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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第 51 章

    ◎“睡了再吃。”◎

    几小时前, 铁肠将昏迷的禾月送到了医院,然后立即拨通了条野的电话。

    电话那端的条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

    这之后, 条野仅用了十几分钟就赶到了医院,当他透过病房玻璃, 看到禾月苍白的脸色时, 他脸上的暴怒表情一闪而过。

    立原道造也闻讯赶来, 但他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茫然地问道:“出什么事了?我听说, 那位森下先生受伤了?”

    立原不明白, 一个小搜查官受伤了而已, 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条野没解释, 而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铁肠,讽刺道:“铁肠先生,我都不知道, 你居然这么擅长在床上折磨别人啊。”

    立原不解地挠了挠头:“在床上折磨?怎么折磨?搬起床揍对方吗?”

    立原的天真与单纯在这个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格不入。

    铁肠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那无表情的面色中带着阴郁。

    “抱歉。”他说,“我不是有意的。”

    果然, 他就只会给禾月带来伤害而已。

    但话未说完就被条野打断了:“不是有意的都把他折磨得这么惨,如果是有意的,禾月已经没命了!”

    说着, 条野伸出两根手指:“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 你去死,这样一来禾月就不会缠着你了。”

    立原皱眉:“条野, 你在说什么啊?”

    但铁肠沉默了一会儿, 似乎真的在考虑这种可能性, 但他表示:“我死不了,除非我拒绝每月一次的身体强化。”

    但福地樱痴肯定不会同意,福地会想办法砍掉他的手脚,强行对他进行身体强化。

    条野接着说下去:“那么,第二个选择,你要跟禾月结婚。”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一旁的立原瞳孔震动,难以置信地喊道:“结婚?!什么情况?!因为他受伤了,铁肠就要跟他结婚?这是猎犬新颁布的法律吗?”

    别人都走完一趟高速了,立原还在玛卡巴卡。

    狭窄晦暗的医院走廊里,铁肠与条野对峙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空气中都能听到火光电流的声音。

    直到一位护士走过来,打断了这场无声的较量,她礼貌地询问道:“谁是森下先生的家属?请跟我来一下。”

    条野立即停止了对峙,跟上了护士的脚步。

    “铁肠先生,你如果不想对禾月负责,那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条野的话中带着警告,“如果你不能给予禾月足够的保护,那么至少不要成为他痛苦的来源。”

    *

    傍晚时分,禾月的出院手续已经被顺利办理完毕。

    铁肠将所有的文件整理成一叠,然后伸手,将穿戴整齐的禾月从病床上抱起。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抱着,禾月有些不自在,虽然觉得丢脸,但他还是没反抗,只是默默往对方怀里缩了缩。

    铁肠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低声问了句:“冷吗?”

    禾月点点头。

    铁肠将外套披在禾月身上,表示:“这几天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完全康复。”

    禾月抬头望向对方,眼中带着好奇与戏谑:“你真的愿意照顾我一辈子,你就这么喜欢我?”

    铁肠的眼神微微一顿,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他缓缓开口:“别误会,我并不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做。”

    “条野说得对,鉴于我是伤害你的那个罪魁祸首,所以我有责任在你恢复期间照顾你。这是我的义务,也是对我过去行为的赎罪。”

    “你如果不想对禾月负责,那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条野是这么对他说的。

    他可以远离禾月,但禾月是绝对不会远离他的,他确信,无论他躲到哪里,禾月都会主动追过来。

    那倒不如,他主动将禾月拴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儿,铁肠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能在这段时间里朝夕相处,我也能更好地保护你。”

    “哈。”禾月笑了,“就为了弥补昨晚的错误,你就要牺牲自己的一辈子,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铁肠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几分:“不会是一辈子的,如果你觉得不再需要我,或者对我感到厌烦的时候……我就会离开。”

    禾月露出玩味的笑:“那如果我永远都不厌烦你呢?”

    铁肠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总之,在那之前,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安全,以我的名义起誓。”

    闻言,禾月心脏微妙地震颤一下。

    如果这话出自他人之口,禾月恐怕早已嗤之以鼻,会嘲笑对方的花言巧语水平太差。

    但铁肠不同,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虚伪,反而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信任。

    有意思,铁肠这个木头还蛮会说情话的。

    这样想着,禾月伸出手轻轻搬过铁肠的脸,强行让两人的视线对准。在铁肠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迅速在对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足足几秒后,铁肠才反应过来,有些诧异:“你——”

    禾月轻声笑道:“给你的奖励。”

    他用手揽住对方脖颈,声音细腻而温柔,仿佛是在向对方倾诉秘密:“喜欢吗?”

    铁肠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禾月,想要说什么却又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我——”

    但禾月将手轻轻按在他胸口处,凑近他耳边,小声呢喃道:“你看,心跳加速了,明明就很喜欢啊……”

    铁肠眼神闪烁一下,但他没说什么,而是抱紧怀里的人,朝电梯走去。

    *

    来到铁肠家时已经天黑了,禾月坐在床上休息,手中捧着一只陶瓷杯,里面盛着铁肠刚为他泡好的热茶。

    他半眯着眼,目光不时地追随着铁肠忙碌的身影,袅袅升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铁肠正在细心地整理着禾月带来的行李。

    他解开行李包的扣带,每取出一件物品,都要停顿片刻,似乎是在认真考虑每样东西最适合放置的位置。

    讲真,铁肠显然不太擅长这样的事情——他处理这些家务时,就像是那种比较落后的机器人,他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显得有些迟缓而生硬,仿佛在处理这些日常琐事时总会有种卡顿感。

    不过……铁肠转身或弯腰时,那不经意间展露的肌肉线条还是蛮有观赏性的。

    那兔子仿佛是回到了熟悉的家,自从它从笼子里出来后,它就欢快地在铁肠脚边跳来跳去,围着铁肠转圈,粉鼻子轻轻蹭着铁肠的脚背,仿佛在撒娇。

    这兔子怎么回事?禾月在心里嘀咕,平时它遇见陌生人高冷的要命,怎么就喜欢追着铁肠?

    “饿了吗?”铁肠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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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来摸摸兔子,“但现在不是开饭的时候,你是不是单纯的想捣乱?”

    兔子翕动着鼻子,舔舐着铁肠的手指。

    禾月感觉自己成了这场温馨互动之外的旁观者,被忽视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于是他故意说了句“我困了”。

    铁肠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就困了吗?”

    禾月恼火:“你还敢问?我昨天一晚没睡,是谁折腾了我一晚上?”

    铁肠默默闭了嘴。

    随后,禾月朝铁肠伸出手,语气固执地表示:“上来,抱着我一起睡。”

    铁肠一想到昨晚的事,本能地后退一步,表示:“不,我,去睡沙发。”

    他不确定像昨晚那种失控的场面是否会再度发生,他实在没胆量再跟禾月睡在一起。

    “为什么?”禾月佯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你就这么不喜欢我?”

    铁肠果断点头:“是,我不喜欢你。”

    禾月见状,嘴角勾起狡黠的笑:“真的吗?那你敢不敢发誓?你敢发誓,你绝对没有对我动过心吗?如果你曾经有一分钟对我动过心,就让我出门被车——”

    禾月当然没打算诅咒自己,所以他故意说到了“车”字为止。

    但铁肠脸色微变,连忙伸手捂住了禾月的嘴,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不要说诅咒自己的话。”

    “哎呀~”禾月大笑出声,“急了。”

    禾月拍开铁肠的手,笑的倒在枕头上:“你不是问心无愧吗,为什么害怕发誓呢?”

    禾月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那眉眼间懒散的姿态与轻松的笑容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对比,莫名拨动了铁肠的心脏。

    铁肠没再多说什么,默默转身从桌子上拿起温水和几粒药片,动作轻柔地将汤匙凑近禾月的唇边。

    “把药吃了。”他命令道。

    禾月拧过头去,一脸坚决:“我都已经退烧了,现在精神好得很,我不吃。”

    铁肠捏住禾月下颌,语气中带了威胁:“吃掉,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禾月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这之后他故意凑近铁肠,两人的呼吸瞬间交叠,营造出微妙而暧昧的氛围。

    “那么,如果你愿意用你那炽热的唇,亲自为我送上这苦涩的良药,我或许会欣然接受。”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诱惑,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精心雕琢的音符,在铁肠心脏上泛起层层涟漪,一步步攻破对方的防线。

    但这之后,看着铁肠那张略显错愕的脸,禾月莫名有种负罪感,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引诱一个纯真无邪的灵魂步入邪恶的领域。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

    禾月收敛了那份玩味,换上了柔和而诚恳的语调:“那我们就各退一步。我把药吃了,但是你得抱着我睡觉,成交吗?”

    禾月眼神中露出期待,似乎已经预见到铁肠无法拒绝的结果。

    果然,铁肠败下阵来,无奈地点头:“好,成交。”

    听此,禾月瞬间开心起来,他将铁肠扑倒在床上,宛如一只灵活的章鱼,紧紧纠缠依附在对方身上。

    “那我们睡吧~”禾月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慵懒的满足。

    但铁肠却依然保持着理智:“吃完药再睡。”

    “不管,睡了再吃。”

    说着,禾月将脸枕在对方怀里,闭上眼睛开始打哈欠,“晚安……”

    禾月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细语,陷入了那无尽的沉睡之中。

    铁肠没再说话,只是低头,静静地凝视着怀里的人。

    禾月那张因为发热而苍白的脸已恢复了几分红色,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随着每一次呼吸轻轻颤动,让他看起来带着一种纤弱的无辜感,仿佛一束刚长成的植物正渐渐舒展它的叶子。

    这样的画面,曾无数次出现在铁肠的梦境中。

    而现在,禾月切切实实地躺在他的臂弯里,这一切真实得让铁肠有些恍惚。

    时间在此刻凝滞,只剩下二者的心跳和呼吸声交织成宁静的曲调。

    在这样的静谧中,铁肠缓缓地低下头去,悄悄吻了禾月的鬓角。

    这个吻轻柔得如同初夏的晨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温柔且隐秘,在夜色中烙下最细腻的一笔。

    “晚安。”他抱住禾月的胳膊微微收紧,低声说道。

    52   第 52 章

    ◎“我为什么要先想自己?”◎

    这一整晚, 禾月睡得还算安稳。

    铁肠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出奇地好闻,这股气味环绕在禾月周围,为他那略显迷茫的梦境添上了一抹安心。

    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 禾月正游走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缘时,耳边忽而响起一阵细微的衣物摩擦声。

    禾月睁开眼睛, 眼前还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他察觉到铁肠已经起床了, 于是呢喃了一句:“你干嘛?”

    铁肠走到衣架旁边, 拿过军装一件件穿上,那动作熟练而沉稳, 这是他每天都要重复的仪式。

    “吵醒你了, 抱歉。”他那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扩散开来, “我有任务, 现在要去总部和立原他们集合。”

    深夜被征召,肯定是什么棘手的任务。

    铁肠穿戴完毕,又带上指套, 整理好帽子。

    随后他转过身,深邃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床上的禾月身上:“我尽量在天亮前赶回来,早饭想吃什么?”

    禾月慵懒地倚靠在床边, 声音里夹杂着未完全消散的困倦:“我要吃附近那家店的披萨,十寸的披萨,要五张。”

    他的眼神迷离, 睫毛轻轻颤抖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合拢。

    夜色还未完全退去, 月光柔和地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的发梢微乱, 几缕柔软的发丝垂落在额前, 更添了几分朦胧的睡意。

    铁肠:“你确定?”

    禾月缓缓地点了点头:“嗯, 就要披萨。”

    毕竟他刚生了病,就吃得少一点,五张披萨就够了。

    铁肠:“你一个人待在家里要小心,房子周围的安保系统一直开启着,你身上的定位装置会每隔三分钟向我发送一次位置信息,有什么事记得及时通知我。”

    禾月又“嗯”了一声,说了句“小心点”。

    随即一个哈欠涌了上来,他躺回床上,很快又陷入了熟睡,呼吸变得均匀而平静。

    铁肠静静地走到床边,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地摩挲着禾月的头发,那些散落在脸侧的碎发在他的指尖被一一梳理,最后被温柔地拢到了耳后。

    这之后,铁肠又犹豫了一下,随后他俯下身去,悄悄在禾月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浅尝辄止,不留痕迹。

    *

    清晨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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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禾月从沉睡中悠悠转醒,他眨眨朦胧的双眼,发现身边的床铺是空的。

    “铁肠?”他喊了一声,随即才想起,铁肠昨晚去执行任务了。

    他嘀咕了一句:“还没回来吗?”

    禾月起床喂了兔子,正想打电话询问铁肠的下落,但这时他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上面显示着“辻堂”的名字。

    禾月盯着“辻堂”这两个字,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尽管心存抵触,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辻堂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禾月前辈,您最近还好吗?我听说了一些事情,有些担心您。”

    禾月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声音冷淡地回答:“很好,只要某些人别突然用他的异能去杀人,我会省很多心。”

    他的话里藏针带刺,明显是在讽刺辻堂之前在火车上刺杀铁肠的那次鲁莽行动。

    更加讽刺的是,自从铁肠遭遇了那次事件后,猎犬组织迅速调整了身体改造的策略,他们给每一个成员体内都植入了能够“抵御时间异能”的装置。

    猎犬成员的实力得到了进一步增强,几乎变得无懈可击。

    辻堂似乎并未察觉到禾月的讽刺,继续问道:“禾月前辈,我听说,您最近住在末广铁肠家里,这是真的吗?”

    禾月轻描淡写地回答:“对,安装监视器这种小事实在太麻烦了,还不如我亲自出马。毕竟我长得这么好看,拿下末广铁肠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戏谑,显然只是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游戏。

    听到这里,辻堂的语气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仿佛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前辈,你们两个,是不是,已经做过那个……那个,就是……”

    禾月直言不讳地接过了话茬:“doi?你是说这个吗?”

    即使隔着手机,他也能预见到对面的辻堂满脸通红、尴尬不已的样子。

    然而,出乎禾月的意料,辻堂并没有表现出羞涩或尴尬,而是突然恼怒起来:“前辈,您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做这种牺牲!末广铁肠那家伙,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对您!”

    “总之,您千万不要相信末广铁肠说的任何一句话,他一定是在耍您!您要小心他的诡计!”

    无视对方话语中的担忧,禾月冷笑一声:“辻堂,你似乎太过于情绪化了。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这只是个任务而已,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你有空在这儿跟我浪费口舌、胡思乱想,还不如回去好好反思一下,怎么才能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得更好。毕竟组织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不是用来闲聊和八卦的。”

    说完这番话后,禾月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不给辻堂任何反驳的机会。

    辻堂这家伙,成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总这么沉不住气。

    这一届的实习生,真的是他带过最差劲的一届了。

    不过话说回来,铁肠又在做什么?

    禾月拿起手机,又拨通了总部人员的电话,然而对方表示:“一小时前猎犬的任务就已经结束了,末广先生早已经返回家里了。”

    任务早已经结束了,铁肠怎么没回家,他去哪里了?

    带着疑问,他给铁肠发了条消息:“你人呢,你去哪里了啊~~~”

    消息后面跟着一串爱心符号。

    但一分钟过去了,却毫无回应。

    禾月的心不禁沉了沉,他又发过去一条:“怎么不回消息~~~”

    语气中已带上了几分不满。

    但两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回应。

    禾月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忍不住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喂,回消息,你不会是瞒着我出轨了吧?”

    “不回消息是吧,交往没几天就学会忽视我的消息了,把你能的,你不就比我高一点,比我帅一点,比我能打一点吗?身材好又怎么样?比你身材好的男人我见得多了。”

    但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一亮,铁肠的消息终于回过来:“抱歉,我在排队给你买披萨,没听到消息。”

    听到“披萨”两个字,禾月心中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亲爱的,你真好~~爱死你了~~”

    铁肠:“为何要用如此奇怪的称呼?”

    小傻子,情侣之间叫“亲爱的”不是很正常吗?

    禾月故意反问:“你不喜欢?”

    铁肠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回复道:“我很快回去,你记得吃药。”

    禾月却不依不饶:“我问你喜不喜欢,回答我。你如果不喜欢,我就跑到街上去对别人喊‘亲爱的’。”

    铁肠立即回复了消息:“喜欢。”

    拿捏。

    对付铁肠这种嘴硬的人就要特殊手段。

    *

    这之后,禾月坐在床上逗着兔子玩,但很快,外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雨滴轻轻敲打着窗户,伴随着风的低语,禾月心底涌起一阵担忧:铁肠出门的时候带伞了吗?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铁肠迟迟未归。

    禾月不由得站起身来,他拿起两把伞,决定亲自去接铁肠。

    雨丝如细线般绵绵不绝,他穿过湿润的街道,每一步都踏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溅起一阵阵水花。

    他来到了附近的披萨店,远远地看见了铁肠的身影,对方一身军装,孤零零地站在披萨店前,显得有些落寞。

    周围的一切都被这场雨洗刷得更加清晰,而铁肠的身影却显得格外模糊,仿佛是画中的一抹孤影。

    “铁肠?”禾月喊了一声,抬起胳膊朝对方挥了挥手。

    然而,当禾月走近时,脸上的微笑却凝固了。

    铁肠身上带着斑斑血迹,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打斗。

    他的军装上裂开了几道口子,露出了里面被鲜血染红的肌肤。那些伤痕纵横交错,或深或浅,鲜血从这些伤口中渗出,与雨水交织在一起,将他的军装染成了暗红色。

    禾月的心猛地一紧,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他抬起手想要检查铁肠的伤口,但又害怕把对方弄疼,于是在触碰到对方的一瞬间硬生生停了下来。

    “没什么。”铁肠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口,淡淡回答道,“刚刚跟几个异能者歹徒开战,有一些擦伤。”

    这可不是什么擦伤啊,如果换做普通人,这种程度的伤口已经达到住院的标准了。

    禾月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忍不住责备道:“你伤成这样怎么不去医院?!”

    铁肠语气平静:“因为我要给你买早餐。”

    禾月要吃披萨,铁肠就在这里排了一早晨的队伍。

    但每次披萨出炉的时候,都会有一群人涌上去把披萨抢光,轮到铁肠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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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肠没办法,他那不争不抢的性格又不允许他插队,所以他只能继续在这里等。

    闻言,禾月有些哭笑不得。

    这瞬间,他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暖流,就好像,清晨的太阳跳下来,给他的心脏来了一个拥抱。

    他迅速拿出纸巾擦拭着铁肠脸上的血渍,同时斥责道:“笨蛋,别再这样了,下次做任何事之前,你要先想想自己。”

    铁肠不解地看着禾月:“想想自己?我为什么要先想自己,我想自己,你就不会饿肚子了吗?”

    铁肠对疼痛的敏感度很低,他并不在意身上的伤口,他只关心禾月有没有及时吃到披萨。

    禾月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怔怔地看着铁肠,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回想起辻堂刚刚对他说的话:“末广铁肠他一定是在耍您,您要小心他的诡计。”

    但此刻,看着铁肠那满是伤痕的脸,禾月只觉得那些话如此空洞无力。

    因为无论怎么看,铁肠都只是个为了给他买早餐就排队一个小时的笨蛋而已。

    猎犬最强的笨蛋。

    想到这儿,禾月有些恼了,于是斥责道:“别跟我顶嘴。”

    “如果你以后受伤了,或者哪里不舒服,必须第一时间去看医生,不要为了‘买披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就耽误就医,听懂了没?”

    铁肠乖乖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哦”了一声,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温顺与依赖,仿佛一只被主人抚摸后乖巧的狗狗。

    然而,看着铁肠那散发着清澈蠢笨感的眼神,禾月很怀疑对方是否真的听懂了。

    他叹了口气,拉住铁肠的手,轻声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铁肠却有些迟疑地问道:“不买披萨,那你早餐吃什么?”

    禾月轻轻拧了拧铁肠的耳朵:“笨蛋,等看完医生,我亲自给你做早餐!”

    53   第 53 章

    ◎“那束花只是一个意外。”◎

    事实证明, 铁肠的伤口的确没有大碍,甚至在他们前往医院的路上,那些伤口就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

    即便如此, 出于安全考虑,禾月还是决定带铁肠前往猎犬医疗部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

    当他们走到半路时, 禾月的目光被路边的一个鲜花摊吸引了过去。

    位摊贩正拉着满载铃兰花的小车, 在路边叫卖。

    禾月扯了扯铁肠的袖子:“你看, 那边有铃兰哎,我们买一点吧。”

    铃兰花比较难培育, 尤其是这种品相好的鲜花, 卖的都蛮贵。

    禾月买了一捧铃兰花, 拿着朝医疗部走去。

    铁肠跟在他的身旁, 望着禾月手中的铃兰花,他开口问道:“你,要把这花拿去哪里?”

    禾月摆弄着手里的花:“送给医疗部那些医生们啊。”

    无论身处何地, 禾月都能敏锐地察觉到周围人的需求与情感,他经常自费为同事们买下午茶、咖啡,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他人际交往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缺钱。

    铁肠盯着那束花, 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欲言又止:“我以为——”

    禾月转头看向他, 眼神中带着询问:“什么?你想说什么?”

    在铁肠眼里,鲜花这种东西, 应该是送给恋人的。

    他原本以为禾月买了花是要送给他, 结果……却是送给那些医生的。

    铁肠心中有些许失落, 但又觉得这种想法太过孩子气,于是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

    然而,当他看着禾月走向医院的背影时,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禾月为什么不给他送花?

    *

    他们乘坐电梯上了楼,来到外伤急诊科。

    执勤的警员在看见禾月与铁肠走来时,立刻挺直了身体,异常恭敬地高声喊道:“末广先生,森下先生!早上好!”

    禾月面带微笑,故意问道:“上次我送给你的那束花,你有没有好好养起来?”

    禾月第一天来猎犬报道时,从墓地捡了一束花,他本想将这花送给铁肠当见面礼,但铁肠以一贯的冷漠态度拒绝了。

    所以,禾月便随手将花送给了眼前这位警员。

    警员听到禾月的询问,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那束花啊……唉,后来被人抢走了。”

    禾月瞬间愠怒:“被谁抢走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我帮你去教训他。”

    闻言,一旁的铁肠瞥了一眼禾月,但他什么也没说,依旧保持着冷漠的姿态,静静地站着。

    警员偷偷看了一眼铁肠,最终还是没敢说出铁肠名字。

    禾月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从花束中抽出几支铃兰递给了警员:“没关系,我再送给你一束花,这次你要好好保护它哦。”

    警员:“多谢森下先生!”

    说着,禾月转身离开,跑去给其余员工送花了。

    铁肠目送着禾月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对方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才缓缓将视线收回。

    警员捧着那束花傻笑,突然跟铁肠那冷冰冰的目光对视,笑容瞬间凝固。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花,又抬头看了看铁肠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主动将手中的花递给了铁肠。

    周围的其他员工见此情景,也纷纷将禾月刚刚送给他们的铃兰花拿出来,全部交到铁肠手上。

    每次禾月送给别人的花,最后都会以某种方式回到铁肠手中,这已经成了一种惯例。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敢问为什么,大家只是默默地遵守了这个规则。

    “多谢。”铁肠接过那些花,“就像之前一样,为了感谢你们的配合,你们这个月的奖金增加20%。”

    众人大喜过望,立即站直身体:“真的吗?!多谢末广先生!”

    铁肠离开后,员工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好奇和猜测:“末广先生跟森下先生的关系真的很差呢。”

    “是啊,他这么讨厌森下先生,都不许我们收森下先生的东西呢。”

    *

    当铁肠进入医务室时,前来就诊的医生一脸诧异:“末广先生,您回来了?”

    “之前我们要给您治伤,您却跑掉了,嘴里喊着什么‘要去买披萨’,什么披萨这么美味啊,值得您带着一身血去买?”

    禾月在一旁听着,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趁着医生离开诊室前去取药的间隙,禾月凑了上来,专注地盯着铁肠的伤口检查了一番。

    那原本横七竖八的伤痕已经基本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还好,没什么大碍。

    铁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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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脸沾着些许灰土,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未干透的血迹如同细碎的红宝石,点缀在他略显疲惫却异常俊美的面容上,展现出一种坚韧与脆弱交织的复杂美感。

    每次盯着这张脸,禾月都要感叹对方的美貌。

    这么脆弱漂亮的五官,偏偏有这么强的力量,如此矛盾,又如此和谐。

    这样想着,禾月俯身过去,在对方脸颊上迅速印下了一个吻。

    铁肠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愣住片刻,随后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手指轻轻摩挲着被吻过的脸颊,眼中闪过茫然。

    “为什么要kiss……我脸上很脏的。”

    禾月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因为,你刚刚打针的时候没有哭也没有闹啊,你超级乖,所以我奖励你一个kiss~”

    铁肠反问:“打针为什么要哭?”

    这家伙怎么一点情趣也没有?禾月在心里叹气。

    此时,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对铁肠说道:“末广先生,为了更好地记录您的病情和用药情况,能否请您提供一下就诊卡呢?”

    铁肠闻言,抬眸,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良久后,他缓缓说道:“就诊卡,我把它放在休息室里了。”

    猎犬为每位成员都配备了单独的房间,供他们休息用。

    闻言,禾月起身:“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去帮你拿。”

    *

    在前往铁肠房间的路上,禾月回想着铁肠被吻时那错愕的表情,觉得好笑。

    说起来,铁肠对他到底抱着什么感觉?

    铁肠喜欢他,这一点毋庸置疑,铁肠的眼神、语气乃至时不时的某些小动作,都能透露出对他的在意。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份喜欢的程度有多深?

    在铁肠的心里,他与那位神秘的前女友之间,铁肠更倾向于谁?

    这个问题很重要。

    铁肠从不主动给他拥抱,主动的亲吻更是少得可怜,每次都需要他软磨硬泡,用尽各种小手段,才能勉强换来铁肠那略显生疏却又不失温柔的亲密接触。

    虽然,每次看到铁肠露出那种为难却又尽力配合的表情时,禾月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但他就是不懂,铁肠这家伙到底在矜持什么啊?!那晚他们doi的时候,铁肠所展现出的娴熟技巧,显然是经过训练的。

    会是前女友教他的吗?

    “呼,跟一块木头恋爱,真是麻烦啊。”禾月嘀咕着。

    正想着时,他来到了铁肠房间的外面,推开房间的门。

    一股不同于外界喧嚣的冷清气息悄然袭来,房间内的一切简洁又井然有序,透着一股孤寂感。

    铁肠这个人实在是很高冷,就连他的房间温度都要比外面低几度,像是连空气都凝固了他的疏离与独特。

    禾月在房间的一角翻找着,找到了那张就诊卡。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之际,一抹不同寻常的色彩吸引了他的目光。

    阳台上放着一束干枯的花,那花被安置在一个异常精致的玻璃瓶内,宛如时间的囚徒,花瓣上凝固了枯黄的干枯颜色。

    禾月觉得这束花有点眼熟。

    他走上前打量着花,却在花瓶背后发现了一张卡片。

    那上面是他亲笔书写的话语:“末广先生拥有一颗世上最漂亮的脑子!”

    等一下——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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