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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了,你怀疑我和阿住关系不纯,透露给你的信息可能不全是真的。”
话说的是不错,但这语气实在太气人了。
裴迁跟他聊不下去,手便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摸去,被周悬一把握住了。
“你别急,你想听的事我会告诉你的,一点点来,我知道你肯定会查到一些对他们的不利的信息,我怕这些情报影响到你的判断,所以想先跟你说明情况,免得你有什么误会。”
裴迁垂眸看着他握紧自己的手,“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总是拉拉扯扯。”
“嗐,习惯了,我跟好哥们都这样。”
周悬放开裴迁,神情严肃下来,“我跟阿住都毕业于雁公大,我跟他同级,那时被一起分配到了六人宿舍,他睡在我上铺,熟络之后就成了朋友,这是我们的关系。本来他弟弟江倦也该加入这个宿舍的,但这小子后来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出租房跟小男朋友搬进去了,俩人你侬我侬,把阿住这个当哥的晾在一边,所以我会和阿住走得那么近。”
裴迁觉得怪怪的,周悬这话好像是在澄清什么,像怕自己误会似的,他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这么敏感?
“毕业之后,阿住进了长宁禁毒,那也是他父亲江寻生前最后工作过的地方,后来……他就殉职了。”
江住已经走了很多年,留给生者的伤痛早该平复了,但周悬是为数不多一直走不出来的人。
如今提到故去的好友,他依然会情绪决堤,红着眼眶,别过脸去遮住表情,不想被任何人窥见他私密的一面。
“鸦寂村老石匠家的那尊石像就是他吧。”
裴迁拍了拍周悬的肩,算是安慰。
周悬点头,“江倦不承认他到过鸦寂村,如果说的是实话,那就只可能是江住了。从石匠儿子的反应来看,我也觉得该是江住,只有他性子温和,会一视同仁地亲近所有人,跟他相反,江倦很冷淡,在他走了之后还变得有点阴鸷,我觉得那尊石像给我的感觉更像他。”
“说回到江寻和这座房子,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周悬环视四周,“我对江寻的了解不多,当年也没怎么和阿住聊起过他,只听说他被毒贩诱进山里,死在了爆炸里,这个听起来跟余露刚刚的描述有点像。”
“但是余露很肯定当时殉职的人是杨征途,两件事之间可能有联系,但应该不会被当事人混淆。”
周悬点头,“我明白,余露作为案子的亲历者,也不会弄混杨征途和江寻的身份。其实……”
他有点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裴迁倒了两杯热水,靠这点温度保持着身体的暖意,“你在问询的时候就有话想说,当时碍着余露在场不好说,现在可以了。”
“我怀疑,余露的身份很可能是线人。”
这倒是跟裴迁的猜测一致,“确实,她在事件发生后的几年又回到了十安这个小县城,开了家方便收集情报的店,就像在守着什么,从她今天的态度来看,她应该一直在等我们上门,好把她憋在心里的话告诉我们。”
“如果来的不是我们呢?如果真像我们猜的那样,公安系统里有人立场有问题,她把今天这些话告诉别人不是会引来大麻烦吗。”
“这证明她所服务的上线一直有跟她保持联系,而且在密切指引她,给我们提供情报也是这个人允许的行为。”
想到这里就不难推出一个事实,裴迁笃定道:“有人在监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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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
喝了热水还是觉得冷,裴迁套上了刚脱下不久的外套。
周悬舔了舔嘴唇,觉着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多少有点尴尬:“那个……铺床吧,床上会暖和点。”
这邀请让人很难拒绝,而且跑了一天,裴迁也累了,便默许了对方的提议。
可是他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也实在……
周悬自己是不怎么在意的,他什么恶劣的环境都能适应,以前也常跟哥们睡一张床,这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了,但他知道裴迁是介意的,一方面那人有很严重的洁癖,另一方面此前他们在一起睡过的几次都没能给那人留下什么好印象,也能理解。
他主动从柜子里翻出新的被褥,套上了新的床品,还解释:“这套被子是我和阿住上次来的时候准备的,以前的那套放了太久,实在不能用了,特意买了床新的,就用过那一次,这套被单也是新的,上次来的时候特意洗了一次,但那会儿还没晒干不能用,现在刚好用上了,你应该不嫌弃吧?”
借住着别人的地方,借用着别人的东西,裴迁怎么也不会说出不中听的话来。
周悬帮他铺好了床,翻了床旧被褥打算打地铺,裴迁坐在床边,见状硬着头皮道:“……要不你还是睡上来吧。”
“没事,我身体好,不会感冒。”
那人咳了咳,“天太冷,这里没暖气……我可能会。”
第064章 64
说白了, 裴迁还是觉得住着周悬提供的房子却让对方睡在地上不太礼貌,何况天气这么冷,万一有个头疼脑热也很耽误他们的调查。
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睡了,咬咬牙挤一挤也就挺过去了……
面对周悬的推脱, 他脑子一热, 一个不成熟的借口脱口而出。
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 裴迁有些后悔自己说话不经大脑, 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这话的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周悬怔了怔,就把多余的被子放回了柜子里,一言不发脱了牛仔裤, 僵得像个平板一样躺在了他旁边。
裴迁试着缓解气氛:“你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给人暖被窝的人。”
“还有别的什么人给你暖过被窝?”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裴迁靠在床头,半坐着打量着周悬的表情。
同在一张狭窄的床上,两人不得不靠得很紧,彼此的体温也就感受得格外真切。
“困了吗?”裴迁问。
“还没。”
想到江住, 想到现在他就在跟那人有着共同回忆的地方,周悬是怎么都睡不着了,脑子越发的清醒。
“那就继续刚刚的话题吧。”
“嗯……”
“你说你对江寻的了解不多, 介意把有限的情报告诉我吗?”
“可以, 不过是真的不多。”
周悬扭过头去, 陷入了回忆, “他在江家两兄弟还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阿住说过,他父亲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同级的哥们, 两人关系很好, 平时总是一起学习训练,大概就像我跟阿住这样的关系, 也由着这层关系,江寻认识了他好哥们的姐姐,两人坠入爱河,结婚生子,这个哥们就成了江家两兄弟的舅舅,但他们从来没见过他。据说当年在校期间,这个人跟江寻喝了最后一次酒,做了隐晦的道别,之后就人间蒸发了,江寻找了他很多年,每次都会在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被人截胡,前功尽弃,你应该能猜到原因。”
裴迁沉吟道:“可能是在执行秘密任务吧,但当时这个人只是学生啊……”
他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曾经有段比较特殊的时期,国安秘密吸纳了一批底子很干净的年轻学生到前线卧底,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自愿舍弃了美好的未来,担着巨大的风险到前线去,将珍贵的情报传递了出来,算算时间,可能差不多。”
“后来我们才查到,这个人是到金三角前线潜伏在‘坤瓦’做了卧底,甚至还得到了首脑之子的信任和重用,一度作为最关键的中转人持续稳定地提供着跟‘寒鸦’有关的情报。再后来,他的任务还是失败了,身份暴露后音讯全无,为了防止他的家人被牵连,江寻的妻子,也是江家兄弟的母亲隐姓埋名,江寻也因此退出云南边境,回到了雁息,之后才被调任长宁。”
这些秘密应该是被封存的,裴迁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我们宿舍的六个人后来各奔东西,有人去了刑侦,有人去了禁毒,还有特警反恐什么的,为了帮阿住查清他家的事,每个人都出了力,当时有个学生时代就沉迷电脑游戏的学霸,像你一样通过一些技术手段黑进内网,查到了一些我们原本接触不到的机密资料,这个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总之我们几个东拼西凑,把各自收集到的信息融在一起,大概得到了这个结果。”
“江寻被调到长宁后发生了什么?”
周悬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唯一能猜到的是,他应该一直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所以把妻儿安置在了距离他工作地点很远的村子里,偶尔才回去看他们一次,可能是不想让自己的麻烦影响到他们。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日子,期间也算风平浪静,但在某一天,江寻却追着毒贩进了山区,还被炸弹波及,当场身亡,没人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他也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就和我刚刚说的一样。”
裴迁看着周悬,通过那人的表情和眼神能看出这话是真的,也应该是周悬知道的全部了。
如果江寻的死真的牵扯到了什么重要的秘密,就连他的家人都不会知情,更何况是周悬这个外人?
有关江寻在十安县的经历被一笔带过了,他得换个角度入手。
裴迁转问:“江寻曾经住过的这栋房子的钥匙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猜到我们会在这里过夜,提前做了准备吗?”
周悬摇头,“不是,江寻死后,这房子的继承权就到了江住手里,阿住还活着的时候这里也一直是他在打理……出意外之前,他应该是预感到了什么,特意来找过我一次,把钥匙给我,托我有空的时候来帮他看看。我当时也挺奇怪的,问他为什么不找江倦,我毕竟是个外人,不好插手他们的家事,他却说不希望江倦回到这房子。”
“理由呢?”
“他找了些很敷衍的借口,最开始说江倦没来过这里,怕他找不到地方,后来又说不想让江倦来这儿……我先声明啊,他们兄弟关系很好,阿住是个好哥哥,他所有的一切好东西都给了他弟弟,所以绝对不存在什么独占遗产的情况。”
裴迁思忖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江住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是只想被你拿到,不想让他弟弟知道的?”
周悬眨了眨眼睛,在思考可能性。
身体比脑子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下床在房间里来回转悠踱着步子,随手拉开抽屉在里面翻了翻。
裴迁把被他掀起的被子盖了回去,打了个哈欠,看着周悬在地上晃荡。
他不觉得周悬真能找到什么对他们的调查有价值的东西,可能就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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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比较有意义的旧物,上升不到江寻的层面。
看周悬那坐不住的样子,他才不信那人和江住的关系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没想到这小子看着纯,实际上更纯,弄得他都有点想逗逗他了。
裴迁觉得自己对周悬不该有太恶劣的想法,想了想,还是按下这个念头,打着哈欠准备躺下休息。
周悬在房间里转了转,没找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他不死心,又想往下深挖,结合艾瑟罗斯酒店和招待所的情况,他严重怀疑自己脚下的地板里也可能有东西,从工具箱里翻了把螺丝起子,纠结着怎么下手才能撬开地板又不至于损伤它。
裴迁听着他窸窸窣窣搞小动作,无奈地提醒:“先睡吧,有什么可以明天再找,不差这几个小时。”
“你先睡,我不会弄出声音影响你休息的。”
周悬这么执着,倒让裴迁也有些好奇了,干脆披上衣服下床帮他一起找。
他环顾四周,想着换做是自己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柜子里没几件东西,除了原本放在这儿的被子以外,就只有几个衣架和樟脑丸的空包袋。
桌子的抽屉也基本被搬空了,只留下了孤零零的几张便签和铅笔。
如果是他的话……
裴迁的手伸向桌下摸索,果然在抽屉和桌面相接的部分摸到了不同的触感。
他不想亲自动手,就把周悬叫了过来。
那人不拘小节,举着手机照明把头探进桌下的空隙,叫道:“是个信封!用胶带贴在了桌底,只有抽屉拉开的时候才会看到!”
他撕下了用胶带固定的信封,牛皮纸的纸色和质地让人很难分辨有没有泛黄,也就难从表面判断这东西藏了多久。
周悬摸着觉得纸页发脆,年头应该不少了。
裴迁摸了摸信封表面,手感单薄,不像藏着什么,但在某个边角,他却探摸到了个圆形的硬质物体,像个硬币。
周悬打报告似的问他:“可以打开吗?”
“你自己决定。”
裴迁把信封交给周悬,看似好像没什么问题,心里却惦记起了里面的东西。
他觉得不论是江家父子中的谁,都不会把普普通通的一块钱藏在无人看管的房子这么久,如果里面是他以为的那个东西,那不论如何,他都必须得拿到。
注意到裴迁身体紧绷,周悬就觉得这事可能不对劲了,在拆开信封的时候心里也多了几分防备。
他很小心地撕开信封的封口,胶质长时间处于干燥的环境里已经发脆,轻轻一拨就开了,他小心地摆弄着,尽量不损坏信封本身,然后从里面倒出了一个……
硬币,果然是硬币!
虽然体积大小都很相似,但眼前这枚并不是最常见的一元硬币,硬币表面雕刻的竟然是一只栩栩如生的渡鸦!
周悬很相信自己的视力,跟裴迁的那枚一模一样!
还没等他把话问出口,他手里的硬币就被抢走了。
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裴迁在看到东西的瞬间就从他手里抢了去,起身就打算往外走,迅速跟他拉开距离。
周悬的反应也很快,当即拉住那人,不给他逃开的机会,可他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表现得柔柔弱弱的裴迁竟会强硬地甩开他的手。
气氛彻底不对劲了,周悬也能感觉到那人的异常,既要他把东西还回来,又想他解释理由。
不过周悬这人习惯了动手,嘴上慢了一步,等他发问的时候,他已经把裴迁按在了墙上,抵得死死的。
裴迁打不过他,也就只能乖乖把东西还给他,老老实实交代情况——至少潜意识里周悬是这样以为的。
所以当那人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腰侧,借他闪躲的空隙脱身时,他会有意料之外的诧异。
对方的反抗激起了他骨子里的血性,条件反射似的,周悬像对待嫌疑人一样想就地控制住他,一把抓住了裴迁握着硬币那只手的关节,又以迅雷之势攻向那人的手肘,当时就听“咔”的一声脆响。
裴迁闷哼一声,像是被逼急了,挥拳反击,照着周悬受伤的肩膀打了过去!
这是他下意识的举动,因为清楚自己的身手和体力都比不上对方,为了最大程度地取得优势,他本能地攻击那人的弱点。
还没碰到周悬,他的动作就顿在了中途,理智在关键一刻阻止了他,他很清楚周悬是怎么受的伤,真这么干就太过分了。
也就是犹豫的这一瞬让他彻底败下阵,周悬看出他方才那一刻的攻击性没再留手,本能地掐住他的后颈,狠狠将人按在地上,从背后用坐压的方式简单有效地控制住了他。
老旧的地板承担不住两个男人的激烈动作,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为了不惊扰四邻,周悬还腾出一只手从身后捂住了裴迁的嘴,就怕他乱喊乱叫引来别人的注意。
两人僵持着,死寂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周悬冷静了下来,他相信裴迁的脑子也降了温,便从被制住的那人手里取出了被抢走的硬币。
他这才放过裴迁,从那人身上下去,坐在了床边。
这气氛……太不对劲了。
裴迁没有起身,或者该说他根本爬不起来,只能被迫维持着这个丢人的姿势,像被周悬踩在了脚底。
周悬知道方才摁住他那一下不小心让裴迁的肘关节脱了臼,他是故意的,现在也该帮那人处理一下,但他不确定现在的裴迁会不会让他碰。
他硬着头皮回到那人身边,注意到那人的身体微微蜷起,像是害怕他继续施暴而作出的抵抗反应。
他叹了口气,“我不打你,你别怕。”
他拉着裴迁无力的胳膊,说话分散着那人的注意,“我说你啊,你是我领导,想要什么我还能拒绝不成?犯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我发现只要碰到渡鸦硬币你就不太理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上面有专门针对你的魔咒吗?”
处于被动的裴迁苦笑,随着一声脆响,他脱臼的关节被复位了。
他皱着眉头缓了好一会儿,手臂才逐渐能动。
如果不是周悬手下留情,他这条多灾多难的胳膊怕是又得养上十天半月了。
第065章 65
裴迁小臂的骨伤还没养好, 又被周悬卸了关节,这会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周悬心里过意不去,这要是让人知道他殴打领导还得了?
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责任也不全在他吧……
周悬支支吾吾:“我没, 没想打伤你的, 我看你想打我身上的伤, 下意识就……算是条件反射吧, 这件事我是有错,但你也不太厚道……不能全怪我吧?”
裴迁轻笑一声,“我确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事倒也不怪你。”
这真是意料之外的发展了, 周悬眨巴眨巴眼睛,不太敢试探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魔咒啊……可能确实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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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准确一点说,应该是诅咒。”
周悬见裴迁瘫在地上半天也没起来, 心里还过意不去,“那个……地上凉,要不我先扶你起来, 咱们先上床, 从长计议怎么样?”
说完他又觉得这话不对劲, 表情扭曲地看着裴迁。
裴迁的神色没有波动, 像是这话里隐约透出的那点暧昧意思被他自动忽略了。
“我起不来。”他淡淡道。
周悬心里咯噔一下,生怕把人给打坏了,帮着那人翻了个身, 仔细一看, 那人刚刚被他掼在地上,嘴边磕了一块青, 下半身都不敢动弹,看这情况,怕是肋骨断了。
周悬懊悔不已,一拍额头,半抱着把裴迁从地上扶到床边坐下,紧张兮兮地给人套上衣服,“我送你去县医院处理一下,现在就走。”
作为受害人的裴迁接受了周悬的好意,只是遗憾自己伤的不是时候,现在他可不能倒下。
为了确保自己的行动能力,他很配合周悬,在那人帮他套上外套的时候,他发现周悬的手背在往下滴血。
那人的伤口也裂开了。
“你也得处理一下。”
两人连夜赶去县医院挂了急诊,该包扎的包扎,该缝针的缝针。
医院见周悬身上有枪伤差点报警,他不得不拿出警察证自证身份,光是解释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一番折腾下来,等他们都处理好身上的伤,再次回到住处的时候天都亮了。
周悬在路上带了几份早餐,两人就在客厅的桌上默不作声地吃完了餐食。
本来打算休息却被这档子事打断的裴迁顶着黑眼圈,幽怨地盯着害他平添伤痛的罪魁祸首。
但这事确实不能算周悬全责,要怪就怪他刚刚那一瞬没控制住自己的反应,只希望不要有更麻烦的后果才好……
裴迁叹了口气:“先睡觉吧,我知道你担心孙濯,情绪难免有些激动,有市局调查他的行踪,你不用太担心,退一步说,我们也倒下了就真的没人能救他了。”
周悬默认了他的说法,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渡鸦硬币的事,现在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闭上嘴,补足精力。
“那个……”周悬有些难以启齿,“你睡在里面吧,伤处靠着墙,我不会不小心碰到。”
这话真是又暧昧,又大胆。
连裴迁都觉得他们之间可能真的有点什么了……
可能是这一夜耗费了不少精力和体力,两人的伤都急需修复,所以睡得格外安稳。
周悬醒来的时候接近傍晚,窗外的天还是黑的,给他一种分不清今夕何夕的错觉。
裴迁已经醒了,披着外套坐在书桌前,用手机的灯光照着信封仔细观察上面的细节,注意到他的呼吸频率有了变化便知道他醒了,浅浅看了他一眼。
“饿了吗?我用焖烧杯做了点八宝粥,放在床头了。”
周悬想起睡觉前发生了什么,心里对那人还有愧疚,总想弥补一下,“老裴,我……”
“粥里没放糖,觉得没味道可以去拿包糖粉,在我背包夹层的袋子里。”
周悬走到那人身边,看着那人嘴唇上的淤血就心虚,支支吾吾地问:“你……怎么样了?”
“这觉睡得不冷,我现在还挺有精神的。”
“伤呢?”
“不动就不疼。”
周悬打开房间的灯,小口喝着粥,像只犯错的狼狗一样围着裴迁转圈。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信封里的硬币跟我那枚是一样的。”
裴迁主动提起这事让纠结该不该提问的周悬松了口气,“这东西是哪儿来的,你们怎么都有?”
那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应该是江寻留下的吧,信封上有拆封过的痕迹,江住很可能知道东西在这里,但他没有带走,反而是留了下来。”
裴迁转过头来看着周悬,“留给了你。”
周悬接过硬币看了看,没觉着哪里特别,裴迁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人从抽屉里拿出铅笔,用铅芯侧面在信封上浅浅打了层铅痕,奇迹般地让隐藏的字迹浮现了出来。
“有人留了句话在上面,是隔着几层纸写下的,信封上留下了笔迹的浅印,你来看吧。”
大概是觉得之前从周悬手里抢了硬币和打算攻击对方伤处的举动不太尊重人,现在裴迁把这个了解真相的机会先让给了那人,算是对那件事的道歉。
周悬有些迟疑,老实说,他还没做好接近真相的准备。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信封上的文字。
【阿悬,父亲的遗物就交给你了,请帮我照顾好他们,感激不尽!】
“是阿住。”
周悬有些哽咽,轻轻用指尖触碰着那熟悉的字体,蹭了一手的铅痕。
裴迁没有打断他与故人远隔岁月的无声交流,待他情绪好些了才问:“遗物指的是硬币吗?上面为什么会写‘他们’?”
“父亲的遗物,指的还有江倦,阿住走之前拜托过我的,当时他就一直强调‘他们’,我当时还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问过除了江倦还有谁,他就只是笑,也不回答……原来是这个。”
事隔多年才知道故人遗言的真正含义,周悬倍感惆怅。
他问裴迁:“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和江寻会拿着同样的东西,可以告诉我吗?”
“是灰姑娘的鞋子。”
“哈?”
“一种信物。”
“跟渡鸦有关吗?”
“渡鸦是个代号,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长相,关于他的传言很多,但你所能接触到的基本都是假的。看看这枚硬币吧。”
裴迁把硬币递给周悬,让那人仔细查看。
灯光下,他清楚地看到硬币上凌乱的划痕和留在上面像是血一样的深色污渍。
这东西就像经历过硝烟的洗礼,如今沉寂在这被岁月遗忘的角落里,静待时间的流逝。
“按照传统,应该有六枚渡鸦硬币存世,每一枚都分散在不同的人手里,当它们被聚集起来,掌握在同一个人的手里,就是集权的时候。”
“什么传统?还有,为什么是六枚?”
“说来话长,其实渡鸦并不是一个人。”
裴迁这话的重音咬在了“一个”上,周悬领悟到了他的深意,“他是六个人?怪不得总是干些立场不定的奇葩事。”
“你的理解不是特别准确,在固定的时间里,渡鸦的确是一个人,但放眼几十年间,他却是很多个不同的人。”
裴迁换了种通俗易懂的说法:“你可以把渡鸦理解成一个职位,多年来更换了很多人继承这个名号与事业,而每只渡鸦都有着不同的立场和目的,所以才会表现出违和和怪异。”
“按你的说法,同一时间只能有一个渡鸦存在,那为什么你会提到六个人和六枚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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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只渡鸦在卸任前都要为自己选出继承者,从第一只渡鸦留下的规矩至今已经传承了……”
裴迁在心里算了算,“……三代。他们选择继承人的方式很残酷,说白了就是养蛊,从茫茫人海中选定六个人,给他们发放硬币作为候选者的信物,要他们相互厮杀,只有最终留下的强者才能拿到所有信物,成为下一只渡鸦。当然,如果这个继承者足够强,他甚至可以提前杀了上一任渡鸦,取而代之。”
周悬听了这话眉头紧锁,其实那群毒窝里的败类做出什么都不会让他觉得意外,他不理解的只有裴迁和江寻也拿到了硬币这件事。
两个代表正义的人民警察,怎么都不该跟这种脏事扯上关系。
裴迁就像是看穿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要利用好这个身份,渡鸦也可以成为正义使者,不是吗?如果你对他的了解足够多,就该知道他的确做过一些能称得上伟大和正确的事,因为跟‘坤瓦’的背景过于割裂,有些人认为渡鸦就是个疯子。”
“也没说错。”周悬沉吟着评价,“能抢到这个身份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多少都沾点疯。”
他很快想到了裴迁透露的这个信息对他们最大的影响:“等等,你手里也有这枚硬币,不就代表你也是竞争者?”
他看裴迁的眼神中糅杂着不解和怀疑,他想不出上一任渡鸦为什么会选裴迁这样看似没有什么特长的人作为继任者,在他看来裴迁毫无自保能力,用战五渣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被牵扯进不清不楚的竞争可能是第一个被干掉的。
就连他昨天被逼急了跟自己动手,打人也是不痛不痒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从那样残酷的血腥斗争里存活下来?
要说裴迁在攻击力方面有什么特长,他能想到的就只有枪法,这人在山上击中维迦的时候表现出了不凡的精准度,但在近战中肯定是要吃亏的。
在他的认知里,能抢到渡鸦这个身份的人一定文武双全,各方面能力评分都在S以上,裴迁并不符合他对强者的定义,他觉得就算被选上的是自己都比裴迁要合理一点。
但现在不是纠结上任渡鸦选人标准的时候,既然裴迁是竞争者之一,就随时可能遭遇其他竞争者的残害,他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坐视不理,不管之前是谁对裴迁的安全负责,现在这责任都有他一份。
他抿了抿嘴,问道:“高局知道这事吗?”
“我没告诉过他。”
这话很有水平,透露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裴迁自己没对高局说过,但高局八成是知道的。
这下周悬更加确定,高局把他派到裴迁身边有着更深的用意。
“你知道自己随时可能有危险还敢在外面到处晃荡,我要是你,肯定恨不得找个山沟沟把自己藏进去。”
裴迁轻笑,“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改变结果吗。”
周悬斟酌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这么说有点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选上吗?”
裴迁眼神闪躲,他握着从这房间里找到的硬币,反问周悬:“我以为你会更好奇跟江寻有关的事。”
毕竟江寻是江住的父亲,周悬跟江住的关系似乎有些不清不楚……
“是这样没错,但江叔叔已经走了很多年,我再怎么对他的事感兴趣,也抵不上你重要。”
周悬舔了舔嘴角,承认了一个沉重的事实:“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他眼神诚恳真挚,裴迁相信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可惜,还是不够打动他这样的铁石心肠。
裴迁站起身,肋下的痛感让他皱了皱眉。
周悬将他扶到床边坐下,用被子盖起了他冰凉的双腿。
这样明显的回避态度,显然那人并不打算现在回答他的问题。
每次问到裴迁自己的事,气氛都会冷下来,最后不了了之。
周悬捏了捏鼻尖,尴尬地看向别处,“那个……我去准备点晚上的夜宵,还有明天进村的东西吧,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裴迁无言地摇头。
但在周悬穿衣出门的时候,他却叫住了那人:“周悬。”
两人对视着,在这漫长的半分钟里,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悄然而生。
裴迁望着他,长长叹了口气:“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乖乖等我回来,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不会走太远的。”
他拿过裴迁的手机,输入自己的手机号,打算登记在通讯录里,意外发现那人已经存了他的联系方式。
他不想追究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号码的这件事了……但那人给自己的备注名为什么是棵草啊!
第066章 66
裴迁这人的习惯很有意思, 他手机里的联系人不多,备注名还都是用emoji表情,让人完全搞不懂意思。
如果是命名成一串红心,这一眼就能看出是关系亲密的人或者暧昧对象, 但裴迁的备注大多都很抽象, 要么是猫脚印、蘑菇之类意味不明的图标, 要么纯粹是加密的特殊符号, 根本让人看不懂!
本着尊重对方的态度,周悬没有擅自更改自己的备注名,出门后他就偷偷摸摸给高局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开了口:“老高, 孙濯怎么样了?”
“你别着急,我们正在全力调查他的下落,现在已经找到了犯人带走他的车牌号,正在全城搜索, 就快有结果了。”
周悬咽下不安,继续问道:“事情到这个份儿上,你能跟我说说有关裴迁的事吗?我对他多点了解应该没坏处吧。”
对面的高局沉默了, 漫长得让人心慌。
半晌, 对方语重心长道:“小悬, 裴迁是个知道深浅轻重的人。”
“我知道他成熟稳重有领导能力, 你愿意信任他那样优秀的人才是正常的,但我快顶不住了。”周悬艰涩道,“你们把我蒙在鼓里, 还要我付出全部的热忱, 我可能做不到。”
周悬心里越发的没底,高局这种含糊不清的态度让他觉得事情远没有他一开始以为的那么简单, 他绝对是被卖了。
他绝对相信高局的背景,不想怀疑高局的判断,但他也不能轻信裴迁的为人。
“他不是敌人。”
一直以来从没正面回应过他的高局说出的这句话倒是很笃定。
周悬缩在口袋里的手攥了拳,深吸一口气,“您能确定吗?盲目的信任很危险,对我们来说都是这样。”
“我确定,裴迁不是敌人。”
“……我该相信吗?”
“我用我的警徽和肩章向你保证。”
周悬长出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走向了黑暗,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他头顶的阳台上,一个人影就在浮满雾气的玻璃窗后窥视着他。
裴迁将手覆在冰凉的玻璃上,推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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