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二位爷叙旧慢聊,奴不便打搅,且先退下。”随即衣袂翻飞,逃遁门外。
“咔哒”门扉重新合拢,霍洄霄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水,嗤道:“圣上的奸夫逃了呐!”
头回有人在他面前说如此粗鄙的话,沈弱流听得直皱眉,搜肠刮肚吐出一个,“有病。”脑子有病。
“骂得真好听。”霍洄霄勾着丝笑,眼神瞅向门口,意有所指,“看来这位春烟公子功夫了得呐,勾得圣上三番五次驾临折花楼,怎么?他在榻上能满足圣上?”他眼神落到沈弱流脸上,
“能叫你欲仙/欲死么?”
“霍洄霄!”实在是粗俗!不堪入耳!沈弱流脸唰地一下红透了,闭了闭眼,忍道:“你有病就去治,别在我这发疯!”
霍洄霄长臂一展,撑到案上,脸凑近,声音晦涩,
“圣上骂人忒无新意,反反复复就这么两句,臣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沈弱流耳根红得滴血,抬手掴过去,却被霍洄霄捏住手腕。
“骂不过便挠,圣上是哪里来的野猫吗?”霍洄霄笑着摸摸脸颊,
“上回那两巴掌,臣现在想起来都脸疼,圣上的手这么软,打起人来却不含糊呐,臣岂会在上当。”
他大掌捏着沈弱流的手磋磨,一脸促狭,沈弱流想将手抽回来,却纹丝不动。
案上茶盏倾倒,顺着桌案流泻,滴落,滴答滴答。
脏了,这只手脏了……沈弱流闭了闭眼,紧咬后槽牙道:“霍洄霄,你究竟想干什么?”
“圣上不仅骂人翻来覆去那么一句,问题怎地也只有这一个。”霍洄霄侧头笑了一声,捏着他手腕拉近,“臣不是早已答过,要么放臣回北境,要么圣上让臣睡上——”
“粗俗!不堪入耳!”沈弱流脸红到脖颈一片绯红,气得浑身发抖,截口打断,
“不许再在朕面前提那两个字!”
霍洄霄浅眸微眯,似笑非笑,“圣上这会儿装什么贞洁烈妇,脱了衣服滚上床,还能摆出这幅高高在上圣洁不可侵犯的模样来么?”
耳朵也脏了,沈弱流想把耳朵割掉,对此人又有了新的认知……霍洄霄就是个下流的畜生!
“下流!”沈弱流浑身发抖,怒极反笑,“霍洄霄,我这人十分记仇,今日你羞辱于我,他日若落入我手里,我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霍洄霄垂头看他,轻轻一嗤,“那臣……拭目以待。”似觉无趣,终是放开了捏着的手腕。沈弱流活动着手腕,心里骂了几遭,却又听霍洄霄悠悠道:
“春烟,是你的人吧?”
沈弱流顿了顿,抬眼看他,轻轻一笑,“世子不是知道么,春烟是我的‘奸夫’呐。”
霍洄霄也没打算从他这张薄唇里探出句实话来。
“哦?”他挑眉含笑,俯首贴耳,“臣记性不好,还有一事竟忘了说……这些天臣奉旨修缮八大胡同,可发现些有趣的事呐,轻烟楼有个小唱叫蕴玉,圣上晓得吧?”
沈弱流避开他眼睛,“那种脏地方,朕怎会晓得?”
霍洄霄笑意不改,继续说下去,“圣上不晓得没关系,臣说与你听,蕴玉前些日子牵扯了些事儿,臣便叫人盯着他,却见他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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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头的一处院子去,院里住的是一男一女……这倒也不稀奇,不过臣留了个心眼查了一查,发现这男的是右都御史严况严大人的家奴,这女的就更有来头,”
听到此处,沈弱流面色变了变,霍洄霄笑意更深,“圣上可知禁中有个奴婢叫梨儿,二十四即将放出宫的年纪,却在东围场逃了。”
沈弱流故作镇定,“宫里奴婢数千人,朕哪会每个都记得。”
“臣的人在盯着这处院子时,还发现另两路人,”霍洄霄凝视着他,“一路是右都御史严大人的人,另一路嘛……却是折花楼的人。圣上将出折花楼,便有人盯梢这处院子,刚查出这两人,圣上便又来了折花楼。”
微凉指尖掐着沈弱流下巴抬起,那双浅眸犹如幽深湖水,深不可测,“圣上不觉得太过凑巧吗?”
沈弱流一怔,凝视他半晌,“你想做什么?”
月上正空,金风细细,偶有乌啼,霍洄霄松开他,眼底冰冷,微微一笑,
“沈弱流,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第26章 第26章
天穹灰蒙蒙夹杂着几丝赤色朝阳, 宵禁将要结束,桃叶胡同几家楼早早灭了门口挂着的灯笼,不时有几个伺候的小厮开了后门, 将主子晨洗过的污水倒入阏河。
蕴玉裹着件鸦青色斗篷, 兜帽将脸罩全,左右一瞧打开轻烟楼后门悄声出去, 又将门轻轻带上,并不打灯笼,借着一点微微的天光朝胡同尾巴走去。
阏河上画舫静静飘摇, 灯笼照得水面一片赤金……赤金色映着蕴玉一张未着脂粉素白的面, 眼下乌青红肿,点点泪痕。
很快,到了胡同尾巴一处偏僻院子, 指节探出鸦青色斗篷“叩叩”叩门轻响。
“吱呀”一声, 不多时, 便有人将门打开了, 蕴玉四下逡巡,见无人跟踪, 才抬脚踏进院内,
“大哥呢?”
开门的是个约莫双十年华的女子, 布衣荆钗, 眉眼与蕴玉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木讷, 少了那股子灵气劲儿, 张开干涩毫无血色的唇, 眼神撇向屋内亮光,
“还是那副样子, 整宿的不敢合眼,怕得很。”
“要真怕,当时就不该做出那档子事!”蕴玉扯下兜帽,双眉一拧,冷哼道,
“好端端地还把阿姊你,和母亲也拖下水!”
于梨眼下一片垂眸,睫毛盖住眼下一片乌青,“我们做奴婢的,这条命都是主家的,哪有自己做主的份,大哥他也不敢悖逆……”
到了门口,于梨牵住蕴玉袖子,踌躇道:“大哥他心里不畅快,你……别拿话激他。”
蕴玉打断她,语气讥讽,“十两银子!那会儿我才十岁,为了十两银子,他骗母亲说我死了将我买进轻烟楼,日日挨打受饿,做着这算不得男儿的下流恶心勾当!阿姊你侥幸进宫,可知我!我……每每那些男人碰我都觉得无比恶心!”
于梨眼眶红了,木木地松开他,蕴玉声音凄惶,“……如今犯了事却想到我来,他心中不畅快,我这些年心中便畅快了么!”
于梨讷讷的,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
“算了,阿姊你放心罢,过了今日,我便再也不会同他吵了。”蕴玉终是败下阵来,嘲讽一笑,反手推门进屋。
屋内空旷,并无多余陈设,严瑞缩与榻一角,眼下乌青发黑,双眸浑浊不清,布满红血丝,整个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声猫叫,一片树叶的飘落都让他惊恐不已。
“吱呀”门开了,他浑身一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充满恐惧,警惕,即刻投向门口,见是蕴玉跟于梨,才稍稍松了绷直的肩膀。
“没人跟着你吧?外头没人监视吧?”他紧紧抓住蕴玉,忙不迭地问。
蕴玉蹙眉将他推开,“我怎会知道,大哥若是怕,当初就该直接逃出郢都。”
“我今日来便是说这事的。”他从腰间解下一个绣袋,沉沉地丢在桌上,发出闷响,不耐烦道:“大哥你犯得是即便是佛祖来了也救不了,母亲我已在宴城安顿妥当,这些日子胡同里修缮,有不少衙门的人进进出出,若不想被发现,还是快些出城吧!”
他朝桌上绣袋看了一眼,推给严瑞,“这是一百两银子,都是我平日存下的私房钱,你与阿姊拿这钱出了郢都,好好照顾母亲她老人家,以后都别再见。”
严瑞略镇定下来了,将钱袋拿在手中掂了掂,蹙眉道:“怎地才一百两,你这些年陪那些有钱人怕不止存下这些——”
“大哥!”蕴玉面色苍白,闭了闭眼,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吐出的,
“从你十两银子将我买进轻烟楼起,于允就死了!我不怕死,可你呢?!惹恼了我,谁也别想活!”
于梨站在旁侧不敢出声,严瑞一时间竟被镇住。蕴玉吐了口气,继续道:
“帮你这回亦是念母亲她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如今我不算个男人,没脸见她,以后也别跟她提起我,你若还有点良知,日后就好好照顾好母亲和阿姊。”
严瑞嚅嗫着不敢吭声,气氛沉默,蕴玉亦没想听,撂下这句便出了门,于梨在后忙不迭地追赶。
黎明之前这刻天黑沉沉的,阏河起了雾,冷风刮来水汽,蕴玉眼下湿漉漉的,不禁裹紧了斗篷,朝着黑暗死寂的巷子走回轻烟楼。
走回那个地狱。
于梨跟着出了院门,在后追赶,“阿允……”
蕴玉回头看了一眼,他阿姊就站在院门口,眼眶通红地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说什么,蕴玉不忍心,终是笑了笑……
这刻,黑暗中异动,院子屋顶上,桃树上凭空出现几个彪形大汉,黑色劲装,精壮孔武,几个呼吸之间,于梨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被人反手钳住。
蕴玉瞪大眼睛,满眼惊恐,下意识后退,院墙上一人跳下,动作迅速,将他死死禁锢,不得动弹。
麻绳反绑住双手。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唔……”蕴玉大叫,下一秒口中被塞入一团破布。
阏河对岸鸡鸣阵阵,声音掩盖,一人从内“砰”地踹开院门,蕴玉看见严瑞被五花大绑推了出来,扑倒在地。
黑色长靴包裹着修长小腿跨出院门,那人一双浅色双眸在晦暗天色中犹如危险的野兽,嗓音含着笑,倚门抄手,
“三位兄妹情深,实在感人呐。”他走到严瑞身侧蹲下,揪住他脑袋抬起来,“你是严瑞?”
严瑞犹如引颈待戮的畜生,浑身抖得似筛糠,唔唔作答不了,这人手一松,将他摔在地上,起身拍手,“沈弱流可看你得紧呐,一个奴婢,我倒好奇究竟犯了什么事儿,引得三品大员,九五之尊如此兴师动众。”
借着微弱天光,蕴玉昂首,看清了此人,那日卢巍宴请的北境王世子,霍洄霄,而身后钳着他的人却是那天威逼利诱他盯着卢巍的人。
谢三推搡着蕴玉,请示道:
“世子爷,这三人您打算怎么处置?”
“暂且关在北郊校场,找几个兄弟日夜看着,没我的令,谁都不许接近!”霍洄霄抄着手,喉咙哼出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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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眸透过重重屋檐直投向皇城之所,
“小皇帝这么急着抓人,我便偏要搅他这局,人在手中,我等着他来跪求我!”
一声鸡鸣划破晦暗天穹,西侧金乌冉冉而升,照的阏河浮光跃金。
白鹭纷飞,停于高耸宫墙……
“什么?!”福宁殿中,沈弱流听得沈七回话,拍案而起。
殿中阒然,威压之下,沈七丝毫不敢抬头直视天颜,叩首道:
“臣早间得令当即带北镇抚司赶往桃叶胡同拿人,却还是晚了一步,严瑞兄妹,包括那个轻烟楼的小唱都已被另一伙人抓去。臣看现场痕迹,估计对方只有三人……”
他忖了会儿,接道:“那伙人行踪隐秘,臣无用,未查得去向,但臣猜测,多半是严况,或者……绪王。”
沈弱流许久未言,单手扶着桌角,绯色常服并不佩玉带,单以一根宫绦松松系住腰间,此刻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恶心感在喉头翻滚,腰腹亦沉重紧绷,两者加持,再闻沈七未将严瑞擒住的噩耗,不禁怒急攻心。
“霍洄霄……”湿润晨风透过细蔑卷帘拂面而来,他略略镇定复又坐下,指节重重叩案,“是霍洄霄那条疯狗!”
沈七不知其间来龙去脉,“圣上是说北境王世子?”此人又跟严瑞有何牵扯。
沈弱流心下烦恼,语气急躁,“朕当日便觉他要坏事,即刻令你去拿人,不承想还是晚了!”
严瑞三人竟是落入霍洄霄手中,这条疯狗究竟想做什么?
沈七不敢再细问,又一叩礼,“臣即刻带北镇抚司去要人!”
“不可。”沈弱流摆手,双眉紧蹙,“你带北镇抚司去,只会将事态扩大,霍洄霄……”那可是个疯起来乱咬人的地痞无赖。
沈弱流双眼微眯,不知思索着什么,“霍洄霄绝不会将人给你……”可此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单纯的报复,如此前一样戏弄于他?
或是想以此为挟回北境?
案头龙涎香袅袅,身后被福元塞了个软垫,沈弱流将腰置后靠上去,腹间沉重略减,忖了会儿,却未得出答案,霍洄霄此人,行事看似毫无章法,却击击中的,拿人要害易如反掌,更不叫人轻易猜出他所想。
此刻沈弱流愈发觉得此人地痞流氓的皮囊下裹着一颗深不可测的心……
沈七等了半晌,圣上却不见下文,亦不敢出声催促,地龙熏暖,后背沁出几分薄汗。
“豺狼呐……”此刻,沈弱流闭了闭眼,喟叹,“朕放了匹豺狼进郢都。”
沈七不明其意,沈弱流盯着案上袅袅香烟发懵,突然惊醒,“霍洄霄进郢都带了多少北境的人?”
沈七拱礼,“世子进郢都带狼营军士三百以做途中护卫,抵达郢都三日后便将这些人悉数遣返北境,王府只一副将胡羝人乌拓牙斯留作随从……圣上,可觉不妥?”
“不妥?自是不妥!”沈弱流冷声道:“北镇抚司是吃干饭的么?霍洄霄只用三人便能从你们北镇抚司数十锦衣卫手下轻松将人拿了……沈七,你觉得这三人都是他北境王府的扫洒家奴么?”
北镇抚司掌刑罚,专理诏狱,沈七当任千户这些年,手下上千锦衣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明里暗里替圣上抓过审过不少人,有命必达,从不失手。这也是绪王有五分忌惮圣上的一大原因。
今时霍洄霄仅以三人之数便从数十锦衣卫眼皮子底下将人拿了,不露一点踪迹,可见其下手利落,行事诡谲。
这三人能是什么普通人吗?
与精锐驳斥者必为精锐。
细思恐极,沈七后背热汗转为冷汗,一股凉意顺着脊骨上窜,当即叩首,“臣即刻去查!必将这些人挨个揪出来!”
“霍洄霄今日敢将狼营三百人藏于郢都,明日便敢殿上直逼天子,狼子野心,可见一斑!”沈弱流轻叩桌案,眼底一片森冷,“你去罢。”
沈七退下,一半折返,踟蹰道:“圣上,严瑞三人如何处置?”
“豺狼不为我所用,便要尽力杀之……”沈弱流双眸微眯,淡淡道:“朕去会会他。”
“是。”沈七恭敬退出殿外。
殿内陷入一片寂静,细蔑卷帘外偶有鸟翅扑棱,枯黄树叶簌簌而落,金乌半起,却被层层阴云覆盖,赤色隐于阴霭,晦暗萧条。沈弱流神思不宁,脑中一团乱麻,偏腹中近来十分躁动,像是种子在土壤中暗地发育,铆足劲想冲破桎梏,昨夜梦多,竟梦到铺天盖地的雪片,而天穹坠落一只浅眸白狼,入他腹中。
病是愈发重了。
沈弱流垂眸,眉头紧蹙,徐师傅遇刺不知所踪,好不容易找到的严瑞却又落入霍洄霄手中。
近来诸事不顺,一切都要算在霍洄霄这个竖子头上!他恨得磨牙,连着腹部一阵紧绷的难受,忙抬手轻抚一阵,才略略好些。
福元进殿,手中玉碗盛着乌漆嘛黑的药汁。
“圣上,到时晨该服药了,”福元将几样蜜饯糖果放在案上,玉碗递给沈弱流,“奴婢拿了新制的杏子蜜饯来,酸甜酸甜的,您怕苦,服了药权且压一压。”
沈弱流闻见那股苦中夹酸的药味,腹中直抗议,蹙眉挡开,“拿开,太医署那些饭桶也不知胡乱开得什么方子,这药又酸又苦,还有股腥味,朕服了这些日子,病不见起色,反倒愈发想吐。”
福元没法子,只得将玉碗搁在案上,“那圣上待会儿再服。”
沈弱流不置可否,神色恹恹的,扶着桌角站起身,“福元呐,与朕换件衣裳罢,朕总觉得这件腰间好似略紧了些,穿着不大舒服。”
织金云纹的绯色常服,一根明黄宫绦系在腰间,卡在腹部微微隆起的弧度上,正正合适,福元打量了一会儿,却也发现,圣上这些日子脸小了一圈,腰却丰腴了寸许,不过他本身腰细,即便多上这几分丰腴,若不仔细看,也不大瞧得出来。
“是,奴婢另拿一件与您换上。”福元没放在心上,从里间翻了半晌才翻出件腰身略松的莲青色常服……这件还是去岁裁的,圣上嫌颜色不好,一直搁着没穿过。
福元伺候着沈弱流换了衣服,思忖道:“圣上,不如叫织造司的司衣娘子来新裁几身,这些衣服都还是去岁的旧衣。”
沈弱流看着身上分外刺眼的莲青色,蹙眉叹了叹,“也好。”
福元将换下来的衣服收拢,沈弱流侧对着铜镜,贴着衣物寸自己腹部,竟惊讶地发现那里竟然隆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不再是以往的平坦,不禁大骇。
这究竟是胖了多少?
照了会儿他捋平整腰间褶皱,将那弧度藏在层层衣料之下,倒也看不出来,忖了又忖,终于还是将那碗黑色药汁喝了个干净,蹙眉拿了块蜜饯放进嘴里,那股药味才淡了些许。
嗯……下回得叮嘱司衣将衣服腰身放宽些。
不然会见朝臣叫人瞧了去,还以为大梁的天子,不过十八年纪,便已生得一副宰执像,大腹便便。
实在是有伤大雅。
*
天澄澈碧蓝,劲风呼啸,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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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越过白霜岭山腰往南飞去。
飞电疾驰越过湖沼,水花飞溅。踏浪前行,热汗浇湿前襟,霍洄霄脱了一半的衣服,裸露半壁赤膊手挽角弓,搭箭指向天穹飞雁,“咻”的一声,箭离弦飞射,撕破天穹……
一箭双穿。
双雁犹如断线的鸢,坠落浅水荻花丛,惊起一众水雀,扑棱棱飞翔远处白霜岭。
霍洄霄并不下马,拢手呼哨,狼不知从何而来,绿眸泛着冷光,直冲荻花丛,张嘴露出森寒利齿,咬起那对大雁,却不吃,只是将它放于飞电即将行经之处。
不远处扎起一顶大帐,卢巍宇文澜等一众纨绔贵胄子弟皆身着骑装,坐于桌案前,小厮婢女执扇捧盏侍立左右,不时宥酒奉茶,瓜果时鲜,充盈于案。
见霍洄霄策马引狼,一箭双雁,众人不禁起身惊呼。
那侧霍洄霄行经大雁之际,侧翻下马长臂一捞,飞电疾驰间双足点地,轻巧一翻,又稳稳落于马背,而那双大雁,已被他高擎手中。
卢巍拍掌大笑,“好!世子爷好精彩的马术!”
霍洄霄行到帐前,翻身下马,随手将大雁扔给一侧侍从,汗珠顺着他下颚滑落,落地八瓣,他抬手一抹,走向帐中。
众人起身迎他,卢巍笑道:“一矢双雁,世子爷好箭法!”
侍女端来铜盆,霍洄霄洗了把脸,大马金刀地一坐,“雕虫小技而已,卢兄谬赞。”
众人重新落座,那对大雁捧在随从手上,只见一箭双穿,不偏不倚,不差分毫,直中额中。
宇文澜揶揄道:“委禽奠雁,配以鹿皮。世子爷这对大雁,要送哪家的娘子呐?”
霍洄霄扫了他一眼,挑眉含笑,“宇文兄既这么问,稍后我便去猎头鹿来,明儿扒了皮连这双大雁一并送到你府上去,不知宇文兄打算将哪个姊妹嫁与我呐?”
帐内一阵哄笑,郢都谁不知道兵部尚书只有两个儿子,长子宇文雍,次子宇文澜,何来姊妹一说。
宇文澜却也不恼,揶揄一笑,“嘿,姊妹没有,倒是有个哥哥,世子爷若不嫌弃,明日只管来,我大哥许你做世子妃如何?”
“滚一边儿去。”霍洄霄笑骂。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帐内气氛松泛,金乌隐于层云后,天蓝澄碧,大雁南飞,秋风瑟瑟,浅水滩中荻花白纷纷一片,几匹四肢健壮的马饮水吃草,嘶鸣阵阵,狼乖顺地卧于帐侧,来往众人只敢打量,怵于那庞然大物尖利爪牙,虽瞧着新奇,却不敢贸然上前。
“此等凶恶的畜生,也被世子爷驯得狗似的,我等今日一见真是开了眼。”卢巍亲自斟了盏上好的酒推给霍洄霄,笑道。
跑了圈马,热汗濡湿前襟,顺着脖颈手臂向下滑落,霍洄霄索性将上衣全脱了堆在腰间,赤着上半身靠着椅背吹风,闻言垂眸将酒推了回去,
“将跑完一圈,热着。”
天珠菩提子攒着鸣镝坠子垂落于前胸,蜜色肌肉上三道抓痕森寒可怖,霍洄霄扫了眼狼,
“卢兄对它感兴趣,送你养几日?”
那盏酒卢巍自己饮了,打猎带的都是烈酒,一杯下肚,已有些上脸,熏熏然地,他眼珠子转到狼身上,那庞然大物适时张开大嘴打了个懒洋洋的哈切,森白牙齿上挂着几丝血。
卢巍后背发凉,心底泛怵,忙将眼珠子转回来,苦笑说:
“世子爷别打趣我了,这遛马打猎玩蛐蛐儿我在行,养这吃人的畜生……到底还是发虚。”
霍洄霄脑袋虚吊着,秋风吹过来,一阵凉爽,发丝干了大半,闻言嗤笑了声,意味不明道:
“再凶恶的畜生也比人好养呐。”
卢巍干笑了阵,又叫人上了盏雪饮子给霍洄霄,目光四下逡巡,压低嗓音,
“事情办妥了,世子爷放心,四个卫所的军械只等您一句话,便直接送抵北境。”
霍洄霄拿起那盏雪饮子猛灌一气,双眼乜斜盯着卢巍,笑道:“卢兄做事我自是放心,可你也知道,朝廷的拨款没下来,北境穷得叮当响,这……”他拢指比了个动作,
“只怕要等朝廷的拨款了。”
与霍洄霄混了这么个把月,卢巍心知此人是个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油滑的主,怕他届时拿了东西不给银子……霍洄霄真能干出这事来,不禁面露难色,
“这……”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呐,卢兄。”霍洄霄怎会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亲自倒了盏酒推过去,
“届时朝廷的银子一到我立马给你送去……那位眼皮子底下,我还能跑得出郢都去?”
那位指的自是绪王。
卢巍暗自思忖,霍洄霄好整以暇,过了会儿,卢巍笑开了,
“世子爷哪的话,我还能不信您么。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届时只等您消息,我亲自安排人将东西送到北境去。”
此人再滑溜如何?身倚二十万大军又如何?此番进了郢都,便如笼中鸟,槛中猿,压在五指山下的猴,纵他七十二般变化又能翻出个什么花儿来?
若敢昧这三十万的白银,便是跟那位作对,笼中困兽,拴上绳索的狗,主人高兴便赏他碗饭吃,主人不高兴,杀他不过是尽收紧绳索之力。
易如反掌。
所以,卢巍是不怕的。
霍洄霄笑而不语,就着手里雪饮子与他碰杯,仰头干了。
这厢宇文澜见二人碰杯,站起身活动着胳膊,
“此间景致虽好,却只有大雁可猎,没什么大乐趣,往东十里地群山密林,野物也多些,”
他朝霍洄霄一笑,“世子爷要想猎鹿倒是可以去那处,鹿皮倒不必送我家去,带回郢都找匠人刻个扳指什么的物件,也是巧用。”
听见猎鹿,众人都来了兴致,卢巍拍手叫小厮牵马备弓,
“鹿肉鲜美,酒也是好酒,咱们待会儿猎了来就叫人现杀了烤着下酒吃!”
几人已经策马而去,宇文澜翻身上马,高笑道:
“甚好!那咱们几个就比谁先猎得鹿,我不等二位了,你们后来!”话还没说完,宇文澜就已经冲了出去,尾音被他落在呼啸而过的朔风中。
“看来宇文兄拔得头筹,势在必得呐。”卢巍无奈摇摇头,睨向霍洄霄,“世子爷不去么?”
霍洄霄慢条斯理地笑了笑,“我去了他们还玩个什么劲。”
卢巍一愣,转而笑开了,“倒是,世子爷一去,宇文兄他们怕是连只兔子都猎不到。”
霍洄霄浑不在意,“今日怎么没见苏兄呐?”
老早他就想问这个,此三人与他谋划军械之事,沆瀣一气,苏学简又是小皇帝的耳目,这种场合他怎会缺席?
卢巍像是刚想起来,“苏兄说是家中有些急事要处理,这会儿大概也快来了。”卢巍打发了人去问。
霍洄霄笑了声,意味不明,“苏公子家里事多呐。”
卢巍正要开口,却见他打发去的那人又回来了,拱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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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苏公子来了。”
不多时,便见苏学简一身骑装策马而来,身后却还缀着乘马车,朔风吹帘帐时起时落,隐约见车内端坐一人,织金祥云纹样绯服,腰间宫绦松挽,配缠枝纹银香囊,带着帷帽,瞧不清样貌。
袖中那双手却莹白纤细,指尖圆润隐有荷色。
卢巍眯眼,“嘿”了一声,“苏兄这还带着个妙人来了。”
霍洄霄扫了眼,只在瞧见那双手时微微怔忡,很快恢复如常。
苏学简下马朝二人拱礼,“苏某误了时辰,抱歉。”
身后马车稳稳停下,车内人扶着小厮的手下来,与苏学简一同落座,帷帽摘下来,露出一张雪玉脸,双眼微挑,乌鸦鸦的发单以一根脂玉簪半挽。
卢巍眼睛都看直了,压抑不住胸中激动,
“苏兄,这位小公子我倒是头回见,不介绍介绍?”
苏学简微微一笑,“这位是我外祖家的表弟,此番从涿州来郢都,在寒舍暂住时日。”
小公子此时抬眼睨过来。卢巍只觉这双眼千种风情,万般撩人,登时浑身酥麻,半边身子都软了,忙叫人送了雪饮子上来,
“哦哦,原是苏兄的表弟,路上辛苦,且先用盏雪饮润润嗓子。”卢巍双眼直勾勾的,“小公子台甫?”
此人才开口,嗓音清凌凌的,“姓柳,单名一个若字。”
这声音像把小钩子,勾得人心痒,卢巍正又要开口,却听霍洄霄嗤笑了声,
“公子袅袅之姿,弱柳扶风,怎么偏叫柳若……”
他抬眼看向对面之人,似笑非笑,“不如倒过来叫‘弱柳’更为贴切呐!”
席间一寂。
对面人盯着他,不置一词。
卢巍不晓得他这是又发的哪门子颠,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解围。
苏学简余光扫了眼柳若,忙打圆场,
“家姓柳,怎可随意更改,世子爷万莫玩笑捉弄于我表弟。”
霍洄霄眼神一瞬不瞬,“确定姓柳吗?不姓赵钱孙……亦或是沈?”
苏学简心里咯噔一下,便已明了。
世子爷这是认出旁侧这位扮做他表弟的九五之尊了。
想来也是,毕竟霍洄霄曾入殿面圣,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此番前来,圣上亦是不避,苏学简不是没眼力见的人,隐隐觉得,圣上此回便是为世子爷来的。
当即额上冒了一圈冷汗,正思忖怎么打圆场,旁侧“柳若”淡淡开口道:
“世子爷说笑了,沈乃大梁贵姓,在下不过涿州一届草民,怎敢妄攀。”
霍洄霄不置可否,鼻腔里哼出丝笑意,“我看公子十分眼熟,像我一位故人,想来是错认了。”
一堆人中唯卢巍不知事情详尽,只想与佳人解围,暗忖着如何揭过前茬,霍洄霄却将突然将话头送到他眼前,便抢先开口,
“哦?世子爷的故人?莫非是北境旧友?”
帐外朔风垂落荻花,纷纷扬扬,一只海东青振翅飞过白霜岭,霍洄霄盯着对面“柳若”,双眼微眯,含笑挑眉,
“睡过。”
*
一时间无人开口,帐内一片死寂。
睡过?
还能是怎么个睡过法?多半是他在八大胡同的哪个野鸳鸯长得像柳若公子罢。
世子爷语惊死人,一句接一句,不晓得又发什么颠,卢巍哽住了,再不知如何接茬,甚至想回去掴自己一巴掌:
叫你他妈的嘴欠!
无人接茬。霍洄霄好整以暇地仰靠着椅背,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方缃色手帕,勾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擦赤裸上身半干的热汗。
……从脖颈到三条抓痕可怖的蜜色前胸,最后滑落肌肉精壮的腰腹,那双犹如鹰隼的浅色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沈弱流,目含挑衅,一瞬不瞬。
缃色入目,灼人伤眼,沈弱流仿佛还记得手帕冰凉的触感,只觉得手心都是滚烫的,那畜生竟敢当着面用他的手帕擦身。
下流!无耻!不堪入目!
恨得磨牙,沈弱流别开眼,终还是将那股几欲发作的怒气压下去,手骨节攥得泛白,他面色红白交加,怒视霍洄霄,将杯盏重重搁下,杯底叩桌一声闷响。
不轻不重的响声落进苏学简耳中却犹如万钧,砸得心间一阵惊涛骇浪。
苏学简硬着头皮扯出个笑,“在下这表弟自小养在涿州外祖家,不常见生人,莫说北境,就连郢都都是头回来,世子爷玩笑开大了,别吓着他。”
霍洄霄这会儿瞅了眼苏学简,“苏兄对这个表弟宝贝得紧呐。”
“我与他自小亲厚,自然多照拂一二。”苏学简一阵头皮发麻。
霍洄霄不置可否,盯了沈弱流半晌,蓦地笑了,“我这人无拘束惯了,说话一向直来直往,没个遮拦,柳公子应当不介意吧?”
他坐直,单手执盏,虚虚抬臂遥敬敬对面人,“既进了郢都,日后保不准有求于我的时候,我敬你一盏,柳公子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这么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态度,好似吃定了圣上有求于他,又好似圣上是他家小辈一般,言语之间毫无敬重,天子跟前,如此行径,未免太过放肆。
苏学简暗暗捏了把汗。
沈弱流只觉一股热血直窜脑门,若在以往,他已拍案而起,怒斥这眼无君父,言语不敬的竖子,可眼下严瑞还在他手里。
只能忍。
忍了又忍,沈弱流端起桌上杯盏,旁侧小厮见状,立马拿了酒坛与他斟,喝烈酒用的盏要大些,两杯茶的分量,喝下去怕是要醉。
醉了误事。
倒满一盏,小厮退下,沈弱流虚抬手,眉宇微轩。
苏学简瞧他迟疑,朝霍洄霄拱礼,“我这表弟不胜酒力,不如以茶代之。”
美人蹙眉,卢巍旁侧瞧得心痒痒的,附和道:“是了是了,今日是来玩的,若吃醉了,还玩个什么劲。”一壁道,一壁挥手,召来小厮,“还不快给柳公子换盏茶来……要上好的含翠。”
“我敬他喝,你二位跳个什么劲?”霍洄霄重重地将酒盏一搁,也不知哪里来的火气。
见到个略平头整脸的便分不得东南西北,一个两个都他娘的这德行。
半盏酒溅了出来,顺着桌案往下流……霍洄霄压下火气,将盏添满,
“一盏酒而已,柳公子吃不得?”
沈弱流觉他有病,与卢巍苏学简笑道:“不妨事。”
卢巍整个人魂都没了大半。
“世子爷敬,我怎敢不喝。”沈弱流抬手,板着脸声音冷冷的,“请。”仰头喝干了。
那酒烈极了,不比宫中的玉露琼浆,一盏下肚,沈弱流只觉胃里一阵灼烧,腹部叫嚣得厉害,又想吐。
到底还是有些勉强。
卢巍召来个婢女,低语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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