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给吓到,铿锵回应:“千户大人带兵杀敌,为的是保护身后千千万万的子民,下官力量小,也想保护治下的一两个子民,同是爱护子民,大人为何却因下官之爱而训斥下官,莫非大人觉得奴仆不是人,不是大焱的子民?”
石巍被一顿抢白,瞬间就怒了。
一旁的士兵见状忙喝道:“秋植,你救的一两个奴仆,也配和为数万人征战的千户大人相比?”
“下官并不想和大人相比,下官不过是阐述事实,但下官不明白的是,千户大人为何苦苦维护那位张百户,莫非在台山营地里面,百户比千户官职更高,总指挥官第一时间前来帮忙擦屁股,罪魁祸首却还在硬仗中呼呼大睡,这是何道理。”
虽然一点态度也没有,但秋梦期这一番话确实让石巍心中十分不舒服。
那个张百户在一次战场上确实是救过他性命,这也是他多番纵容他的原因,只是这厮越来越肆无忌惮,到处惹祸,闹得军中鸡犬不宁,让他十分不爽。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那张百户衣衫不整地带着一个小兵急急往大门处跑来。
先是看到一脸怒色的千户大人,再见到立在一旁的秋梦期,气得胸口痛,只想上前扭断的她的脖子。
殊不知秋梦期看着他衣衫凌乱的模样,以为苏韵已经被人欺负了去,几乎是目眦尽裂,紧紧握住拳头,想要将他撕裂。
“大人,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那厮觍着脸问道。
“你说呢,这些是不是你惹来的祸?”
张百户忙低头哈腰,告罪道:“那个女人,原是罪臣苏学林的女儿,按理说打了咱戍边应该送往营地慰劳将士们,谁料姓秋的居然利用职务之便把人给扣押下来留着自己享用,下官气不过这才想给他个教训,把人给带到了咱们营地。”
秋梦期一听就怒了,“律法规定,流放的罪犯和家眷,有两个去处,发配军中或从事屯田,苏氏一家擅长农耕,本县依照规定,将其列为种地遣犯分配去种田,什么叫我留下自己享用?”
“呸,你要不要脸,苏家那女子身娇体弱的,哪能种得了地。”
“会不会种地不是你说了算,本县当初进行分配皆是按朝廷律法步骤行事,无违规操作,百户大人若是怀疑是我秋植渎职欢迎去告我,而不是罔顾律例直接半路掳人,这和土匪残害百姓有什么两样,你们台山军营的将士是保护百姓还是残害百姓!”
秋梦期几乎是喊着将最后一句话给喊了出来。
煽动情绪,将小事升级,制造矛盾,是解决问题一个不错的方式方法。
听到这话,周边的将士顿时议论纷纷,石千户更是面色铁青。
“张元武,人是不是你掳来的?”
张百户见到石巍发怒,赶忙跪地,想争辩。
“大人——”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张百户见到事情似乎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立即改口道:“大人,事情不是那样的,末将日带兵出营办事,半路被秋县令的家奴揽住,挑衅滋事,末将不得已才将他们带回营地好好教训一番。”
秋梦期怒极反笑:“你们数十个汉子,他们姐弟二人,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孩子,他们去挑衅你们,百户大人要不要捋一捋脑子再说话。”
“事实就是这样,那女子还将末将的腰给装得肋骨都要断了,比当日在佛子岭一战受的伤都还要痛,大人不然你问问他们几个,他们都能帮末将作证。”
那几人都是他的人,能做什么证,围在周边的官兵自然知道这张百户又在胡搅蛮缠了,这个时候提起佛子岭,不就是想挟恩图报吗。
石千户其实非常不爽张元武三天两头把佛子岭的事情一提再提,但对方救命之恩确实摆在那里,他不能做知恩不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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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说什么,只得道:“秋大人,既然事出有因,你的家奴故意顶撞官兵,此事怕是不能善了,如今你又夜闯军营,已是大罪,大人还是先回衙门,此时等明日天亮再议。”
秋梦期怎么可能把苏韵留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军营里自己一人独自离开,她做不到,摇头道:“不管我的家奴顶撞军官是不是事实,既然此时存在纠纷,就应该送往衙门由官府审判定夺,涉及我这个县令的,那么就由郡守大人来审,而不是私自把人带进军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营地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你——”石巍今天晚上被秋梦期多次顶撞多次讽刺,对她是极度不顺眼,即便自己人理亏,他也咽不下这口气,打算让人将她给轰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秋梦期转过头去,来人正是她刚派出去石盘村的王三,还有戴雄,没想到他们能来得这般快,见到戴雄,她心中一阵激动。
石巍见到戴雄,则愣了一下。
戴雄径直下马,叫了一声秋大人,这才转过头去冲着石巍道:“借一步说话。”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走到门后,嘀咕了好一会儿又走出来。
石巍怒瞪了一旁的张百户一眼,道:“今天掳来的人呢,还不快去把人送出来。”
张百户是认得戴雄的,知道今晚这事没得说了,只得捂着腰指挥身后那几个小兵道:“快去,装马车里运出来。”
石巍这才上前去,试图挤出笑意,冲着秋梦期道:“秋大人,不过是一场误会。”
秋梦期心里不喜欢这个汉子,也不想给他好脸色,更不顾及对方的身份,讽刺道:“千户大人秉公执法,下官真是开了眼见。”
如此针锋相对说了两句,这才见到一辆马车从军营里面缓缓驶出来。
秋梦期此时也懒得再装模作样,直接跑上前扒拉着马车,看进去,果真是苏韵和大福。
苏韵大概已经明白外头的情况,但终于握到她的手,这种踏实感确实让她流泪,秋梦期亦是如此,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听到苏韵轻声道:“我没被欺负,但是手脱臼了,你把我们抱下马,让几位大人看看我们惨状,也顺便证明我清白。”
秋梦期这才又下了马车,冲着石巍拱手道:“车内太黑看不清,家奴全都没有动静没有回话不知死活,下官想当面验证他们的情况。”
石巍还能说什么,只能抬手准许。
立即来了两位小兵,将满身血肉模糊的大福抬了下来,秋梦期见状,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其他人更是猛吸了一口气,都看向张百户。
连戴雄更是一脸指责,下午他还刚和大福这傻小子说过话,这会儿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张百户一时间面色充血如坐针毡。
直到苏韵被抬下来,状况稍微好一些,衣服整洁,没有被侵犯的模样,就是额头和手臂都缠上了绑带。
张百户忙道:“就是这女子,她撞的我,我这气不过才抽打了他们姐弟二人,别的末将可什么都还没做。”
“哼,现在他们都要被打死了,全由着你一张嘴叭叭叭,事实真相是怎样,本县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秋梦期死死盯着张百户,她一定要让这个人不得好死。
戴雄见状,忙上前道:“秋大人,我们先回去,大福这个情况耽搁太久不好。”
秋梦期这才作罢,上前扶起苏韵,亲自将她抱进马车,其次是大福,不论谁帮忙她都不愿意。
众人诧异她这副身子居然能抱得起一百多斤的大福,但此时哪里是他们考虑这些的时候,堂堂一个县令能为家奴做到这个地步,不可谓不让人感动。
“这会儿城门关了,先回石盘村休息,给大福上点药,等养好伤再回去。”
“多谢戴叔。”秋梦期适当示软,当真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红肿着眼睛道。
戴雄见状,叹息一声。
作者有话说:
只道你们着急,就一起发了,错别字明天再抽时间改ω
第63章 好好养伤 ◇
马车的空间并不大, 但如今两位都受了伤,秋梦期把里面的椅子卸掉,让两人能趴的好受一点。
她进不去, 又不想离开苏韵太远,于是坐到马车前头亲自赶车。
王三忙道:“大人, 使不得,让小的来赶车吧。”
“不用, 我赶着就行。”
戴雄如何看不出来她和苏韵之间的情谊, 冲着王三道:“就让秋大人赶车吧, 这样他心里也舒服一些。”
王三这才作罢。
二福也跟着上了车,乖乖地趴在马车门口,秋梦期摸了摸它的脑袋,这才扬起鞭子开始启程。
秋梦期有工夫在身, 赶起车来是又平又稳, 但这路上本就坑坑洼洼, 少不了要颠簸, 每一次颠簸都让她忍不住提心吊胆,生怕震痛了车上的两人。
走了近一个时辰, 终于到了戴雄在石盘村的院子,两人赶忙下车帮着将不省人事的大福抱进屋,秋梦期则亲自将苏韵抱下来。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道:“怎么样, 是手臂疼还是背后的鞭伤疼?”
苏韵忍不住抽气蹙眉, 面带苦色,“都疼。”
秋梦期只得小心翼翼地,抬着她的臀和脖子, 尽量避开伤口, 最后才把她弄进屋。
乡下院子大房间多, 两个伤员每人一间客房。
“你有些发烧,我先弄条毛巾给你降一下温。”说着跟戴雄要了个木盆和水,把苏韵露在外边的皮肤给轻擦了一遍,又拿着湿毛巾盖着她的额头贴了一会儿。
苏韵背后和左臂受伤,此时也只能趴在床上,疼痛和发热让她整个人不舒服,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
秋梦期忙活了一会儿见热度没继续上升,又去隔壁看了下大福,王三在照顾着他。
戴燕也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提着灯出来才见到两人的惨状,一问才知道在回去路上被张百户劫了去,气得直骂人。
戴雄道:“行了,你回去休息,爹去请村尾的老李头来给他们看看,大福这样子不及时医治怕好不起来。”
秋梦期忙道:“有劳戴叔叔了。”
戴燕见到秋梦期对她父亲改口,也忍不住生出一份亲近来,“大人,你照顾苏姐姐不方便吧,我来给她看看伤口。”
秋梦期本来想说有啥不方便的,但意识到自己如今男人的身份,虽然刚刚在营地那儿抱着苏韵上车下车的,那是情况所逼,不是她抱还能给王三抱不成?
如今有了别的女人在,她就不好再鞍前马后地贴身照顾了。
只得点头道:“如此就麻烦贤妹了。”
戴燕见她如此称呼,叹了口气,提着灯就进屋去。
秋梦期看着王三,给他赏了十两银子道:“你今晚跟着我跑了一夜,辛苦了,明日去跟你们领头要一天的假好好休息。”
王三今天晚上目睹了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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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期的一系列操作,对她的胆识和气魄钦佩不已,拿着银子心中也忍不住沸腾,磕着头道:“能给大人办事,是小人的荣幸,大人以后看得上小人的,随时差人来吩咐。”
“好,会有用得着你的时候,待会儿你且在这里眯一会儿,明早回城去,到衙门通知王小宝,让他带上春桃,再到东城回春堂请张大夫一起来这里照顾大福和苏姑娘,大福如今这个样子,不宜再颠簸挪动。”
“是大人,小的鸡叫就回。”
“眼下都快鸡叫了,先眯一会儿。”
戴雄很快就把村里的赤脚大夫老李头给请来,大福外伤很重,内伤倒还好,背上皮肉模糊的得好好养着,老李头给他上了点外伤的药,又服了几粒药丸子。
至于苏韵,老李头不敢开她外伤的,“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老夫这药不好,回头给留疤就不好看了,等明早城里的大夫来了再用好药。”
秋梦期生怕天气炎热,伤口不及时上药发炎了不好,“上药,就算留疤,伤在背后也没人看见。”
老李头迟疑了下,最终还是不敢违背她的意思,赶紧起身去准备药。
戴燕想叫秋梦期出去,自己和老李头上药,可看着她板着一张脸,最终还是放弃了。
老李头拿剪刀剪开苏韵背后的衣裳,露出几条触目惊心的鞭伤,她皮肤太白皙,更显得伤口格外狰狞恐怖。
老李头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大人放心,鞭伤不深,稍微上点药就好。”
秋梦期点了点头,提着灯给他们照明,方便二人上药,也许是药的刺激性,苏韵有些难耐地挪动着肩膀,剪破的衣裳向下滑落摊开,露出了雪白紧致的腰身和若隐若现的臀缝。
那一抹雪白落在秋梦期的眼底,让她眼神忍不住跳跃了一下。
老李头头发胡子早已花白,又是医者父母心,戴燕一个女孩子,秋梦期不好将人轰走,好不容易挨到他们上完药,她直接送客。
“老李头你年事已高,大半夜被我们叫来折腾半宿,先回去休息,回头我一起把药钱结给你,贤妹也是,年纪小,多睡觉才能长高,接下来我照顾她就好,晚点她醒来我有话要问。”
看她这不容置喙的表情,戴燕和老李头也只能一前一后地退了出来,只留二人在屋里。
秋梦期见他们出去后,把门关上,再回到床边,眼睛锁住床上那副身子,定定地站了许久。
过了一刻钟,她才弯下腰来,伸手去探苏韵的额头和手背,见到没继续发热,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坐到床边,原本一直紧绷着的身子这才松了下来,低头除去鞋袜,轻轻地躺在苏韵的身侧,趁着黯淡的灯光打量了一会儿对方,就这么一眨不眨的。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对苏韵是什么感觉,反正很复杂,年少时或许会嫉妒她比自己优秀,后来又气她抢了自己的男朋友,但在这里又不得不依赖她的聪明才智稳住自己的地位,当对方的才气成为自己的助力,她开始学会欣赏她,发现她越来越多的优点,越来越在意她。
不可否认的是,她是自己成长的见证人,是一起经历时空旅行的伙伴,秋梦期忍不住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
秋梦期知道,此后的世界不能没有她,那样的话,太寂寞了。
她伸出手,轻轻擦掉她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轻轻摇着手中的蒲扇,帮她驱走暑气,想让她能舒服一点。
摇着摇着,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对方一双漂亮的眸子。
“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秋梦期一骨碌爬起来,懊悔自己居然睡了过去。
“刚刚醒。”苏韵侧着头趴在榻上轻声道,没告诉秋梦期她已经醒了半个钟头,醒多久就看了她多久。
“哦——对了,你要不要上厕所,屋里有恭桶。”秋梦期一拍脑袋,忙问道。
苏韵见她这样子,转过头勾了勾嘴角,却意外牵动伤口,背后是一阵火辣辣的痛,她闭上眼睛消化这一阵的痛楚,才回道:“这会儿还不用,我昨晚隐约听到你吩咐王三叫春桃过来了?”
秋梦期以为她不好意思让她帮忙如厕,笑道:“反正关着门,大家也不知道我们在里头干什么,我是女的,你也是女的,你不用害羞。”
苏韵连却红了,“这会儿真不用,我一晚上都没喝水呢,待会儿春桃来了再让她扶我解决就好,我只是背上和手臂伤到,腿勉强还是能走得动。”
“别逞强,我给你弄点水。”
秋梦期这才伸了个懒腰下床去,开了门之后才看到外面几个脑袋盯着。
戴燕甚至还用质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
秋梦期顿时满头黑线,别说她不是男人,再说她也不是禽兽啊,人苏韵还有伤在身吧。
“苏姑娘没事了吧?”戴雄问道。
“多谢戴叔叔关心,她退热了,状态还可以,就是伤口疼着。”
“小姑娘家家的细皮嫩肉,最受不了疼了。”
小县令后半夜关着门陪着苏姑娘,戴雄也终于死了要招他当女婿的心思。
“大福还好吗?”
昨晚是戴雄在照顾大福,他叹了口气道:“还好都是皮外伤,没伤到内里,就是抽得狠了,看着恐怖。”
“待会儿春桃要是来了,怕是要哭死了。”
春桃一向心疼她这个弟弟,大福伤成这样,哪能不伤心。
“我先给她拿杯水,顺便问问昨晚上事情的经过,那个张百户,我不会放过他。”秋梦期提起那个杂碎如今还是义愤填膺。
戴雄道:“等苏姑娘彻底好了再从长计议,不过经过这一次后,他不敢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对你动手了。”
“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来,那就是暗地里使坏,如此此人更不能留了。”
戴雄不好说什么,要是自己老婆被人欺负到这份上,他绝对也会直接扛刀上门去把人给废了,小县令这样的,其实已经算是隐忍。
秋梦期给苏韵喂了点水,这才问起昨日她们分开之后的情形。
听到张百户那些嚣张的说辞,气得她七窍生烟,连锤了几次床榻爆了好几句粗口。
当苏韵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朝大石头撞去的时候,秋梦期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是想去死啊,你难道能狠心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这个世界。”
“这不是没死嘛。”
“怪不得那张百户捂着肚子都直不起腰来了,不过苏韵我告诉你,以后不要这样了,保命第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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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拜见李泰 ◇
“这个事情我们是被人给设计了, ”秋梦期道,“那个衙役在我进入城门的时候借着拉肚子的功夫跑了,我当时还没觉察出来不对劲, 直到去了所谓命案现场,才知道被摆了一套, 这才意识到你有危险。”
苏韵声音很轻,像是带着柔柔地水汽:“你来得很快, 我被丢进柴房不久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那得归功于二福, 要不是它我没办法那么快找到你, 二福这次是大功臣,回去我要给它奖励很多很多的鸡腿。”
“不过你怎么会想到要带上王二一起,还知道要去请戴叔叔?”
“这不黑灯瞎火的,我不熟路, 想带个本地人, 也是预防到时候出现什么情况搬个救兵需要人手, 临时拉上一个, 没想到还真用上了,至于戴叔, 那日我们一起吃饭,他提起过他表哥在岭南节度使手下做事,台山卫所归节度使管, 我猜测那石千户说不定认识他, 至少有那层关系在,多少能说上点话,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没错。”
苏韵看着她又恢复了平日的神采飞扬, 也忍不住眯着眼睛笑了笑, 眼底的柔情根本挡不住。
秋梦期只觉得她受了伤后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其他的也没想太多。
“我觉得你脱籍的事情不能再等了,这次设计我们的人还在暗处,张百户那头猪不过是人家的一枚棋子,往后你的身份还会成为这些人攻击我们的利器,我要去求郡守大人帮你脱籍。”
苏韵表示赞同:“如今板晒制盐法已经有所成效,这可能是我们目前最有把握的一个筹码了,李大人刚正不阿,应该会帮我们。”
秋梦期握了握拳头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把姿态放低一点,求到他答应为止。”
“人家未必吃你这一套,老老实实把业绩汇报上去,李泰是办实事的,用政绩说话比你那一套虚的要强。”
秋梦期讪讪笑了两声道:“事不宜迟,等待会儿春桃他们到了我就直接出发,你和大福先好好在石盘村养伤,有戴雄在这里很安全,等过几天伤好了,剩下几个大型水车也建成,正好可以当场验收,我办完事料理一下衙门的事情再过来看你。”
“你先去忙正事,不用惦记这里,小心一点,别着了暗处那人的道。”
“我知道,那几个臭虫奈何不了我。”
正说着,外面传来马蹄声和说话声,是春桃和王小宝他们到了。
春桃一下马车就扑进屋里,先是拜见了主子,问候了苏韵,这才去隔壁房间看大福。
大福伤势较重,跟着一起来的张大夫先给他看过伤,又重新开了一些内服外用的药,还不忘夸老李头昨晚上的应急措施做得好,伤口都已经不流血了,老李头一大早就来,得到城里回春堂张大夫的夸赞,激动不已。
大福昨夜是痛晕了过去,如今也慢慢苏醒,他内伤无碍但外伤严重,是得要休养一段时日。
王小宝把春熙巷的六子给带来了,让他专门照顾大福,春桃虽然是大福亲姐姐,但如今大福已经十五岁了,长得比秋梦期还高,伤势重上下床不方便,必须得有个男孩子来贴身照顾才行。
秋梦期佯装骂他偷懒,自己懒得照顾病人却推给别人。
王小宝忙道:“大人,大福弟弟如今这个样子,您身边没有个人跟着,谁来伺候您啊。”
这事情确实是秋梦期没考虑周全,倒给王小宝给想进去了。
“不想夸你。”
王小宝立即嬉皮笑脸道:“这是小人应该为大人考虑的,分内之事,哪敢跟大人邀功。”
秋梦期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待会儿还真有事待会儿你得陪我走一趟。”
“大人咱去哪儿呀?”
“去新会郡。”去找李泰,求他把苏韵的官奴贱籍给处理了,免得她以后做事都得束手束脚的。
得知地址后,王小宝就不敢再问了,作为有眼色的小弟,知道目的地就差不多,大人办的事不该打听就不去打听。
“衙门里面有什么动静吗?”
王小宝摇了摇头,“这几日大人一直往返石盘县,衙门上下都知道着急各村落的木匠打造水车的事情,您不去坐堂,那就是在乡下处理民生事件,也不敢多问。”
“那就好。”
秋梦期叫来春桃嘱咐一番后,又进去和苏韵说一声,这才和戴雄父女二人告辞,带着王小宝直接从石盘村出发,改道前往新会郡。
封乐离新会大约有一百多里路,两人下晌接近放衙的时候才赶到郡府衙门。
先前秋梦期在封乐大搞展销会的事情早就传到李泰的耳中,这件事也成功地激起了李泰的兴趣,让他对这位后起之秀充满了好奇。
当日秋梦期赴任经过新会郡的时候特地来拜会他,两人不过是匆匆见了一面,只知道这年轻的小县令生得十分俊俏,仅此一个印象,直到后来因为蚊香的事情私下派管家去与她接触,也生出了一些好奇心,再到后来的展销会,这个好奇心就更强烈了。
如今听到外面来报说封乐县县令求见,他不禁面色一喜,赶紧让人请她进来。
秋梦期第二次见到李泰,见他依旧是一副青竹一般的模样,面相虽然带着一些郁色,但看起来还是让人忍不住心生信任,只可惜常年被甘德寿压制不得翻身,这样的处境,就算胸中有再多的抱负也无法施展开来。
“自上次一别已有数日不见郡守大人,大人看着又清减了不少,不过依旧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李泰赶紧将她扶起看座,“秋县令看着也是风采依旧。”
除了风尘仆仆没毛病。
秋梦期这个点赶来,眼角又带着一抹倦色,李泰猜想这小县令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果然两人寒暄一会儿对方就直接切入主题。
“不知郡守大人对盐田制盐可有所了解?”
李泰捻了捻胡子道:“咱们新会郡下边的各县份,大部分地处沿海地带,半数百姓以制盐为生,新会的赋税大多也是来自盐田,不知秋县令提起盐田,可是有什么发现?”
“大人,下官自从到了封乐县,见到县内百姓过得十分艰苦,几乎无人不抱怨赋税苛刻,但下官认为,如今税率上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下官能做的是提高盐田产量,只有蛋糕——呃不,只有当我们的饼子烙得大了,就算付出一半甚至更多的税费,剩下的那一小半也够百姓嚼用。”
李泰赞许地点了点头,“秋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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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这番话说得十分在理,我也是这么想,只是真正做起来难啊,咱们的盐田一年忙活下来,人均不过四五百斤,先前不是没人尝试过别的办法,都是收效甚微,要么产量提高了,但成本也跟了上去,白忙活一场。”
秋梦期笑道,露出尖尖的两颗小虎牙,“大人,若是下官有办法能让人均的原盐年产量达到数千斤,而且成本皆在控制范围内,大人觉得如何?”
“此话当真!”李泰听到这话瞬间激动了,连手都控制不住地拍在桌案上,发出重重的响声,惊得外边的衙役忍不住伸头进来看。
李泰赶紧摆手让他们出去,人也从位置站起来,急切道:“秋县令,此话当真?”
秋梦期不好一直吊着他,赶紧回应道:“下官已经在县下的石盘村做了实验,采用板晒制盐法,如今粗劣计算,一天下来,一人能晒盐七十多斤。”
秋梦期没有把话说得很满,要说到九十斤,这老头怕是激动得上天了。
“一天七十多斤——这这——秋县令这不是哄着本官开心吧。”
“下官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啊。”
李泰手有些颤抖,他望着外面的天色,惋惜道:“本官恨不得现在就随你去石盘村看看,亲自验证这种神奇的制盐法,无奈此时天色已晚,可惜可惜。”
紧接着道:“我现在就去安排,明日就随你去看看,这可是大事啊。”
秋梦期赶忙下跪,“郡守大人容禀,想出这种制盐法的并非下官,而是另有其人。”
李泰笑道:“这有什么,快起来,天下奇人异士多了去,我自己尚且做不到,怎能要求你也事事精通还会制盐,但你能招揽这样的人才,这里边少不了你一份功劳,这不是什么罪过,快快起来,若是此事属实,我还要赏你呢。”
秋梦期见时机成熟,起身道:“大人,想出这个办法的是一名女子,乃前太傅苏学林之女苏韵,三个多月前苏家柳家因为合谋贪污之事被罢官流放岭南,刚好就被分配到封乐,下官见苏家人做事踏实又擅长农事,便将其发遣到村子里开荒屯田,没想到这个小小的苏氏女子居然想出如此惊为天人的板晒制盐法,下官也很是意外。”
一听到是被流放过来的官员,李泰保留了几分意见,毕竟这年头被贬过来到他地界里面的,真贪假恶都已经分不清了,但凡皇帝看不顺眼的,惹皇帝不高兴就往岭南这边一丢就完事,有些事情不好言明。
“英雄不问出身,是遣犯也好,女子之身也罢,能造福百姓就是大功一件。”
“大人高义……不过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秋县令可有什么难处,且说来听听。”李泰这才想起刚刚看到小县令眉间的倦色,才意识起自己的疏忽,小县令初到封乐,这个县份这些年来的县令不是死就是干不到一年就走了,其背后的原因他不用想也知道,只可惜自己被上头压制得死死的动弹不得,连自己郡县内的内务都没办法做主,小县令刚上任这几个月就取得这么多的成绩,面临的阻力肯定也不小。
“明日大人去石盘村考察制盐一事,若是产量确实不差,下官想请大人出面,帮苏氏脱籍改为良民。”
李泰还当是什么事,笑道:“若真能有如此产量,本县不但要给她脱籍,连她家人也恢复良民身份,无需再等那五年。”
“多谢郡守大人,如此下官的心便安了。”
“秋县令何出此言,盐田产量提高,本是大喜事,本官必定有赏,秋县令却如释重负的模样,实在令我不解。”
“哎,其实这位苏氏女子除了精通农事,还长得一副花容月貌……这不是,就有人看上她的容貌,想借她的贱籍逼良为娼,如今人还躺在石盘村,全身伤痕累累,脑袋胳膊都受了伤,昨夜还发热了差点就熬不过去,下官一夜未睡,今早见她伤势稳定下来,这才马不停蹄赶往新会请求大人为下官做主……”
一听到想出新型晒盐法的专家居然差点被逼良为娼,李泰瞬间怒不可遏,大骂岂有此理。
“你把昨夜的事情清清楚楚地说给本官听,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竟敢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来。”
秋梦期将昨夜的事情一清二楚地说与李泰听,但隐去了戴雄一事,只说自己闹得凶,最后这些人不得不放人。
李泰给气得肺都要炸了,直接摔了一个茶杯。
他听到眼前这小县令居然孤身一人,举着火把独闯军营将一贱籍女子给要回来,忍不住神情激荡不已,这不是他们这些文人的楷模吗,手无缚鸡之力却能舌战群众,护百姓于水火之中。
他越听越惭愧,想起自己多年来龟缩新会,任由上一头随意践踏,更多是自怨自艾却不想办法解决困境,人家小县令如今不到弱冠之年,在封乐的阻力没比自己好多少,人家却能想方设法见招拆招,这才是为官的最好境界啊,而不像自己这样如死鱼一般,埋怨世道不公上司残暴而不思进取。
必须要做出改变了。
“此事你放心,今夜你就住在我府衙里,明日咱们一起去石盘村,若是制盐之事属实,本官一定上报朝廷为你等请功,至于苏氏户籍之事,本官虽然没什么建树,但也官至五品,完全可以做主给他们脱籍。”
“下官替苏大姑娘拜谢大人大恩。”
次日,李泰带着随从跟着秋梦期她们一大早就出发了,按照昨日的路线又一路返回,为了节省时间,几人轻装出行不坐马车,全都是骑马,晌午就到达石盘村。
先是被海边几个巨大的风车给震撼了一把,得知是苏姑娘设计出来的,李泰赞叹不已,赶紧前去戴雄的院子慰问了受伤的两人,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朝盐田跑去。
此时正好是太阳最烈的时候,盐板底上开始出现盐粒结晶,并且肉眼可见地增多,这一幕让他啧啧称奇,坐在盐田边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
秋梦期忙劝道,“大人,您这样盯着容易伤眼睛,太阳大,不如进屋里去坐着,等太阳落山之际,盐农来刮盐您就知道收成了。”
李泰不干,他怕别人糊弄他,他就想亲眼盯着,看看这个盐是不是真的如秋梦期昨晚说的那样,一块盐板就能产出五六斤盐来。
秋梦期见他不听,就只能让村民在田边简单搞了个简陋的亭子给他遮阳。
然而他不休息,秋梦期这个下属也不好走开,回去看了眼苏韵后又到田边上来陪同,李泰知道她这两天辛苦,劝她去休息。
就在争执之际听到河边传来骚动,秋梦期笑道:“下官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刚出了草亭子就看到有三三两两几名士兵模样的人从海边朝村里走来,不知是哪个卫所的海军。
自从前天晚上发生那样的事情,秋梦期对卫所的人就没有什么好感,但军政一体,她不能不管不顾,看到前头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正在里正的带领下朝她走来,只好迎上前去。
男人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长得高大威猛,一小撇山羊胡倒是让这个脸型柔和了不少。
结合远处停泊的大船,秋梦期盲猜眼前这人官阶必定不低,说来也好笑,一个百户都官至六品,比她这个七品县令都还要高一个等级,眼前这人她更是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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