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对他做了什么?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就被宋持怀抹杀,回忆魏云深刚才的惊讶,他十分确定这事跟对方没关系,可……
未及深想,便听到床边的人深吸了口气,张口试探:“……宋持怀?”
“……”
宋持怀扯了扯嘴角,无比懊恼自己体力不及魏云深,没有在对方之前醒了。
现在找补明显晚了,宋持怀却不肯放过这一线生机,他犹不死心地直视魏云深怀疑的目光,道:“我若说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嘴里的人,你会信吗?”
若他不说这句话,不消他说魏云深也会力证他不是宋持怀;然而这句话才刚出口,少年心底的叛逆心瞬被激起,他冷哼一声,道:“果然是你。”
他上下打量了一圈宋持怀,依旧没能从这惊变里回过神来,皱眉问:“你又耍了什么把戏?”
难道这也是出逃之策吗?
他向来藏不住事,简直是把想什么直接挂在脸上。宋持怀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仗着自己无由变小,肆无忌惮地施展无辜之态:“这次真的跟我没关系。”
魏云深冷笑:“你的意思是,你承认之前的事跟你有关了?”
“之前的事我从来没否认过,而且我也说了要去魔域赎罪,是你不让。”
宋持怀从床上爬起,身上过于宽大的衣服让他的行动变得困难,甚至几次差点被套倒在床上。魏云深没忍住上手去扶,嘴里嘲道:“还修炼的人,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宋持怀被他扶着坐到床沿,他想下床,身上却被一股扯力牵制,低头一看,原来是肩上的那两根链子还挂着,登时眼底积了薄泪,他迷蒙看向魏云深,可怜道:“疼。”
“有什么疼的,你当初……”魏云深才刚张嘴,一低头看到宋持怀要哭不哭的样子,可耻地心软下来,不过犹豫两三,就抬手解了琵琶骨上的禁制。
嘴里却哼道:“疼死你算了。”
宋持怀想要下床,却发觉自己的银靴也变大不少,他再将脚伸进去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于是又盈盈抬起头,仍旧一话不发,只是看着魏云深。
魏云深:……
他感受到宋持怀期望的视线,无可置疑:“你看我干什么?这荒山野岭的,我从哪儿给你变出衣服来?”
宋持怀不说话,他最会顺势而行,才刚换了一副小孩儿的模样,就立马改变了对付魏云深的策略。
他拉了拉因宽大而几乎要将他上半身露出来的衣领,只是成年人的衣服对他来说还是太大,他一拉左边,右边就滑了下去,一拉右边,左边就滑了下去,拉来拉去就是没法完全将衣领掩好。宋持怀来回尝试十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听了魏云深的话后便故作了然地长“哦”了一声,眼底情绪莫名:“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
魏云深最不应激,此时更是被他的眼神看得差点炸毛,不由拔高了声音:“你什么意思?你难道以为我会对作为一个小孩的你做什么不成?”
宋持怀“嗯”了一声,他拉起袖子,深以为然地看了眼小臂上一道暧昧的红痕:“虽然你事后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但一定不是出于某种特殊的癖好,一定是为了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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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里认同着魏云深的话,实则话里话外都在怀疑挑衅,又像极了被逼良为娼又无能为力的隐忍,看到最后,要不是魏云深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只怕也要以为自己有“某种特殊的癖好”。
他有口难言,憋了半天只说:“不是我做的!”
宋持怀又“嗯”了一声,含糊道:“虽然这里荒郊野岭的,虽然没什么别的人在这,虽然我灵力被封,虽然只有你能运使灵力又修为高超,但我变成这样肯定不是你做的。”
魏云深皱眉问:“你不信我?”
宋持怀表情无辜:“我哪里不认同你了?”
“你分明就是不信我!”魏云深看上去生气极了,某个瞬间,他周身灵气暴涨,冲天的黑气盖了满身。
不过好在仅仅只有一瞬他就从这个情况里脱离出来,魏云深盯着他看了好久,最终只说:“我会证明你是错的。”
说完他便化作黑气散了,魏云深走得仓促,甚至忘了续上宋持怀身上的禁制,也没记得给房屋周围加上禁制。房里一片悄声,曦光淋满四野来风,宋持怀不愿多余负累,干脆光脚下床,踩在了冰凉的石地板上。
身上大了许多的衣服立马成为累赘,宋持怀差点绊倒,好不容易拎着裤腿站好,走到门边,不需要他多费力,只是轻轻一拉门就开了。
……还真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
宋持怀靠在门边吹了会儿风,眼底情绪翻涌,然后拎着已经拖地的裤子,往外走了出去。
虽只是山野闲舍,这座院子却并不小。自醒来以后,宋持怀第一次走出房门,他短暂能以得见这座院子的全貌,却没多少好奇心,宋持怀逛了一圈,最终无功而返,重新回了自己的房间。
稍晚时魏云深回来了,他走得很急,双目赤红,直到看到安然稳坐在榻上的宋持怀才松了口气。他大手一挥,几套新做的衣服平铺在床上,作势就要出门:“你自己换。”
宋持怀觑了一眼,讶异道:“怎么这么多?”
“免得你之后衣服不够换,又来说我虐待你。”魏云深瞪了他一眼,语气硬邦邦的,显然是被宋持怀早上的挑衅惹恼了,“换好了叫我,我给你……”
话未说完,魏云深才注意到敞开的门和宋持怀脚上的灰,语气当即冷沉下来:“你出去过?”
是又想跑吗?那为什么又回来?还是说宋持怀跑到一半发现了此地地势复杂跑不出去,才又原路返回与他周旋?
不好的联想一旦展开就收不回来,魏云深眼中颜色越来越深,宋持怀见他不对,在他将要失控之前连忙出口:“这间屋子往外百步有一口井,到了井边右转三十二步有间厨房,厨房的灶台后累了十几捆柴,应该是新捡的,灶台大约到你腰高,厨房后有一块小田,种了六类疏植,大多还没长好,应该也是你新种的。”
他声音不大,但好歹安抚了魏云深一些,后者看着他,淡淡道:“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宋持怀只问:“你就说我说没说对。”
默了会儿,魏云深才说:“对了又怎么样?”
“对了就没生气的必要了。”宋持怀淡淡一笑,仿佛没察觉到魏云深的怒气,而在跟对方交付真心,“我出去,是因为我饿了,你今天出门太急没做早饭,我又功体被锁没法辟谷,所以想自己弄点吃的。”
虽然不相信他说的,但魏云深的怒火还是轻易被这句话浇灭,他沉默了会儿:“没吃饭?”
宋持怀点头:“没吃。”
魏云深便又皱起眉:“你不是说自己去弄了吗?”
“我只是说想,我又不会做饭。”宋持怀满脸无辜,“而且那灶台有你腰高,又没有凳子给我踩着,我现在就这么大点,你想我怎么做?”
“……”魏云深无话可说,他认命地询问了宋持怀想吃的菜肴,就要去给他弄吃的。
“对了。”
临出门前,他想起什么,对宋持怀说,“我问过冯岭,冯岭说你现在身体变小,有昆山木的缘故。”
第75章 鸦别寒树
这回魏云深做饭时没再放那些稀奇古怪足以以假乱真的奇怪食材, 宋持怀挑了些类似于青椒梗蔬菜根的东西搁置一边,慢吞吞吃完早饭,才想起问魏云深一开始说的事情。
“你刚才说的昆山木……是什么东西?”
放下碗筷,宋持怀从魏云深手上接过锦帕擦了擦嘴, 状似不经心地询问。
魏云深原本就没打算隐瞒, 这事本来就该让宋持怀知道, 只是他刚复生时状态不适,到后面言谈中也总让人隐隐不安,魏云深始终没找到开口的机会,此时听到他问,便道:“是你的复生之窍。”
宋持怀一顿:“复生之窍?”
起死回生这种事太过玄妙,若非真实发生在他身上,只怕他自己也不会信。宋持怀早有询问的想法, 又怕魏云深不愿明言, 如今对方直言不讳,反而让他意想不到。
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魏云深将昆山木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又解释说:“昆山木材质特殊,有伸展圈缩只能,我原本以为入了魂就能定质, 谁知你的身体还是继承了这个特性。”
宋持怀听他言语, 一时说不出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这不是我的身体了?”
他的自语声极小, 本来也没打算说给谁听, 然而魏云深耳力极好,他听到了宋持怀的话, 默了半晌后嘲讽道:“不然你连心都让人给挖出来了,还想怎么复生?”
“所以冯岭身上的剃魂蛊已经解了,那我的……”他不可置信,难怪最近就算到了晚上他也没觉得多冷,宋持怀原本还以为是因为正逢盛夏所致,没想到会是自己换了个躯壳。
魏云深觑他一眼,他似乎对宋持怀的反应没多意外,神色虽然内敛,但还是藏不住隐隐浮现的自得之色:“你的寒症,也解决了。”
宋持怀沉默着,他又捏了捏自己的小臂乃至腰身,虽然隔着衣服,却似乎仍能感觉到一股来自皮肤深处的热感,这种热感并不难见,在他身上出现却是头一回。宋持怀有些稀奇,惊喜交加,这番动作让化了稚态的他难得现出几分憨态。
宋持怀问:“那我又怎么会突然在晚上的时候变成这副样子?”
刚才还有问必答的魏云深突然住了口,他掩唇咳了一声,问:“这个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宋持怀奇怪地看向他,“若这变化不能随心,很容易招来麻烦,而且我也不可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总要知道化解之法。”
这几句不知戳到了魏云深心底哪处,男人偏过头不去看他,似有难言之隐:“好好休息就好了,总会复原的。”
他话有隐瞒,且掩饰得不好,宋持怀一眼看穿,一顿:“不能说吗?还是……”
宋持怀放下手帕,意味深长地看着魏云深:“原来你喜欢这种小的啊。”
他声音揶揄,半笑不笑,虽无直接的恶意,却让魏云深心里莫名生出难堪来。
他下意识地为自己解释:“我没有!”
宋持怀敷衍地连“嗯”两声,他从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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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跳下来,不再追问:“我能出去转转吗?”
“……”魏云深狐疑道,“你出去干什么?”
“刚吃完饭,想消消食。”宋持怀道,“我今日外出大致看了一眼,此处景致不错,一直闲在房里,也浪费了这大好光景。”
魏云深犹豫了一会儿,宋持怀又似笑非笑道:“而且还不知道我这状态要维持到几时,万一昆山木逆了我的魂体让我重新长一遍,我总要兼顾生长,总待在房间里是长不高的。”
魏云深:“……”
宋持怀较他年长,从前都是他从对方那里听一些大道理或者相关嘱咐,如今听他说自己“长不高”反而有些新奇,魏云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不会。”
宋持怀问:“不会什么?”
“只是暂时变小,只要好好休养,会变回来的。”
魏云深抬手一挥,桌上残肴瞬间清理干净。他没有再说下去的想法,反而真顺了宋持怀的意邀他外出闲走,后者慢他半步跟随,问:“何以见得。”
“因为……”
魏云深低眼看他,莫名有些心虚。
他原本不想继续说的,但宋持怀逼问太紧,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魏云深只好先在心里组织好语言,以一个隐晦的方式开口:
“昆山木是神木,自初生之时便受天地精魄滋养,神木伸缩之能都是依靠内中蕴含灵力,赋你新生的这块昆山木原本只有半人高,是我以灵气催使才变幻出成年男子的身量,若是灵气损耗严重,昆山木可能会恢复原来大小。”
灵气损耗严重?
宋持怀刚要发问,突然想起什么。昨天晚上那些悱恻缠绵重现眼前,黏腻的水声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再绕耳畔,宋持怀只听到一阵嗡鸣,他大脑一片空白,片刻之后脚步加快:“说这个干什么?”
魏云深奇怪看他:“不是你让我说的?”
“我让你说你就说?”他的脸上升起一阵热意,宋持怀仗着自己如今身量短小,一低头魏云深就什么都看不见,他快步走到前头,垂头掩面,道,“我让你放我走你怎么不放?”
魏云深脸色一变,声音也沉了下来:“你还在想逃跑的事?”
宋持怀:“……”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牛头不对马嘴,眼下也没了跟魏云深争辩的欲望。宋持怀只加快了脚步,他原本只想闲逛,被魏云深几句话激得意识一片混沌,连要干什么都记不清,只直直地往前走着,竟真就要走到院落边缘,魏云深飞到他前面挡住去路,脸色黑得仿佛能滴墨:“你要跑到哪里去?”
宋持怀还浸在他刚才的话里出不来,闻言抬眸嗔视一眼,正要绕道换路,手腕却蓦地被人抓住,魏云深因这姿势半蹲在他面前,想来若非宋持怀如今是小孩模样,他又要直接上手将人抗回房间。
挂念着宋持怀如今的状况,魏云深深吸了口气,他不愿伤到宋持怀,又怕再次失控,于是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乍然血腥之气在嘴里蔓延开来,魏云深与宋持怀平视,忍着心头的悸痛又问一遍:“你又要去找谁?凌微已经死了,先前受他迫害的众弟子重建了天极宫,鸦影居也因为你被视为凌微的同党而被摧倒,你又能到哪里去?”
宋持怀久不闻外界之事,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心头微动:“乌潼呢?他怎么样了?”
“原来你是要去找他。”宋持怀眼神一凛,冷声道,“真可惜,他想在天极宫众人面前为你证明,已被当做叛逆捉拿,早就被处理了。”
他声音冰冷极了,哪怕宋持怀并不在乎乌潼下场,如今听魏云深嘴里的漠然也有些发冷。
其实细究下来,乌潼跟魏云深并没什么过节,相反两人相处还算和平,以魏云深先前对魔域众人的重视看来,宋持怀还以为他不会把对自己的恨意牵连无辜,现在听他用一种报应不爽的语气谈论乌潼下场,不免有些惊讶。
他没忍住问道:“他死了?”
“活了死了有什么区别?”魏云深的手指摸上宋持怀的脸,动作极为轻柔,不带半分欲色,就像对待什么珍宝一样——却让宋持怀有种被毒蛇攀上的错觉,他往后退了一步,魏云深动作一滞,最终没有阻止。
不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就因为以为他要跑?就因为他提了乌潼?
宋持怀眸中几种情绪翻飞涌动,看来对那部魔典扉页里提到的“执”,他还是了解太少。
竟能将魏云深的情绪调动到这个地步。
宋持怀叹了口气,原本对一般蠢人,能因为他走快了几步就以为他想跑的,他连多说一句都觉得受到玷污。但如今误解的人是魏云深,他自从解除了对魏云深身份上的误会以后便对后者宽宥许多,尤其魏云深现在的“蠢”是自己造成,他最终也没说出苛责的话,反而回握了一下魏云深的手:“我没想跑。”
有所回应的瞬间,对面的男人手掌似乎僵硬了一下。更在他说出那句“没想跑”后,魏云深呼吸短暂紊乱,他面上冰寒稍霁,却还是别过头冷哼道:“你没想跑,往这边跑什么?”
“还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宋持怀叹道,“我脸皮薄,你跟我说那些,我自然不好意思。”
“……”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些,魏云深本以为这回两人又要产生争执,却难得听到宋持怀软下声调来哄自己,尤其他现在回归少年时光,嗓音比长大后更糯了几分,听上去很有一些童趣,反而让人不知所措。
魏云深欲言又止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宋持怀反问:“我为何不能不好意思?”
魏云深不解其意:“你在床上的时候都没不好意思,如今不过隐晦口述,为何会不好意思?”
“……”
相比于之前的“隐晦”,现在这句直白许多,绯红又攀上宋持怀脸侧,他恨魏云深是块木头,狠狠瞪了人一眼,正要走开,却突然一道破风的声音传来,他先闻其声,稚子之身却难以避开,正受危之际,耳边突然炸开一声惊破“小心”,下一瞬,腕上用力,一道巨力拉他避开冷剑,宋持怀被魏云深护在身后,与此同时,几道不善的人影出现院前。
其中为首那个身负剑鞘,他手一勾,刚才刺向宋持怀的那只长剑飞回鞘中,他偏头看了眼院门处但牌匾,语气不算恭敬:
“这位道友,敢问你这‘禽草轩’,是划在哪个门派手下?”
第76章 影赋千重
突如其来的不知哪个门派的剑修出现, 打破了禽草轩里好不容易得来的几分宁静。
魏云深面无表情,他用灵气排了一遍前来围合的人数,脚底不动生风,荡起一片低草摇曳。
久不闻他回话, 为首剑客面色不虞, 厉声道:“不说吗?若无门派管辖, 你这禽草轩,今后就是我轩辕门的地界了!”
话一落,剑客背后长剑鸣颤,其余随他而来的修士也提剑做出备战稚态,显然是在等待开口说话那名修士的指示。
宋持怀被魏云深放在身后,他太小,看不清前方局势, 只是觉得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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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这个“轩辕门”他之前简直闻所未闻,怎么会这么理所当然地跑到魏云深的住处来占地方?
……看来他死了的这三年……修仙界里发生不少事。
宋持怀神色稍凛,便见两点墨光自魏云深身上飞出,分化自己双肩左右。顿时只觉身受无形禁锢消解,大股大股的灵气自丹田暴涨,毫无章法地冲撞在他体内, 宋持怀经脉受创, 竟然一时无法控制,面露难忍痛色。
身前魏云深未察,他的注意力都在那群来找茬的人身上。面对他人挑衅, 他似不放在心上, 只冷声讥讽:“就凭你们?”
为首男子呵道:“什么就凭我们,你是在瞧不起我轩辕门不成?”
话刚落, 男人背后长剑再次出鞘,随行之人也纷纷拔剑。只听一阵铁击戈倒,禽草轩外风停树止,鸣鸣铮音扩来,地石微颤,剑气先剑一步冲锋,直掠两人门面。
“受死!”
除为首男子外的其他人冲向轩内,十几把剑自前与左右刺来,势以人数之众压制魏云深。剑光随影铺天卷地,自上而下将人笼罩,只待再近一寸,就会将魏云深合围进一个难以抵御的死角。
却见——
魏云深巍然站在原地,只是看了那些人一眼,立时,以他为中心的地面暴起一层黑气。黑气以圆阔向外荡平,草木不伤,却将那些攻来的人影震开。那些人以弧形摔落在地上,剑刃成碎,流连未入轩的那人也受影响半跪在地上,他唾出一口血来,面露不可置信:“不可能……你是谁?你怎么能破得了我轩辕门的十三华阵?”
背后传来一声难抑的闷哼,魏云深回头一看,皱眉将正受灵气冲撞的宋持怀扶好,他的手搭上宋持怀的脉,察觉变故,问:“怎么会这样?”
被冷落的那名男子见他竟然忽视自己,声音大了不少:“你敢无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信不信我去叫我门掌门来,让他将你这里踏平?”
“随你叫人来送死。”
魏云深觉得聒噪,他掌中蕴起灵气,低头看了眼宋持怀,最终还是将灵气收回。他本不欲搭理那些来找茬的人,但怕对方一直纠缠误了他的时间,忍了忍道:“一气震九州,子寅三百人。你若不怕死,大可再多叫些人来。”
那弟子面容骇然失色,手中轻剑不稳,竟然掉在地上。
魏云深已无多余的功夫搭理他,感觉到怀里的人情况越来越不好,他直接将人抱起送回房间,以盘腿的姿势坐好,帮助宋持怀脱离险境。
不一会儿的功夫,宋持怀呼吸恢复平静的气色也均匀不少,他恢复了成年之姿,沉默看向掌心,问:“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灵气禁锢太久,昆山木一时难以承载,所以出现了乱子。”
宋持怀点头,他尝试运转灵力,一阵白光将他笼罩,待白光息停,他就又变成了小孩的模样。
魏云深不解:“怎么又变回来了?”
“这样方便些。”宋持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也怕你再欺负我。”
“我怎么……”
话没说完,魏云深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的意思,话音一时停滞,他咳了两声,斥道:“光天化日,不知廉耻!”
宋持怀故意凑近了他:“我就是怕你欺负我而已,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两人都是坐着,因此没有过多身高差距,宋持怀稍微凑近呼吸出来的气体就喷到魏云深脸上,后者连忙撂起衣袍从榻上跳了下来,如临大敌:“你干什么?”
宋持怀无辜地眨了眨眼,他仗着自己现在是幼童表相,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装起了无辜:“说话啊,怎么了?”
魏云深:“……”
魏云深憋了半天,最后也只憋出一句:“下次说话不用凑这么近,我听得到。”
他开始有些怀疑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宋持怀,怎么会跟以前差别这么大?难道是复生时出了什么差错?还是……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而直到他们相识到宋持怀死前,对方真就对他只是利用,从来没有展露过真正的性情?
魏云深眸色微动,他心口莫名其妙又堵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沉着脸重新将宋持怀的金丹封上——这回没再锁他的琵琶骨,真的就只是封了金丹。
对此,宋持怀没有任何置喙。他平静地感受着自己体内灵气渐渐息平,也从榻上跳下,问:“你刚才……好端端地突然解我的灵封干什么?”
魏云深觉得他这话问得莫名,宋持怀不求着自己把盖在他灵气上的封印解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来问他为什么解,仿佛变成了他上赶着似的。他道:“刚才遇险,你总得有点自保之力。”
宋持怀问:“你没把握赢?”
“怎么可能?”魏云深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一听他这么问,却立马觉得要为自己证明,冷声道,“那种杂碎我还不放在眼里。”
宋持怀长长地“哦”了一声,眼里添上笑意:“既然这样,我躲在你身后就好了,要什么自保的能力?”
“……”魏云深没想到这种话会从他嘴里出来,顿时才刚消失的“这个人是不是宋持怀”的想法重新出现,他上下打量了宋持怀一眼,眸中露出冷色:“以防万一。”
如果真的不是宋持怀该怎么办?不是宋持怀,他还跟人做了那种事……回想昨夜销魂种种,魏云深如今只觉得一阵恶心,他按了按太阳穴,有些绝望地想:他不干净了!
他要怎么办?把人杀了重活一次吗?但昆山木十分稀缺,冯岭找到这一块已经历经千辛万险,要是再找一块,不知道又要耗费多长时间,而且如果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宋持怀……那真正的宋持怀的魂体在哪里?
宋持怀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觉得眼前这个机会难得,他得抓紧了好好跟魏云深增进感情,以免过后又生变数。
他笑意吟吟:“你有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自信能赢,却还是担心我会受伤的那万分之一,魏云深,你……不会还喜欢我吧?”
熟悉的笑浮现眼前,与过往每一次宋持怀想要借用感情从他这里得利时如出一辙。魏云深一时滞愣,若是之前,他看到宋持怀这样笑只会本能地感到厌烦,但在刚经历过一番矛盾的天人交战以后,他再看到宋持怀这样笑,他只觉得释然和……感动。
宋持怀有些错愕,他设想过魏云深会有很多反应,却独独没有想过对方会变成这样。
见鬼了,他在感动什么?
魏云深感动于:……太好了,眼前的人还是宋持怀,没有被夺体,只是想再利用他而已。
利用而已,又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比起眼前人非想见之人,已经好了太多。
细微情绪一闪而逝,魏云深很快恢复如常,冷漠道:“你想多了。”
宋持怀问:“那你这么怕我出事干什么?”
魏云深道:“只是怕你再死一次,要复生会更麻烦。”
“为什么我一定要复生?”宋持怀偏过头,似乎不解,“我为恶作歹,是天下的罪人,对你也是亏欠居多,若是死了正好解你心头一恨,又为什么执着于我活着?”
“……”魏云深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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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亦或是不想答,他别开目光,“我应该有提醒过你不要自作多情。”
“嗯,自作多情。”对于他刚才的问题实则两人心知肚明,魏云深不想说,宋持怀也就不再逗他,转而问,“你刚才说的‘一气震九州,子寅三百人’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刚才那个人听了以后这么大反应,好像很怕你似的?”
魏云深唇角微动,最终道:“你听错了。”
宋持怀目露怀疑:“可我听得很清楚。”
“你当时意识不清,站都站不稳,听得清楚什么?”魏云深语气笃定,他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换问,“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了。”
宋持怀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但见魏云深难得坚持什么,心知这件事不好再提,只好放下。
前面两件事虽然好奇,但却并不紧急,如今宋持怀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想到方才来强占住宅的轩辕门门人,侧头看了魏云深一眼,道:“我另有一事想问,希望你能予解答。”
魏云深面不改色:“爱过。”
赫然一怔,宋持怀知道他是在回答自己第一个问题,顿时心里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尤其魏云深像证明什么似的故意将重音放在后面的那个“过”字上,简直比他这个小儿身的人还要幼稚,实在很难不让人心生怜爱。
他摇头:“我不是要问这个。”
“哦?”魏云深终于肯正过脸来与他对视,“那是什么?”
“我是想问你……”话至一半,宋持怀先看了眼魏云深的脸色,“在我死的这三年,修仙界里发生了什么。”
第77章 越故温新
自从魏云深抽身魔域, 有关魔族的所有东西都交还到魔心手上,直到宋持怀复生前的这三年里,修仙界确实发生了很多大事。
譬如天极宫的宫主与少宫主先后赴死,天极宫门人趁乱推翻并重建宫门, 如今的天极宫与从前已大不相同;譬如以誓卫天下正道为己任的万剑宗首席弟子公孙止叛出正道, 万剑宗宗主不仅不肯交人还全力相保, 多次与其他仙门起了冲突,终于在一次交战中万剑宗被联合攻伐,万剑宗独木难支终究不敌,宗门一朝覆灭,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再譬如……三年前伐魔盟军自魔域铩羽而归之后,修仙正道以灭魔为由多次向凡界征丁。
他们借口壮大正道,几次多番强占百姓田土, 又不愿真的共享修炼之法, 所谓的选拔弟子不过是征役,一时这些正道为祸更甚魔族,百姓们怨声载道,无有不受其害者。
修仙界众人虚伪贪婪的真面目,终于在千百年后的今日暴露在世人眼前。
而今的修仙界已分为两派,一派以传统的仙门百家为首, 以“卫道”之名剥削百姓, 另一派则奉近年来新兴的“魔道”为主,与仙门各派分庭抗礼,救无辜百姓于水火之中。
沉睡的这三年里, 修仙界已经乱成了宋持怀完全陌生的样子。
刻意隐去魔心的事, 魏云深将过去这三年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他道:“现在世道不安全, 天极宫已经不是你能待的那个天极宫,就算你执意要出去,以你现在之能,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还不如好好待在禽草轩。”
宋持怀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问:“你不担心吗?”
魏云深问:“担心什么?”
“凡界本就对魔族误解颇深,如今他们被推到明面上了,又少了你坐镇,你不怕会出什么乱子?”
“不会。”魏云深摇头,“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领导他们,最起码不会再偏重其他的事让他们难做。”
知道他说的“偏重”指的是什么,宋持怀默了默,神似含光:“你这么说,我真的会以为你还喜欢我的。”
魏云深好不容易有所放松的脸色又绷了起来:“自作多情。”
“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吧。”宋持怀叹了口气,“那你说的那个‘更适合的人’又是谁?时度吗?”
“难为你睡了三年还记得他。”魏云深转过脸来,眼底神色莫名,“如果我说不是,你是不是要失望了?”
“我失望什么?”
知道自己之前给魏云深造成的阴影太大,宋持怀一愣过后故作不解,偏头看他,戏谑道:“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我可是要生气的。”
魏云深道:“不是你先提的吗?”
宋持怀好整以暇笑道:“是啊,我提可以,你提不行,我会吃味的。”
“不可理喻。”魏云深偏过头,他像是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不断侧眼看了宋持怀好几遍,才学着对方的语气说,“你这么说,我会以为你喜……”
“对啊,我心悦你,怎么了?”
宋持怀就等着他说这句,未及魏云深把话说完,他抢先截过话头,一身雪衣衬得他柔和无比,眼底似蕴养了一汪春水。
魏云深心头一颤,他本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让宋持怀难堪回去,却不曾想后者落落大方地承认“喜欢”,反倒是他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默许久,剧烈的心跳终于归于平静,魏云深捏了捏拳,平静道:“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你出去。”
宋持怀迎面他的刺探,不避不闪,眸中似有千万真情:“那我就哪儿也不去。”
“……以后别说这样的话。”魏云深上下打量着他,欲言又止,宋持怀以为自己说话有效,更进一步:“你若真如面上表现得那么不在乎,又何惧我说了什么?还是说……你心不定,所以才怕被我影响?”
“都不是。”魏云深收回视线,一言难尽道,“等你长大了再说。”
“……”
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宋持怀低头自顾自看了一会儿,他从头到尾把自己看了个遍,竟是觉得有趣,突然“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魏云深被他笑得耳热,凝眉呵斥:“你笑什么?”
“那我不笑了。”宋持怀收回笑,他抿着唇,然而眼底光亮更甚,他毫不收敛地盯着魏云深看,大方道,“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会让你知道,这回我真的没骗你。”
魏云深嘴唇嚅嗫,最终大手一挥,玄色阔袖发出吃风重响,冷声道:“随便你。”.
自那以后,两人过了好一段不冷不热“蜜里调油”的日子。
两人身份似乎互换,如今魏云深变成了从前那个不苟言笑的霁尘尊,他应对宋持怀的好话纠缠时始终一派平淡,似乎这世上没什么东西能再让他的情绪掀起波动,只偶尔被堵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半羞半恼地呵斥两声,然后就又败在宋持怀的花言巧语之下,如此循环往复,又次次不长记性,很难让人说清是不是故意。
至于宋持怀——他的行事作风比从前的魏云深更加大胆。当年魏云深虽然有意,却到底年少涉世未深,再加上道德感极强导致放不下心理包袱,当年的魏云深再怎么动心最多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现在的宋持怀就不同了,他从小没什么礼义廉耻的概念,这世上对他来说只有两样东西:能被他利用的和不能被他利用的。而今既然打定主意要跟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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