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夜晚,你敲开了孟生的门,孟生见是同届中举的榜眼,便邀你入内对饮小酌,正是那时,你在酒中下了毒。”
萧云铮掷出铁鞭,声音冷厉:
“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1】,科举筛得出人才,却没能筛掉渣滓,毒杀同窗,污蔑妻子,放出谣言闹得京城人心惶惶,你这些年的圣贤书都读到里去了,满脑子装的尽是浆糊!”
“饶命!大人饶命!”
全盘算计被尽数揭穿,潘生骇然失色,跪伏在地,狼狈地磕着头。
“织了这么大一张网,绝非你一人之计,说!你的朋党是何人!”
“我说……我全部交待……”
潘生磕得头破血流:“孟生之事系我投毒所为,除却他,柏生,还有排在他之后的一应同窗,一个都躲不过,他们都得一起死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爆出癫狂的笑声,蓬头垢面,疯了一样。
“我们所有人……所有人都要为天神献祭,这是应当付出的代价……天神恩泽深重,孟生年逾五十,愁白了一头的发仍然争不到半点功名,我才华横溢却无人赏识,我如此,那些名落孙山的人亦如此……只有天神……天神看得见我们……是他帮助我们榜上提名,给了我们莫大的荣耀……所以,作为交换,我们应当为天神奉献所有……除却柏生……”
他抬起头,眼底布满猩红血丝:“翰林院的先生说,柏逢舟是百年一遇的英才,年少有为,以他的才华不应当屈居探花之名。先生看的很准,柏逢舟本来就不该是探花,这个位置另有人选,柏逢舟就该落榜哈哈哈哈……”
“他年纪轻轻,凭什么!凭什么文采能盖过所有人!他就该落榜!可是先生爱惜人才,先生心软了,给他一个探花的位置都是便宜了他!”
孟、潘等人屡试不中,心甘情愿沦为棋子被人利用,去占据状元、榜眼等位置,接着再依次死于意外,以此配合幕后之人制造的谣言动摇民心,撼动皇帝的统治。
天策一十九年,录取二甲进士一百余人,名册数卷,卷卷无名。
这一年的科考史无前例,没有状元,没有榜眼,只有探花郎一人。
“人不行别怪路不平,你自认怀才不遇,可这一年参与科考的人中,那些被你们冒名顶替有真才实学的学子何其无辜,他们至今不知自己的十年寒窗输给了一场盛大的阴谋算计,你觉得自己委屈,又有谁能为他们鸣冤!”
殷灵栖回想起前世初遇柏逢舟的场景。
那是一桩与今生情境截然不同的科举案。
滂沱大雨中,寒衣书生敲响了登闻鼓。他跪在雨地里,神情倔强,面对着紧紧关闭的门扉执意不肯起身,只为求得一个公道。
过路的小公主被鼓声吸引,静静望着青年那道倔强的背影,撑伞驻足停留。
青年全身湿透,雨水顺着他的额发,嘀嗒坠地。
头顶忽然撑起一方干净的天地。
柏逢舟抬起头,对上一双他毕生难以忘却的澄澈眼眸。
少女为他撑起了一时的伞,撑起了一世的路,她教他挺起脊梁,直至很久以后,青年也拥有了为他人撑伞的能力。
殷灵栖缓缓收回思绪。
前世今生,恍然如梦。
***
潘生将胸中郁闷一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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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净,供认干净罪行之后,趁人不备意欲自裁谢罪。
虽被衙役拦下,却仍伤重致死,命不久矣。
入夜后,牢狱里一片死寂。
潘知节气息奄奄,仍撑着最后一口气不肯撒手人寰,似乎在等什么人。
地牢的门倏然被推开。
“殿…殿下……”潘生艰难地睁开眼,用尽力气,掏出怀里的血书最后一次传递消息。
来者接过血书。
潘生扯了扯嘴角,露出心满意足的笑,下一瞬,笑意陡然僵住!
柏逢舟打开火折子,点燃那块布匹。
血书瞬间化为灰烬。
“你……是你……”
潘生口中含糊不清,眼底尽是惊恐,惊惧交加之下,他耗尽了最后的一丝心力,终于一命呜呼。
地牢中昏暗的烛火映照着青年的侧面。
“我不会让你挡住公主的路。”
“我会帮她扫除一切阻碍。”
柏逢舟注视着眼前逐渐僵硬的尸体,眼底一片冰冷。
第44章 面首荟萃【已补1500字】
翌日一早。
“主子,今晨衙役去牢里巡视,发现潘生昨夜三更时咽气了。”
雾刃紧绷多日的心弦终于松懈下来,叹了声:“潘生死前认罪伏法,这桩案子总算在年前有了结果,京城上下能安安心心地过个好年了。”
“衙役在现场可有发现什么蹊跷之处?”
年底皇城司公务繁忙,萧云铮翻阅公文的间隙,头也不抬问了一声。
“倒是真有一件怪事。”雾刃如实禀报,“潘生断气前用手指蘸血,在地上留下一个‘禾’字。”
“禾?”萧云铮手下动作一顿,吩咐道:“临摹下来,拿去给韩十娘看。”
“是。”雾刃抱拳一礼,转身便要告退。
“等等。”
萧云铮自堆叠成山的公文中抬起头,他按了按鬓角太阳穴解乏,忽然叫住雾刃。
“她今日没来皇城司?”
“谁?”雾刃睁大眼睛。
萧云铮微微皱起眉。
雾刃也学着他皱眉,试图弄清主子的意思。
宿刃抬掌一拍他后脑勺,伸手模仿刀横在脖子间比划了下:“是这位。”
雾刃恍然大悟,两手合掌一拍:“……昭懿公主啊!”
“公主今日倒是未曾登门,听说她将潘娘子带走了。问过潘娘子意愿后,给了一笔钱,让娘子同绣坊的账房搭伙过日子谋生。”
“潘娘子同意二嫁了?”宿刃颇为意外,“她性子太弱,过度依赖潘生,我还担心潘生过逝后,她会坚持为潘生守节,再难开启新的生活。”
“起初的确执拗不肯,她怕遭人非议,坚持要遵照那什么狗屁规矩为潘生这种渣滓守贞,公主劝她:既然遇人不淑,便该早悟兰因,苦海抽身,万不可一条道走到黑,为了什么妇道贞洁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
说到这,雾刃倒是对小公主油然生出敬意:“昨日昭懿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甩了齐氏长公子一封休书的事,今早盛京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依然是批判她张扬跋扈?”萧云铮忽然出声。
“非也!都是在夸赞昭懿公主呢!”
雾刃难掩兴奋:“公主算是给京城百姓开了个好头。皇室嫁女尚且如此,有了昭懿公主的先例,那些遇人不淑、委曲求全的女儿家也有了底气,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萧云铮薄唇抿出一道极淡的弧度,这抹淡笑没维持多久,便被哭天抢地的汝阳王给打断了。
“云铮!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汝阳王悲痛不能自已,直接闯入官署,扑到萧云铮面前诉苦:
“昭懿以往作天作地便也罢了,可她今日!今日竟然明目张胆在公主府开宴选妃!”
“选妃?”萧云铮眉宇一皱。
“她纳了三十个面首过府!”
汝阳王竖起手指比划,十指颤抖:“三十!那可是三十个面首!什么概念呢?就算一月一个轮换着来也宠不到头!”
“你能明白本王现在的心情吗!”殷珩义愤填膺,情绪激动,“别枝姑娘就住在她府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昭懿这么玩儿,别枝姑娘耳濡目染,眼里哪还能看得见本王!”
他将广袖一撇,席地而坐拽着萧云铮的袍角崩溃:“昭懿倒是快活了,她根本不顾皇叔的死活!兄弟,你能懂本王现在的心情吗?不!你根本不会懂!!你不懂本王的焦虑,不懂本王的悲愤,不懂本王的醋……”
萧云铮蓦地站起身,殷珩抓着他衣角被扯的一踉跄。
“你突然站起来干什么?本王还没哭诉够,你坐回去!”殷珩抹了把眼泪,哀怨地盯着他。
“带你去公主府。”
“现在?”殷珩瞪大眼睛,有些惊讶。
“对,就现在,一句话,去不去?”萧云铮神情晦暗,漆黑的眼底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去啊!有你给兄弟撑腰,当然要去!”汝阳王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唤来小厮为自己更正衣冠。
“本王今日精气神如何?可还能入眼?”他一面紧锣密鼓地梳洗整理,一面询问萧云铮。
“……你继续慢慢耽搁。”萧云铮站了半晌,一看时辰转身便走,不再等他。
“唉!云铮,你别走!等一等本王!”殷珩也顾不得别的了,赶忙跟上去。
“兄弟你可真够义气,明明公务那么繁忙,还专程跑一趟给本王撑腰。”殷珩乐呵呵的。
萧云铮不言,眼神冷漠摄人,似一柄锋利的刀。
“你生气了?”殷珩察觉不对劲,忐忑地问了声:“因为方才慢慢吞吞的事,在生本王的气?”
“不至于。”萧云铮音色冷冷。
“那你在气什么?”殷珩皱起眉,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没生气。”
“不对,你说自己没生气的时候肯定就是在生气!”
殷珩一针见血,他挺直腰板,手托下巴开始分析。
“让本王想想,既然要去的是公主府,那么你不是在生本王的气,便一定是在气昭懿!”
萧云铮眼帘一掀,幽幽注视着他。
“本王猜对了罢?”殷珩有些得意。
“并、没、有。”萧云铮一字一顿,眉宇间难得露出几分烦躁。
“还嘴硬?看你表情就知道,本王绝对猜中了。”殷珩啧啧作叹,“你和昭懿向来不对付,你快活,她便不快活。她快活了,你便不快活,如今她纳了满满一府的面首,简直逍遥似神仙,你作为她的对头,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心里一定会嫉妒!”
萧云铮板着一张脸,只觉匪夷所思:“你觉得我是在嫉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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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你在气什么?”殷珩往后一仰舒舒服服地倚在车厢厢壁上,好不惬意。
“总不会是你喜欢她,吃醋了罢?”
话一出口,殷珩突然神情一紧,收起戏谑笑意坐直身体,紧张地盯着萧云铮:“兄弟,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昭懿了罢?”
他凑近萧云铮:“说话,你倒是说句话呀。”
对方脸上波澜不惊,稳如泰山,殷珩却急得抓心挠肺,迫切想要知道事件的真相。
“……当然不会。”萧云铮终于开了口,矢口否认。
“那你就是在嫉妒她养……唔!”
“闭嘴,不许再问!”
***
昭懿公主府。
临近年关,府上张灯结彩贴春联,处处洋溢着喜气。
府上新添面首、以及新买的侍女数十人,今日过府。突然间添了这么些人,原本空旷的公主府登时热闹起来。
“公主,人都齐了。”
暖阁燃着炭火,温暖如春。为首的男子便解了厚重的冬衣,宽解薄衫,松散的领口露出锁骨,自成一股风流韵意。他捧起玉牌高高举过头顶,呈至殷灵栖面前。
殷灵栖接过玉牌,抬眸望了他一眼,念到:“你叫川乌?”
“川乌在,以后任凭公主吩咐。”
“好。”殷灵栖收起玉牌,“委屈你们了,为了能合情合理地留在公主府,只能借着这么个缘由。”
“公主为了我们,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应是委屈了公主才是。”川乌歉疚。
“名声算个什么?本宫招摇任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那种委屈自己博得端庄美誉的事,我一样也做不来。”殷灵栖不在乎地笑了笑。
“走吧,去看看。”她站起身,“公主府里可不止一双眼睛,有人盯着府上,本宫做戏便要做全套。”
川乌拢起松散的薄衫,抬手虚虚扶起小公主的手,紧跟在身侧,俨然已经将面首的职责履行了起来。
“嘁。”钩吻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宽敞的院落中,品类稀有的花木繁盛如春。鲜花配美人,眉目俊秀的年轻男子们一袭长衫立在府前,在花木映衬之下很是赏心悦目。
门扉一开,殷灵栖瞬间换回了平日里那副恣意娇纵的神态。
“不错,很不错。”
容貌俊美的男子们围聚上来,将小公主簇拥在中间。衣香鬓影,春色撩人,她自万花丛中过,片叶都沾身。
“甚好,甚好。”
指尖挑起一名男子的下颌,男子顺从地低着头,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却悄悄红了耳根。
“公主可还满意?”川乌陪在身侧,温和体贴地询问。
“满意,特别满意,你做得很好。”
殷灵栖松开手,被人簇拥着往前走,将庭院中人依次过目。
别枝寒陪着她一起,一面看一面点评:“从医学上来讲,这般优越的外形条件利于生养。”
殷灵栖点点头,深以为然:“这个不错。”
又走了一步:“这个也不错。”
再朝后行一步:“宽肩,蜂腰,长腿,啧,好优越的身材条件。”
“是……是挺优越……”
殷珩躲在那人身后,磕磕绊绊地低声说。
“……?”
殷灵栖抬起头,蓦地对上萧云铮的眼。
死对头紧紧盯着她,漆黑的眼底翻涌着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有杀气。
殷灵栖微微一怔,警觉地眯起眼睛,不过片刻之后,她便恢复了方才流连花丛时的愉悦从容,看向陪伴身侧的川乌:“难得有贵客大驾光临,你们还不快些去好生招待着。”
“是。”川乌微笑着,接过茶盏亲自奉与萧云铮:“大人,请。”
男子松散的领口、温和体贴的模样落在萧云铮眼里,显得格外刺眼。
廊间置了火炉,蒸得面颊微微有些发热,殷灵栖摇着一支应景的小扇,笑吟吟望着他。
“不知世子纡尊降贵来我这公主府,有何贵干呀?”
话音未落,萧云铮蓦地抬手泼掉茶水,将杯盏“笃”的一声重重按回!
“慕名而来看公主选妃。”
“啊……好凉……公主……”
川乌似是受到了惊吓,不安地回到公主身边寻求庇护,抬起一双弥漫水雾的眼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好茶!好茶!!”汝阳王突然大喝一声。
众人目光瞬间齐齐汇聚于他一人身上。
殷珩愣愣举着茶盏,一头雾水:“你们看本王做什么?”
“无碍,皇叔继续。”殷灵栖轻笑了声,考虑到皇叔单纯的心思,便知他说的只是茶,并无其他指代的意味。
“我这茶倒是香得很,只是,世子不愿意给这个面子,大抵是见惯了国公府的稀品,看不上我这儿的好东西了。”
她挥着轻罗小扇,落在川乌手背上意味深长地点了点,状若暧昧旖旎。
“你也辛苦半日了,退下罢。”
川乌领会到昭懿公主传递来的深意,眸底飞快闪过一道寒光,俄而恢复如常。
“川乌告退。”
萧云铮警惕的目光紧紧追随这一面首,随他穿廊过道,而后——
“世子别看啦。”
殷灵栖移动步子,恰到好处站在他视线中央,遮住死对头锋利的目光。
纤纤玉手支着小扇把玩,她眉尖微蹙,似怨似调笑:“一直盯着我的人看什么,本公主的容色岂不比他更胜一筹?”
“这便是公主挑中的人?”萧云铮盯着她的眼睛,冷笑一声,嘲讽道:“也不怎么样,这等人物,公主也看得上。”
殷灵栖从中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怎么样吗?”殷灵栖笑了笑:“本宫倒是很喜欢他,温柔小意,体贴入微,不似某些人,总与本宫针锋相对——”
她的目光轻飘飘扫过死对头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娇俏一笑,意味深长:“恼人得很,想把他的嘴给缝上。”
汝阳王心惊,被茶猛呛了一口。
旁人说这话,只当是个玩笑。
可从昭懿口中说出,就未必是玩笑了,小公主什么不敢做?她什么都做得出!
空气中弥漫起火药味。
“完了完了完了,这两位冤家一碰面准没好事……”汝阳王心底暗暗叫苦,后悔自己不该同意萧徵过来公主府。
“可怜见的,本宫的人被世子吓坏了。”殷灵栖低低叹息着。
“京城皆知本宫今日开宴纳人,大好的日子,世子若是登府来贺本宫自然欢迎,可本宫看世子的举动,却不像是来庆贺的。”
“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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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乌越过重重院落,终于甩掉了背后那道冷冽骇人的目光。
“川乌?你怎么过来了,你不应该在前院陪着公主吗?”牵机正帮着慈姑忙碌,见状疑惑地站起身迎他。
“牵机姐姐,你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来历吗?”
“什么人?”慈姑听见动静,从里间走出来。
川乌描述了一下方才向他示威那人的体态样貌。
“是现任的皇城司最高指挥使,辅国公府世子,萧徵。”牵机取过一份卷轴,铺展开推至川乌面前给他看。
“这上记述了京城要员的来历,你陪伴公主身侧行事,需得熟记于心。”
“萧……徵?是那位十五挂帅,十七斩掉耶律大可汗首级,一战成名的萧徵?”
川乌大惊:“他军功斐然,回京述职怎会屈居三品皇城使之位?”
“这是陛下的意思,是陛下给萧氏的态度。”慈姑在他对面坐下。
川乌垂下头头:“我感觉,他对我抱有敌意。”
“敌意?”慈姑警觉地眯起眼,“他看出你身份了?”
“我不确定。”川乌摸了摸被盯得生寒的后颈:“他对我充斥着十分明显的敌意,尤其是当我站到公主身边时,他的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子。”
第45章 人死不能复生?
“姑姑,您说世子会看出什么蹊跷吗?”川乌隐隐有些担忧。
慈姑拿不准,只叮嘱川乌道:“这次的事便交给公主罢,公主会想办法替你遮掩的,只是下一回千万不可再在萧面前露怯了。你是照影阁榜上留名的杀手,心理防线怎可如此脆弱?”
“姑姑教训的是,”川乌垂首而立,“只是那位世子殿下他……他周身的杀戾气太重,您知道的,弱肉强食趋弱避强是世间万物的生存法则,是天性与本能。他只是站在那里,压迫感便会铺天盖地袭来,这样的人无疑会令对手产生天然的畏惧,未战先怯。”
“所以你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更不能在强者面前露怯。一旦未战先怯露出底色,便会被对方轻而易举摧毁,骨灰都不剩。”
慈姑站在他的对面,语重心长:“你要做的,是辅佐公主站上生存法则的顶端,成为最大的赢家。”
年轻的刺客颔首:“川乌受教。”
***
公主府前院。
殷灵栖不动声色打量着死对头,心底盘算如何帮川乌遮掩过去。
“世子今日的气势,不像是来府上恭贺本宫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她抬抬手,面首奉上一盏新沏好的茶,殷灵栖伸手接过,把盏临风遥遥一祝:
“天干物燥,冻得人心也浮躁了,世子且喝杯热茶消消气罢。”
“公主言重了,府上纳新人的吉日,萧某怎敢同公主动气。”
萧云铮嘴上说着不在乎,却不为所动,并未接过那盏递至面前的茶。
“世子不接,是等着本宫亲自喂你吗?”
殷灵栖抬起手腕,将茶盏递至他唇边:“殿下与我虽为多年的宿敌,但经历通天阁地宫一行,好歹也算是共患难过,既如此,你我以茶代酒‘杯酒泯恩仇’,殿下放过方才那名惹你不悦的侍者,我则不计较殿下今日让我的人受惊这件事,如何?”
温凉的瓷盏轻轻抵上萧云铮的唇,茶水升起袅袅热气,横亘在两人之间,沾湿眼睫,迷乱了人的视线。
“难得公主亲自奉上,这茶,萧某自然要喝。”
你来我往间言语暗藏玄机,萧云铮手执茶盏饮下。
修长的指骨倾倒杯侧,他将瓷盏展示给殷灵栖看,底部一滴不剩:
“茶是好茶,人么,就差点意思了。”
意味深长。
“差点意思吗?”殷灵栖抬眸扫过满满一庭院容色斐然、风姿各异的俊秀男子,勾了勾手指,便见一翩翩公子走上前来。
“吟诗作对,舞剑侍花无所不通。”
“不过尔尔。”萧云铮眉眼平静漠然。
殷灵栖敛眸一笑:
“若这还算差,那么依世子之见,何者堪为上乘呢?”
萧云铮上前一步,迎上那双笑盈盈的秋水眸,同她四目相对:“自然是——”
“我。”
折扇自面前“哗”一声展开。
汝阳王迈着自信的步伐出列,向在场众人投过来的意味复杂的目光频频点头致意。
“承让了,诸位。”
“……滚。”
殷灵栖选择默默闭上眼,没眼再看。
“你个显眼包。”别枝寒睨了汝阳王一眼。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本王风流倜傥风度翩翩,正是云铮口中那惊才绝艳的第一等人物!”殷珩摇着折扇,好不快哉。
萧云铮目光阴恻恻的落在汝阳王身上,修长的手搭在桌沿,手背青筋突起。
“皇叔风流倜傥,皇叔举世无双。”殷灵栖心情好,附和他两声。
“小侄女,有眼光!”殷珩朝她竖起大拇指。
殷灵栖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偷瞄了一眼萧云铮的脸色,手指藏在袖子里也暗暗朝殷珩竖起大拇指作为回应。
她这位皇叔看似不务正业纨绔子弟一个,实则有些巧思,殷珩这么一插科打诨,众人笑一笑,方才胶着的尴尬处境便也解开了。
“谢啦,皇叔。”她轻笑一声。
“小事,小事。”殷珩跟着她悄悄走到一旁低语,“皇叔知道你同云铮就是一对冤家,凑一起就得斗的擦出火星,他今日心情不大好,嫉妒你养面首,你多担待着些别再和他斗了。”
“他嫉妒我养面首?!”殷灵栖皱眉,疑心自己听错了,“我养面首碍着他什么事了?”
“谁知道呢,云铮城府深沉得很,就凭你十四叔这脑子哪里猜得透。”殷珩抱着扇子摇了摇头。
正说着话,忽见雾刃由公主府管家引着路,急匆匆地入门拜见。
“发生了何事?”萧云铮抬眸。
“主子,方才关押韩十娘的大牢被人劫狱了。”
“劫狱?!”
府上众人闻言顿时神色一紧,不约而同望向雾刃。
“主子让属下将潘生临终留下的线索交由韩十娘辨认,属下奉命去做时,大牢中看押韩十娘的衙役竟意外撞见劫狱现场。”
“人抓到了吗?何人所为?”萧云铮立即起身离席,快步朝外走。
“并未抓到,那帮人显然有备而来,行事周全,即使被撞破计划,也能一面同守卫缠斗一面全身而退,万幸的是韩十娘还留在牢中,没来得及被同伙救走。”
雾刃压低声音,低声道:“有一事,属下定然要禀告给主子。”
“何事?”萧云铮问。
“看守牢狱的狱卒中有一年长者,系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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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退伍中受伤退下的老兵,他于二十年前参与过歼灭穆王之乱。他说……”
“他说他在劫狱现场,看见了二十年前身死行宫的穆王。”
“什么?”萧云铮神色一凛,“过逝二十余年的人,如今会在盛京城再度现身。”
“死而复生,世间不可能会有这样荒诞的事!”
“这倒也未必。”殷灵栖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
冬风吹落一树白梅纷乱如雪,落了她满身。
萧云铮转身定定望着她。
昭懿公主就站在花树下,近在咫尺,却似同他隔了两个世界,朦朦胧胧,影影绰绰,遥远不可触及。
“你是谁?”鬼使神差的,萧云铮忽然问出这一句,话一脱口,连他自己都怔了一怔。
你,是谁?
是我本应认识的那个昭懿公主吗……
“我即我。”殷灵栖笑了笑,眼底透着他从未见过的,逾越生死的淡漠。
历经新生,她早已不是前世的那个昭懿公主了。
“主子,该回皇城司了。”雾刃催促道。
萧云铮收回思绪,转而问道:“他们看见‘穆王’朝哪个方向逃亡了?”
“盛京城以北。”雾刃答。
“上马,叫上皇城司校尉,事关二十年前旧案,我亲自去追。”
萧云铮飞身上马,鞭子高高扬起,却迟疑一刻并未落下。
他再度转身,深深望了殷灵栖一眼,沉声道:
“人死不能复生。”
小公主耸了耸肩,口吻轻松:“你说得对。”
她又恢复了萧云铮所熟悉的那个昭懿公主的模样,方才花树下的那一瞬,仿佛只是萧云铮的幻觉,从未发生过。
身后落花满地,融入腐土,催生出新芽。
***
强健有力的马蹄声骤然自原野间响起。马匹成队,气势磅礴,所过之处扬起尘土。
为首的骏马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蓦地被勒紧缰绳,扬起前蹄朝天,停下脚步。
“主子,发生了何事?”宿刃紧随其后勒住缰绳。
萧云铮不语,目光沉沉直视对面的山野。
一行身着紫衣,黑纱遮住半张面的杀手,手执长弓立在峡谷间。
“不好!有埋伏!”宿刃回首朝队伍厉声喝道:“准备防卫!”
对面紫衣身影当中站着一名少女,她注视着萧云铮,朝一旁抬了抬手心。
“箭。”
手下人恭恭敬敬双手奉上弓箭。
少女伸手接过,认弦张弓搭箭一气呵成,闭上一只眼睛,拉开弓弦,弦如满月箭矢正对着萧云铮。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像在审判死亡的神女。
“世子小心!!”
皇城司诸人见状骇然失色,急忙策马上前护卫萧云铮。
“肃静。”萧云铮一抬手,制止他们的行为。
“退下!”
皇城司诸人迟疑不定。
“都退下!”萧云铮坚持。
“主子!”宿刃手掌紧张地按在剑鞘上,手心出了冷汗,随时准备拔剑格挡。
少女唇角勾起淡淡笑意,将绷紧的弓箭对准萧云铮,手指倏地一松——
箭矢离弦射出!
萧云铮薄唇微抿,面色镇定如常。一双深邃的眉眼透着超乎常人的镇静,似望不见底的深渊,能够吞噬、洞穿掉人心底的一切秘密。
离弦箭直冲命门而来!
萧云铮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坦荡直视相对。
箭矢猝然逼近的瞬间,他眼底锋芒毕露。只听一声长啸,他手掌握住剑柄,霍然拔剑出鞘,雪亮的剑光晃晕了身侧将士的眼——
箭羽擦过他的鬓发,突然越过他,命中身旁那人!
那将士猝不及防,被一箭穿心,捂住胸膛自马背上垂直栽倒,摔落在地。
他兀自挣扎着,望着穿透胸腔的羽箭,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暴露了。
山野间,射出那支箭被众人簇拥的少女,掩藏在半面黑纱之下的唇角微微一笑。
她的身手一向很不错。
“主子!抓到了!”
宿刃大喜,翻身下马去试探那人情况:“这便是皇城司里潜伏的奸细!”
“吃里扒外的东西,总算抓住你了!”
“撤。”
目的达成,山野间,少女轻轻挥了下手,眨眼之际,一行人的身影瞬间消弭无踪。
来去如风,杳无痕迹。
萧云铮漆黑的眸底透着危险,目光沉沉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那个一闪而过的问题再度浮上他的心头。
她,究竟是谁?
第46章 训狗
两日后,京都大牢内。
刑室狭小的窗口投进一缕微弱的光,照在浑身遍布斑驳汚血的犯人身上。
他被人缚住手脚绑在木架上,垂着头,抵死不肯松口。
沉重的铁门自外缓缓推开。
犯人艰难地抬起眼皮,模糊的视线里骤然出现一柄锋利的匕首,寒光刺得他眼底一痛,下意识想撇开头,却被人拿刀尖抵住。
那人惊得浑身一颤,再不敢动弹分毫。
“还是什么都不肯招么?”
萧云铮拿匕首抽了抽他的侧脸,蓦地手腕一转,刀锋沿着犯人鬓角滑下,挑落一张假面。
“面具戴久了,连自己本来的面目也记不清了罢?”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痛快?”萧云铮冷笑,“你在皇城司做事,应当清楚我的手段。既然进了这道门,求死便只能是一种可望不可及的奢望。”
他放下刀,转身落座。
“雾刃,给人松绑,押过来由我亲自审。”
“是。”
雾刃走上前去,方欲伸出手,原本奄奄一息的犯人突然睁开双眼,猛地挣脱绳索束缚,十指弯曲作利爪状,直夺雾刃命门。
萧云铮解下缠绕在腰封间的长鞭,神色冷峻。
他抬起手,挥舞鞭子。
“啪!”
鞭梢自空中抽出残影,伴随一记清脆响亮的鞭声,重重落在那人胸膛。
衣上顿时见了血。
皮肉似被烈火灼烧,一瞬间掀起难以忍受的剧痛。犯人咬紧牙关,兀自强撑着不肯屈服。
“跪下,叛徒!”
又是一记响亮的鞭声!
那人遭受重击,终于支撑不住,身形一晃踉跄跪地。
萧云铮高高扬起手,染血的长鞭扫落刑室四周的铜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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