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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妄夺金枝(重生)》60-70

    强掳

    “殿下!”

    护国寺里, 常文惊恐地看着躺在床上还在睡梦中的男人竟张嘴吐出了一口血来,只?惊得?三魂去了七魄,情不自禁大喊了一声。

    边扑向床边, 想要叫醒床上的人。然任凭他怎么呼唤, 殿下都没有?睁开眼?睛, 反倒是脸色急速苍白了下去, 眉间?皱得?极紧, 像是遭遇极大的打击,陷入了可怕的梦靥中。

    常文的心都揪了起来。

    跟随殿下这么多年, 他何曾见过殿下这般模样,一时慌了神,急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了。

    “慈惠大师,这到底是怎么了?殿下怎会……怎会吐血!”陈文业与顾决也急得?不得?了, 立刻去把慈惠大师请了过来,急声问, “您快看看,我们怎么也叫不醒殿下!”

    若非慈惠是高僧,陈文业与顾决等人都忍不住要对他用粗了。不就是睡一觉,做个梦吗?怎会变成这样?

    明?明?没有?人伤害到殿下, 但殿下的气息竟一点?点?虚弱下去,这让几人如何不急。

    陈文业是大夫, 比其他人更清楚殿下的身?体情况。方才他为?殿下把了脉, 那脉象直让他心惊肉跳——殿下明?明?正值壮年,平常身?体也极为?康健, 然只?这短短片刻, 竟有?衰败死亡之相!

    这变故实在太突然了,完全超过了陈文业的能?力。他是大夫, 但不是神仙,找不到症结,便不能?对症下药。

    如今这样的情况,自然只?能?请慈惠大师来看了。

    幸而慈惠没有?推脱,即刻便来了。看到床上面色苍白、眉头紧锁的男人,慈惠长叹了一口气:“逆天而行,无非是果报而已?。”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顾决冷声道,“我们请您来,是希望您救太子殿下,不是来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顾决到底是暗卫首领,与陈文业和常文都不同,他身?上煞气满满。平常都是风雨里来刀剑里去,他是最不信什么因果循环的。

    如今听慈惠大师这般说,心中自然不满,面色便冷了下来。

    慈惠没说什么,只?是坐到床边,伸手为?晏长裕把了脉。片刻,又摇头放下了。

    见此,常文心头咯噔一声,忙问:“慈惠大师,殿下如何了?能?否把他唤醒?”

    “此药一旦用了,便必得?耗尽药力才能?醒来。”慈惠摇了摇头,“强行唤是唤不醒的,甚至还会严重损害他的身?体,除非……”

    “除非什么?”

    三人齐声问。

    慈惠沉默片刻,到底还是说:“除非是他心中所念之人。”

    他看着床上面色灰败的储君,又是一声轻叹:“既然新生,又何必强求?缘分已?尽,何不随缘?”

    只?不过这一次,无人来反驳他的话。

    晏长裕还陷落在前世的梦靥中。

    陈文业三人也没有?注意慈惠大师说的话,而是开始商量了起来。他们三人是殿下最看重的心腹,常常伴在他左右,自然清楚殿下心中所念之人是谁。

    若是平常,没有?殿下的允许,他们自然不会打扰。但如今,殿下危在旦夕,他们哪里还能?顾忌那么多!

    于三人来说,此刻最重要的自然是殿下的安危。

    顾决紧抿着唇,深深看了一眼?床上脸色越发惨白的殿下,终于下了决心,沉声道:“我亲自去一趟瑞王府。”

    常文与陈文业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沉重,却是说不出其他的话。如今,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救回殿下。

    至于其他,在殿下的生命之下,已?然不重要了。

    “日后殿下醒来,若是怪罪,我一力承担便是。”顾决吸了口气,“你们好好照看殿下。”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快步出了房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护国寺,朝京城而去。

    虽是深夜,但顾决有?东宫特令,自然畅通无阻入了城。不过他没有?直接向瑞王府而去,而是去了城中一处据点?。

    半个时辰后,邻近瑞王府的几座府邸都闹了起来。

    “走水了!”

    “有?贼人!”

    又是走水又是有?贼,这动静闹得?很大,一时间?半个京城都被惊动了。瑞王府离得?近,自然是最受影响的。

    况且,虞晋如今身?上还领着皇城军统领的职务,京城治安自然也归他管。如今出了这些事,他当然不能?再睡,而是立刻换上了衣裳。

    元朝也被惊醒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本就睡得?不沉,外头动静一响,她当然就醒了过来。刚睁开眼?,便见虞晋已?经穿好了衣裳,不禁眉头微蹙:“外头发生什么事了?师兄,您这是要出去?”

    她隐约听见是进了贼,又走了水。

    进贼是小,走水是大。这里可是京城,火势若是蔓延开来,那可就大不妙了。不知为?甚,元朝心头隐隐有?些不安稳。

    虞晋点?头回道:“不用担心,我出去看看。天还黑着,你好好消息,我很快就回来。”时间?紧急,虞晋也没时间?多说什么,只?安抚地?揉了揉元朝的头,便快步出了房间?。

    这般大的动静,元朝哪里还睡得?着。

    况且,她今夜本就睡得?不安稳。有?虞晋在身?旁时还好,如今屋里只?剩她一个人,她已?经没了睡意,只?觉得?屋里空旷得?厉害。

    不仅如此,听得?外头的吵闹声,她心中还不自禁地?生出了许多烦躁和不安。

    这股子烦闷消不下去。

    元朝深吸口气,索性披上衣裳,也想跟出去看看。然她刚穿好衣裳,不等她打开门,便听后方的窗户那里传来了隐约的动静。

    她心头一惊,忙回头看去,却惊讶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顾……”

    只?可惜,不等她说完,来人便已?经快步上来,手上拿着一块手帕捂住了元朝的嘴。

    霎时,元朝只?觉一股奇怪的味道袭来,立时有?些头晕目眩。

    “郡主?,得?罪了。”来人正是顾决。他歉意的向元朝道歉,但出手没有?半分犹豫,“属下也是迫不得?已?。待到事成,郡主?要杀要剐,属下悉听尊便,绝无二话。”

    话音未落,元朝便觉身?体一轻,竟是顾决直接带着她从窗户出去,几下便出了瑞王府。

    瑞王府的守卫森严,按理,便是顾决武艺高强,也不可能?这般轻松就能?掳走府中主?母。

    偏偏此刻附近都闹了起来,虽然瑞王府没有?招贼,也没有?走水,但这一片都是连在一起的,瑞王府自然不能?干看着。

    是以,不少?人都被派去隔壁救火了。

    因着火起得?突然,一时间?,瑞王府中也有?些混乱。而且,也无人想到竟然会有?人胆子这般大,直接夜闯王府,把王妃掳走。

    这便是顾决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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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清楚以自己一人之力,是根本不可能?把郡主?带走。莫说王府的守卫,只?说瑞王,便绝不可能?任由他带走自己的妻子。

    再说,他也不能?泄露太子殿下的情况。

    况且,即便他说明?了内情,瑞王也决计不可能?同意。不仅如此,想来或许郡主?也不会同意。

    顾决不敢冒险。

    所以,他未想过用寻常法子,而是剑走偏锋。只?要能?救殿下,他不介意手段是否下作。

    至于后果如何,顾决已?经没有?心思多想了。

    早在做下这个决定后,他便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活。

    是以,因着之前的安排,顾决带着元朝顺利的出了瑞王府,又出了城,直往护国寺而去。

    元朝当然是不愿意任其摆布,然被用了迷药,虽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身?上也使不上力气。

    昏昏沉沉间?,到底被带到了护国寺。

    此时,天色已?经起了亮白。

    然而晏长裕依然未醒,还陷落在梦靥中。常文与陈文业守在一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殿下的气息越来越弱,并且时不时地?吐出一点?血来。

    每隔一刻钟,陈文业就把一次脉,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差。他也让人煎了药来,给?太子殿下喂进去,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

    最后只?得?找来了百年人参,切了一片让殿下含着,绕是如此,情况还是越来越糟。

    两?人心急如焚,此时,只?能?寄希望于顾决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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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而,顾决没有?让人失望。

    当晨曦照映进来时,顾决终于带着元朝郡主?回来了。

    顾决并未给?元朝用多重的药,如今,药力已?过,元朝已?然恢复了气力。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便也没有?白费力气。

    此前,元朝本以为?是晏长裕吩咐顾决来的,此刻,瞧着躺在床榻上面色灰白的男人,她微微愣了愣。

    “郡主?,请您见谅,属下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冒犯。”屋里,顾决与常文、陈文业都跪在地?上,“实在是殿下的情况太危急了,我们无法,才只?能?出此下策。待到事后,任凭您处置!”

    元朝抿紧了唇,不言不动。

    她没有?靠近床榻,只?站在屋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看上去似乎无动于衷。

    见此,三人心中有?些失望。

    常文忙道:“郡主?,请您救救殿下吧。奴才知道,此次是大不敬,然殿下情况太危急了,我们如何也唤不醒他,唯有?您能?救他。我们并无伤害郡主?之意,只?求郡主?能?施以援手。”

    “闯进王府,深夜掳走主?母。这就是你们的无意伤害?”闻言,元朝终于看了他一眼?,淡声冷笑?,“我倒是不知,我什么时候成了大夫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有?找错人。”常文道,“慈惠大师说了,唯有?殿下心念之人才能?唤醒他。”

    他仰头看着静默不言的元朝,眼?带哀求:“郡主?,便是殿下心心念念之人。请郡主?救殿下一次吧。”

    说着,他用力叩首。

    元朝还是未动。

    只?除了进来时,她扫了床榻上一眼?,随后,便再也未看一眼?。

    正这时,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叹在身?后响起。元朝转身?,看见了走进来的慈惠大师。

    “今日之事,大师也知?”

    元朝面色有?些冷,“什么时候,连大师也成了东宫之人?”

    “此事确实与贫僧有?关。”慈惠大师又是一叹,不过短短日子不见,他竟是苍老了不少?,“女施主?,缘起缘灭,终究需要你自己亲手解决。你与他纠葛甚重,是无法立时撇清的。”

    “我与他有?何纠葛?”元朝冷着脸,声音更凉,“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如今我已?嫁人,与他自然更无任何关联。东宫不想要名声,我还要!”

    只?要晏长裕不来纠缠,元朝并不觉得?他们之间?还会有?什么纠葛。

    便是这一次,她也并不觉得?真的是顾决自作主?张,也不认为?晏长裕的情况有?多么危急。

    还未登上皇位,晏长裕怎会放弃?

    他这个人算无遗策,如今想来,或许又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划罢了。

    “太子殿下自来身?体康健,又未生病受伤,如何就情况危急了?”元朝强压着怒气,“便是危急,也该寻太医才是。我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可没那个能?耐帮得?上忙。”

    说罢,她抬步便想要朝外走。

    “郡主?!”

    身?后,常文三人焦急不已?。

    元朝不理,眼?见着就要踏出房门。慈惠大师忽然又开了口:“女施主?,你可知你缘何能?回来?”

    元朝倏然顿住脚步。

    “殿下!”

    恰时,后方又传来了常文等人的惊呼声,“大师,您快来看看,殿下又吐血了。这血……血怎么止不住啊!”

    元朝下意识转身?看去,入眼?的是一片鲜红,以及男人那张惨白无血色的脸。不过是片刻,那张俊美的面庞已?然失了所有?神采,眉目间?的死灰加深了几层。

    ——那是死亡即将来临的征兆。

    晏长裕……真的要死了?

    元朝定在了那里。

    恍然以为?进入了一场幻梦之中。

    “卫知知。”

    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唤她,一声又一声,敲击在她的心上,让她烦躁难安,心郁难平。

    “……不要死。”

    他说:“卫知知,我还你一条命。”

    冷情

    元朝没有走成。

    那点恍惚一闪而过, 耳际那句话也如烟般飘散,仿若只?是一场幻听。但元朝都是重生归来的人了,再结合慈惠大师说的话?, 她当然?不?会真的只把这当成是一时的恍惚幻觉。

    不?过她也?没问, 只在原地站了片刻, 转身朝床榻走去。

    直至走到了床榻旁, 她才停了下来, 淡声问:“我要怎么做?”走得近了,她才看得明白床上的男人此刻是何种模样。

    全然没了平常丰神俊朗的样子, 面色惨白如雪,薄唇浅淡,眉心隆起,淡色的唇角还沾着?点点鲜红, 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整个人衰弱得不可思议。

    若非他?胸腔处还有微微起伏, 仿佛就是死了一般。

    元朝怔然?看着?。

    心中无甚悲伤难过之意,只?觉得空乏,以及惊讶、奇怪、疑惑……种种思绪复杂的交合在一起,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明明两人才见过, 那时,晏长裕还是那般精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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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到一天, 怎得大变了一个样?

    “心神俱伤,不?足为奇。”

    这时, 慈惠大师走了过来, 叹息着?说,“并非身上的痛才会?伤人, 心病也?能使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太子陷落在前尘过往之中,以为死亡,才是解脱。却忘了,如今已是新生。”

    元朝紧抿了唇。

    沉默片刻,才又问:“我要怎么做?”

    不?等其他?人回答,她补充道:“先?说好?,我非大夫,他?能不?能醒,能不?能好?,我可无法保证。”

    若非被顾决掳来,便?是听说了此事,元朝也?不?会?管。她自来是个目标明确之人,既然?做了选择,当不?会?反悔。

    既决定了向前走,她也?不?会?再回首过往。

    拿得起,也?要放得下,这是卫家人必然?要做到的准则。她是女子,无法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但这一点上,也?不?必卫家的男儿差。

    晏长裕说喜欢她,那便?该清楚她的性子。当初说喜欢,便?是真?的喜欢,哪怕面对艰难险阻,她也?不?会?轻易放弃。如今说不?喜欢,也?是真?的不?再喜欢。

    所以她不?会?原谅,也?不?会?回头。

    但元朝也?清楚。

    今日这事,她碰见了,便?不?能不?管。一来是因为慈惠大师所说,二来却是因为晏长裕的身份。

    洪文帝膝下几个皇子,她都有几分了解。真?论才智品德,其他?的皇子都比不?上晏长裕。

    晏长裕虽在感情一事上对不?起她,有千般万般的不?好?,但平心而论,在治国一道上,他?做得很好?。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即便?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未真?的损害过百姓和大周的利益。

    是以,倘若他?真?死了,大周皇室必定大乱。夺嫡之争若是闹大,于国于民都只?有害无利。

    而且,剩下的几位皇子,可都不?是明君之相?。

    因此于公于私,晏长裕不?能死。

    ——虽然?直到此刻,元朝也?并不?认为晏长裕变成这般模样是因为她,因为那曾经于他?而言微不?足道的感情。

    不?过她信不?信不?重要,至少其他?人是这般想的,所以她必要做一番样子出来。

    元朝不?由在心里?权衡利弊,等到分析完了,她才恍然?发觉自己的改变,心头不?禁有些复杂。

    曾经的她,哪里?会?考虑这么多。尤其是面对晏长裕的事。

    她脸上没有了什么表情,只?看着?床榻上的男人,看着?他?唇角还断断续续溢出的鲜血,心头竟有些凉。

    其他?人心神都放在了晏长裕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她这一丝异样。听到元朝愿意留下,常文三人都喜不?自禁,忙看向慈惠大师。

    元朝亦看了过去。

    “太子殿下如今是陷入了前尘梦靥之中,忘记了回头之路,须得有人为他?指引,他?便?能寻得正?确之路回来。”慈惠大师道,“这指引之人,非女施主莫属。”

    元朝没多问为何一定要是她,她现在不?想听他?人说晏长裕对她有多么重的感情,闻言,便?干脆道:“大师请说吧。”

    “法子很简单,只?要女施主一直唤太子殿下的名字即可。”慈惠的目光在元朝冷淡的面色上扫了扫,心中叹息更浓,只?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太子听到你的声音,自然?便?会?从梦靥中清醒过来。”

    “好?,我会?照做。”

    元朝没有推脱。只?是在做之前,她看了顾决一眼,冷声道:“我在府里?失踪,必然?让我夫君担心,顾侍卫还是派人回去通知一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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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决被那冷漠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跳,他?吸口气,忙躬身道:“请郡主放心,属下这就派人去通知瑞王殿下。”

    “唤我瑞王妃。”

    元朝点了头,随即又淡淡补充了一句,“以后,还请诸位不?要唤错了。”

    闻言,顾决三人心中都是一沉。

    但到底身份有别,之前夜闯瑞王府强掳郡主过来已是极大的冒犯,如今郡主发了话?,他?们不?能不?应。

    三人心中都蒙着?一层忧虑,无奈应了一声:“是。”

    见他?们应了,元朝这才收回了视线,坐在了床边。看着?床上还陷落在梦靥中的男人,须臾,终于唤了一声,

    “晏长裕。”

    生来丧母,即便?是贵为皇子,起初晏长裕的日子也?不?算好?过。小陆氏面慈心狠,虽不?敢真?的要了他?的命,但有无数种法子和机会?让他?不?好?过。

    偏偏小陆氏表面工作做得极好?,又担着?嫡母与姨母的名,无人认为她会?伤害晏长裕。

    洪文帝亦然?。

    对比五皇子,在外人面前,小陆氏对他?更好?。但凡是各种好?物?,几乎全?都送到了晏长裕那边,这一点,便?是亲生的五皇子也?比不?得。

    不?仅如此,在方进宫时,小陆氏甚至夜夜都要来哄那时还是婴儿的小长裕睡觉。

    若只?是几日便?罢了,小陆氏却是日日如此。即便?由太医诊断有了身子,她也?没有丝毫懈怠。据说,直到临盆前一刻,她都还在陪小太子玩耍。

    这番表现,自然?为她赢得了许多赞誉,也?让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她。

    晏长裕记事很早。还不?到三岁,他?便?已经朦胧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有了比较清晰的记忆。

    在此前,还尚小的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甚至当真?把小陆氏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所以他?粘着?她,满心濡慕唤她:“母后。”

    倘若小陆氏能装一辈子,那便?罢了。只?可惜,无人能套着?伪装过一生。况且,小陆氏的目的可不?仅仅是皇后之位。

    皇后之上还有皇上,到底受桎梏,她要得是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而她成为比皇后还要尊贵的太后娘娘!

    即便?过去多年,晏长裕也?记得那一日。

    那是他?三岁生辰。小儿的生日不?宜大操大办,免得压不?住这份福气,即便?他?是皇子,也?是不?能大办。

    但小陆氏为他?精心准备了很多东西?,早从一月前就开?始为他?的生辰忙碌。

    吃的用的穿的,无一不?操心,甚至为此还累得晕了过去。

    宫中上上下下都夸皇后娘娘一片慈心,洪文帝处也?赏赐了不?少,还把晏长裕叫去,嘱咐他?以后一定要孝顺母后,莫要辜负了母后的一片慈母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晏长裕当然?应了。

    因着?小陆氏累晕了,他?也?很是愧疚,便?想着?要回馈母后。只?是他?太小了,即便?身份尊贵,但能动?用的东西?不?多。

    而且,小陆氏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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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是皇后,自然?能享用无数珍宝,自也?不?缺这些。

    是以,小太子便?想着?亲手做一份礼物?。

    他?想了许久,想到小陆氏喜欢花,便?特意去摘了好?多花,把它们精心扎成漂亮的模样,兴冲冲的想要去母后跟前献宝。

    因这是他?特意给母后准备的惊喜,所以他?都是偷偷在做,无人知道。

    三岁生辰那日,小陆氏还在屋子里?养病,只?偶尔出去放放风。

    趁着?小陆氏出去的时候,小太子偷偷进了屋,抱着?花,藏在了床后。他?小小一只?,正?好?能挤进那丝缝隙。

    等了没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推开?了。

    是小陆氏回来了。

    小太子心中一喜,本想着?等其他?人出去了,他?在出去给母后一个惊喜。然?而,这份惊喜终究没有送出去了。

    “娘娘真?是好?计策,如今,宫中朝野上下,谁不?赞娘娘贤惠大度,赞您一声慈母?”那是母后身边嬷嬷的声音,小太子记性很好?,一下子便?认出来了。

    嬷嬷笑着?奉承:“待到过几年,等五皇子长大,娘娘的好?日子便?要来了!奴婢瞧着?,诸位皇子中,陛下最喜欢五殿下呢!”

    小陆氏轻笑一声:“此时说这话?还早,莫要得意。”

    “娘娘就是比奴婢们想得周全?。不?过,让奴婢说,娘娘也?不?必如此小心。”嬷嬷笑道,“太子如今可是示您为母,对您亲近得很。况且,他?就是个小娃娃,与他?生母一般,都是个愚钝之人,不?足为患。”

    “小孩子都很脆弱,只?要一阵冷风,便?能收了那个小祸害,不?会?引得他?人怀疑。现在五殿下也?懂事了,娘娘也?坐稳了这皇后之位,为何不?干脆解决了这个麻烦?”

    须臾,小陆氏才开?口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小太子虽然?年纪小,但他?不?傻,他?听懂了这个嬷嬷话?里?的意思。她嘴里?的祸害与麻烦,指的是他?。

    嬷嬷是想要让母后杀了他?,给五弟腾位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听懂了。

    而母后……没有反驳,只?是说时候未到。

    明明是暖春,那一刻,小小的太子忽然?觉得很冷,情不?自禁地蜷缩成一团,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那一日,他?在床后藏了许久,直到怀里?的花都恹了,他?才找了个机会?跑了出去。他?出了慈元宫,在外面待了很久,直到天黑了人来找,他?才装作无事回去。

    许是他?本就是个冷心冷情之人,比起被欺骗的难过,更多的是愤怒和恨意。即便?,那时,他?才不?过三岁。

    没有人想死。

    晏长裕自然?也?是。

    那一日,晏长裕的童年至此结束,他?的记忆也?从此开?始。他?的成长,也?超出了小陆氏的预料,让她的慈母表象越来越不?稳。

    察觉不?对后,小陆氏想了很多法子,对他?越发的好?,可惜,她低估了晏长裕。

    她把他?当作普通的小孩看待,把他?当成一只?可以随意摆弄的小狗,但实际上,他?不?是狗,而是狼。

    一只?随时会?暴动?会?吃人的恶狼。

    直到很多年后,晏长裕才明白,原来他?不?是没有爱恨,不?是无动?于衷,而是爱恨太过浓郁和极端。

    能恨到极致,自然?也?能爱到极致。

    只?是那时他?不?懂。

    他?所有的温情都被彻底打碎,他?不?再放心的去信任任何一个人,即便?是得用的属下和心腹,他?心中也?至始至终存着?一分防备。

    直到,他?遇到了卫元朝。

    直到……她死了。

    喜欢一个人

    利益永远比感情更坚固。

    这是自三岁后?, 晏长裕二十多年的认知。他其实不是没有意识到对卫元朝的感情,只不过是下意识忽略,从未正视。

    他知道于他来说, 卫元朝与其他女子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 其实在未成?婚前, 他便已经有了模糊的认知。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殿下不喜元朝郡主, 以为他对她无动于衷, 当真认为他是个?不为美?色所惑的男人?。

    唯有晏长裕自己清楚,卫元朝成?功了。

    但?凡她出现, 他的目光总是控制不住追随她而去。即便是在人?群之中,他也能一眼看到她。

    晏长裕不喜欢这样的失控。

    他的记性向来很好?,自然记得到他曾无意中救过的那个?小姑娘。当然,那时他们的年纪都还太小, 他对她自是不会有其他心?思。

    只不过在此后?的很多年里,那个?全心?依赖他, 唤他大?哥哥的小姑娘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的心?神几?乎全在夺位之中,但?偶尔也会被那个?小姑娘牵走一点一点。

    在卫元朝追求他之前,无人?知,其实他早已关注了她很久。那时, 或许还不是喜欢,但?那么?多年来, 在那条危险的夺位之路上, 唯独出现了卫元朝一个?例外。

    她是他偶尔的分神,是唯一能牵动他心?神的平常人?。

    ……许是意识到了她的“危险”, 所以他本能的远离她。

    是以, 在外人?看来,便是她热情的向他追来, 而他,避她如蛇蝎,待她冷若冰霜。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人?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却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思想。

    只有晏长裕自己清楚,每当卫元朝向他靠近时,他非但?没?有一丝一毫厌恶,相反,她的每一次靠近,都让他心?潮涌动。

    从最初的轻起涟漪,到后?来的疾风骤雨。

    唯有她,能撩动他的心?湖。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娶她。

    所以太子妃可以是任何女子,唯独不能是卫元朝。他告诉自己,不能有软肋。即便那时的他并未深刻的意识到卫元朝对他的重?要性,但?他习惯于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所以即便只有一丝可能,他也不能放纵。

    只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她对他的影响力。他以为自己能从她织的那张温柔网中清醒的远离并保全自己,却不知,其实早就失去了逃离的能力,并早已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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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向他靠近,又何尝不是他的放纵?

    若非如此,他有千万种法子可以让她对他彻底死心?。

    成?婚前,他百般抗拒;成?婚后?,他自以为清醒,一切都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罢了。

    陆瑾从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也从未把陆瑾放在心?上。

    他以为自己能掌控这段感情,掌控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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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系的胜利,让他的内心?急速膨胀。

    五皇子死了,身为五皇子妃的陆瑾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即便不死,也只能空耗一生。

    倘若她不姓陆,晏长裕或许还会网开一面,可惜,她不仅是五皇子妃,还是陆家的人?。

    陆家的人?,无论男女,都是利益熏心?之辈。

    包括陆瑾,自然也包括流着?陆家血的他。

    所以他没?想过放过陆家任何一个?人?。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他之所以还留着?陆瑾,当然不是因为喜欢,只因陆瑾身上还有利用价值。

    小陆氏从不是个?蠢,相反,她聪明异常,小心?谨慎。便是在占据绝对优势时,她也没?有被冲昏头脑,竟然还留着?底牌。

    外界都以为洪文帝是重?病而亡,确实如此,但?真相又不仅如此。洪文帝确实生了病,但?还未到死亡的程度,好?好?养一养,或许还能多活两年。

    是晏长裕,亲手送了他的亲生父亲一程。

    他的心?狠手辣,一部分源于陆家,一部分自也来自于晏家,源于他的生父。除了少数人?知道,大?部分人?都以为元后?是难产而亡。

    但?元后?身体向来康健,临盆之前,太医也细细检查过,都说无碍,怎会突然难产?

    当然是因为她受了极大?的刺激。

    ——嫡亲的妹妹与?自己的丈夫趁着?她生病搞在了一起,甚至珠胎暗生。不仅如此,她之所以会生病,也是因为这两人?害怕事情暴露,于是给她下了毒。

    毒是小陆氏下的,但?堂堂皇后?,如何会轻易地中了毒?自然是因为皇帝的放任。

    姐夫与?小姨子背地里私通,倘若元后?死了还好?,若她活着?,那这件事便只会是皇室的丑闻,只会让其他人?质疑两人?的品德。

    所以她曾经疼爱无比的妹妹与?同床共枕的夫君都想要她死。

    恰好?,那时她有孕在身。

    妇人?生产本就是九死一生,想要出点意外实在太容易了。

    旁人?都以为洪文帝早早册封他为太子,是因为最重?视他,是因为对元后?念念不忘。无数人?都在夸赞皇帝的情深似海,但?知道真相的晏长裕明白,这无非是凶手的一点愧疚和怜悯罢了。

    这些秘闻,晏长裕本不该知道。只可惜百密一疏,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凭是洪文帝与?小陆氏两人?极力想要遮掩这件丑事,也还是有漏网之鱼。

    元后?死时,他还在襁褓之中,自然对这位生母没?有什么?感情。这些年来,他在危机四?伏的皇宫中长大?,也从未体会过什么?慈母之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她到底生了他一场,身为人?子,自然要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当然最重?要的是,是他想要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他身上流着?晏家与?陆家的血,从一开始便注定,他也会是一个?利欲熏心?之人?。他野心?勃勃,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弑父杀亲,与?晏家与?陆家的人?无甚不同,都是这世间的最令人?厌恶的至恶之人?。

    表面光风霁月,实际肮脏又虚伪。

    他想,他与?他的生父至始至终都是同一种人?。

    最终,他胜利了。

    只不过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这皇位本就是晏家从前朝皇室手中抢来的东西,在改朝换代时,便有一事流传,便是前朝皇室还留下了一个?宝藏,里面收藏了前朝皇室数百年的积累。

    常人?只把此当做玩笑听听,听过便罢,并不当真。但?事实上,此事为真。这些年来,晏氏皇族一直在暗地里追查这前朝宝藏的下落。

    幸运的是,在洪文帝这一代,他们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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