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能效忠皇上,造福百姓, 乃本将之富气。”
两人惺惺相惜,相谈甚欢。
入夜,康炎培回了自己的主帐休息,陈之鹤拿着一个包袱走进来。胥康瞟一眼便知道是什么,问:“只有衣服?”
陈之鹤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可也只能据实相告:“回殿下,就只有衣服。”
胥康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宫里可还有其他事?”
她不写信,自是有人会将宫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转告他。
“回殿下,皇后娘娘打了太子妃。”陈之鹤把听到的一五一十讲给胥康听。
胥康越听脸色越差,“打完两巴掌就完了?”
“嗯,皇后娘娘再不许太子妃去照顾,太子妃便回了自己寝殿,听闻这两巴掌打得极重,半边脸又红又肿。”
停了片刻,胥康问:“太子妃那边可有什么反应?”
“太子妃那边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挨打了还能安之若素,还真符合她一贯的性格。
胥康拧着眉头,胸口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陈之鹤似有些难以启齿,迟疑着问道:“殿下,敢问您的隐疾确实康复了吗?”
胥康抬眸瞪他。
他是胥康的忠臣良将,胥康隐疾康复的事情,除身边人之外只告诉了他。
他这会儿竟提出了质疑?
胥康的眼神颇有压力,陈之鹤马上就怂了,慌忙跪下:“请殿下恕罪。”
“赶紧起来吧,为何有此一问?”
陈之鹤重新站起来,“您告诉臣针灸能治愈之后,臣在民间找了个针灸高手,一路跟随,到现在连续针灸了一月有余,可是,收效甚微。离康复还差得远。”
所以他才怀疑胥康是不是真的康复了。
“你确定找的是针灸高手,而不是江湖骗子?”听到这里,胥康没有生气他质疑自己,而是淡淡解释,“孤确实康复了。”
“那,可能真是没找对人。”陈之鹤挺无奈的。
他话锋一转,“既如此,殿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胥康:“……”
陈之鹤压低声音:“太子隐疾康复,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便成了隐患,皇后那边肯定是有所怀疑。若是被皇上发现孩子不是您的,到时候龙颜震怒,后果会相当严重。太子妃冰雪聪明,难保她不是故意激怒皇后,试图落胎。”
他忧心忡忡,“殿下,到了当机立断的时候了。只要殿下一句话,属下马上派人回去。”
想办法造场意外就是了。
帐内突然陷入安静之中。
胥康沉默着不发一言,陈之鹤把自己的想法已全盘托出,等的便是一个命令。
许久之后,胥康慢慢说道:“孤亲自来吧。”
陈之鹤愣住。
太子竟要亲自去做这件事?
他想不透理由,只能听命。
接下来的战事出奇地顺利,捷报频传。
最终对方求和休战。
皇上收到战报,龙颜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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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上对太子大加赞赏。
秦大人这种时候站出来,把太子赞得天上有地上无,最后才委婉道出,“皇上,太子马上要得胜还朝,途经之地,恰好是令众臣头疼的三应县,那里最近乱贼出没,是不是请殿下解决一二?”
三应县距皇宫大约二百里左右,夜晚总有盗贼出没,甭管是富贵人家还是穷苦百姓,都遭过窃,甚至有人被吓死。
贼人神出鬼没,有时一人有时一群。
县衙出动几次,伤的伤残的残,却始终未抓到一人。
整得方圆百里都人心惶惶的。
大臣们都不愿解决的问题,却在赞扬胥康之后建议他去解决。
皇上蹙眉,还未及发话,底下便有几个大臣跟着站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
是问题总要得到解决,皇上面对此起彼伏的附议声,“那便传旨,命太子胥康解决三应县乱贼之事。”
终于踏上了返程,陈之鹤在胥康身上看出了点儿“归心似箭”的味道。
他悄悄拉过曾泽安,两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你觉不觉得殿下不太对劲?”
曾泽安装糊涂,“哪里不对劲?”
“对太子妃啊。”
“你才看出来?”
陈之鹤震惊:“你早看出来了?”
“傻子才看不出来吧。殿下对太子妃亲手做的衣物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尤其是那套用鹅毛做的里衣,明明被刀剑划伤,鹅毛都已经翻了出来,可他不许我扔,洗干净折叠好,规规矩矩放着。”
“殿下,怎么会?”
“男女之事,谁又能说得清楚?”
经过十几天的加速赶路,一行人马终于赶到了三应县。
安营扎寨之后,胥康没有第一时间解决贼人的事情,而是把陈之鹤叫来。
“今晚回去吧。”
陈之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殿下,回哪儿?”
皇上下旨来解决乱贼之事,不解决完肯定不能回去。
胥康表情凝重:“你我快马加鞭赶回东宫,处理完事情之后再立即返回,不叫宫内人知晓即可。”
此次三应县贼子之事,便是皇后一党的馊主意,他们见不得胥康春风得意,非得制造点儿拦路虎才行。
胥康认可陈之鹤之言,需要冒的险可以冒,没必要冒的险还是避之为好。他隐疾未康复之前,柳烟钰肚子里的孩子勉强算是可以冒的险,可他隐疾康复之后,那孩子对他则没有了任何价值。
胥康终于下了决断,陈之鹤飞快应声。生怕答应迟了殿下再改了主意。
子夜时分,胥康和陈之鹤皆是一身的黑衣,在夜色中潜入东宫。
陈之鹤轻车熟路,用药粉迷晕几个潜伏在周遭的暗卫之后,和胥康两人来到太子妃寝宫外。
院子里的人很好解决,陈之鹤几下便让他们东倒西歪地躺到地上。
站在门口处,陈之鹤低声道:“里面只能殿下亲手来了。”
太子妃寝宫,他一个外男不方便进。
胥康微微点头。
陈之鹤站在门外把守。
胥康轻轻地推开门。
门里头昏昏欲睡的宫女正要抬头,一阵疾风吹过,宫女耷拉着脑袋歪躺到地上。
胥康轻轻掩好门。
他一身黑衣,裹挟着冬日的冷瑟,慢慢踱进屋内。
哧的一声。
烛火点燃,胥康可以清晰地看清屋内的一切。
柳烟钰竟然没有睡在床榻上。
屋内燃着几个暖炉,外面寒意萧瑟,屋内却暖如春天。
她躺在贵妃椅上,睡得香甜。
贵妃椅宽度刚好够躺她一个人。
她仰躺着,小腹处隆起非常明显。
像裹了一个巨大的球。
脸颊丰润白皙,脸蛋粉粉嫩嫩的,三个月不见,她增重不少。
他站在贵妃椅前,位置正好对着她隆起的小腹。
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许是感觉到了灼人的视线,柳烟钰突然睁开了眼睛。
睡意朦胧,她眼神有些呆滞,盯着一身黑衣的胥康看了两眼,猛地惊醒,她红唇微张,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殿下?”
她竟然没有吃惊大喊。
胥康手竖到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提醒她声音小点儿。
柳烟钰完全清醒过来,她赶忙坐起,身上盖的被子也随之滑落。露出里面相对轻薄的里衣。胥康看到那圆圆滚滚的肚子。
“殿下这是刚回来吗?”
刚睡醒的她,声音轻柔软糯,似有羽毛飘飘摇摇地拂过他的心脏。
“稍候便走。”
“这么快?”柳烟钰吃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竟然劳动他大半夜的来回奔波。
她听说了太子捷报频传的消息,自然也知道他将要处理三应县的乱贼之事。但她不懂其中的难处和深意。
他看向她的脸颊,“皇后打你了?”
柳烟钰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已经好了。”
胥康:“为何不写信告诉孤?”
临走前,他让她有事写信,可她一个字都没写。
柳烟钰讶然:“……”
他这是在质问她?
在柳烟钰心里,她不配太子妃的位子,迟早有一天,这个头衔会易主。
何时易,她自己做不了主。
所以,她不能对他产生贪念。
收到他的家书,她是欢喜的。看那四个字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他站在桌前挥毫泼墨的场景,心里暖意融融。可她不能回信。
家书,家书,是家人才可以书写。
她不是。
为他做衣服鞋袜,她没有多想。
他上战场为保护百姓,她只能为他做点儿力所能及的小事,以表支持。
他现在竟然问她为何没有写信。
她一时呆住,表情怔然地看着他。
第25章
胥康脸上的轮廓精致到锋利, 乌沉的眼睛里浸染着幽深莫测的光,定定地看着她。
柳烟钰表情一滞,“太子在边关御敌,怎可用这种小事烦扰殿下?”心思转圜之间, 似是想到了什么, “殿下, 无论何时何地, 无论何种情况,烟钰绝对不会做不利于殿下的事情。”
柳烟钰很有自知之明, 胥康问得如此严肃,绝对不是出于关心自己, 那只有一种可能,担心她行差踏错影响到他。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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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处传来很轻微很轻微的动静。
柳烟钰低头。
腹部的某处忽地凸起, 转瞬又缩了回去。
胥康眼睛微眯,表情稍显诧异地问:“怎么回事?”
柳烟钰默了默, 轻声道:“他在动。”
“他?”
“他。”
两人静默, 都明白他指的是谁。
胥康眼神里迸发出一种惊讶、奇异和难以置信。他久久地注视着柳烟钰的小腹,似乎想看透里面倒底是什么样子,想知道刚才的蠕动是如何产生的。
小小的胎动, 令他感到震撼。
电光火石之间, 柳烟钰忽然就晓悟了胥康半夜乔装而来的原因,她眼神四顾,果然发现凝儿和另外两个婢女歪倒在地上。
如此秘密而来。
目的就只有她腹中的胎儿了。
难以割舍的痛意自心底漫延开来。
一向坚强的她,眼底不自觉泛上了潮意。
她抬手, 轻轻抚向小腹。
现在里头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她每天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鲜活的存在。
“殿下,他的去留, 全凭您的决断。”声音虽坚定,可那丝哽咽还是泄露了她不舍的情绪。
很难得的,胥康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他,不能留。”
“臣妾知道,”转瞬之间,柳烟钰已经压下了心底的那份汹涌的情绪,仿佛刚才的哽咽根本不存在,她有条不紊地问道,“落胎药殿下准备好了吗?臣妾现在若是喝下,用什么理由能不引起怀疑呢?”
不能让人发现是自己想要落胎,必须有个合理的理由。
胥康默了一瞬,自袖口处拿出一粒药丸,摊开掌心,往她眼前一递,“吃下之后,半个时辰内发作,到时所有人就都醒了。院内会有夜猫流窜,就说你半夜被猫惊吓小产。”
该来的还是来了。
柳烟钰神色平静地看向那粒黑色的药丸,慢慢伸出手。
在她指尖即将碰到药丸的刹那,胥康拿药丸的手猛地缩了回去。
柳烟钰怔了下,神色不解地看向他。
胥康皱眉,“你,会恨孤吗?”
怀孕两个多月的时候落胎,感觉或许不是那么痛心,现在怀孕六个月,肚中的孩子已经成形,且能够在小小的空间里翻滚玩耍。
给她药丸,其实就是杀“他”。
柳烟钰悬在半空的右手慢慢收回,与左手一起,同时抚向小腹,“若是被皇后一派发现他不是殿下的孩子,会影响殿下的前程,为了殿下的前程,他不能留。臣妾是怀着他嫁到东宫,亵渎了太子妃的身份,为了殿下的名声,他不能留。”
她声音里有一丝说不清的悲凉,表情看起来淡淡的,可眼神中却透着难言的伤感。
“他很乖,从怀孕初期到现在就没怎么闹腾,听闻别的孕妇怀孕初期会吃不下饭,恶心呕吐厉害,臣妾几乎没有,顶多是贪睡些。快五个月时,他第一次胎动,臣妾才发现生命如此神奇。”
“最近几日,臣妾睡不了床榻,每每躺在床榻上,他便不停地动啊动,是那种不舒服地快速地动,唰啦唰啦,可臣妾躺到贵妃椅中,他便安定了,乖乖地许臣妾睡觉。便是动,也仅仅是像刚才殿下看到的那样,缓缓地动一下而已。”
“但是,臣妾心里很清楚,他不能活,也不可以活。要怨的话,只能怨他命不好。”她的声音低缓,语速很慢,“命不好才遇到了臣妾。臣妾大概是孤星之命,母亲去世,父亲凉薄,继母继妹视臣妾为眼中钉,唯一的孩子,必须由臣妾亲手杀死。”
柳烟钰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胥康听,抑或是对腹中胎儿的解释。
有难过,有不舍,有唏嘘,有无奈,有绝望……
话落,她慢慢抬头,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眼中缓缓滑落。
屋内安静下来。
偶尔能听到蜡烛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柳烟钰在等。
胥康在犹豫。
他听到她落寞而绝望的话,心里的某处像被什么给揪了起来。
疼,很疼。
他不确定“杀子之痛”会不会成为他和她之间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杀之,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得到她的心。
不杀,他可能会失去那九五至尊的帝王之位。
窗外的陈之鹤轻咳一声,提醒道:“殿下,时间不多了。”
再拖延,东宫的人便要醒了,他们恐有被发现的风险。
胥康攥紧手中药丸,继续沉默。
柳烟钰明晓事理,她双手离开自己的小腹,右手重新伸出来,“殿下,给臣妾药丸吧。”
权衡利弊之后的最佳选择,唯有如此。
胥康眸色深沉,依旧不动。
窗外的陈之鹤再也忍不住,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猛地推开门闯了进来,他奔向胥康身侧,焦急地催促:“殿下,事不宜迟。”
说时迟那时快,面色凌然的胥康突然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长剑出鞘,银光匝地。
陈之鹤呆了一瞬。
柳烟钰更是怔愣当场。
胥康目光冷然,“刚才你说,你在贵妃椅上的时候,他在你肚子里安稳听话,即便是动,速度也非常之缓。”
柳烟钰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胥康手中长剑猛地一挥,横在柳烟钰的小腹之上,剑脊隔着衣服贴合在小腹的最高处。
陈之鹤和柳烟钰都惊呆了。
陈之鹤急道:“殿下,万万不可。可以用药落胎,但不能伤及太子妃身体。”
好好的,殿下怎么想到用剑了呢。
柳烟钰震惊归震惊,但她一点儿没躲。
就那么硬生生地坐着。
任锋利长剑横于小腹处。
胥康眸色幽暗,迫人的眼神盯视着她隆起的小腹,声音低沉而缓慢地说道:“你,听,着。你现在若是不停地发出动静,孤便饶你不死。”
陈之鹤被胥康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
这言行未免诡异了些。
太子是在对谁说话?
对一个未出世的胎儿?
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六个月的胎儿能听懂什么?就是出生六个月的婴儿都不一定能听准确,殿下现在是魔怔了吧?
他眼中露出焦急而无措的神情。
柳烟钰怔怔地看着胥康,不知道他此举是为何。他刚拔剑出来,她还以为他要伤自己,可话出口后才知道,他分明是在做极其荒谬的事情。
落不落胎,难道把决定权交给一个连声音都不一定能听到的胎儿?
胥康却是不管两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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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的眼神直直地盯视着长剑下的那处。
屋内很静。
静到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停滞了。
陈之鹤不信胎儿能听懂人话,可他还是好奇地看向那里。
柳烟钰闭了下眼,刚要出声劝解,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刚才还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小腹突然动了起来。
像是有什么在不停地拱动,这处起来,那处落下。
力度很大,很突然,并且很频繁。
像是被困住的小兽突然有了觉醒的意识,剧烈地撞击困住他的牢笼,明知牢笼紧固,却还是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撞击。
陈之鹤也发现了这奇异的一幕,惊愕失色。
看到这一幕,胥康表情如释重负,猛地收剑,“如此,便遵从天意。”
长剑入鞘,他动作利落地转身,“回吧。”
陈之鹤震惊之余,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只匆匆跟柳烟钰道了个歉:“太子妃,多有冒犯,请见谅。”
要不是事情迫切紧急,他是不可能硬闯进来的。
两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柳烟钰双手慢慢抚上小腹,剧烈的胎动突然就变缓了。
她心有余悸,动作轻柔地抚触小腹,“孩子,别怕。”
胥康或许以为,是天意让腹中胎儿刚才发出剧烈的胎动,只有她这个做母亲的知道,长剑冰凉,腹中胎儿定是感受到了凉意,才不适地转动起来。
但也庆幸如此,才逃过了刚才一劫。
柳烟钰不知道这算幸还是不幸。
她只是知道,从此往后,她自己再难下狠心打掉这个孩子了。
他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在遇到危险时也会用胎动传递信息的生命。
快马加鞭,胥康和陈之鹤在天明时分赶回了三应县。
营帐已经搭好,陈之鹤跟随胥康来到帐中,他表情复杂,几欲开口,却又迟疑。
沐浴更衣后,胥康盘坐营帐之中。
陈之鹤挥退所有人,小声劝解:“殿下,关乎您前程和命运的大事,万不可草率行之。请殿下三思。”他垂眸,“如果殿下不忍心,恐太子妃埋怨,便由属下派人,定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绝不会连累到殿下与太子妃的关系。”
胥康声音凉薄,“你做的,跟孤做的,有何区别?普天之下,希望太子妃落胎的人选,除了孤,还有其他人吗?”
皇上、皇后一派,都力保胎儿活。之前,柳烟钰还有一颗坚定落胎的心。可胎动之后,她的慈母心明显被唤醒。
她能同意落胎已属不易,让她自己主动落胎?
怕是不可能了。
所以,她这一胎,但凡有意外,不用考虑,必定是胥康的人所为。
陈之鹤还想再争取,“凡事都有意外。”
“凡事也有天意。”胥康表情凝重,“你刚才也看到了,六个月的胎儿竟然发出了想活命的信号,他不想死,他在告诉孤,他想活,拼尽全力也想活下来。”
他目光锐利而冷冽:“那就让他先活着,陪陪太子妃。”
第26章
虽然胥康的决定太过冒险, 但既然他决心已下,陈之鹤也不好再说什么,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辅佐他。
接下来要处理的便是三应县的乱贼。
胥康一行没有惊动县令,单独在县城郊外安营扎寨, 再派侍卫悄悄潜入三应县, 查访乱贼。
可也奇了怪了, 自从他们到来之后, 三应县却再无乱贼出没。
陈之鹤派出去的人,便装也好, 夜间潜入也罢,皆无收获。
入夜, 胥康和陈之鹤坐在主帐中商议此事。
陈之鹤,“此事颇有蹊跷, 我们没来之前,乱贼经常出现, 屡生事端。我们是悄悄来的, 按说,乱贼不应该知道,可为何却像是知晓我们的行踪一般, 无声无息的?”
“秦大人那边, 有什么动静吗?”
抵达三应县之后,胥康便让陈之鹤派人盯着秦大人那边。
虽不能确定乱贼与秦大人那边有无关系,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陈之鹤, “倒没发现有什么特别, ”他道,“不过倒是发现了另外的事情。昨日, 秦夫人身体不适,刻意派人去了太子妃的娘家,太子妃的父亲柳医士被请去了秦府,待了挺久的时间,出来后,柳医士心情颇好。臣派人去柳府打探了一下,听到丽姨娘和柳家二小姐的谈话。听闻是柳医士借机恳求了秦夫人,秦夫人感念他对自己的医治,答应为柳二小姐寻一门合适的婚事。”
胥康嗤之以鼻,“不能做正妻,哪里来的好亲事?”
“秦夫人打算进宫求见皇后娘娘,她们打算,”陈之鹤迟疑了下,道出实情,“打算让皇后娘娘做主,将柳二小姐配给殿下。”
胥康惊讶:“孤?”
“是的。”陈之鹤摇头,“不知道柳医士怎么想的,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殿下身上。可能他们觉得既然做不了正妻,那一定要做有地位的妾室。”
秦之树之前口口声声说喜欢柳昕云,非柳昕云不可。可皇上口谕一下,他马上变了方向,再不提娶柳昕云之事,哪怕柳昕云退而求其次,愿意做他的妾室,秦之树也毫不松口。
皇上不喜欢的事情,无论如何他是不做的。
胥康蹙眉,表情充满厌恶。
人心不足蛇吞象,柳昕云嫁秦之树不成,竟把主意打到了东宫。
柳昕云本就与柳烟钰不合,若是让她做了自己的妾室?
“秦夫人只是想,皇后不见得会答应。”胥康寄希望于皇后娘娘,希望她手不要伸那么长。
这种事情陈之鹤无法预测,他琢磨半天,“殿下,反正乱贼之事暂无结果,臣靠在这里,殿下不妨先回宫,您不是还没向皇上说明隐疾康复之事?借机说下,顺便解决柳昕云之事。”
陈之鹤觉得,皇后出于给太子找不痛快的想法,极有可能答应秦夫人的请求,硬把柳昕云塞到东宫里做个妾室。
还是让太子防患于未然的好。
胥康认可他的建议,“如此,也好。”
说做就做,胥康带着曾泽安回了宫。
见到皇上之后,胥康先将边关战事重述了一遍,接着阐明自己隐疾康复的喜悦,最后将三应县乱贼之事简单一说。
边关的事情皇上早已知晓,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胥康的身体。
“隐疾完全康复?”
“完全康复。”
“来人哪,速招太医。”皇上欣喜不已,“让太医们再帮你瞧瞧,看是否有其他隐患。”
说是关心胥康,其实也有确定他身体是否康复的意思。
不多时,便来了好几个太医,排着给胥康搭了下脉。
搭完脉,他们向皇上禀报,“皇上,太子脉象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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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肾虚的脉象?”
“已经恢复。”
皇上:“可能看出隐疾是否康复?”
太医表情为难:“回皇上的话,臣只能判断脉象正常与否,但仅从脉象上不能确定殿下隐疾是否恢复。”
事实的确如此,男子举与不举的问题,还得视具体情况而言。
但皇上是要知晓个彻底的。
他挥退太医,眼神看向胥康。
胥康疑惑:“父皇……”
皇上道:“太子妃有孕,你无妾室,”他转而对着外头道,“钱公公,找个合意的宫女到偏殿帮太子侍疾。”
侍疾?
胥康吃惊。
父皇非要当场测试真假?
皇上语气柔和但态度坚决:“一试便可。”
须臾,门外响起钱公公的声音:“皇上,宫女已在偏殿候着了。”
皇宫浩大,找别的不一定能马上找到,找漂亮美丽的女子,却是极其方便。
皇上道:“皇儿,且试试吧,举了之后让父皇一看便可。”
他不需要胥康将男女之事行完,举了之后,让他看眼便可。
胥康愕然,他没想到父皇会如此。
非要眼见为实。
这让他情何以堪。
知道胥康抗拒,皇上话语间却无丝毫商量余地,“事关江山社稷,你要体谅父皇的苦心。”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胥康还能说什么?
他恭敬行礼:“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他来到偏殿,钱公公行事极为妥帖,床榻上白花花一片,宫女已沐浴净身,一.丝.不.挂地躺在榻上。
年轻女孩的身体,宛如春天刚刚绽放的花朵,娇嫩潋滟。
胥康近前,宫女羞怯抬首,便要曲意逢迎。
能侍候太子,那可是天大的福气。侍候之后,便会摆脱宫女的卑贱身份入住东宫。
可她身子刚起,胥康却猛地抬手,摁住了她光裸的肩膀。
宫女被摁得动弹不得,噤若寒蝉地垂眸静默。
胥康阖目。
一截纤细柔白的颈子闯了进来。
他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蓦地,他甩开手,大踏步回了皇上的内殿。
疾步奔向早就候在那里的皇上面前。
皇上欣喜点头:“好,好,实在是好。”
胥康避到偏殿,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令皇上龙颜大悦,等胥康再次回来后,他大方地问道:“太子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皇上心情颇好,想满足胥康的一个愿望。
此举正合胥康心意,他跪下,“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父皇答应。”
第27章
秦夫人这厢果真进宫求了皇后娘娘。
皇后听罢她的请求, 低头思索了会儿,“你是说,柳昕云甘愿做太子的妾室?”
“是的,因了皇上的口谕, 她现在没办法嫁人做正妻, 但又不甘心, 主动提出想做太子的妾室。据我所知, 她们姐妹二人一向不和,小时候柳烟钰没少受柳昕云的欺负, 后来才去的仙草山寺庙,说是修行, 其实是家里人不待见。”
“皇后娘娘,臣妇其实也不待见柳德宇一家。但柳德宇医术尚可, 臣妇之前身染重疾,其他太医束手无策, 是他几副中药救了臣妇的命。这次身子忽觉不适, 遂又找了他。他对臣妇的病情比其他太医了解,治疗起来得心应手。他恳切请求,臣妇于心不忍, 这才求到皇后娘娘跟前。”
“柳昕云所求只是个妾室, 太子若是喜欢,她可以为娘娘所用,成为娘娘的一枚棋子。若是太子不喜,弃到一旁便是。左右不会影响到娘娘什么。”
秦夫人分析得头头是道。
皇后轻抚自己的手指护甲, “也好, 让柳昕云进宫,多少磋磨磋磨太子妃的性子。”
皇后前几日被柳烟钰气得不轻, 想骂,可碍于皇后的威仪,骂不出口,想打吧,她肚子里揣着个皇孙,打不得。
只好先暂时放放。
秦夫人的请求,恰好合了皇后的心思。
“让柳家稍做准备,本宫这几日便找皇上提提此事,不过一个妾室,皇上定能答应。”
皇后觉得此事板上钉钉。
秦夫人喜不自胜地出了宫。
这次她终于办了件明白事儿,既可以帮皇后娘娘打压柳烟钰,又卖了柳德宇一个天大的人情。
一举两得的美事儿。
柳烟钰近些日子晚上都是睡在贵妃椅上。屋外寒风料峭,屋内暖意融融的,她盖着被子歪躺在刚好容纳一人的贵妃椅上,酣然入睡。
好梦正酣时,小腹处突然传来频繁的胎动。
感觉就像是有小猫的爪子在不停地挠动她的肚皮。
唰啦唰啦个不停。
柳烟钰困意正浓,她闭着眼睛,左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嘴里小声嘟囔着:“宝宝,怎么了,快睡吧。”
可她的安抚并没能让胎儿如愿停下来。
唰啦唰啦的挠动声依旧在。
胎动忽然频繁,她不能置之不理。
柳烟钰懒洋洋地坐起,撩开眼睫,正打算让凝儿掌灯,却猛然发现身前不知何时站了一道黑影。
几乎在她发现的同时,胥康声音沉沉地开了口:“是孤!”
柳烟钰提着的心缓缓落回去。
听到动静的凝儿已然起身,点燃了烛火。
“殿,殿下!”凝儿吓了一跳,双腿一软便跪到了地上。
大半夜的,屋内突然杵了个男子,换谁谁也害怕。
胥康摆摆手,凝儿连滚带爬地走人。
柳烟钰从惊吓中回过神,长长地叹了口气。
“殿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吓到她还无所谓,关键是把胎儿给吓坏了。
难怪在她腹中不安稳,原来是之前吓唬他的人又来了。
胥康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的旁边,皱眉问道:“这孩子,经常在你肚子里这样动?”
柳烟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是经常,只是偶尔会这样。”
“上次这样频繁的动,就是孤在的那次?”
柳烟钰想了下,“是的。”
她没想瞒着胥康什么。
“平常的胎动是怎样的?”
“就是,偶尔,”柳烟钰不知如何描述才好,她用手在小腹处比量,“就是从这里慢慢动到这里的样子。小孩子在肚子里转来转去的,不定在哪个位置动。”
“动得频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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