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处…是绝路。”
第53章 53 、断崖(小修)
乔时怜闻及西风所言, 回头看去,察觉二人已被逼至绝路。
唯见重雪斜欹,断崖处落下泥石, 激起陡壁间散雪千叠。那断崖深深,苍茫一白, 窸窣坠下的泥石未有?回响。
紧追不舍的刺客见之,纷纷放慢了脚, 眨眼间已将二人围困在断崖处。
西风当即越过乔时怜身侧, 执剑护在她跟前,面目凝重,“少夫人,东风北风应该很快就到了…”
话落,还未及刺客反应,锃亮的剑身泛着皑皑银光, 西风疾步上前, 迅速掠过,一剑封喉,泼开殷红。
那?剑法狠厉, 只攻不守,由?着刺客群而攻之的刀,几近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来护住其?身后的乔时怜。
眼见西风身上伤痕越发多,乔时怜急得心揪了起来, 旋即她深吸一口气, 再次将那?把短匕拿出, 高声向跟前战况激烈的局面叫道:“都住手!”
今日这些埋伏此处的刺客, 她不知?是何来路。而不论?是所设箭雨,还是紧追的刺客, 对方目的昭然若揭。
他们想要她的命。
冰凉的刃身拂着雪色,她以短匕直指自己?咽喉,“你?们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给你?们,但得让我的暗卫离开。”
刺客听罢稍收了手。当下西风不要命的招式本就让他们难以招架,他们在这已折了两人,如若再这样下去,或许还真会被?这个发疯的暗卫给一命换了他们所有?人。
这样下去,任务能否完成还不好说。
“少夫人!”西风惊声唤着,拖着微晃的伤躯折回,又不敢靠近乔时怜,生?怕她真的会为了自己?的命自尽。
乔时怜见有?商量的余地,续道:“左右我们已无退路,临死前,我要和我暗卫再说两句话。”
西风忙不迭步近,杀红的眼血丝纵布,“少夫人,我能杀了他们!”
她是暗卫,怎可?让主子用命去换自己?的命?纵是她觉得失血虚弱的感官愈发重,她站稳已是勉强,西风心中仍万般不忿。
乔时怜看着浑身血迹的西风,抿唇摇摇头,她低声对西风吩咐道:“我方才瞧见,这崖中有?一个山洞,以你?的轻功,跳下去不成问题。但你?现在受了伤,没法抱着我安全着地,你?趁他们不留神先下去,随后我就跳下来,你?负责接住我。”
西风踌躇之下,未能应言。此法听着可?行,但留乔时怜在她之后跳下,仍有?着风险。
万一乔时怜动作不够快,被?刺客追上了呢?
乔时怜余光瞥着握刀晃动的刺客,出声催促着,“只有?这个办法了,快呀!”
她若再多说几句,那?些刺客就该起疑心了。
西风回过头看着蠢蠢欲动的刺客,猛地把手中剑刃抛去,“少夫人,你?一定?要快,我在下面等着接住你?!”
剑刃破空,让身后的刺客未留神反应,来不及招架,拖延了须臾时间。
与此同时,西风已纵身往下一跃,却听得乔时怜的嗓音随风寒而至。
“西风…你?要好好活着,以及,谢谢你?保护我。”
西风望着山崖间唯有?一块窄石可?立,陡然清醒过来——乔时怜是骗她的。
这峭壁根本无山洞,但她能借着轻功,轻而易举站在仅容一人的窄石上,只需待东风北风赶到,她就能得救获生?。
西风仰面看着寒烟缥缈的断崖,这等距离,在她全盛之时尚能攀越而上,如今受了伤,她如何也回不到乔时怜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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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心里紧绷的弦蓦地断了,她失智般嘶吼着声,“少夫人”
但回应她的只有?云山群苍间的回音。
“我不要你?救…我要你?活着……”
她喃喃自语着,这窒息难忍的感觉痛彻心扉,比之身上深见其?骨的伤还要疼,西风蜷缩在窄石寒壁处,万念俱灰。
断崖之上,乔时怜放下匕首,面作平静地看着跟前的刺客。
那?出戏,自是为了骗西风的。
她不敢作保,在她自尽后,这群人会否放过重伤的西风。所以她才让西风跳了下去活命,而自己?独身面对刺客。
此番刺客手里的刀刃被?天光晃得刺目,乔时怜双手紧握着匕首,颤巍巍地对着他们。
眼底的泪又止不住潸然,她浑身血液由?着寒意僵住,却仍强按捺着胆怯,将唯一能防身的武器指向刺客。
她怎会不怕死呢?她当然怕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更为切身体会到能够活着的可?贵。
人一旦有?了念头,生?了欲望,就会在临死前不甘心。譬如她还有?好多未完成的事,她没能等到苏涿光从西北回来,还未实现她与他共同描绘的未来。
诸般种种,尽怀憾恨。
可?生?死从来都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难题。
乔时怜想,这般场景再上演无数回,她仍旧会骗西风跳下悬崖,牺牲自己?。能保住一人性命,好比两个人一起死。更遑论?,这场埋伏就是冲她来的,她不该连累西风。
但当刺客大步上前,刀刃携着呼啸的风向她砍下时,她的两腿已抑制不住地发软,随即她瘫坐在崖边,恐惧顷刻溢满心头。
苏涿光,或许又要来生?再见了。
乔时怜阖上眼,手中短匕已无力滑落,又因过于害怕,她已控制不住喉间不断发出的尖声。
“咣——”
想象中的剧痛未发生?,只听兵刃相接的清脆声响从头顶传来。
乔时怜强忍着发昏的头,虚睁开眼,唯见她跟前所立的背影魁拔,明?黄纹蟒的衣袍夺眼,他正?手持利刃以对刺客,挡下了数道对着她的锋芒。
秦朔?
乔时怜尚是浑身虚脱,无暇思及太子怎会赶到,此刻她大口喘着气,瞥见东宫的侍卫亦鱼贯而出。
刺客见状,纷纷往后撤退。
秦朔收了剑,高声命着侍卫,“都给孤去追,孤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京城撒野。”
侍卫们领命后晃眼没了影,秦朔这才折身看向乔时怜,他启唇欲言说之时,忽闻身后有?一极轻的响动,穿林猎雪而来。
乔时怜正?是费力起身,还未及站稳,她抬眼便见秦朔迅然移步至她跟前,他勾着唇角,面上依稀有?着几分喜色。紧接着她听得利箭刺入血肉的细微声音,只见一道箭矢穿透了秦朔的肩胛,鲜血从之迸出。
秦朔当即闷哼着声,弓着腰跪坐在了断崖上。
乔时怜有?些意外。
她不曾想过有?一日,救她性命的人会是秦朔。可?他如此及时赶到此处,难道这局是他所设?只为她能欠他恩情。
毕竟方才她见着,秦朔很是“喜不自胜”地去为她挡箭。
秦朔疼得气息短促,他依旧出声问着乔时怜,“时怜…你?,你?没事吧……”
乔时怜也不知?他是不是装的,兀自越过秦朔欲往雪林走?,“殿下找个大夫吧。”
平心而论?,她不会因秦朔救她就稀里糊涂地感动一番,她如今还忍着恶心让他找个大夫,只不过因为他是大晟的储君。
当下边境不稳,战乱频起,若皇室再生?事端,天下怕是难以安宁了。唯有?天下安宁,她才能和苏涿光长相厮守,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一箭而已,孤还受得起,用不着找大夫。”
秦朔淡然说着,起身拽住乔时怜的衣袖,牵制了她离去的步伐。
乔时怜心头凛然,忙不迭抽离出他握住的衣袖,同他拉开距离,“殿下,请您自重。臣女很是感激今日殿下的救命之恩,将军府择日会备好谢礼送去东宫。”
她几乎是咬着将军府三个字的音节,来表面她的身份,一道提醒着他此举过于逾矩。
秦朔语调稍软:“时怜,你?可?冤枉孤了,孤只是想借你?搭把手。”
眼下乔时怜急着回去唤东风北风,把在半崖处的西风救上来,无心听秦朔解释什么。
但方踏出一步,乔时怜便见此前在城郊处,围着秦朔的几位大臣追了来,遥遥朝这边唤着,“殿下,殿下…”
乔时怜不由?得蹙起眉,她对这几位朝臣委实没什么好感。她记得清楚,此前在宫宴里,正?是这几个大臣前来同她敬酒,试图套她的话。如今看来,这些个亦是东宫的狗腿,恨不得苏涿光即刻离京回西北的。
乔时怜稍作着礼,“臣女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你?不想救你?崖下的那?个暗卫了吗?”
秦朔问着她,明?显见到她离去的身形一顿。
他循着西风发出的信号烟找到此处时,恰好见着西风从断崖处纵身一跃。而方才乔时怜与他搭话,目光总是有?意无意落向那?崖边,故秦朔对她的心事猜得了几分。
秦朔接言道:“时怜,你?现在回去搬救兵,再回来,那?身受重伤的小姑娘怕是撑不到时候了。”
他知?晓,哪怕他方才救了乔时怜,她也不会对他有?过多感激。这些时日,他反复回想着此前的事,兀自想清楚了乔时怜为何对他抗拒。
在九暮山上,他暗中弃她的决定?与欲强行占有?一事,都让她被?伤透了心。
他心想着,她不领情,是他意料之中。
但他可?以慢慢让她不得不承他的情,譬如现下这样的情况。至于苏涿光,不过是一个离开的人罢了,他何须顾虑?
秦朔摩挲着指节的扳指,越发为自己?所想而志得意满。
却见两道暗卫身影如风,疾步落至乔时怜跟前,秦朔顿时变了脸色,他的计划转眼就落了空。
“少夫人!”东风北风二人同时躬身揖首。
乔时怜赶忙吩咐着东风北风,“西风在这断崖之下,她受了很重的伤,你?们快去把她救上来,越快越好!”
北风瞧着不远处的太子,戒心乍起,他沉声道:“东风你?去,我留在少夫人身边。”
东风会意而离,乔时怜一直提着的心这才落了实处。
北风窥探着太子神色,先于其?开了口,“少夫人,东风办事利索,有?他足够了。这天寒地冻的,您衣衫单薄,我送您回府。”
乔时怜点了点头,她的披风不仅在逃命时脱落,眼下衣裙也因为被?雪林横生?的野丛划破,抛去难以御寒,她这模样着实不太得体。
随后她无视了秦朔与尚不知?晓发生?何事的群臣,在北风的伴同下往城郊大道而去。
只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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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段距离,乔时怜就听得身后的群臣传来急急呼声,“殿下!殿下!”
其?间一臣子更是破音高喊,“来人!快带殿下回宫,传御医!”-
已近黄昏,天揽暮色。
皇宫内,暖帐间,炭火燃着噼啪声响。
乔时怜独坐在皇后寝宫偏房里,望着窗外倚生?的枯枝。
秦朔中箭晕倒,昏迷不醒,乔时怜是被?宫人一道请至皇宫的。彼时她还没来得及回府,就被?强行带到了皇宫。
事关?储君性命,皇室亦紧张起来。
秦朔从前不是没有?受过伤,这般伤势,乔时怜觉得皇室似乎有?些过了头,如此一来,倒像是因她之过,皇后把她软禁在了这里一般。
她忍着心里的不适,直至昭月偷偷跑来找她。
“时怜!我听说皇兄中了奇毒,危在旦夕。”
乔时怜惊得从软塌处猛然站起。
若秦朔真的出了事,皇室第一个论?罪牵连的,便是她与整个苏家。
第54章 54 、辩白
天?尤昏沉, 碧瓦飞甍处残雪点点。
此番乔时怜得皇后传唤,随女官入了正殿。
殿内金辉彻明,覆着贵气, 只见皇后端坐凤椅上,头绾八宝攒珠髻, 身着缕金窄袄,面色俨然。
其下?几道身影杵在中处, 尽是今日随太子出京城的?朝臣, 他们正禀着话,见着乔时怜来此,皆闭口未续言,又按捺不住偷眼瞄着她,神色各异。
乔时怜视若未见,她端正着仪态, 朝皇后揖首行礼,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她来之前已从昭月处得知,秦朔昏迷不醒,是因中了一种奇毒。毒出自那箭矢之上, 并是与某种东西混合才产生了致命的?毒素。
现?下?皇后正亲自查问?今日与太子?同在之人,欲了解此事前因后果?,找出真?凶。
皇后点头示意?,随即她细眼微挑, 对着群臣中的?方?侍郎道:“方?大人, 继续说吧。”
方?侍郎垂首道:“微臣与诸位大人赶至京郊雪林时, 正见着殿下?中了箭, 奈何?苏少?夫人竟不管不顾,背身离开…”
话未完, 他轻嘶了一声,抬手挠了挠脸,面上尽是疑惑之色,仿佛是在不解乔时怜怎会对储君见死不救。
乔时怜冷眼看着作态的?方?侍郎,强忍着胃中翻腾的?欲呕之感。
她如?何?不明,这些心怀叵测的?朝臣,铁了心要把她往火坑里推?他们只怕恨不得摁着她的?头,让她即刻承认,太子?是她谋害的?。
旁的?太医躬身接言,“回禀娘娘,殿下?所中的?毒,是一种混合所成的?奇毒。那箭上被人抹了罕见的?蒲蓿寒草,此草遇茉莉便可混成毒素,偏巧,苏少?夫人身上所用香露,正是茉莉制成。”
闻及此,殿内一众目光不约而同地聚于乔时怜身上,她顿觉如?芒在背。
乔时怜攥紧了手心,沉声驳着话:“不过是带了些茉莉香露的?气味,殿下?未与我接触,如?何?会中毒?”
太医答道:“苏少?夫人有所不知,这蒲蓿寒草,遇之香味亦可生毒。”
方?侍郎目光闪烁,转而面向皇后:“娘娘,殿下?今日半道遇着苏少?夫人,见之莫名另走小道回府,而因昨夜雪盛,那小道极为难走,殿下?出于好心才跟上去欲拦。却不想…”
言罢,他侧过头望着乔时怜,语调怪异,“微臣见殿下?此前与苏少?将军是有些许冲突,本以为已和解……”
这话中意?味,极为明显。
群臣间,另一心直口快的?梁大人便不似这般隐晦,他径自把袖指着乔时怜怒声道:“难怪放着好端端的?大道不走,要偏走那小路!此女子?当真?阴歹,摸准了殿下?心怀仁慈,会步进她提前设好的?陷阱!”
一众咄咄逼人之势里,乔时怜感受到皇后盯着她的?眼神愈发生寒,她咬牙说道:“今日臣女于京郊遇险,在场的?东宫侍卫皆可作证!殿下?是路过救了臣女,可臣女有何?理由?害殿下??”
其间默声许久的?王尚书忍不住道:“可是咱们赶到的?时候…东宫侍卫都去抓刺客了,除了苏少?夫人,没人在殿下?身边。”
“说到底,本宫也没瞧见刺客在何?处,无法证实刺客身份。”
皇后的?嗓音凉凉而来,乔时怜心头越紧。
东宫侍卫没能抓到刺客,也就是说,在这场遇刺里,除了昏迷不醒的?秦朔,无人可为她作证,她的?暗卫自是当不了证人。
眼下?直接导致秦朔中毒的?证据直指于她,根本无法洗脱她的?嫌疑。更为重要的?是,若皇室认了她的?罪,将军府必会被牵连。
众声所指里,乔时怜深做呼吸,试图平复焦灼的?心绪。
随后她扑通一声跪拜在皇后跟前,发颤的?嗓音高昂,“苍天?在上,请娘娘明鉴,我乔时怜绝无谋害储君之心。”
“我夫君远赴西北作战,为国为民,其忠昭昭。储君有难,将动?及皇室根基,引来朝局不稳,人心惶惶,这对臣女的?夫君有何?益处?对臣女又有何?益处?”
她一字一顿说着,细柔的?声线荡于正殿里,“臣女承认,此前与殿下?是有着小节小过,但家国危难当先?,臣女分得清孰轻孰重。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样的?事,将军府从前不会做,今后更不会做。”
她几近抑制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重重磕头叩在地面,朗朗宣声:“将军府世代忠良,您和圣上有目共睹,还请娘娘彻查此事,还将军府一个清白?!”
皇后若有所思地看着乔时怜,含威的?面容瞧不出喜怒。
方?侍郎生怕皇后为此动?摇,急忙道:“娘娘…”
乔时怜保持着叩跪的?姿势不敢动?弹,只觉静待皇后发落这一间隙尤为折磨,又让她心生惶恐。明明正逢寒冬,额角细密的?冷汗却淌下?面颊,她不由?得屏住呼吸,尽力掩住自己的?慌神。
她肩上负着的?可不止她一人性命,还有苏涿光,以至整个苏家。
不知过了多久,乔时怜觉得眼前发昏之时,皇后终是开了口,“本宫…”
只是朱唇轻启,道出的?话还未完,便被一桀骜之人纵声打断。
“是谁造谣,说孤要死了,把罪推在时怜身上的??”
群臣闻声回过头,见秦朔阔步走进正殿,一副昂首挺立之样,难以看出这是半个时辰前,还被太医诊断性命垂危之人。
皇后顿时从凤椅处起身走下?,讶然望向秦朔,“朔儿?你…”
秦朔笑得恣意?,“好着呢。”
乔时怜一愣,此前怀揣的?忐忑尽数消解。
她如?释重负,险些虚脱晕倒之际,又暗自奇道,不是说秦朔中毒难解,快死了吗?
群臣尽下?跪行礼,低头不语。
秦朔瞥了眼伏跪在地上的?纤细身影,与不远处鹌鹑似的?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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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眸底掠过几许冷意?。随后他眼神示意?着皇后身边的?女官,“母后累着了吧?来人,送母后回寝殿休息。”
他话中之意?,这里交由?他处理即可,无需劳累皇后操持。
待皇后允言离了殿,秦朔示意?乔时怜起身,始才望向噤声不敢言的?太医。
“是你说孤要死了?”
太医慌了神,“殿下?…臣是…”
他支支吾吾半刻也没能道出个所以然,他自认诊断无差错,可哪曾想,秦朔怎就突然生龙活虎了?
秦朔别过了头,不欲听太医解释。
“哦,好像还有你啊,”
他幽幽说着,兀自走向梁大人身后,对着其屁股踢了一脚,“嚷着什么?阴歹?孤没听到,不如?你给孤重复一遍。”
乔时怜眼皮为之一跳,不由?得想起那夜昭月为她赶走东宫的?太监,亦是这般抬脚以踢,连着动?作都别无二致…不愧是亲兄妹。
梁大人脸色唰白?,忍着疼痛不敢做声。
在秦朔入殿高声质问?时,他就明了秦朔的?态度是向着乔时怜的?,所以才会乱了阵脚。可秦朔前些日还明摆着针对苏家,今日方?侍郎带头在皇后面前言说,他就顺水推舟了,怎就怨上了他?
秦朔冷冷地睨着群臣,接着又走到方?侍郎跟前,拖长着语调,“让孤想想,是方?大人最先?说,时怜是害孤的?人吧?”
方?侍郎陡然紧绷着皮,“殿下?是误听了…”
秦朔嗤笑:“怎么??你想说孤是聋子??”
方?侍郎当即说道:“殿下?饶命,微臣不敢!”
乔时怜漠然看着殿内极具戏剧化的?情形,她想来臣子?们借此机会栽赃陷害于她,应是揣摩错了秦朔之意?。只是…埋伏于京郊的?刺客,幕后之人会是这些朝臣的?其中之一吗?可他们目的?为何??以此来嫁祸苏家?
此间疑点重重,她微眯着眼,回想起秦朔有意?相挡的?箭,所中的?奇毒恰与她惯用的?香露有所关联,却又如?此之快地解了毒。
那太医断然不会为了嫁祸她,冒着杀头的?风险对皇室撒谎,故秦朔中毒一事应是真?的?,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解毒并活了过来。
还有如?此咬定是她谋害储君的?几位朝臣,若没有秦朔授意?或是刻意?引导他们,他们断不敢这般随意?攀咬于她。
她总觉得此事,秦朔在其中是扮演了重要角色的?。否则,依着秦朔这样的?人,怎会为了讨她欢心不顾自己性命,去挡一不可预知危险的?箭?
少?顷,又闻殿外传来久德公公的?嗓音,“殿下?,圣上召方?大人与梁大人二人前去正英殿。”
秦朔颔首,其余朝臣为之松了口气,却听他续道:“这账,孤慢慢算。”
方?梁二人打了个寒颤,秦朔见他们不敢动?,又斥道:“还不快滚?”
群臣趁此时机纷纷散去,及殿内只剩下?秦朔与乔时怜,他这才缓和了面色,转身对乔时怜和声细语。
“时怜,让你受苦了。”
乔时怜拂袖而去,“臣女告退。”
这次是连着离开的?理由?都懒得敷衍了。
如?果?此事是秦朔一手主导演的?戏,那西风重伤…还有她今此蒙冤被迫戴上污名的?境地,她迟早有日要从他身上讨回来。
她想着,此前她还拿昭月与之相拟,实在辱了昭月。至少?昭月待她赤诚,从不会惺惺作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时怜!”
秦朔追上乔时怜的?背影,“周姑娘眼下?就在东宫,你不去打个招呼吗?”
乔时怜不禁步子?稍作一顿,阿姝来了皇宫?看来皇后真?的?越发信任周姝了,所关太子?,事无大小,皇后都尽力去给周姝机会。
秦朔也不顾她毫不搭理,侃侃说着,“孤上次得来一稀罕之物,是冬日绽放的?寒莲,孤将之养在东宫这么?些时日,终于得见花开,想让你去瞧瞧。若你喜欢,正好就赠予你。”
乔时怜想起,前世他为摘得这寒莲赠她,便不慎掉进了池子?里险些被淹死。原来这一世他亦是如?此么??
不过忆及秦朔所为种种,乔时怜心里生不出一丝涟漪,甚至觉得恶寒。
秦朔不依不饶地问?她,“你还在为之前被冤的?事生气吗?孤会为你教?训他们,给你出气,如?何??”
乔时怜仍旧装作没听见,朝着宫殿外的?青石路走去。
一路上得见的?宫人们皆垂首不敢窥探,这皇宫里见得稀奇事算多了,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太子?会追在一个女子?身后,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若非眼见,他们只怕会以为这夜里见了鬼。
不多时,秦朔蓦地拔高了声,“时怜,你能不能回头,看孤一眼?”
乔时怜委实觉得他过于烦人,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殿下?,天?色已晚,臣女要回家歇息了。”
话落时,她下?意?识回过头,却见秦朔越至她身前,魁拔颀长的?影子?覆过她的?身形,那面上的?神色让她心头恐惧骤起。
第55章 55 、回音
夜色深沉, 枝头斑驳的影摇晃。
乔时怜看着秦朔逼近眼前的面容,那眉眼沉着几分?不明情绪,彰显着危险气息, 她下意识往后退去,心生骇然。
却闻一脆生生的?嗓音响起?, “殿下,丽妃娘娘有?请苏少夫人至瑶光宫。娘娘说, 许久未见苏少夫人?, 甚为想?念,欲与苏少夫人叙旧。”
眼见丽妃的贴身女官来此,秦朔面色一沉,欲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眸中略有?忌惮。纵使他心有不悦,但碍于对方来头?, 秦朔不敢多加造次。
毕竟这些年来, 丽妃无所出,却丝毫不影响她在圣上那里的?盛宠。就连着苏家多年功高,亦只有?前几日, 他?以玉佩反击才得到圣上打压,事后圣上又?稍以施恩,给足了苏家脸面,可见这里面定有?着丽妃的?枕旁风。
这女人?不好惹, 他?不会蠢到去自触霉头?。
“臣女告退。”乔时怜溺水得救般匆匆跟上了女官的?步子。
宫灯幽微处, 半融霜色映寒。
此?番乔时怜已于朱墙雪影里走了半刻, 身后早已不见秦朔影子, 她始才对女官道:“多谢姑母出手相救。”
女官摇了摇头?,提灯将她引路至一处僻静小径边, 随后躬身离去。
唯见一道修长身影立于檐下,双目含笑,弯似钩月,赫然是为季琛。
“季大人??”乔时怜略感惊讶。
原来是季琛借丽妃之力,将她从太子身边带离出来的?吗?
及近了,季琛端详着她,“苏少夫人?可好?我不过是转头?去把浮白吩咐的?事情给办妥,不想?太子竟还赶过来把你缠上了。”
“多谢季大人?关心,我并?无大碍。”
乔时怜心思尽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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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提到之人?,唇边呵出的?白雾迷蒙,“苏涿光…吩咐了什么事?”
季琛把玩着手上的?折扇,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浮白曾派人?暗中盯着方家,后来查出方侍郎与梁员外郎贪赃了一笔不小的?军饷,正好我手头?得来了证据,就进?宫面圣把他?们所做之事抖了出来。”
他?话落,语调愈发悠扬,“估计啊,现在陆统领都带兵把这两家的?府邸查封了,明日京中又?要热闹起?来了。”
乔时怜这才知,此?前在那正殿里,为何方梁二人?会无端得圣上召见,缘是季琛欲围魏救赵的?手笔。
季琛续道:“也多亏他?们今天因太子之事,困在了皇宫里,不然听得了风声?,怕是一早就赶回家销毁证据了。”
乔时怜理着思绪,将她心中所想?道出:“我怀疑今日京郊的?局,是太子所设。”
季琛毫不意外,狭长的?眸里拂过凉凉笑意,“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眼下这局面真够他?脸疼的?,如此?费心费力,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折了俩心腹。”
二人?行于出宫的?路上,适逢一娇喝破开沉寂夜色,越过稀落灯火。
“时怜!季怀安!”
昭月急急碎步跑来,捏着乔时怜的?手左右细看,“没事吧?”
趁此?间隙,季琛已不着痕迹地?往另侧小径挪着脚,一副准备悄无声?息逃跑的?模样。
当下昭月一心系于乔时怜,无暇管他?,季琛乐得折过身时,觉着夜里寒风都轻了好许。他?抬脚方走出一步,昭月的?嗓音已冷冷传来,压沉的?声?线带着怒意。
“季怀安,跑什么?本?公?主让你走了吗?”
季琛浑身一僵,良久才徐徐转过身,揖身拜道:“臣参见昭月公?主。”
昭月白了他?一眼:“过来。”
季琛顿时怂得不敢做声?,默默跟上了昭月与乔时怜。
乔时怜与昭月寒暄的?间隙,见昭月一直往边处的?季琛瞟,奈何季琛一言不发,双眼始终望着前处宫墙。
不多时,此?举便引来昭月极为不满。
“哑巴了?你季怀安不是挺能?说的?吗?”
季琛眨了眨眼,满脸无辜,撇着嘴角道:“臣…嘴磕着了,疼。”
昭月点头?:“哦,那你口不能?言,腿倒挺利索啊,要不一并?打折了吧。”
其间话中怨气昭显。
季琛欲哭无泪,赶忙望向乔时怜求助,“苏少夫人?…浮白交给我的?事还没完成呢。”
乔时怜笑看着打闹的?二人?,想?的?却是苏涿光在时与她的?种种亲昵,心头?浅浅酸涩似雪轻落。
她想?,如果他?在就好了。
她真的?,真的?很想?他?。
眼见季琛快要招架不住,像极了落入虎口、丧失了斗志的?困兽,乔时怜回过神,忙不迭帮他?转移着话题,“公?主可知太子的?毒是怎么解的??”
闻及此?,昭月正了神色,“此?事说来奇怪,我听说是周姑娘至东宫后,误打误撞用了什么草药,就把皇兄的?毒解了…”
“太医诊出是奇毒,且是混合而?成的?毒素,一般这样的?毒极为难解,更?不可能?解毒后,人?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常。”
言罢,昭月蹙着的?眉头?稍松,“但不管怎么说,救活太子的?功劳都算在了周姑娘头?上。方才我路过正英殿,听里头?在商定储妃之事,明年三月的?储妃盛典,父皇已定下是周姑娘了。”
储妃之位已定下了周姝?
乔时怜为周姝喜不自胜,“这样就好,也不算是徒劳无功…”
虽然此?次有?惊无险,终归是陷入危机之中,被人?摆弄设计了一道。若能?因祸得福,有?如此?重?大收获,她心里也算是有?了几分?慰藉。
而?听得昭月转念又?将话茬扯到了季琛身上,“季怀安,你到底什么时候去父皇面前提我俩的?婚事?”
季琛叫苦不迭,他?瞅见前方的?岔口,蓦地?加紧了步子遁去,“臣适才想?起?,御史台有?急事需臣处理,先走了啊。劳烦公?主把苏少夫人?送到宫门处了!”
徒留昭月对着那倏忽远去的?背影,强压着胸中怒火,恨声?道:“季怀安,你给我滚!”
枝头?雪白被其震声?抖落三两,乔时怜安抚着气息促然的?昭月,“公?主消消气…兴许是季大人?还没有?成家的?想?法,这事也急不得。”
即便她觉得奇怪,按季琛的?性子,若不想?与昭月有?所牵连,他?有?千百种方法避开昭月,或是让昭月彻底放下念头?,可偏偏二人?这般古怪相处方式,像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且她曾从丽妃处得知,昭月如此?待季琛已是多年,而?无论昭月做什么,季琛从未因此?生过昭月的?气。
这其中当然非是因季琛脾气好,乔时怜曾闻,这世上惹着季琛的?人?,通常接下来总有?些时日,会莫名倒霉。所以京中还一度流传出季琛有?着什么邪门东西护体的?说法…不过这等怪说,显然对昭月无效。
一旁的?昭月不知对着虚空骂了多久,最后应是骂得累了,有?些用力过度。
她喘着气,断续着话,“明,明天我就亲自去御史台…把他?刑牢里那些稀奇东西,都用在他?身上…看他?下次还敢看着我就跑!”
乔时怜:“……”
她觉得这样怕是季琛会连夜逃出京城-
恍恍数日过。京中不知又?覆了几夜深雪,那檐上旧雪添新,如此?反复,倒是未有?雪化之时。
将军府内,红炉正融着寒意。乔时怜独倚在阁间的?软塌上,抱着汤婆子小憩,如今她一有?闲暇,便喜欢待在这狭窄的?小阁间里。
自那日在京郊出了事,夜里从皇宫回府后,乔时怜便对外称之抱恙,居于府上不出。难得有?了一段时间无人?扰其清净,乔时怜觉得格外舒心。
也因西风伤还未愈,就整日想?着要重?回她身侧尽职,她二话不说,让东风北风二人?,把西风给架了回去。
如今她长居于府,倒也用不着暗卫随身保护。更?遑论将军府有?苏铮坐镇,这京中亦没人?敢有?胆子硬闯进?来。
“不知他?如今过得如何…”
乔时怜喃喃自语着,再过两日便是新岁,偏偏逢此?佳节,她与他?天各一方。
恰巧阁间外,北风传报:“少夫人?,收到西北军营送来的?东西。”
乔时怜顾不得穿好鞋,趿着便往外赶去。
过去如此?久的?时日里,她第一次收到了他?的?音讯。此?前她强忍着不去过多打探,那些频频传自北方的?战况军情,只会扰乱她的?心,让她坐立难安。但她依旧偷偷关注着西北有?无打仗,苏涿光是否上阵。
待下人?们从院外扛来一沉沉木箱入屋,乔时怜怔了神。
这木箱,与她当时送到将军府为赔礼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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