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丝巾是我自己买的,我自己出的钱。”
刘芸琴声音软弱无力,带着一丝恳求。
邱鹏程用力撞了搪瓷盆,拿肩膀撞开门,指着大狼狗的食盆给大家看:“我和妈妈还有姐姐,一年吃不上一块肉,瘦成皮包骨头。你们看,我亲爸给刘芸琴母女买的肉和骨头,被她们拿来喂狗。”
大狼狗护食的很,进了它盆的东西,谁都别想碰。
邻居们挤到院子里,皮毛油光水滑的大狼狗,龇着牙冲他们狂叫。
“天啊,拿卤肉喂狗,这种事儿也就解放前的地主会这么做。”
“刘芸琴还工人遗孀呢,你们看她跟女儿的打扮,跟资产阶级家小姐一样。”
“狗食盆里还有肉骨头,这狗吃的比人还好,真是造孽。”
八十年代末,大家讨论起事情来,难免带上一些阶级特色。
虽然随着经济发展,笑贫不笑娼的说法渐渐抬头。但在小县城里,大家还是很看不起,故意浪费粮食甚至肉类的人。
袁娇娇经不住众人指点,将客厅门一甩,躲进了卧室里。
她没礼貌的举动,让围观的人,愈发觉得母女俩小资产阶级作风浓厚了。
这年代大家都穷,物资匮乏,很多人家一个月也就吃一次肉,刘芸琴母女的行为,可不就犯了众怒。
邱鹏程听到大家议论,用力吸了吸鼻子:“我爸隔三差五就要割猪肉送到刘芸琴这里,我们在农村,连肉沫子都吃不到。刘芸琴,你说丝巾是你自己花钱买的。租房子的钱呢?你敢拍着胸脯说,你身上的连衣裙,家里的电视机、洗衣机,不是我爸花钱置办的?”
他一句跟一句,说的刘芸琴无地自容。
也是巧,有孩子满院子蹿,从房子背后拿出一条男人穿的大裤衩,顶在头上晃:“我找到了一跳裤衩子,像不像裙子?”
孩子天真无邪的举动,让现场气氛冻凝。
天蓝色带条纹的大裤衩迎风招展,别说围观的人,就是邱鹏程自己也惊了。
独居女人的家里,出现男人的贴身衣物,难道两人真的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搞破鞋?
王奶奶快步走到孙子前,一把夺过孙子手里的大裤衩,摔到刘芸琴怀里:“拿好你的东西,真不害臊,一个女人家替别人丈夫洗裤衩。”
刘芸琴身材娇小,又是个寡妇,要是敢说这裤衩是她的,瞎子都不会信。
她像是被烫到手一样,急忙将裤衩扔地上。
不知谁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有的女人就是命好,擦擦雪花膏,抹抹红嘴唇,就能把别人的丈夫骗的滴溜转。”
女的多是替冯小草不值,看戏的男人冲邱万盛起哄:“邱老哥,你在外面整花头可以,但别不管老婆孩子啊。惹恼了儿子,将来谁给你养老。”
大家的调侃,让邱万盛愤怒恼怒,他挥动胳膊,铁青着脸赶人:“你们别胡说八道,裤衩是我自己借用刘家洗衣机洗的。芸琴心善,借地方给我晾衣服。我探望刘芸琴母女是为了报恩,你们不要听兔崽子胡说八道。”
“报恩?你害死了袁同志,还惦记人家老婆,不怕半夜被冤魂找上门。”
“说的对,世上哪儿报恩,恨不得自己一家四口人饿死的。我看啊,邱万盛根本不是为了报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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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惦记人家漂亮小寡妇才是真。”
刘芸琴脸皮薄,被大家这么一说,捂着脸呜呜哭,一边哭一边说:“你们太欺负人了,一群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她哭着,转身跑进屋里。
她一番话说的大家犯恶心,有人扯着嗓门冲屋里喊:“到底是我们欺负人,还是有的人作风不正,老天爷在头顶看着呢!”
…
谷源县化肥厂门口,种了一排杨树。
顾辛夷到了地方,将自行车停到树下,朝厂里走去。
门卫大爷拿蒲扇慢悠悠的扇风,看到一个小姑娘进厂,探着头问:“找谁?”
“大爷好,我是邱万盛的女儿邱盼盼,去员工宿舍,替我爸拿东西。”
因为多年钱那件事,邱万盛在厂里属于“知名”人物。听说来人是他女儿,大爷多看了一眼。
眼前丫头又黑又瘦,跟邱万盛长得不太像,他狐疑的问:“你真是邱盼盼?”
顾辛夷拿出一中学生证,举到大爷面前:“您看,我在一中念书,这是我的学生证。”
“行啊,能考上县一中都是好学生,你爸宿舍在302房,进去前先敲门。”
“好的,谢谢大爷。”
临进门前,顾辛夷貌似不经意的问了句:“大爷,我爸平时是不是很辛苦,周六日经常留在厂里加班?”
“没啊,你爸可是厂里有名的顾家,工作日能抽开空还要回家一趟。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啊,这么多年了,还一直照顾恩人遗孀和孩子。”
顾辛夷故意做出失魂落魄的样子,失神的问:“我爸没在厂里加班?那他怎么老不回家。”
她语气像问话,又像自言自语,让门卫大爷楞在那里。
顾辛夷情绪低落的朝宿舍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抬起手背擦不存在的“眼泪”。
落在门卫大爷眼里,就是小姑娘受了委屈哭鼻子。
再看她瘦的跟芦柴棒似的,头发枯黄没光泽,宽大的鹅黄色碎花裙子洗的发白,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样。
邱万盛穿的那么光鲜,女儿穿的跟乞丐一样,葛大爷心里分外不得劲儿。
到了302宿舍门前,顾辛夷抬手敲门,声音清脆的喊:“有人吗?我是邱万盛闺女,来宿舍取东西。”
“等一下。”
门内传来粗噶的男声。
不一会儿,一个穿蓝衬衫留寸发的中年男人将门打开。
狭小的双人宿舍里,此刻聚了四个男人,他们一边抽烟喝酒,一边打扑克,还有俩人光着膀子。
开门的人看到顾辛夷,不太好意思的说:“是盼盼吧,快请进,屋子里乱糟糟的。那张桌子,还有左边的床是你爸的。”
“谢谢叔叔。”
“老孙,快点,该你出牌了。”
房间里只有一个简陋衣柜,应该是两个混用。
邱万盛的抽屉上落了锁,他的床铺收拾的还算干净,三件套料子用的蓝底白花棉布,买一套要不少钱。
屋子椅子全被占光了,顾辛夷走到邱万盛桌子上,一本书一本书的抖,从里面找出一张刘芸琴母女俩的合影,还找到一张被遗忘的一块钱。
她把照片放到桌面最显眼的地方,手里捏着一块钱,眼泪说来就来:“我爸他,我爸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顾辛夷这一哭一问,把正打牌的哥几个搞蒙了。
孙运城将牌扣到凉席上,走到顾辛夷身边,手足无措的问:“盼盼,你爸是厂里有名的顾家好男人,他外面怎么会有女人。”
“他要是外面没女人,怎么发了工资,一分钱都不往家里交。我妈生病,他咒骂了一通,死活不愿送我妈去医院。我上学天天啃馒头吃咸菜,严重影响不良,校医说再耽搁下去,严重的话可能导致白血病。”
顾辛夷极度营养不良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要在调养好身体前,彻底揭穿监邱万盛真面目,让他臭名远扬。
打牌的人都是化肥厂员工,和邱万盛还算熟悉,听到顾辛夷哭诉,不由面面相觑。
“不会吧,邱哥他不像那样的人,我之前家里人生病,邱哥还慷慨解难,借了我五十块应急。”
邱万盛能营造出好口碑,跟他平日的“善举”不无关系。
外人面前,他是大方讲义气的好同志。但在妻子儿女面前,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顾辛夷手里攥着一块钱,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我不想没有妈,叔叔,求求你们劝劝我爸,送我妈去医院看病吧。我妈从来没想过跟刘阿姨攀比,也没让爸爸给她买过金戒指、化妆品、丝绸连衣裙,她只想去医院看病。他人就待在刘姨家里,不愿回家看一眼。”
她说到伤心处,身子一歪晕了过去,直挺挺的躺地上。
孙云城吓了一跳,伸出手指探了顾辛夷鼻息,见她还有气,这才缓过劲儿来。
其他人丢了手里牌,张罗着用厂里车把顾辛夷送到医院。
她要是在化肥厂有个三长两短,这责任谁也担不起。
将顾辛夷送到医院后,车间主任刘军熙拍板,让人去找刘芸琴家把邱万盛叫走。
县城不大,打听一个人很容易。
化肥厂的人到了刘芸琴家门口,先看到一大群人,接着听到邱鹏程的控诉。
邱万盛脸色黑的像锅底炭,想夺走儿子手中盆,父子俩你追我躲,跟玩捉猫猫似的。
“你要是不拿钱送我妈去医院看病,我就把你让刘芸琴给自己洗大裤衩的新闻,传播到整个县城。”
太阳越升越高,邱鹏程满身是汗,始终牢记亲姐的话,跟邱万盛杠到底。
哪怕丢人丢到全县城,他也要替亲妈讨回一个公道。
化肥厂的人听到这里,脸部肌肉不自然的抽动了下:“万盛,你闺女去厂里拿东西,突然发病晕过去了,已经送到了医院,你快去看看。”
得知亲姐发病进了医院,邱鹏程手里搪瓷盆“咣当”一声落到地上,整个人呆住了。
邱万盛正在火头上,骂了一句:“不孝顺的东西,管她去死。”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不下去,质问邱万盛:“连自己亲闺女都不管,你还是人吗?”
邱鹏程更是捏紧拳头,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盯着邱万盛。
都怪他,要不是他一分钱不舍得往家里拿,姐姐也不会生病晕倒。
明明她离开前,特地叮嘱他在刘芸琴家盯住父亲。
来同通知邱万盛女儿住医院消息的人,看到他表情狰狞满脸怨恨,对女儿没半点关心和慈爱,心里默默打上一个“×”。
“邱万盛同志,是车间主任派我通知你,让你带钱去医院照顾女儿的。你要是不愿出钱,厂里先垫付医药费,下个月从你工资里扣。”
众人鄙夷的目光,让邱万盛打了个寒颤,收起怨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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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大梦初醒似的问:“盼盼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病住院?”
通知消息的人,看不惯他言行举止,不太客气的说:“十七岁的大姑娘,体重才七十斤,瘦的皮包骨头一样,这也能叫好好的?”
邱万盛这两天过的分外恼火,亲生儿女疯了一样跟他闹,害得他在人前出尽洋相,连工友都跟他呛声。
为了挽回一点形象,他故作急切的说:“唉,这孩子平时什么事儿都闷到心里,病了也不跟家人说。”
邱鹏程咬着牙,瞪了邱万盛一眼,主动跟来人说:“我姐住县城哪个医院,几号病房,我要去看她。”
“走,我骑了摩托,载你们父子俩过去。”
三人走后,聚在刘芸琴家门口的人,又聊了好一阵才散去。
他们不止议论,还故意抬高嗓门儿,让刘芸琴母女听。
袁娇娇臊的厉害,蒙着被子哭得天昏地暗。
…
县医院病房里。
顾辛夷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医生给她开了一瓶葡萄糖,还开了营养针。
病房是多人间,隔壁床住着胃病患者。
“林医生,9床来了新病人,是营养不良,您要不要看一下?”
“好,病人今年十七岁?”
男子说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声线温润如玉。
顾辛夷指尖微动,对这个声音莫名熟悉。
一只修长微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段,那份熟悉感变得更强烈。
医生身上除了消毒水味,还有淡淡的肥皂香气。
“脉搏还算平稳,身体过于虚弱,肠胃上有些毛病,等她醒来最好做个全面的体检。”
“林医生不愧是大城市来的医生,只凭把脉就能看出病人的大概情况。”
小护士一脸崇拜的望着林医生,她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年轻英俊医术还高超的男医生。
听说林医生还是北大医学博士,可以轻松进大医院,但他特地申请到贫困地区支援医疗建设。
第054章 八十年代当牛做马报恩的女儿11
顾辛夷睁开眼, 正对上一双清和温润的眼眸。
眼前人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工作牌上印着林景昭三字。
林景昭见顾辛夷醒过来, 松开她的手腕, 朝她微笑着点点头:“醒了,还难受吗?”
跨越不同时空, 遇到同一张面孔,顾辛夷心跳不争气的加快。
到底是巧合, 还是……
林景昭见病人不说话,还以为她害羞,从口袋里拿出几颗彩色水果糖,放到她的枕边。
“你贫血严重, 血糖和血压都低,平时最好随身携带一些糖或者巧克力。”
林景昭说到这里,目光落在顾辛夷不舍身的宽大衣服上, 心中闪过一丝怜悯。
谷源县经济落后, 百姓生活苦, 很多人看不起病不敢进医院。
来医院的人, 有拿不出药费治病治到一半偷跑的, 也有下跪求医生救命的。
京市医院固然也有这样的患者,但不像谷源县这样触目惊心。
躺在床上的女孩, 已经十七岁了,骨头细的像是用力捏一下就会折断,脸颊上一点肉都没。
他导师家的女儿才十五岁, 个子高挑, 脸上圆嘟嘟的全是肉。
“谢谢林医生。”
做戏要做全套,顾辛夷声音干涩虚弱。
林景昭愈发觉得病床上的女孩可怜, 多问了句:“还上学吗?今年读什么年级。”
“在县一中念书,今年高一。”
林景昭点头,拿取下钢笔,从病历本上撕下一张白纸,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和在京市的通讯地址。
“好好念书,我们学校有贫困地区助学计划,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等你身体好一点,把自己学校和班级写一下,我想资助你读书。”
怕伤到顾辛夷自尊心,林景昭特地加了句:“等你大学毕业,可以接力资助其他孩子。”
抱着文件夹的小护士眼神亮起,对顾辛夷说:“小姑娘,林大夫人可好了,他来咱们县医院实习以来,帮助过很多人。你不要拒绝他的好意,一定要好好学习。”
顾辛夷接过林景昭递过来的纸,朝他点点头:“谢谢林大夫,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早日考上理想大学。”
她有提前参加高考的意向,是真的“早日”。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姐!”
邱鹏程高喊一声“姐”,冲到九号病床前,半跪在地上,用力抓紧顾辛夷的手,脸上全是害怕神情。
“姐,你咋回事儿啊,怎么突然病了。头痛不痛,摔到哪儿没。”
邱鹏程急切的问了一通,不等顾辛夷回答,又看向林景昭:“医生,我姐她身体还好吗?她会不会出事?”
顾辛夷轻拍邱鹏程手背:“别紧张,老毛病了,贫血营养不良加上慢性胃炎而已。”
见她对自己病情一清二楚,难受的厉害,也不表露出来,还反过来安慰同样瘦弱的弟弟,林景昭更觉心酸。
邱万盛慢一步走拉进来,看到女儿躺在病床上,上前一步黑着脸教训:“大热天的,你去化肥厂干嘛。把自己晒中暑晕过去,心里美了吧。医院是什么好地方,赶紧收拾东西跟我离开。”
同是化肥厂员工的张安德听到这话,皱了眉头:“老邱,孩子还病着,你说这话太刺人心了。”
邱鹏程双手紧握成拳,抬头瞪着满脸不高兴的邱万盛,他脸上没半点担心,只有嫌弃。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们亲爸,姐姐都病成这样子了,你一点都不关心,生怕浪费一分钱。刘芸琴捂着肚子叫两声,你都急的心急火燎的把她往医院送。在你眼里,我们姐弟算什么?”
听儿子提起刘芸琴,邱万盛气的举起巴掌:“兔崽子,老子做事不用你教。那是你刘姨,嘴巴放尊重点。”
坐摩托车来医院的路上,邱万盛想了很多。
之前他太生气,满脑子都是儿子女儿当众办他丢脸,害他被众人讽刺嘲笑。
待在刘芸琴家门口,就跟派出所拉着犯人游街一样,那滋味儿实在难受。
所以工厂的人催了一句,邱万盛就跟儿子来医院了。
这一路上,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儿。他作为一家之主,一己之力撑起整个邱家。
一双儿女把他当仇人一样看,不懂知恩图报的道理,不知尊敬长辈,只知道惦记他手里的钱。
他现在正值壮年,女儿和儿子就敢这样不孝,等他老了更不能指望他们了。
反正面子已经丢了,邱万盛打定主意,以后一分钱都不给这一对白眼狼花。冯小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她拼命在两个孩子面前败坏他,他们能这样大逆不道?
“你打,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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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鹏程也是脾气倔,站起来梗着脖子跟邱万盛犟。
小县城里,还有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的观念,张德安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邱万盛抬起头,却没往刘鹏程脸上打,反而甩向顾辛夷:“我就不信,你昨天还抡凳子打老子,今天就生病躺医院。”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斜伸出来,拦住了邱万盛。
林景昭沉着脸,俊朗如玉的脸庞上浮出怒色:“打人犯法,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他已经听出来邱万盛是邱盼盼的亲生父亲,正是听出来才更加生气。
世上怎么有这样蛮横狠心的父亲,看到生病的女儿又打又骂,没半点慈爱之心。
他长的人高马大脸色红润,骂起来人中气十足,一点都没营养不良的样子。
“我是她老子,老子打孩子天经地义,你管的着吗?”
邱万盛不讲理的样子,让一个病房的人都忍不住皱眉。
顾辛夷看出他是破罐子破摔,一分钱都不愿意出,看向张德安:“叔叔,你是化肥厂的员工吗?”
“是,盼盼,你身体好点没?”
邱鹏程看到连一个陌生人,都会关心姐姐身体,亲爸进到病房没一句担心的话,又是打还是骂,对邱万盛彻底寒了心。
顾辛夷乖巧点头:“我好多了,叔叔,我爸一心扑到刘芳琴母女身上,不愿花钱给我们治病。厂里能不能做主,帮我们付医药费?”
她倒不是无理要求,这个年代厂干部就跟大家长似的什么都管。
什么出轨、闹离婚、父母不养孩子、孩子不孝父母啦,只要捅到单位去,保证有个解决的方法。
就比如邱家这事儿,其实冯小草要是带着两个孩子到厂里闹一闹,绝不会这么多年,连邱万盛工资折子都见不到。
第055章 八十年代当牛做马报恩的女儿12-13
人对于弱小都是有本能同情心的, 和凶悍强横的邱万盛比,瘦弱的姐弟俩处处透着可怜。
张德安很看不起邱万盛,男人在外偷腥还能说是经不住诱惑。毕竟刘芸琴长相和身段儿, 不是冯小草能比的。
但他对儿女没半点骨肉亲情, 就让人看不过眼了。
张德安也是当爸的人,家里一儿一女, 虽然有点重男轻女。但有他们大人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两个孩子的。
哪有自己吃香的喝辣的, 情人有钱烧的拿卤肉喂狗,亲生骨肉缺衣少穿,严重营养不良。
他才在刘芸琴家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听到许多邱万盛和刘芸琴的奇葩事迹。
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张德安慈颜悦色的对顾辛夷说:“盼盼别怕,你的医药费厂里会做主让你爸出的。还有邱嫂子,要是到医院检查出毛病来, 厂里会从你爸每月工资里扣医药费。”
邱万盛黑了脸, 他一分钱都不愿给这几个白眼狼花。
但厂里要是做主扣他工资, 给老婆和女儿当医药费, 他、他还真没办法。
邱万盛心里怄火, 将手从林景昭手腕里挣脱,不敢招惹这个一口普通话的医生, 冲顾辛夷姐弟说:“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养了你们这两个讨债鬼。”
骂完人后,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
还是张德安看不下去, 替顾辛夷垫付了医药费,又给了她留了五块钱。
临走前, 他不忘交待:“你在医院好好待着,厂里不会不管职工家属的。你爸被人迷了心窍,等他回过神来,肯定不会不管你们的。”
至于那个“人”,除了刘芸琴还能是谁。
顾辛夷不觉得邱万盛会良心发现,但也没反驳什么。
作为受害者,在舆论扩散后,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武器。
经此一事,刘芸琴的名声在化肥厂彻底臭了。以前厂里念着她是英雄职工遗孀的份上,逢年过节都要拎着米面食油去探望她。
刘芸琴外表秀气时髦,人看着也知书达理,谁知道她背地里把别人的丈夫勾得神魂颠倒。
这个人不是别人,还是当年害死袁红光的人。
外人不清楚,化肥厂里当年跟袁红光交好的,哪儿会不知道他死的冤枉。要不是邱万盛强拉硬拽,落水后自私的拽伤袁红光,他也不会年纪轻轻牺牲,丢下孤儿寡母。
刘芸琴但凡对亡夫有一点旧情在,都不该跟邱万盛混到一起。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不用顾辛夷煽动,就有更惊悚的流言传出。
流言说当年邱万盛看上袁红光老婆,故意借醉酒,拉着不让对方回家,装溺水把人害死。
顾辛夷在医院住了三天,从来探望病人的家属口里,听到邱万盛和刘芸琴风流韵事的N个版本。
冯小草从儿子口中得知,女儿昏倒住院,丈夫一分钱都不愿出,还想打她巴掌,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等到了医院,听到丈夫和刘芸琴的桃色绯闻,冯小草心凉的像十冬腊月的山雪。
化肥厂愿意替女儿出医药费,她心里十分感激,对丈夫的怨气却更重了。
顾辛夷强拉着冯小草在医院挂号检查身体,她拗不过女儿,怀着忐忑的心情,和女儿一起抽血化验、拍了CT。
结果很不好,CT显示冯小草胃部有阴影极有可能是癌变,与患癌的可能相比,肺上的炎症看似没那么要紧。
怕病人得知病情后心理崩溃,林景昭拿着X光片对顾辛夷说:“你妈妈情况不太好,她胃部的病灶需要做胃镜进行进一步检查。肺部的炎症问题也要及时治疗,肺炎轻微时会表现为发热、咳嗽、咳痰,严重时会咳血感染性休克、血压下降心律失常等。”
冯小草的身体特别差,像一部年久失修的机器,处处都是毛病。
其他小问题,林景昭怕顾辛夷压力太大,没在她面前提。
顾辛夷紧紧握住X光片,眼圈微红,哽咽着点头:“我知道了,林医生,希望您能暂时瞒着我妈,我怕她放弃治疗。”
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水平,如果冯小草确诊癌症,即使是早期,也只是多熬几年日子。
如果送到大城市进行治疗,或许还有痊愈的希望。
原主残存的情绪泛上心头,顾辛夷也有些感伤。
林景昭见她这样,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柔软泛黄的头发:“不要太难过,我们要庆幸,至少病灶发现的早,还有挽回余地。”
很多农村人生了病不愿到医院看,忍到疼的满地打滚,实在受不了才送到医院,硬是把小病拖成了大病。
根据林景昭在京市大医院实习的经验,冯小草的病在大城市,治愈希望还是很大的。
顾辛夷点头:“我懂的,林医生您来自京市,能给我推荐治疗胃……癌方面比较先进的医院吗?”
她悲伤又倔强的眼神,让林景昭深受触动:“可以,去京市治疗花费比较大,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跟我提。”
人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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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似乎真的存在缘分,从见到顾辛夷的第一眼,林景昭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平时也会顺手帮一下可怜的病人,但很少会感触这么大。
“谢谢你。”
顾辛夷向林景昭鞠了一躬,他急忙退开:“不用这么客气,医者父母心,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医生,您待会儿跟我妈说病情时,就说她现在身体情况不太好必须住院休养,继续劳累可能会引发严重身体问题,行吗?”
林景昭理解顾辛夷的想法,点头应道:“可以。”
再说冯小草,本来十分抗拒住院,听了大夫的话后,手抓着床单一脸犹豫的问:“大夫,我能回家养着吗?我家里还养了鸡鸭,回去不干重活,身体还能撑得住吧?”
顾辛夷和邱鹏程同时说了两个字:“不行。”
“妈,您要是不住院休养,我和鹏程就不上学,天天在医院里守着你!”
“我姐说的对,妈,您要是为了省钱不住院,我立马辍学打工,挣钱给您看病。”
顾辛夷拿手指弹了邱鹏程一个脑瓜崩,板着脸训他:“不准提辍学两字,好好念书,咱妈的医药费有人出。”
前边说过,冯小草是奉献型人格,性格软弱可欺。换一个性格泼辣的,也受不了邱万盛的自私和凉薄。
所以儿女强行替她拿了主意,冯小草心里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在医院住下了。
县城医疗水平一般,顾辛夷不打算让原主妈妈在这里开刀,医药费算下来不算多。
为了让邱万盛肉疼,她特地让医院开了些补品,替冯小草养身子。
有化肥厂的介入,邱万盛再不愿意,也被迫出了医药费。
顾辛夷出院回学校念书,班里气氛跟上周完全不同了。
上一周,袁娇娇还是大家眼里备受家中宠爱的小公主,这一周就变成了大家眼中的笑话。
县城是熟人社会,邱万盛的奇葩行为,传遍了整个县。
一个男人要是没出轨,怎么会虐待自己妻儿,供养别的女人和孩子。
刘芸琴名声臭了大街,袁娇娇日子也不好过,连王海燕都跟她划清了界限。
毕竟这年代,越是小地方,越在乎所谓的名声。袁娇娇有那样一个妈,平白就低了人一等。
顾辛夷回学校后,同桌赵刚神神秘秘的问到:“邱盼盼,你爸真跟袁娇娇妈有一腿吗?”
赵刚两个拇指对着弯屈,笑容中透着猥琐。
前桌身子往后靠,努力支棱着耳朵,生怕错过重要八卦。
“你问袁娇娇去,我不清楚,反正我爸的工资,一直是她们母女在花。”
赵刚嘿嘿一笑,用圆珠笔写了个纸条,揉成一团扔到袁娇娇身上。
袁娇娇被纸团砸了下,弯腰捡起来,抖开纸团看到上面的字,气的脸色通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走廊外响起拍篮球的声音,姜彦西穿着柠檬黄球服,单手拍着篮球,漫不经心的进了教室。
看到男友进来,袁娇娇踢开凳子,走到姜彦西面前,举着纸条泪汪汪的说:“彦西,有人冤枉我。邱盼盼和她弟弟跑到我们家门口闹事,满口污言秽语,惹来许多流言,我妈都气病了。”
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一行字:“袁娇娇,你妈妈跟邱盼盼的爸爸睡过吗?”侮辱意味极浓。
姜彦西不是喜欢关注八卦的人,这几天也感觉到,班里气氛不太对,袁娇娇似乎落了单,将他当做救命稻草。
他不喜欢太黏人的女生,但中二少年的英雄情结,又让他对袁娇娇有种怜弱心理。
退一步讲,袁娇娇和他没关系,被人欺负就算了。
他们现在是恋爱关系,别人欺负袁娇娇就是打他的脸。
姜彦西丢下篮球,接过袁娇娇手里纸条,走到讲台上,单手撑桌,脸色阴沉的问:“谁写的纸条,TMD的给我站出来。”
嘈杂的教室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着姜彦西。
袁娇娇腮帮子上挂着泪珠,眼角微红,咬着下唇一脸委屈。
没人应声,姜彦西撕掉手中纸条,雪花似的扬了出去,用力把黑板擦扔到课桌上,“咚”的一声黑板擦重重反弹到地上。
他身材高大,打扮痞气,平时哪个男生得罪了他,都会被拉到厕所收拾一顿。
跟人抢篮球场时,姜彦西能凭着身高优势一挑三,在大家心目中既是校草也是校霸。
他发起火来,大家都有几分噤若寒蝉的意思,唯独顾辛夷认真写卷子,头都不抬一下。
没一个人站出来承认纸条是自己写的,姜彦西看向袁娇娇:“纸条是从哪个方向飞来的?”
男友愿为自己出头,袁娇娇心里很高兴,指向顾辛夷的方向:“是从那个方向飞过来,砸到了我背上。”
赵刚将圆珠笔塞到课本里,努力表现的不动声色,生怕姜彦西认出是他写的纸条。
姜彦西朝袁娇娇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望到埋头写字的顾辛夷。
他大步流星的走下讲台,眉宇间尽是戾气。
上周他警告过顾辛夷,让她向袁娇娇道歉,因为她生病住院的事,姜彦西本打算放过她一次。
谁知她变本加厉,继续找袁娇娇不痛快。
姜彦西走到顾辛夷书桌前,伸手拿起赵刚的书本,重重往顾辛夷桌子上一摔:“站起来!”
赵刚吓得一哆嗦,差点没控制住站起来,看到姜彦西是在和同桌说话,才放下心来。
同桌是女生,姜彦西再横,也不至于打女生吧?他打算龟着等这事完了,买包瓜子给同桌道歉。
顾辛夷放下笔,抬头看向姜彦西。
原主那一世,袁娇娇似乎特别反感原主和姜彦西接触,几次警告她不准她和姜彦西说话。
在原主印象中,姜彦西只是个在学校比较有名气的陌生男同学。
这一世,顾辛夷不买袁娇娇的账,跟姜彦西彻底对上了。
“你挡住我的光线了,让开。”
顾辛夷没站起来,反而让姜彦西让开。
班里同学一个个惊掉下巴,彼此交换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卧槽,邱盼盼吃错药了?”
赵刚缩缩肩膀,鼓起勇气打圆场:“大家都是同学,不要火气那么大。天热,我给姜同学买瓶冰水去。”
“闭嘴。”
姜彦西看了赵刚一眼,他立马坐直身子,表情有些尴尬。
浅蓝玻璃上映着姜彦西高大的身影,他下巴棱角分明,头发桀骜的竖着,剑眉浓如墨染。
袁娇娇站在他旁边,愈发显得娇小玲珑。
“我上周警告过你,不要欺负袁娇娇,你似乎没把我的话放心上。”
姜彦西盯着顾辛夷的眼睛,左手扭动右手关节,发出“咔吧”的声音。
袁娇娇趁机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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