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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阴郁受重生后》80-87

    第81章 两年

    两年后。

    今年的秋天来得格外早, 扶容怕冷,刮起秋风的时候,就换上了一整套毛绒衣裳。

    扶容刚满二十岁, 官任淮地监国使, 上承天命,监督淮王, 刚破获了淮地一场重大的走私案, 刚才又及时制止了淮王秦暄的不当言行。

    嗯, 年轻有为, 未来可期。

    扶容拿着小本子, 认真地在上面做记录。

    秦暄皱着眉, 一脸复杂地看着他:“至于吗?我不就是骂了你一句‘笨蛋’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扶容拿出笔, 蘸了蘸墨:“至于,你骂我,我要告诉陛下。”

    照着规矩, 监国使扶容每季都要给都城上疏,回禀自己的工作, 还有淮王的言行。

    陛下治下, 国泰民安,不会总有大事等着扶容去做,所以他每次上疏, 说的大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什么秦暄大冬天的还下河去玩,什么秦暄跑去花街看热闹,还有秦暄和大臣吵架。

    只要告诉陛下,他们在淮州过得很好就好了。

    每次扶容上疏告状, 秦暄都得跟在后面, 再发一道奏章回去, 解释一下。

    秦暄见他真的要写,连忙道:“好了好了,你别写了,他们在河上捕鱼,让我一起去吃一点,冬天的鱼更鲜,我们边游湖边吃鱼,别写了。”

    扶容合上小本子,摇摇头:“我不去河上。”

    秦暄皱眉:“那个方士说的你还真信啊?你先前不是最喜欢玩水了吗?”

    扶容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去。”

    自从入秋之后,扶容就坚决不靠近任何水域。

    他还记得前世的事情呢,他二十岁那年,就是因为掉进冰湖里,才落下了病根。

    前世秦昭是遇上雪崩,坠崖而死的,这一世,虽然扶容帮他躲过这一劫,却没能帮他躲过后来的劫数,他还是掉下了山崖。

    只是因为命大,才保住了一条命,可是他这几年身体也不是很好,加上勤于政事,日夜操劳,时常生病。

    扶容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让他好好保重。

    扶容心里隐隐有所察觉,躲过去的,终究还是要还回来的。

    扶容为了保护自己,自入秋之后,就不再靠近任何有水的地方。

    别人问起来,他就说自己遇到一个老方士,那个老方士说他今年和水反冲,让他必须远离水域。

    旁人都不以为然,扶容却十分坚决。

    扶容站起身,对秦暄道:“我要回家了,你自己去游湖吧。”

    秦暄无奈:“行,到时候我派人把鱼羹送到你府上。”

    扶容准备离开,秦暄又道:“对了,大哥说,今年想跟兄弟们一起过年。”

    扶容回过头,疑惑地问:“陛下要来淮州吗?他身体好了吗?”

    秦暄道:“他也没说清楚,就是上回来的信里提了一嘴,可能要南下,到南边的行宫里住几天。”

    “嗯。”扶容想了想,“南边暖和些,在南边过了冬天再回去,也适合陛下将养身体。”

    “到时候我们兄弟,还有你,肯定要去拜见。”

    扶容点头:“知道啦。”

    秦暄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你没关系吗?要不然你装病不去吧?”

    “没关系。”扶容笑了笑,“我们和陛下也有两年没见了吧?正好去见一见。”

    秦暄见他是真的不在意,也放下心来:“行,那我们这阵子得开始准备觐见要带的礼品。”

    “好,我回去列单子。”

    扶容回到家里,召集自己手底下几个官吏,让他们把往年皇帝南下,藩王送礼的份例单子拿出来看看,参照一下。

    扶容坐在案前,拿着单子,撑着头,仔细看看,指着上面的东西:“礼器不改,陛下不喜奢靡,其他东西可以减半。陛下身体不好,温补的药材可以多一点。”

    年轻的官吏们围坐在他身边,拿着纸笔,认真记录。

    “扶大人思虑周祥。”

    陛下要南下过冬的旨意很快就正式传了过来,几个藩王都忙碌起来了,准备接驾。

    与此同时。

    两年时间,秦骛早已经杀到了……

    草原的尽头。

    因为杀得太厉害,“佛面修罗”的名号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北。

    但是草原尽头没什么好看的,金黄的沙漠里,只有一群住帐篷的异族人,说话乌拉乌拉的,秦骛也听不懂。

    他扛着武器,骑在马背上。

    属下去抓了一个懂得汉话或是草原部落话的人,让他来做中间人。

    中间人跌在马前,用不太熟练的汉话道:“大王有何吩咐?”

    秦骛垂了垂眼睛,拨弄了一下手里的檀木珠,低声道:“你去问问他们,有没有猫。”

    中间人疑惑地抬起头:“猫?”

    秦骛微微抬眼,有些不耐烦了:“绿眼睛的猫,问他们有没有。”

    “是是是。”

    中间人连忙起身,去问那群异族人。

    不一会儿,一群人就提着一个笼子回来了。

    “大王,猫来了。”

    那笼子里装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秦骛提起来看了一眼,那猫正好睁开眼睛。

    嗯,是绿色的。

    秦骛把笼子递给属下,让他们好好养着。

    害怕这一只不够,在路上被养死了,秦骛继续深入大漠,再找了几只,又顺便收服了一点土地。

    满载而归。

    这年秋天,秦骛没有打算继续深入大漠,而是要回去了。

    他记得,马上就是前世扶容落水的时候了,他不放心,他得回去盯着。

    秦骛回去的时候,正巧路过一个已经被他收服的部落。

    这个部落正在办一桩喜事,并且“盛情”邀请秦骛留下观礼。

    主要是不敢不邀请,他们都怕惹怒秦骛。

    秦骛原本是想拒绝的,可是他稍一转头,瞧见穿着盛装的两个年轻人,神色微顿,问道:“办婚事啊?”

    属下颔首:“是。”

    秦骛想了想:“那就留下看看。”秦骛指了一下新人热烈的红裙:“让他们弄一身那样的新衣裳,我要带着走。”

    “是。”

    入了夜,帐篷外点起篝火。

    美酒佳肴都规规矩矩地摆在秦骛身边,但秦骛就仿佛自带屏障一般,没有人赶往他那里凑,他们载歌载舞,都有意识地避开秦骛。

    秦骛也没在意,他歪着身子,靠在虎皮搭成的座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手里的檀木珠子,目光阴沉。

    他又在想扶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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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身红衣裳,扶容穿起来肯定好看。

    这两年,他天天都在想扶容。

    两年,他就靠着到处征战,到处给扶容搜集礼物活下来。

    他偶尔会和扶容在梦里见面,只是他夜里总是睡不着,所以见到扶容的机会不多。

    扶容在梦里倒是越来越爱笑了。

    他也隐约明白了,为什么两年前,扶容非去淮州不可。

    若是扶容跟着他来了草原,不一定会有现在这样快活。

    他喜欢看到扶容脸上有笑。

    秦骛直起身子,想起最近一次在梦里见到扶容。

    那已经是在好几个月之前了,那时扶容正在查一桩走私案,在梦里也在看账本,扶容看得眼花缭乱,烦得嗷嗷直叫。

    秦骛就在他身边待了一会儿,没多久就醒了。

    秦骛靠着这一点点回忆,又支撑了几个月。

    秦骛端起银质的酒杯,喝了一口草原上的烈酒。

    和扶容长久分开,让他学会幻想,幻想自己和扶容今夜在草原上成婚。

    这时,部落元老领着一个女子,毕恭毕敬地走到他面前。

    “大王,这是我们部落最漂亮的姑娘,叫做丽塔……”

    秦骛皱眉:“下去。”

    他顿了顿,再用草原话说了一句:“下去。”

    他是王,他又不是抢劫的,他只抢劫扶容可能会喜欢的东西,他又不抢人。

    他已经有扶容了。

    就算扶容不在他身边,他也得保持干净,否则他有什么脸再去见扶容?

    秦骛再没看他们一眼,挥了挥手,让属下把这两个人给带下去。

    秦骛心中理直气壮,一个男人,连自己都管不住,那还能算是男人吗?

    可是,秦骛忽然想到什么,面色又沉了沉。

    扶容都不担心他的吗?万一他被别人暗算了呢?

    扶容一点都不在意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会找别人。

    不过,秦骛又想到什么,神色稍缓。

    可能是因为扶容很相信他,扶容知道他的为人,知道他不会找别人的,所以就没跟他说。

    短短一刻钟,秦骛的脸色变了又变。

    秦骛看着笑闹着的新人,嫉妒的情绪在胸腔中蔓延,几乎要撑破了他。

    他自己在这里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有什么用?

    扶容都不在他身边。

    秦骛下定决心,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睡一觉,去梦里见见扶容。

    秦骛再一次端起银质酒杯,抿了一口。

    部落长老看他的神色变了又变,不知道是惹恼了他,还是应该继续送人。

    秦骛皱着眉,拿起酒壶,看了一眼。

    草原夜里寒冷,他们在酒里加了鹿血,难怪秦骛喝着有些燥。

    深夜,秦骛抱着手,躺在营地最大的帐篷里,望着头顶的羊毛毡,面色沉重。

    睡不着。

    身边的香炉静静地燃着香,秦骛刚才做完晚课,给扶容祈福完毕。

    忽然,帐篷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骛直觉不对,从床上坐起来,望向外面。

    一个大胆的草原女子走到帐篷前,浓妆艳抹,香气扑鼻,风吹动帐篷,哗哗作响。

    秦骛迅速下了床,拽过挂在床头的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秦骛厉声道:“滚出去!”

    草原女子向来奔放,看上了谁就使劲浑身解数,一定要得到,春风一度也没关系。

    所以那女子并不后退,反倒还在往前走。

    “他妈的。”秦骛骂了一声,环顾四周,猛地拿起挂在床头的弓箭,引弓射箭。

    嗖的一声,箭矢刚好扎进女子面前的地上。

    那女子显然也被吓了一跳,跌坐在地。

    秦骛沉声道:“滚出去!”

    女子手忙脚乱地逃走了,结果落下了衣服上的一个小铃铛,还有满帐篷的熏香味。

    秦骛皱着眉,走上前,把铃铛给踢出去,然后把帐篷门窗都打开,让外面的风灌进来,吹走帐篷里的味道。

    难闻。

    秦骛裹着披风,坐在案前,手里还攥着武器,闻一闻自己给扶容点的香,才感觉安心一些。

    秦骛委屈巴巴地想着,还好他机警,否则他就不干净了。

    秦骛闻着香炉散发出来的香,坐着就睡着了。

    时隔数月,他终于又梦见扶容了。

    这回不是在扶容的梦里,而是在他的梦里。

    可能是晚上喝的鹿血酒有点燥,也有可能是刚才进来的那女子身上抹的味道古怪,秦骛做的梦,也不太正经。

    梦境一开始,他就把扶容按在冷宫的床榻上。

    扶容一激灵,还有些发懵。

    他知道自己有时候可以和秦骛互通梦境,不过频率不高,时间也不长,他就没怎么在意。

    可是这回,他本来睡得好好的,忽然被秦骛拽进梦里来。

    这还是头一回。

    扶容拍了拍脑袋,回过神,看着秦骛:“你怎么了?”

    秦骛按着他的手,看着他,眼中一片阴翳,声音低哑:“难受。”

    扶容蹙眉,目光往下看了看,他大概知道是怎么难受了,但是……

    扶容举起手,想要给他来上一下,把他打清醒。

    反正这是在梦里。

    打人不会疼的。

    下一秒,秦骛喉结上下滚了滚,低声道:“我好可怜,我被人下药了。”

    扶容高高举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下来。

    算了。

    扶容用手捂了捂他的脸,小声问他:“怎么了?”

    秦骛低声道:“扶容,我被人暗算了,有人要刺杀我。”

    扶容怀疑地看着他:“刺杀你?”他小声嘀咕:“你不刺杀别人就好了。”

    秦骛神色正经,博同情的话张口就来:“好几个人,他们准备暗算我,先给我下药,然后趁我走神,就把我杀了。”

    扶容竟然有点动摇了:“真的吗?”

    “真的。”秦骛捧住扶容的脸,定定地看着他,“扶容,难受死了,我要不要去找别人?”

    扶容下意识就要张口说话,想了一下,却又忍住了:“如果……但是……你不会自己……”

    他说不出口!

    秦骛认真地看着他:“自己不会。”

    扶容道:“你胡说,你明明就……”

    秦骛非要问他:“扶容,我要不要去找别人?你好久没有给我下命令了,我听你的,给我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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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边没有鞭子,秦骛看了看四周,没有找到合适的链子缠在自己的脖子上。

    扶容想了想,伸出自己的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当做链子。

    扶容小声道:“不许。”

    秦骛眼睛一亮:“什么?”

    “我说。”扶容却愈发小声,“不许去找别人。”

    秦骛追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扶容理直气壮,“我下命令,你听就是,乖乖的……”

    扶容想了想,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最后道:“嗯,乖乖的野狼,没有一直追问‘为什么’的道理。”

    秦骛点了点头:“是。”

    扶容抱着他的脖子,小声问:“如果我在梦里帮你……那你能……”

    秦骛笑了笑,按着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舍不得,我醒了。”

    和从前一样,梦境短暂又仓促。

    扶容揉了揉眼睛,裹着被子,继续睡觉。

    没多久,扶容猛地睁开眼睛。

    他刚才在梦里做什么了?他怎么会想要帮秦骛……

    扶容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你在干什么?

    你真是鬼迷心窍了。

    帐篷里,秦骛坐在案前,睁开了眼睛。

    帐篷里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秦骛站起身,把帐篷帘子放下来。

    他回到床榻上,拿出扶容的小衣。

    这件小衣时常被他拿在手里,已经被揉搓得十分柔软了。

    秦骛闻着小衣的气味,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扶容不让他找别人,扶容心里还是有他的,否则扶容怎么会不让他找别人。

    扶容竟然还想帮他,太可爱了。

    秦骛当然是不肯,他自己清楚他的本性,要是扶容帮他,那可就不单纯是帮了。

    他会发疯的。

    到时候他和扶容得在梦里待三天三夜。

    在梦里什么都做了,一觉醒来,发现身边冷冰冰的,除了风什么都没有。

    他也会发疯的。

    秦骛揉搓着扶容的小衣,他想,自己又能坚持几个月了。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和扶容见面了。

    不知不觉便入了冬。

    都城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帝后已经动身往南边行宫来了。

    扶容也准备好了给帝后的礼品。

    秦暄也挺高兴的,提早半个月,就在试新衣裳了。

    “扶容,你看这套怎么样?还有这套?”

    扶容撑着头,轻声道:“都不怎么样。”

    秦暄捏着拳头要威胁他:“快说我好看。”

    “不说。”扶容正色道,“不怎么样,你穿那件青色的好看。”

    秦暄丢下衣裳,去拿扶容说的那件:“真的吗?”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扶容觉得不对,站起身,走上前推开门。

    秦暄连忙披上衣裳:“风进来了,冻死我了。”

    一个士兵直接骑马进了淮王府,从廊下匆匆跑来。

    一边跑,一边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快去禀报淮王殿下!”

    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从扶容心头升起。

    而此时,秦骛正带着属下,走在前往淮州的山间小路上。

    他怕扶容在和前世同样的时间落水,他必须得来盯着扶容。

    忽然,一声尖锐的鹰鸣从山林上空传来,划破林间平静,枝叶上的积雪被簌簌抖落。

    秦骛抬起头,朝在林子上空盘旋的黑色老鹰吹了一声口哨,那老鹰立即俯冲下来,在秦骛的手臂上停下。

    秦骛从它脚上取出竹筒,拿出字条。

    秦骛只看了一眼,便猛地沉下了脸。

    秦骛只怔了一瞬,便转过头,低声吩咐道:“马上派人去魏郡,盯着魏王。”

    “联络留在齐国都城的死士和禁军,听我号令,随时封锁都城,任何人不许出入。”

    “派人去青州看看……”秦骛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改道,现在就去青州。”

    秦骛揉碎纸条,将东西丢进积雪里。

    那张纸条沾了雪,慢慢地就被浸湿了。

    但是依稀可以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皇帝急病,停留青州。

    淮王府。

    士兵快跑上前,“扑通”一声跪在秦暄与扶容面前,抱拳禀报。

    “不好了,禀殿下与监国使,陛下南下途中突发急病,恐怕时日无多,如今圣驾停留在青州,朝臣群龙无首,请殿下与监国使速速前往,主持大局!”

    秦暄一听见这个消息,立即把手上的东西一扔,一个箭步冲上前,拽住士兵的衣领,厉声质问:“怎么回事?再说清楚一点。”

    “陛下突发急病,恐怕……”

    “你放屁!”

    扶容推开他,定了定心神,问:“随行太医怎么说?”

    “太医只说,是前些年跌下山崖的病根,再加上陛下平日太过操劳,这才……”

    “既不是新症,何以说出‘时日无多’这样的话来?太医们都是帮陛下调养身体的老太医了,慢慢调养,自然就会好的。”

    扶容定定地看着他,嘱咐道:“‘时日无多’这种话,不许再跟其他人说。”

    “是。”

    扶容不是耍脾气,他是要稳定大局。

    传话的士兵这样着急忙慌的,只怕整个淮州郡都看到了,这样的话传出去,只会使得民心惶惶,没有一点好处。

    扶容又问:“陛下身边都有哪些朝臣守着?”

    “林意修林大人,还有几位将军。”

    “陛下可传召了其他藩王?”

    “陛下感念兄弟情意,清醒过来的时候,派小的前来报信,让殿下与监国使速速前往。魏王与惠王那边,也各自有人前去传召。”

    “好,我与淮王殿下即刻前往。”

    扶容把事情问清楚了,回过头,对秦暄道:“穿上披风,我们从后门出去,带上亲卫和近臣就好,不要走漏了风声。”

    “好。”

    青州离淮州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离魏王的魏地却是更近一些。

    雪地里,马蹄杂乱,扶容骑着马,冷风吹过他的脸颊。

    他心里乱糟糟的。

    他已经帮秦昭避开灾祸了,为什么秦昭还是……

    难道真的是天要收他吗?

    扶容又没由来地想到前世,想到魏王,也就是从前的二皇子秦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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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秦昭还在,秦英敬佩大哥,不会有别的心思。

    但若是秦昭死了呢?秦昭又没有孩子,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安排身后事。

    他如何安排都好,只怕有人在这时生了异心,替他安排。

    一天一夜的路程,扶容和秦暄终于赶到了青州城外。

    城门紧闭,两列士兵站在两边,盘查每一个进城或出城的人。

    这时,城门缓缓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扶容反应过来,猛扑上前,按着秦暄,带着他滚到旁边的雪地里,躲藏好。

    秦暄不明就里,刚要说话,扶容就捂住了他的嘴。

    扶容小声道:“魏王先我们一步到了,他带兵把持了青州和陛下!”

    和他担心的一样。

    第82章 重逢

    扶容按着秦暄, 趴在远处的雪地里,远远地望着城门那边。

    城门口有士兵排查,城楼上还有弓箭手。

    魏王秦英就站在城门口, 正叮嘱守城门的将领。

    秦暄还是有些不相信, 低声问:“扶容,你……你是不是多想了?说不定二哥就是害怕出事,所以派人看守城门呢?”

    扶容正色道:“若是害怕出事,为何要排查入城百姓的面容?”

    秦暄抬头看去, 果然,每一个进城的百姓,都被要求摘下帽子, 抬起头, 露出整张脸。

    他们显然是在找谁。

    扶容又问:“殿下可认得守城门的将领?”

    秦暄皱了皱眉, 依稀辨认出那是谁:“应当认得。当日,我与二哥三哥一同封王,见过他。”

    “他也认得惠王。”

    “自然。”

    “那就是了。”

    魏王就是在找他们呢。

    秦暄抿了抿唇角,低声问:“那现在怎么办?大哥还在城里, 万一……”

    扶容蹙着眉,看着城门口的将领:“他应当不认得我。”

    秦暄转头看他。

    是了,两年前, 是先皇帝大婚, 然后兄弟封王。

    扶容没有参加皇帝大婚, 自然也没有出席过几位藩王的封王大典。

    再加上,他之前只是个在诩兰台做事的小小侍墨郎, 应该不会有太多人认得扶容。

    扶容支着手, 从雪地里爬起来:“我进去看看。”

    秦暄自然不肯:“扶容, 太冒险了, 他们没见过你,我二哥可见过你,万一……”

    “不要紧,我躲着魏王殿下走就是了。”扶容捏了一把雪,让自己冷静下来,“倘若魏王并无反意,我再派人来知会殿下。”

    “若是魏王心怀不轨,殿下切莫轻举妄动。陛下出巡,身边必定也带着兵马,待城中安定下来,殿下再行进城。”

    “对了,若是惠王赶来了,也记得提醒他。”

    秦暄还是有些迟疑:“扶容,要不派其他人先进去看看吧?”

    扶容却道:“只怕陛下身边的人不认得他们,反倒打草惊蛇。”

    扶容回过头,点了几个在淮州的近臣。

    正好他们骑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人和马都狼狈不堪,就扮作在路上被抢劫的外地商贾,混进城中。

    扶容牵着马,站在城门口,任由士兵检查。

    他们果然不认得扶容,见他饿得轻飘飘的,披着挡雪的蓑衣,带着斗笠,简直要被大雪压垮了,还真像是被打劫了逃命逃出来的。

    只是——

    “这细皮嫩肉的?是商人吗?”

    旁人一惊,扶容眼珠一转,朝他抱了抱拳:“是账房先生。”

    “行,进去吧。”

    才走过城门,魏王正好迎面走来。

    跟在扶容身后的人轻声提醒道:“公子?”

    扶容牵着马,瞧了魏王一眼,随后不动声色地换了一只手牵着缰绳,绕到马匹另一侧。

    借着马匹遮挡,扶容就这样和魏王擦肩而过。

    皇帝圣驾停留在青州郡守府里。

    这件事情不难打听。

    不过只怕郡守府也被魏王看守起来了。

    扶容牵着马,若无其事地在郡守府门前绕了一圈,果然看见两个和城门口的士兵穿着相同的士兵。

    不过魏王到底没敢这么明目张胆,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敬畏自家大哥的。

    扶容回过头,吩咐几个近臣:“散开吧,看看怎么进去。”

    他们这样走在一块儿,还是太引人注意了。

    扶容牵着马,走到郡守府的角门边,正巧这时,林意修带着两个将军从角门里出来了。

    “不要打草惊蛇……”

    扶容眼睛一亮,立即上前,轻声唤道:“林公子。”

    林意修被吓了一跳:“谁?”

    扶容稍稍抬起斗笠:“是我。”

    林意修一见是他,心中一喜,连忙拉住他的手,把他拉进角门:“来。”

    两年未见,林意修如今也是朝中重臣了。

    两人走在廊下,林意修低声向他陈述这阵子的事情。

    “其实陛下的身子一直都不好,只是没让你们知道。这回南下,也是想着再见你们一面,结果……”

    林意修叹了口气:“这回也是没有征兆,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忽然就……”

    “前几日也是念及兄弟情义,召几位藩王来见,没想到魏王直接带着兵来了。”

    “陛下在病榻之上,仍旧安排了几位将军,保护淮王与惠王两位殿下。都城事宜,陛下临行之前就安排好了,不会有事。”

    扶容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意修就带着他到了一处院落前。

    门前看守的禁军朝他抱拳:“林大人。”

    林意修微微颔首,带着扶容进去:“我们带的禁军也不少,不过都留守在陛下身边。陛下若是见到你,一定会好些。”

    扶容点点头。

    林意修推开门,殿中明亮温暖,没有一点儿陈腐的气味,不像是重病之人所住的地方。

    秦昭披着衣裳,坐在床榻上,伏案写信。

    一个温婉的女子坐在榻边,轻轻抚着他的后背,端来参汤,放在秦昭手边,低声劝道:“陛下,歇一会儿吧。”

    秦昭摇头:“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给阿暄的信,得快点写完。”

    扶容瞧着里面,只见秦昭身形消瘦,披着和从前别无二致的衣裳,肩膀处却塌了下去,好几次差点撑不住,滑下去。

    扶容不太敢相信地唤了一声:“陛下?”

    秦昭笔尖一顿,恍惚抬起头。

    扶容刚想上前,林意修拽了他一下,俯身行礼,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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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也只好跟着行礼。

    “陛下,皇后。”

    坐在秦昭身边的女子便是皇后。

    秦昭没有再纳其他妃子,娶了皇后之后,便一直只有皇后。

    扶容小步上前,跪在榻前,仔细瞧了瞧秦昭的神色:“陛下?”

    两年未见,他竟憔悴至此。

    秦昭忙道:“快起来,地上凉。”

    扶容起身,在榻前的软垫上坐好。

    秦昭问:“阿暄呢?外面怎么样了?”

    “淮王殿下就在城外,魏王派兵把守着城门,臣不敢让淮王殿下冒险,所以先行进城。”

    秦昭咳嗽了两声,又问:“你可有事?”

    “我没事。”扶容摇摇头,“陛下要好好保重身体,有陛下在,魏王才不敢造次。”

    秦昭瞧着他,笑了一下:“朕知道,朕如今好些了,还能再替你们撑一会儿。”

    秦昭朝林意修招了招手,道:“去把刘行之、王约他们都喊过来。”

    这些都是从秦昭做太子时,就跟在他身边的近臣。

    如今扶容到了,近臣齐聚,秦昭要跟他们商量什么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皇后起身要走,却也被秦昭喊住了:“皇后也不要走,留下来。”

    皇后垂眸:“是。”

    等到人都齐了,秦昭也就开门见山了。

    “朕登基两年,膝下无子,此事不怨皇后,是朕身体不好。”

    皇后神色微动,拍了拍他的后背:“陛下……”

    “待朕死后,遵照先帝惯例,文武百官,还有皇后,都不必守孝三年,守孝三月即可。皇后年轻,更不必因朕而苦守宫中。”

    “若是皇后愿意,朕等会儿就拟旨,命皇后殉葬,实则尔等将皇后送出宫外,改名换姓,往后再嫁,尔等务必将此事办妥。”

    听他这样说,皇后早已经涕泪连连。

    她入宫两年,后宫没有其他妃子,先帝的太妃们对她和善,陛下对她也温柔,她在宫中,可以说是过得极好极好了。

    如今秦昭将死,仍在为她打算,她如何能不动容?

    皇后当即便道:“陛下仁德,若是下旨令妾殉葬,后人必定猜疑。”

    秦昭轻声叹道:“朕亏欠你太多,将你困死在宫中,朕实在是于心不忍。”

    “若是陛下万一,妾自当殉葬,岂有假死之理?”

    秦昭拍了拍她的手,点了点头,最后叮嘱近臣们:“务必将此事办妥。”

    一众近臣同样忍不住红了眼睛,俯身领命:“是。”

    秦昭又道:“还有一事,朕膝下无子,皇位后继人选,诸卿有何提议?”

    林意修道:“陛下胞弟,淮王殿下,心性纯良,可堪托付。”

    又有人驳道:“淮王殿下太过纯良,不善权术,只怕不好。依我看,还是魏王殿下好,魏王殿下手握兵权,勇毅果敢,是不二人选。”

    “魏王殿下都快反了,还提他做什么?依我看,惠王殿下也不错。”

    “惠王殿下闲云野鹤惯了,只怕连淮王殿下还不如。”

    众人争论起来,无休无止。

    秦昭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静静地等他们说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中终于安静下来。

    秦昭咳了两声,面上却泛起不自然的潮红来。

    他看向扶容,低声问:“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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