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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后悔
待轻唤了这句“姐夫”,常清念便?再无后话。
莲花盏中满溢着滚烫烛泪,烛芯子里突地发出一声“噼啪”声,正如同常清念此刻心音怦然,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耳膜。
崔福在旁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闻言只当常清念是要搬出皇后求情。
唯有周玹心知肚明,这句“姐夫”从不坦荡清白,而是不可言说的禁忌过?往。常清念本于宫外清净自在,说到底是他先越界,才将她拖缠入这龙潭虎穴当中。
如此舍弃常清念,与不教?而诛又有何?异?
周玹眸色渐深,不由生出些许恻隐之心,好半晌,终是收回成命,只道:
“降为淑仪,带下去。”
只降一级,再无旁的发落,已是周玹最大的宽容。
常清念惨白的面容上挤出抹苦笑,无力地松开周玹衣袖,轻泣着叩首道:
“妾身遵旨。”
崔福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常清念起身。
常清念借着崔福的力道缓缓站起来,泪珠还挂在鸦睫上,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哭断柔肠。
“妾身告退。”常清念福身,微微发颤的哽咽声中满是眷恋。
而待到转身垂眸之际,泪水却已尽数融进眼底暗色。
明明当日是她故意?引诱,此刻却仍任由周玹自责下去,自己只扮作个无辜受累的模样儿。
——玩弄周玹的愧疚,她屡试不爽。
尽管膝上痛得钻心,几乎站立不稳,常清念仍旧攒足心力,一步一步,尽量挺直脊骨走去殿外。
周玹负手立在原地,将女子清瘦纤弱的背影纳入眼底。他既恼怒常清念的欺瞒,将人罚过?之后,却又不可自抑地心疼。千般滋味覆压在心头,终是化作无可奈何?,空余一声轻叹。
好不容易迈出殿门,常清念扶着门框的手尚未收回,便?觉眼前骤然昏黑。像是被抽尽力气般,常清念再也强撑不住。膝盖一软,便?直直地向前扑倒。
“娘娘!”
焦急守在殿外的承琴见状,忙冲上前去扶住常清念,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惶恐问道:
“娘娘,您怎么了?陛下对您做什——”
常清念按住承琴的手,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在御前多言。
忍着身上一波又一波袭来的恶寒,常清念虚弱地吐出两?个字,只道:
“回宫。”-
不同于永乐宫中愁云惨淡,咸宜宫里摆满了今秋早放的银桂盆景,此刻和着众人恭维之语,桂花香在殿中跃浮萦绕,无疑令岑贵妃心中舒畅至极。
“本宫早便?说那?小蹄子得意?不了多久,这不报应就来了?”
岑贵妃慵懒地倚在美人靠上,指尖捻起一颗凉沁沁的紫玉葡萄,却不急着入口,只掐在手中轻轻把玩。
心情大好时,似乎世间万物,有一个算一个,皆是有趣可赏。
坐在下首的钟顺仪闻言,立马幸灾乐祸地附和道:
“可不是么?如今常淑仪没了妃位不说,还失了皇上的恩宠,看她还能拿什么同娘娘您争?”
听着听着,岑贵妃忽然便?觉得,手中这颗葡萄仍不够圆润饱满,不由扬眉瞧向蒋昭容,吩咐道:
“本宫也瞧够了常淑仪的落魄样儿,你去知会?秋霜一声,打今儿起将那?药下得狠些,早日送她归西罢。”
蒋昭容闻言却有些犹豫,颦眉劝道:
“娘娘,凡事一旦仓促起来,便?难免要露破绽。左右常淑仪如今已然失宠,再难同您争抢后位。妾身以为,此事还是应当徐徐图之。”
每每回想?起常清念那?日所言,蒋昭容便?总觉得她好似察觉了什么似的。蒋昭容投鼠忌器,少不得想?要劝岑贵妃也谨慎为上。
钟顺仪察言观色,眼见岑贵妃取常清念性命心切,便?跟着添油加醋道:
“老话儿还讲夜长梦多呢,蒋妹妹怎地突然畏手畏脚了起来?莫不是收了常淑仪的好处,此时才这般替她说话罢?”
岑贵妃听罢,眸中闪过?抹异色,不由看向蒋昭容问道:
“钟顺仪所言,确有此事?”
蒋昭容脸色一变,连忙起身福礼,恭敬回道:
“贵妃娘娘明鉴,钟姐姐只是同大伙儿说笑罢了,妾身对娘娘绝无二心。当日是常淑仪自己找上门来,妾身推脱不得,便?同她在亭子里说了几句话而已。”
“至于永乐宫送来的东西,妾身断不敢私自留下。本还想?着改日进献给?娘娘,既然今日凑巧提起,等会?儿妾身便?吩咐人取来。”蒋昭容忙表忠心道。
岑贵妃此前并不知晓此事,此时乍一听闻,眼神倏然微冷。她才不稀罕常清念宫里的三瓜俩枣,只朝蒋昭容追问道:
“常淑仪都跟你说什么了?”
蒋昭容忙将常清念和她谈论?香料之事,一五一十地禀告岑贵妃,末了,还再次强调道:
“妾身觉得常淑仪所言着实透着古怪,目下实在不宜贸进,以免中了常淑仪的奸计。”
“她特意?寻你过?去,就只说些什么香袋、香木的闲话?”
钟顺仪显然不信,冷哼一声,堂而皇之地怀疑道:
“别是说了些什么不能见人的,你怕娘娘怪罪,此时才胡诌些话儿来骗我们罢。”
眼见得二人要内讧争论?起来,岑贵妃不耐烦地一挥手,冷声制止道:
“行了。”
“蒋昭容,本宫自是信你,你先坐下罢。”
岑贵妃放缓声音,先是安抚了蒋昭容。随后又瞥向不甚服气的钟顺仪,觉得她今日也不太寻常,便?问道:
“你何?时如此记恨常淑仪了?”
钟顺仪笑容发僵,故作口渴似的端起茶水来抿。
见钟顺仪忽然装起哑巴来,蒋昭容登时掩唇嗤笑一声,此刻寻着机会?报复,便?“好心”替钟顺仪开口解释道:
“皇上不曾收下钟姐姐的扇坠子,却反倒收了常淑仪的,难怪钟姐姐要动怒呢。”
钟顺仪方含了半口茶在嘴里,还没等咽下去,便?听蒋昭容揭了自己老底。茶水卡在喉咙里,差点?要呛个好歹。钟顺仪抚着前襟顺气,不禁狠狠瞪了蒋昭容一眼。
为了挽回颜面,钟顺仪立马放下茶盏,义?正词严地找补道:
“启禀娘娘,妾身就是瞧不惯常淑仪。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竟敢不将您放在眼里,反倒要跟德妃凑在一处,专要跟娘娘您作对!”
“若依妾身看,您合该将她传来咸宜宫教?训一番,怎能任由她躲在宫里逍遥自在?”钟顺仪报复心起,顺带着撺掇道。
生怕岑贵妃会?一时冲动,蒋昭容忙开口提醒道:
“娘娘,常淑仪降位之事来得突然,咱们?尚还没摸清皇上的态度,不宜轻举妄动。万一皇上见常淑仪可怜,又怜惜起她来,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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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不是又帮了常淑仪?”
眼见蒋昭容又跟自己唱反调,钟顺仪心中早便?多有不满,当即反问道:
“还瞧什么皇上的态度?皇上将她降位还不算态度?”
岑贵妃瞥了蒋昭容一眼,没有作声,但眸中神色显然表明,她更赞成钟顺仪所言。
虽然方才制止二人争吵时,岑贵妃好似偏帮蒋昭容,但那?不过?是面子功夫。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时不时便?要伸出小芽来,冷不防地刺岑贵妃一下。
“蒋昭容,你近来的确是谨慎过?头了。”
岑贵妃淡声说着,低头看向正给?自己捶腿的宫女,问道:
“松萝,皇上现下在哪?”
“回娘娘的话,皇上今儿一直都在御书房见大臣,眼下仍没散呢。”松萝恭敬地回答。
岑贵妃沉吟片刻,命道:“你带上几个力壮的嬷嬷,跟着钟顺仪去趟永乐宫。”
说罢,岑贵妃又看向钟顺仪,唇角森然轻勾,说道:
“想?必你有很多话想?同常淑仪说,是不是?”
钟顺仪头一回吵嘴吵赢了蒋昭容,见状顿时喜不自胜,连忙起身行礼道:
“是,妾身多谢贵妃娘娘成全。”
望着钟顺仪兴冲冲地离去,蒋昭容心中隐有不安翻腾,但瞧岑贵妃很是不以为意?。而自己多劝两?句,便?好像故意?向着常清念似的。
蒋昭容垂眸品茶,最终还是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永乐宫内,常清念倚在堆叠的软枕上,由着承琴替她膝盖上药。
“嘶……”
常清念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柳叶眉微微蹙起,莹润的眸子却未曾睁开,只道:
“轻些。”
承琴点?头如捣蒜,忙抬起手臂蹭去眼泪,心疼道:
“都青紫一片了,陛下怎么能这么狠心?”
常清念闻言,缓缓睁开双眸,知道殿中无人,这才同承琴说些心里话,叹道:
“本宫猜到皇上许是会?不悦,但动怒至此,的确意?外。”
指尖轻抚过?旧疾发作的双膝,常清念竟说不清是哪里更痛。周玹的怒火,比她想?象中更甚。
“悫妃和安婕妤不都是太后的人吗?他怎么不发落她们?,独独对我这样不留情面。”
常清念喃喃自语,眼中囚着魔怔似的恨,仿佛自虐般问道:
“他是不是也和那?些人一样,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我?觉得我不配?”
承琴只觉眼泪又要憋不住,连忙背过?身去水盆里净手。待鼻尖酸楚消退些,这才端起药碗,喂药到常清念唇边,宽慰道:
“怎么会?呢?陛下兴许只是……太在意?您了。娘娘别想?太多了,还是先喝药罢。”
常清念偏头躲过?羹匙,只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在舌尖蔓延开来,常清念缓缓蜷缩进锦被中。
“娘娘,奴婢晚上给?您做碗长寿面,您多少用些,好不好?”承琴低声道。
常清念微微一怔,问道:“今儿是七月十九?”
承琴含泪点?头,颤声道:“昨儿个见您那?副模样,奴婢也跟丢了魂似的。这心里乱哄哄的,都差点?忘了您的生辰。”
哪知话音刚落,便?听外头当真?乱哄哄地吵嚷起来。
承琴眼露惊恐,起身望向廊外,只见有一伙人乌泱泱地朝主殿过?来。
“娘娘,好像是钟顺仪。”承琴瞧清为首之人,忙回身同常清念说道。
常清念从被子里探出手,拉住承琴,慰道:“没事,由着她们?闹。”
摒去杂七杂八的念头,常清念冷静得过?分,早有预料般说道:
“锦音去请德妃回来了吗?”
“还不曾。”承琴立马答道,“但已去了有一会?儿,想?来是快到了。”
话一出口,承琴忽然明白常清念为何?拖着病体,也要让人去请德妃来叙话。
叙话是假,替她们?赶人才是真?。
承琴心下稍稍安定,却又忍不住问道:“娘娘,眼下宫里都躲着咱们?,德妃娘娘会?愿意?出手相助吗?”
“看似眼前是本宫和钟顺仪,实则打擂台的可是德妃和岑贵妃。便?是为了她自己,德妃也会?来的。”常清念丝毫不担忧地说道。
没过?多久,只见岑贵妃的大宫女松萝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钟顺仪慢悠悠地跟在后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得意?。
“哟,几日不见,常妃娘娘怎地成了这副模样?”
说罢,钟顺仪掩了下唇角,故意?讥笑道:
“本宫失言,竟忘了您如今可不是常妃了。”
常清念自不会?将如此低劣的挑衅放在心上,只见她扶着承琴的手坐起身,冷声发问道:
“即便?本宫不在妃位,也是与你平起平坐的淑仪,谁准你擅闯永乐宫的?”
“常淑仪恕罪,是贵妃娘娘有令,请您移步咸宜宫。”
松萝适时插嘴道,语气里却满是居高?临下,哪里有半分“请”的意?思。
见松萝逼近过?来,承琴连忙上前一步,将常清念护在身后。
“松萝姑姑,我们?娘娘身子不适,怕是无法应贵妃传召。还请姑姑回去禀告一声,娘娘改日再去咸宜宫请安。”承琴不卑不亢地说道。
钟顺仪只刺了常清念一句,自然还没解气,闻言当即斜睨了她们?一眼,冷笑道:
“身子不适?本宫看常淑仪好端端的,哪里便?不能出门了?”
说罢,钟顺仪不再同常清念斗嘴,直接挥手示意?身后嬷嬷们?上前,将常清念从软榻上强行拉扯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娘娘!”
承琴拼命阻拦,却被那?些粗壮仆妇一把推开,重重扑倒在地。
常清念膝上旧伤发作,眼下正是虚弱,被大力拉扯后,险些从榻边直接摔下来,瞧着十分惊心动魄。
“钟顺仪,你好大的胆子。”
电光石火间,德妃被一众宫女拥簇着进来,自钟顺仪背后沉声喝道。
钟顺仪面上笑容一垮,回头只见德妃朝她走来。
“德妃娘娘。”钟顺仪行了个敷衍的礼,没等德妃发话,便?自顾自地起身。
锦音气喘吁吁地从人堆中挤过?来,先是扶起承琴,这才回身挡在常清念榻前,目光警惕地瞪着松萝。
仗着自己身后是四妃之首的岑贵妃,自然能压得德妃一头,钟顺仪很快便?又扬展起笑容,指桑骂槐道:
“德妃娘娘恕罪,妾身不过?是想?请常淑仪去趟咸宜宫。偏生有起子狗奴才不让开,非要拦着妾身。”
德妃素日不显山不露水,却绝非是个好捏的软柿子,见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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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仪胆敢顶嘴,当即凤目一凛,语气凌厉地质问道:
“常淑仪身子不适,难道你们?还要将人强扭去不成?”
“德妃娘娘,想?必您方才也听见了,妾身奉的可是贵妃之令。难道您还要违抗贵妃娘娘的意?思吗?”钟顺仪嗤笑道。
“贵妃?贵妃便?可这般强迫人了吗?”
殿门口忽然响起道不甚耳熟的女声,众人惊疑何?人如此大胆,都不由将头转去那?边张望。
常清念尚在病中,面上虽仍清醒着,实则脑子里早已浑浆浆地搅作一团。僵顿了须臾,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出自何?人。
“奴婢见过?长公主殿下。”
终是那?几个嬷嬷先认出了华阳,登时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连忙朝门口女子磕头行礼。
余下宫人们?连忙跟着跪下,在挤了一众主子奴才的主殿里,硬是给?华阳长公主让出了条宽敞路来。
“都起来罢。”
华阳冷着脸进来,目光梭巡过?殿内,最后落在钟顺仪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虽说一个没怎么见过?的嫔妃,华阳也没什么不敢骂的。但此刻毕竟在人前,华阳不想?闹得难看,倒叫周玹为难,便?朝松萝骂道:
“黑心肝的东西!没瞧见主子娘娘病着吗?还不带人滚下去,都挤在这儿教?你常主子如何?养病?”
松萝低着头挨骂,身子微微颤抖,却是半声都不敢吭。
钟顺仪没怎么跟华阳打过?交道,不知者?无畏,竟还敢还嘴道:
“长公主殿下,妾身听闻您如今已经出降,既在宫外开府,便?是外命妇。后宫之事,您还是别掺和了。”
“放肆!”
华阳怒喝一声,方才刚站起来的宫人,顿时又吓得哗啦啦跪倒一地。
常清念从前只当周玹有这个威慑,今日一见华阳,也着实是开眼。
华阳登时不愿再给?钟顺仪脸面,心想?回头顶多是被皇兄训几句罢了,便?毫无负担地斥道:
“本宫乃先帝嫡女,圣上亲妹,今日就是岑贵妃在这儿,也得对本宫礼敬三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宫指手画脚!”
钟顺仪从前只听说过?华阳长公主不好惹,却没料到她这般嚣张跋扈,对嫔妃也能指着鼻子就骂。
钟顺仪本就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此刻见华阳如此,顿时也不知自己是有理没理,只缩着脖子像个斗败的乌鸡。
华阳歇了歇气,很快又接着说道:
“你若再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本宫便?带你去皇极宫,咱们?到御前好生论?论?清楚。”
周玹不许后妃去御前,但华阳长公主却不在其列。钟顺仪自然害怕闹到周玹眼前,闻言宛如惊弓之鸟,也顾不得里子面子,慌忙带人逃遁。
见钟顺仪离去,早便?站去一旁的德妃便?也同华阳告辞。华阳对德妃态度尚可,好声好气地和她还了礼。
待众人散去,华阳坐去榻边,见常清念眼神愣愣地看着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解释道:
“方才太生气了……”
华阳声音低了下去,仿佛后悔方才有些失态,“没吓着娘娘罢?”
常清念望着华阳,唇边缓缓漾起一抹笑意?,轻声道:
“殿下替妾身出头,妾身感激不尽。”
华阳顿时又来了精神,替常清念掖好被子,主动请缨道:
“娘娘且等着,我这就去替你告御状。”
常清念只迟凝了一下,便?见华阳要起身告辞,忙拉住她道:
“殿下,您不先问问清楚,皇上为何?同妾身……”
“娘娘这般温柔善良,怎会?有错?一准是皇兄他性子古怪,专拿你撒皇帝脾气。”
华阳将常清念扶回迎枕上欹靠着,忽然严肃地叮嘱道:
“娘娘,男人可不能惯着。”-
御书房内,龙涎香徐徐飘散,香雾氤氲,本该是静谧安闲,可立在殿中的朝臣们?却没那?个心思消遣。
抽紧了大半日的心弦,此刻都撑不住快要绷断似的,却也仍不见周玹放话命众人跪安。
只见周玹端坐于龙案后,垂眸扫过?刚递上来的奏折,眉宇间却不见丝毫放松,反倒愈发深锁。
大臣们?个个低眉垂眼,却忍不住拿眼角余光去偷瞄外头天色。
自打散了早朝,明明已是大半日过?去,陛下却仍要将他们?留在这里议事。
陛下虽素日便?勤勉,但今儿个倒像是不知疲倦。可端看他眼下,赫然是一片青黑,便?知昨夜也不曾歇息好。
见同僚们?频频投来催促的眼神,常相终于上前一步,躬身拱手道:
“陛下宵衣旰食,实乃臣民之幸。只是陛下为国操劳,还应多当心龙体啊。”
周玹掀起眼帘,只瞧了右相一眼,登时又不可避免地要去想?常清念。
见右相先出了这个头,左相也忙跟着附和。
周玹淡淡扫了朝臣们?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揉了揉眉心。
“那?今日便?先议到这里。”周玹仿佛才察觉到疲惫,摆手道,“诸位爱卿都退下罢。”
“臣等告退。”众朝臣如蒙大赦,纷纷跪地行礼,而后鱼贯而出。
唯独常相心下踌躇,在即将踏出殿门时,脚步微微一顿,便?立马被众人落下。
“常大人还有事?”周玹的声音自上首响起,带着几分探究。
常相心头一跳,连忙回过?神来,脸上堆起谦卑道:
“回陛下,臣……”
常相语气稍显迟疑,似是欲言又止。
见常相的确有话要说,周玹抬手命人赐座,又道:
“常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常相却不曾谢恩落座,只见他忽然跪下,拐弯抹角地从常皇后开始说起:
“启禀陛下,微臣近日常于梦中见到大行皇后。每每念起,便?不禁痛惜哀叹,涕泪满襟。幸而承蒙陛下恩典,又将淑仪召入宫中伴驾,令臣阖府上下得以再沐天恩。只是淑仪娘娘自幼养在府外,论?起性情礼数种种,自不能与大行皇后相较——”
常相说到此处,话音里忽然多了几分假惺惺的哽咽,竟是替常清念请罪道:
“若淑仪娘娘有侍奉不周之处,还望陛下念在娘娘年?幼无知的份上,能够多多担待,莫要令她见弃于前。”
“常大人这是哪里的话?”
周玹眉头微蹙,忙命崔福将常相扶起来。
心中莫名觉得,常相此言虽是惦念女儿,但话里话外都听着有些刺耳似的。
周玹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大人多虑了,朕并未不喜常淑仪。”
常相见周玹如此说,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生怕常清念进宫非但不能延续荣光,反倒见罪于皇帝,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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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累母家可真?就成了得不偿失。
常相心里打着算盘,抬起袖子拭去挤出来的眼泪,又试探着问道:
“陛下,微臣斗胆,可否让拙荆入宫探望淑仪娘娘?拙荆身为淑仪娘娘嫡母,也可替您劝劝淑仪,素日常习妾妇恭顺之道,免得日后再冲撞陛下。”
周玹睨了眼常相,心中隐隐有些怫然不悦。他虽在同常清念置气,却也听不得旁人这样贬低她,哪怕是她父亲也不行。
周玹收回视线,语气略重几分,暗自维护道:
“常大人,朕说了念念很好,你不必如此。”
念念?
常相惊得语无伦次,连忙应声道:“是,是……臣多虑了。”
眼前之人毕竟是岳丈,周玹自不可能随意?朝常相动怒,语气略缓和些:
“常夫人入宫探望之事,待朕回头问过?常淑仪的意?思,再做定夺。”
没等常相开口,周玹已有些不想?再听他再言,便?摆手道:
“常大人今日也累了。崔福,命人套辆马车,送常大人回府。”
常相忙起身谢恩,说道:“微臣告退。”
崔福刚引着常相出去,守在殿外的小太监便?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跪下禀报道:
“启禀陛下,华阳长公主前来求见,已在偏殿中等候多时了。”-
“什么时辰了?”
常清念抱膝坐在软榻里,盯着香炉中未燃尽的香灰,忽而张口问道。
“戌时二刻了,娘娘。”
承琴低声回答,偷偷抬眼看了看常清念的脸色,见她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心中不禁暗自叫苦。
“您早该饿了罢,奴婢去给?您煮碗面?”
常清念没什么反应,只偏头望向窗外漆黑夜色。
宫门已经落钥,周玹却仍不曾露面,想?来今夜是不会?再来。
连华阳都说不动周玹回心转意?吗?
常清念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和苦涩,忽然从怀里摸出个什么来。
只见那?物晶莹剔透,在昏黄烛光下泛着温润光泽。承琴刚瞧清那?是皇帝的羊脂玉扇坠,便?见常清念扬起手来,似乎要掷去地上。
“娘娘!”
承琴连忙扑过?来拉住常清念的手,急声劝阻,想?唤回常清念神志。
“娘娘,这是皇上的东西,摔不得啊。”
常清念眸中全然透着死寂的冷,固执地将承琴手指一根根掰开,力道之大,让承琴忍不住痛呼出声。
“娘娘……”承琴还想?再劝,却对上常清念隐含薄怒的脸,心中一凛,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玉器碎裂声在殿中乍响,清脆而刺耳,仿佛在寂静的夜里炸开了一朵冰花。
承琴颤抖着呼吸,忙蹲下来想?拾走,免得叫人瞧见。
“哎哟,我的淑仪娘娘,您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东西怎么就摔了?”
承琴刚蹲下去,眼前便?忽然出现双绣鞋,承琴忙抬头看去,只见是赵嬷嬷,正一脸阴阳怪气地站在自己面前。
锦音端着药碗跟在后头,颇为头疼似的朝承琴努了努嘴,意?思是自己根本拦不住这老虔婆。
赵嬷嬷可是个平日就敢给?常清念脸色看的主儿,如今见常清念失宠,生怕自己没了指望,叽叽喳喳地便?开始埋怨起常清念,话里甚至带着指责的意?味:
“这宫里的东西,哪一样不是顶金贵的?娘娘这般糟蹋,传出去更教?皇上厌烦。您就老神在在地往永乐宫一坐,也不花心思去哄哄皇上。这一等,又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再见圣颜呐?”
承琴越听越心惊胆颤,真?想?将赵嬷嬷的嘴缝起来算了。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瞧见娘娘脸色差成什么样了吗?
见承琴要去同赵嬷嬷理论?,常清念摆了摆手,反倒命承琴稍安勿躁起来。
赵嬷嬷只当常清念没了气焰,当即变本加厉,说的话更是难听。
常清念却好似充耳不闻,指尖摩挲着药碗边沿,忽而道:
“锦音,将门掩了。”
锦音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常清念,却见她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只得依言走到门口,将殿门紧紧关?上。
赵嬷嬷的话堆在喉咙里,不由尽数卡住。纳闷儿地望向常清念时,却见她从袖子里掏出个纸包来,将里头的东西尽数倒在药碗里。
“您这是……?”赵嬷嬷觉得不对劲,壮着胆子问道。
“怎么?嬷嬷觉得本宫是在药里下毒?”
常清念似笑非笑地看向赵嬷嬷,语气轻柔,却让赵嬷嬷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那?还真?教?嬷嬷猜中了。”
赵嬷嬷觉得常清念忽而变得诡异起来,心中愈发不安,转身推开承琴,便?想?匆匆遁走。
谁知不小心踩中碎裂的羊脂玉,脚下打滑,便?“扑通”一声坐在原地。赵嬷嬷登时眼冒金星,摔得七荤八素。
常清念端起药碗,面无表情地朝赵嬷嬷逼近。
见赵嬷嬷连滚带爬地想?要起身,常清念施施然抬足,旋即狠狠踩住她身后衣摆。
身后一沉,赵嬷嬷“哎哟”一声,又重重地摔回地上。
“嬷嬷这是怎么了?怎地这般不小心?”
常清念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嬷嬷,脸色白得骇人,双颊上却又浮着抹酡红。
赵嬷嬷惊恐地望着常清念,忽然觉得她很陌生,却又莫名像什么似的。
到底像什么呢?
就像是……就像是艳鬼。
赵嬷嬷被自己的念头吓住,不由狠狠打了个哆嗦。
常清念垂眸打量着赵嬷嬷,忽而丹唇翕合,模仿道:
“念姐儿,您睡了吗?”
赵嬷嬷闻声,也顾不得挣扎,登时愣在原地。
待终于将兰姨娘被杖杀那?夜的情形,从记忆中翻找出来,赵嬷嬷已惊惧地瞪大双眼,嗓子眼却像被泥水堵住,连声救命都叫不出。
“这可是上好的安神药,嬷嬷可莫要辜负了本宫一番好意?。”
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越挨越近,赵嬷嬷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哪里敢喝半口?
“娘娘饶命,老奴真?的喝不下……”赵嬷嬷语无伦次地求饶道。
“喝不下?”常清念脸上的笑意?更甚,仿佛终于愉悦起来,“那?可由不得嬷嬷了。”
说罢,常清念一把捏住赵嬷嬷的下巴,另一只手端起药碗,毫不犹豫地猛灌下去。
承琴见状,连忙上前替常清念按住赵嬷嬷。
锦音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常清念,顿时吓得呆在原地。
直到见承琴上去帮忙,锦音这才如梦初醒,忙与承琴一左一右,用力钳制住赵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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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娘娘巧呈窈窕》 23-30(第5/17页)
“咳咳咳……”赵嬷嬷被呛得直咳嗽,拼命想?要挣脱,却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转瞬间,常清念松开手,空了的瓷碗顿时砸碎在地面。见赵嬷嬷要叫喊,常清念抽出手帕,塞进赵嬷嬷口中,死死堵住她的嘴。
却见这毒发作极快,赵嬷嬷起初还有力气捂着肚子,在地上痛得打滚。过?了一会?儿,便?七窍流血,仰躺在地上再无动静。
常清念收回脚,理了理衣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只是身子已经开始有些摇晃。
伸手扶住桌角借力后,常清念忽然瞧向锦音问道:
“告诉本宫,你都瞧见什么了?”
锦音抖颤着嘴唇,立马屈膝跪在地上,几息后,只听她惊魂未定地说道:
“赵嬷嬷素日便?照顾娘娘起居,今夜也同往常一般,亲自替娘娘尝药。不料汤药里被秋霜那?丫头掺了毒,赵嬷嬷误打误撞,正好替娘娘挡下这一劫。如今剧毒发作,转眼间便?已然去了。”
在常清念投来的目光中,锦音言之凿凿地补上最后一句,道:
“宫中竟有人胆敢谋害娘娘,奴婢这便?命人捆了那?秋霜,即刻去御前禀告皇上。”
这样的回答,常清念心下十分满意?。她一面阖眸抵御阵阵袭来的晕眩,一面牙齿打颤地说道:
“打今儿起,你便?是永乐宫一等宫女。”
“奴婢谢娘娘隆恩。”锦音重重磕头道。
还未听得常清念再开口,便?先有一声闷响传入耳中。
锦音惶惶抬头,却见常清念撑在案边,双眸紧闭,竟已然昏厥过?去。
承琴惊叫着去扶常清念,却被她额间的温度烫灼了双手。
自昨夜起便?强压着的寒症,终于在此刻轰然席卷,承琴流着泪,朝殿外大喊道:
“来人,快传太医!”
第24章 赔礼
承琴和?锦音合力将常清念扶去榻上,忙又将殿内痕迹收拾干净。
却不曾想,比御医更先到永乐宫的,竟是周玹。
承琴刚将断裂的羊脂玉扇坠拾进帕子里包起来,便听外头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皇上驾到——”
闻声,承琴惊得浑身一颤,险些又将那两截碎玉从掌心摔落。与锦音对视一眼后?,承琴慌忙拉着她跪下,趁机将裹着锦帕的扇坠塞进袖子里藏好,心中不由暗叹:
倘若皇上早来小半个时辰,娘娘兴许也不会赌气摔了这扇坠子。
来不及再多想,周玹已然掀袍跨过门槛,疾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却说周玹刚到永乐宫门口,便迎面碰见匆忙去请御医的小太监。
从小太监口中闻知常清念高热昏厥,周玹心中初是一惊,旋觉五内焦煎如?焚,急不可耐地奔进永乐宫。
“奴婢叩见陛下。”眼前闪过银纹龙袍的影子,承琴与锦音忙伏首道。
周玹置若罔闻,只满心惦念着常清念,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榻边。
不知可是来得惶急的缘故,周玹挑开帷幔时,指尖竟微不可察地轻颤。
长垂及地的纱幔后?,常清念正烧得迷糊,此刻脸颊上浮着两团病态的潮红。只见她蜷着身子,青丝散乱黏在弯折的玉颈,随着清浅呼吸起伏蜿蜒。
想起自?己身上犹带秋夜寒凉,周玹立马解了外袍,这才在榻边落座。根本不理会什么过不过病气,周玹忙倾身搂住常清念,将她连带着锦衾一同拥进怀中。
似乎是认得周玹身上熟悉的龙涎香气息,常清念忽然依赖地窝蹭进他怀中,像倦鸟泊在她唯一的沙洲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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