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霍烬看到人清醒了,脸上有了些许笑意,“陛下可还难受?”
箫锦年至今还是会觉得羞耻,看着霍烬的眼睛,记忆被唤醒,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把自己的脸往毯子里埋了埋,“嗯……”
“那臣便让队伍再歇一日。”
已经耽误了许多天,箫锦年不想再拖。加上他也没有很难受,便摇摇头,“不用,今日便启程吧。”
“陛下身体不适,臣替陛下擦拭更衣。”
霍烬将布巾沾湿,干燥宽大的手掌轻松的握住纤细的脚踝,柔软的布巾带着温度触碰到皮肤,箫锦年有些不自在的往后缩。结果脚踝处的手便加了些力道,让他无法抽离,“乖,别动。”
这一声让箫锦年猛然想起那夜霍烬禁锢着他,捂着他的嘴时在他耳边的低语。让他不要出声,却又那么过分。箫锦年脑袋里全是那时的画面,整个人都羞的红透了,白皙的肌肤泛着粉,眼睛都不敢瞧霍烬。
霍烬看着那迷人的景色,是忍了又忍,心中背了不知多少遍的经文,这才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没有把人怎样。
余下的路程并不长,只一日的功夫,便到了幽州城内。
幽州知府早已带着官员们在城门口等候,箫锦年在车上休息了一日,却也没有恢复多少精神。反而因为舟车劳顿,脸色更加惨白。
到城门的时候,箫锦年正睡着。夜间时没有睡好,霍烬这会也没把人叫起来。他出了车驾,叫幽州知府直接带路去住的地方。
幽州知府名唤谢致安,是个身型微胖的中年男子。他狐疑的看了眼马车,即便心里奇怪为什么摄政王会在皇帝的马车里,但也没有那个胆子问出口。正要带路进城安顿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眼下幽州城内戒严,城门口周围也都有重兵把守,此时出现马蹄声,来人只会有一人。
想到来人是谁,谢致安眼皮一跳,心里叫苦。
这尊大佛这时候不找地方躲起来,跑来凑什么热闹?
随着勒马的吁声,中年男子沉稳有力的嗓音穿过人群,“臣见过陛下!”
江见知看到熟悉的身影不由皱眉,一旁的江燕卿看着江见知的神情变化,又看向不远处的中年男人。那人身形颀长,容貌不俗。只是穿着打扮实在颇为诡异,身上穿着道教道袍,却又在手腕处缠着四五圈佛珠珠串。
“这便是六王爷?”
虽说是疑问语气问出来,但江燕卿已然确定来人身份。江见知点点头,这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霍烬看着穿着诡异的萧钰,想到暗卫调查的一些事,眼神凌厉些许。
察觉到霍烬的视线,萧钰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对方视线中的审视,只是微微一笑。许是长与佛,道打交道,他的身上总有一种柔和质感,“这不是小烬吗?多年未见你都长这么大了?我侄儿呢?”
作为君臣的礼已然行过,此时的萧钰是作为一个长辈在与小辈说话。
霍烬只当没听见对方对他的称呼,回道:“六王爷,舟车劳顿,陛下需好好休息。”
萧钰不傻,哪能听不出画外音,连忙看向身侧的谢致安,笑眯眯道:“哎呀,谢知府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带我侄儿去城内休息啊!”
谢致安闻言不免心中大吐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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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说要不是六王爷你突然杀出来,这会他早带着队伍进城安顿了好吧!当然谢致安只能心里这样想想,面上还是得挂着笑,说王爷说的是极。然后麻溜的领着队伍进城去了。
他一边走一边祈祷着小皇帝醒来看到他这六叔,千万别拿他开刀。
六王爷萧钰为修建佛塔道场,欺压百姓,强征农田这事被那万安县的县令告去京中也不是个秘密。这里面也有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那奏折也送不上去。
只是他不敢告六王爷的状,也不想这六王爷哪天真的因此闯出祸来,上头说他办事不利。所以,在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的时候,谢致安便没有拦着。
早接到消息,知晓皇帝回途径幽州。谢致安以为六王爷会想办法避开皇帝,毕竟他做错了事,合该躲着才是,谁知道他不仅不躲,还往皇帝面前凑。
这人要是不在眼前,皇帝又赶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秋后算账,那不也有个喘气的时间。结果这六王爷都到眼面前了,能不挨收拾?
谢致安如今就祈祷着皇帝要收拾就收拾六王爷,萧钰干的事情和他谢致安没有任何关系,可别带累他才好。
第64章
萧锦年彻底清醒已经是第二天,他实在是太累了。
外面隐约传来怒骂声,他听不太真切。刚做起来,厚重的床幔就被掀开,霍烬手里端着杯茶坐在床边,“渴不渴?”
也不知道霍烬听觉怎么如此灵敏,萧锦年觉得自己并没有发出什么动静,他动动嘴,仰着头轻笑,“渴。”
茶水温热,温度正好,水流划过干燥的喉间,缓解了萧锦年喉间的不适感。
霍烬指尖捏着茶杯,目光忍不住落在萧锦年红润的唇色,“还喝吗?”
“不喝了,外面怎么了?”
醒来后就隐约听见外面有动静,到现在也没停的意思。看霍烬这么淡定的样子,应该没有出事,萧锦年只是纯粹的好奇。
“六王爷在外面骂凌霜,从昨天就开始了,不必管。”
霍烬放在茶杯,指腹轻轻的按下萧锦年嘴角,替他拭去水渍,“还累吗?要不要再睡会?”
因着霍烬的动作,萧锦年的脸瞬间烧红一般,耳尖都透着粉。他视线有些慌乱,嘴角都感到灼热,故作镇定的询问,却又有些结结巴巴,完全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羞与慌,“不累。六叔为,为什么要骂凌霜?”
看着萧锦年的反应,霍烬内心失笑。
“六王爷一直要见你,我叫凌霜拦下了。”
萧锦年点点头,“和六叔说在前厅等着,我呆会过去。”
不想霍烬却轻轻按住萧锦年的肩膀,手下肩骨偏瘦单薄,霍烬手掌按下,几乎能盖住整个肩头。他道:“现在不能见他。”
萧锦年有些不解,霍烬掌心温热,按着肩膀的手像上抬起,带着薄茧的指腹蹭了蹭萧锦年的脸颊。低声的解释道:“暗卫来报,六王爷以权谋私,建造多说道馆佛寺,更是养了一批道士僧人。他们不事生产,全靠百姓以税供养。底下县令不忍百姓疾苦,越职上报,奏折被扣押了。现在六王爷说什么都要见你,无非是要先行哭诉。
他是你的亲叔叔,先帝也极其尊崇他的这个哥哥,其他的兄弟都死于宫斗内乱,只有六王爷活了下来。并且能够得到封地,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
更多的话霍烬没有说,萧锦年已经听明白他的未尽之语。
因为六王爷的特殊,即便是让封地百姓民不聊生,即便他啃噬着百姓血肉。但只要他不造反,谁都不能拿他怎样。
尤其是身为子侄的萧锦年,他要遵守先帝遗愿,要让他的叔叔安度晚年。
这是他的父皇,唯一敬爱的兄长。
而且他如今也是根基未稳,此时定六王爷的罪,也有赶尽杀绝的嫌疑。
怕他的六叔趁着他尚未坐稳宝座因此夺位,所以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定罪。没人会来了解,也不可能知道真正的真相,弄权者只会让事情真相掩埋,只让世人看到他们想让世人知道的“真相”。
萧锦年只会是一个猜疑心重,心狠手辣,赶尽杀绝的暴君。
萧锦年若是自幼生活在古代,因为各种条框他会真的对这位六王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不是。
他不怕也无惧流言,即便是说他心狠手辣斩尽杀绝又能怎样?他又不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身后名,他只想现在的百姓能过好眼下的生活。
霍烬了解萧锦年,两人无声的对视,霍烬看着萧锦年的清澈明亮的眼睛,最终还是叹了一声。
“知道了,臣给陛下穿衣。”
第65章
萧锦年住的是幽州富商的院子,这院子占地颇大,院中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一步一景。
想来院子主人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即便是这样冷的天,依然能看到有绿意点缀。在这寂寥的北境之中,显得不那么死寂,透着一股勃发的生机。
只是萧锦年无心赏景,一路沉默无言,来到书房。
书房里修了地炕,这时候已经热了起来。屋子还放了熏炉,里面燃着炭火,无一丝烟气。
屋里温度适宜,萧锦年上了坐榻后,霍烬怕他闷着口渴,亲去煮了茶。
在霍烬去屏风后的小茶室煮茶时,凌霜正好领着六王爷前来。小福子进来通报之后,萧锦年颔首叫人进来。
厚重的门帘被掀起,带进一阵的寒风,还有中年人的哭诉声,“侄儿啊!那些个臣子无尊卑,竟敢在你眼皮子底下欺负叔叔我啊!”
人还没见到影,萧锦年就先听了一耳朵虚情假意的哭喊声。
萧钰一路小跑着进了内室,见萧锦年盘腿坐在坐榻上,他掀起衣角,也一屁股坐了上去,神情苦闷又带着气,“那霍烬真不是个东西,不就是仗着皇兄临终托孤,如今弄权朝政,只手遮天。就连他身边的一个小小护卫都敢拦我这个皇亲国戚的去路,当真是不知好歹!”
一通斥责后,见萧锦年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萧钰神色微敛,像是刚想起来一样,慌忙起身,“哎,六叔我年纪大了,竟然给忘了行礼。”
并不怎么恭敬的君臣礼行完后,萧锦年轻笑道:“六皇叔贵人多忘事,除了这个,可还有什么忘了的?”
萧钰面露狐疑,不解道:“还有什么是皇叔没做到位的?”
随后他一拍脑门,笑道:“对了,该改口叫陛下才是。”
萧锦年淡淡问道:“没了?”
萧钰听出不对劲,收起嬉笑嘴脸。他垂眸看似恭敬许多,实则遮掩情绪,周身气息变了变,隐隐透着压人的气势来,“没了。”
“那被皇叔以权谋私,占去土地,没有生路饿死路边的成百上千的百姓性命,皇叔这就忘了?”
萧锦年盯着萧钰,不错过他的一举一动。
他以为萧钰会否认,或是找任何一个理由,来为自己开脱,结果却只是等到萧钰不冷不热的一句话,“陛下不必担忧,臣手下多僧侣,道士,他们最会给亡魂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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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句辩解,是因为并不知错。
萧钰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萧锦年看着萧钰,对方低着头,他看不清脸。可他总觉得自己雾里看花,模糊的很。
萧钰会因为可怜家仆,收养其子。还为其寻找良师,悉心栽培,金榜题名。可他的那句话,也无一不透露着他生性的冷漠,对生命的蔑视。
萧锦年眉心拧紧,这人再放任下去,怕是会出事,“皇叔以为,朕不会治你的罪?”
萧钰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他抬头看向萧锦年,唇角挂着一丝笑意,似有玩味,“可是臣,何罪之有呢?”
看着自己侄儿因他的话而惊讶愤怒,那尚且透着青涩的眉眼,毫无君王之威仪,更不懂得隐藏情绪,什么都写在脸上,真叫人好猜。
萧钰忍不住笑道:“陛下,只听一个小小县令一面之词,无人证物证,是不能定罪的。”
“对了,那些个暗卫密探,他们所见所言,可不能成为呈堂证供。而臣的手里,却有村民卖地签字画押的地契。
白纸黑字,臣一文都没少他们的。至于他们为何全都死了,又是怎么死的,左右和臣是没什么干系的。不是吗?”
萧锦年沉着一张脸,气的恨不得咬死萧钰。
“凌霜!把人给我抓起来!”
他现在见萧钰就烦,不想多看他一眼。甚至都怀疑萧钰这厮是不是精分。
一会自来熟张口闭口侄儿侄儿装柔弱,好像真有人把他欺负惨了似的。一会又像个变态腹黑,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样子。
凌霜听令带着暗卫进来按住萧钰的时候,萧钰整个人都傻了。
脸上带着的层层面具出现裂缝,露出正常人该有的情绪,他看向萧锦年的眼神充满惊奇,不可置信道:“陛下抓我做什么?”
萧锦年眨眨眼,“抓你当然是要下狱治罪啊,不然还能请你吃酒喝茶啊?”
闻言,萧钰脸上的面具再次裂开,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陛下毫无证据便将唯一至亲皇叔下狱,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萧锦年摇摇头,“不怕。”
“史官跟随在侧,陛下今日举动,以为能瞒过史官?陛下不怕后世唾骂,说你是个容不下血亲,猜忌多疑的昏君!”
萧钰最后的昏君二字几乎是嘶吼出来,他企图叫醒萧锦年,让萧锦年有所顾忌。
谁知萧锦年不仅没顾忌,还反问萧钰,“朕都死了,还怎么在意活着的人如何评判朕?他们爱说说去呗,朕还能听见不成?”
萧钰惊呆了,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这还是他记忆里的萧锦年吗?那个胆小怕事,懦弱无能的萧锦年?
他那个皇兄,好大喜功要面子到了疯魔的地步,谁都不能说一句不好。怎么他儿子一点也不像他!
这和他计划的不一样啊!
萧锦年懒的再和萧钰说什么,叫凌霜直接把人先关牢里面再说。
“放开我!放开!”
萧钰的挣扎丝毫不起作用,很快就被凌霜和暗卫押了出去。
霍烬煮好了茶,在屏风后听着萧锦年与萧钰对话。在听到萧锦年说的最后一句时,多日的郁结似乎迎刃而解。
后世评说是好是坏,是功是过又如何?死人还能听见,在意不成?
不论是千古骂名还是赞誉,死人都听不见。
水雾飘散,茶香四溢。霍烬置身于小小茶室,他像是不觉得烫,直接伸手拎起茶壶的手柄,缓缓倒出一杯清茶。
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后人提起萧锦年,是敬重爱戴,而不是唾弃辱骂。
“霍烬,我要被烘干啦~你说煮茶,煮好了没?”
室外传来少年的催促声,那声音越来越近,霍烬抬眸便看见漂亮的少年,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正看着他。
“好了,陛下过来喝吧。”
萧锦年直接凑到霍烬身侧,他喜欢霍烬身上的味道。这味道会让他心安,让他宁静。
霍烬将茶杯递到萧锦年桌前,手尚未收回,掌心的一片红便吸引了萧锦年的视线,“你手怎么了?什么时候受伤了?”
萧锦年抓着霍烬的手,翻开他的掌心看。却不想两只手都被霍烬顺势握在掌心,他不解的抬头,就被霍烬吻住。试着挣脱无果,只能配合着霍烬,给予他回应。
茶室空间狭小,温度升高。霍烬在萧锦年要憋的不能喘息的瞬间抽离,萧锦年不知因憋不过气,咬了他多少次。平日里偏淡的唇色,此时透着红。
霍烬垂眸注视着正急促呼吸的萧锦年,“陛下,六王爷交给臣去处置吧。”
萧锦年脑袋转了一下,他手里好像也没什么人能用,没办法看着他那六叔不再闹事。于是便点头,“好啊。”
想到萧钰之前的话,萧锦年又道:“六皇叔说他有村民卖地的地契文书,得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
萧锦年想过可能是强买强卖,也可能是萧钰强占人家的地,逼迫他们按压,根本没给钱。但不管怎样,萧钰都有错,并且因此死了许多的人。
但就像是萧钰说的,其实他定不了萧钰的罪。这个朝代的律法在百姓身上有用,在皇亲国戚身上,是另一套规矩。
即便萧钰造成成百上千人的死亡,他只要不造反,萧锦年能做到的对萧钰最重的惩罚,也只有圈禁。
他现在在事情没有闹的沸沸扬扬,也没有人弹劾,就直接把人下狱,已经是大瑜朝建立以来,从未有过的先例。
可萧锦年又做不到放任萧钰再为非作歹,等到闹的天下皆知,百官弹劾的时候。他虽然能名正言顺的收拾对方,还能落个好名声。
但是这其中又要牺牲多少人啊。
这些牺牲是可以避免的,是不必要的。
萧锦年不需要踩着百里枯骨,成为一个人人口中称赞的仁义明君。
不过为了各方势力稳定,不要出现其他变动,萧锦年也不能杀了萧钰。
不然就是给了不臣之心的人起兵造反的绝佳理由。
“霍烬,我想见一见江见知。”
萧锦年在萧钰身上看到了极大的反差和矛盾,他总觉得很奇怪,也很在意。
江见知是萧钰的养子,应该更了解萧钰一点。
霍烬点头,“我让人把他叫来。”
萧锦年没忘霍烬的手心被烫伤,“顺便再叫人拿些烫伤药来,你的手要上药。”
见萧锦年一直在意着他的手心那点烫伤,霍烬只觉得心情愉悦。整个人都不似以往的冰冷勿近,而是带了亲人的温度,笑道:“陛下如此挂念,臣心甚悦。”
萧锦年两只手捏着霍烬烫伤的手,时不时的吹一吹,又拿指尖轻轻描绘着烫伤的边缘,“你总是受伤。”
霍烬感受着掌心的痒,嗓音低沉带着笑意道:“只有陛下看得见臣受伤。”
萧锦年将下巴轻搁在霍烬掌心,微微侧着头,抬眸看向霍烬,“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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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
第66章
萧锦年给霍烬掌心涂完烫伤药膏后,小福子进来通报,说江见知来了。
霍烬知道萧锦年有话要问江见知,他也要去萧钰那看看,“臣去查问一下地契的事。”
“好。”
霍烬掀开厚重门帘出去,与江见知撞个正着。外面天寒地冻,江见知的脸都被吹的僵硬,见着霍烬躬身行礼,“见过摄政王。”
“嗯,进去吧。”
霍烬掠过江见知,朝着府衙大狱走去。
……
屋内的温度比外面高,江见知进屋后脸上就有些痒痒的感觉,适应温度后那感觉又消失了。
萧锦年已经坐在坐榻上,手边还放着一壶茶。江见知行礼之后,萧锦年叫他坐下。
小福子还在屋里伺候着,端了个凳子放在坐榻对面三步外,又端来个小几,送来一盏茶,这才退下在门外候着。
萧锦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爱卿与朕说说皇叔吧。”
“六王爷是个心善之人,见我年幼孤苦,便不计身份低微收我为养子,尽心培养。可随着年岁增长,越发信起长生之道,被妖僧,妖道迷惑,为此走了些弯路,也犯了些错。”
江见知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回答的十分流畅。他没有否认萧钰的错,但也为他的错找了无法反驳的理由。
一个不计出身的心善之人,在年老时想求长生,因此着了妖人的道。即便是做了错事,那也是情有可原。
“他是否是被人诓骗,自有人去查。朕想知道的不是这些。”萧锦年打量着江见知,有些奇怪的问道:“六王妃离世后,皇叔没有再娶续弦,第二年便收养了你,同年侧妃因病离世,第三年皇叔便遣散府中所有姬妾。
此后,皇叔虽会召集青楼名妓入府,却再也没有纳过妾。除了你以外,更是一个子嗣都没有留下。”
这些都是霍烬刚刚告诉他的,听了这些萧锦年心中隐约有个猜测,现在对江见知说,无非就是想确认。
“朕想问的是,皇叔他是不想有子嗣,还是不能有?”
江见知背脊微颤,官袍遮盖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表面却是一片平静,回答的滴水不漏,“回陛下的话,微臣为报父亲养育之恩,每日勤学苦读,窗外之事甚少关注。更何况父亲大人的隐秘,做儿子的本就不会探究。
而陛下提到的此前种种,微臣也只以为父亲是思念母亲,又因深爱的侧妃忽然过身,心灰意冷之下才遣散姬妾,此后也再没纳妾。”
萧锦年轻轻的“啊”了一声,他看了一眼江见知鬓间,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爱卿很热吗?你流汗了。”
江见知颔首,诚惶诚恐的告罪道:“臣知北境的寒冷,因此里衣穿的厚重许多。在外御寒正好,屋中有地炕,熏炉,温暖如春,倒是令臣御前失仪了。”
萧锦年自知问不出什么,只叫江见知先退下。
出了门后,江见知不着痕迹的松一口气。看到小福子站在门口,还十分有礼的对小福子颔首,道了一句,“福公公。”
小福子没想到自己还能被文官清流好言相待,愣了一下后也对江见知点了下头,出于好意的提醒道:“江探花,陛下是最好不过的,探花郎若有什么苦楚,与陛下诉说,陛下会体谅。”
江见知本要走,听到小福子的话,脚步微顿,他问小福子道:“福公公觉得陛下很好?”
“当然!”小福子狠狠点头,“没有人比陛下更好的!”
“啊…这样啊。”
江见知看了小福子一眼,不再与他多言,若有所思的走了。
……
幽州府衙大狱。
牢房内阴暗潮湿,虫蚁鼠类蹿梭。死寂沉沉的牢狱,只有高墙外的寒风呼啸之音。
萧钰的牢房中连干草都没有,他倚靠在墙角,湿冷气往骨缝里钻。
衙役开了牢房的门,锁链声音作响。萧钰闻声抬眼看了来人,见是霍烬,本就阴沉的脸又多几分讥诮,“摄政王竟亲自来这腌臢地,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挥退跟随的衙役和暗卫,阴冷的牢房里,只有霍烬与萧钰。
霍烬没理会萧钰的讥讽,直接问道:“地契是怎么回事?”
萧钰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乖乖告诉你?”
说完他仰头看着霍烬,又觉得有趣,“霍家世代从武,手握重兵。边关要塞,皇城大内皆是霍家军。
可为何霍家如此功高盖主,偏偏我那生性多疑的皇兄,竟一次也不曾怀疑过霍家。
甚至还临终托孤要你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手握的权柄,比我那蠢侄儿皇帝都要多。”
霍烬低头看了一眼萧钰,他蹲在萧钰面前,伸出手,掐住了萧钰的脖子。
指节像是铁钳一般紧紧的扣着萧钰,他顿感呼吸困苦,只得张开嘴喉咙间发出怪响。眼睛很快充血,脸也因缺氧而涨红。
霍烬像是没见着,神情冷漠,语气冰冷,“陛下岂是你可侮辱?”
萧钰缺氧难受,只觉得自己要死了。他拼命的用手抠着霍烬的手,对方都被他抠出血来,手上力道却丝毫不减,根本感觉不到痛一样。
死亡的绝望感朝着萧钰涌来,他两眼一翻,要晕过去。紧要关头,霍烬松了手。
再次得到呼吸的萧钰使劲的喘着气,呛的低头咳嗽不停,好一会后才彻底缓过来。脖颈上被霍烬掐出的位置还隐隐作痛,吞咽口水都有些难受。
他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看着霍烬,“你疯了不成?我只是说了他蠢你便要杀了我?”
霍烬眼神凌厉,萧钰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也不想在这里和霍烬对着干,自己平白受罪,于是转了话头,“原来是我一直都想错了,我以为你会反。却不想,满朝文武找不出第二个比你对小皇帝更忠诚的狗。”
霍烬忽视萧钰的嘲讽,问道:“王爷盖那么多的寺庙道观,又所图何物?当真只是为寻长生?”
萧钰闻言心中一凛,面上一派自然他嗤笑一声,不答反问,“本王当真好奇,小皇帝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忠心?”
自知问不出什么,霍烬直接起身离开。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萧钰会对他说什么消息。他来这里,只是想看萧钰的反应。
暗卫探查到的东西有些奇怪,寺庙道观建立的实在是太多。王府银钱消耗也与萧钰养的那些和尚道士对不上。
哪怕是加上买的那些地的钱,也还有很大一笔支出,没有去向。
种种怪异,霍烬不得不猜想,萧钰或许是借着寺庙,道观的名义,藏了私兵。但是他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没抓到人。
刚刚试探性的问一句,萧钰的反应表面平淡,可他话题转的过于生硬,故作不明的遮掩。
霍烬几乎肯定了萧钰私下养兵,但是养了多少,又养在哪里,目的是什么,全都不得而知。
现在把萧钰关起来,不是一件好事。那些私兵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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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萧钰,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敌人在暗,且毫无头绪。
霍烬心中有牵绊,顾虑又多了许多。
他出了府衙后,便对凌霜道:“等陛下去了军营后,就让谢致安放了六王爷。多派几个暗卫跟着六王爷,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我。”
凌霜颔首,“是,王爷。”
……
京城的天气比幽州暖和许多,霍蓝看着太阳比较明媚,正好收拾一下霍烬的院子。免得时间长不住人,落了灰尘。
她不放心手下的人,怕她们粗心弄坏了什么东西,亲自去收拾了霍烬的屋子。带着贴身的婢女帮衬,又叫了几个稳重的婆子来帮忙。
守在霍烬院子的暗卫见是霍蓝,也没有出来阻止。
每次霍烬离府时间长,霍蓝都会来院子帮霍烬打扫,做的十分仔细认真。
彻底收拾完已经快到晌午,霍蓝让手下的人先回去。接下来的地方,只有她能进去。
婢女和婆子们离开后,霍蓝拿几块干净的布,和火折子朝着禁室走去。
一路点燃通道墙壁上的油灯,开了禁室的门。霍蓝只需要拿布擦擦床就可以,再看看油灯里的油够不够,没了要添点。还需要检查一下嵌在墙壁上的铁链,是否需要更换。
如同以往一样,霍蓝检查完铁链后,准备把铁链拖到墙角放好,余光却撇见靠着墙角的地面似乎有字。
禁室里的油灯比较高,光线昏暗,她看不太清。掏出火折子凑近看,右侧的地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
一个叠着一个,很难辨认。
有的甚至因为叠的太多,连成了一块。
霍蓝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依稀的辨认出两个。
年,锦?
她再仔细看去,发现那些叠起来的字,轮廓也都是那两个,只是写的太多遍,多的已经认不出来。
霍蓝不用想都知道这是霍烬怪病发作时刻下的,这是谁的名字?
年…锦…
年锦是谁?
霍蓝想到霍烬自幼戴在手上的佛珠消失,问他却说是送给了一个有意思的人。灯会那日后,又传出霍烬喜爱男子,那些夫人们都不再来霍府找她探听霍烬的婚事了。
可霍烬却偏偏没有让人否认,更没有阻止流言的传播。
如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摄政王喜好男色。
除了一些不入流的小官还想着攀龙附凤不计较这些,要把女儿嫁进来。其它稍微有点脸面的人家夫人与霍蓝遇见都绝口不提婚事。
霍蓝看着地上的字,能让她弟弟在那样痛苦的情况下,刻出名字当作慰藉的人,定是他心爱之人。
可这名字瞧着也看不出男女……
霍蓝一边轻声念着字,一边想着霍烬身边出现的陌生的人。
年锦…年锦…年…锦…年……
因念太多遍,两字相连,音不分前后,霍蓝突然顿住,整个人僵硬的动弹不了,她的手甚至握不住手里的火折子,啪嗒一声掉下了地上。
不是年锦。
是锦年。
锦年,萧锦年。
大瑜朝的皇帝,萧锦年。
霍蓝的视线落在那片刻着字的地面,她只觉得呼吸困难,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咙,无法喘息。
霍烬心爱之人,竟然是当今圣上!
霍烬他,他怎么敢!
霍蓝又猛然想到灯会那日,她慌乱的捡起火折子盖好,出了禁室去找了霍允筠。
这会霍允筠正吃着饭,小厨房给他做了爱吃的烧鸡和糯米糕。
霍蓝推门而入,神情凝重,抓着霍允筠的手腕阻止他往嘴里塞鸡腿,“允筠,好孩子,你可还记得之前你同娘说,灯会那日见你舅舅抱着个人,是个男子。那人长的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霍允筠一脸懵,但脑子还是跟着他娘的话回想了一下。
那少年郎模样过于精致,又一身的贵气,十分出挑。霍允筠一下子就记住了,更别说他后头看到他那生人勿近的舅舅,竟然还以一种强势保护的姿态抱着对方离开,霍允筠想忘都忘不掉。
霍允筠当初见他娘被烧伤卧床休养,害怕他娘憋闷,也担心因为被火烧伤落了疤痕,会想不开。所以曾在他娘面前提过一嘴,只为了引起他娘的好奇,不要把心思放在烧伤上。
只是当时他娘并没有多问,像是并不在意。怎么今日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霍允筠虽不解,但他也如实点头,“记得,那人很好看,十分贵气。像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小公子,但模样又面生的很,我没见过。
若是世家大族家的小公子,与我年纪又相当,那我肯定能叫出名字来。”
听了霍允筠的形容,霍蓝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灯会那晚被霍烬护在怀中抱走的人,就是萧锦年。
她的弟弟,与当今圣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霍允筠见他娘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似乎是受了很重的打击。他担心道:“娘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霍蓝回过神来,看着霍允筠的脸,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她苦笑道:“娘没事。”
回去的路上,霍蓝有些魂不守舍。她看向北方,心中一片的愁苦,怎么偏偏喜欢的是皇帝呢?
照这样下去,她的允筠,以后可怎么办啊。
第67章
在幽州休整两日后,萧锦年便要启程再北上,去边关驻守的军营中。
若说幽州萧条,那再往北的天守关,就是荒无人烟。
冻土枯草,寒风凛冽如刀。
驻守天守关的大将军名唤秦衡,今年五十有七,胡子花白,皮肤黝黑粗糙,像枯树皮一般。一双眼睛锐利无比,身披铠甲身形提拔如松,等在城门前迎接。
看到车队后,武将们声音如洪的参见,霍烬骑着马走在前面,看到秦衡后亦与他问安。
“秦叔近来身体可好?”
秦衡与霍烬的生父是至交好友,霍烬幼时他也曾抱过。只是后来他驻守边关,多年未曾回京,也没有再见过霍烬。
今日一见,秦衡第一眼并未认出来人。又仔细观察后,发现眉眼间与故友相似,这才了然,朗声笑道:“秦叔我身体硬朗,牙口也好着呢!你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差点没认出你来。你母亲可还好?”
霍烬想到他母亲扔茶盏的力道一点也不轻,面色红润想来身体是极好的,他神情淡淡回道:“母亲身体安好。”
车队不能停留过久,寒暄两句后,秦衡就上马带着车队朝着军营去。
又颠簸一会,萧锦年被晃的两眼冒星,车队再次停下,马车外传来霍烬的声音,“陛下,到了。”
短短四字让萧锦年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他直直的朝着马车外冲,被小福子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天守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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