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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釉香炉,玉纹茶具,黑漆描金靠背椅, 檀木雕花贵妃榻, 屋内烧着无烟的红萝炭, 整个房间穷尽奢华。
陆渊进屋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纱幔,手背上立刻渡上一层银粉, 还带着很难形容的软香,熏得人头脑发晕。
他立刻脸色就更难看了。
当然脸色很差的不止他一位。
明潇潇第一次遇到忽视她的男人, 还是两个。
她身为回香坊第一舞女,一曲“鹊别枝”舞惊四座,与“商寒公子”并称回香坊双绝。
谁不知道掷千金难买她一笑,但是面前的两个男人自她进屋之后,就没给她一个眼神。
明潇潇皓腕微抬,给桌上的空杯斟满茶水, 她看着依旧没有表示男人们, 心里暗骂晦气。
之前出现这种情况,是一群臭要面子的男人非要见她,但是又点不起曲, 更付不起一舞的价格。
只是为了显摆自己曾经见过回香坊的头牌而已,才只是付了见面的定金。
陆渊对散发着浓郁的果香气的茶水并不感兴趣,只是随意拿起杯子暖了暖手。
“二位公子是来……做什么的?”明潇潇忍不住, 小心翼翼地问道。
怕不是真的来三个人互相面壁的吧?!
陆渊神情平和,他感觉到手心已经暖和了, 便抿了一口,想驱驱寒意。
他不喜欢这种果茶的味道。
甜腻的味道混杂着一丝苦涩的茶味, 两种不同的味道在他舌尖碰撞,却终究融合不到一块去。
就像……
两种不同的人终究不能殊途同归。
“问他。”陆渊没有抬眼,神色有些疲惫,他现在的作息跟在九苍城的陵川渡一样,到点就困。
虚弱的身体拖垮着他的灵力,耗费他的精力。
陆渊对面的陵川渡似乎有些心烦意乱,捏了一下衣褶,“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那个傻小子非觉得你出事了,很担心你。”陆渊仗着沈循安不在,就开始胡乱编排人家。
陵川渡心里泛起古怪的滋味,他鬼使神差地问道:“你……觉得呢?”
陆渊:“我觉得?”
他不解地抬眸看了一眼陵川渡。
漆黑的视线仿佛穿过傩面,陵川渡慌张地摩挲了一下完好无缺的面具。
陆渊看着对方不知所措的动作,他本来恶劣的心情莫名地纾解了。
但取而代之的是他想逼陵川渡卸下那副面具。
本就猜不出对方想什么,现在这张血红的鬼面更让他看不清了。
“我觉得前辈——”陆渊学着沈循安的称呼方式,故意拉长了语调,单手托腮望向陵川渡,歪着头定定地笑了,“肯定能逢凶化吉。”
他说话时有意无意带着点孩子气,眼睛像夜幕亮着些许星火。这具身体还未同他成年时那样锐利,依旧带着少年般的俊美柔和。
让陵川渡仿佛看到了还在九苍城时的陆渊。
那么耀眼又肆意张扬。鉴照之下显得他如此晦暗又眇乎其小。
陵川渡知道自己是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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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且无常的人,当活在别人眼里的时候,他倨傲少言,所以旁人总是无形中地跟他保持距离。
不像陆渊那般,从来都不需要做什么,就是人群中的最为明赫的中心。
等到人潮退去,他像只明明已经羽化的蝴蝶,再一次默默躲回自己丑陋的茧里。
孤独又固执地等着一个不知道在哪的人来拨开那层保护壳。
陵川渡说得缓慢,带着还陷在回忆里的心不在焉,“逢凶化吉?可惜我运气总是……”很差。
明潇潇耐心告急,她将碎玉纹的茶壶重重放回茶托,冷声道:“两位公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奴家就告辞了。”
她耗不起,也不愿浪费时间。
陵川渡下意识抓住明潇潇起身带飞的衣摆,上半身微微倾向她,“等等。”
等等?!
陆渊怒极反笑,阴沉地想让对方好好回忆一番,再默书一遍九苍城的戒律。
但实际上明潇潇感受到的不是被挽留的欣喜。
她无意间俯视着那张鬼面,獠牙血口的样子直面而来,血红色的傩面近距离鬼气森森地贴近她,像是在她眼前溅起漫天血雾。
被抑制,被遗忘在记忆中的碎片浮了上来。
明潇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秀丽的五官惊恐夸张地移动着位置,随即尖叫了一声坐在了地上,她疯狂地手脚并用,在地上狼狈地倒退着。
她尖叫声断断续续,得亏陆渊在她喊了第一声之后,就立刻做了一个结界,封锁了外界对此的感知。
不然这叫声太过凄惨和力竭,使得屋内像极了凶案现场。
陵川渡也没没料到明潇潇反应那么大,手还悬在半空中,看着对方快要后仰摔倒在地上,他本能地想伸出抓住对方的肩膀。
“啊啊啊!离我远点,远点!”明潇潇猛地抽出自己的发簪,胡乱地在空中乱比划着。
陵川渡闷哼一声,皱起眉看着明潇潇又一次往倒退了几步,他轻轻覆上自己的手背。
还没及时捂住的部分,圆润细小的血珠从空中划下,濡湿了毛毡地毯,晕成了一片深红色的印记。
明潇潇已经神志不清,手上不知轻重地使着劲,在陵川渡的手背上划出一道细深的伤痕。
周围一下陷入寂静,明潇潇死死盯着簪头的点点血红,一时也呆住了。
陆渊阴沉沉地撩了一眼地上的血渍,半晌才冷声道:“过来。”
“……”
什么过来?
陵川渡没有回过神。
蓦然一只瘦削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陆渊不耐烦地抓住陵川渡的手,他板着脸将帕子以杀人的气势盖在对方的手上,“按住了。”
然后没忍住又说了一句,“笨。这都不会躲?”
陆渊本来还想说得重一些。
这么多年的修行,还会着了一个普通人的道,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但是看着透过白帕的血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只是烦躁地叹了口气。
他看上去下手很重,但是只有陵川渡本人知道他动作堪称温柔。
陆渊看着伤口好像止住血了,便想走过去看看明潇潇。
但是他一动,陵川渡就像他的影子,随着本体不自觉地做着同样的动作。
“别跟着。”
“……”陵川渡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她怕你,看不出来么。”
陆渊慢慢走近明潇潇,在她面前半蹲下来,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明潇潇涣散的瞳孔良久才重聚,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你看到什么了。”陆渊看到明潇潇误伤了陵川渡,就已经记起来她是谁了。
[明潇潇,年二十,回香坊舞女,本月初七惊悸多魇。]
她是本月第一个患有离魂之症的人。
明潇潇靠着房门,微弱地喘着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冷汗打湿了她的乱发,狼狈地粘滞在她的脸侧。
“我观姑娘命灯微弱,恐怕是短命之兆啊。”陆渊装作仔细打量着她,像极了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
明潇潇撑着房门站了起来,作势就要走,细弱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陆渊默默后退一步,做了一个无所谓的姿势,他懒洋洋地睇了明潇潇一眼,“姑娘知道伥鬼的故事吧。”
“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我可不信算命的,也不会付你钱的!”明潇潇捂住剧烈起伏的胸膛,大声地给自己助势。
陆渊语气平静,而眼底却是像嘲笑着一个将死之人,“小镜湖。”
明潇潇的胸膛起伏像是停止了,整个人都愣住了,心脏狂跳,让她瞬间后背冷汗涔涔。
“你怎么知道的?!”明潇潇音调陡然升高,像是尖叫又像是呜咽,“你看见了是不是!”
陆渊本就是想试探一下对方,因为普通离魂之症顶多让人体虚气短,又或是燥烦难耐。
但她之前的种种反应……更像是见鬼了。
而最近“富有盛誉”的闹鬼之地只有小镜湖。
见陆渊没有理自己,明潇潇往前踉跄地急走了几步,瞧着就要朝陆渊扑去。
陵川渡指尖一动,就想立刻弄晕她,结果下一句明潇潇的话让他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
“人不是我杀的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呜呜呜呜!”
明潇潇从呜咽变成了大声痛哭。
害怕,不安和惘然,淋漓尽致地体现在她身上。
陆渊笑了一下,屋内压抑胆颤的气氛被冲淡,“当然不可能是你杀的。”
明潇潇脸上的泪痕弄花了上好的胭脂,“你信我?”
陆渊的目光落到明潇潇柔软无赘肉的腰肢上,又移到对方葱白纤细的手指。
虽说舞者是有一定力量的,但是明潇潇显然是跳软舞的,这种舞姿轻盈飘逸,婆娑缦妙,并不注重力量感。
所以让一个体重不占优势,力量并不显著的女子去杀人,而且她自己身上又不留伤痕,是做不到的。
陆渊停顿了一下,语调缓慢道:“我信你。”
他说话嗓音低沉有力,让人不由得信服。
“我们凤池宗就是为了查这件事而来的。”
明潇潇听到凤池宗时,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但惶恐的视线依旧在乱抖着。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的时候就在小镜湖旁。然后我见到了一个穿着红色绣服的女人。”
明潇潇眼里依旧有残留的恐惧,“她穿得应该是喜服吧,但是她只有我一半多高……”
“……就像没有小腿一样。”
第035章 共寝
“小镜湖旁没有住家, 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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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晦暗。你是怎么看清对方衣着的?”陆渊盯着明潇潇,声音平淡。
他并不怀疑明潇潇骗他,只是担心这个姑娘因为害怕,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明潇潇愣住, 随即不确定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依稀看见她头上好像……”她比划了一下, “好像有个红盖头,而且那个衣服远远瞧着繁缛庞杂, 她走起来的时候,还有环佩作响之声。”
“我根本不敢再仔细看她, 就想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回去。”明潇潇唇色苍白,颤抖着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定了一下心神,才缓缓说道:“我准备跑的时候,才感觉到一个男人抓着我的脚踝。”
明潇潇飞快地说完这句话,好像这样就能不再记起当时的场景。
“我低头看去,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她剧烈地打了个摆子, 然后抓住陆渊的胳膊,汲取着男人身上的温度,她已经如坠冰窟。
陆渊眉眼疲惫, 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声。
明潇潇见陆渊没有反应,她焦急又害怕地说:“我当时只是想摆脱他,虽然他是被我踢下去的, 但是在那之前他已经死了!”
人一害怕的时候,自然就控制不住手上的劲。
蔻丹染过得纤长指甲深深掐进衣袖纹理里。
陆渊被她掐得眉尾一跳, “那个男人你认识么?”
“我……”明潇潇犹豫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都记不真切了, 我甚至在今晚之前,都不记得这些事情。”
要不是近距离看见那件血红色的面具,勾起被掩藏在记忆深处的碎片。
她只会觉得初七那天,是她梦游了一晚上导致她小腿酸痛,疲惫不堪。
陵川渡把明潇潇的动作看得真真切切,他松弛的背部紧绷起来。
陆渊能忍,他不想忍。
“行了。”陵川渡阴沉地盯着那双柔荑,舔了舔后槽牙,带着不耐压抑的气息,“你出去。”
怔了一下,明潇潇拒绝道:“我不……”
她好不容易遇到了凤池宗的仙师,谁知道那个女鬼会不会半夜再来找她啊!
但是她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笼罩居高临下的阴影里。
那张没有任何感情的森冷面具正俯视着她。
“我、我……不走。”明潇潇害怕地往陆渊身旁挤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陆渊的怀里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
陆渊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靠了靠,他似笑非笑道:“好了,明姑娘胆子小,你就别吓唬她了。”
陵川渡不能反驳陆渊任何一句话,纵使内心再有不快,但是他没法拒绝陆渊。
手指微微蜷缩,复又松开,一个人逆着烛火,鬼面宛若蒙尘,寂寥萧索。
竟显得有点可怜。
陆渊脑中浮现了凤池宗温泉里的陵川渡,一样的寡言孤寂。
又一样的不知道在隐忍什么。
要不是他认识陵川渡,他甚至都以为……他喜欢自己。
烛光影影绰绰,晃得陆渊眼前发昏。
“咚!——咚!咚!”,一慢两快,是打三更了。
陆渊有点犯困,便也没逗他的心思了,“明姑娘不必担心,邪祟这半个月没找你,证明已经找到别的伥鬼了。”
他见明潇潇还不愿离去,半晌才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姑娘要是还不走的话,我怕那邪祟会以为,你跟我们透露了什么不能说的东西。”
“她恐怕真的会再次来找你。”陆渊身量极高,即使跟明潇潇同坐着,侧头也只能看见她的发旋。
明潇潇抬头:“那我要如何自保?她万一想杀我怎么办?”
陆渊给她指了条明路,“西重山寂照寺,寺中有株四季常青的菩提树,你去跟他祷告吧。”
见到这两个都冷心冷情的男人,明潇潇有些生气,又觉得更是挫败。
腆着脸让别人陪着自己,她做不到。
况且她知道面前这个叫陆渊的男人,看起来比戴鬼面的人温柔。
但实际上他更专断,也更不容置喙。
“多谢了。”明潇潇撩了撩脱离束缚的头发,整理了一下零乱不堪的裙衫。
她身姿柔美地福了福身,扭头姗姗离去。
“她应当不会有事的。”陵川渡极其生硬地说了一句话,他不想让陆渊觉得他不近人情。
陆渊撩了他一眼,笑了:“自然,那个邪祟费尽心思找不同的人,多半是有什么限制。不然她就不是离魂一天了。”
陵川渡无措地站在原地,“你不走么?”
“现在宵禁了。”陆渊慢条斯理活动了一下脖颈。
他跟沈循安已经是踩着点出门的了,他可不想变成违背禁令的可疑凶犯。
“沈循安呢?”陆渊突然想起来还有个人。
陵川渡后背再次紧绷,如临大敌:“我让人给他在楼下找了个房间休息。”
陆渊也没过多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沈循安毕竟是林绛雪的关门弟子,万一对方出事了,他可不想被林绛雪追着声讨。
陵川渡见陆渊也没对沈循安有多上心,一时也摸不准对方在想什么。
他紧张地转了一下扳指,沉默地抿了抿嘴角,“……”
陆渊眼底一片淡青色,他轻描淡写地说道:“睡觉吧。”
……睡觉?
在哪?
陵川渡僵硬地将目光移到房内唯一的黄花梨雕花床,更紧张了。
床幔是红色的,看着就像是增加……情趣用的。
他一动不动地伫立着,像一尊自身难保的泥菩萨。
陆渊不知道什么已经散去头发,正动手准备解开腰封。
乌发披散肩头,微微凹陷的锁骨若隐若现,整个人慵懒又随意。
衣服逐渐变得松垮,但仍遮不住背部宽厚的肩胛骨,随着他的动作像隆起的山岳起起伏伏。
陵川渡浑身血液沸腾,他不知所措地碰上自己冰凉的面具。
事情怎么会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明明是打算一个人来这里,偷偷见明潇潇一面。
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脑海中有些凌乱,他感觉到自己的喉管紧绷干涸,身上肌肤在急速升温。
陵川渡闭了闭眼,他无比渴望有一席冰水落下。
哪怕粘上水,泥胎就要原地坍塌。
陆渊站在塌前开始垂眸思索,上次在鹧鸪梦,自己没有考虑陵川渡,他好像生气了来着。
“你睡哪边?”陆渊声音因为疲惫变得喑哑。
但鉴于他们现在算是半个合作关系,他还是耐下性子询问对方的意见。
等了半天只有沉默,陆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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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他为什么默认陵川渡会愿意跟他躺一起,人家也许想单独再开一间房呢。
反正陵川渡不差钱。
陆渊:“你是想……”
“外面。”
陆渊:“啊?”
陵川渡低声说:“我说我睡外面。”
他心里几乎是在痛斥自己,又不是没有跟陆渊同寝过,哪怕是最近,也在鹧鸪梦的永康王府同床异梦。
一边他又在说服自己。
可是在鹧鸪梦的时候,他不知道对方可能是陆渊啊。
他像有腿疾的人一般,慢吞吞地挪到榻前。
陆渊早就规矩地躺在里侧了,阖起的眼睛下阴影明显,而再往下是看着很凉薄的唇。
陵川渡不自在地跟陆渊隔开了好空的距离。
陆渊缓缓睁开双眼,他侧了侧头,看向中间的空隙,无奈开口道:“过来点。”
“什么?”陵川渡睫羽轻微颤动,但是依旧没有看他。
“我说你过来点,你不觉得中间窜风很冷么?”屋子里面的红萝炭早就烧完了,他们也没记得让人添炭。
而房间自然只有一床被子。
陆渊有点没懂为什么陵川渡跟被人打碎了全身骨头似的,一动不动。
他只好往外蹭了蹭。
但是陆渊一挪动位置,陵川渡就跟着他往外移。
“……小心!”他眼疾手快地搂住了陵川渡的腰。
陵川渡半身悬空,差点就要掉下床榻。
陆渊伸手把他捞了回来,一来一回,就变成了陵川渡安静地半靠在陆渊的胸膛上。
看着很沉默,实际上是他脑袋已经被轰得一下,停止运作了。
他能感受到陆渊温热的手正覆盖在自己的腰上,微微用力但又极具控制欲。
陆渊被他弄得困意都走了一大半,“你在搞什么。”
陵川渡:“……”
他紧紧闭着眼睛,呼吸却急促而滚烫。
……不回答,没听见。
他睡着了。
陆渊垂眸看着装睡的陵川渡,觉得有点好笑,“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手上使了点劲,把对方带得更近,“不会是觉得丢人吧。”
陵川渡慌张地缩了一下脑袋。
……太近了。
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陆渊的气息撩到他的头发上。
陆渊倒是不介意那么近,他觉得这样还暖和多了。
反正小时候他们经常这样。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其实并不害怕那些灵异志怪的小说,他对于这种东西的态度,从来都是来一个砍一个,来一双杀一对。
但是他看出来陵川渡很害怕,为了照顾师弟年幼的自尊心,他只能说他也害怕。
现在他们没人害怕这些东西了。
但是也再也没有如此亲昵了。
好烦啊……
要是从来没有长大就好了。
陵川渡能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变得缓慢平静。
好宁谧……
只是浅尝辄止,却已经弥足珍贵。
第036章 宗律
烛火早就灭了。
陆渊被陵川渡的面具膈得骨头隐隐作痛, 他蹙眉,“你睡觉也要带着这幅面具么?”
陵川渡呼吸放缓,头埋更深了:“……”
陆渊抬手顺着陵川渡如缎的黑发,摸到那副冰凉冷硬的面具。
“不行。”陵川渡慌张地抓住对方的手。
他抵触地让陆渊的手远离自己的面具。
那好像不是他的面具。
是他脱离了就会死的茧。
陆渊任由他抓着自己, “怎么了?前辈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
明明是自己紧握着对方的手腕, 但是局势却好像不在自己的把控之中, 陵川渡突然觉得面具密不透风一般,他要窒息了。
“很难看。你不要看。”陵川渡声音很低, 眷念对方的靠近,又害怕暴露在阳光下。
要是陆渊发现自己是谁了, 他会怎么办。
他会逼问自己为什么叛逃九苍城么?
不……
他应该会立刻杀了害他魂落九霄的罪魁祸首。
但是这说不通,为什么陆渊在鹧鸪梦的时候没有动手。
是因为他修为骤跌?
还是说自己认错人了?
陵川渡脑子里面乱哄哄的,隐忍了很久的委屈却悄然涌了上来。
可是那天在鹤雪园,当时自己并不想那么做的。
他不明白。
他是这个天底下最希望陆渊还活着的人。
未见命灯,没有尸体,仙冢里甚至没有陆渊的一席之地。
因为他想问他……
陵川渡声音有点发颤:“你当时……”
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哽咽。
陆渊:“嗯?”
他神色平静, 但内心纳闷, 自己还什么都没说,陵川渡为什么就俨然一副心情很差的样子。
这已经不是说不得的问题,这是根本没法提。
他在心里又一次给陵川渡的坏脾气记下一笔账。
陵川渡能感受到手心下陆渊手腕处青筋的走向, 能感受到他血管的跃动。
他们互无防备地依偎在一起,却又各怀心思,诡异而缠绵。
陵川渡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 他声音沙哑破碎:“你什么时候来的凤池宗?”
陆渊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似乎是换了一个问题。
只是这个问题他更答不出来。
陆渊抬了下眉,他知道陵川渡似乎是在……试探他。
对方在怀疑他的身份。
当然是由于在鹧鸪梦里他毫无遮掩的行事, 又因为长得极为相似的一张脸。
只要陵川渡不是特别迟钝的人,他怎么都该怀疑自己是不是陆灵越了。
但是陵川渡知道之后会做什么。
是补上那没能杀死自己的那一刀么?
陆渊若无其事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笑了笑,“我修为上不了台面,说出来怕辱没了宗门声誉。”
言下之意,就是说来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我水平太差。
就不说具体来凤池宗学了多久,以免别人觉得凤池宗教不好学生。
陵川渡在陆渊这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他便又问道:“既然修为平平,那为何林绛雪让你去鹧鸪梦?”
陆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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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会是真有点想咬牙切齿了。
陆渊抬起手,将陵川渡如蛇般流淌在身侧乌发抚顺,发梢挠得他脖侧发痒,“这个你得去问林宗主了,我毕竟就是一个外门弟子,如何知道长老们的安排。”
“秘境危机四伏,也许林绛雪是想让你去做别人的垫脚石呢。”陵川渡声音在漆黑的室内清晰阴冷。
陆渊顿了一下,没有应声,因为他做不到背后诋毁林绛雪。
林绛雪在他死后,尽心全力为自己这条性命奔走,灵力几乎全都灌注在这具木傀儡身上。
导致她灵力枯竭,不得不经常闭关。
陆渊眉头皱起,他抽身起来。
长发垂落在他脸侧,俯视着陵川渡。
“前辈难道是在以己度人么?”
这句话让陵川渡不知所措,他本就只是想逼陆渊承认身份,却好像弄得对方心情不悦。
他虽然知道陆渊看不见自己的脸,但还是不自在地偏过头,“你就那么信她?”
不。
我曾经最信任的人是你。
陆渊表情变幻莫测,漆黑的眸子看不出喜怒。
他掀起被角,绕过陵川渡,从床尾一侧下榻。
陵川渡张了张嘴:“……”
待感受到了凉意,他茫然地问:“你去哪?”
“找沈循安。”陆渊唇角扬着微笑,但气氛却一下子冷了下来,“既然前辈对我多有猜忌,在一起反而不合适。”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陆渊甚至懒得点蜡烛,披上外衣凭着记忆就朝着门口的方向离去。
******
前街又名“潜街”、“暗街”。它所谓的前并不是方位上的称呼。
而是一个隐晦的别称。
这里鱼龙混杂,治安紊乱。人口流动大,是个没人管的地方。
半夜被师兄敲开房门的沈循安,大白天又被陆渊喊起来去了这个他不太熟悉的地方。
前街道路并不似主街道那般有石板铺设,全是坑坑洼洼的石子土路。
沈循安担忧地看着对方眼底的青色,“陆师兄,你还好吧。”
陆渊昨晚并没有睡好,现在大阳穴在疯狂地抽痛着,“你之前说自己是天都城人?”
“在我去凤池宗之前,我一直在天都城生活。”沈循安踢了一脚翻出土面的碎石块,“你知道大胤的宗律么?”
陆渊对这种条条框框的东西向来不上心,他连自己身为首座的晧天盟的律令都不记得。
沈循安解释道:“大胤的第一个皇帝在位时,明文禁止所有胤朝皇室的人修行入道,以免寻求长生之后,贪念权利,兄弟阋墙,父子相杀。”
“所以你也……”陆渊倒是真的没有预料到沈循安跟皇家有什么牵连。
沈循安:“严格来说我并不算是,我父亲是镇北侯,但我的姑姑是当今的皇后。”
大胤的皇后沈念夏,也就是鹧鸪梦里永康王妃的亲姊妹。
介于祖宗禁令已下,但皇室又必须拥有得仙门的庇护,来维护自己免受邪祟魔修的威胁。所以皇室一直采取的国师制度,特请一位修仙界称的上名号的大能,挂职称为大国师。
比如说林绛雪,她已经担任皇室的大国师一百余年了。
巧合之处就在于,林绛雪看出了沈循安的在修行上的天赋,她带着沈循安回了凤池宗。
而在镇北侯府中的族谱中,这个孩子的名字被彻底划去了。
皇帝不想让太子跟任何宗门有关联。以免羽翼太过丰满,让他完全无法把控。
陆渊大概知道为什么了,因为沈循安是太子的表弟,皇帝必须确保沈循安跟沈家无任何瓜葛。
“所以我已经有十年没有回来了。”沈循安垂下眼帘,像在认真地打量着地上的每一个坑洞,“这十年里我从未跟家里有过联系,因为镇北侯府的一举一动,全在皇家的监视之下。”
陆渊有点尴尬,他不太会安慰人,只好干巴巴地说:“那你也是……受苦了。”
沈循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会啊,十年前是我自己要来的,林宗主询问过我的意见,我不后悔。”
他苦笑了一下,“你可能看不出来,我在家并不受重视。”
镇北侯府并不像永康王府只有一个儿子,镇北侯膝下儿女无数,且他本人热衷于“养狼”。
他一生驰骋沙场,军功无数。自然希望自己的接班人有狼性,无论性别,血拼竞争。
谁有本事谁就坐他的位置。
沈循安是他最小的一个孩子,但他就像误入狼窝的一只羊。
脾气过于好了。
被欺负了也傻傻得不知道。
镇北侯只是摇了摇头,就放弃了对小儿子的培养。
礼、乐、射、御、书、数,沈循安跟这些就不沾边,他唯一的娱乐就是在院子里荡秋千。
陆渊停住了脚步,他敛眉盯向沈循安,“十年前?”
沈循安也跟着他停了下来,“怎么了吗?”
“十年前,天都城瘟疫肆虐。”陆渊眼眸微暗。
看来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他知道的、亦或是不知道的事情。
“你答应林绛雪去凤池宗还有别的原因么?”
沈循安舔了舔唇,似乎不想回答,但是看陆渊那么严肃的样子,还是说了出来,“我的一个朋友死在那场瘟疫里,但是我父母不同意我去看他。”
哪怕他现在朋友成群,但那是封锁在高墙大院童年里的第一个朋友。
他父母嫌弃对方的出身,甚至阻止他们的见面。
可是出身好又怎么样?
只有他的朋友愿意倾听自己情绪,两个孤独的小孩报团取暖罢了。
“所以我对镇北侯府失望了。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这点失望就够让他离开家了。”沈循安垂下眼。
陆渊不置可否地抬腿继续往前走着。
按照沈循安的说法,他似乎跟当年的瘟疫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循安把心里淤积的话说出来反而感觉好多了,他打量着周边半闭的店铺门,“陆师兄你到前街来干什么?”
“找人。”陆渊视线落在前方,神情有些松动,蓦然缓缓笑了。
沈循安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那是一群正在玩游戏的小孩。
年纪都不大,还有几个还是光着屁股的年纪。
正互相追逐打闹着,浑身脏兮兮的。
沈循安:“?”
陆渊音色温和:“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已经找到了。”
第037章 前街
沈循安不明所以地盯着那几个玩得投入的小孩子。
不过看到他们在做什么之后, 倒是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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