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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1章 若素

    须发尽白的老军医被寒英从军帐中拖出来时万分不满, 再一听是要做蒙汗药这种腌臜东西,举着拐杖就想往寒英身上甩,但好歹愿意卖穆谦几分面子, 又听要求这蒙汗药不能伤人, 还只是两个人的用量, 不情不愿的帮了这个忙。

    寅时一刻, 蒙汗药做好, 寒英带着来到穆谦军帐时,穆谦已经写好了两封信, 手里握着扇子一端,瞧着扇子下的玉坠子发呆。

    翌日清晨,黎梨正伺候黎至清穿戴,穆谦携了寒英拎着食盒进了黎至清的军帐。

    平日里, 穆谦经常唤黎至清去他的军帐一同进膳, 却极少来黎至清这里, 这一大早还冒着雨, 让黎至清着实诧异。

    “这么大的雨, 殿下怎么过来了?”

    穆谦一夜未眠,脸色并不好看, 但还是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本王饿了, 就让寒英去城内寻些吃食, 傻小子一下子买多了, 别浪费了,来跟至清一起吃。”

    穆谦说话地功夫, 寒英已经手脚麻利地摆完桌。

    穆谦在案前落座,招呼黎至清, “至清,快来坐。”

    两人已共同用膳多次,黎至清也不矫情,几步走到案前,竟有满满一桌子早点,黎至清一手虚扶着腰肋,缓缓坐下,“这么丰盛?那黎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肋骨伤着了?”穆谦见状蹙起眉头,说话间将一碗热腾腾地红豆粥摆到了黎至清跟前,转身招呼寒英,“去陪阿梨姑娘一起吃一点。”

    寒英一顿,点了点头,拎着剩下的食盒,跟黎梨来到了一边的小几旁坐定。

    黎至清见寒英和黎梨已经安顿好,笑着摇了摇头,“老毛病,不碍事。”

    穆谦见他不想细说,大约也猜到是肺腑间的旧疾,想等来日再寻个大夫好好替他诊治一番,可一想到,可能没有来日,一时间惆怅起来。

    “殿下有心事?”黎至清敏锐地捕捉到了穆谦有些低落的的情绪。

    穆谦索性将昨日与谢淳的对话,隐去谢淳劝说逃跑一事,大略讲了一遍。

    黎至清听着,脸色一点一点凝重起来,“算算日子,金吉照似乎比咱们得到消息的日子更早,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举兵压境了。早知道当初就再逼一下徐彪,说不定还能把京畿那人揪出来。”

    黎至清语气中难掩懊恼,穆谦以为黎至清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将话题拽回,“至清,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军粮!若是咱们断了后方补给,纵然有狼牙拍守城,也坚持不了几天。”

    关于军粮,黎至清心中早有计较,此刻并不着急表态,问道:“殿下昨日得了消息,想必已经想了一夜,军粮一事,殿下有何打算?”

    穆谦道:“这粮若是京畿不能支援,咱们就得自行筹措了。京畿诸州的麦现下时节已经成熟,缴完赋税,当有盈余,京畿不肯作为,本王打算自行发函借粮,待京畿军粮到了,再悉数还上。如此,若一切顺利,又能再维持个十数日。若是不顺利,那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穆谦还想到了西境,郭大帅一直对狼牙拍有意,若以狼牙拍图纸换军粮,亦或许能解燃眉之急,但狼牙拍就失了庇护之用。穆谦思虑再三,将这个想法吞回了肚子里。

    黎至清听罢,微微颔首,“此外,殿下切莫忘了向京畿发函求援,自今日起,每日一封,莫要间断,亦莫要提及北境筹粮举措,只坦言北境守军粮草难以为继的窘境即可。”

    “这是为何?”穆谦心中不解,“照谢淳的说法,有了闵州灾情,京畿已经自顾不暇,这般急迫求援,是何道理?”

    “不仅是求援,也是示弱。”黎至清轻叹一声,四境求援不过是缓兵之计,如今北境的命脉、穆谦的命脉都系在了京畿一念之间。一想到京畿那群弄权的世家,黎至清不禁想到了肖瑜,“肖若素呢?他不是被派到了闵州处理灾情,怎么放任闵州乱成这样?”

    *

    闵州,知州府。

    披着外袍的肖瑜正在黎晗的搀扶下慢慢挪着步子,雪白的里衣上透出鲜红的血渍。

    “看天色,一会儿怕会再下雨,今天活动的差不多了,歇会儿吧。”黎晗温声劝着,说完还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肖瑜额头的汗水。

    “好。”肖瑜从善如流,被黎晗搀扶到院中石凳旁坐下来。肖瑜侧头,看到黎晗眼下的乌青,知他得知自己遇刺的消息,为即刻赶到闵州,不眠不休打马跑了五日,心下愧疚,“成瑾,辛苦你了。”

    黎晗走到肖瑜面前,蹲下身子,将肖瑜的外袍裹了裹。眼见四下无人,黎晗本打算把眼前人好生骂一顿,但摸到肖瑜冰凉的双手,一时之间又舍不得了,叹息道:

    “若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之前离开登州时,明明答应我不去北境冒险,结果转头就跑到了闵州,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这种得罪人的事,我不来,京畿现在哪有人肯来。”冰凉的双手被黎晗握在手中,肖瑜心中莫名安定。

    黎晗在肖瑜面前的石凳上落座,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血色还强撑的人,有些气恼,“你也知道是得罪人的事,刺伤你的人抓到没有,打算怎么处置?用不用我去帮你审。”

    “算了,不过就是些走投无路的灾民罢了。”肖瑜轻轻一笑,“你当个个都是黎豫么,在你黎侯爷的手段下还能咬紧牙关,闭口不言。”

    “别提那个混账东西,当初要不是你非要留他一命,他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安国侯府的水牢。”黎晗现在想起家门逆子,仍恨得咬牙切齿,“等再抓到那个混账,他若乖乖配合也就罢了,否则……”

    黎晗的话戛然而止,这种喊打喊杀的事,他不愿在肖瑜面前提,但眸子里皆是狠厉。

    黎晗的情绪变化被肖瑜尽收眼底,肖瑜犹豫了半晌,到底没把黎豫可能在北境的消息说出来,只道:“好歹是先生的关门弟子,我这个当师兄的,自然得看顾一二。改日你若捉了他,不妨先把人交给我,我帮你问问看。”

    肖瑜的心思,黎晗自然知道,无非是想回护黎豫,也不戳穿,头疼道:“我的祖宗,先顾好你自己吧,没有人被人当胸砍了一刀,还不当回事的。听说这次你出门带得禁军都是沉戟的亲信,怎么还这般懈怠!”

    “自然是亲信,要不然哪能这么听话。闵州的府库早就空了,如今这一闹洪水,再加上时疫,若是没有粮食,只会死更多的人。而军粮,不就是粮食么?”肖瑜笑着眨了眨眼睛,眸子里泛着慧黠的光。

    这话听得黎晗一惊,“这么说,军粮在闵州地界被抢,是你有意为之?”

    “侯爷说话可要当心,莫要冤枉了下官!”肖瑜促狭一笑,明显拿起腔调来,“这粮明明是受难的百姓难忍饥饿自己抢得,下官为了守护军粮,还受了重伤,至今伤势未愈,怎么说是下官有意为之。”

    听完这话,黎晗心中已将肖瑜的心思猜了七七八八。肖瑜这步棋,走得是险招。闵州和北境的百姓,于肖瑜而言,都是同胞,都必须要救,但肖瑜纵然再有本事,也不是神人,没办法两边兼顾。如今闵州空虚,想要救济成千上万的受灾百姓,只有先挪用为北境筹措的军粮。因着一般军粮都有余量,北境军粮不至于即刻告罄,肖瑜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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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闵州眼下灾情,也就能理解了。

    黎晗回过味来了,为了赈灾的同时把自己摘干净,肖瑜这是玩了一手苦肉计!

    看着肖瑜胸前渗着血的纱布,黎晗心中怒火中烧,可眼前人又虚弱至极,现在还骂不得,只得埋怨起来,“你何苦要受这一遭罪!你堂堂相府公子,本就不是为了押送军粮来的,军粮在你眼皮子底下被抢,也碍不着你的事。”

    肖瑜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次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闵州地方势力错综复杂,这次若不放任灾民哄抢,后面常备军怕是要为了粮跟禁军起冲突了。届时,若是军队之间起了龃龉,那性质就严重了,到时候闵州才是真乱了。而且,京畿还有一票人等着抓我的错处,跟这群人斗,必须得万分小心,自然也得用些手段,否则,哪里能斗得过他们?”

    肖瑜说完,自嘲地笑了笑,闵州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棘手得多,京畿又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

    肖瑜不笑还好,一笑嘴唇更没了血色。黎晗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一把把人打横抱起,向着堂屋走去,“你这一手,倒是稳住了闵州,那北境怎么办?总不能沉戟不在北境,你就不管北境守军死活了吧。”

    黎晗这话纯属调侃,他眼中的肖瑜,一直是个心中有家国、将黎民百姓看得比世家利益还重的人,不可能只顾闵州不顾北境。

    肖瑜用苦肉计把自己伤成这样,本就理亏,知道黎晗肚子里肯定憋了火,也不敢惹他,眼见四下无人,虽然于礼不合,也顺从地任由他抱起。

    肖瑜把头轻轻地靠在黎晗身上,嘴角轻抿,眼中泛着寒光,“闵州三大世家,富甲一方,眼见着百姓受灾,却都视而不见,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既然赈灾他们不肯出力,那这军粮,就不能怪我让他们出血了!”

    黎晗微微诧异,“你的意思是,军粮能按时给北境送过去?”

    肖瑜冷哼一声,“我又不是神仙!”

    第062章 剖白

    滂沱的雨幕中, 马车已经停在了黎至清的军帐门口,寒英撑着伞,穆谦径直把人抱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是穆谦当初作为监军来北境时, 兵部专门置备的那一辆, 车内宽敞舒适, 软枕暖榻一应俱全。榻下塞了几个药匣子, 匣子里装满了从京畿和冀州置办的润肺益气的药材。

    穆谦把黎至清放置在暖榻上, 扯过一条薄毯轻轻搭在他身上,然后颓然坐在了榻边。

    对着黎至清安静地睡颜盯了半晌, 穆谦才轻轻握住了黎至清外侧的手,这只手冰凉湿润,昭示着主人的身躯并不强健。穆谦把黎至清的手放在脸侧,轻轻捂着, 眸子里都是不舍。

    轻轻抚了抚黎至清的脸颊, 有些情愫呼之欲出, 穆谦喃喃道:

    “至清, 有些话, 本王一直想跟你说,但是本王又有点怕, 怕你听后生气, 就不愿搭理本王了, 所以本王一直畏畏缩缩。可是, 如果再不告诉你, 怕是这辈子也没机会跟你说了。”穆谦知道,借粮不过是纸上谈兵的权宜之计, 能否借成,谁也不敢保证, 将希望寄托于京畿诸州,本就是一场豪赌。

    “至清,本王今天想跟你讲心里话,不过咱们得先说好,你听了不许恼!呐,你不说话,本王就当你答应了,那本王可说了!”穆谦对着黎至清安静的睡颜,如同一个傻子一般,絮絮叨叨,“至清,本王喜欢你!哦对,用你们这儿的话说,是本王心悦你!”

    “哎!”穆谦狠狠地叹了一口气,面上皆是苦恼之色,“本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本王就是爱上你了!你明明把本王算计得这么惨,可本王就是忍不住喜欢你!”

    “说起来,你怎么那么狠心,周围那么多人,怎么偏偏逮住本王一个欺负!”穆谦说着,轻轻捏了捏黎至清的脸,仿佛已经狠狠地惩罚了这人一般。捏完了,又心疼得给揉了揉,“不过,本王大人有大量,就不同你计较了。”

    “方才,但凡你有一丝想离开北境的心,本王就肯定带你一起走了,哪至于出此下策。”穆谦把黎至清的胳膊放回榻上,怕他着凉,赶忙给塞回薄毯里,“本王知道你放心不下北境的百姓,不过,北境哪里轮得到你操心,既然本王接了这个担子,那北境就是本王的事情。万一,本王不是乌鸦嘴啊,本王是说万一,北境要是真不成了,你就好好在西境待着,不要想着给本王报仇……”

    穆谦说完,突然自嘲地笑起来,“本王大概自作多情了,本王在至清心里,大概也没有这么重的分量。哎,算了,这些就不提了,你要答应本王,好好地活下去。本王可不想刚下去没几年就见到你,到时候你又来算计本王,本王岂不是到了地府还吃亏!所以,你务必得活得久一点才行!”

    “喏,本王的象牙折扇,价值连城,留给你做个念想,万一路上有变,还能换些银两。瞧见没,上面还挂着你的玉坠子。”穆谦把扇子在黎至清面前晃了晃,仿佛睡梦中的人能见到一般,“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家小丫头片子,总是暗搓搓想把坠子讨回去,这次不用她讨了,本王给你就是。不过,要是这次本王大难不死,你得再还给本王!”

    穆谦说完,把折扇塞进了黎至清的前襟里,然后俯身,万般不舍地轻轻在黎至清唇上啄了一下,然后温柔的吐出一句:

    “至清,好好活着!”

    “寒英,我六哥呢?”谢淳的声音自车下传来。

    穆谦掀帘,“都上车吧。”

    谢淳应声先上了车,寒英顺势把黎梨也抱上了马车,安置在了暖榻下首的座位上。

    谢淳看着车上两个昏迷不醒的人,一脸迷惑,“六哥,你这是?”

    “谢淳,收好,这是本王给京畿的信,保你回京不受牵连,等你跟穆谚汇合,就立即启程吧。”穆谦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谢淳。

    “你还是不肯跟我走啊?”谢淳尴尴尬尬地接过信函,眼睛就没离开被安顿在暖榻上的黎至清,“你怎么连蒙汗药都用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拐卖良家妇女呢。”

    穆谦听了这话,抬手作势要扇谢淳,谢淳立马识时务地闭嘴了。穆谦见状,不再理他,又拿出另一封书信递给寒英,“马车到了永宁镇,先送谢二公子与赵王世子汇合。京畿至清是不能去了,你护送他去西境,这信是本王给郭大帅的,务必把人和信一同送到郭大帅面前。”

    “殿下!”寒英哭丧着脸接过信封,显然还有话要说。

    “昨夜定好的事,不许再多言了!”穆谦板着脸喝住寒英,又见他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下不忍,伸手拍了拍寒英的肩膀,“你和阿梨姑娘的事,本王和至清都知道,他会成全你们的。”

    寒英听了这话,心头更添酸涩,死死攥住穆谦的袖子,他素来木讷,此刻万般滋味在心头,却说不出来,只得喃喃地叫着“殿下”。

    “这一路,无论至清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听,直接把人送到西境。阿梨只听至清的,所以,等到她快醒时,你就把她捆起来,然后把嘴堵上,否则你制不住她。这是本王最后给你的命令,听明白没有。”穆谦难得循循善诱。

    寒英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穆谦欣慰一笑,跳下了马车,对着驾车人打了个手势,“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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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马车驶出北境大营,躺在榻上的黎至清立马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澈灵动,没有半点被迷晕的迹象。

    黎至清没被蒙汗药撂倒,本打算装睡看看穆谦到底想做什么,没想到方才那些剖白,被一句不漏的收入耳中。

    暖榻下首左右两边的座位,右边躺了黎梨,左边并排坐着谢淳和寒英。

    谢淳担心穆谦,这次来得匆忙,什么打发时光的物件都没带,车外大雨瓢泼,为了防止雨潲进车内,车窗和车帘拉得死死的,连个风景也没法看。

    谢淳无聊的紧,大喇喇靠着车壁,眼神在车内瞎打量,他的座位靠近暖榻,一不小心就跟睁着凤眸的黎至清来了个对视。黎至清眼神凛冽,骇得谢淳一怔。

    “啊啊啊啊!你不是被迷晕了么?这晋王的蒙汗药,怎么不顶事啊!”

    寒英心忧穆谦安危,一直低着头郁郁不乐,听得谢淳叫唤,转头对上黎至清清亮的眸子,也被吓了一个激灵,“黎……黎先生……你……”

    虽然黎至清面上没有多少波澜,但此刻,寒英下意识觉得,黎先生在生闷气。

    黎至清从榻上坐直身子,冷冷地扫了谢淳和寒英一眼,起身从榻上下来,先来到黎梨身边,仔细瞧了瞧她的情况,确认并无大碍只是睡着,瞬间松了一口气,然后一把人抱起来放在榻上,把方才的薄毯仔细地盖在了黎梨身上。

    做完这一切,黎至清这才面无表情地做到了黎梨原来躺得的地方,然后朝谢淳伸出手,“拿来。”

    “什……什么?”谢淳下意识地就把手往前襟捂,那里收着穆谦写给京畿的信。谢淳幼时病弱,其在禁军任职的兄长为了锻炼他的身体,没少带着他习武,是以谢淳虽然拳脚未见得多厉害,但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黎至清是绰绰有余的。可此刻,谢淳面对着黎至清,就是打心底里发憷。

    “你想晋王死还是活?”黎至清不想废话,打蛇直接打七寸。

    谢淳一愣,一咬牙把信从怀里套出来,递给了黎至清。信封上已经打好了火漆,密封得严严实实。

    黎至清也不犹豫,接过信封直接破了火漆取信,看完后,冷笑一声,“妇人之仁!”

    说着直接把信纸撕成了四片,整个过程从容优雅一气呵成,等谢淳回过神来,信已经撕完了。

    “诶,诶,别撕啊,你撕了我还怎么回京!”谢淳哀嚎一声,然后就想要去撕扯黎至清,被寒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黎至清眼神微眯,冷嗖嗖瞟了谢淳一眼,“二公子就这般回京,都不顾念晋王殿下的生死了么?”

    一听这话,谢淳瞬间泄了气,嘟囔道:“我可是冒着大雨来给晋王殿下通风报信的,他不肯走,我有什么办法。”

    黎至清并无十足把握,试探道:“会有办法的,咱们先回去。”

    方才已经蔫吧了的谢淳瞬间来了精神,“你逗我呢!晋王连蒙汗药都用上了,还不是怕你不肯走,这会儿要是把你送回去,他非宰了我不可!不信你问寒英,他看敢让你回去吗?”

    黎至清一时语塞,瞬间想到了方才穆谦的那些话,心脏仿佛停了一拍。不过,黎至清此刻顾不上思虑感情,眼下黎梨被制,他一个文弱书生,完全不是寒英和谢淳的对手。

    “寒英,晋王殿下一直待你不薄,有功素来厚赏,有错却无重罚,如今连你也要抛下他?”

    这些话说得寒英低下了头,寒英承认,黎至清的话都在理,但是他不能违抗穆谦的命令,也不愿对上黎至清此刻略带期许的眸子,“先生,殿下说了,送您到西境之前,您说的任何话,都不让我听。”

    黎至清:“……”

    第063章 将心

    黎至清被寒英气笑了!心道, 这一年,穆谦别的没长进,拿捏自己人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黎至清暗下决心, 等回头回了北境大营, 一定得把这事找补回来!

    聪明人, 总习惯于权衡利弊得失, 所以, 黎至清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因为以利诱之, 他总能轻而易举的戳中对方软肋。

    而像是寒英这种既有情有义又有些木讷的,就让黎至清甚为头疼了。有情有义之人,利不能夺其节,需缓缓图之;心思憨直之人, 难一点就透, 需娓娓道来。黎至清面对寒英, 实在没有面对穆谦时的好耐性。

    眼下的寒英, 颇有几分油盐不进的意思, 着实让黎至清苦恼。黎至清思绪飞转,试图找机会动摇寒英的态度, 奈何那蒙汗药后劲太大, 这会儿他只觉额头酸胀, 脑中一片混沌。再加上对这对主仆的作为颇为不满, 黎至清一时没有主意, 索性直接谴责起人来。

    “寒英,你可知道, 是药三分毒,再康健的身体, 也经不起折腾。阿梨今年才刚满十五岁,晋王殿下下起药来这般没轻没重,也不怕伤了人?暗箭伤人,这难道就是一军主帅的手段吗?”

    黎至清说完,眼带凛冽寒光瞥了寒英一眼,继而转头看向榻上昏迷不醒的黎梨,眼神触及黎梨时,眼神立马变柔和不少。

    “先生千万别误会,我们殿下绝无伤人之意。”黎至清的话太重,寒英不想穆谦蒙冤,立马辩驳,“这药是专门找军中的老中医配的,殿下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伤了先生身体。得了军医准话,这才敢用在先生和阿梨姑娘身上。不过……先生怎么没事?”

    明明黎先生的身体相较于阿梨姑娘要更差一些!

    黎至清听他解释,知道穆谦这次是顾念着他的,火气被平复了不少。听得寒英疑惑,冷眼一扫,不咸不淡丢出一句,“想知道?让晋王亲自来问!”

    寒英虽然木讷,但也听出黎至清说得是气话,明显这黎先生仍在生气。这话他不敢接,讪讪地看了一眼神色清明的黎至清,又把目光锁定在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黎梨身上。

    寒英瞧见黎梨额头洇着冷汗,有些心疼,想给黎梨擦一擦,又见黎至清面色不豫,不敢放肆,只得僵坐在座位上。

    寒英的踌躇被黎至清尽收眼底,亦瞧见了黎梨额头上的汗珠,赶忙从前襟里掏出帕子,却无意间触到了穆谦的折扇,折扇当即被顺手带了出来。

    穆谦不愧是京畿纨绔里的翘楚,象牙骨扇做工极为华美,扇骨触手生温,剔透如玉,黎至清搭眼一瞧便知此扇名贵异常。扇柄上挂了一个红穗子,穗子上绑着自己先时送他的那块暖玉。

    黎至清学着穆谦往日里悠闲时常做的动作,把扇子捏在手里晃了晃,那坠子便跟着摇动起来。

    穆谦从前总是喜欢盯着这摇晃的的坠子瞧,这坠子有什么好看的?黎至清略带疑惑地也学着盯了那玉坠子须臾,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微微一笑,把扇子重新收进了前襟。然后拿帕子轻轻拭去了黎梨额头的汗水。

    擦完后,黎至清瞧了一眼手里的帕子,然后又瞧了一眼干着急却什么也不敢说的寒英,直接丢了过去,皮笑肉不笑地吐出一句。

    “你自求多福吧,等她醒了,黎某会实话实说,告诉她是你把她迷晕的。”

    寒英接了帕子,知道这里黎至清默许自己照顾黎梨了,心中狂喜,刚要开口致谢,却被黎至清后话打入深渊。

    不是说黎先生谦谦君子、明月入怀么?怎么这般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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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榻上这位小姑奶奶醒后的情景,寒英感觉天都要塌了。心中默道:

    殿下,属下都是为了你,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话分两头,看着马车远远离去的穆谦成为了孤家寡人。玉絮不在身边,谢淳和黎至清被送走了,寒英也走了。纵然身边还有从王府带出来的侍卫,但那些人都不是近前伺候的。

    穆谦回了军帐,想喝杯热茶驱一驱阴雨带来的寒气,待随行的侍卫送上茶水,穆谦抿了一口,才发现茶水已经放温了。

    穆谦轻叹一声,这种孤独的滋味,真不好受!

    人都走了,穆谦的心也孤独起来!越是这样,穆谦越能清醒的分析眼前的形势,虽然不想承认,但此刻他无疑是北境处境最危险的人。抛开大军压境的险境,按照谢淳的说法和这些年的传闻,一旦北境军饷和粮草被拖欠,京畿派驻的亲贵首当其冲成为北境挟制京畿的对象,全身而退者寥寥无几。

    可是,要让穆谦不声不响就随谢淳逃了,穆谦是决计不肯做的。这种没有担当的事情,就算放在现代社会,穆谦也做不出来。更何况,这里还有对他寄予厚望的百姓,有从京畿来的禁军。禁军的几个指挥使都是世家子,一旦事情处理不好,他们也会受到牵连,更严重的,边防军和禁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融洽局面也会不复存在。北境守军自己先乱了,那平陵城、并州乃至北境都将拱手让人。

    穆谦最终还是决定自己留下稳住局面,并在有限范围内和盘托出内情,即便这个决定可能会为他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谢淳和黎至清已经被送走了,穆谦心中没了牵挂,一个人撑着油纸伞伞,冒着倾盆的大雨向着中军大帐走去。

    路上,遇到了带着一队人进行巡防的苏淮和刘戍。两人见到穆谦,拱手行了个礼,面对着打在身上有些疼的倾盆大雨,他们没有丝毫的怨怼,还在大雨中送给穆谦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离队,跟着穆谦一起前往中军大帐,准备一早的议事。

    来到中军大帐,穆谦毫无隐瞒,将获知的信息毫无保留的告知众人,说完后,穆谦愧疚地低下头,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他将代表京畿做好被众人唾骂的准备。

    众将面面相觑半晌,无人开口,一时之间军帐中陷入沉默。

    “京畿这群文官也忒不是东西了,粮草到不了,竟然连句屁都不放!”赵卫年纪大,资历深,又是个藏不住话的糙汉子,他受不了尴尬的气氛,率先开口了。

    “难怪黎先生来了就让开垦土地,这粮草还是得把握在自己手里!”老大哥开了口,刘戍立马接上,说着还顺手一巴掌拍在了站在他身边的苏淮的后脑勺上,“你瞧瞧你们京畿这群办事不利的,京畿诸州也没一个成器的!真不知道咱们北境的屏障,庇护了些什么玩意!”

    前些时日作战,穆谦总是将苏淮与刘戍放在一处,苏淮是个直脾气,与刘戍这种糙汉子相处起来非常容易,久而久之就两人熟识起来,时不时喜欢互呛几句,一吵必争个长短。这次被刘戍迁怒,却没狡辩,取而代之的是对京畿的寒心,自嘲道:

    “京畿世家想得都是相互倾轧,然后踩着对方向上爬,哪里有肯真办事的。若不是受不了那些腌臜事,谁乐意冒险跑北境来。”

    容修听得这话,也是百感交集。他与苏淮一般同出世家,但不是长房嫡出,素来不受重视,为了出人头地,只能从武,以期出人头地。

    众将发泄一通,赵卫见穆谦一直不说话,冲着穆谦道:“我老赵只会打仗,这种事也没啥主意,殿下,咱们听您的,您说咋办,只要不让老赵跟胡旗人投降,怎么着都成!”

    “对,听殿下的!”

    “殿下,您拿个主意吧!咱们都听您的!”

    “怎么不见黎先生,请先生拿个主意也成!”

    想象中的背叛和抛弃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无条件的信任和依靠,穆谦百感交集。

    或许,京畿一直以来都是错的,京畿的世家认为北境边防军颟顸无知,把出身草根的他们当作北境的看门狗,危急时用他们抵御外侮,待到无暇顾及时,他们便成了可以随时舍弃的贱民。也正是京畿对边防军的这种态度,才会下意识在认知中将边防军塑造成野蛮不堪、不守律法、对京畿权贵随意杀戮的恶人。

    此刻,这群简单率直、对国家有着一腔热忱的糙汉子,用充满赤诚和希冀的目光看着穆谦,他们说,殿下,我们听您的!

    上一次,穆谦感到被给予无条件的信任,是他带兵打退胡旗军三十里后,平陵城夹道欢呼的百姓给予他的,而这一次,是与他并肩作战的同袍给予他的。相较于未知全貌便全身心托付的百姓,这些朝夕相处的同袍的信任,让他更加感动,也让他更加坚定,他要撑起北境的一片天。

    穆谦从主座起身,向着众位将领抱拳一礼,“谦来北境,自愧尝怀游戏推诿之心!承蒙诸君不弃,并肩作战几十日,固城防杀仇寇,得一夕安寝。今危急存亡之秋,谦定当罄竭心力,马革裹尸,亦无二话。愿诸君与谦上下一心,同仇偕行,共御外侮!”

    第064章 将心(下)

    为了筹集军粮, 穆谦可谓煞费苦心。

    明路上,按照与黎至清商议的,紧急向京畿发信求援, 每日一封力陈当前战事形势, 劝说京畿不可因着军粮贻误战机, 导致大好形势拱手让人。与此同时, 穆谦以北境守军的名义, 向诸州发函借粮,并允诺待军粮到位, 悉数奉还。

    在大营内,将全部限闲置的铁器悉数折价变卖,并将现下已经划拨但尚未购置军械耗材、草药的银两悉数统筹,两部分银合计不到一万两由刘戍和苏淮带着, 择北境并州、雍州、坝州临近诸镇, 就近购买粮草。

    同时, 经过与李守协商测算, 先应下南境世家狼牙拍的需求五十架, 合银五万两,由南境一次性以银票付讫, 待战事了解后, 北境分三批交付。

    一连三日, 京畿杳无音信, 诸州借故推托。倒是刘戍和苏淮得用, 传信回来,已购得粮食两万石, 正快马加鞭连夜往平陵城运。

    穆谦接到南境世家的回函时,穆谦脸都气绿了。这会子南境世家竟然趁火打劫, 将原来信中允诺的每架狼牙拍一千两砍为五百两,并且第一次只愿意付一半的银两,待到收到五十架狼牙拍,才肯付讫另一半。

    “这起子趁人之危的小人!”站在主位一侧的容修,看完信函后,把信纸狠狠地往桌上一拍。

    李守这三日一直与穆谦盘算狼牙拍,得知南境的小人行径,也气恼非常,“要论起来,咱们狼牙拍的成本倒是不足五百两,若放在平日里,都是为了御敌,这个价给他们也不是不成,可他们眼见着北境遭了难,来落井下石,未免也忒龌龊了些。”

    穆谦并未将愤怒宣之于口,可隐隐跳动地眉峰却昭示着主人的怒意。穆谦转头看到手侧的茶杯,摸起来想要往地上砸,手抬到半空,突然想到什么,又堪堪放下。

    穆谦忍了忍,最终还是拿起毛笔,用案上的宣纸写了回函,写罢顺手给了身边的容修,“再待个十日,若诸州还未有回应,就给南境回函。”

    容修接过,不用猜也知道,穆谦肯定是迫于无奈同意了,看着心中穆谦谦卑的辞藻,容修瞬间气红了眼,“殿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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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修宁愿饿死在这北境,也不想你受这群人的嗟来之食!”

    一见容修这么大反应,赵卫也拿过信函略略一看,不满道:“殿下,咱们还真惯南境世家的臭毛病啊?”

    “哪天北境失守了,胡旗南下攻到南境怎么也得几个月,不是切肤之痛,没人在意的。”穆谦冲着赵卫疲惫一笑,然后起身,安慰般拍了拍容修的肩膀,“别赌气,你饿死倒是逞英雄了,这二十万北境守军怎么办?”

    这一拍,让容修心中更为难过,他明明在替穆谦不值,却反过来被穆谦安慰,一时之间红着眼眶抿着嘴,不肯吱声了。

    赵卫继续骂道:“妈的,京畿诸州的世家也忒不是东西,明显就是怕他们支援的粮食有来无回才借故推三阻四!”

    这一句点醒了穆谦,世家皆是无利不早起,若是利够重,就不怕他们不肯就范。穆谦转身回到军帐主位,又起了封信函,继续向京畿诸州借粮,并开出了优惠的条件:

    以晋王府房舍田产作抵,诸州粮草十日内能到者,得三分利,二十日能到者,得二分利,月内能到者,得一分利,最多十万石,余者勿取。

    做完这一切,穆谦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了。等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穆谦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般,瘫坐在了主位上。于人前,他是北境的希望,是支撑北境将士的信仰,他不能累,不能泄气,更不能认输,所以,他只能在没人时,悄悄地软弱一下。

    军帐外的雨还在下,不过这两日,雨势渐收,时雨时停,看样子,这雨也持续不了几日了。穆谦怔怔地盯着帐外的雨幕,他此刻竟生出了感恩的情绪,若非这雨下着,胡旗军队怕是早就挥师叩关了,哪容他这几日专心应对粮草的问题。

    穆谦挥退了侍卫,自己穿了一件蓑衣,骑着风驰出了大营。穆谦迎着雨幕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了西城门。穆谦勒住了风驰,然后慢慢地进了瓮城。

    穆谦扫视了一圈这座空空的瓮城,月前,就是在这座瓮城外的沙地上,他为救寒英,月下连发十八箭,箭无虚发,诱敌深入;也是在这座瓮城的城墙上,和黎至清一起,灭了胡旗的突击旗而一战成名,那时候肖沉戟虽然重伤,但人还在。

    如今,肖沉戟因伤回京,黎至清被送走,寒英被指派去护卫黎至清,只剩了他自己,孤零零地扛着北境的担子,守着这座残败不堪的平陵城。

    穆谦强迫自己打断思绪,挥鞭打马,从瓮城的外城门出了城,沿着城墙在雨幕中狂奔起来。雨水虽然已经小了,但雨滴刮在脸上,还是会疼;雨水浸湿了衣衫,再被冷风一吹,还是会冷,但穆谦此刻顾不得那么多,这些痛感、这份冷意,只让他觉得痛快!

    穆谦绕着城,甩着马鞭,以风驰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疾驰!他太需要发泄了!自他出生以来,还从未有如此大的担子压在肩上,更没有走入如今这般的绝境。

    无论是在现代社会,还是书中的大成,穆谦如今不过未及弱冠的年纪。

    城墙上巡防的士兵早就发现了穆谦,但都默契的没有去打扰他,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大帅,需要一个人宣泄一下情绪。

    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直到风驰速度逐渐慢下来,穆谦才渐渐冷静下来。不远处,就是南城门,穆谦知道风驰也累了,索性进了城。

    甫一跑进城门,风驰前蹄跪地,跌在地上,也把穆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穆谦匍匐在地,雨水混着泥泞溅在他脸上、身上,然后自暴自弃般闭上眼睛,太累了,就疯这一回吧!

    不知过了多久,穆谦感觉雨水不再往身上砸,睁开眼睛,一双黑色的锻靴映入眼帘。这双锻靴的款式穆谦再熟悉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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