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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0-16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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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1 章

    谢令月自认他不是主角, 陆寒尘这个原本剧情中的男配更不是,他们只是人世间一对再普通不过的饮食男子。

    他们的感情开始的出乎预料,也曾有两情相悦甜蜜的时刻, 如今也如世间那些平凡男女, 因种种原因走不下去而分开;既是再平常不过的感情历程,自是无需什么男配或是反派角色来衬托他们的情比金坚。

    更何况日后他们还不知有无重逢之日, 情比金坚更是成了虚妄,更不需要什么角色来衬托,一切皆是从心而为罢了。

    桃花眸低垂看了眼右手无名指上的金戒,左手指尖轻轻抚过戒面, 就如心房能感知到戒环内壁刻下的名字, 陆寒尘三个字依旧灼烫,心亦···因其滚烫。

    本就善于察言观色的江越如何看不出眼前人的思绪早已飘远, 关于陆寒尘那阉佞,此刻江越一个字都不想提起, 如此, 山洞内一时恢复安静,相对而坐的两人各自出神。

    次日,江越还想谢令月再休整一日, 反正征西军那些人再有一日才可到镇北关,他们几个轻装简行, 明日启程,也能与大军同时抵达,着什么急。

    谢令月却坚持要走, 面上已经包裹严实, 路上慢一些,自然不会生出冻疮;若是再休整一日, 谢七几个都要避开江越,留他与江越在山洞里独处···

    明明对此人无意,如今他又表明心迹,谢令月便是再坦荡也不愿徒生误会,倒叫江越觉得他还有机会,不如一路慢些走。

    路上,江越忽然又想起其他,问起他在京都的安排,可知会了谢家诸人,莫叫伯母徒增伤心;说到这个,又顺便说起他昨日已给家里传信,叫母亲荣乐长公主在陛下那里多为谢家人周旋,保证他们能顺利平安离京。

    谢令月更头疼,看来这人是想抓住一切机会加深自己对他的印象;面对如此盛情,他总不能说谢家人的底蕴与能耐安全离京不是问题;更不能说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爹娘在前往云州的路上必然会遭逢意外而不知去向。

    从此大宣再也没有魏国公,而谢家人也能脱离朝廷的眼线,转而暂时隐居在落云山。

    待到谢家人遭逢意外的消息传到京都,大抵只有陆寒尘能猜到真相,因为谢令月唯独没有隐瞒过他;且他也笃定,陆寒尘不会对帝王讲出真相,说不得还会帮着遮掩一二;他们俩分开的平静,还有曾经的情意做不得假,陆寒尘绝不会为难谢家人。

    只要谢家人平安抵达落云山,其他早先离开怀州的谢家小辈与旁支亦会先后到达,有谢令月在云州的布置,谢家人的安危无虞;谢令月又与陆寒尘断情,在大宣,他也算再无牵挂,也能心无旁骛开始自己的那些筹谋。

    按照原本的计划到了镇北关,这里已是连着苦战好几日;就如同谢令月预料的那般,杨崇武从一开始便派那些忠心于谢家的老将们率军充当前锋营,他带来的心腹则负责支援。

    幸好江越从开始知道谢令月的计划后便派斥候先来传信,征西军不日便来救援,杨崇武才不敢做的太过明目张胆;即便如此,等到征西军到了镇北关,镇北军中已是战死数千人。

    今年漠北的暴雪可谓是近百年之最,鞑靼人生存之艰难更是历来之最;不用鞑靼王庭多加鼓动,各部众便积极响应抢掠中原;且他们中很多人至今还坚持大宣的江山是他们鞑靼人的,不过是夺回自己的土地而已。

    如此,进犯镇北关的漠北各部族竟是集结近三十万兵力,而镇北军不过十万兵力;若不是镇北关修的坚不可摧,若不是镇北军作战经验丰富,只怕如今鞑靼人已是破关而入。

    苦战近五日,对方死伤上万人,镇北军死伤数千人,已是杨崇武指挥得当;看来这人还是知晓轻重,知晓家国大义,并未将心机全数用于争权夺利。

    当然谢令月也不曾将这人想的多有英雄气节,也不想想,杨崇武可是荣王殿下的亲舅舅;如今荣王进入朝堂,正需要强硬势力与背后母族的功劳来抵消年纪还小带来的尴尬处境。

    这种节骨眼上,杨崇武不可能糊涂,一时的争权夺利哪里有荣王登上皇位带来的荣耀与利益重要;再则,若是那些忠心于谢家的将士死的太多,一则镇北关更容易被攻破,二则杨崇武也担不起流言的厉害。

    单从这点上看,杨崇武显然比原剧情中接管镇北军的白清涟兄长聪明更多。

    不管他是从哪一个层面顾虑,总归镇北军的损失已是降到极低,足够谢令月欣慰。

    苦战五日多,朝廷的粮草与药品辎重还未送到,镇北军中如今最缺的便是药材;也幸而谢令月准备的充分,征西军的到来不只带来救援希望,亦满足了药材需求。

    到了镇北关,江越便与杨崇武等镇北军将领连番商讨配合作战的计划,谢令月被他当作是幕僚带在身旁,一同参与商讨;杨崇武等人不是未曾对谢令月的身份起疑,尤其他面上包裹严实,搁谁都会怀疑他的身份。

    江越只说是收到镇北关消息,急行军路上,幕僚不善骑术摔伤所致;而杨崇武便是再好奇也不敢质疑征西将军的心腹,这位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又手握兵权,对荣王将来能否继承大统至关重要,因而,杨崇武把握好了分寸。

    之所以把谢令月带在身旁商讨,是因为江越明白,若论对镇北军的了解,还有对漠北各族的作战规律等,杨崇武不如谢令月;别小看谢令月从不曾来过镇北关,镇北军可是谢家人一手创立,连着两代人指挥迎敌漠北各族,没有人能胜过谢家人对漠北的熟悉。

    再者,江越与谢令月不知深谈过几次领兵作战的意见,深知谢令月并不是纸上谈兵,这人是真的有奇谋;他与谢令月一般,怎舍得大宣将士白白牺牲,因而极为激赏谢令月在皇觉寺时提出的战损比理论,也更信任谢令月的能耐。

    大抵漠北人也收到了征西军到来的消息,今日并未发起攻城战,双方都能休战一日整肃部队,同时调整作战计划;因而,这一日镇北军大多将领都见识了征西将军身旁那位幕僚的本事,对他提出的作战计划无有不服。

    杨崇武及其心腹还不曾察觉什么,倒是镇北军中的那些老将,时不时瞟一眼这位蒙着头脸的幕僚,心中疑惑,怎的这位的作战方法颇有中山王谢达昌遗风,甚至得其真传的程度超过原来的镇北将军谢栋···

    难道···这位的幕僚身份只是幌子,他其实是谢家人?

    老将们互相看看,眼神不时交流,越发笃定心中所想;同时心中振奋,看来谢家并未因朝廷忌惮而放弃镇北关,放弃他们这些镇北军将士···

    待到该用晚膳时,江越自然要留下来参加杨崇武备好的简单接风宴,谢令月面上的伤还需谢峰看过,找了个借口离开,直接回征西军营地;几个忠心于谢家的老将忍不住跟出来,想要探听清楚这人是不是谢家后辈,被谢令月避开。

    如今镇北军主将可是杨崇武,本就想排除异己,谢令月怎会再平白多事,免得这些老将日后处境更艰难。

    回了征西军营地直接去了谢峰所在的营帐,这人早已根据谢七描述的情形备好药材,只等着主子过来;揭开裹伤细棉布之后,谢峰倒吸一口凉气,主子也太过妄为!

    却也知不是自己能置喙的,只能小心翼翼清创,先上了稳定刺青颜色的药材,最后才是伤药;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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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心包扎,一边还是忍不住唠叨几句。

    “主子也太过冲动,单是这道剑伤的话,留疤后再忍疼磨一磨,未必不能减轻,亦不会引人注意;可您冒然刺青,若是国公爷与夫人看到,还不知要多伤心,于主子的大业亦不利···”

    不过谢峰也不得不承认,主子面上这刺青图案极为好看,还是少见的朱红色···能想象得到,待伤口彻底痊愈之后,丝毫不损主子的风姿,说不得更有一番气度。

    因而也转移话题,他与谢七这些暗卫毕竟不同,有些话还是能说的:“主子长这么大从未伤过,与督主成婚几月,已是生死关走过两回,如今面上又被督主亲手划伤···您便真的舍不得与督主···分开?”

    谢令月叹息:“我与督主已是断情,不必再多言。”

    眼见主子神情骤变,谢峰便也不再多言;总之今日听到了准信,主子真的与督主断情,他心里狠狠松了口气,却也为主子心疼。

    只有谢峰清楚主子待督主是怎样,又付出多少心力···若不是真的难以为继,恐怕主子也做不出这般决定,还不知主子心里有多少煎熬与挣扎。

    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为主子心疼,谢峰都不知自己该不该欢欣主子终于与督主分开······

    第 142 章

    谢令月只在镇北关待了五日便要离开, 准备直接到漠北谢五经营的马场,如今那边的事情更为紧要。

    被他提出告辞惊讶,江越久久不能回神, 怎的这般快呢;他以为谢令月对镇北军的关切, 怎么也得是彻底击退漠北各部族之后;这才五日功夫,这人真能放心离开?

    “该用到的战术我已尽皆告知于你, 那些老将军之处我亦与他们都交代清楚,日后不必再记挂谢家···”谢令月并未有一丝犹疑又道:“湛霆亦知我此行不过带了十几护卫,战场上也轮不到我等,不如就此离去, 镇北关有你与杨将军无忧。”

    征西军还有四万兵力不日就到镇北关, 再有江越亲自指挥作战,可能会打的艰难些, 但必然是胜局,谢令月半点不担心。

    若不是因为谢家人的身份惦记那些忠心于谢家的将士, 担心他们走上原剧情的结局, 谢令月本不必来镇北关走一趟;如今他已安抚好那些老将军,亦隐晦告知他们谢家之后会淡出大宣人的视线,但谢家人绝对无虞, 叫他们只忠心于朝廷,莫要再被新的主将找到借口排挤;如此, 这些人也再无后顾之忧,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坦白说,若不是他如今的身体是谢家子弟, 顾及谢家人的风骨与血性, 还有对大宣的家国大义;依着谢令月自己的行事方法,更该趁此乱局搅浑局势, 为谢家谋更多好处,也更利于他的所有筹谋。

    如今走了这一遭,该安排的都妥当处置好,谢令月自认已是无愧于心;至于以后,谢家有谢家的际遇,镇北军这些将士们也该有自己的前程,不过是互相在心里记挂几分罢了。

    人这一辈子,哪有完美之事,随时都要面临分离与时局变化,再正常不过。

    何况今日还收到了京都传来的消息,侍书几个已是顺利脱身,不过还隐在京都,准备到时一起在暗中护送抵京的谢家人前往云州;瑾安郡主的死讯已经传出,谢令月如今在镇北军中总有那些老将时不时想靠近他说话,询问谢家长辈可否安然无恙,次数多了···总会引起杨崇武等人的注意。

    本来谢令月如今面部包裹严实,就极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这几日他都能察觉身周多了窥探的目光,必是杨崇武的人想要一探究竟,自然是少一事更好,这才决定提前离开。

    不用他再多言,江越也想到了这几日征西军营地多了不少可疑身影,便是再不舍也知谢令月此时离开才是对的;可他这几日忙于军务与迎敌,竟是少有功夫与谢令月多加亲近,心里极为不甘。

    “不过是杨崇武怀疑清尘你的身份,征西军营地,谅他的人也不敢随意闯入,清尘不妨再停留几日,等到战况明晰再走不迟,我也可多与你讨教些领兵学识。”

    这人未免太过谦虚,谢令月好笑:“湛霆就莫要在我面前自谦,你的领兵才能这几日我已是深深叹服,只愿你我不要有战场相见的一日,否则我怕是会头痛。”

    他这般说笑几句,缓解了气氛,江越亦朗声而笑:“我信清尘所言,只要大宣不对谢家挥刀,谢家绝不入侵大宣;再则,若真有战场相见的那一日,该头痛的也是我。”

    明白这人去意已定,江越亦不愿再挽留反而在谢令月心中落了下乘,便亲自问过他离开时该准备的东西,还不放心安排一队亲卫护送他离开镇北关后再返回。

    从谢令月利落与陆寒尘断情,江越便能看出这人心中真正的冷淡疏离,他若是此刻再挽留,反而将这人推的离自己更远;人这一辈子这般长,江越相信自己很快便可以再见到心悦之人。

    同时心中暗下决定,谢令月不是说江亭有领兵之能么,待镇北关事了,回了征西军驻地,就加强对那小子的训练,让江亭早日接管征西军;如此,江越自己去找谢令月叙旧总可以,难道这人还能将远道而来的朋友拒之门外?

    既是有了主意,江越当然不再纠结,索性配合起谢令月;怪只怪如今时机不对,这人才与陆寒尘那阉人断情,怕是心中正伤情,他再提自己的情意,那才是愚蠢。

    不得不说,江越虽然一直在征西军中领兵,揣摩人心的本事却是一点不差;这与他从小在皇宫长大有关,耳濡目染,自然懂得趋利避害,更懂得如何选择对自己最有利。

    只看谢令月先是惊讶,很快便满意颔首,并未拒绝自己的好意,江越便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谢令月这种人,本就是天之骄子,才华横溢,还有谢家的家世,勉强必然不行,就要顺着他来。

    你看陆寒尘那厮就不行,显然他还不够真正了解谢令月,才会走到断情这步,江越心中暗自得意,他可得借鉴那厮的教训。

    因为江越的配合与帮忙,又是趁夜启程,谢令月离开的很顺利;直到两日后,杨崇武等人才察觉征西将军身边那个善用伐谋的幕僚不见了身影。

    江越也只简单解释了几句,征西军近半兵力如今调来镇北关,自然要有他的心腹回去坐镇;他这般回答,任是杨崇武有再多怀疑与揣测也不好再问,再加上战事吃紧,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专心迎敌才是当务之急。

    就在谢令月离开三日后,一身绛红蟒袍也遮不住通身憔悴的九千岁到了镇北关;根本不管杨崇武的迎接与试探,先往江越身周扫视一圈,未曾看到日思夜想的身影,也不顾场合与所有迎接九千岁大驾的将领们,就请征西将军到一旁叙话,更引得众人侧目。

    杨崇武本来最不屑陆寒尘这个九千岁的,偏这人又是在这个关头到了镇北关,更是诸多不满;然想到离京前妹妹从宫里递出来的消息,再想想荣王,还是暂且压下心中心思,靠近玉衡这个九千岁心腹搭话。

    大家都是精明人,杨崇武当然不会问九千岁怎的来了镇北关这个军事关隘;便是他心中唾弃一介阉佞也敢来军中,这不是添乱是什么;面上却是一派和颜悦色关心九千岁怎的在隆冬时节长途跋涉,且镇北关如今实在危险重重。

    玉衡的娃娃脸笑的更客气,双手抱拳对着京都方向拱手;道督主在肃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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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镇北关危急的消息,又得知征西军也来驰援,挂心镇北关遭遇漠北最严重的进犯,便来代陛下巡查,慰劳迎敌的将士们,还从肃州抽调不少粮草与药材过来,不日便要回京上奏陛下。

    这般说法就差明说九千岁是为了陛下分忧,但也只是代陛下巡查,叫将士们知晓,陛下忧心镇北关安危,并无插手军务之意;杨崇武暗自松了口气,只要陆寒尘不乱来就好,当他希望镇北关陷落么,他还指望靠着这次的战功给外甥荣王殿下长脸呢。

    只要陆寒尘这个九千岁不胡乱指手画脚,再有征西将军江越的配合作战,杨崇武有绝对的信心守住镇北关;若不是如今天气恶劣,大宣将士不适合深入漠北,他更想追击鞑靼人至王庭,那才是不世功勋。

    不说荣王更有把握继承大统,就是杨崇武自己也能一跃成为武将之首,超越江越这个征西将军的声望。

    这边厢,陆寒尘凤眸阴戾紧盯江越,嗓音更嘶哑:“你说清尘已离开三日,连你也不知他的踪迹?”

    陆寒尘根本不信,江越都与他明言过对狼崽子的心思,那夜谢令月说出的断情之言,江越应是也听到了;如此好的机会,江越怎会舍得放过,能不派人跟着护送谢令月?

    若是别人可能会怕此时的九千岁,阴沉中隐隐有暴戾之气翻涌;可江越是谁,平时就不屑此人,如今更是半分不惧;狭长眼眸微微上挑,说话极为不客气。

    “九千岁当本将军也有你那般闲心?如今镇北关情势严峻,本将军没有心思与你周旋!”

    若不是这厮,也不会白白死了几个征西军骑兵,江越可还记仇呢;虽则那夜锦衣卫也不曾在自己这里讨到好处,陆寒尘更是被谢令月断然放弃,圆了自己的心思,可江越就是心中不快。

    这厮不是想找人么,他偏不说谢令月的行踪,让他只管如无头苍蝇般乱寻人;锦衣卫不是号称朝廷鹰犬,最是善于寻人与抓人么,只管折腾去。

    找不到人才好,江越乐于看陆寒尘焦急狼狈,更乐于看他乱了分寸,最好能疏忽大意在陛下那里吃点挂落才好;也省得这阉人仗着陛下的宠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居然敢对自己拔剑!

    那夜若不是这厮真的拔剑,清尘也不会面上受伤;这几日江越一直忧心,偏谢令月上药时都避开他,江越如何能不想的更为严重,更为担心与疼惜。

    谢令月会受伤可是为了替他挡剑,江越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第 143 章

    陆寒尘怀疑的眸光紧紧盯住江越眼睛, 想要判断这人是不是在说谎,或是应付自己。

    “再则,镇北关如今战事吃紧, 九千岁还是早些离开此地, 若是有个好歹,我等是守关还是救你。”江越的语调毫不客气, 就差明说你个阉宦在这里能干甚,别寻不到人再被鞑靼人给捉了。

    想来是从这人嘴里再问不出什么,陆寒尘也不欲多言,转身便走;留江越在原地, 看周围人的眼神闪烁, 忍不住低咒一声,这阉人只会给他添乱, 又不知要被多少人揣测他与九千岁的关系。

    到了杨崇武等人面前,对这些人的阿谀奉承九千岁并无任何反应, 凤眸淡淡扫过玉衡;玉衡能怎么办, 只对杨崇武等人言九千岁长途跋涉而来,有些疲累,先找个院子歇息, 接风宴之后再说,先紧着镇北关战事, 督主这里有他们这些心腹服侍。

    杨崇武闻言无有不应,这般最好,还以为九千岁要问起战事呢;忙忙唤来亲卫带着一行人去了将军府, 叮嘱务必要让府里的管家伺候好这些人。

    去将军府的路上玉衡禀告了对杨崇武等人的说辞, 陆寒尘照旧不搭言,阖目想着自己的心事;马车外骑马随行的玉衡与天璇、开阳对视一眼, 眸光中尽是担忧与无奈。

    那一夜谢公子离开后,开始看着督主还平静,谁知竟是吐血昏迷,当时在场的开阳只得做主将昏迷的督主带回肃州,三日后人才醒过来。

    玉衡都不敢想当时看到督主面如金纸的模样,三日里,好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去探一下督主的鼻息;肃州当地的名医都被请到府衙,用了不知多少法子,才在三日后将人救醒。

    不说这期间还有谢九那个急躁的,一再询问他家主子的消息,后来甚至怀疑是不是督主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家主子的事,才会导致他家主子不见踪影,连着来府衙要见人。

    性子更急躁的天权差点就和谢九打起来,自家主子还因为谢公子吐血昏迷不醒呢,他是怎么好意思来要人的;还是开阳默默拦下天权,后来告知他们几个,是督主又伤了谢公子,伤的还是脸颊。

    玉衡几个还怎么好意思对谢九叫嚷,自家督主都成了这般模样,还不知谢公子如何,人家可是带伤离开。

    还是稳重的陈阶劝住谢九,道主子之前叮嘱过他,不管如何,总要处置好肃州之事···待这边事了,他们再去寻主子也不迟,若是找不到,就去云州找谢一,总能知道主子的行踪,谢九这才作罢。

    不然玉衡几个只怕更要头疼,心里对陈阶更为感激;也不知谢公子从哪里找来这般人才,帮着督主处理肃州政务游刃有余不说,还如此识大体,知晓轻重缓急。

    若是能将这人留在督主麾下,岂不是更好?

    这个想法很快就作罢,玉衡可看的清楚,这人对谢九有情,怕是臣服谢公子也是因为谢九;一口一个主子的,怎么可能再认谢公子以外的人为主;原本谢公子在督主身边,这人还能为督主分忧,如今谢公子已不在,这人能帮着收拾后面的事宜已是他们占了便宜。

    又想到开阳说的谢公子已与自家督主断情,玉衡与天璇更是头疼;他们可是在京都便知晓两位主子的情意,自家督主已是对谢令子情根深种,如今竟是走到断情这一步,也不知督主醒来该如何。

    果然,三日后醒来的督主验证了玉衡的担忧,从醒来之后,督主就一言不发,往日精光凝聚的凤眸涣散,只呆呆盯着帐顶;若不是玉衡几个一再打着谢公子的旗号劝说,督主怕是连水都不喝一口,更不提用膳与喝药。

    玉衡看的清楚,他们提起谢公子时,督主的眼神会有片刻的凝聚,但很快便是黯然神伤,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眼看着主子一日比一日憔悴与清减···这怎么行,玉衡几个都急坏了,最后没法子去求了陈阶与谢九,请他们在督主面前提一下谢公子的情意。

    哪知道陈阶不知是不是晓得了督主伤了谢公子,这人倒是会说,直把谢公子待督主的情意说的入骨三分,也是这时玉衡等人才知道谢公子当初寻到陈阶也是为了他们督主。

    此时玉衡几个更有些惭愧,惭愧他们因为担心督主而揣测过谢公子,心里还骂过这人无情无义,怎的就不顾督主的安康,轻易说出断情之言伤了督主。

    却原来谢公子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为督主费尽筹谋,只为了保督主一世无忧···

    他们几个都这般惭愧,更莫提督主,陈阶说的越多,督主吐血的次数越多···吓得玉衡慌忙将人送走;可莫要再说了,再听下去,督主还能有命?

    没看督主又开始不要命饮酒了?

    最后还是玉衡硬着头皮劝说,既然督主心里有谢公子,又这般为情伤神,不如早些调理好身子,去寻回谢公子!

    还记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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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督主苦涩而笑,不···不能说是笑,玉衡觉得那更是督主的一种哭泣,令人揪心的疼。

    “本督还有什么脸面去寻回阿月···因为我,阿月几次重伤···这一回···这一回更是我亲手划伤他的面颊···阿月怕是恨死我了罢···”

    才会那般冷清疏离对待自己,那般清寒说出断情之言。

    仰头又灌下一大口烈酒,只有烈酒划过喉咙的灼烫才能提醒陆寒尘他还活着;可是没有谢令月,他还如何活着,不若当时便再也醒不过来。

    至少···梦中还有狼崽子的嬉笑怒骂,有狼崽子的拳拳情意,有狼崽子与自己如胶似漆的身影···

    玉衡着急啊,笃定道:“正是因为督主亲手伤了谢公子,更该去寻他,找到人后督主便诚恳认错,任谢公子打罚···实在不行···”闭了闭眼,终是大逆不道又开口:“实在不行,督主跪下认错也可,总能打动谢公子!”

    凭心而论,玉衡也知是自家督主对不起谢公子;谢公子那般的风华无双,竟是被督主亲手划伤面颊,还不知会不会留疤,生气也是应该的;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谁叫督主如此伤怀,跪一下怎么了,不见京都有些位高权重的官员回家也跪着给夫人认错么,都是为了哄枕边人高兴。

    意料之外,陆寒尘并不曾呵斥玉衡,凤眸反而亮起来:“你是说···只要本督舍了这身面皮,便能得到阿月原谅?”

    玉衡挠头,那他也不敢打包票啊;这不是看督主日渐消沉,他才这般劝说么;眼见督主第一次满含期盼盯住自己,玉衡能怎么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哄劝。

    “那是必然!您可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除了陛下谁都没跪过···这般的诚意,谢公子还能不感动?”越说越是肯定点头:“再则,谢公子对主子您的情意,我们几个都看在眼中,他怎么舍得您真的下跪,督主只要做个姿态便好。”

    哄自己的伴侣高兴,玉衡是真觉得这般没什么;且他也相信谢公子对督主的情意,怎么可能真叫督主给他下跪呢。

    那人可是为了督主连自己的性命都能置之度外!

    可算没有浪费玉衡这番拼死劝说,他们督主总算是振作了一点,按照大夫的嘱咐开始一顿不落的服药;亦主动问及肃州之事,连番见了陈阶等人,将一应事务吩咐下去。

    又将押解叶天逸等犯人进京的事宜思虑妥当,交代给天权负责此事,回京后与天枢全权配合大理寺的人结案;又连着给帝王写了数道折子,将肃州贪墨大案详情奏禀,就连征西军在此案中的救援功劳也尽数上报,注意隐去了谢令月在其中的痕迹。

    最后又单独写了一道关于镇北关军情的折子,言他知晓陛下亦担忧北疆百姓,恰逢他如今在肃州,距离镇北关只有两三日的路程,不若由他代天子巡视,再从肃州就近抽调部分粮草与药材送到镇北关,暂解危情,亦叫镇北关将士感沐天恩···

    陆寒尘本没心思弄这些,就是他直接去了镇北关也无妨,最多是回京后当面与陛下请罪,被陛下冷落几日罢了;可架不住玉衡几个一再提及谢令月对他的操心与挂心,陆寒尘更是深刻体会到狼崽子的一番苦心,打着精神做好这些。

    待到身子稍有好转,可以勉强下地了,这才令玉衡几个准备前往镇北关之事;他想得很好,狼崽子那般挂心镇北关那些将士,此时定然还在那里,即便要离开也是镇北关平安之后。

    带病前往镇北关之事自然是被玉衡几个劝阻,督主的身子才好转一些,怎经得起长途跋涉,且镇北关如今那般凶险;怎奈陆寒尘主意已定,开阳私下对玉衡几个说,还是莫要阻拦督主,不然日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倒不如叫督主找到人安心,才有了九千岁此一行。

    哪知道他们还是来晚一步,谢令月竟是离开了镇北关,此时不知身在何处······

    第 144 章

    骑马随行的玉衡几个并不知道, 方才陆寒尘是强撑着,甫踏入马车,他便又呕出一口血。

    不过是不想几个心腹再大惊小怪, 陆寒尘用帕子捂住;随手将沾了血迹的帕子扔在一旁, 右手抚上胸口艰难喘息;也不知是旧伤复发,还是那夜伤心至极引出其他, 昏迷几日醒来后的陆寒尘就多了这个毛病,总觉喘息艰难。

    想到与狼崽子的那些日日夜夜,想到狼崽子的音容,想到狼崽子的种种情意···心头更是闷堵, 难以呼吸;夜里在清寒的锦被内辗转反侧, 恍然以为狼崽子就在自己身后,他正被狼崽子紧紧抱在怀中···醒转后才知又是梦一场, 只余锦被冷寒入骨。

    平复几息后,有暗哑的声音传出车厢。

    “天璇你去征西军营地探查, 看···阿月是否隐在其中, 再注意寻找谢峰等人的踪迹。”若是连谢峰几人的踪迹也找不到,只怕狼崽子是真的去往他处。

    “开阳着人暗中盯紧江越,看他的行踪是否可疑, 包括他的亲卫与心腹,一个都不落。”陆寒尘不信江越, 那厮对狼崽子动了心,怎么可能不问狼崽子的行踪。

    叫人盯紧那厮,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另外, 着重打听这两日江越身边的亲卫可曾离开过镇北关。”这是陆寒尘忽然想到的, 假若狼崽子真的离开,镇北关如此凶险, 江越不可能不派人护送。

    那厮最是会做表面功夫,这等时机定会在狼崽子面前表现一二;再想的刻薄些,陆寒尘确信江越会拿自己的言行在狼崽子面前对比,务必要让自己落个下乘。

    原来还以为征西将军是个坦荡的,如今陆寒尘才明白,武将根本不缺心眼子,尤其是江越这种在皇宫长大的,怕是心肠都是黑的;是他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倒是小瞧了那厮的心眼,白白中了他的算计,与狼崽子走到不可挽回的境地。

    “这几日本督不想在人前周旋,玉衡,这些事便交给你。”陆寒尘有自知之明,军务之事他绝不沾边;说是代陛下来巡查,那就做好巡查使者的本分。

    有玉衡应付杨崇武等人足够。

    何况他这般着急前来镇北关,是要找回自己的狼崽子···

    到了镇北将军府,下马车的时候陆寒尘踉跄一下,身形不稳,玉衡当先上前扶住人,自然闻到了督主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娃娃脸当即苦下来,少不得语重心长。

    “督主莫要着急,即便谢公子离去,也不过就是这一两日的功夫,我等仔细查探,定能找到谢公子踪迹···您先保重身子才是,否则···”这般憔悴的模样,如何继续找人;别没找到人,督主再倒下了···

    挥手甩开玉衡的搀扶,勉强站稳,陆寒尘着急道:“给云州那边传信,叫他们注意崔府动静。”

    陆寒尘亦收到了京都传信,狼崽子的人果然周全,瑾安郡主意外身故的消息硬是未曾引起一点怀疑;天枢都很意外,若不是知道瑾安郡主是谢令月男扮女装,又知晓人跟着督主来了肃州,只怕能吓个半死,饶是如此,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因而天枢传信过来问询督主可知晓谢公子舍弃瑾安郡主这个身份,可需要他做些善后事宜;陆寒尘回信告知他已知情,叫天枢帮着善后扫尾,尤其不能引起帝王疑心,更要配合进京的谢家人行事,不能露出半点可疑行径,就在督主府设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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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是谢令月不忍伤及无辜,侍书几个的行动只是传出瑾安郡主坠崖而亡,尸身遍寻不得;可陆寒尘却知晓帝王疑心,便令天枢从诏狱找个身形接近的死囚,伪装成坠崖而亡的模样,就说锦衣卫寻到了人,棺材里总要有个人才更周全。

    既是坠崖而死,自然面目被损毁;再有督主府的人与谢家人配合做戏,演个悲痛欲绝不成问题,想必帝王也不会多加怀疑一个身死的瑾安郡主;若真是魏国公谢楝嫡长子的身份,那才是麻烦,帝王如何都会猜忌谢家。

    可见谢楝谨慎没错,当初之所以将谢令月这个嫡长子男扮女装,怕也是想到了不得已假死脱身;显然狼崽子比其父更有胆魄,从北镇抚司出来后就开始谋划后面这些事情,假死脱身更是早在计划中。

    天枢还问询,京都流传督主与郡主夫妻情深,如今郡主意外身故,督主这个夫君是否归京;若是不回京,朝堂上的那些官员与陛下是否会怀疑,便是在京都百姓中只怕也会又起传言。

    狼崽子都不在身边,陆寒尘如今的心思都在寻人,哪有回京的想法;正好镇北关危急,他才与陛下上了折子代天子巡查。

    大概一开始会有人怀疑之前的传言是否有误,待镇北关危急的消息传到京都,那时肃州一干人犯亦抵京,人们自然知晓九千岁便是想回京治丧也不可能;毕竟,九千岁一直是陛下的心腹重臣,向来以朝局为重,这等时刻自然是先忠君后私情。

    而陆寒尘此刻想到的是,按照狼崽子的心计与安排,不可能一直叫谢家人在锦衣卫监控之下,此次离京的路上便是最好的脱身机会;上次在落云山看到的,陆寒尘确定那里是谢家人脱身后暂时安居之地,否则狼崽子不会设置那些重重护卫。

    偏国公夫人崔氏又有了身孕,陆寒尘不信谢令月真的放心;若是他真的离开镇北关,最可能先去的便是云州,总要先见过爹娘长辈,叫他们安心后才会再离开。

    因而陆寒尘才会这般吩咐,也是因为想到了崔氏的身孕,特意又下令,叫他们只能暗中盯紧便可,不可露面惊动谢家人与崔府众人;待到这边消息确定,谢令月确实离开镇北关,那么陆寒尘便打算再去云州,亲与谢家人与崔府长辈请罪。

    当晚,又是辗转反侧的一夜,现实与他的种种臆想期盼交织,陆寒尘时时恍然,以为听到了狼崽子唤自己。

    次日一早,刚喝过一碗药汤,天璇与开阳便进来禀报各自探查到的消息;天璇已在夜间探查过征西军所有营帐,包括江越的大帐,并未看到谢公子与其随从,身为大夫的谢峰亦不见身影。

    而开阳探查到征西将军派了一队亲卫护送其幕僚回西疆,这位幕僚面上包裹严实,怕正是谢公子一行人;且他还探听到,实则这一行人并未前往西疆,只用了一日的时间,江越的亲卫便回了镇北关···只怕征西将军真不知谢公子接下来的行踪。

    捂着胸口咳喘几声,陆寒尘面上更是青白一片,只有刚喝过药汤的薄唇殷红:“玉衡留下与杨崇武等人周旋几日,便说本督水土不服,需卧床修养几日,三日后找借口回京治病,路上尽量拖延;天璇与开阳即刻准备,启程前往云州。”

    眼见督主面色难看,怕是昨夜又不曾安稳,天璇欲劝阻;左不过谢公子的亲人还在云州,便是迟几日启程也没甚么,督主实在需得修养几日;这般不顾自己的安康,天璇自然看不下去。

    却被开阳暗中递眼色制止,明知督主如今焦心谢公子行踪,找不到人才更是难安;既是如此,还不如早日启程,早些寻到人,他们督主也可安心开怀。

    此时开阳承认,唯有谢公子才是他们督主的良药;同时在心中暗暗祈求,只望云州之行莫要再落空,否则督主只怕是真的撑不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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