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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呀?”明宝锦抬头看着又去捂额头的明宝清。

    “不就是冰透霜糖么,是开元观的道长给?我的。”明宝清放下手,额上还?是红了一大块,“咱们素日里吃的那些都是上品,称作‘紫云’或‘琥珀’的,一颗贵出几?十倍去。可甜是一样的,就够了。”

    明宝锦小心翼翼把糖裹好,道:“咱们煮糖水喝吧。”

    明宝清却把糖剥开塞进她嘴里,竖指抵唇笑?道:“这个只给?你。”

    她轻轻一声‘嘘’,好像吹响了明宝锦心里的某个洞,原本只会?发出黑沉沉的呜咽声,可如今却似埙声般柔而清脆。

    明宝清进家门拿了斧头就径直去山上砍木头了,竹子?太窄不够用。

    蓝盼晓正在后头喂小鸡,听见响动后,目光抓着明宝清的裙角追出来。

    “元娘!”

    明宝清已经站在坡上,她回过头来瞧着蓝盼晓,很快垂下眼,有些过意?不去地说:“母亲,我找到?二娘了,但我没去质问她,我想算了,让她走吧。”

    蓝盼晓默了一会?,摇摇头只问:“你拿着斧子?作甚去?家里还?有柴呢。”

    “我砍木头给?您做绣架。”明宝清扬了一下手里的斧头。

    “还?砍树呢?你走了那么久,不累啊。”蓝盼晓朝她招招手,道:“下来,我烧点水给?你浸浸脚。”

    “我和三娘已经琢磨出砍树的门道了,不似从前那样傻砍了。”明宝清虽这样说,还?是慢吞吞地走了下来。

    蓝盼晓一把牵住她,拂开她面上碎发,摸了一下她额上的红肿。

    “唔。”明宝清躲了一躲,“想事情?想入神了,就撞树上了。”

    蓝盼晓有些心疼,但实在难得看明宝清冒傻气,忍不住笑?道:“你怎么也会?犯傻?”

    朱姨和明宝珊离开之后,屋里显得没那么拥挤了,明宝锦只用了三两日功夫就适应了她们留下的空洞。

    其他人也许没有那样快,但也不会?很久。

    等到?野蔷薇绕着篱笆越爬越高的时候,等带锯齿的叶片和布满尖刺的藤条将这个小院层层叠叠围绕起来的时候,等绿障之上还?开满了深浅不一的红粉花朵时,众人就能平心静气地谈论起朱姨和明宝珊了,就好像她俩只是挥挥手,然后走上了另一条岔路。

    第024章 庙会

    金银花的花期和野蔷薇是重叠的, 等后?院的梨花开始坠落的时候,就是它们?渐次盛放的时候。

    青槐乡的孩子们?都去摘金银花去了,等晒干了之后?, 会有药铺的人统一来收。

    所以明宝锦这几日也非常非常忙, 早起揣上一个蒸饼就出门了, 直到午后?才背着一篓子金银花回来。

    蓝盼晓将这些花都晾晒起来, 墙头檐下,满院子沁人心脾的香气?。

    相比起金银花这个名?字,明宝清更熟悉另一个——忍冬。

    忍冬的花期很长, 足有六个月, 正?因?如此,佛教装饰中常用的忍冬纹样,取‘凛冬不凋’之意?。

    明宝清就有好几件忍冬纹样的襦裙, 常在去寺庙进香时穿着。

    因?忍冬的花瓣花蕊如垂叶细长蜷曲, 所以忍冬纹又叫卷草纹。

    “我瞧着可以用碧色绣卷叶, 蕊金勾其中。”明宝清用炭枝在竹片上勾勒几笔, 转递给蓝盼晓看。

    “花蕊还是简化一些,”明宝盈的下巴正?搁在明宝清肩头,探指在她眼前虚画出几轮金弧来, “这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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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明宝清伸手抓住这个虚幻纹饰, 将其倒悬了过来,道?:“不妨这样倒过来, 虽不似忍冬垂挂,更有莲手拢合之感?。咱们?这一批花样, 毕竟是赶着端午庙会去试卖的, 不必太华丽轻浮了,还是素净持重一些为好, 主要是卖给那些上了些年岁的妇人。母亲,您觉得怎么?样?”

    蓝盼晓苦做学生,忙着在眼前的玲珑小绣架上飞丝勾线,片刻后?将半边金蕊佛手勾了出来,轻轻抓起小绣架,转过去给倚在一处的姐俩瞧。

    “可是你们?描的那样?”

    “正?是!母亲实在蕙质兰心!”

    蓝盼晓笑?道?:“花样好,换了谁都绣的出来,更别提还有这样趁手的绣架了。”

    明宝清给蓝盼晓做了手持、桌立两个绣架之后?,还给明宝盈做了一个很小的书箱,手拎即走,大小恰能?放得下笔墨纸砚,顶盖做桌,尺寸覆一张信纸有余。

    钟娘子每见一次,啧啧称奇,“你家大娘子真是厉害,没见过女儿家做木匠,还做泥瓦匠的,能?做箱子,还能?砌墙!”

    “元娘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蓝盼晓笑?着回头看明宝清,她今日难得露出些松快的神色,正?与明宝锦一道?在别处摊头上闲逛。

    这庙会在十里乡上,因?十里乡上观音庙而生,草市也好,庙会也罢,不过是人多人少的区别。

    今日端午,观音庙会分?发福粽,正?午时分?还会在寺庙门口分?撒甘霖,所以除了老苗姨守家之外,其余人都来了,林姨是重中之重,一早就被?明宝盈安置在庙前的阶上坐下,盼望着宝瓶甘霖的浸沐。

    这座观音庙明宝清少时曾来过,但那时她坐在轿中,被?僧尼直接引到宝殿内,没怎么?留意?过外头的热闹,所以今日的一切于

    她而言还很新鲜。

    钟娘子是这庙会上摆摊的常客,天气?渐热,好些人专来寻她买凉席蒲扇。

    蓝盼晓到底有些腼腆,只等人家在钟娘子摊头做下了买卖,才掀开覆在桶上的白巾帕,盛一杯金银花饮子递过去,说是解口干,不要钱的。

    主顾道?谢,眼睛自然要看过来,虽不是各个都会买帕子,但这十中总有三四人肯掏铜子的。

    旁人见有不要钱的饮子,凑到跟前来,也簇得钟娘子摊头热闹。

    “在观音庙门口,这忍冬纹样的手帕还真是好卖得很,哪怕只绣了一角,也雅致呢。你瞧那些阿姐拈在手里擦汗,翘着指,多好看?”

    钟娘子歪过身子来瞧,蓝盼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刻拣起那条给她。

    “今日多蹭了你的光,要谢谢你呢。”蓝盼晓说得客套话,口吻却是亲热的,伸手捏一捏钟娘子的膀子。

    钟娘子‘咯咯’笑?起来,抬手拣了一柄细编的团扇递过来,道?:“我还蹭了饮子呢,咱俩早就平账了,这扇子的花样最复杂,也抵得过你的帕子。”

    蓝盼晓还要再拒绝,钟娘子故作不快,道?:“你瞧得出,我在咱们?那也少有能?说得上话的人,旁人只瞧我家中有门手艺,能?挣几个钱的,平日里来往总想着要占点?什么?便宜,唉,他们?是瞧不见我家里养着的那几个长工,把药当饭吃的阿家,还有一个日日回来打秋风的大姑子,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子。偏你不一样,虽拖着一家子女娘,但样样都是清清楚楚的,咱们?这样就好得很。”

    钟娘子生得一张显小的圆圆脸,平日里言行?举止都有些孩子气?,可做了人家的媳妇,哪里还能跟真孩子一样,日子里处处是烦忧,总是磕磕绊绊过。

    两人正?说着,人群忽然紧促起来,“发福粽啦!”

    钟娘子反应极快,一手薅着裙子,抛下摊子就跑去了。

    蓝盼晓站在摊头踮脚张望,想瞧瞧女儿们?在哪,脖子都抻长了也看不见,只好作罢。

    过了好一会子,人群才渐渐松散开来,想进香的进庙去,想消磨辰光的就闲逛去。

    明宝盈挽着林姨回来,俩人满脸亮晶晶的水滴,那个小小红绿福粽就悬在林姨腰间。

    明宝清和明宝盈也只拿到一个,明宝清正?想给明宝锦挂上,就见钟娘子哭着回来了。

    她不是没拿到,而是拿到手的被?一个老妪抢去了。

    观音庙虽是什么?都能?求的,但其中最灵验的是求子。

    钟娘子嫁到周家三年了,至今还没有喜信,她每月初一十五都不忘进香,可谓十分?虔诚。

    “钟娘子,这个给你。”明宝锦在母亲姐姐们?的示意?下递出自己的福粽,钟娘子抹了抹眼泪,有些不好意?思要。

    “钟娘子你拿着吧,我们?发缝里的雄黄朱砂还是你给涂的呢。”明宝清指了指明宝锦发缝中的一抹金橘色。

    众人展开的笑?容被?一声故作惊讶的呼唤打断了,“明大娘子!?”

    明宝清几乎是一下就没了笑?脸,钟娘子眨着眼,好奇地望向那抬小轿。

    “真的是你啊!”轿窗里的女娘笑?得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惊喜而得意?,“嬷嬷说那个跳起来抢福粽的女娘是你,我还不信呢,没想到真是你。”

    明宝清并没有如她说的这样上蹿下跳,只是明宝锦手短,她帮着伸手接了一把。

    她定一定心神,转过身去,道?:“崔四娘子,许久未见了。”

    崔玉娇扫视着明宝清,口中不停发出一些好似是感?慨惋惜的气?声,只她的眸子始终含着笑?意?,唇角也费劲地压着。

    “你如今住在哪里?”

    明宝清很不想说,只道?:“青槐乡。”

    “邵二娘和林三郎知道?你住在那吗?”前者显然只是后?者的遮掩。

    “我不曾告诉他们?,崔娘子有意?转告?”明宝清瞧着她,果见崔玉娇目光一收,为难道?:“林三郎回京了吗?我总不好专程去信告知吧。”

    “林三郎有无回京,我不知。”

    明宝清说得冷淡,不比崔玉娇急急追问的情态,“他没给你去信吗?”

    “没有。”

    听到明宝清这样说,崔玉娇松了口气?,伸手晃着一个小福粽逗引明宝锦,“小妹给你吧,主持给了我许多呢。”

    明宝锦摇摇头,退到明宝清身后?去。

    崔玉娇又好奇看着蓝盼晓在卖的那些帕子,笑?道?:“明夫人也在。”

    “是,崔四娘子。”蓝盼晓说着,见崔玉娇示意?婢女上前拿摊上帕子展给自己看。

    “我都要了,明夫人,算算多少银子?”崔玉娇瞥了一眼,勾唇笑?道?。

    “小娘子想买的话,一块就够了。”蓝盼晓说。

    “今儿也算个节,我拿回家去分?给下人,也算节礼了。”崔玉娇示意?婢女给钱。

    明宝清一个眼神,蓝盼晓就按住了帕子,只听她道?:“笼统就五块帕子了,崔四娘子院里总有十数个婢子,可是不够,算了吧。若要赏人,上那边去买几个彩丝络子也是好的。”

    崔四娘子瞧着明宝清,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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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她眼底唇角的笑?都袒露了出来,轻蔑又嘲弄,道?:“哎呀明姐姐,你怎么?还是这个清高样?如今又做给谁看谁?瞧瞧你这样,十指糙皮,衣着寒酸,三郎见了都要认不出你了。”

    “三郎认不认得出我不要紧,能?认得崔四娘子就好。”明宝清不是不难受,只她一贯嘴硬,一定要讨回来,“可怎么?才能?叫他分?得清你和三娘呢?我有个好法?子,三娘子天然白肤柔腻,四娘子你只要别刮膏涂粉的,自有一张蜡黄皮子好辨认。”

    崔四娘子被?她戳中痛处,当即砸了个熏香炉出去,她扔得不准,众人又躲得及时,只是余烬溅脏了钟娘子好几张席子。

    “啊!”钟娘子连忙去拂那些香灰,道?:“派头这样大,要在观世音娘娘眼皮子底下烫死人呐!”

    观音庙前信徒众多,这话还是引起了好些附和,崔玉娇自己也有些忌惮,白了明宝清一眼搁下帘子,嗤道?:“明娘子这样牙尖嘴利,做叫卖商妇正?合适。”

    她走后?,众人都簇着明宝清,连钟娘子也不去计较自己平白无故被?殃及,只瞧着明宝清,心道?:‘我若是她,真是寻死的心都有了。’

    明宝清没有看任何一个人,只是背过身去闭了闭眼,垂眸看着滚在脚边的香炉,蹲下拾起来,在地上磕了磕,掸了掸,又递给钟娘子。

    “这香炉是金镀铜的,还是葡萄缠枝引喜鹊的样式,钟娘子若是不嫌弃,放在周二娘子的嫁妆里,倒是合适的。”

    钟娘子被?明宝清这话拐了念头,忙捧过香炉细看,喜道?:“真是好东西诶。”

    因?周大娘子嫁时挑夫家走了眼,轮到周二娘子的时候,周家铆足劲要挑一个顶好,挑来拣去,选中了一个三十来岁的举人。

    人家有功名?,自有本钱讨要嫁妆,钟娘子私下里与蓝盼晓抱怨,说周二娘子的嫁妆要他们?累死累活挣五六年。

    “元娘。”蓝盼晓有些无措地看着好像没事?人一样的明宝清,见明宝清还想作出笑?脸来,蓝盼晓忙推了推明宝锦,道?:“陪你大姐姐四处走走去。”

    走,能?走去哪里呢?连留都是好不容易才留下的。

    明宝锦攥着攒下来的两个铜子,扬起声音道?:“大姐姐,你想不想喝薄荷蔗浆?”

    “太凉。”明宝清摇摇头,问:“金银花饮子喝烦腻了?观音庙里的李果饮子不用钱。”

    明宝锦颇大方,道?:“咱们?也可以买,我有铜子。”

    明宝清捧着她的脸蛋搓了搓,道?:“两个子就这样财大气?粗了?”

    “还有更多呢!”明宝锦的嘴都被?簇得嘟起,还是一脸认真道?:“小青鸟说陶家种的槐花和蓝草正?招人去摘,干满一日给五个子,我全给大姐姐。”

    明宝清那滴忍回去的眼泪在此刻落下来,但她又发自肺腑地笑?起来,揉着明宝锦同她一样变糙的小手,道?:“我的小妹怎么?这样能?干?”

    第025章 抽丁服役

    明宝清变粗糙的双手让她们的小院

    ‘长高’了不少, 和了麻浆的泥砖经受住了日?头,没有开裂,没有坍塌, 夯实在了墙头。

    那?一扇内院竹门可废了明宝清不少脑筋, 最?终是将竹骨框直接嵌在了泥墙里头, 中间再竖一扇可以开合的窄门。

    明宝清每夜都在酸痛中入睡, 醒来时也是肩颈腰背都僵得不行?,也不知是打哪日?起,这种不适感渐弱了许多, 明宝清发觉自己的胳膊肩背渐结实了不少。

    蓝盼晓给女娘们量体?做夏衣时, 明宝清褪掉了外衫,只?着一件裹胸诃子,肩背的轮廓愈发紧实细致, 臂膀伸展开来, 愈发修长有力。

    明宝盈摸了摸明宝清的上臂, 道:“大?姐姐, 你这胳膊好似比成日?痴迷马术那?会还要?结实些?呢。”

    天气渐渐热了,女娘们脱了外衫也懒得穿上,众人如今都在主屋里歇下, 油灯还是浸在水盂中, 摆在花厅里,可以勉强将光沁一些?进?内室和书房。

    “练马术是兴致所致, 哪比得上这样?日?干夜干?”明宝清将帕子浸在水盆里,一边解开诃子一边对?明宝盈道:“帮我擦擦后背, 等下我帮你擦。”

    “诶。”明宝盈瞥见明宝锦在门外探头探脑的, 笑道:“小妹也来洗吗?”

    明宝锦只?等这句问的,蹦蹦跳跳挤进?姐姐中间去, 蓝盼晓听见她们姐仨在笑闹,也跟着笑,道:“那?我再提一桶水来。”

    老苗姨正坐在堂屋里吹凉风,顺便?守着锅里的热水,蓝盼晓一边舀水一边问她:“等下我帮您擦擦身子吧。”

    她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绷着脸点了点头。

    夏夜清凉如水,山风习习,漫天的星子如碎银。

    明宝清和明宝盈坐在堂屋里晾头发,一点也不觉燥热黏腻,好似荡在风中云中。

    只?忽然,传来几声呜咽,像是从脑后传来的,惊得明宝盈紧挨明宝清,道:“谁,是谁在哭?”

    明宝清也听见这哭声了,应该是个女娘。

    她顺手抄起一把斧颠了颠,护着明宝盈循声走到后院去。

    后院的风更大?,云散如烟丝,梨树的枝叶在明亮墨蓝的天幕中摇曳自在,自有一种浸在水中的澄明之感。

    笼中小鸡都睡了,偶尔醒一个,冒出‘咕咕’一声。

    哭声不是幻听,更响亮了。

    明宝清拨开篱笆墙上密密的叶刺,从缝隙中瞧见是卫二嫂蜷在田边啜泣不止。

    她本?是不想搭理的,可见对?方哭得实在伤心,便?问道:“卫二嫂,你跑到我家后门来哭什么?

    卫二嫂被突然出声的明宝清吓了一大?跳,局促地站起身,抹着脸,道:“我,我这就走。”

    可她太着急了,踩在滚石上狠狠崴了一脚,痛得叫出声。

    即便?与卫家有怨,可除了卫大?嫂之外,其余的几个妯娌与她们并没有什么龃龉。而?且前些?时候卫二嫂的女儿卫小莲分喜蛋,私下给明宝锦塞了一个。

    寻常人家的篱笆院墙能稍微栓住一点都算很仔细了,可她们这后门却是上上下下好几道关卡。

    等卫二嫂缓过痛,明宝清和明宝盈才开了门走出来,将她扶了起来。

    “多,多谢。”卫二嫂也知道卫家与她们结了大?梁子,忙不迭道:“我坐一坐就走了,你们不必管我。”

    “我也无意看你笑话,一个刚出月子的人,”明宝清望着地上银白如霜的月光,侧身替她挡了挡风,道:“哭都只?能在这里哭,想来那?家里,没个人好诉苦的。”

    卫二嫂子瞧着依着明宝清的明宝盈,用袖口擦了擦泪,道:“妯娌又不是姊妹,只?有冷眼看笑话的,劝架也是扇阴风点鬼火。”

    她冷了心,说出来的话也凉飕飕的。

    明宝清想了一想,道:“妯娌虽不是亲姊妹,兄弟却是亲兄弟,你们妯娌间难相处,难道他们做兄弟还能一团和气?”

    明宝清自家兄弟都还没来得及成婚,可邵家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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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男后生女,邵二娘子自个未出阁,上头好些?嫂嫂,日?日?瞧她们勾心斗角,针锋相对?的,早就没什么盼嫁的心思了,就算要?嫁,也不嫁那?兄弟多的。

    方才听卫二嫂这一说,明宝清眼前就浮现出邵二娘子伏在桌上同她说话的场景。

    “我大?兄、四兄是一母同胞,大?嫂嫂和四嫂嫂关系就好些?,可若是我阿母一碗水端不平,或是大?兄、四兄间有疙瘩,她们也就跟着闹别扭。”

    卫二嫂似乎是没从别人身上找过缘由,闻言只?怔怔看着明宝清,好半晌才道:“儿子多了,也就不值什么了。若像周大?郎独苗一棵,那?就是金贵;若如我家这般六个青壮儿郎,每日?煮饭都要?二十合!光是吃都能把家吃垮了。旁人家中,添丁总是好事,在他们卫家,还要?遭骂。”

    “遭骂?有何?道理骂你?”明宝盈听得震惊。

    卫二嫂张了张口,瞧着两个女娘纯净的面孔,只?苦笑了一下。

    “有牛有田,何?至于?”明宝清这话问出口,便?想起一事,“卫家六个儿郎,又未分家,合该抽去两人才是,竟没有一人服役吗?”

    行?贿一事,纵然显而易见也不便宣之于口。

    卫二嫂没有说话,只?是愁容更甚。

    “里长今日?敲锣相告,说不日?要?抽丁去城中衙门点数,你们家就是为这事起了争执吗?”明宝盈问。

    此番抽丁服徭役规矩甚严,里长板起脸来,一律不理从前‘惯例’。

    户籍在此,除非是光杆一条可以逃,否则逃了还会累及家小,又或是有银钱到可以买丁的地步。

    见卫二嫂点头,明宝盈又道:“何?不分家呢?”

    “田产不好分,阿家也不肯。”卫二嫂无奈地说。

    “那?,那?就是要?抽两丁去了。应该是你家五郎六郎吧,他们毕竟没有成婚,没有家小要?顾及。”明宝清的想法顺理成章,任谁都会这样?想。

    卫二嫂听了这话,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绷不住了,哭诉道:“阿家不肯,一个说六郎年岁小,另一个又说大?郎是长子要?顶门立户,柳氏又哭说三郎新婚,于娘家不好交代?,只?我家二郎有两子一女,留了血脉,可以去。”

    “那?还有四郎和五郎呢?”

    “四郎机灵,立刻跳出来说自己找到人家好入赘,不要?彩礼,反而?还拿钱回来。阿家听了,欢喜得不得了。”卫二嫂擤一擤鼻子,道:“我只?看他们争抢扯咬去!”

    她虽做出一副发了狠的样?子,可想到卫五郎时,眼底还流露出一点怜悯之色。

    “至于五郎,他生来就是半聋,两条腿细得打晃,田里重活拿不起,只?能做个女人用,生下来的时候阿家就没想着他能活,眼下……

    卫二嫂没有再说话了,表情绝望地像是看到了卫五郎乃至卫二郎将来的命数。

    “淑蓉,淑蓉!”一把粗嗓子在风里叫嚷开来,但明显是压低过的。

    明宝清和明宝盈退开去,卫二嫂站起身,伸手挡了挡,道:“莫怕莫怕,是我家二郎。”

    卫二郎走到近处时停了下来,显然也没料到卫二嫂会与这家女娘在一处。

    “回家吧。”这还是明宝盈头一回听卫二郎说话,那?日?在人群里瞥见他时,也是远远站在后头抱着胳膊不出声。

    明宝清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往家去,忽不受控地冒出一句话来。

    “若是父亲不在,留下的妻小要?想支撑得住,彼此间要?心无嫌隙,共担磨难,可你自己亲生孩儿年幼,最?大?的小莲才比我家小妹大?两岁,全要?仰赖叔伯婶母,堂兄堂姐,他们靠得住吗?”

    卫二郎顿住脚,瞧着卫二嫂,又转首看明宝清。

    “若你觉得靠得住,当然再好不过,若连你也觉得靠不住,起码问他们要?一笔买丁钱留给你娘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是救命钱了。”

    卫二见这女郎立在月中,神情诚挚坦荡,袍袖满拢清风,她似乎觉得自己多了嘴,微微抿唇道:“再者,我前些?日?子

    进?城时,曾在菜市口的布告中看到过,圣人恩允男丁中身有残缺者可以充任色役中较轻便?的差使,例如看守州县府城的门楼或是粮仓,担任衙门公廨里的洒扫等等。这恩令还是头一年,知晓的人不多,你若是赶紧些?,周到些?,五郎说不准还能留在长安服役。”

    卫二郎站直了身子看着明宝清,神情中有种惊讶敬仰,他简短地点了一下头,语气却难掩欣喜急切,道:“我,我这就拿些?好酒带五郎去找里长说情。”

    卫二嫂回望了明宝清一眼,双眸含着悲伤又感激的泪。

    觉察到明宝盈一直黏在身上的温暖目光,明宝清抬手勾上竹栓子,又蹲下上落下竹嵌子,笑问:“怎么了?这么瞧着我?”

    “姐姐实在是善心人。”明宝清瞧着她抱上自己的胳膊,神色口吻崇敬非常。

    “也不全是,”明宝清淡声道:“我其实也想瞧瞧卫二郎这人,心中到底有无情义悲悯。若是他一味愚孝,不为妻小争,又或是漠视家人对?卫五郎的弃置,那?卫家生再多儿子也无用。”

    明宝盈抱着她的胳膊不松手,只?道:“可相比起这个,姐姐还是更愿意瞧见卫二郎心中存有情义的,对?不对??”

    “你怎肯定?”明宝清揪住明宝盈的腮帮,“咱们与卫家正经是结了仇的。”

    明宝盈赶紧捂脸,没叫明宝锦瞧见才好。

    姐妹俩一道抬上堂屋后头的门板,明宝盈道:“咱们自不与那?些?小肚鸡肠的人一般斤斤计较,只?不过是以直报怨罢了。”

    第026章 梨与信

    隔了几日, 乡里?果然敲锣打鼓征丁来了,似乎是说在十里?乡遇到?些阻扰,所以轮到?青槐乡时候, 衙门里?下来了差役一并押人?。

    卫家被抽去的果然是二郎与五郎, 卫小莲拖着二弟, 卫二嫂抱着幼子, 哭得凄惨。明宝锦看着卫小莲哭,也揪起蓝盼晓的衣角擦眼泪。

    严观见多了这些事,连眼皮子都没颤一下。

    里?长在一旁核对名牒, 将卫五郎和几个老弱男丁单独抽出?去另做一排。

    卫二郎站在征夫排头, 许是因为早有准备,所以他比别人?要?镇定许多,匆忙间还有空隙对明宝清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严观觑了他一眼, 隔着征夫队伍望向明宝清, 等人?走过, 他缓步踱过来, 问:“是你告诉卫五郎可以以残缺之身谋色役的?”

    “他会留在长安充任吗?”明宝清好奇问。

    “竟是某看走了眼不成,还以为小娘子会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朝廷此番征丁是为徭役还是战事?若为战事,卫二郎会去辽州还是碛西?”

    严观与明宝清各说各话, 看得旁人?面面相觑。

    征夫的队伍越走越远, 明宝清收回?目光,不解地望向严观。

    “征也征不到?你们头上, 问这么清楚做什么。”严观这样说,却又很快道?:“碛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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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太平, 他这一波应是去陇右护鳞军旗下, 五尺七寸以上者为兵卒,以下为杂役伙夫。”

    ‘卫二郎六尺有余, 定是做兵卒了。’明宝清四下瞧了一圈,卫家人?早都收起了做戏般的不舍神色,怀着一种窃喜的心?情回?家去了。

    唯有卫二嫂拖抱着孩子,哭软了身子。

    严观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很平静,应该是无从知?晓明真瑄也在陇右护鳞军中?,他犹豫着要?不要?说时,就听明宝清道?:“我只是转述了布告上的恩令。”

    “这恩令能榨出?的油水不少,好些里?正、坊正欺百姓不通文墨刻意瞒改,自设门槛企图索贿,我两日抓了不少,但总有油滑的漏网之鱼。”

    明宝清挑眉道?:“如此清正?”

    严观睇她一眼,就见明宝清展颜又道?:“好事。”

    “小卒而已,只是依令办事。”严观抬眸看向晴好的天空,道?:“不过圣人?继承大统后,上下风纪的确为之一肃。”

    明宝清一默,明宝盈见严观望过来,忙道?:“同沐圣人?恩德。”

    严观这两日差事繁重,没有时间逗留,翻身上马时他又望向那间外观上大有改变的小院,垂眸对明宝清道?:“再会。”

    明宝清已经同妹妹们牵手要?回?去了,闻言才?转回?一张笑脸,随意道?:“再会。”

    “姐姐,小莲方才?偷偷喊我去陶家田里?采蓝草。”明宝锦仰起脸道?。

    “今日也去吗?”明宝清问。

    “嗯,小莲说既然难过也要?吃饭,那难过也是要?挣钱的,”明宝锦鬼鬼祟祟踮脚对明宝清道?:“小莲说,他爹前夜里?拿了斧头砍坏了半张桌子,逼得他们各房都拿了几个钱出?来,但这点钱,得用三年?呢。”

    “那我也去,”明宝盈说,“你这绿裙上染的全是蓝。”

    明宝锦提裙转了一圈,笑道?:“可我觉得染了好看呢。”

    小妹有活干,姐姐们自然也不会闲着。

    夏天只要?不旱,农活就还论不上紧迫,可也一茬接着一茬,十分琐碎。

    种庄稼的忙着拔草,种果树的忙着疏苗疏果,而且天愈发热起来,众人?起个大早干农活,可没赶上一会,太阳就赶上来了,晒得后背脖颈火辣辣。

    再有一项就是柴火,吃饭喝水沐浴,每日都要?用柴火。

    孟家在青槐乡上是有些山头的,归属孟老夫人?的那几分山头上种了大片的桃树,由那三个逃户佃农一并打理。

    明宝盈见过三兄弟好几回?了,黝黑的皮子,再加上走路总是低着头,所以都看不清长相。

    他们有时候会扛些砍掉的桃枝下山做柴烧,偶尔落了几根在道?上,明宝锦和游飞捡了几回?,尝到?甜头,总是跟在人?家后头捡现成的。

    “这块比我大腿还要?粗,怎么掉出?来的。”游飞拍拍自己的腿。

    明宝清推着那块桃木滚了滚,道?:“是瞧咱们没那把子力气,特意遗下来的吧。”

    “倒是做桃符的好材料。”明宝盈说着想起孟老夫人?院门口褪色的门神,道?:“孟家有这样好的桃木,却连桃符都没个人?替孟老夫人?换。”

    “这倒简单。”明宝清闻言将桃木竖在地上,用斧子纵劈了一道?,然后捡起地上一片薄木撬进缝隙里?做楔,将这块桃木劈做好六块。

    六块,正好三对。

    明宝盈蘸了浓墨,抬笔落下‘神荼’、‘郁垒’两位门神的名讳,明宝清则用纤毫勾勒神灵威武的面容和身姿。

    繁简不一,但各有其韵致。

    游飞欢欢喜喜捧回门神的大名回?家挂门上了,明宝盈去给?孟老夫人?送桃符时,只是交给?那笨丫头了,说是由孟家的桃枝做的。

    孟老夫人?当下未有什么表示,只是后来几天那几个佃农上山砍柴,总会往院墙里?扔几捆柴。

    卫大嫂瞧见过一回?,嘴里?便又酿出?许多难听话来,幸好那山上桃树枝叶被打完了,那三个佃农也不打这边过了,她那些话便成了没根据的,说了也只是散在风里?。

    后院的梨树也结出?了一个个青涩的小梨子,明宝锦坐在粗干上龇牙咧嘴地掰细枝。

    掰,掰,掰不掉。

    她只好让姐姐们搬了桌子来,站在上头砍掉一些小果、畸果。

    “等着吧,这绿梨好吃着呢,脆又甜,就是硬了些。”蓝盼晓仰脸瞧着梨树道?。

    明宝清看清蓝盼晓面上的温柔笑意,依稀记起她曾收过一小篓梨子,说是嫁妆庄子上送来的,问她们要?不要?吃。

    明府庄上的梨很多,雪梨更?清润,红梨更?适宜蒸食,而那篓子圆鼓鼓的绿梨笼统也没几个,明宝清就婉拒了。

    明宝盈也想起秋日里?梨子成熟时,总有那么几回?,她瞧见蓝盼晓握着个绿梨削,长长的梨皮甚至拖到?地上都不断,用银刀一瓣瓣切开梨肉,盛在盘中?慢慢食。

    “上回?朱姨取信回?来时,其实还有一封是文先生写给?母亲的。”明宝盈看着蓝盼晓回?前头去,转回?首的时候却有些不敢看明宝清。

    明宝清对于明宝盈的隐瞒并没有一丝恼意,只是问:“朱姨拆看了?”

    “她说,‘我可没瞧她的信,驿差说同时给?青槐乡未央里?的信,

    叫我一并拿回?来的’。”明宝盈轻嗤一声,道?:“但我捏着封口觉得绵绵的,像是新浆过的。不过我想信中?应该没什么的,否则以朱姨的性子,早就阴阳怪气了。”

    “她那时连宅子都赁好了,还会有心?思管这事?即便那信里?有什么,”明宝清走近梨树,抬手拍了拍一根横生的粗枝,“那也是母亲与文先生之间的事。”

    “阿姐不介意吗?”明宝盈有些疑惑地问。

    “母亲回?信了吗?”明宝清略带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明宝盈点点头,“让我写的,很简短,很客气。只说让他无需挂念,好好照顾娘亲。等春试的卷子开示,她会去抄录寄给?他,以答谢他留下这院子给?我们住。”

    “春试的卷子开示了吗?”明宝清却问起这事来。

    “往年?都是六月中?开示的,以东市西街的坟典行最全,明经科、进士科皆有。”明宝盈说得有条不紊,只见到?明宝清侧眸看过来,目光了然。

    “看来,你亦有我所不知?的一面。”明宝清一寸寸摸过梨树横枝,觉得挂一个秋千在这应该很不错,“你鲜有单独出?府的时候,是二郎带你去的吗?他是贪玩的性子,不肯花那么些功夫与姊妹相处。你是否有帮他写文章应对国子监的功课?”

    明宝盈小声道?,“果然不该背后说母亲的闲话。”

    明宝清失笑,道?:“那我们得空进城一趟,替文先生抄录试卷。”

    “好。”明宝盈应得干脆,只是眉头还微蹙着,似是放不下。

    “我如果还是明府长女,自然介意。”明宝清索性答了她先前的问,道?:“我甚至会令文先生永世不得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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