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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在麟儿和胥康中间躺着的柳烟钰, 身子绷得紧紧的,僵直不动。
生怕一不小心会触碰到某人的身体。
夜很静。
连呼吸声都听得那么清晰。
麟儿的呼吸声轻微,隐约能闻到淡淡的奶香味。
胥康的呼吸声清清浅浅的,一呼一吸之间牵动着她的神经。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蓦地, 胥康的身体动了, 由平躺改为侧躺, 脸朝向柳烟钰的方向。
他的呼吸声她听得更清了。
宛如滚烫的热浪, 一波一波地席卷过来。
柳烟钰紧张地都忘了呼吸。
下一瞬,他的大掌轻轻覆上了她纤细的腰际。
柳烟钰受惊般地弹坐起来。
胥康吃了一惊。
他只是想触碰她, 并无更多的想法。
柳烟钰自知自己反应有些过度。
黑暗中,她偏向他的方向, 夜色深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隐约可见他的轮廓。
她尽量维持声音的平和,道:“殿下, 麟儿在, 多有不便。”
她以为他要行亲密之事。
黑暗中,胥康神色莫辨,沉默一瞬, 道:“睡吧。”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并不做解释。
柳烟钰备感煎熬。
可胥康安然地侧躺在那里, 没有要动的意思。
之前不知道麟儿是自己的孩子,他就想躺在这里,他就想抱着她睡。只不过麟儿似一道屏障,令他难以安然。
现在, 妻是自己的, 孩儿是自己的。
他再没有理由离开。
他心安理得。
现在柳烟钰的言行举止他都能够理解,有麟儿那夜的事情没有摊开来谈, 两人之间便似有嫌隙般。
他想谈,可柳烟钰明显在回避。
他隐约能猜到她回避的原因。
但真相如何,他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听到她亲口对自己说。
现在是两人关系最为微妙的时候。
不管柳烟钰如何,他不能够退却。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暗夜的宁静。
柳烟钰暗暗舒了口气。
麟儿哭得太及时了。
她边俯向麟儿,边对着外头喊:“掌灯,让奶娘进来。”
守夜的宫女飞快进来,点上蜡烛。
屋内亮了起来。
胥康坐起,眼神探向里侧。
麟儿嘴巴咧开,哇哇哭,脸上眼泪大颗大颗的,看起来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奶娘几乎是小跑着过来。
她没敢贸然伸手,只小声道:“太子妃,小主子应是尿了饿了,他每夜都要起上三四回。”
小奶娃起夜是很正常的事情。
柳烟钰抱起麟儿,隔着胥康递给奶娘:“抱下去吧。”
奶娘抱着麟儿去了偏殿。
一会儿便没了哭声。
柳烟钰瞥眼坐着的胥康,“殿下白日里还有要紧的事情,麟儿吵到殿下了……”
她言下之意,自己想跟孩儿单独相处,他要嫌吵,还是回自己寝宫睡吧。
胥康却道:“奶娘都说了,小孩子起夜很正常。”
他不嫌吵。
他能不嫌吵,可柳烟钰却不能太不懂事。
胥康不是乡野农夫,累点儿辛苦点儿无甚关系。
他白日里要去军营,还要跟大臣们商议要事。
柳烟钰对着外头道:“告诉奶娘,今晚不必再过来了。”
已是寅时,再不睡,胥康该起了。
柳烟钰主动把被子往胥康这边扯了扯。
她自己像只猫咪一样窝到了里侧。
趁机跟他隔了更大的距离。
胥康看眼两人间可以躺下一个小人的空隙,阖目躺下。
来日方长。
他不急。
刚过卯时,胥康便起了。
他刚一动,睡在里侧的柳烟钰便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
这一晚,她睡得不实,稍有动静便醒了过来。
她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说话时的声音绵绵软软的,“殿下,臣妾侍候您穿衣。”
左右身份摆在这里,她性子虽清冷,但并不打算逃避。
胥康还没下榻,他侧头摁住她的肩膀,“你睡,孤自己起。”
连曾泽安都极少用,更不会用柳烟钰。
羽睫颤动,柳烟钰清醒了些,她抬起水水润润的眸子,望向他。
刚睡醒,眼神懵懵懂懂的,宛如清晨沾满露珠的花瓣,宁静柔和,撩人心扉。
微微张开的唇瓣,轻轻发出了声,“嗯?”
胥康眸色一暗,忽地偏头,在她如玫瑰花瓣般的红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一触即离。
果然很软。
柳烟钰滞住。
胥康已然起身,姿态从容地穿衣,离开。
柳烟钰呆滞良久,慢慢回神。
她抬手,轻抚自己的唇。
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在,她呆愣了会儿,慢慢歪到榻上。
陈之鹤回去后,迅速召集人手。
“仙草山附近,关于那日的蛛丝马迹均不能放过,住在附近或者在附近遇到的人都要排查、询问。”
他撒下弥天大网,就不信找不出真相。
数月前陈之鹤派人去查,相对隐秘,毕竟当时认为麟儿不是太子的,既要查真相,又不能让人知道真相。查探之时相对缚手缚脚。
这次,真相已昭告天下,没什么后顾之忧,便大胆地往细里去查。
连夜搬居绛紫宫的秦路曦,一晚没睡,在宫里发了一夜的脾气。
绛紫宫里人人自危,噤若寒蝉的。
地上的碎片刚收拾完,新的碎片又碎裂开来。
秦路曦砸多少杯盘都不能解恨。
苍鹰侍机要捉鸡,反被鸡啄瞎了眼。
她心里恨极。
玉姑姑跟随她多年,了解她心中的恨意,含着眼泪跪下劝道:“娘娘,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置气,您一心为皇上的江山社稷着想,皇上这一刻不能体谅娘娘的苦心,事后想明白了,肯定会体谅的。”
“老奴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太子妃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太子的?若是太子的,那应该是东宫的一大喜事,小孩子的衣服、鞋袜早该准备了才是,不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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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应该样样精心。可太子妃和太子对此都漠不关心的。这根本就不正常。”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有什么用?”秦路曦眼神恶毒,“本宫的凤冠都没了,本宫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娘娘别气伤了身子,您还有九皇子,您不能这样。气大了伤身,皇上也不喜您生气的样子。”
玉姑姑是忠仆,明知这个时候少说话为好,还是含泪劝慰。
她不能看着皇后娘娘这么消沉下去。
秦路曦听了玉姑姑的话,情绪慢慢平稳下来。
片刻之后,她眼神淡漠地扫眼地上的狼藉,语气平静无波地说道:“收拾了吧。”
玉姑姑说得对,她得养精蓄锐,侍机而动。
陈之鹤派出的人员多,排查询问的范围广。
不到一天便出来结果。
一夜未睡的他听到结果后精神振奋,于傍晚时分心急火燎地赶进宫。
得到允准,陈之鹤推门进入东宫的书房。
一抬头,他愣了下。
跟昨晚差不多,小奶娃躺在宽大的楠木书桌上踢蹬腿,两只小胳膊在空中挥来挥去,仿佛要抓鸡似的。
奶娘规规矩矩站在书桌旁,胥康则坐在桌前,静静看着小奶娃舞手蹬腿的。
胥康抬眸看到他,“查到什么了?”
陈之鹤瞟眼奶娘。
胥康便道:“奶娘到门外候着吧。”
奶娘踌躇,不知道两个大男人能不能照顾好眼前的小奶娃。
陈之鹤不耐烦地斥道:“还不赶紧出去。”
奶娘只好低头躬腰地退了出去。
陈之鹤走到近前,“殿下,这次臣把附近全查遍了,那晚的事情的确有遗漏。之前查的时候只查了晚间留宿的客人,忽略了白日里短暂歇息的。客栈不光接待晚上留宿的客人,也有去仙草山求医问药的人短暂歇息的。”
“那日,太子妃的庶妹柳昕云曾带着府里的丫环嬷嬷在客栈休息,后来丫头领着一名穿着道袍的女子来见她。现在想来那便是太子妃了。有人见过太子妃在傍晚时分离开客栈。她离开后柳昕云带着府里的人也离开了。有个附近的村民晚间下山的时候,见到太子妃往山下走。说明那天下午太子妃的确进过客栈,又在傍晚离开,晚些时候太子妃不知何原因又从山上下来。而殿下那晚所在的房间便是柳昕云白日里所待过的房间。其他消息与此事关系不大。”
能查到这样,已经是很重大的收获。
起码证明柳烟钰不是置身事外的,她的确与此事有所关联。
胥康眼睛盯着咿咿呀呀的小人儿,淡淡道:“如此说来,太子妃那晚的确是在了。”
“没人看到太子妃再次进入客栈,店小二那会儿已经睡了。殿下进去他都未所觉。想必太子妃与庶妹还有事情,遂返回去找,未曾想房间里的人变成了殿下,阴差阳错……”
便有了眼前的小奶娃。
陈之鹤心里不知道多感激眼前这个小奶娃,幸亏他福大命大,要不然,自己这会儿得以命相抵。
胥康眸子乌沉,“那老嬷嬷呢,孤可还记得,你说她一个时辰未归,浑身狼狈不堪,裤子都被撕破了,半条腿光着,上身衣物还沾着不少东西,邋遢得不成样子。”
胥康不提这茬还好,一提,陈之鹤心里就哆嗦。当初可是他查到的结果,给了太子误导,以至于太子耿耿于怀,误会自己与一个糟老婆子颠鸾倒凤了一宿。太子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止不定多闹心呢。
那可是太子殿下的初夜啊。
差点白瞎了。
“这个,”他面露羞愧,“臣也细查了,有村民瞧见过她,说是她在树林里出大恭,出完后,遇到寻味来的狗,她以为狗要伤她,跟狗撕打了两下,村民上前止住了狗。老嬷嬷裤子被狗拽下了一截,衣衫不整就走了。在客栈门口歪坐了一段时间,后来就摇摇晃晃回去了。”
这回查得细,见人就问,果然有大收获。
第42章
胥康眼神凉薄。
陈之鹤只觉耳旁嗖嗖刮过一阵阴风, 他羞愧难当地垂首:“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请殿下责罚。”
这个时候说破大天,也是他的错。
事隔近一年,胥康终于对那晚的事情有了相对准确的了解。
但那晚他中毒之后神智不清, 个中过程, 他完全没有记忆。
每每想到这点, 他都备感懊恼。
他道:“罚半年俸禄, 下去吧。”
陈之鹤立时松了口气,半年俸禄而已, 他终于可以把压在心头的大山给挪开了。
他脚步轻松地往外走,在门口遇到曾泽安, 他顿住步子,招了招手, 曾泽安靠过来。
“陈将军,有事儿?”
“太子妃还安好吧?”
曾泽安瞪他, “你还有心思挂念这个?”
“这不是觉得对太子妃感到内疚吗, 希望太子和太子妃一切安好。”
他现在特别后怕,“当时我为了殿下着想,还单独面见太子妃, 请求她解决掉小主子的问题。幸亏生产那日殿下及时赶到, 否则……”
否则真是遭了大孽!
“陈将军,”曾泽安指指侧方,“你最该感激的应是小主子,是他福大命大, 救了所有人。”
陈之鹤感激涕零的, “是啊,逢凶化吉。小主子定是老天爷派下来的吉星。”
柳烟钰差人将奶娘的住处安顿好, 麟儿离着自己近,她随时想看可以随时抱到怀里。
粉粉嫩嫩嫩的小奶娃,怎么看也看不够。
“凝儿,你的绣功最好,这件衣服,麟儿穿着真好看。”
“太子妃喜欢,凝儿再做。”
柳烟钰唇角上扬,“麟儿真是讨人喜欢。怀孕的时候就不闹人,生下来更是省心。吃奶之后,乖巧得很。”
凝儿表情新奇地看着柳烟钰,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笑着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太子妃昨晚回来便心事重重的,这会儿终于笑了,奴婢觉得您笑起来好看,您得多笑。”
“嗯,人高兴了自然便会笑了。”
“太子妃,今晚小主子还跟您一起睡吗?”
柳烟钰顿了下,“不了,我白日里陪着他已经足够,晚间还是让奶娘陪他吧。”
人不能太贪心,她这是在东宫,不是在寻常人家,不能太由着自己的心意。
凝儿欲言又止,低头乖乖做事。
用过晚膳,柳烟钰陪麟儿玩了会儿,便由奶娘抱下去喂奶,喂完奶,麟儿便睡着了。
小奶娃娃最是舒服,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世界的纷纷扰扰统统与他无关。
柳烟钰沐浴过后换上干净的寝衣,拿了本书,倚靠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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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屋子此前差不多是属于她自己的。
她自由自在惯了,最常做的事情便是看书,白日里坐在桌前看,晚上歪在榻上看。
往常凝儿都乖乖守在一边,等她睡了,凝儿吹熄蜡烛退到外面。
今天不一样,凝儿时不时地偷瞟她两眼,仿佛有心事一般。
凝儿的眼神太过频繁,柳烟钰有些好笑地抬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眼睛被蜜蜂给蛰了,怎么转得这么快?”
“太子妃,”凝儿吱吱唔唔提醒她,“您今天不能早睡。”
“为何?”
凝儿忍不住跺脚,“殿下会来啊。”
其实柳烟钰心里也是这么想,但她故意逗凝儿,“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太子妃,我一个当奴婢的都能看得出来,殿下有心留宿。昨天晚上有麟儿在,殿下都没走。想必今天一定会来。”凝儿小声嘟囔,“本来,麟儿是您和殿下的芥蒂,现在变成了催化剂。太子殿下自然应该来。”
柳烟钰沉默。
凝儿赶紧掌了下自己的嘴,“太子妃恕罪,凝儿僭越了。”
柳烟钰心绪有些复杂,但不欲与凝儿讲,她摇头:“无妨。”
凝儿不敢多嘴,屋内安静下来。
胥康就是在这个时候慢慢踱步进来的。
凝儿看到胥康,脸上又惊又喜,一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模样,急溜溜地退了出去。
柳烟钰坐在榻上,两腿伸直,膝盖上放着本书,看到胥康,她把书往里侧一放,弓起膝盖就想下榻。
“在榻上吧。”胥康及时制止了她,他坐到她旁边。
柳烟钰双腿偏向里侧,身子倚靠而坐。
胥康没有马上开口,两人静静坐着。
他在斟酌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解开两人间微妙的隔阂。
滴血验亲之后,柳烟钰就有些不太一样。让他觉得两人间似隔了条鸿沟,她明明就在自己身旁,可他却觉得她离自己很远很远。
正思索间,柳烟钰先开了口。
“殿下,臣妾刚好有事问您。”
“何事?”
“您不是答应臣妾去仙草山祈福么?明日可以吗?”
胥康侧眸看她,黑眸乌沉沉的,却是不做声。
柳烟钰不解,试探地喊了声:“殿下?”
准不准的,总得有个话,这么干看着自己是何用意?
没听清?还是,不高兴?
须臾,胥康盯着她的脸,问:“去,仙草山?”
柳烟钰点头,“是,去仙草山。”
他忽地出手拽住了她一侧的手腕。
动作太突然,吓了柳烟钰一跳。
但她并不慌,眸色一惊之后神色淡然地看着他。
胥康眸色冷沉,再问:“照旧去仙草山,带着麟儿?”
柳烟钰不知他为何会一问再问,但还是迎着他的目光,耐心解答:“臣妾想自己去,不带麟儿。”
胥康咬牙,“你自己去?”
“嗯。”
不自己去,难道他能跟着自己去?
胥康拇指和食指一上一下捏住她的细腕,骤然加力,柳烟钰疼得鼻峰动了下,眼中流露出一片诧异。
她只不过是问问能不能去仙草山祈福,顺道见见师傅,他竟然反应如此之大。
她有些怔然地看着他,眼见着他的脸色愈来愈沉,似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天空,阴沉而恐怖。
若她是那种娇弱的女子,这会儿怕是要吓瘫了。
可她偏偏不是,哪怕手腕处传来痛感,她还是皱眉将自己的话说完:“臣妾只是想念师傅,想回仙草山看看,顺道帮殿下寻味珍稀的药草,昨晚看过殿下的身体,此前剑伤的伤痕犹在,若有珍稀药草,可利于殿下身体康健。殿下若是不允许,不去便是。”
“——”
胥康阴沉恐怖的表情在一点一点地碎裂,捏住柳烟钰细腕的手也缓缓卸了力,等她说完,他表情已经逐渐恢复,平淡面色中夹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尴尬。
他刚刚在胡想些什么?
他在想如何化解两人间的隔阂,她却突然提出要回仙草山。
原计划的确是如此,胥康打算借去仙草山之机将麟儿送走。可麟儿身份已定,不需要送走。
当时她曾问可不可以给她安排个去处。
他当时没有回答,此事便算揭过。
她从昨日便对自己爱搭不理,他低下头道歉,她都没有给予反应。
她一向胆大包天,时常会做出令他讶然而不知所措的行为。
这次坚持要回仙草山,他第一想到的便是她决定离开。
一时怒意横生,他才捏住了她的手腕,发狠般地问她,是不是照旧要去仙草山,她答得那么肯定。
他怒意一点一点攀升,即将达到巅峰之际。
她神色淡然地给出解释。
她不光不离开,还打算为他去寻味珍稀的草药。
他一下便泄了气。
冷静下来之后,他顿觉自己刚才颇为失态。
两件完全不应该联系到一起的事情,他竟然能荒唐地联想到一处。
他闭了下眼睛。
情绪能起伏如此之大,说明什么?
他倏地抬眸。
一片柔和浸入进去。
他无可奈何地叹气,“你想去便去。”
柳烟钰:“殿下这是同意了?”
他刚才神经兮兮的,她看不明白。
明明是生气了,可转眼又语气平和地同意她去。
她忍不住再问一遍,生怕会有什么变故。
“太子妃打算去几日?”胥康神色不太自然,转而问道。
“早上去,晚间回。”
她想早去早回,回来得早了还可以陪麟儿玩会儿。
趁他卸力的空儿,她已经缩回了手腕,暗自伸展五指,修复刚才的不适。
他侧目瞧见,愧意顿生,遂再次伸手。
打算帮她揉揉,以作补救。
柳烟钰以为他又要“行凶”,条件反射般一躲。
胥康怔住,踟躇半晌,“刚才,是孤不好。”
他不知如何解释。
不过柳烟钰也不需要他的解释,她飞快接到:“无妨。”
高高在上的人,多是喜怒无常。
最近事情不少,他情绪反常些,也能理解。
胥康略一沉吟:“那晚的事情,孤连夜让陈之鹤去查了,那日孤中毒之后神智不清误闯客栈房间,恰好你庶妹曾经住过,你应是为找你庶妹进入。阴差阳错之下,才有了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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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
他主动提及当日之事。
柳烟钰避无可避。
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是。”
胥康看着她:“此前孤从未听你提起。”
“臣妾不想提。”
“那晚,”胥康似有些难以启齿,“孤神智不清,你由始至终是清醒的?”
柳烟钰惜字如金:“是。”
胥康迟疑:“那晚,孤,有没有弄疼你?”
他神智不清又是初次,想必好不到哪里去。
柳烟钰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嗯”了声。
胥康面色诧异,他没想到她会如此诚实地回答自己,且是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
恍若两人谈得是打打杀杀的事情,而不是男女痴缠的场景。
他黑眸闪动,语气柔了几分:“很疼?”
柳烟钰没什么表情:“很疼。”
胥康瞪大眼睛:“有,多,疼?”
柳烟钰淡淡抬眸,“大概是,不想再记起的程度。”
胥康听罢,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第43章
在胥康眼中, 他的太子妃是与众不同的。
别的女子动辙惊慌失措、泪雨纷纷,可他的太子妃却不会,永远是处变不惊镇定自若的。他方才的问题,换了任何一个女子, 要么是面色娇羞地回答“不疼”, 要么是表现出一副梨花带雨任君采撷的样子来。
他的太子妃呢?
坦荡、真实地回答了他。
他一下便想到了皇后娘娘曾给他的那些“画本子”, 血腥、暴力, 他初时怀着好奇之心翻阅过,那些画面极具冲击力, 深刻撞入他的大脑,令他不适, 令他作呕,那种恶心难受的感觉久久不散, 以至他对男女之事充满了深切的排斥感。
刚才,他的太子妃说“疼到不想再记起的程度”。
那他是不是变成了自己最深恶痛绝的“画本子”里面的男子?
胥康看向柳烟钰的眼睛逐渐泛红。
他适时地转头。
声音微微发颤地说了句:“歇息吧。”
袖子一扬, 屋内烛光蓦然熄了。
柳烟钰依旧靠坐着, 面对突然而至的黑暗,有些反应不过来。
胥康说完“歇息吧”,人并不走, 仍然端正坐在榻边。
这举动稍稍有些反常了。
柳烟钰略一想, 大概意识到是自己方才的话触到了太子心中的什么,她双手攥紧被角,道:“殿下,臣妾很庆幸, 那晚遇到的是殿下。殿下身中媚毒, 无论做了什么,臣妾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那晚的记忆, 因了太痛,臣妾不愿再记起。”
她自动将其尘封,即便是后来有孕,她都不愿去触碰。
她不说还好,一说,胥康的心愈发地难受了。
得痛到什么样子,才会将记忆尘封起来不愿触碰?
胥康此刻的心被自责和愧疚填满。
柳烟钰自认能解释的已经解释了,可胥康依然稳稳坐着不动。
她身子遂往里侧了侧,“殿下,不歇息么?”
他搁这儿坐着,她哪能睡得着?
胥康闻言,人终于动了,他起身下榻,“孤去沐浴。”
柳烟钰刚欲起身,他接着道:“你躺着便是。”
不用她侍候。
这样的太子省心。
柳烟钰心安理得地躺下。
没多久,在外间沐浴结束的胥康顶着一身湿气走了回来。
柳烟钰刻意往里挪了身子,腾出位置给他。
她预想到他今晚会做什么。
但一点儿应对措施没有。
不会,不知,不想。
床榻一陷,胥康躺了上来。
薄被很大,足够两个人盖。
柳烟钰背对着胥康,侧躺着。
胥康平躺,两人谁也没挨着谁。
静了一瞬,胥康忽然道:“睡了吗?”
柳烟钰阖着的眼睛睁开,“没有。”
“孤不习惯睡在外侧,换个位置吧。”
他想躺到里面?
这还不容易?
柳烟钰“嗯”了声支起身子,软软地往床尾一靠,大半张床榻空出来,胥康移到了里侧。
柳烟钰挪蹭到外侧,重新躺下。
脑袋枕着枕头,面朝外。
胥康依旧平躺。
两人之间的距离和刚才差不多。
柳烟钰以为换过位置便可以了,她背对着他,轻轻阖上眼睛。
夜很静,放空大脑的话,一会儿便能睡着。
只睡未睡的空当儿,隐约听到胥康的声音:“转过来。”
柳烟钰被惊醒,羽睫颤动几下后,才确定方才的声音是真的。
胥康让她转过身去。
那声里带着点儿恼意。
她深深吸了口气,温温吞吞地把身子转了过来。
如此,她抬眸,便可以隐约看到胥康在暗夜中的轮廓。
她呼出的气息,会自觉不自觉地飘往他的脸颊,抑或是耳畔。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厌弃。
但是他让自己转过来的,他若是不喜,应是会命她再转回去。
她两只胳膊随意地放在身前,安静地等了会儿。
等到睁不开眼睛了,也没等到胥康的下一步指令。
她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清晨,胥康起的时候,柳烟钰朦朦胧胧有感知,但胥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孤自己起,你继续歇着吧。”
柳烟钰困意正浓,便没强求,依言继续睡。
醒来时,天光大亮。
凝儿端水进来侍候,“太子已经安排了马车和侍卫,说是您想去仙草山可以随时出发。”
安排还是很贴心的。
柳烟钰洗漱过后,逗麟儿玩了一会儿,便带着凝儿坐上马车出发了。
胥康安排的马车宽敞舒服,前后侍卫一二十名。
凝儿和柳烟钰一同坐在马车里,不时掀开车帘向外看。
“太子妃,您瞧,路边好多野花。”
“宫里的鲜花看腻了,看到路边的野花也觉得稀奇?”
凝儿不好意思地笑,“太子妃非得取笑奴婢。这不是许久未出宫,感觉什么都是新奇的嘛。”
柳烟钰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我觉得也是。”
在宫里待着,就像是困在四四方方的笼子里,吃穿不愁,但不自由。出了宫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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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地大的,心里特别畅意。
到了仙草山脚下,柳烟钰便下了马车,对车夫道:“山路难行,本宫自己上去便可,你们且在山下候着吧。”
到了仙草山便如同到了她的地盘。
山间的花花草草都像是她的老朋友。
看着亲切无比的。
她和凝儿一路向上,十几名侍卫则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们是奉胥康之命保护她们。
必须跟着。
柳烟钰觉得这样很不错。
不必担惊受怕。
寺庙在山顶,主仆二人爬上去时,都累得气喘吁吁。
凝儿耍赖般地蹲坐在寺庙门口,“太子妃,奴婢一步也迈不动了。”
“已经到了大门口,你却说一步也迈不动了?”柳烟钰重喘了几口,“我的身子也大不如以前,以前爬个仙草山对我来说是轻轻巧巧的一件事,今天差点累趴了。”
她是真累,浑身往外冒细汗。
两人在门口稍事歇息,这才慢慢步入进去。
拿着扫帚打扫院子的师姐抬起头,惊喜地喊了声:“烟钰!”
将扫帚一扔,她开心地跑上前,握住柳烟钰的双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烟钰,真的是烟钰。”
“师姐,是我!”柳烟钰握着师姐的手,又笑又跳的。
“这么久不见,烟钰变漂亮了。”师姐激动落泪,“你在宫里还好吧?有没有人为难你?临走时师姐给你的迷药用上了没?”
“用上了,用上了。”柳烟钰眉眼弯弯,发自心底地开心,“师姐,我在宫里过得很好,要不然,怎么能变漂亮?”
她松开师姐的手,在原地转了个圈,笑靥如花:“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好好的就好,好好的就好。”师姐拉着她的手,“快进来,师傅刚才还念叨你。”
“念叨我什么?”
“听闻你生了小世子,担心你。”
“你和师傅在寺庙里竟也知道我的消息?”
“太子有子这种消息,不消片刻便可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你们还知晓什么?”
待进到室内,宁安师太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听到声音,她抬目看过来,脸上露出慈爱的表情。
柳烟钰跪到师傅面前,轻轻叩首:“师傅,烟钰回来看您了。”
要说这世上她最亲近的人,当属宁安师太莫属了。
当年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宁安师太的教导才之下,才慢慢成长。
若无宁安师太,只怕她难能活到现在。
宁安师太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安好,便是为师之幸事。”
柳烟钰坐到宁安师太对面,柔声细雨地讲述在宫中所发生的一切。
宁安师太由始至终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坐在侧面的师姐则是听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对柳烟钰的安危担心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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