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洒迷药,亦或是直接将她打晕绑走,她当如何在昏迷中继续留下线索呢。
殷灵栖沉吟思索着,不觉间,来人又近了她一步。
一杆细长钩子伸入喜帕之下,定在她眼前。
匕首拢于袖内,刀锋出鞘一半。
殷灵栖盯住那支喜秤,屏住呼吸。
盖头飘落,眼前豁然大亮。
殷灵栖瞳孔一缩,瞬间警惕地拔出匕首,刺向来人。
一只比她速度更快的手,攥住了她的腕骨。
那人似是极为了解殷灵栖,提早预判了她的动作。
紧张之下,心脏漏了一拍。
殷灵栖顺势抬起眼眸,目光顺着攥住她的那只手,滑过喜袍飞快上移——
视野中出现男子英俊的面容,昏黄烛光洒在他眼角眉梢,给棱角分明的眉目添了一份温柔,同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凌厉气势截然不同。
萧云铮一袭婚服长身玉立,深邃的黑眸里倒映着几点摇曳的烛火。
他一手攥住殷灵栖手中的短刃,一手竖起手指,置于唇前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她勿要打草惊蛇。
殷灵栖怔住了。
诡计得逞,萧云铮勾了勾唇角。
灼灼目光落在少女面上。
雪肤,丹唇,眉心印着一枚艳而不俗的花钿。
她平日鲜少妆扮得这般明艳,芙蓉不及美人妆,今日的妆容的确惊艳。
萧云铮皱了下眉,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摸她的眉眼。
昭懿公主从未成过婚。
但不知为何,她婚嫁时的妆扮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
殷灵栖避开了他的手,眼中闪过惊讶的异光。
她尚在震惊之中。
死对头怎么在这儿!
后知后觉代钦不见了踪影。???
殷灵栖顿感大事不妙。
我狗呢?
我那么大一只狗呢!
第94章 失踪的新娘(二)
洞房花烛夜。
烛火暖洋洋洒在榻前一对身着婚服的“新人”面上。
如此良辰吉时,殷灵栖看着眼前人,思绪却远远飘出喜房。
她垂下头,自顾自捻起蜜渍的杏子吃。
这样的忽视让萧云铮不满。
“看到揭开盖头的人不是代钦,你就这般失望?”
他冷笑了声,自殷灵栖指间夺走杏饯,方一入口便不禁酸得皱起了眉。
闷在缸底压得酸掉牙的陈醋味顺着榻前细细的烛光,溢了出来。
“这么酸。”萧云铮眉头不展,却依然将她手里的那片杏子留在舌尖含着。
“不难吃啊。”殷灵栖又尝了一块被甜得发腻的蜜浸透了的杏干,狐疑地抬起头,怀疑这人味蕾出了问题。
萧云铮双目微阖,握拳抵额。
他需要缓缓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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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代钦换去哪里了?”
“扔给殷珩了。”萧云铮睁开眼,漫不经心道。
可怜的代钦,被他口中诡计多端的中原男子玩弄于鼓掌之中。
“唉。”
殷灵栖嚼了嚼蜜饯,有点儿头疼,只怕皇叔那边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了。
她想象不出,那个异域“老实人”欢欢喜喜揭开盖头的一刹那,突然意识到自己遭了对手的算计,整个人会碎成什么模样。
可怜的小狗。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男子:“你……是不是五行缺德?”
萧云铮抬指点了点额头:“‘兵者﹐诡道也。’这叫智慧。”
这叫腹黑。
殷灵栖在心里想。
来都来了,木已成舟。
“坐吧。”殷灵栖接受现实,拍了拍身侧软榻,“一起等着今夜过去吧。”
她以手托腮,开始百无聊赖地盯着窗扇上粗劣的剪纸出神。
萧云铮眉心微皱,齿间一用力,咬断了杏饯。
这么优越的一张脸放在昭懿公主眼前,吸引力竟然比不上一张手笔粗糙的“鲤鱼打挺”。
萧云铮伸手拈了片叶子,两指并拢“嗖”的射_出。
窗花被叶片削落,轻飘飘地落在桌案上,无辜中伤。
“丑,碍眼。”他冷冷给出评价。
殷灵栖“腾”的一下坐直了身体。
“你再说一遍?”
她睁大眼睛:“那是本宫昨日亲手剪的。”
萧云铮眉峰一挑,有些意外。
他失言了。
不过摸着良心实事求是来讲,确实丑……
但刚正不阿的指挥使微微颔首,从容道:“好看。”
良心有什么用呢,良心能博得昭懿公主美人一笑么?
显然不能。
她府上养着的那群个顶个的娇艳贱货,哪个不会花言巧话哄得人心花怒放?
小公主聪明,她同那些耽于享乐的蠢货不同,她当然分辨得出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但她依然乐意受着。
她舒坦了,便要有人不舒坦了。
齿间蜜饯那股古怪的酸味又溢了出来。
萧云铮抬指按了按眉心。
公主府的入幕之宾可真多啊。
多得让他心烦。
他有些躁了。
“萧徵。”
殷灵栖在这时凑近他,那双明眸中虚虚含着笑,散入炉顶袅袅升起的香雾里:
“本宫还是习惯你说真话时的样子。”
“公主不妨再多习惯一些,我哄起人来也同样动听。”
萧云铮抬指轻轻拨开她的发,五指穿过乌发掌在脑后,压着人凑得更近了些。
“比如?”殷灵栖抬眸。
“比如现在。”
殷灵栖眼神微动,拈起小扇抵在他唇下,轻轻一笑,问:“真的动心了?”
“本意只是想结盟合作,谁知殿下竟将心也搭进来了。”
罗扇支在鬓边,她故作苦恼地叹了声:“好重的筹码啊,这叫我该如何是好呢。”
有人无情似多情。
有人多情似无情。
萧氏出情种,一生只认准一个的那种。
奈何对方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
昭懿公主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死过一回的不能叫人。
那是山精鬼魅,是慑人心魄的妖精,为了能生存下去一步接一步算计不停的。
小公主神情有点疯。
她想,怎么会真的有人明知前面是陷阱,还会清醒地沦陷呢。
答案很简单。
有人比她更疯。
萧云铮斯文冷静的外表下,心底滋生出孤注一掷的念头。
殷灵栖只想做局,那他便陪她玩,将这个局做长,长到一辈子那么长。
掌在脑后的手掌倏的一紧,两人额心相抵,目光对视,猝不及防撞在一起。
“别妄动。”
萧云铮盯着她的眼睛:“有人来了。”
窗外夜风阵阵,打得瘦枝抽在连廊间噼啪作响。
静谧的夜里,不知何时添了一道身影,立在门前纹丝不动。
这什么运气。
殷灵栖闭了闭眼。
九分之一的概率,到底还是让她撞上了。
“我们是不是该应个景大吵一场?”她提议。
她演技一向很灵活。
于是屋内一对“新人”争执起来。
一阵阴风鼓开紧阖的窗扇,穿堂而过。
屋里摇曳的喜烛瞬间熄灭了。
黑漆漆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
殷灵栖警惕地皱了下眉,刚想开口试探,一双有力的手掌攥住了她的手。
萧云铮扯落一旁红线缠在两人腕骨间用以联系。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抓紧我,别松手。”
殷灵栖点点头。
她听见有人走进来了。
“新人”在为突然熄灭的灯烛而互相指责。
气氛惶恐。
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伸向殷灵栖,按住她的肩将人捉走。
“有鬼呀救命……唔!”那人捂住她的嘴。
缠在腕间的红线骤然绷紧。
“什么人!”
萧云铮循着绳线牵引的方向,拔剑劈去。
那人应对自如。
黑暗中,两人竟相缠斗。
“呼——”
缠斗间隙,殷灵栖趁乱跑向一旁,吹亮火折子点亮烛火。
骤然亮起的烛火映出那人眉眼。
“是你?!”殷灵栖震惊。
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人竟是当初坠崖前,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见是她,突然收手,不同萧云铮继续打了。
殷灵栖忽然想到什么。
她用眼神示意萧云铮劫持自己。
萧云铮换成匕首,绕指转了个方向,钝的那侧朝里,用拇指抵着架在她颈上。
“无耻之尤!”男子忿忿骂了声。
“救我。”少女看着慌乱极了。
“枉我那时错看了人,还以为你是什么可怜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男子嗤笑了声,显然对“新娘”的身份颇有怨言。
“你若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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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步,我便杀了她。”萧云铮道。
“想她消失还不简单么,我帮你。”男子咬了咬后牙槽,说着奇怪的谜语,忽然甩袖散开一阵迷雾。
殷灵栖解开腕骨间的丝线,迅速塞给他一个香囊留作搜寻迹号,刚一松手,人便被拽走了。
黑夜退去。
殷灵栖再此睁开眼时,忽觉眼前有什么晃晃悠悠的。
她揉了揉眼睛,抬起眼眸,愣了下,突然惊住了。
头顶悬着数十具人身,绸带勒住脖颈悬上房梁,一眼望过去皆垂着发,像农田架子顶垂着的葫芦,密密麻麻,风一过便轻轻摇晃,场面甚是诡异震撼。
“醒了?”白衣公子走过来,低笑了声,抬手指了指头顶。
“都看见了?别急,你即将也会变成他们这样。”
“为什么。”殷灵栖皱眉,“我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公子并不是如今的态度……”
“那是因为彼时我并不知晓你的身份。”男子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否则,我根本不会想要帮你离开,更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殷灵栖开始思索原身哪里得罪了他。
皇城司调查了所有失踪新娘的背景,以及他们的亲友、邻里,包括她借名的这户新嫁娘。
原身并无仇家。
“我……似乎与公子没有过节吧。”
“父母债,子女偿,应该的。”白衣男子淡淡道,“他们以为,搬出了那处村落便能万事大吉了?做梦!”
男子相貌其实很文雅,气质同柏逢舟身上的书生气很像,因而当这样的人拿起屠刀时,便会生出一种割裂感。
他一步一步走近殷灵栖。
“我不想浪费时间,送你上路之后,我还要赶着去往下一户,别耽误我的时间。”
他掐住殷灵栖的脸颊,抓起碗要给她灌下黑褐色的药。
挣扎间,殷灵栖嫁衣松散,“当啷”一声,里面穿着的常服上系着的一块拇指大小的玉饰滑落在地。
男子停下手中动作,俯身捡起玉饰,忽然皱了下眉。
“你认识柏逢舟?”
他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殷灵栖。
殷灵栖不知男子是何用意。
男子能认出柏逢舟的私物,说明他同柏逢舟交情匪浅。
可她记得柏逢舟从未提起过这样一号古怪的人物。
男子颠了颠掌心里的玉饰,确认无误后,忽然警觉:“你不是孙氏娘子,你究竟是谁!”
第95章 信我!
那枚熟悉的玉饰躺在手心里,白衣男子突然意识到什么,焦躁得不知所措,开始逼问她:“你不可能是孙氏娘子,她人呢,人在哪里!”
殷灵栖不答,趁着他松手的空儿,扶着墙慢慢坐直身子。
她注视那神情偏执的男子在她面前失态,发疯,歇斯底里地质问。
而小公主始终沉静稳当地端坐着,像一株开在水潭里的风荷,静静凝视着他。
一时竟分辨不清谁处上风,谁是处于劣势的人质。
“我只抓要抓的人,不伤及无辜!告诉我孙娘子的下落!告诉我她的下落!”
男子双手按在她肩上,猛烈摇晃。
他靠近时,殷灵栖发觉男子身上的白衣有些脏了,袖口、袍裾沾了灰,衬得他儒雅纯净的气质也落了灰。
“我不知道。”殷灵栖淡淡道。
“不知道?”男子咬了咬后牙槽,突然陷入暴怒,“你骗我!你怎么敢骗我!”
他变得更为癫狂了,雪白的衣衫蒙上一层灰。
一只手钳住他的脖颈,像是刺中了蛇的命门七寸。
萧云铮攥住人的脖颈将他重重摔了出去。
灰白身姿倏的化为一道影子,狠狠砸向墙壁,“咚”一声摔落倒地。
未等他缓过劲喘口气,萧云铮走上前,抬脚踩上他胸膛。
男子被摔得嘴角流出了血,他徒劳无力地挣扎着,睁开双眼,对上了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
“你哪只手碰的她,这只,还是这一只”
“哪只手碰了,我便废掉哪只,还是说,一双手都碰了?”
萧云铮抽出剑,显然没什么耐心:“剁干净算了。”
雪亮的剑刃映出那人清俊但破碎的面容。
男子功底不算浅,昨夜同萧云铮缠斗时,尤能硬撑着扛住他几招,已经胜过许多人了。
而今只能躺在地上,唇角扯出苍白的笑,呕血不止。
“先等一等。”殷灵栖俯身,指了指头顶悬着的那些身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男子唇齿被鲜血染红,清俊的面上很是狼狈,他张开口,艰难挤出一个快意的笑,道:“这是他们的报应。”
“你们……故意让我抓住……算计我……”
他眼底生出恨意。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咚”一声沉重闷响,似是有什么重物倾倒了。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呛鼻的味道。
“什么味道?”殷灵栖抬指抵在鼻下,微怔了下,瞳孔骤然一紧。
“是油!”
她按住萧云铮的手臂。
男子松开手中引线,眼底涌起报复性的笑:“一起烧死在这里吧!”
火舌自地面飞快窜起,转眼之间,便已烧成一片,引燃堆积的面粉发生爆炸。
爆炸轰鸣声一阵接一阵。
“不好!快走!”
殷灵栖推他,两人奔至窗边,殷灵栖望向楼下,深吸一口气。
这里竟然位于空中阁楼,寻常人若是冒险越窗跳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踌躇间,萧云铮已打开窗,靴尖掠过窗棂,不假思索自高空一跃而下。
“嗯?”
殷灵栖一怔。
留她一人待在火场里是吧?
殷灵栖一回头,见男子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衣襟沾血,脸上浮现出荒唐的笑,嘲笑她:
“你看,什么深情如许都是鬼话!情人嘛,本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殷灵栖没功夫理会他,这种关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每和这个疯子作一次口舌之争,都是在浪费生命。
她不会坐以待毙。
小公主开始在四周迅速搜寻能够拧成绳子的工具。
火已经快要烧到身边了。
“殷灵栖!”
楼下传来萧云铮的呼唤声。
殷灵栖闻声趴上窗台,倾出半个身子朝楼下张望。
萧云铮张开手臂:“跳下来!”
“你疯了吗!开什么玩笑!”
空中落地时间不过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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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几息,若是接应人预判的位置不够精准,掉下去就是一摊亦或是一半肉泥。
此外,还需要极为强悍的臂力。
殷灵栖不会考虑冒险去赌这个概率。
重生之后的她不会将自己的性命放心托付于任何人,哪怕是同她血脉相连的太子,亦或是她的父皇。
火舌烧了过来。
她听见了身后男子浴在火海里的痛苦又快慰的笑声。
手上搜寻来的麻绳太细,显然不足以维系住一个人的重量。
时间紧迫。
萧云铮高声疾呼:“跳下来!没时间再犹豫了!”
他声音坚定,充满让人信服的力量:“殷灵栖,信我!我能接得住你!”
声音如重锤落地,当啷一声敲断了将心脏封锁起来的一根铁链。
殷灵栖放下了手中的麻绳,犹豫了下,爬上窗台。
她回身望了一眼赤红的火海,又转过身,看着楼下那道坚毅的令人心安的身影。
她不再犹豫,闭上眼睛飞身跃下,投入虚空里。
耳畔风声呼啸而过,长发被疾风冲散,向上飘飞。
生死一念间。
就这么将生还的希冀寄托于一个同她争斗多年水火不容的宿敌身上,她内心有过挣扎。
但自跃下的那一刻起,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殷灵栖似乎没有一丝后悔。
火红嫁衣在风中翻飞,她像一只燃烧的蝶,划过天穹。
落地前的一瞬,她忽然想到,若是没有齐聿白那穿心一箭,前世自己的结局便是身着嫁衣自高高的宫墙之上坠落。
没人在意她的生死。
没人关心站上城墙的那一刻,昭懿公主会不会害怕。
若当真是另一种结局,萧云铮绝对赶不及见她最后一面,也绝无可能来得及接住她。
唉。
命运啊。
殷灵栖叹了一口气,双目紧阖。
她怎么会有将性命交付于他人的一天。
当真不会后悔吗?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达到极点时,殷灵栖短暂地失去了听觉。
燃烧的蝶直直砸落地面。
在那一瞬间,前世今生的场景重合。
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穿过凌乱翩飞的嫁衣,托住了殷灵栖的身体。
萧云铮接住了坠落的她。
殷灵栖心底紧绷的一根弦,在那一瞬倏的就松了,她忽然很想大哭一场。
萧云铮将她放了下来。
脚底触到地面的一刻,她忽然就将萧云铮松开的怀抱抱了回去。
萧云铮喉结滚动了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没事了。”
他并不知她曾经的遭遇。
他只知道殷灵栖这时需要一个肩膀去宣泄情绪,那他便尊重她,给她一个肩膀,不问缘由。
殷灵栖伏在他肩上,沉默着摇头。
劫后余生,发泄的眼泪倏的夺眶而出,滑落一滴在他颈窝里。
也只有一滴。
如果是从前喜怒形于色的昭懿公主,她会毫无忌惮地大哭一场,宣泄心中情绪。
如今的殷灵栖性情隐忍。
一滴眼泪已经是她允许自己在理智之外放纵的最大限度。
慈姑总是说她懂事得让人心疼,但她觉得这是自己成长的过程。
“轰——”
一声巨响,烈火窜出窗台,阁楼轰然坍塌。
“糟了!快离开!”
萧云铮反应极快,握住她的手腕,拽着人抬步便跑。
所幸白衣男子为了掩人耳目,特意选了地处偏远荒芜地带的空置楼台,周遭并无无辜人员遭殃。
两人迎着风,一齐奋力向远处奔跑,身后爆开冲天烈火。
鲜艳灼目的婚服在风中猎猎飘飞,同日出时的朝阳融为一体。
一刻也不敢停。
不知过了多久,跑出多远,直至长街两侧繁华了起来,稀少的人烟变得热闹,两人紧紧攥住对方的手,仍未停下脚步。
众目睽睽之下,一对新人穿过繁华街市,年轻而热烈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皇城司几人在街边面摊用面,一人忽的被那火红的身影吸引了过去,挑起面条的筷子僵在空中,感慨:“哇,好帅的面。”
“好……好帅的什么?”
宿刃抬头一望,顿时愣住了,面也不吃了。
那不主子和昭懿公主么!
这么明目张胆地公开了???
第96章 一一更
一场酣畅淋漓的逃亡。
不知奔波了多久,两人终于成功逃离了发生爆炸的危险地带。
“呼,逃出来了。”殷灵栖轻轻喘着气,松开了他的手,“世子殿下,我们就此别过,分道扬镳吧。”
她朝萧云铮摆了摆手,转身往和他相反的方向走。
两只手紧攥了一路,掌心尽是惊魂未定时出的冷汗,经风一吹,没多久就干净了。
殷灵栖跑累了,迎面吹着风,她一边走一边将披散肩上的长发挽起来。
萧云铮的坐骑留在坊门前。
他飞身上马,突然拽起缰绳调转方向。
殷灵栖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揪出悬在颈下的白玉哨子吹了声,想给出暗号唤出埋伏在城中的照影阁线人来接应自己。
身后蓦地响起马蹄声,如铁骨相击,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殷灵栖停住脚步,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转瞬之间,一阵疾风骤然逼至她身侧,刚刚挽起的发被劲风再度冲散,飘飞散开。
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忽然横过她身前。
萧云铮一手攥住缰绳策马疾驰,一臂箍住殷灵栖,俯身将人倏的自地面捞起。
他收紧手臂,将小公主的身体带上马背塞进怀里。
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整个过程中,烈马疾驰的速度非但未曾减弱半分,反而愈来愈激昂,在捉住殷灵栖的那一瞬快成一道残影。
殷灵栖微微怔了下,思绪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抵在了颠簸的马背上。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各回各府么,怎的突然间追上来了?”冷风擦过面颊,吹得殷灵栖头脑甚是清醒。
烈马在风中快成一道闪电。
萧云铮单手执缰纵马,另一只手扶住马背上被颠簸得身形不稳摇摇欲坠的人。
他声音冷冷,却掺了点儿意味深长的劲头:
“分道扬镳?我可没答应。不是说好了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
“就算在一条船上也未必要时时刻刻待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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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殷灵栖蹙了蹙眉,“又不是在同一张床上……”
她不继续说下去了。
她悟到了死对头的心思。
萧云铮看了她一眼。
他倒是真想。
方才逃亡途中被殷灵栖攥住的掌心留有余温,变得越发滚_烫。
“这是准备去哪儿?”殷灵栖扶着马背稳住身体,朝他背后方向望去。
萧云铮速度太快,她唤来的照影阁暗卫根本追不上。
“送你回府。”萧云铮道。
“你少来糊弄人。”殷灵栖根本不上套,回她自己府邸的路线她怎么可能认不出。
“放我下来!”
萧云铮轻“啧”了声。
“真无情啊,公主。”
分明片刻之前,他还接住了自阁楼跃下的昭懿公主。
萧云铮皱了下眉,怀疑地看着她。
公主这是打算翻脸不认人?
他按住殷灵栖的肩颈,将她的身体带向自己,垂下眼睫,分神去仔细端详这张小脸。
面若观音,心如蛇蝎。
多情又薄情,孱弱而伪善。
她真可恶。
可是怎么办呢。
他好喜欢。
两人色泽鲜艳的婚服未除,策马奔驰时似一团热烈的火自眼前飘过,吸引了沿街无数人的目光。
张扬,热烈,自由。
骏马嘶鸣。
所谓的意气风发在这一刻有了具象。
“这是哪户府上的公子小姐逃了婚?”
“嚯,瞧这气势,逃婚还是抢婚?”
“年轻人嘛,精气神就是足!”
“……”
天策帝微服私访,太子伴驾在侧,闻得长街间兴奋的呼声,太子便循声望了过去。
他定睛一看。
这一看不要紧,殷承佑抬眸的瞬间便确定了那道自眼前一闪而过的身影是自己的妹妹。
他愣住了。
颂颂怎么会在这儿?
她身旁那人又是谁?
“佑儿,在看什么?”天策帝在这时突然注意到太子神情有异。
“没什么,父亲。”殷承佑匆匆收回目光,低下头,为天策帝布置碗筷。
“儿子一时眼拙,认错了人罢了。”
他将码得整整齐齐的竹箸双手呈给父皇。
知子莫若父。
天策帝接过竹箸,仍打量着太子,意有所指敲打他:“佑儿,你还是如从前一般,说不成半句谎言。”
帝王叹了口气。
好,也不好。
这孩子,太过老实,心思跟明镜似的,全照在脸上,根本不擅长撒谎。
“父亲恕罪。”太子垂眸。
殷承佑知道,在父皇眼中此刻的他已经漏洞百出了,饶是如何辩解也已经于事无补。
但他仍选择替妹妹在父皇面前遮掩一时。
也不知萧徵的事还能在父皇眼底瞒多久,老国公与国公夫人那边对妹妹又是什么态度。
殷承佑直至现在也想不明白皇妹与萧徵的关系。
他离京几载,怎么刚一回来,这盛京城便已变天了?
殷灵栖自然也注意到了微服私访的父兄一行人。
兄妹二人目光于空中交接一瞬。
她扯过萧云铮的婚服,罩住自己。
“父皇在那边。”
萧云铮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没遮住脸。”
他扬起下颌点了点,示意:“靠在我胸膛前。”
殷灵栖几乎在瞬间便识破了死对头的心思。
“萧徵你什么意思。”
萧云铮不答,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烈马踏过长街,转入另一条街。
周遭景象变得眼熟,殷灵栖认出这才是通往自己府邸的路。
奇怪,明明有路可以直通公主府,萧云铮绕这么大一圈图什么?
殷灵栖刚想嘀咕声,突然福至心灵,想通了其中关窍。
她以手撑着马背,坐直身体。
死对头竟然算计她!
皇城司执掌宫禁、刺探情报,相当于皇帝的耳目。萧云铮他早就知道天策帝今日会现身这条街,故意绕路行经此地,目的就是让皇帝撞见殷灵栖与他在一起。
这人委实心机深沉。
他想知道自己在殷灵栖心中的份量。
结果显而易见,昭懿公主将他一视同仁,并未打算承认谁的身份。
真无情啊。
萧云铮唇角微微一动,谴责的话到底没舍得说出口。
“你想逼婚吗?”殷灵栖笑了笑。
“没有。”萧云铮口吻淡漠,听起来似是并不在意,脸色却冷了三分。
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府上聚着一群人,代钦已经气炸了,一见着公主与萧徵同乘一马,更觉火上浇油。
“这是怎么一回事!塔娜为何被人换成了他!”代钦指向男扮女装的汝阳王。
萧云铮掠过他,大步朝前走,道:“不错,我换的。”
直白而强势的挑衅。
“你……”代钦刚想冲上去,又被公主府的面首川乌拦住了。
“王子,这里是我们公主的府邸,还请王子勿要生事。”
川乌衣着不俗,头上攒了支品质上乘的水玉簪子,衬得人愈发灵秀,一看就是深得昭懿公主的恩宠,被她养得很好。
代钦委屈了,塔娜身边为什么要养着这么一群勾人的入幕之宾,乱花迷人眼,长此以往他在塔娜眼中可还能有一席之地?
“让开!我要找的是萧徵,这里没你的事!”他开始发泄不满。
川乌摇头:“公主的事便是奴的事,还请王子勿要为难。”
他看起来乖顺极了。得天独厚的外貌优势使得任何人对他言语稍重了些,都像在恃强凌弱、恶意欺人。
“你就是凭借这张脸,讨得塔娜欢心的?”代钦咬了咬牙,脸色沉了下来。
川乌被他强势的气魄威胁得连连后退,看起来可怜极了。
无辜的他成了众矢之的。
“公主……”他下意识寻求殷灵栖的庇护。
“不许向她告状,不许在她面前说我欺负你,不然,我毁了你这狐媚子的脸。”代钦威胁他。
川乌害怕得直颤抖,委委屈屈不敢再唤公主。
“够了,这是昭懿的府邸,不是任你放肆的地方!”萧云铮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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