的夫人呀。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中暑了?”汤婆子知道那个人的回归,意味着夫人再次失权。

    可她也清楚,她们夫人会难过,但一定不会像受到什么打击一样。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脸色死白,身体虚弱。

    玉荷自然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不对,可她就是止不住心焦。她知道这或许也是公主府放出来的假消息,想要诈她一诈。

    可她就怕这是真的,公主府那边没有骗她。裴玄之真的回来了:“确实是有一点,不过也可能是最近凉的吃多了,身体有些湿寒。”

    她强装镇定,简单解释几句。也身边安抚了她们两人。

    她的样子,也确实像是着了凉。

    “那我赶紧去抓点药回来,等一下好煎了给您喂下。”玉荷并没有反驳。

    汤婆子让绿儿去抓药,自己扶着夫人往回走。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很快就到了莲院。

    刚一到莲院,玉荷就见红文小六还有孩子在长廊下玩,因这里是个过道,有一股穿堂风很是阴凉。

    小家伙摇着木偶,笑得一脸天真活泼。两个大人在旁陪玩,哄着他,活得很是幸福。

    看着这慕,玉荷糟糕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瞬。可很快,这点好心情立马消失。因为她又想起了裴玄之。

    小家伙转着圈圈,一见到她,立马笑着奔向玉荷,而玉荷也配合的蹲下身子张开怀抱接住了他。

    小家伙的身子软软的,香香的。可爱极了:“抱抱。”

    他撒着娇,想要娘亲抱抱,但糟糕的是今天玉荷身体不好,抱不了他。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声哄着:“小虎乖,娘亲有些累抱不动,你让小六哥哥抱着你玩会好不好。”

    小家伙还赖在她怀里,但听了这话,再不愿也还是起了身,他已经懂了很多事情,自然也知道累是什么意思。

    一听到娘亲说累,便立马乖乖点头。见他这么乖,玉荷脸上的笑更浓,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脸就让他继续去玩。

    随后独自回房,走时也没忘到:“记得时间一到,要给他补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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