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提上日程了?等出院了,我给你制定一个复健计划怎么样?”
苏温言的脸色变得有点奇怪,昨天摔的一跤让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膝盖剧痛的感觉让人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他握着筷子的手有些颤抖:“吃饭的时候别说这种倒胃口的事。”
俞亦舟:“。”
第二天赵医生当值,帮苏温言看了腿,又顺便给他做了复查血检,确定没有太大问题,告知他们可以出院了。
拿着检查报告,俞亦舟松了好大一口气,虽然还是有很多指标不正常,但对于一个死里逃生过的人来说,还是别要求太高了。
他推着苏温言离开医院,赵医生在后面喊:“没事别来了!”
谁也没想去啊。
把人抱上车,俞亦舟道:“你在这稍等一下,我去退轮椅。”
“嗯。”
“别到处乱跑。”
苏温言无奈:“你看我像是能跑得了的样子吗?”
怕他在车里闷,俞亦舟没有锁车,再三叮嘱,这才返回医院退还轮椅。
苏温言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人们大多行色匆匆,或有病容。
不能走路的确很不方便,没有轮椅,他根本寸步难行。
如果俞亦舟没有回来,他恐怕就真的打算这样算了,现在俞亦舟回来了,他怎么都得再挣扎一下。
让他去美院当老师,也是怕自己坚持不下来。
想着,余光扫到熟悉的身影快步走来,俞亦舟先走到车边,确认他还在车里,这才绕到主驾上车。
苏温言挑眉道:“你紧张什么?都说我跑不掉了。”
“我怕有人对你见色起意,怕我不在把车开走。”
“……哈?”苏温言被他的脑补能力逗笑了,“对我见色起意,你倒不如说是想劫财抢这辆车,可能性更高一些。”
俞亦舟帮他系好安全带:“车的价值和你怎么能比。”
“我发现你不当哑巴以后,嘴也甜了不少嘛——对了,我的画呢?”
“在后面。”
“拿了就好,那种东西可不敢落在医院。”
窗外景色倒退,车子离开停车场,俞亦舟问:“苏老师为什么要把我从展示墙上摘下来?”
“看你不顺眼。”
“……那我还有重新回去的机会吗?”
“这得看你表现。”
苏温言把手伸向后排,拿起那几张素描:“这两天你表现不错,那我就允许你挂回一张吧,挂哪张你自己选,回去了自己挂。”
居然只能挂回一张……
“怎么,不满意?”
“没有,特别满意。”
苏温言被他的反应取悦到,勉为其难地说:“那好吧,允许你把这三张都挂回去。”
“……谢谢苏老师。”
他捏着鼻子说好的样子让苏温言乐不可支,一直到车开到家,嘴角还没放下来。
俞亦舟停好了车,把他抱回家中,放在沙发上,对他说:“你等我一下。”
“?”苏温言想拉他没拉住,“你倒是把轮椅给我?”
俞亦舟没有理会,直接去拿换洗衣物、准备洗澡用品一条龙,然后把苏温言抱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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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温言:“……”
这家伙恐怕是把“医院病菌很多”刻在了DNA里,回家第一件事居然是先洗澡。
“你跟我一起洗?”他问。
“给你洗完我再洗。”
苏温言:“那不是等于没洗吗?我刚从医院回来,你也刚从医院回来,我们两个身上都有病菌,你给我洗干净了,再抱我出来,那我又接触了你身上的病菌……”
俞亦舟被噎了一下:“那我先洗。”
“你先洗不是一样吗,你抱我进去就会沾上病菌……”
俞亦舟沉默两秒,居然被他说服了:“那好吧,一起洗。”
苏温言早就不爽于俞亦舟给他洗澡自己却不脱衣服了,他们早在一个床上不知道滚过多少遍,人体模特也当了,还在乎那些没用的矜持。
脱光了,这回是真正的坦诚相见,苏温言泡在浴缸里,对他说:“进来。”
“进哪儿?”
“进浴缸,你难道还想进我?”
俞亦舟抿了抿唇:“你腿伤了,我怕压到你,你先泡一会儿,等我冲干净就给你洗。”
“你不想回展示墙了是吧?”
一句话把俞亦舟狠狠拿捏,他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不得不跨进浴缸。
浴缸里的泡沫让他看不清水下的情况,只能小心试探,避开苏温言的腿,找到空位矮下身,他顿觉被对方碰到了。
俞亦舟身体一僵,往后退了退:“我进来其实挺不方便的。”
“现在是不太方便,但以后也许方便,”苏温言捧起泡沫往身上涂抹,“我的腿要是不好,以后你就少一种姿势可用,是不是有点可惜?”
俞亦舟更僵了,也许是浴室里温度太高,他感觉耳根发热:“你能不能……别总说这种让人想歪的话。”
“我说什么了?”苏温言一脸无辜地抬起头来,“我在说当人体模特的姿势,你在想什么?”
俞亦舟:“……”
是他思想太肮脏。
第 25 章
俞亦舟不再说话, 浴室里水汽弥漫,潮湿的环境似乎让人也变得燥热,他唯恐自己在这种时候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忙低下头, 不再去看苏温言。
偏偏对方并不安分,膝盖伤了活动不便, 但还有另一条腿, 脚尖在水下来回探寻, 有意无意地碰到俞亦舟的腿, 还用脚趾夹住他腿上的肉。
“……苏老师, ”俞亦舟有些忍不了了,“你是想向我表明,你的腿恢复得很好, 可以加大复健的运动量了吗?”
苏温言动作一停:“你这人,碰碰你都不行?小气。”
“可以是可以, 但那是另外的价钱。”
苏温言很少听到俞亦舟跟自己讨价还价,不禁眉梢一挑:“什么价钱?”
“如果你愿意亲口承认我是你男朋友的话, 我就给你随便碰。”俞亦舟说,“毕竟, 不会有人随便邀请人体模特, 或者保姆跟自己一个浴缸泡澡吧。”
“几年不见, 看来你的确长本事了, 但你欠我的帐都还没还清,就开始得寸进尺了?不给碰就不给碰,我还能强迫你不成。”
他嘴上是这么说, 身体却一点也不安分,终于, 在又被他碰了三次,甚至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之后,俞亦舟终于忍无可忍:“不是说好不捣乱了吗?”
“我哪有?”苏温言一副“你怎么胡乱冤枉人”的表情,“我又不是故意的,浴缸就这么大,难免碰到,这也要怪我?”
俞亦舟:“……”
那就不要喊他进来啊。
“那这又怎么说呢?”他捉住某人抵在自己腿根的脚,“也是‘不小心’吗?”
苏温言神色一滞,忽然轻抽冷气:“疼,你快松开。”
俞亦舟信以为真,还以为自己下手重了,捏到了他的伤处,连忙松手:“对不起,不要紧吧?”
苏温言立刻缩回腿,蹙起的眉头重新舒展,哪有半分不适的样子:“骗你的。”
俞亦舟:“…………”
他额头蹦起青筋:“苏温言!”
“哈哈……”
由于某人故意捣乱,两人在浴室一通折腾,一个小时才洗完澡。
刚从医院回来,苏温言也实在是累了,被俞亦舟抱着离开浴室时,已经昏昏欲睡。
疲倦让他睡得格外沉,一直睡到傍晚时分,被叫起来吃饭。
苏温言正睡得香,根本一点都不想起,在床上耍赖:“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不行,”俞亦舟严肃,“本来一天就只吃两顿饭,还想漏一顿,快点起来。”
苏温言用被子蒙住头。
“……你的学生知道他们的苏老师在学校衣冠楚楚,在家却动不动就赖床、耍赖、无理取闹吗?”
“他们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就行了呗,”苏温言缩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在学校端着,难道在家还要端着,当然是随心所欲了。”
俞亦舟十分无语,心说你是不是随心所欲得太过头了,又推推他:“既然醒了就快点起来吃饭,吃完再接着睡。”
苏温言:“zzZ……”
俞亦舟深吸一口气,强行把被子掀开,趁某人没反应过来,一把将他从床上捞起。
失重感让苏温言瞬间清醒了,他下意识伸手抓住被子:“放开我!今天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我的床!”
然后他就连人带被子一起被俞亦舟端下了床。
甚至没把他放进轮椅。
最终被子还是离他而去了,苏温言脚不沾地地被抱进餐厅,放在餐桌前。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他问,“合同里可没写你能随便把我搬来搬去。”
“你都说合同作废了,我当然也不用再按照合同里的条款给你提供服务。”俞亦舟面色坦然地给他盛了米饭。
苏温言看着面前的饭菜,一时无言。
怎么感觉这小子越来越猖狂了呢?
“既然你不按合同办事,那你现在到底是以什么身份留在我身边?”
“随便什么身份。”
“人体模特可没有留在我家过夜的资格,吃完饭你就走吧。”
“我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
苏温言目瞪口呆地打量他半晌,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他还真不能把姓俞的臭小子怎么样。
可怜他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脚不能走的残疾人,把普通人赶出家门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个身高189体重八十多公斤的体育生呢。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这家伙欺负他欺负得这么理所当然,甚至抢走他赖以为生的轮椅。
苏温言沉默地多吃了半碗饭。
并在心里发誓要好好复健,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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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某人这么随随便便地抱来抱去。
当然,纵然他内心有再多凌云壮志,碍于腿还没好,现在也只能安心休养,早睡……晚起。
晚上九点半,他已经躺在床上了。
捧着手机登上学校的教务网看了一眼,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信息,又给季扬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出院了,再打开社交软件,回复了几个来问问题的学生。
他带了两年的学生,还是更习惯他的教学方式,这学期换了新老师难免不适应,他便让张老师在课上跟学生们说,如果实在有搞不懂的问题,可以在网上问他。
只要不是一言不合就来家里打扰,其他比较温和的方式,他还是愿意和他们交流的。
当然,除了来问正经问题的学生,旁敲侧击询问他“男朋友”的也挺多,他一律无视了,把手机放在床头。
以前没觉得,现在发现应付这些学生还真有些耗神,如果下个学期能回学校,估计也要适应好一阵才行了。
最好能跟校长申请减些课时,一周上好几节课的话,他恐怕会吃不消。
琢磨着这些事,他又开始犯困了,刚闭眼眯了一会儿,就感觉身边的位置一沉,有人上了他的床。
他睁开眼,翻了个身。
“吵醒你了?”俞亦舟问。
“本来也没睡着,”苏温言打着哈欠,“以前邀请你好几次你都不跟我一起睡觉,今天倒是主动爬床了。”
俞亦舟不想对他的措辞做出评价,明明是很正常的睡觉,从他嘴里一说出来就变得莫名暧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怕你半夜从床上掉下去,再磕伤膝盖。”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睡觉明明很老实的好吧。”
“是你最近才开始变老实的吧?”俞亦舟无情戳穿他,“至少在我还是你男朋友的时候,你睡觉一点都不老实。”
他总是强调“男朋友”三个字,苏温言偏就装听不见:“那是我还年轻,今时不同往日,年纪大了,睡觉自然也老实很多。”
出车祸大概也是一方面原因吧,毕竟身体疼的时候动一下都是折磨,但说什么从床上掉下去的……纯属无稽之谈。
“那就当我怕你半夜有什么需求,离太远听不见。”俞亦舟说。
这倒还确实有点作用。
苏温言没再说什么,又躺了一会儿,对他道:“你靠过来点。”
他睡觉时总喜欢抱着人,俞亦舟已经习惯了,往他身边挪了挪。
然后就感觉对方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
苏温言闭着眼睛,手在俞亦舟衣服里探索不停:“我怎么感觉你又大了。”
“你是指年龄、身高、还是尺寸?”
“胸肌。”
“……”
“你个搞田径的,胸肌为什么这么发达?”
“都说我早就离开运动队了。”
“那也就是离开以后练的喽?你老实说,是不是为了取悦我,特意练的?”
俞亦舟一言难尽:“没,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好这口。”
多新鲜,堂堂美院教授,什么人体没看过,在这对着前男友的胸肌品鉴个没完。
苏温言摸完了,又把脸也贴上去,隔着衣服,依然能感觉到明显的肌肉,又软又有弹性,舒服极了。
他在上面靠了又靠,隔着一块胸骨,能听到对方的心脏搏动的声音。
规律、有力,生机勃勃。
鲜活的生命,完美的人体,从艺术角度而言,再没有比这更具描摹价值的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应该担心自己有没有资格站在爱人身边的不是你,是我才对,”苏温言睁开双眼,用胳膊环住他的腰,“从自私一点的角度来讲,我甚至不希望你当运动员,也许你可以在这条路上发光发热,可那时间毕竟短暂——运动员的一生,就像是一束鲜切花。
“绽放时再美丽,也不过是生命的倒计时,透支自己的全部只为短暂的花期,等花期过去,就会一点点凋零,直至无人问津,带着伤病度过余生。
“我不喜欢你变成那样,我宁可你做一株绿植,虽然没有鲜花美丽,但至少长青。”苏温言蹭了蹭他,“你现在的状态,对我而言就是最完美的,比那株薄荷还要完美。”
胸腔里的震动快了几分。
俞亦舟有些词穷,他向来不似苏温言这般能说会道,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比喻,以至于只能吐出一个单调的音节:“你……”
“相反,苟延残喘的是我,为了能重新拿起画笔还大病了一场,连自己吃饭的家伙都差点丢了……”
苏温言叹口气,自嘲地笑了笑:“在医院的那段时间里,我其实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如果你回来了会怎么样,我越想,越觉得你还是不回来好——至少在短时间内别回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时的样子。”
俞亦舟抱着他的胳膊紧了紧:“苏老师……”
“后来,大概是去看我的学生多了,加上我的状况也稍微好了一些,我才慢慢放下那种羞耻感,不然,在认出你就是俞亦舟的时候,我恐怕是要忍不住赶你走的。”
“对不起,”俞亦舟将他的头发捋到耳后,“我以后不会再说那种话了,你也不要……用‘苟延残喘’这种词形容自己,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
“是吗?”苏温言尾音上扬,“就算不承认你是男朋友,但还要和你接吻,还要垂涎你的身体,还要你照顾我……这样也还是最好的吗?”
“我可以不当你男朋友。”俞亦舟说。
苏温言才不信:“这么大方?”
“我只要刚刚那个‘爱人’就够了。”
“……?”
第 26 章
爱人?
他刚刚说了这个词……好像还真说了。
苏温言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这小子还挺会抓重点的。
他眨眨眼:“有没可能, 我只是随便一说?”
“但我不是随便一听。”
“男朋友的身份都还没恢复,就想一口吃个胖子,直接当爱人——你野心不小。”
“那我也可以退一步, 只要男朋友就行了。”
“打住, ”苏温言仰起头,自下而上地看他的脸, “破窗效应可对我没用,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当好你的人体模特, 别想不该想的。”
俞亦舟还想说什么, 苏温言却闭耳不听:“睡觉。”
没能顺利拿回“男朋友”的称号, 俞亦舟只得做自己该做的,首先,他将那三幅素描重新挂回展示墙。
因为遭到暴力撕扯, 有一些素描纸已经损坏掉角,但还好没有伤到画本身, 他在背面把画纸重新粘好,尽可能让正面看不出破损痕迹。
光是把掉的角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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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纸匹配起来就花了两个小时, 他和苏温言一起在画室里寻找画纸残片,绝大部分都找回来了, 但还有一张, 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最后一角。
苏温言看着这些残破不全的素描, 内心多多少少有些后悔, 虽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再画新的,可这些旧画中饱含着四年来他对俞亦舟的所有感情,他不想让它们产生任何瑕疵。
要是那天自己再冷静一点就好了。
叹口气, 最终还是只能选择补画,他找出同样的空白素描纸, 对好纹理裁下一角,在背面用白乳胶粘好。
还是看得出痕迹,但也没别的办法了。
他看着这些撕破又重新补好的画,觉得它们就像是自己和俞亦舟的关系,细小的裂痕浮于表面,却并不影响整体观感。
“苏老师,我把钉子换成彩色的了。”俞亦舟说。
“嗯,好。”
当初为了美观而选的透明钉子,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成为伤害他的罪魁祸首。
“你今天不画我吗?”俞亦舟又问,“你都好多天没画我了。”
“怎么,是怕我把你赶出去,还是缺钱了?”
“……当然不是因为钱。”
“说起来,之前欠你的工资还没给的,你真不打算要了?”
俞亦舟摇摇头:“我本来也不是为了赚工资的,来的那天就跟你说过,多少钱我都干,不给钱我也干,更何况我对你撒谎,不给是应该的。”
苏温言觉得奇怪:“当保姆也不要钱,当人体模特也不要钱,那你现在到底靠什么维持生计?”
“我有存款。”
“你说运动队给你的赔偿款?二十万,够干什么的。”
俞亦舟被他一噎:“我的消费水平可能没你那么高……而且我这几年也有到处打工,攒下了不少,不止二十万。”
“行吧,”苏温言不再坚持,“缺钱了就跟我说。”
他记得大学时期俞亦舟就不怎么花钱,在燕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一个月生活费居然只要一千块,他都想不到一千块钱能干什么,还不够他买颜料的。
他打量对方一番:“上次让你买衣服,你买了吗?”
“买了。”
“在哪儿?”
“衣柜里。”
“都买了为什么不拿出来穿?”
“新的,不舍得。”
苏温言无语了。
买了衣服不穿,那买它的意义何在?
“你真买了假买了?”他有点怀疑,拨动轮椅手柄,“我要检查一下。”
也不管对方同意不同意,他直接来到俞亦舟的卧室,打开衣柜——
首先入眼的是上次那件被他画花的T恤。
这么长时间过去,上面的颜料早干透了,颜料变硬,而颜料里的油渗进衣服纤维,在上面晕出一片浅黄色的痕迹。
只能说面目全非。
他面色古怪地问:“这东西你居然还留着?”
“难道要扔了吗?”这次换俞亦舟诧异了,“不是你说要我珍藏?”
“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不舍得扔,”俞亦舟说,“你别管它了,另一边是新买的。”
苏温言拿出那几件还没穿过的衣服,款式倒是还行,他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大了不止一星半点:“多少钱买的?”
“一百多。”
他将其中一件扔给对方:“现在换上。”
俞亦舟没办法,只好当着他的面换了衣服。
苏温言的视线趁机在那具身体上刮索一圈,评价道:“这才像话。”
衣服其实只是普通衣服,但耐不住某人是天生的衣架子,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格外有型。
“以后不准再穿旧衣服了。”苏温言又说。
“好吧。”
刚把俞亦舟看顺眼些,对方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A4纸,递到他面前:“刚好你来了,我给你定制的复健计划,看看有没有问题。”
苏温言笑容一僵。
他还以为之前臭小子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来真的啊。
他接过A4纸瞄了一眼,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有问题,问题很大。”
“哪里有问题?”
“九点半以前起床,我做不到。”
“?”俞亦舟表示不解,“之前不是你说的,如果九点半起不来才不给你做早饭,那就是说你想过自己九点半以前能起来。”
“那个时候我刚回家,对自己的状况也不是很了解,这段时间适应下来,发现九点半以前还是起不来。”
苏温言拿起桌上的签字笔,面色坦然地划去计划表上第一项。
“九点半不起,就没法吃早饭了,不吃早饭,身体营养不够,恢复得就慢……”
苏温言无视他的念叨,继续看第二项:“这条也有问题。”
“又有什么问题?”
“下午复健一小时,我也做不到。”
俞亦舟:“……”
苏温言给“一”字添了几笔,改成了“半”。
“之前你就只复健半个小时,”俞亦舟眼神变得幽深起来,“我觉得经过一个月,你的腿已经好很多了,体力也恢复了一些,总该增加强度了吧?”
苏温言指了指自己磕伤的膝盖。
“……我又没要你现在就开始,当然是等你好了以后,赵医生说了,你的腿没大事,只是一些瘀血,不影响复健的。”
“可是我有心理阴影,”苏温言故作惆怅,“万一再摔了怎么办,一想到这个,我就不敢走路了。”
听他这么说,俞亦舟又有点心软,只好主动退了一步:“那就四十五分钟吧,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你摔倒的。”
“说半小时就半小时。”
俞亦舟眉头跳了跳。
“还有这条,晚上睡觉前还要做屈膝训练……白天都累一天了,还不放过我?划掉划掉。”
苏温言在计划表上涂涂改改,没有哪条是他没动过的了,俞亦舟抢回去一看,发现他改完以后的内容,和之前一个月的复健内容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撑在他轮椅扶手上:“苏老师,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你这么偷懒,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你急什么,我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一个学期,这还有好几个月呢,就算一天只有半小时,但也积少成多。”
“……复健不是那样算的,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俞亦舟果断打开抽屉,又拿出一模一样的复健计划整整一沓,“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听你的,你要是想改,那你就改好了。”
苏温言有些错愕地看着那沓纸:“不是,你不至于吧……”
“你没意见就按这个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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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亦舟的语气斩钉截铁,“我可以早上晚一点叫你,但早饭不能不吃,复健时间也不能减少。”
说着,他把一沓A4纸分出一半,塞到苏温言怀里:“当然,每天的奖励不会少的,你与其跟我在复健计划上较劲,不如想想奖励想要什么。”
苏温言:“……”
第 27 章
苏温言有点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臭小子越来越难应付了啊。
他操纵轮椅追上对方:“那既然时间翻倍了, 奖励是不是也该翻倍?”
俞亦舟停下脚步:“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只要你好好配合复健。”
“真的?”
“当然。”
“那如果我说我想跟你做……”
“……”俞亦舟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这样不好, 你还没完全康复, 应该禁欲才对。”
“都禁欲四年了,还不能给我尝点甜头?”苏温言托着下巴看他, “老实说, 难道你就不想?”
“我可以忍, 毕竟做那种事容易……受伤, 你现在抵抗力又差, 还是不要冒这种险了。”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一定要弄伤我?”
“我当然会尽力不弄伤你的,但万一呢, 万一我不小心……”
“哦——”苏温言拖长音调,“我明白了, 莫非是你这几年个头长了,长度也涨了, 怕我吃不消吧?”
俞亦舟:“……”
苏老师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过于直白, 让人难以招架。
他时常怀疑, 他们这种艺术家眼中是真的只有艺术, 无关色|情, 还是在借艺术为由,名正言顺地搞色|情。
沉默片刻,他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循序渐进, 等我把欠你的21次奖励兑现完,再考虑下一步吧。”
说完, 逃也似的离开了。
苏温言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轻笑起来。
“长度长了,脸皮却没怎么长啊……”
数日后,苏温言膝盖上的瘀血慢慢退了,骇人的青紫消失不见,重新露出白皙的皮肤。
因为这段时间一直有坚持用药,疤痕也平整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显眼。
虽然内心还是不太情愿,但他也不得不再次开始复健,再拖下去,恐怕真的下个学期也没法回学校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倒是适应得比想象中快了许多,只有刚开始的几天因为时间增加而疲惫异常,在俞亦舟的软硬兼施之下,熬过了最初那几天,后面竟变得出奇顺利。
天气一天天冷了下来,起初他还嫌那副护腿穿着热,后来也不觉得了。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年底。
这两天下了场雪,整个燕市都被素白的雪被覆盖,小区里,物业帮忙清理了道路,但业主自家的院子就得自力更生了。
别墅里暖气烧得旺,外面却是白雪皑皑,苏温言透过窗户看外面的雪景,忽然心血来潮,拿起画笔勾勒了一幅。
颜料在画布上留下痕迹,他边画边问俞亦舟:“你知道对于美术生来说,色彩中最难画的是什么颜色吗?”
俞亦舟摇摇头。
“白色,”苏温言说,“如果我在雪地里放一个玻璃花瓶,再在玻璃花瓶里插一束白花,一定会把99%的学生都难哭吧。”
俞亦舟:“。”
苏老师会经常出这种离谱的作业吗?
突然觉得对于学生们来说,换个老师来代课也并非不是好事。
他坐在一旁剥柚子,将剥好的柚子肉递到苏温言嘴边。
这段时间,大概是苦中作乐,苏温言时不时就会画上两笔,因此让俞亦舟提前帮忙准备了很多画布,各种尺寸的都有,什么时候想画了就拿出来用。
一幅雪景图很快完成,画面是透过窗户看雪,窗台上摆了一个玻璃花瓶,花瓶中插着几支白色的百合。
本不属于这个季节的东西不合时宜地出现,竟也有种别样的美感。
似乎一块窗玻璃将室内外分成两个季节,屋外寒冬腊月,屋内却温暖如春。
即兴而作,苏温言也没去勾勒细节,乍一看只是随便涂了几笔,可仅仅是这几笔,已将色彩、明暗、冷暖表现得淋漓尽致,干净又透亮,俞亦舟看着,觉得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五彩斑斓的白”。
放下画笔,吃完了柚子,苏温言舒展筋骨,想起来活动活动,俞亦舟立刻起身,扶着他去洗手。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苏温言已经勉强能走几步了,只是还需要人搀扶,或者拄拐,膝盖上的伤毕竟没那么容易恢复,走路也还是一瘸一拐的。
现在只要是短距离的移动,他都会尽可能地不借助轮椅。
在俞亦舟的保护下站在镜前洗手,苏温言问:“快过年了,你有什么打算没?”
俞亦舟帮他搓洗手上的颜料:“什么打算?”
“比如回家和你父亲团聚……”
俞亦舟动作一停。
他从镜子里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我和他早就断联系了,你应该知道吧?”
“你不是说后来他又去找过你?”
“的确找过,但我已经把他甩开了,他欠了太多赌债,我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也不想被追上门要债。”
“既然这样,那不妨跟我回家过年,怎么样?”
俞亦舟没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你家?”
苏温言:“哦,我是说,去我老师家过年——这是我们师门的传统了,因为我老师一辈子未婚,无儿无女,每年春节,我们这几个学生就会去他家里陪他过年。”
他接过毛巾擦手:“我本来以为今年我要缺席了,但看看情况,好像也还能再努力一下,我两个师妹今年都赶不回来,只有我师兄季扬和另外一个师姐,我不想让老师家里太冷清。”
“这样……”俞亦舟思考片刻,“如果只有你们四个人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五个,加你。”
俞亦舟点头:“年三十那天吗?我提前准备。”
“还有,”苏温言拽住他,“我不想坐轮椅去。”
这个要求让俞亦舟有些意外:“为什么?”
“我老师年纪大了,我怕他受不了刺激,之前季扬跟他说我出事的时候,没说实话,往轻了说的,只告诉他我腿伤了,在休养,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总该好得差不多了吧,要是让他看到我坐轮椅,他肯定会担心的。”
俞亦舟微微皱眉:“可你不坐轮椅,就得拄拐,那样更不方便吧。”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我再努把力,不能脱拐吗?”
俞亦舟摇了摇头:“你现在的复健强度不能再加了,锻炼得太过也不利于康复,而且医生说了,就算能脱拐,短时间内也最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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