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才宴会之上,今岁的榜眼潘羽书突然发狂,留下几句恢诡谲怪的话便撞柱自尽了。御医来时,潘进士七窍出血,脉息微弱,只恐回天乏术。”
“潘兄留下了什么话!”
柏逢舟琴音一裂,怔怔站了起来。
“奴才没听清,隐约听他们传着什么‘观音’‘报应’‘契约’之类的。”
柏逢舟面色骤然一白。
“你怎么了?”殷灵栖望着他。
柏逢舟缓了缓情绪,眉宇间凝着阴翳。
“十月廿五夜,时令大雪,今岁状元孟益之突然于孟府书庐中自尽。人们找到孟兄时,书庐墙壁上留有他以血写就的罪己书。”
“今日十一月十一,时令冬至,榜眼潘羽书触柱意欲自尽,若公公方才没听错,潘兄留下的话,便是孟兄的遗言。”
“若这不是一场意外,那么状元,榜眼……”殷灵栖眉间紧蹙,目光落在柏逢舟身上,“下一个是……探花郎?”
“正是在下。”柏逢舟唇色泛白,神色复杂。
殷灵栖目光一紧,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天策二十年的科举舞弊案,以一种异于前世的诱因,提早至十九年冬出现。
殷灵栖取出令牌塞到宫人手里:“带上本宫的令牌速去慎宁郡主府找一名姑娘,把令牌交给她,她自会明白本宫的意思。”
***
易容后的别枝雀凭借昭懿公主的令牌成功混入宫中。
“公主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别枝雀揭去假面,露出殷灵栖所熟悉的那张脸。
“帮本宫验个人。”殷灵栖道。
“那个姓潘的书生?”别枝雀皱眉。
“你认识他?”殷灵栖问。
“不认识,方才过来时听宫里人在议论,便跟在他们身后找到宫殿,翻墙进去看了一眼。”
别枝雀如实道:“不是蛊。”
“确定吗?据他家人所说,潘生赴宴前平静如常,从未露过癫狂之态。可要本宫帮你寻个契机,仔细验上一验?”
“不必了,”别枝雀摆手,“我玩了十多年的蛊,是不是看一眼足够辨认出。况且,诱因多种多样,苗疆蛊术也只是其中一种而已。”
她补充道:“医道也可以做到,通过下药或者下毒刺激人的心智。”
“医道,”殷灵栖略一思忖,问宫人:“太医署那边怎么说?”
宫人答:“御医会诊,只道潘进士火盛伤阴、心脾两虚,致使言语诸色、颠狂无度。”
“意思就是压力太大,把自己逼疯了?”别枝雀冷笑了声。
“上个节令是状元,这个节令便轮到了榜眼。若只是意外便罢了。怕只怕不是巧合。”殷灵栖若有所思,心事重重。
“由科举至翰林,由翰林而宰执。翰林院聚集了读书人中的翘楚,是养才储望之所。若真有人对翰林院动了心思,只怕后患无穷。”
别枝雀无奈:“那便不知了,我只会下蛊,看不出太医的诊治是否有误。”
说到这,她想起什么:“对了,我师姐昨日刚刚进京,公主安排个机会让她看一看?”
殷灵栖摘下令牌,拋到她手里:“在盛京城拿着本宫的令信行走,没人敢拦她。”
别枝寒的到来,能够给予小公主极大助力。
***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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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有资历的御医受命于圣上,齐聚一堂为潘生切脉诊疾。
第一个出现意外的孟生亡于自家书庐中,邻里发现他时,人已经走了三日了,想诊清生前状况,根本无从下手。
潘生则不同,他还有一口气,只要人还活着便有希望。
御医一个接一个地进去,又一个接一个摇着头出来。同僚间窃窃私语,谁也拿不准情况。
萧云铮身为皇城司最高长官,也经手了此事。
殷珩凑热闹,摇着折扇跟在他身后:“一个新科状元,一个新科榜眼,这是一次性折进去朝廷的两个好苗子啊。”
“孟生那边情况如何?”萧云铮问。
“我没亲手验过他,只是看过仵作填的验尸单,说实话,瞧不出什么异样,若说他只是出于懊悔而自尽,倒与仵作给出的结论吻合。”
殷珩边走边说,抬眼间,忽见一名女子一袭素色裙裳自面前飘过,白纱遮面,露出的一双黑眸秀丽清冷,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殷珩愣住了,戳了戳萧云铮手臂:“兄弟,这人也是你们皇城司的?本王从未见过这号人物。”
“不是。”萧云铮只淡淡瞥了一眼,敲打汝阳王:“在我辖内地盘,你少来见色起意那套。”
“谁见色起意了!”殷珩直呼冤枉,“我就是瞧她面生。”
这倒是事实,既非皇城司的人,也不在太医署名单之列。
萧云铮吩咐副官:“雾刃,查查那位姑娘的来路。”
雾刃去而复返:“世子,那位姑娘手持昭懿公主的令牌,可自由出入。”
殷灵栖?
萧云铮皱眉:“她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殷珩抬手指向会诊潘生的那间厅堂。
堂内,太医署医监、医正愁眉不展,或者伏于案上苦思如何落笔写脉案,或是与同僚争执不休,各执己见。
别枝寒自熙攘人群中穿过,看也不看一群老头争得面红耳赤的脉案一眼,径直步入安置病人的房间。
正同旁人争执的韦太医一愣神,忽然道:“刚刚什么人过去了?”
同僚眯起眼:“似乎是个……女子?”
内室,别枝寒打量了一眼潘生的脸色,抬指开始切脉。
“你是何人!皇城司乃天家重地,竟也敢来此捣乱!”
韦太医一推开门,便见到一女子坐于床畔,正搭指诊脉。
吵死了。
别枝寒不悦地蹙了下眉,并不搭理他们,继续专心切脉。
“你这女子好生无礼,本官问你的话,你竟敢不答!”韦太医顿时恼了。
“本官问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他诊治吗!”
别枝寒恍若未闻,只专注于指下动静,思忖片刻,又换了另一只手来诊。
“滑天下之大稽!”韦太医趾高气昂,训斥道:“这世道,怎会有女子抛头露面行医,匪夷所思,简直是匪夷所思!姑娘,这里是皇城司,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同僚闻声赶来围观,议论纷纷,各种声音混作一团,有讥讽的,也有看热闹的。
“多少年没出过一名女医了,这人什么来头?”
“宁医十男子,不医一妇人,老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女儿家抛头露面四处游走,成何体统!”
“咱们都断不清的脉案,她年纪轻轻,能诊出什么头绪?不自量力。”
韦太医一直被她无视,窝了一肚子的火,直接走上去,一开口便是冷嘲热讽:
“姑娘,闹够了没?让位吧,本官该为他切脉了,别在这挡了我们的道,碍手碍脚,耽误了正经事。”
“是毒。”
别枝寒终于开了口,语调冰冷。
“毒?”太医们闻言面面相觑。
“你莫要乱讲,不可能是毒,吾等行医几十年,资历比你年纪都要大得多,没一个人诊出潘进士有中毒迹象,你一个姑娘家仅凭一张嘴便给他定了性?荒谬!”
韦太医黑着脸斥道。
“我不会诊错。”别枝寒冷静地打量着面前气急败坏的人,“夏虫不可语冰,医术不精诊不出结果只能怪你自己。”
“丫头,你说谁医术不精?”
韦太医跋扈惯了,被当众质疑只觉丢了脸面,怒火中烧当即欲拿住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医教训。他刚一出手,蓦地被人折住手臂反剪至身后。
来者单手使力,钳制住他的力道重得惊人,韦太医喉咙里呼之欲出的骂声被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硬生生逼了回去,咬碎咽下。
“对女子动手,过分了。”
萧云铮目若寒霜,冷冷盯住他,抬手一挥,人被甩出老远。
韦太医心虚,被他锐利的目光盯得膝下一软,踉跄着后退,险些跌掉。
他一抬头,便看到那名行医女子眼底冷漠的讥讽之意。
殷珩将折扇一合拢,歪着头打量别枝寒:“昭懿让你来的?太医署有名有姓的御医都在这了,除了你,没人认为潘进士有中毒迹象,你凭什么确定自己一定是对的?”
“毒素尚未深入,表面上自然看不出中毒迹象。身为御医,诊不出便是他们医术有亏。作为医者,‘寡人无疾’的故事难道没听过吗?”
“你……放肆!”韦太医气急败坏,伸出手指指着她,咒骂道:
“妇人之见!”
他刚愤愤斥出这句,滚热的茶水猝不及防迎面泼下。
“莽夫之言!”
昭懿公主清亮的声音骤然响起。
殷灵栖挡在别枝寒身前,将茶盏砸了个粉碎。
韦太医头上、衣襟淋湿一片,狼狈不堪。胸腔内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他抹了把脸上的热水,一睁开眼,陡然看清了泼他那人的面容。
“昭…昭…昭懿公主……”
韦太医顿时变了脸色,喷薄欲出的怒火一瞬熄灭。
他前不久才为二皇子处理了手上伤口。
那只被昭懿公主扎透的手掌,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模样,韦太医现在想想仍觉后怕,忍不住心惊肉跳。
尽管齐妃娘娘觉得丢脸,压下了此事。但这些行走御前宫中的官员彼此之间心照不宣:昭懿公主是他们惹不得的人物。
“这是本宫请来的人,怎么,诸位有意见?”殷灵栖冷声开了口,“是对她的医术有意见,还是对她以女儿身行医有意见?”
满堂鸦雀无声。
“说话呀,哑巴了?方才讥讽别枝姑娘时不是挺热闹么?”
殷灵栖温温柔柔地点了点为首的韦太医:“你叫的最凶,就你了,说话。”
韦太医慌乱地摇着头,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吱声。
“不出声是什么意思,仗着年纪为老不尊,有意打压年轻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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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灵栖眸中含着笑。
韦太医一哆嗦。
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臣……臣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这位姑娘是公主的人……”
“哦?”殷灵栖轻轻笑着,声音却冷了下来,“意思是,如果行医的姑娘不是本宫的人,你们依旧会欺辱她?”
“老臣不敢!”韦太医扛不住面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公主施加的压迫感,噗通一声跪伏于地请罪。
“你们呢,怎么想的?”殷灵栖的目光幽幽扫过以他为首的所有人。
“臣…臣等不敢…请公主恕罪……”
打头的韦太医都给昭懿公主跪下了,他们哪敢再触怒这位小祖宗。
“本宫只知,医道以明医与庸医区分高低,竟不知还会以性别区分高低,诸位常被赞誉德高望重,如今为了所谓的颜面竟合力打压一位女子,不觉得羞耻吗?”
别枝寒安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姑娘。
师妹别枝雀去信,请她帮这个忙,别枝寒清高自傲,独来独往,本是不大愿意同权贵打交道的。
师妹却一再坚持,昭懿公主是个很特别的人,与他们印象中的高门完全不同。
至于有多特别呢?
别枝寒唇角微弯,不由笑了。
有趣。
难怪能打动师妹那样孤僻的人。
这个朋友,她也有意向交往。
无人在意的角落,雾刃将茶托放于桌上,心疼得几欲吐血。
汝阳王缠着主子要喝辅国公府的名茶,雾刃奉命去沏了一壶茶。他只是路过,茶盏还没来得及放下,便被昭懿公主夺走浇了。
“世子,”雾刃心痛得要哭了:“两百两金子沏这么一小杯,‘啪’,没了。”
“???”
殷灵栖一怔,望了望自己的手:“你说什么?方才泼出的一杯茶,值两百两金?”
雾刃含泪点了点头,痛心疾首。
小公主抿了抿唇。
纵然本宫一时手快,可是退一万步来讲,你们辅国公府闲着没事喝这么昂贵的茶,难道就没有错吗?
殷灵栖沉吟不语,思索怎么开这个口。
萧云铮却抬手又递给了她一杯,不紧不慢道:
“泼。”
“公主随意,国公府茶水管够。”
雾刃倒吸一口凉气。
在场众人愕然失色、目瞪口呆。
就连殷灵栖也微微蹙起眉,看不透他的用意。
“萧云铮你够了!你们辅国公府挥金如土不在乎,本王心疼!”殷珩攥住他的手,“两百金一杯的名茶你拿去给昭懿泼着玩?你怎么不把本王当柴烧了!”
一个泼金子玩,一个毫无底线地纵容。
这和一个杀人,另一个递刀有什么区别!
“萧云铮你什么时候能对本王如此大方!本王为了喝你一杯茶等了三个月,凭什么昭懿想泼就泼……”
殷珩抱着他的手臂嚎着嚎着突然闭上了嘴。
汝阳王脑子一瞬间灵光了,他探出脑袋,狐疑地打量着萧云铮:“等等,你小子和昭懿不是死对头吗?为何突然间对她这么好?”
第24章 医女
“你小子何时起待昭懿这么好了?”殷珩眯起眼,一副大事很妙的样子。
“他待我很好吗?”殷灵栖也学着十四皇叔的模样歪起脑袋。
殷珩蹑手蹑脚将萧云铮递出半空的茶盏取下来,品上一口,陶醉得摇头晃脑:“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们两个继续斗,这些好东西就都是本王的了。”
萧云铮:“……”
经汝阳王随口一提醒,韦太医猛然想起辅国公府世子同昭懿公主向来不对付,两人水火不容,出了名的关系差。
他当着同僚的面丢了老脸,心里正窝着火,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试图从萧世子处寻得突破,便阴阳怪气道:
“世子殿下,老臣冤枉啊,老臣不过是看不惯这女子危言耸听,好言相劝。谁知人家的靠山是昭懿公主,欸,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唉呀!”
韦太医话未说完,又是一捧热茶当头浇下。
萧云铮居高临下看着他,以一种给死人祭酒的倒法,抬手将盏中水倾倒了个干净。
“明知得罪不起,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想借我之手对付昭懿公主?怎么,方才公主那盏茶还未将你浇醒么!”
他仍保持着祭酒的姿势,掌中一用力,把玩着的茶盏蓦地碎裂开,残片接二连三摔落在地,碎作齑粉。
“敢当着我的面挑拨皇室与国公府的关系,是想让我再敬你一杯?”
韦太医脸色煞白,惶惶盯着膝前碎瓷,浑身颤抖个不停。
“新科状元与榜眼接连出现意外,如今尽快查明背后真相才是重中之重,尔等竟还有闲心为了一己偏见去耽误潘进士的诊治,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蠢呢。”
场面沉寂得压的人喘不过气。
萧云铮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锐利的目光看透他的那点龌龊心思,不留情面将人钉上了耻辱柱。
“看不出来,韦太医治病救人的本事不怎么样,搬弄是非倒是一把好手。”
小公主瞥了一眼地上那抖若筛糠的人影,慵懒轻佻的语调中流露出嫌恶。
“难怪父皇的身体总是不见好转,原是太医署养了一群只知挟势弄权的废物。”
小公主朝他走近,笑盈盈地望着他,语气倏地透出刺骨寒意:“当着本宫的面,阴阳怪气说本宫的坏话,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么?”
他招惹了大晟最不该惹的人。
这是韦太医心底陡然蹦出的唯一念头,骇然充满他的头脑。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啊……”
殷灵栖无暇理会他,在心底给这思想迂腐的老头记了一笔,转身去问别枝寒:“姑娘有几分把握?”
“公主既找了我来,便不该再问我能有几分把握。”别枝寒平静道。
“好,”殷灵栖微微一笑,“姑娘尽管放手去做,出现任何后果,由本宫担着。”
“这……”
堂中御医纷纷愕然失色。
昭懿公主还真打算相信这名医女的话?连他们这群行医数十年,资历经验数一数二的老行家都诊不出的病情,她一个年轻丫头又能看出什么名堂。
“公主,她毕竟只是一介医女,目光短浅,见识浅薄……”
“医女就注定医术低你们男子一等吗?”殷灵栖笑了笑,眼底划过一丝讽意,“究竟谁才是那个目光短浅、见识浅薄之人?蠢而不自知,愚不可及!”
以韦太医为首的一群人只觉被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心底坚守数十年奉为真理牢不可破的守则裂开一丝缝隙,一时竟无言以对,不敢再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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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
他们……会输给一名女子吗?
别枝寒已取出银针,开始在潘生头顶、肩颈、手臂等多处施针。
“好生玄妙的针法。”
殷珩原本懒懒倚在一旁凑热闹,看着看着,便不自觉地被别枝寒指下动作吸引住了。
“这位姑娘不一般啊,有些本事。”他摸着下巴逐渐走近,神情专注。
韦太医闻言,伸长脖子也去看,刚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皱眉斥了声:“胡闹!怎能在这几处穴位施针,这是什么医理!”
“老头你给本王住嘴!”殷珩看着她施针,愈发敬重起别枝寒来。这时已然换了一副面孔,一扫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肃然立起亲王的威严,“看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皇叔懂医理?”殷灵栖瞥了他一眼。
“当年跟着师傅游历在外学仵作之术时,见识过一些场面,开了眼界。啧啧,妙不可言,毫不夸张地说,有的医者甚至能够起死回骸。”
韦太医不以为然,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老臣行医多年,从未见过有人敢如此施针,依着这针法走势继续下去会出人命的。”
堂中御医神情紧绷,有人忍不住开始唉声叹气,不知这群年轻人打算搞出什么名堂。
“唔……咳……咳咳……”
昏迷不醒、气弱濒死的潘生突然咳出声音,他胸脯剧烈起伏着,喘不上气,残败虚弱的身体似在承受极为痛苦的煎熬。
“你对他做了什么!”
满堂太医怒而愤起,起身欲阻拦这名医女。
别枝寒充耳不闻,并不受到影响,只是淡定地取下银针,一心专注于手下动静。
最后一根针拔-出的那刻,一股气血自肺腑猝然涌出喉咙,潘生突然挺起身,伏在榻边“哇”的呕出一口黑紫瘀血。
别枝寒闪身回避,避免污血沾上她雪白的衣裳,却也不忘将殷灵栖护在身后。
瘀血呕出体外的一瞬,潘生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青黑色,颈侧血管暴起,黯淡血色迅速蔓延汇聚于十指指尖。
“我施针将他体内潜藏的毒逼出,诸位如今能否清晰看到,此人体征是否呈现为中毒征兆?”
别枝寒取针扎破潘生十指,放出毒血。
满堂疾言厉色苛责的御医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韦太医面目凝重走上前,给潘生搭了一脉,神色遽然一变。
“这…怎会如此…方才分明诊不出中毒的脉象……”
他的手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殷珩拍了拍折扇,忽然放声大笑。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头,你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满堂御医不敢置信地朝那名白衣医女投去眼神。
别枝寒神色淡然如常,并未因方才的异议而面露愤怒,亦或是因如今逆风翻盘的结果而流露出一丝喜色。
“别枝姑娘名不虚传。”殷灵栖笑了笑。
“别枝?”殷珩站在她旁边,闻声猛地抬起头:“昭懿,你唤她什么?”
“别枝寒。”白衣女子自报名号。
“你就是别枝寒?”殷珩震惊地望着她。
“皇叔认识?”殷灵栖偏了偏脑袋。
“原来姑娘便是南疆别枝氏的新任家主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殷珩深吸一口气,攥住殷灵栖的肩膀:“昭懿,你本事通天啊,这等可遇不可求的神仙人物也能请到,你这么有能耐为何不早说。”
眼前年纪轻轻的姑娘竟然就是江湖上扬名已久的那位神医!
太医署的一群人慌了。
他们方才趾高气昂看不起的年轻女子,竟有这般厉害的身份!
而请动这等世外高人出山之人,竟是……竟是一向恶名昭著的昭懿公主?!
殷灵栖似笑非笑:“有什么可说的?皇叔看看呢,若非我执意保她,别枝姑娘都未必能坐在这儿给潘生看诊。”
殷珩皱眉,转身愤然斥道:“多亏昭懿一力坚持,不然这等可遇不可求的高人真要被你们赶走了。本王真是好奇,你们太医署都是干什么吃的!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什么医女不医女的,有本事你们倒是给潘生治啊!”
韦太医老脸丢尽,低着头说不出话。
“了不得,了不得。”殷珩背着手来回逡巡,“昭懿,皇叔当真是小看了你了,不声不响请了尊大佛入京,你好生能耐。”
第25章
“潘进士情况如何?”
萧云铮看了一眼失魂落魄跌坐在榻边的韦太医。
韦太医擦了擦满头的冷汗,低声道:“这位姑娘已施针将其体内毒素调集逼出,余下事宜便简单了,臣给潘进士开些温补调养的方子便可。”
别枝寒收了针包,不可置否。
“姑娘……”韦太医犹豫着开了口。
别枝寒并不搭理,径直朝门外走。
“别枝姑娘。”殷珩心底起了敬意,摇着折扇便想上前搭话,可惜落花有意美人无心,别枝寒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擦肩掠过。
殷珩愣愣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姐姐。”殷灵栖自她身后轻轻叫了一声,“别枝姐姐。”
别枝寒这回却停下了脚步。
“公主还有何事?”她语气温和了不少。
殷灵栖走到她面前:“姐姐入京后便居于驿馆,今日既然露了面,往后只怕不会太平,不如搬来我府上居住吧。”
“公主的意思是……”别枝寒的目光扫过那些御医,领会了殷灵栖的意思。
他们都是些根基深厚的老人物了,而她则是一名孤身来到这座陌生城池的女子。
“人心叵测,他们究竟是屈从于本宫公主的身份,还是对姐姐的医术心服口服,难说啊。”
别枝寒点点头:“不瞒公主,我此生逾越的最大鸿沟,不在于医治疑难杂症,而在于偏见。”
她背上包袱:“既如此,这些时日便要叨扰公主了。”
殷灵栖同她相视一笑,一道往外走。
“雾刃,帮本王递面镜子。”
殷珩捧着镜子皱起眉,对着萧云铮诉苦。
“本王这张脸难道不英俊吗,她看也不看一眼,为何偏偏只对昭懿一个人温柔。”
萧云铮垂眸淡淡扫了眼揽镜自赏的汝阳王,眼神像在看傻子。
***
新科状元与榜眼接连遇害,由于两人留下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话,民间渐渐流传开一些鬼神之说。
别枝寒验出了毒,极大程度上帮助皇城司扭转了案件的风向,直接指向幕后之人在借鬼神之名行不轨之事。
“姐姐可知,潘生中的是何种毒物?”殷灵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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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无法确定,方才取了他几滴血,待我回去后查证古籍再做决断。”
别枝寒正答着话,忽然脚步一顿。
“公主,有人跟着你。”
“什么人?”殷灵栖观察周围,除了皇城司秉公办差的人员,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公主身后西南方位。”别枝寒侧首望了一眼,“现在,他朝公主走来了。”
“昭懿。”
齐聿白身着绯色官服,奉命自光禄寺赶来皇城司协助。
殷灵栖没给他眼色,牵着别枝寒的手,无视他直接绕开另一条路走了。
“昭懿。”齐聿白侧身挡住她的去路,他这些时日消瘦了许多,退婚风波与光禄寺的职务两重压力磋磨下,原本白净清俊的面容添了几许憔悴之态。
“臣是来提醒公主的,这桩案子错综复杂,这种事,公主还是少掺和为好。”
殷灵栖不领情,心底琢磨着退婚的旨意怎么还没拟好,得差人进宫加紧催促天策帝。
她并不打算做出让步,齐聿白自然窥见了她眼底的冷漠。
“公主执意涉身此案,是在为那日带走的探花郎担心吗?”他心脏揪紧,不是滋味,突然出声质问。
“少卿这什么意思?”殷灵栖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便是默认了?”齐聿白脸色一沉,“公主,你应当明白,即便你我退婚,他一介布衣也够不上资格做驸马。”
“够不够资格,这不是齐少卿应当关心的事吧?”殷灵栖神色淡淡,“本宫以为,少卿还是先担忧你自己罢,自身都难保,竟还有闲心来操心本宫的私事。”
“颂颂,我没有心思同你玩笑,”齐聿白直直注视着她,“如若下一个遇险的人真是柏逢舟,公主同他走得近只会受到牵连。”
“齐聿白,你少在本宫面前装好人。”殷灵栖唇角噙着笑,声音一点点冷下来,揭开他的伪装。
“你躲在幕后授意慎宁郡主刺杀本宫取血的账,本宫还没和你算呢,怎么,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齐聿白一瞬愕然,目光不自觉撞进少女漆黑的眼底。
慎宁郡主的事看起来到此为止了,可殷灵栖瞧出来端倪。
天策帝将她保护的很好,她的生辰帖连亲近的宫女都不得知晓,又怎会如此容易被别人得到,除非……
那人能名正言顺拿到。
齐聿白?
殷灵栖不由笑了笑。
还真是意外之喜。
“你并不知晓,慎宁郡主神智失控时说过,她曾拿本宫的生辰八字去合她儿子的命格。”
殷灵栖声调轻轻柔柔,由浅入深,一层一层剥去他的伪装。
“皇室中人的生辰八字是高度机密,必须记载于最高等级的案牍中,若非父皇下令,任何人都不能查阅。那么,慎宁郡主是如何得到本宫的生辰八字呢?”
“她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去得到。”
“而你,齐聿白,你有正当且合适的理由能够毫不费力地拿到这些。当年定婚之时,侯府曾卜算过你我八字是否相合。”
齐聿白用力攥紧十指。
“你利用慎宁郡主,操纵她,让她对我下手,当然,她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因为你掐算好了时机,派出齐越去救出我。”
“你以为那个懦弱的昭懿公主会顺理成章地信任你,感激你,从而依附于你。而你再将慎宁郡主推出去挡箭,并向皇帝表示不计较公主消失的那几日是否名声清白,皇帝会顾念你揭发慎宁郡主府的功绩,同时又因本宫的原因,对侯府愈发看重。”
“不,颂颂,你听我解释……”他呼吸急促。
“齐聿白,你想一箭双雕,机关算尽却没想到你下出的第一枚棋子刚一入局便死在了行宫里。”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殷灵栖走近他,少女的盈盈明眸中忽然闪过一丝愉悦的杀意。
“知道你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当心哦。”
“说不准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你。”
她声音轻柔极了,尾音上挑,像锋利的钩子,破开所有伪装,刺的对方鲜血淋漓。
齐聿白眼瞳剧烈一震,心底陡然升腾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你……”
“不,不可能……”
他抛去那个奇怪的念头。
齐越是他的人,身手、心机如何,齐聿白再清楚不过。
小公主没有那个本事能将他一击击杀。
但她又是如何知晓郡主府一案,他在幕后的全盘算计?
不,他不能认。
小公主若拿不出证据,方才那些铁板钉钉的事实也只能是她口中的猜测。
齐聿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臣今日只想提醒公主,无论是出于公主的安危亦或是别的考虑,公主最好离柏逢舟远一点。在退婚旨意正式颁布之前,只要婚约存在一日,臣便仍是你的未婚夫,只要我在一日,不管是柏逢舟,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休想进公主府的门。”
“进了门又如何?”殷灵栖抬眸,“只要我想,驸马的位置谁都能坐。只要我想,即便是夜夜笙歌,你也没有能力拦住我。”
“你!”
简直是不可理喻。
昭懿公主从前乖顺柔弱,根本不会说出这等惊世骇俗的话。
齐聿白唇线紧抿,面色难堪,只觉自己一直以来信守的规则遭到了小公主明目张胆的恶劣挑衅。
她何止想挑衅他。
她的野心大着呢,想摧毁他所奉为圭臬的一切守则。
这让齐聿白心底遽然升起危机感。
“噗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爆出汝阳王的嘲笑声。
几人寻声回头看去。
萧云铮同殷珩自路的另一头走来。
殷珩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折扇一开,拍着齐聿白的肩,说道:“本王觉得,依昭懿的脾气,她真的能找人陪着她骄奢淫逸纸醉金迷,让驸马独守空房流泪到天明。贤婿把心放宽一些,别这么小气,不就是公主府上男人多了一些么,多大点事啊哈哈哈……”
殷珩突然被人狠狠掐住脖颈。
齐聿白矜贵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气,恼羞成怒之下伸手扼紧殷珩的脖颈,憎意之大,恨不得折断他的颈骨。
他伸出的手蓦地被萧云铮截住,剧烈颤抖着却再不能动弹半分。
绝对的力量碾压。
“齐少卿,这里是皇城司所属的地盘,不是任你放肆的地方。”
萧云铮挑了下眉,眼底掠过一丝嘲讽:“京中盛传齐氏长公子端方自持,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齐聿白愤然甩开手,腕骨脱臼一般痛。
殷珩捂着掐得通红的脖颈,缓缓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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