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她一人,打不了拼死杀出去便是了,可如今小公主的性命全然握于另一杀手组织少主之手,对面稍有风吹草动,慈姑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别呀前辈,您这么在意这个小姑娘,不正说明了她的重要性么,人就在眼前,我哪里舍得放走这个筹码呢?”
女子媚眼如丝,朝慈姑抛出一个挑衅的笑。
“说得不错,你的确不应该放过我。”
这时,被攥住脖颈性命垂危的少女忽然开了口。
女子的目光悠悠转到她身上:“小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想为你师兄报仇吗?”
殷灵栖抬起双手,当着她的面欣赏起自己手上的血迹。她皮肤白皙,血水蜿蜒流淌其间,洁白与血红的极致对比,远远望去仿佛雪地里开出绵延无尽的红梅。
“人是我杀的。”
对面女子妩媚多情的一张脸上流露出的笑意遽然一僵。
“你想为他想报仇吗?”
殷灵栖抬起眼眸,几点殷红溅上她眼角,朱砂痣一般点缀着,衬得少女那双幽深的眼睛平添几分妖冶蛊人的意味。
“来啊,有本事便杀了我。”
“一群没用的废物。”
她声音轻飘飘的,将充斥淡漠与蔑视的挑衅发挥到极致。
对面女子遭到羞辱眉目一紧,眼底骤然凝起杀意。
“公主不可!”
慈姑愕然失色,眼下这等危急关头,小公主直白而大胆的挑衅无异于一道催命符。
身后银制面具之下那人眼神微动,几乎在瞬间领会了她的用意。
“你好大的胆子。”
那道冰冷的声音自头顶贴着耳廓幽幽传入殷灵栖耳中。
殷灵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小姑娘,你找死!”
对面女子解开腰间悬着的双刃刀,朝她劈头甩出。
慈姑就地取材石子几枚,“铛”一声击中飞刀,改变双刃的攻击轨迹。
锋利的刀锋擦着小公主衣袂惊险划过,慈姑才要送一口气,那副双刃刀边缘突然飞出刺针,直冲殷灵栖身体射—出。
面前突然横出折扇一副,哗然展开扇面,银制面具遮面的少主转动手腕轻轻一扫,将刺针凌空悉数扫回对面。
“呃!!”
最前排一行刺客尚未回过神,颈上便依次划开血口,愣了两息倒下时才想起捂住脖颈。
与此同时,男子仍保持着一手扼住殷灵栖喉咙的姿势,带着她倏地飞出几丈远,轻飘飘落地。
“少主这是什么意思!”
女子看着身侧被他连屠两场的手下,猛地抬起头,“少主此行是要与我们为敌,保下她?”
“楚山孤不需要站队任何势力,也不屑于结交任何势力,今日之事点到为止。”
男子顿了顿,指腹轻轻摩挲掌下纤细的脖颈,冷声道:“这人,我要了,别碰。”
“她辱我师门,杀我师兄,既然楚山孤也有意杀她,不如我们合作,不劳烦少主手上沾血,我来为少主代劳杀了她!”
“楚山孤遗世独立,不与任何人为伍。没有人配和楚山孤谈条件,更没资格谈合作。”
男子不留情面,冰冷的语气不容置疑:“本座说了,这人归楚山孤了,你最好别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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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个保持中立,连履行诛杀令也不容他人染指。”
女子盯着他扼住殷灵栖的那只手:“既然少主发了话,那便请吧,但愿楚山孤利用完这对主仆的价值后,尽快将人灭口。”
她抬起手,示意残存的手下分列两侧,自当中让出一条出路。
“我还当姑娘打算怎么报仇呢,到头来也不过是忍气吞声罢了。”
被扼住命脉的少女轻蔑一笑,仍在不知死活地挑衅。
“可怜你师兄被我剜断心脉,又被推下深不见底的山谷,只怕摔得四肢散落,尸骨已然无处可寻了。”
女子恍若未闻,微微颔首继续妖媚地笑着,伸出手:“少主请。”
银制面具掩面的男子带着殷灵栖自两侧夹道而立的刺客间穿行而过。
待到掠过那名笑意妖娆的女子时,她眼神骤然一狠,抬起头猛地甩出腰间双刃:
“不知死活的小丫头上赶着找死!老娘今日便在师兄埋骨地宰了你!”
折扇骨“笃”的一声挡住刀刃,旋即随手一转——
手执双刀的女子猝然踉跄后退几步,身子猛地撞上大树。
她愣愣低下头,颤抖着手去捂住被回旋镖扎穿的血流如注的腰腹,手臂倏地卸了力气,口中喷出鲜血僵硬倒地。
“都说了,别碰。”
男子轻“啧”一声,语气有些不耐烦。
他抬指轻轻敲了敲扇骨,发出几声清脆声响。
属下听令上前。
“灭口,一个不留。”
两侧分立的刺客遽然一惊,反应过来挥刀持械正欲展开殊死搏斗时已然迟了一步。
不过瞬息之间,方才殷灵栖余光瞥见的乌压压人群已然消失,横尸遍野。
“一盏茶的时间,把现场清理干净。”男子吩咐道。
“是。”
人都没了,两侧视线瞬间开阔敞亮了许多。
这是殷灵栖心底唯一的念头,她悠哉悠哉看着,尽管从始至终一直被人扼住喉咙,她却全程丝毫没有危机感。
“如愿了?”男子低笑一声,声音幽幽传来。
殷灵栖置若罔闻,装作听不懂。
“好深的心思,若她活着,只是放过你眼前一时,不会放过一世。你便故意挑衅她,让她对你动手,再借我之手斩草除根,可是,你怎知我一定会帮你?”
扼住她脖颈的那只手倏地紧了紧。
“若我是来杀你的呢。”
“阁下不可!楚山孤想要多少钱财,我们都可以给,但求饶她一命!”慈姑骇然一惊。
“少主,”殷灵栖终于对他开了口。
“嗯?”男子眉目疏冷,眸底含着淡淡慵懒意,等待着听她答复。
殷灵栖悠悠一叹:
“你说要杀我的时候,手抖了。”
“……”
男子神情蓦地一冷,瞥了她一眼,缓慢松开了扼住细颈的那只手。
“这里都装着什么?怎么那么多心思。”他指了指心口位置。
“是这里,”殷灵栖伸出手指点了点头,“这里装了脑子。”
“你太聪明了,留着是个后患。”男子隔着银制面具,意味不明打量着她。
“阁下不必多言,我明白。”殷灵栖从容不迫,“楚山孤不涉江湖庙堂纷争,长久保持中立,所以你和他们一样,是来杀我的,不是救我的,对吧?”
“所以,今日是我命大,在两方不知来路的势力争斗时,同姑姑趁乱侥幸死里逃生,这样说满意了吧?”
男子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少主,痕迹已经清理干净了。”
下属来禀报。
“走。”男子冷声下达了指令,转瞬之间,一行人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殷灵栖望着那人最后消失的身影,嗤笑一声。
“公主认识他们?”慈姑凑上前来。
“不认识。”小公主翻脸无情。
她同慈姑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掐着手指算了算:“估摸着时间,禁军也该来了吧?”
话音落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见一行披坚执锐的军队匆匆朝她所在位置赶来。
为首者有点眼熟……
“世子来做什么?”殷灵栖看了萧云铮一眼。
“回京后听说公主离府后不见踪迹,碰巧遇见禁军的人,便顺路一同过来了。”
“碰巧、顺路,这可真巧啊。”
殷灵栖半笑半不笑地叹了声。
萧云铮并不理会她,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全程静默不语。
及至山脚下,将要分道而驰时,殷灵栖脚步一顿,刻意慢了几步,等他走至身边忽然出声:
“世子地宫里说的话,还作数么?”
“什么话?”萧云铮淡淡望了她一眼。
“真不记得了?要么我在这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帮世子回忆起来?”殷灵栖微微侧首,视线扫过周遭好奇的目光。
萧云铮目光遽然一凛:“不必。”
耳根微微泛起极淡的红。
殷灵栖微微眯起眼,盯住他:“嘘,殿下不会假戏真做,对我动了真情吧。”
“……放心,不会。”萧云铮道。
“逗你的,紧张什么?”殷灵栖悠然自得笑了笑。
她抬起头时,一片雪花飘然落在发上。
京城迎来了今岁第一场雪。
“下雪了。”殷灵栖道。
“又过去了一年。”萧云铮望着她发梢细雪。
“好冷哦。”殷灵栖搓了搓动的通红的手,不经意间露出血迹,便缩回袖子里。
萧云铮移开目光,只道:“冷就多穿……”
殷灵栖没听完他说话,跑去找慈姑:“姑姑,我记得府上有几床新棉花做成的棉被和衣裳,下雪了天好冷,我想送给柏逢舟御寒。”
“好啊,公主喜欢便好,回去后老奴便请柏公子过来府上。”
萧云铮目光一沉。
他声音极冷:“……柏逢舟不在翰林院,潘生醒了,他去皇城司探望了。”
“他去探望潘生了?”殷灵栖转头望萧云铮。
萧云铮不给她眼色。
“不好!”殷灵栖提起裙裾跑去吩咐车夫:“上车,去皇城司。”
“你就这么紧张他?”萧云铮面色阴沉,连“公主”也不唤了,直接以你我相称。
殷灵栖没心思理会他,撂下帘幕,直接钻进了马车里。
第35章 修罗
天地苍茫,上下一白。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在寒风中狂飞乱舞,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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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熙攘繁盛的长街如今寂寥了许多。马车的残影穿过雪瀑,消失在北风里。
殷灵栖撩开帘幕,下了车,步入皇城司的大门。
迎上来引路的官吏面生。
殷灵栖微微侧首:“你瞧着面生,你们皇城使大人常用的两名下属呢?”
“回公主的话,雾刃、宿刃两位同僚今日出了外派的任务,未到司内挂职。”
“哦,出去了,”殷灵栖若有所思笑了笑,“听闻,潘生已经醒了?”
“是,多亏了公主请来神医,那位姑娘清早又过来施了一回针,不多时潘榜眼便神智清明了许多。”吏员道。
殷灵栖停住脚步,侧耳仔细倾听:“本宫似乎听见了哭声?何人在皇城司哭泣?”
吏员答:“是潘家娘子,潘榜眼昏迷几日,听闻终于醒了,一早便赶过来探望。”
“除了她,还有别的什么人来过吗?”殷灵栖由他引着路,越过威严肃穆的官署重重院落。
“同窗探花郎柏氏来过,被我们的人拦了下来,他便候在司内,等待潘娘子离开。”
“柏逢舟人还在皇城司?”
“在的。”
一道清润的男声自簌簌落雪声中响起。柏逢舟身着半旧松绿棉袍,支起一把青绸油纸伞,站在月洞门前静静望着她。
青年执伞长身玉立,背后白雪纷飞。
殷灵栖知他还未见过潘生,忽然松了一口气。
“下雪了,外头冷得很,柏公子还不回去吗?”她将冻得微红的手缩回袖中,快步走上前。
柏逢舟向她倾斜油纸伞遮住细雪,温声道:“潘兄还在同嫂夫人说些体己话,我便在外候着。”
“那也不能一直在屋檐下傻站着等呀,天寒地冻的,柏公子不冷吗?”
柏逢舟微微摇了摇头。
殷灵栖有些不悦,握住他露在外面执伞的手,被手背温度冰得倒吸一口冷气:“你瞧,手都冻僵了,还和我嘴硬。”
少女温软的掌心贴上手背的瞬间,暖意顺着相贴的肌肤渡向冷到失去知觉的手,柏逢舟耳尖微微发红,偏过头去。
这一侧首,目光便意外撞上回廊间两双冷冽的眼睛。
男子身披黑色大氅,立在厚重的门扉前,飞雪萦绕周身,他定定注视着伞下青年少女相叠的手,明明眸中情绪平静不见一丝波澜,却无端施加出极强的压迫感,透出危险气息。
另一人身着五品以上绯红官服自门外踱步而入,愠怒形于色,眼底燃着愤懑之意。柏逢舟只需透过他攥得泛白的骨节,便能窥见其人难以隐忍的满腔怒火。
纷扬白雪中,悄无声息涌起火药味。
“在看什么?”殷灵栖发觉眼前之人情绪有些不对劲,抬眸顺着他的目光,自伞下望过去。
啧,一大清早的,人来得可真是齐全,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在。
“公主脸色不佳,看起来很是虚弱,昨夜没睡好吗?”
齐聿白撑伞走到她身边,声音压着怒意。
废话。
在通天阁死里逃生一整夜,忙到现在连口热乎的早膳都没吃上,面色怎么可能会好。
殷灵栖淡淡移开视线,不欲搭理他。
“这是什么。”齐聿白目光一滞,忽然发现了什么,攥住她的手心从柏逢舟手背上移开。
“哪来的血,你受伤了?”
他翻开殷灵栖的手心,看见她娇细的皮肉上摩擦生出的划痕与血迹。
划痕是在地宫里被石壁磨出来的,血迹则是捅杀刺客时溅上的血。
齐聿白语气陡然一紧,质问道:“你昨晚做了什么!”
“脏,别碰我。”
殷灵栖撇开他,漠然抽回手。
“我脏?”齐聿白看着自己那双白净匀称的手,冷笑一声,“公主是在嫌弃齐某的手,还是齐某这个人。”
“长公子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何必还要多问一句。”
齐聿白喉结滚动一下:“公主还在生我的气,关于阿妩?”
“本宫对长公子的情史不感兴趣,你可以闭嘴了。”
小公主待他的态度冷得滴水凝冰,让人望而却步。
“可臣对公主感兴趣。”齐聿白再度强硬地攥住她的手,力道极大。
“你听清楚,我同阿妩清清白白,从未有过逾矩之事。我待她好,是因为她是我的堂妹,是侯府流落在外的表姑娘。我不管你怎么想,即便退了齐氏的婚约,你也再难寻到一门好的亲事,何必非要闹至如此难堪的地步,你我都下不来台。”
“你算个什么,也配过问本宫的私事?”小公主扯了扯唇角,态度冷冰冰的。
“能不能寻到好的亲事,需不需要寻一门亲事不劳你费心。”
殷灵栖用力挣了挣手腕:“松开,你弄疼本宫了。”
齐聿白目光阴沉紧盯着她,不放手。
他当然清楚,殷灵栖会像对待三皇子那样,拔出簪子扎穿他的手掌。齐聿白态度强硬,绝不放手,甚至心底隐隐生出一种被她针对的期待。
“放开她。”
一股更为强势的力量,以压倒性的态势逼迫他放开。
齐聿白迎上那道针锋相对的目光,直言道:“世子殿下,这是齐某与公主之间的家事,你不该掺和。”
“三书六礼过了么,十里红妆抬了么?明媒正娶的婚仪都没给她,长公子何谈家事。”
萧云铮冷笑一声,“任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天潢贵胄,进了我皇城司的门,便得按皇城司的规矩来。”
“你……”齐聿白墨眸一紧,含恨咬了咬牙。
两人相对而立,锋利的目光无声交锋。
“你不是好奇本宫昨夜做什么去了吗?我说与你听。”
少女面上浅浅地笑着,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略显清瘦的面颊:“昨夜的确没睡好,有些憔悴了。调教新人调教了一宿,浑身都酸软乏力。”
齐聿白一愣,瞬间变了脸色。他没料到公主夜间竟是在沉溺鱼水之欢,更没料到她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言男女秘事。
“你说谎。”青年眼尾硬生生逼出一抹猩红,“若昨夜只是在……你手上的血迹又当作何解释?”
“头一回试个新鲜玩法,玩得过了火,拿鞭子抽人抽出血罢了,小事,不足挂齿。”
房中鞭笞……
齐聿白面色骇然一白,饶是他并未行过房中事,却也有所耳闻。
他垂眸死死盯住悠游自得的小公主,眼尾偏执的猩红色愤恨加深。
殷灵栖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微微松散的云鬓,鬓边垂着几缕发丝衬着憔悴的小脸,倒真的显现出几分弱柳扶风的清丽媚态。
“奸夫是谁?”齐聿白极力隐忍着,自齿缝间冷冷逼出几字。
“共处一夜的……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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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灵栖轻笑一声,唇齿间回味着“奸夫”二字,目光悠悠飘落在死对头身上。
可不是么,昨夜的确是萧云铮始终同她共处一室,形影不离。
萧云铮视线触及她投来的目光,眼神交织间,唇边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好整以暇等着小公主会如何开口。
“柏某不才,正是在下。”
伞下那道始终缄默的清瘦身影,突然出声。
殷灵栖蓦地一怔,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的清俊书生。
萧云铮唇角瞬间僵住,漆黑眼底翻涌着难以言明的情绪,意味深沉。
“原来……原来是你,终究还是你,藏得够深,我竟未料到,你真的敢做到那一步……”
齐聿白气得双手颤抖,深吸一口气:
“因着一纸婚约,我为公主守住清白之身多年,如今你我缔结的婚约尚未履行,公主便如此不顾惜名节,当真不怕遭人诟病吗!”
“名节有什么用吗?若本宫没记错,本朝本代已废止了贞节牌坊吧。长公子为我守住清白之身多年,你若是想为侯府要一座牌坊,我帮你向父皇请赏可好?”
殷灵栖温温柔柔地笑着,满眼透着不谙世事的真诚与无辜。
“对了,今日见着你,本宫倒是想起来了齐府送来的那个被冷落的侍卫,真是好久没见他了,今晚便召他过来房中伺候吧。”
少女声音慵懒,仿佛在谈及什么无关痛痒的闲事,却字字扎在齐聿白的心头。
殷灵栖太懂如何摧毁一个自诩清高的"君子"的自尊了。
“柏逢舟,”齐聿白抬起眼,冰冷的目光钉在他身上,一字一顿:“我坦诚告诉你,即便陛下真的退了我的婚约,也轮不到你入主公主府。你不过一介书生,那个位置,除了我,谁都配不上。”
“还有你,公主,你我断了关系,你决计寻不到一个比我更好更合适的郎君。”
言毕,他撂下狠话,含恨愤愤甩袖离去。
“别多心,不用理会他的话。”殷灵栖望着柏逢舟,低声宽慰了他一句。
柏逢舟微笑着摇了摇头:“柏某不会把齐公子的话放在心上。”
“这样才对。”殷灵栖望着青年一副平和的模样,既觉得好笑又有点生气。
“我方才胡诌的昨夜之事,你为什么不问缘由便开口认下。”
柏逢舟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眼中,他的声音淡入纷飞细雪,透出绝对的全然托付的信任:
“公主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朝堂风云瞬息万变,人吃人是常态,你这么乖,入仕容易吃亏的。”殷灵栖望着他过分澄澈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咳。”
立在雪中的那道黑色身影不悦地清了清嗓子。
审视的目光在伞下状若亲昵的两人之间略一逡巡,萧云铮眼底深意愈发冷冽。
“你是来探望潘生的,现在就过去。”他扫了眼柏逢舟。
柏逢舟朝他颔首致意,将油纸伞交付到公主手中,独自冒雪穿过院落前行。
“你呢,你又来皇城司做什么的?”萧云铮冷冷打量着她,“别告诉我,你只为柏逢舟而来。”
殷灵栖诚实点点头:“你答对了。”
说罢,收起柏逢舟的油纸伞,欢快地追随青年的身影同往。
“主子,您不过去看看吗?”身后为他撑伞的宿刃突然感觉周身气场一冷,一股寒意莫名窜上脊梁骨,便鼓起勇气开口询问。
男子合上眼眸,仰面静静立于寒风骤雪中,一言不发。
“主子,您和齐少卿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大舒服……”宿刃心有不忍。
“要不您也一同去看看?”他小声试探。
萧云铮仍一言不发。
“觉得看了碍眼吗?”宿刃心底悄悄盘算:“那便不去?可是若不亲眼看着,岂不是更容易胡思乱想?”
“呵。”萧云铮重新睁开眼,眼底一片晦暗,唇间嗤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让宿刃听了摸不着头脑。
他同雾刃一致认为,少主一旦遇上昭懿公主,本就深沉的心思便会变得愈发难以揣度。
第36章 真是饿了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家都让你哭散了,老子的命都让你哭丧了,你除了哭哭啼啼招人烦还会什么?怂包一个!”
“相公……”
“别叫我相公,一边待着去!”
“咳。”隔着一层帘幕,柏逢舟缓步走至门前,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提醒。
潘知节话音一顿,身体由坐着缓慢躺下,给啼哭着的小娘子递了个眼神。
“可是哪位大人来了……啊,原来是柏公子。”
潘家娘子面上挂着泪痕眼眶红肿,自知仪貌不佳有失礼节,便局促地缩起脖子,拿手帕沾了沾泪水重新抬起头:“是来看望相公的吧,柏公子有心了,你们聊,妾身先行告辞。”
“嫂夫人慢走。”齐聿白微微颔首致意。
潘娘子回身依依不舍望了郎君一眼。
“看什么看,走啊。”潘知节翻了个白眼,侧身面朝里面,背对着她。
小娘子一咬牙,便匆匆挎上提篮撂下帘幕,赌气般小跑着离开了。
“那位便是潘生的娘子?”殷灵栖看了一眼女子的身影,收回目光。
“是,潘兄在京赶考,嫂夫人便随他自老家搬来京城。”
柏逢舟垂下眼眸,温和有礼地问她:“公主可准备好一同过去见见潘兄了么?”
“嗯。”
潘知节侧卧着,懒懒问了声:“谁啊?”
“潘兄,是我。”柏逢舟撩开帘幕,待殷灵栖入门后,便松开手随之入室。
“柏兄?你怎么来了。”
潘羽书转过头,坐起身来。这才发觉柏逢舟身旁站了个美人,未施粉黛出水芙蓉,亭亭玉立仙姿天成,见之便移不开眼。
“这位是……”他眼神直愣愣的钉在殷灵栖身上。
柏逢舟悄然移动脚步,侧身挡住他冒犯的目光:“这位是昭懿公主。”
“啊……”潘知节心惊胆战地咽了咽口水,头顶仿佛炸开响雷,瞬间慌了。
昭懿公主跋扈娇纵的名号响彻京城如雷贯耳,莫说敢当众羞辱未婚夫家承恩侯府,便是将从前一句话便将郡主府上的刁奴恶仆阉了一事,都足以将潘知节那蚕豆大小的胆子吓破。
京城女子乐意见她为姑娘们出恶气,可男子却谈之色变避之不及,若是家里的婆娘、女儿都习得这等跋扈风气,自然是不利于他们继续在家中竖立绝对的权威的。
“潘某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昭懿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一码事归一码事,潘知节心底也看不惯女儿家这等不守规矩、恶毒任性的作风,他在同僚面前没少高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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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论,扬言将来定要宣扬学说整治这等不良风气。可当着昭懿公主本人的面,他自诩大丈夫能屈能伸,便低声认怂了。
殷灵栖没理会他,自己先行找了个舒服的座位落座了。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公主不发话,潘知节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柏逢舟适时出声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听闻潘兄醒了,柏某特来探望。”
“欸,”说到这,潘知节总算找到了台阶下,“潘某与孟兄依次罹难,柏兄啊,我听他们说下一个遭殃的极有可能是你,这些时日,你还是不要总是出门了罢,保命要紧。”
“可孟兄便是在自家书庐中咽的气。”柏逢舟道。
潘知节皱起眉:“也是,毕竟是天罚,若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倒也避无可避。”
“事已至此,潘兄仍坚持认为这桩案子是天灾,而非人为吗?”
柏逢舟平静地注视他。
“医者已诊过了,潘兄在赴宴前便中了毒,毒素藏于体内,遇酒催发生效,致使潘兄出现幻觉,精神紊乱,才会有大殿之上发狂自尽那一幕。”
“竟是人为有意陷害吗?”潘知节愕然失色,愣了一愣,继而忙不迭愤慨道:“究竟是何等居心叵测之人,竟会想出这等恶毒的法子陷害新科学子。”
柏逢舟道:“孟兄过逝已久,死无对证,潘兄不妨仔细想想,何时何地接触过可疑之人,被人暗中投了毒药?”
“这……潘某真的不曾留意过。”潘知节眉头紧拧。
“那么潘兄上一次饮酒,是在何时?”柏逢舟追问。
潘知节沉声思索,缓缓道:“约是十月廿三罢,那日是内子生辰,我便买了些酒菜,回家陪她用饭,自那之后忙于翰林院修撰事宜,再未饮过酒。”
殷灵栖还来得及吃上一口热乎的早膳,坐着饮热茶取暖,这时眸底忽的掠过一丝寒光,指尖一顿,手中撇着茶沫的碗盖发出微不可查的一点异响。
柏逢舟熟练地几乎瞬间便捕捉到那一声细微的变化,微微侧过身,将目光淡淡落在小公主身上,若有所悟。
“毒药遇酒便会发作,如此说来,幕后之人便是十月廿三之后对潘兄动的手了。”
“这些时日我一直在住所与翰林院之间两点一线往返,接触的也都是常相与的熟人亲友,实在想不出可疑之人。”
潘知节苦思冥想,忽然抬起头:“对了柏兄,我听娘子说,那日冬节筵席之上……潘某人神志不清说了些胡话,你可听清楚,我都说了些什么?”
柏逢舟淡然一笑,口吻平和:“无甚要紧的事,便是孟兄临终前在书庐中留下的几句话,想来因为两位兄长沉心科考,便将祭拜求取功名时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并无大碍。”
“是了,是了,他书庐那些夙愿,便也是我的夙愿,寒窗苦读十载,谁人不渴望一步登天呢。一时不察中了迷药,说出来倒让诸位同僚笑话了。”潘知节面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
“今日得以见到潘兄安然无恙,我便放心了,潘兄尚在病中,宜静养,柏某便就此告辞了。”
柏逢舟揖了一礼,转而温和耐心地轻声询问殷灵栖:“公主还有什么需要过问的事情吗?”
“没了,本就是陪柏公子来的,不然本宫一早过来皇城司做什么呢。”
殷灵栖放下茶盏,起身便要走。
潘知节听得公主的话语,神情一怔。
“原来柏兄竟是昭懿公主的人……”
他眼底忽而浮现出几分嫉妒:“呵,倒是潘某人怠慢两位了。”
潘知节这种人很是矛盾,看不惯小公主同这个时代规训女子的戒律背道而驰的行事作风,却又屈服于她的权势与地位。
自诩若是娶妻定然不要这等恣意任性的姑娘家,却又嫉恨攀上了金枝玉叶的是别的男子,而不是自己。
昭懿公主的人……
几个微妙的字眼带有温度,钻入柏逢舟耳中,悄悄灼红了他的耳尖。
青年微微垂下眼睫,音色清润中隐约透出一丝喑哑:“潘兄,你不该这样言语冒犯公主的清誉。”
殷灵栖一怔,目光倏地落在柏逢舟清瘦的背影上。
谦谦君子,温其如玉。高风亮节,出尘不染。
而她,娇纵跋扈,离经叛道,恶名昭著,为所欲为。是世人眼中同他截然相反的人格。
不可损坏公主清誉……
文士重气节,被同僚嘲讽攀附金枝玉叶时,青年并未急于撇清自己,最先想到的却是旁人的言语会冒犯了眼前的小姑娘。
这样的她,在柏逢舟这等真正的君子口中竟成了清流,成了应当被敬重呵护之人。
不愧是她前世便选中培植的人。
殷灵栖敛眸淡淡一笑,只觉方才饮下的热茶流经脏腑,暖得整个心窝都暖和了起来,熨帖舒服得很。
柏逢舟一句话,于小公主而言是凛冬清早祛寒的一杯热茶,于潘知节而言,却是一记冷箭。
昭懿公主那些惩治人的手段如雷贯耳,潘知节心底陡然一惊,清楚自己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扰到了得罪不起的人物!
他撑着病体从榻上爬起来,手脚颤栗着,早将从前在同僚之间挑拣评判昭懿公主时自己的狂妄自大之态抛诸脑后:
“是潘某口无遮拦,胆大包天妄加揣测昭懿公主,公主…公主饶我一命罢……”
殷灵栖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并不作声,只径直朝门外走去。
“柏兄!柏兄!”潘知节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住柏逢舟的袖子。
“柏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能不能在昭懿公主面前帮我求个情……为兄不想死……也不想…不想被阉……”
小公主的身影越过门扉消失。
帘幕重新落下,趋于平静。
室内只余他同柏逢舟两人。
潘知节仰起头张望着,面前青年突然一改往日温润如玉的模样,冷冷甩开他的手,抽回袖摆。
“潘兄,好自为之。”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潘知节一人愣愣望着他的背影,心惊胆颤。
同窗这些年,这是潘知节第一回见到另一面的柏逢舟,这让他感到十分陌生。
青年冷厉,决绝,简短几字甩开他手的那一瞬间,似是在两人间划开了一道有着天壤之别、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不,准确来说,柏逢舟短暂的一瞬释放出的气魄全然不像一名刚刚科举入仕的青年。
那是一种历经宦海沉浮后,处变不惊游刃有余的从容之态。
***
柏逢舟眸底情绪重新趋于平静。
他看到那道明媚恣意的身影在不远处等着他。
这样好的公主,生来就是应当被好生爱着的,柏逢舟心想。
“公主还在等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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