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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黎明
“若求至治之世, 东府内行事倒是更为便宜。”黎至清轻轻一笑,“不过,外御仇寇, 富国安民, 亦非政事堂不可。这北境, 不也挺好么。”
这样的回应正如穆谦所料, 黎至清说话素来这般, 有问必答,但往往语焉不详, 来日若发生什么,也不算食言。穆谦瞧着黎至清身姿挺拔,在帐中踱步,突然想到前些日子他们一同跑马的情景, 若得清平盛世, 与一知心之人, 于关外跑马放羊, 当是一桩美事, 不由得感慨起来:
“北境,若无战事, 倒是个好地方。奈何偏偏胡旗人举兵南侵, 扰了北境的清净。”一想到胡旗人, 穆谦胸口不禁一堵, “昨夜胡旗折了突击旗, 今日一整天竟然半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黎至清虽然刚刚醒来, 见穆谦仪容齐整,帐外一片祥和, 便得知今日平陵城外风平浪静,胡旗人不曾领兵叩关,不过脑中之弦亦不敢松懈,温言道:
“黎某曾听闻,阿克善用兵比其兄长更为诡诈。昨夜折了突击旗,今日却未怒而致战,要么此人心性极稳,要么定是在偷偷谋划等待时机。不管哪种可能,此人都不容小觑,咱们城防巡守皆不可懈怠。”
穆谦对此亦是赞同,当即遣了寒英去传令,自己则早早回了军帐,虽然当前局势山雨欲来,但昨夜他以身为饵,彻夜未眠,又闷在军帐中研究了一个白天的军事布防,早已疲累不堪,入了军帐往床上一趟便睡熟了。
第二日,出乎众人预料,竟然又是风平浪静的一日。穆谦心中更添疑惑,反观黎至清倒是如平日一般不徐不疾从容得体。
到了第三日,胡旗人依旧无动静,黎至清也有些坐不住了,开始暗忖,是否胡旗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穆谦心中惴惴,但丝毫不耽误他利用这段暴风雨前的平静时光来恶补北境局势。肖珏为人光风霁月,心中所想皆是北境军民,鲜少计较个人得失,穆谦虚心求教,他也不拿乔,强撑着病躯将北境的形势和与胡旗人的作战经验倾囊相授。黎至清亦在时限内将图纸送到了军械营,由李守带人研究起来。城防和巡守士兵亦打起十二分精神,时刻准备着迎接将至的大战!
穆谦这些日子苦练功夫,与许多团练使比试,都占了上风,对于沙场迎敌并不怯场,虽然没有带兵的经验,但深谙身先士卒的道理,所以,穆谦这几日除了恶补兵法韬略,还说服了一众将领,这次胡旗叩关,他要亲自领兵出战。
对于穆谦的决定,黎至清并不赞同。北境不缺能战的先锋,缺的只是一个能威慑三军凝聚士气的将帅。只要穆谦中军坐镇,运筹帷幄,确保前方将士遵守将令奋勇杀敌即可,没有必要身先士卒。不过见穆谦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想着他若亲自出战于他立威有利,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直至第四日黄昏,胡旗人的大军才在漫天红霞之下向平陵城驶来。
而在此前,穆谦才堪堪解决了一个出征面临的大问题,穆谦没有铠甲!
大成新朝初立之时,监军时常伴随将帅下场迎战,军中还会为其量身定制铠甲,但随着担任监军的贵胄身份越来越尊贵,监军阵前督战,都变成坐镇后方了,监久而久之,军械营为省开支也就不再专门为其制作铠甲。
中军大帐中,一众团练使犯了难,面面相觑,都没有什么好主意,新的铠甲制作出来需要时间,众人皆知胡旗攻城不过顷刻之间。
穆谦倒是浑不在意,看着军帐中一筹莫展的众人,随口道:“随便找一件闲置的先将就一下得了,这种东西,只怕小不怕大,能让本王穿上就成。”
“这怎么成?铠甲关键时是用来救命的。”李守一口拒绝,“必须得穿着合身啊。”
穆谦自己毫无经验,“能护住要害不就行么?”
军中无人回应,显然对穆谦话皆持否定态度。
穆谦刚要再说什么,被黎至清一个眼神制止,也知道这种事情自己没有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有经验,还是多听他们的意见。
赵卫对着穆谦上上下下打量一圈,又在脑中回想一番:“瞧着殿下这身材应该与肖都指挥使差不多,要不然找咱们都指挥使那件来试试?”
穆谦一听要穿肖珏的衣服,心中极为抗拒,“这个不妥吧,怎好去肖都指挥使那里借。”
刘戍不知穆谦心中所想,只当他以为肖珏忌讳这些身外之物,赶忙替赵卫解释,“肖都指挥使不会介意的,他军帐中好些个物件咱们之前都借过。
穆谦刚要再说什么,却听到黎至清缓缓开口了,“寻常铠甲笨重,殿下从未穿过,难免会有不适感。沉戟的铠甲不是边防军的军械营制的,而是出自禁军的军需司的轻铠,相较边防军的铠甲既轻盈又坚固,做工也更为精细,倒是可以一试。”
说着,就让黎梨去找肖珏借。不多时,肖珏的铠甲就被捧进了大帐。
穆谦打心底里不想试穿,又拗不过众将,也觉得黎至清说话在理,只得勉强将铠甲套在了身上。虽然穆谦与肖珏体型相近,但穆谦的肩比肖珏要宽一些,铠甲并不合身,穆谦肩膀露出一截,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穆谦心中暗喜,却故作可惜的将铠甲脱了下来,“你们看到了,不是本王不肯穿,是真的不合适。”
李守拖着下巴想了想,犹豫再三,才道:“要说轻铠,其实军中还有一件,那件轻铠的原主人身形也与殿下差不多,只不过……”
赵卫和刘戍瞬间明白了李守所指,两人相视一眼,然后面色变了几变。
这样的异样显然也被穆谦捕捉,不禁好奇道:“只不过什么?话说一半,欠不欠哪!”
连日相处,李守知道穆谦不似京畿其他皇亲那般讲究,将话在脑中过了三圈,斟酌着开口了,“几年前肖都指挥使来北境,与咱们军中一位团练使兄弟很是合得来,就差插香拜把子当结拜兄弟了,赶上那位兄弟做寿,肖都指挥使特意修书一封发了那兄弟的尺码回京,订了轻铠打算为他做寿。谁曾想,那位兄弟就这么没了……”
“没了?怎么没的?”穆谦问出口便后悔了,在这种地方,怎么没的不言而喻。
“不过殿下也不必忌讳,那件轻铠,那位兄弟还未曾穿过。”刘戍说得小心翼翼,忍不住红了眼眶,那位没了的兄弟,也是他的至交。
穆谦知道,烽火漫天的北境,这样生离死别的故事肯定屡见不鲜,但是真正有人当面讲出来又是另一般滋味了。
穆谦忍不住瞧了一眼身边的黎至清,想问下他的意思,见他把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细线,以为他也在为那些为北境捐躯的将士伤感,不忍打扰,自己做主道:
“就算穿过也无妨,想来从前为北境撒过热血的兄弟的英灵会保佑本王的。去把那件轻铠取来吧。”
不多时,李守小心翼翼地捧来了一个木匣,打开后是一件崭新的轻铠。
穆谦将轻铠取出,在身前比划了一下,然后套在了身上,然后在大帐中踱了一圈。意外地,这件轻铠穆谦穿着正合身。
穆谦平日里总是摇着折扇,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如今轻铠着身,敛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配着他挺拔的身姿和俊朗的脸庞,让众人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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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叹,少年将军,英姿飒爽!
众将纷纷点头,面上亦有了笑意,再不见了方才的愁云惨雾,甚至有好事者开始讨论,该配一匹什么颜色的骏马,才更配这一身轻铠。穆谦自己对这身轻铠也极为满意,果然如黎至清所言,质地轻盈,穿在身上虽有些重量,却不阻碍行动。
穆谦心满意足地打量了一下这身轻铠,然后转头问道:“至清,你瞧着本王这身怎么——”
一个“样”字还未出口,转头却对上黎至清眼尾泛着微红的双眸,那剔透的眸子里蓄了一汪清泉水,水中氤氲着浓浓的伤感。
穆谦一时之间愣住了。
他,这是怎么了?
穆谦戛然而止的话语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了黎至清身上,黎至清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在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开口嗓音还带了一丝沙哑,“这件轻铠,殿下穿着极好,极好……”
“可不好嘛!黎先生都看呆了呢!”赵卫适时打趣,众人哄堂大笑。
黎至清先时常在肖珏左右,对战局颇有见解,穆谦孤身诱敌和瓮城围剿突击旗一役,在穆谦有意为之之下,众人也知道是黎至清的计策,对待黎至清的态度也不再仅仅因为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怠慢,反而慢慢将他当作自己人。
黎至清不欲让别人窥探到其他心思,索性就坡下驴,面上恢复平日的温润,轻笑道:“轻铠威风凛凛,殿下丰神俊朗,皆是难见的稀罕物,黎某故而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啧啧,这读书人,说话就是有文化。”赵卫笑着又调笑一句,黎至清也跟着笑起来,仿佛方才他不曾失态,真如他所言,就是没见过穆谦穿轻铠而已。
众人虽未当回事,但那个伤感的眸子,却深深地印在了穆谦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042章 扬名
兵临城下, 穆谦亲自领兵迎上了胡旗的先锋部队。胡旗军队失了突击旗,再没了往日阵前绞杀大成将帅的能力,双方将士实力平分秋色, 你来我往之间, 胡旗人并没占到便宜。
不过这次, 胡旗军再也不似先前期待乱而取之, 靠着突击旗的疾攻疾撤, 来平陵城北门下骚扰,反而是将主力部队压至平陵城郊下, 似是要以兵力之众一鼓作气拿下平陵城。这城一守就是五日,穆谦与其他将领轮番率军出战抵抗,奋勇杀敌,硬是将敌军拦在了平陵城北五里处。胡旗人不能再北进分毫, 边防军也损伤惨重。
黄昏时分, 穆谦斜靠在军帐的榻上任由军医为他裹着新伤, 面无血色, 嘴唇煞白。一条长长的血口子自左肋蜿蜒至右下腹, 军医刚把纱布过好,就有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这一切落在陪着的黎至清眼里, 面色并不比穆谦好多少, 再加上穆谦左臂上的刀伤还未及处理, 那向外翻着肉的刀伤更是刺痛了黎至清的眼。
穆谦瞧着黎至清脸色越来越差, 虽然伤痛难忍, 还是勉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开口打趣道:“至清这是心疼本王了?”
黎至清闻言一愣, 又见穆谦疼得嘴唇都白了还不忘安慰自己,也承他的情, 面色稍缓,嘴硬道:“君子之于禽兽尚有恻隐之心,殿下难道认为自己连禽兽都不如吗?”
这话一出,气得穆谦肝疼,也不顾身上的伤口,佯怒,“哎呦,你这嘴啊,本王怎么平日里没瞧出来你这么厉害!还是那点本事都拿来气本王了!”
穆谦说着,本想抬起左手戳一下黎至清,却不想牵动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
黎至清见状,赶忙伸手去扶,怕再引得他动作,不再任性同他斗嘴,随口为自己找补一句,“托殿下平日里仁和宽厚的福。”
这话穆谦听明白了,感情黎至清这是柿子挑软的捏呢!不过见他上前搀扶自己,面容也不似方才担心,目的达到了,安下心来。
看着眉眼已经含了笑意的黎至清,穆谦突然开始奢望,若是没有战事,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黎至清可以陪在自己身边,一起玩笑斗嘴,过着平稳的日子,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想到此处,又低头瞧见了自己身上的两处新伤,心中恼火起来,若是胡旗人不那么贪得无厌,若是没有康成之盟,那自己怎么会陷入疆场赌命的乱局中。
黎至清不知穆谦心中所思所虑,帮着他调整了一下靠垫的位置。穆谦这才缓过神来,开始聊正事:“这几日同胡旗人交手,本王发现他们也不似肖沉戟及众将所言那般行动有序,这是丢了突击旗,连仗都不会打了?”
黎至清早已从出战将领口中陆陆续续得知了这一事实,也将这几日的疑惑和盘托出:
“照理说,平陵城易守难攻,当徐徐图之。前些日子靠着突击旗扰境,绞杀我方多名将领,大挫边防军锐气,让边防军有力难使,以这样的思路,再磋磨边防军几日,乱了军心,平陵城必然守不住,这说明阿克善的战术是得用的。如今虽然突击旗没了,照理说胡旗人也不至于乱了阵脚,除非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不得而知。”
“会是什么呢?”穆谦面色凝重起来,“大家都觉得这次仗打得较从前容易不少,可本王心里却不踏实,而且这几日阿克善都未露面,怕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就等给咱们重重一击。”
黎至清一时之间想不到关窍所在,又将近日之事在脑中细细过着,想从其中寻得蛛丝马迹,却没有头绪。
两人说着,军医已经为穆谦处理完胸前和胳膊上的伤,开始收拾药箱。穆谦见状,递了个眼色给寒英,寒英心领神会,赶忙上前帮忙,然后提着药箱亲自将军医送出帐去。
穆谦抬起裹了厚厚一层纱布的左胳膊活动了两下,虽有些痛楚,却对行动阻碍不大。黎至清从一旁架子上取下穆谦的外袍,轻轻披在穆谦身上,动作不甚娴熟,显然伺候人的事,黎至清没怎么做过。
穆谦倒没趁机占黎至清便宜,自顾整理起外袍,一边穿还不忘思考当前的形势,“有没有这种可能,徐彪被拘有些日子了,没了人给胡旗军通风报信,突击旗也折在了瓮城里,他们才如此不堪一击。”
黎至清点了点头,“不无道理,不过一个徐彪也未必有这么大能量。徐彪现下拘在何处?殿下可否准黎某见上一面,问他几句。”
“当然,本王求之不得。”穆谦正说着,寒英送了军医回来,还顺道递给了穆谦一个信封。
穆谦接过一看,是京畿谢淳来的信,面上一喜,抬头对黎至清道:“上次收到京畿的信,还是三个月前,肖玥来信告知,康王妃林氏为穆诀生了一对龙凤胎。林氏孕中丧夫大恸病了一场,孩子出生时便带了些弱症,一直被太医精心照顾着,这次本王猜肯定是龙凤胎病愈了,谢淳来报喜的!”
穆谦说着撕开了信封,面上的笑容却凝固在了嘴角,眸子里一点一点染上了一层寒冰,连带着整个大帐氛围也凝重起来。
黎至清见他面色有异,方想问询,又觉不妥,若是京畿来的札子,自然可以开口一问,但谢淳寄给穆谦的是私信,黎至清斟酌须臾才开口,“殿下可还安好?”
穆谦倒是不避他,直接把信递了过去,声音中竟有一丝颤抖,“林氏薨了,穆诀那一双尚在襁褓中的儿女,如今父母双亡……”
黎至清接过信,谢淳信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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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问安,只简单几句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康王殁了,林家不忍女儿守寡,想迫她回家,择机再嫁,林氏不肯,待那一双儿女病愈,便自缢了。
此刻穆谦又悔又恨,他后悔从前耽于享乐,成了京畿权利中心选定的献祭品,连累了穆诀;他恨胡旗人贪得无厌,拿了岁币却仍觊觎大成的大好山河,间接导致了穆诀的悲剧。
穆谦胸中一番起伏,扭头对寒英道:“你去传令,让老赵明日再出战,等下本王替他去!”
康王薨了时,黎至清是亲眼见过难过伤心的穆谦的,如今康王妃也薨了,旧事再被翻出,知道穆谦怒极,此刻心里肯定是想把胡旗人碎尸万段。但是穆谦新伤未愈,刚裹好的纱布仍不断洇出血迹,贸然再上战场无疑是拿命玩笑。这样的决定,是穆谦在盛怒之下做出的、极为不理智的决定,黎至清不能眼睁睁看他出事,开口欲劝:
“殿下……”
穆谦知道黎至清开口必然有理,而且自己往往容易被他说动,直接截断黎至清后话:
“至清,你不必说了,穆诀是从小跟本王一起长大的亲手足,他也是替本王去了。若不是胡旗人,他哪至于家破人亡,那对龙凤胎又何至于尚在襁褓中就失了双亲!”
穆谦面色平静到令人胆寒,他快速整理好衣衫,然后穿上轻铠,提起佩剑就往军帐口走去。
“殿下!”黎至清开口唤住了穆谦。
穆谦驻步,却未回头,虽然盛怒,却努力将语调放温和,“至清,有事等本王回来再议。”
黎至清顿了一顿,而后轻轻吐出一句:“若是殿下抓到害了康王殿下的元凶,殿下会如何处置?”
“本王会亲手将他碎尸万段!”穆谦说完大步迈出了军帐。
傍晚,穆谦带着满腔恨意再次带人杀出了城。他自京畿一路来到北境,亲眼得见百姓饱受战火之苦,背井离乡,流离失所,亲眼见着前一日还在喝酒的于锡在城楼之下被当胸一刀没了命。这五日,他数次出战,平陵城外那本已风干的土地再次被鲜血浸染,身边的将士一个一个在他眼前倒下。胡旗人欠了边防军同袍的性命,欠了大成百姓的性命,欠了穆诀夫妇的性命,更欠了黎至清的河海清宴!
这一刻,穆谦都想要讨回来。
他虽无心于这北境扬名,亦不想染指北境军权,可命运容不得他选,他既坐上了主帅之位,就要为北境这五州军民顶起一片天。既然上天让他来了北境,给了他报仇的机会,他就要把握住,为穆诀为边防军将士为大成百姓也为了黎至清,他要报仇!
面临着再次压境的胡旗兵,穆谦杀红了眼,他的剑剑刺向敌人的要害,他摒弃了王府里仲城的功夫套路,出手皆是边防军要人性命的路数。剑一旦见了血,就再也收不住。看着剑下扬起的血花,穆谦如同疯了一般,心里只剩下杀人!
城外穆谦一夜鏖战,城内黎至清彻夜不眠。
那一夜,边防军和禁军士气大振,跟随穆谦奋勇迎战,将胡旗人击退了三十里!
那一夜,胡旗军知道,城楼上的王爷不止会躲起来射箭,而且能征善战骁勇异常,打起仗来只求杀敌而不畏死!
那一夜,胡旗先锋部队溃不成军,节节败退,局势惨败之下,阿克善仍未露面。
那一夜,在城楼引箭救肖珏和月下孤身诱敌之后,穆谦真正扬名北境,成了那一代胡旗士兵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第043章 惊梦
穆谦提着剑一直杀人, 死在他手下的敌军虽多,他自己也没讨到便宜,前胸后背划了数刀, 崭新的轻铠已经破败不堪, 满身血污。把胡旗人赶到平陵城三十里外时, 几近疯狂的穆谦还嫌不够, 马鞭往风驰身上一甩就要去追。
这次随穆谦出战的除了边防军的团练使刘戍, 还有两个禁军的指挥使,皆是世家子弟, 名为容修和苏淮,是容家和苏家旁系庶出的子嗣。世家资源连长房嫡系都不够覆盖,跟别说惠及他们,两人这次随禁军出征, 也想着另辟蹊径, 走武官路线出人头地。
退兵三十里, 已是很大的成功, 经此一战, 今夜作战的将领必加官进爵,两人本还在欣喜中, 但见晋王不要命了一般向前追赶, 心下大骇。当前局势, 纵无经验也当知道, 穷寇莫追, 更何况,胡旗还有大军在后方集结, 夤夜追敌,实在冒险。若是晋王再有个三长两短, 莫说升官发财,不被追究就不错了。
两人与刘戍交换了个眼神,三人打马上前,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拦住了发了疯的穆谦。
*
穆谦率兵回程途中,突然飞来一记冷箭,正中穆谦前胸,穆谦已经力竭,当胸一箭直接将他从马上射落,一头栽倒了地上,满头皆是血污。
“穆谦——”黎至清大喊出声,一个激灵坐起身子,额头皆是冷汗,等回过神来,黎至清才发现自己在军帐的榻上,而方才那一幕不过是一场梦而已。黎至清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傍晚时分,穆谦穿着轻铠离去的背影在黎至清脑海中与另一个身影渐渐重叠,黎至清有些怕,怕再次听到噩耗。穆谦冲动离去后,黎至清的心便惴惴不安,他于军帐中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自己的身体,黎至清十分清楚,若任由着自己睁眼到天亮,明日必然会一病不起,索性就着残茶服了两颗安神丸,没想到虽然入睡了,却是噩梦连连。
黎至清如论如何也不肯再睡了,想着索性趁穆谦出战的功夫,先把徐彪审了,这样等穆谦回来,他便能将审讯结果拿出来与穆谦一同商议。
黎至清想把等下审讯时何处切入、如何诓诈、如何威逼利诱理出章程,快速在脑中思索着、算计着,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对情绪的把控能力,无论想到想到何种计策,再做进一步推演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穆谦,担心他今夜的安危。
每当思绪偏离,黎至清总会强行停止思考,继而重新迫使自己回归正题,几次之后,黎至清咂摸出不对劲来。
穆谦,竟然能让他的心纷乱至此!发现这个现实,黎至清瞬间惊恐起来!
黎至清素来智计无双,可这次他想不明白,他为何会怕、会担忧、会食不下咽、会夜不安寝?一个穆谦,为何会牵动他的心绪?
东方既白,直到前方的传令兵将此战大捷、胡旗人退兵三十里的消息传回军中,黎至清悬了一夜的心才落回腹中。
黎至清没有唤黎梨,自己一个人披了件披风出了军帐。虽已入夏,边塞的清晨还是有些冷,黎至清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赶忙把披风紧了紧。
这个时辰的京畿,黎至清见过,早点铺子已经开张,人声鼎沸;这个时辰的登州,黎至清也见过,商船已经停靠在了码头,小商小贩都赶着进一些新鲜货物,准备送到集市上售卖,而打渔的渔民已经开船。只有平陵城,从三州被焚开始元气大伤,街道破败不堪,没有生气。
此刻,城内的百姓担惊受怕了五日,于昨夜得知大捷,正三三两两的游荡在街道上,都想着一睹北境新任主帅的风采。
黎至清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城内游荡,不多时便来到了北城门。黎至清驻足,混迹在好奇的人群中,倚着内城墙,远远地望着那瓮城的内城门,不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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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出战的将士就该回来了。站了没一会儿,果然就听到了城门外雄浑的马蹄声,厚重的城门在数名将士的推拉下缓缓打开,一队人马率先进了城。
黎至清瞧见,打马跑在最前面的正是穆谦,发丝凌乱,脸上粘了血污,一身轻铠皆是破口,看起来异常狼狈,显然是经历了一场苦战。黎至清抬头,对上穆谦的双眸,见他眸子泛着精光,眉宇间英气逼人,精神抖擞,丝毫不显疲态。
穆谦甫一入城,就看到了夹道欢迎的百姓,每一张脸上展露出的都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和带着点敬畏的好奇。众人见到穆谦,皆自发地纷纷高喊起来。
“晋王!是晋王殿下!”
“晋王威武!”
“晋王千岁!”
“晋王!”
“晋王!”
激情热烈,群情奔放,百姓的热情瞬间将平陵城从清晨的睡梦中唤醒!看到这一幕的穆谦,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被素不相识的百姓爱戴,他也是这样被寄予厚望。
此刻,他开始相信,他有能力让百姓不受战火荼毒,他也有能力守住北境这一方土地,他的生命可以比偏安一隅更有价值,甚至,他或许可以给黎至清他要想要的至治之世,他可以保护他的!
穆谦打了一夜,策马奔腾一路,此刻又是千思万虑,心绪翻腾不已。忽然,他瞧见了人群中的黎至清,那人正默默地伫立在瓮城口,如同一幅静态的水墨画,瞬间抚平了穆谦的情绪。
穆谦打马上前,于黎至清身前勒住缰绳,满脸都是期待的表情,“至清,本王把敌军打退了三十里!”
穆谦就这样带着张扬的笑容站在黎至清眼前,脸上还带着干涸血迹。黎至清很想问他可还安好,伤得是否严重,最终张了张口,吐出一句:
“恭迎殿下凯旋!”
此刻,穆谦眼中是黎至清浑身散发着一副岁月静好的恬淡,虽然眼下的乌青让他看起来有一点憔悴,仍难掩卓越风姿。鬼使神差地,穆谦开口问道:
“至清,若是本王允你,至治之世,河海清宴!你可愿一直陪着本王?”
此话出口,还没等黎至清反应,穆谦自己先是一愣,然后觉得此刻自己疯了,或者说早就疯了,从初见时觉得黎至清惊为天人开始,从湘满楼替他生气为他出头开始,从把人揽在怀中照顾开始,从看到黎至清被先生责骂后自己心疼开始,从关外跑马、边塞慢步开始。
即便知道黎至清是一簇极不稳定的、危险的、伤人的火,穆谦这只飞蛾还是没忍住,想要靠近一下。
“我……”黎至清一时语塞,一直陪着?什么算一直陪着呢?
此刻穆谦万分期待黎至清给他个答复,又怕他当街拒绝,穆谦身后是回程的大军,他无法在街上耽搁太久,也没有时间让黎至清思考过后给一句语焉不详的答复,穆谦又将往日那股子纨绔的无赖劲儿拿出来,给黎至清也算是给自己解围,故作玩笑道:
“至清不说话,本王可当你答应了!”
穆谦说完,仿佛占了大便宜一般打马就跑。落在众人眼中,便是晋王殿下凯旋,心情大好,与运筹帷幄的黎先生当街相遇,玩笑几句。如此这般,若将来有一天,黎至清真的同意了,那便是应了今天的话,若是不同意,那便只是一个玩笑。
黎至清望着穆谦远去的背影站立良久,直到黎梨出来寻他,才缓过神来。
“我的公子啊,你怎么跑出来也不吱声,可叫我好找。”黎梨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还抱着一件大氅。
黎至清搭眼瞧了一眼大氅,一脸拒绝,“天气渐暖,这件黑貂大氅再穿就热了吧?”
“虽说按时令是该入夏了,可您瞧这北境的天气,冷得跟初春似的!”黎梨才不管黎至清的不满,直接上手解了黎至清的披风,然后把大氅披在了他肩膀上,抖了抖黎至清换下来的披风,忧心劝道:
“这件薄了些,公子的身子骨,不能受寒,您在户外也少说话,别让冷气冻了肺叶子。我又煮了川贝雪梨膏,昨夜我军大捷,公子也该安心了,快回去喝些然后歇下吧,别一会儿又病了。”
“这次川贝放了多少?”一听川贝雪梨膏,黎至清口中瞬间有了苦味。
“跟上次一样。”黎梨实话实话,眼见着黎至清要恼,赶紧又补上一句,“这次糖放了双倍,不会苦的!”
黎至清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转眸间瞥到了肩上的大氅,眉眼间皆是好奇,“这大氅不是破了么,这是补好了?”
“补好了,公子猜猜谁给补的?”
黎至清想了想,“军需营的士兵么?”
“猜错啦!”黎梨一脸得意,难得有黎至清说错的时候,“是晋王身边的傻小子给补的!”
黎至清稍一琢磨就知道说得是寒英,“倒是难得,他竟然会做这些。那孩子是个老实的,你好好谢过人家没有?”
“没有,我把他打了一顿!”
“……”
第044章 灯下黑
黎梨天真烂漫, 自打来到黎至清跟前,就被黎至清当作自家小妹一般偏疼着,虽然知道打人不妥, 黎至清还是耐着性子问起了原因。
“晋王身边那几个得力的, 就属寒英最老实, 你欺负人家做什么?”
黎梨鼻子一皱, 樱桃小嘴一撇, 轻哼了一声,“他瞧不起我!”
“这倒是奇了, 咱们从京畿一路走来,路上也帮了不少流民,我从没见过寒英拜高踩低,怎么会瞧不起你?”黎至清是个公正的。
一听黎至清不帮自己说话, 黎梨绣眉一挑, 不乐意了, “公子你到底站哪儿边的?”
“自然是你这边的!”黎梨这么孩子气的话让黎至清忍俊不禁, 耐着性子又问:“那说说他怎么瞧不起你了?”
“哼!”黎梨双手一掐腰, 把头往旁边一扭,嘴硬道:“他就是瞧不起我!”
见小姑娘不想说, 知道她平日里也就是爱玩些、没规矩些, 但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 黎至清也不勉强, 宠溺地笑了笑, 此事打算翻篇了。
“不过,有个事我确定了!”黎梨志得意满地卖起了关子, 然后把脸转回来,一副期待的模样瞧着黎至清, 就等着他开口询问了。
黎至清对黎梨向来纵容,十分配合地开口了,“你确定什么了?”
“就是上次公子让我打探的、晋王身边这几个护卫的身手啊!”黎梨掰着手指,如数家珍,“仲城我肯定是打不过的,玉絮太鸡贼,激了几次都不肯拿真功夫跟我较量,至于寒英嘛,就是个手下败将……”
“让他说我不会做女红!我又不是绣娘!他还是侍卫呢,我还说他拳脚功夫差呢!”黎梨说着,忍不住开始论起她同寒英的“恩怨”来。
黎至清听明白了,大约就是寒英帮忙补好了大氅,但哪句话没说对,踩了眼前这个只懂拳脚的小姑奶奶的猫尾巴了。
黎至清想了想,又问道:“那你那日跟人家动手,是真生气了,还是借题发挥试他身手?”
“我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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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江山归美人,美人归我!》 40-60(第5/25页)
”黎梨撅着小嘴,昳丽的小脸上还有几分不忿的神色。
黎至清见状莞尔,伸手轻轻揉了揉黎梨的发髻,“傻丫头。”
两人闲聊着,不多时便回了军营,黎至清没有着急回自己的军帐,黎梨以为他要去中军大帐找穆谦,气得直翻白眼。刚想开口劝他回去休息,谁知道黎至清扭头朝地牢去了。
刚走到地牢门口,黎至清就被黎梨一把扯住,转身错愕间,黎梨已经从前襟掏出一个鼓鼓的小布袋塞进了黎至清的前襟。
“这是什么?”黎至清说着将小布袋从前襟拿出来,一股清香弥散出来,黎至清把它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布袋里装得都是草药。
“一个香药包,驱蚊子的。”黎梨指着地牢门,面上难掩嫌弃,“那里又冷又潮,先借给公子用,别被蚊子叮了。”
黎至清把香药包捏在手里看了看,虽然外面的小布袋有些旧了,但里面的草药干燥蓬松,药香清新浓郁,显然是刚装好的。不过这褐色的小布袋四四方方的,上面也没个花纹,模样实在不敢恭维,怎么看也不像姑娘家的东西。
黎至清来了兴致,“哪儿来的?”
“寒英给的。”黎梨大大方方回应,仿佛方才与黎至清对话中,惹她生气的不是寒英一般。
黎至清听了顿觉好笑,“不是刚刚才吵过架?这么快就收人家东西?”
黎梨一挑眉,“我们昨天就和好啦!”
“这孩子除了老实,性子也是个敦厚的。”黎至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一句,然后把香药包递了回去,“没事,我不怕蚊子叮,你自己收着。”
“别别,这里的蚊子可毒了,你瞧前日夜里给我叮的。”黎梨说着把左手伸到了黎至清眼前,“到现在还肿着呢,又痒又疼,我可舍不得公子受这罪!”
黎至清搭眼一瞧,黎梨原本细嫩的小手在虎口处红肿了一块,已经两日了,还不见消肿的迹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皱起眉头,心疼道:“怎么搞成这样?”
黎梨撇撇嘴,“前日夜里端着油灯找东西,那该死的蚊子就趴在我手上油灯的阴影里,我愣是没瞧见,就被叮成这样了。”
“这是闹了个灯下黑!方才在街上怎么不找个本地郎中瞧瞧,他们肯定比军医有法子。”黎至清眼中难掩心疼,把香药包塞回黎梨手里,“我一个男人,皮糙肉厚的,比不得你们女儿家皮肉娇嫩,快收好。”
黎梨没办法,只得接过来塞回衣襟里,想着等下就寸步不离地跟着黎至清,这样香药包也能惠及自家公子。
黎至清转头刚走出去一步,突然脚步一滞,脑中灵光一闪,眼睛都亮了。面上大喜,原来是灯下黑啊!
*
穆谦事先已经打好招呼,黎至清畅通无阻地进了地牢。刚进大门,迎面是一个向下的台阶,两侧燃着昏暗的油灯,昏黄的光将那台阶照得并不真切。黎至清稳着步子拾级而下,地牢里果然如黎梨所言,阴冷潮湿,发霉腐败的味道充斥在空气里,呛得人肺叶疼,黎至清站定后缓了好久才把气喘匀。
徐彪被关押在地牢最深处,沿着昏暗的长廊缓缓而行,地牢里间或有几个囚犯,见到人来探头张望。位于回廊中段的是两个挤满了突击旗士兵的牢房,黎至清走到牢房前驻足,细细打量着牢里的二十七名突击旗士兵,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目眦尽裂,都用恶狠狠地目光死死地盯着黎至清。
黎至清相信,此刻若是没有牢门拦着,他们肯定会冲过来将自己剥皮削骨碎尸万段。黎至清记得兄长曾言,胡旗人性子又野又烈,在战场上宁可战死也不愿投降,是以个个骁勇无比,那夜他们肯下马受缚,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不能死,至少,他们当中有人不能死!
黎至清暗恨自己蠢,这么简单的问题想了几日才想通,还不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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