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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金蝉脱壳081
白光直射眼球, 陈窈闭了下眼,混沌的意识回笼,同时视线艰难缓慢对焦, 色系典雅的天花板, 木雕镂空玄关?, 茶香味充斥鼻腔。
她坐在一把年代久远的椅子, 腕部被粗糙的麻绳反向拴住,脚也绑在椅腿, 整个?人失去行动能力。
可以确定?被绑架了。
陈窈环顾四周,寻找蛛丝马迹,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分析最近得罪和具有动机的人。
可江归一和何商岐的人在暗处保护, 不说上百人,至少?几十?人。
如果是山间株式会社的人,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把她绑走,他们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难道是保护她的人?
如果是江归一, 他会把她带回榆宁或床。
如果是何商岐, 他大概把她弄到某座小岛的实验室, 而不是茶室。
江颂竹?难道趁他们在一起伪造不在场证据,但他的目的是牵制江归一, 而且也不可能用这么粗鲁的方式。
不对,都不对。
陈窈实在想不到谁和她有仇并且能从江家鹰犬和退伍军人手里把她截走。
不知道江归一什么时候发现来救她。
她一怔, 潜意识竟然把他划归于可靠的人。
陈窈自嘲地?笑?了, 决定?先自救。
身体后靠, 努力把腕部向椅背靠拢, 小幅度磨绳子。皮肤因为摩擦发红,很快破皮, 巨疼无比。而绳子仅仅磨出?一个?极小的缺口。
时间变得漫长,她满头大汗,肚子也开始叫起来。
好想吃薯片,薯饼,薯条
陈窈闭眼休息了会儿?,咬着牙继续磨绳子。随时间流逝,封闭空间唤起了年久的记忆。
十?六年的半监禁生活,白天父母忙于工作,独自呆在空无一人的房子,没人说话,只有电视机的声音陪伴。她家院子在南楚偏僻处,经常停电,夏天还好,冬天太阳落的早,就只能在黑暗中等待。
哪怕心理素质强,但本能对这样的环境感到一阵茫然的恐慌。
陈窈变得焦躁,体力逐渐衰退。突然背后传来脚步声。
她根据不同质感的声音,估算人数,一个?、两个?、三?个?……
是一群人。
陈窈屏息凝神?,不知来者何人,更不知即将面?临如何的对待。
虐待?灭口?难道真要命丧于此?
很快脚步声停在
背后。
那么意味目前他们没灭口想法,并且不想暴露身份。
陈窈稍松口气?,汗湿的头发黏在脸侧很难受,她深呼吸,进行第一次试探:“你好,请问有吃的吗?”
“果然与众不同。难怪那几位对你欲罢不能。”
只听这低沉的声线便知是位沉稳不苟言笑?的男人。
“给她吃的。”
发号施令的语气?。
陈窈眼珠转了转,安静等待。印入眼帘的是一双皮鞋。抬头,男人身材魁梧,身上穿着西装,脸上没任何遮掩。这种感觉,与江家鹰犬十?分相似。她心中有了几个?猜测,面?无表情吃着男人喂给她几块卖相精致的手工糕点。
背后传来火机声,清淡烟味飘进鼻腔,不是廉价香草,非常高档。
陈窈将怀疑范围再次缩小。
大概她表现太过镇定?,男人主动问:“不问绑你的理由?”
陈窈将最后一口午餐肉咽下,进行第二?次试探,“我交友圈很小,命不值钱,父母双亡,绑我没有任何好处,至于理由,那是你的事,我只关?心能否留我一命,或者更卑微的请求,我现在会不会渴死?。”
“伶牙俐齿。”
“给她水。”
陈窈看着男人手中矿泉水瓶的标签,Voss,进口超市货架最高处的品类,每瓶售价高达百元。
她喝完一整瓶,舔了舔湿润的唇,“您想要什么。”
“也许你知道,肯尼迪有两位女人,第一位美国第一夫人,第二?位好莱坞著名艳星。”他说:“而他之所以能从议员入住白宫,与这名艳星背后的五大家族脱不了干系。”
言辞滴水不漏,明里讲故事,暗里已?经回答问题。
遭遇这么一出?,因为谁可想而知。
原是菲洛德的会面?,齐秦发现陈窈与江家两位男人纠缠不清,再加上一个?何商岐,成?功将她推向交际花这三?字。
陈窈嘲弄地?笑?,手腕破掉的伤口与麻绳表面?粘黏,稍微动一下,疼得不行,她深呼吸。
“给她松绑,上药。”
“是。”
陈窈假模假样地?道谢,很快腕部麻绳解了,破皮的位置被冰沁的酒精擦拭。
即使重获行动能力,逃跑实属无稽之谈,她注视面?前的山水画壁,说:“您可能漏算了一位,性感女郎玛丽莲梦露。不过她的男人比较多,五大家族的首领,白宫的肯尼迪兄弟,联邦调查局局长、中央情报局局长、司法部部长。”
“可依然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全身裸体死?在自己卧室。”她意有所指,“但这故事对于那场政变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陈小姐倒凉薄,死?一个?人在你口中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事。”
这话一出?便按照陈窈就知道他对杀生这类事不感兴趣,并且对话按照她设的路子进行了。
她勾唇,嘲讽意味十?足的笑?,或许也称不上一个?真正的笑?。
“毕竟女人、政客、五大家族的三?角关?系因为利益并不稳定?,否则入住白宫的总统就不会被弃如敝履死?于一颗子弹了。”
“那活干得漂亮利落,至今没有确凿证据。以至政权推翻后,肯尼迪家族一蹶不振退出?了历史舞台。”
“陈小姐,博学多才,我深有感悟。”男人谦逊道:“但谁比得上肯尼迪,国内也没有白宫,落个?击毙的下场不至于。”
陈窈抛下一颗平地?惊雷,“那是自然,严先生。”
与何家并肩的严家,贵胄彼此相辅相成?,共用资源,轻易从严防把她掳走。
气?氛凝固。
落在后颈的视线杀意十?足,她汗毛直立,但面?色静如水。
烟摁灭的声音,瓷器清脆两声碰。
“这样可不够聪明,陈小姐。”男人语气?不动声色的凌厉。
陈窈从不畏惧,“严先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而我只是普通人,比不得您的足智多谋。”
他不说话,陈窈也不再主动挑起事端。
点到为止,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男人挟持她的目的,无非试探她在江归一或江颂竹心里的分量,把她当成?筹码换取更多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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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一位上位者的狠辣程度非同一般。在他眼里陈窈和好莱坞艳星没区别。
过了会儿?几位花枝招展的女人带陈窈进了一间房,为她梳妆打扮换上全新行头——外面?规规矩矩的白衬衣,但里面?薄如蝉翼的深红内衣,细带沿曲线缠绕,并且之间衔了整理排列的圆润珍珠。这导致行走时不能大幅度动,否则就会磨到。
接着她们又?拿来红色绸缎从她背后绕至胸口,连着双腕捆住,并绑出?一个?标准蝴蝶结。这种情趣打扮目的明显为取悦男人的视觉感官。
陈窈看着镜面?里礼物般的婀娜身影,眉心褶皱越来越深,“我等下会被送到哪里?”
她们并不回答,将包和手机还给她。然而电话卡不翼而飞,没有网络的手机犹如砖头。
她们又?取来管剂强行喂进她嘴里后,为她勾勒烈焰红唇,用暗红色眼线挑长她的眼尾,使得这张乖顺清纯的脸多了几分妖艳。
陈窈眼神?彻底变冷,但身体却开始发热。随时间推移,思绪混乱不堪。当被蒙眼带上车后,她只能并拢双腿,抵制一波一波的燥热。
车尾灯消失在新月山庄门口,一辆军A碾过鹅卵石小路,停在庭院前。何商岐急匆匆下车,大喊道:“阿朝!你快帮老子找个?人!”
院内灯火通明,那道人影修长英气?,正在穿风衣,撂下的话掷地?有声,“没空。”
“不讲义气?!”何商岐气?汹汹冲过去,端起茶杯猛灌,“妈的!到底哪个?畜生敢在老子眼皮底下把人掳了!
严云朝表情严肃,说话带着官腔,“怎么,那女人很重要?”
“废话,我喜欢她当然重要。”
“她是江归一的女人。”
“那又?怎么了?你不知道她多厉害!徒手搓C4、雷.管,黑了Evolution Mrket,把山间株式会社的贩毒网络搅了个?天翻地?覆。”何商岐捏起拳头,“江归一运气?真好,要我先遇到她——”
电话铃声打断,严云朝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点了支烟,下台阶走向鱼池。
“谁的电话啊?这么神?秘?”
“老爷子。”
何商岐没再问,严云朝的父亲是凉川掌舵的一把手,他们两家同道不同行,一个?靠功勋,一个?玩权。而主法的萧家便是定?海神?针。
室内灯光在严云朝脸上落拓明暗交接线,他吐出?一团不浓不淡的烟雾,那黑与白在朦胧中混淆了。
他按下接听键,飞机轰响与男人阴狠的嗓音从音筒爆开。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拦住那辆车,如果我发现她被人碰了根毫毛,从那一刻,凉川失去太平。”.
按等级分类。监狱关?的大部分替死?鬼为最下等。有俩把刷子的在圈里叫得上名号,出?去逛一圈茅台中华乱七八糟的贡品后备箱塞不下,这类算中等。
上等为通两道、等人孝敬的霸王。上等之上的隐形层,从政的大人物,从商的资本家,产业四通八达,实则幕后排兵布阵,聚敛钱财。
他们这类人从不在土霸王的荤场抛头露面?,其一不够格,太脏,跌身价,其二?项上人头太值钱,危险,不值当。
金豪夜总会门口乌烟瘴气?,看守的人抽烟讲荤话,他们视线飘到街道尽头,远处疾驰而来的车队,黑鸦鸦一片如大军过境。
一般这种家族的配车都是路虎霸道等越野。他们愣了愣,以为来了硬茬砸场子,打开寻呼机叫人。
“不是你等等,那黑金标好像是江家的车……”
“南楚江家!?Gllop?”
“他们来干什么?”
正讨论,带头的那辆黑色路虎Coupe嚣张闯上人行道,轧扁路障,直冲大门。
几人先想拦,一看完全没减速的势头,纷纷向两边飞奔逃窜。
“靠!不要命了!”
“神?经病啊妈的!”
惊天动地?的巨大撞击声响起。
哐——!
玻璃、砖墙犹如脆
弱积木,四分五裂,碎片飞溅,纯黑方形车头迎着飞扬尘土闯进金碧辉煌的夜总会大厅,周遭墙壁瞬间坍塌,残垣断壁在弥漫的烟尘中震动。
驾驶位门开,一双黑靴踩地?,侧头出?来的男人,模样俊美,飘飞的黑发黑衣,与黑漆漆的夜幕融为一体,唯有眼神?与腰腹的刀闪烁冰冷幽光,充满骇人的肃杀之意。
宾客、迎宾、小姐呆若木鸡,头一次看到长发美男,以及用车撞门的疯子。
他狂躁的视线四周梭巡,大步朝前台冲,手机拍到桌面?,一把抓住坐台的头发,“她人在哪儿??”
同时紧跟其后的车辆包围整个?英豪夜总会,车门统一打开,黑衣壮汉训练有素地?下车、清场。
闻声赶来的老板骂了一路,结果看到那颗九眼天珠,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掏出?烟恭敬呈上,“江二?爷,您赏脸来——”
江归一猛地?攥住他领口,几乎把人拎起来,手机屏幕怼他脸上,“今天送来的人在哪儿?!”
他耐心殆尽,严云朝那狗不肯下场,只告诉了地?址,不敢想象陈窈现在的状况。
老板是一猴精,明白怎么回事,暗叫不好,这妞被送到天盛房,那地?儿?专门玩群体游戏的,谁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陪笑?道:“您稍等,我叫人带出?来。”
谁知话音刚落,头被残暴地?摁向前台大理石,砰地?声,他霎时头晕眼花,额头冒出?个?血坑,还没缓神?又?被重重磕了下。
“她在哪?”
“天盛房!我这就带您去!”
天盛房在庭院最后方,槲叶落小径,枳花明墙勾山石,恍若游园惊梦。
陈窈双手高抬过头,脚尖离地?,整个?人吊在屋子正中央。
其他男女奴隶般跪在地?上,脖子被拴了铁链,一位据说地?位非常高的中年男人手持鞭子,不停抽向他们身体各处,逼迫他们往前爬行,表现好一沓钞票,表现不好鞭挞折磨,哭喊吟叫此起彼伏。
不知这样的情形持续多久,药效发挥至身体各处,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唯一值得庆幸,男人看她细皮嫩肉又?是第一次,决定?把她放最后享用。
当年甄佩文在看守所门口说的话果然没错,这世界本就存在不可横跨的阶级。
离权利越近,离“人”这字越远,脱离道德、法律束缚,摧毁的文明,混乱的秩序,险恶的人际关?系,人变成?政治生物,但最容易变成?禽兽,甚至禽兽不如。
而被压迫的人,是乐子、玩具、取之不尽的实验体,发泄情绪欲望的载体。
陈窈捏着拳头,咽喉烧热,眼眸蒙上一层水雾,肮脏的欲望在身体翻江倒海。
当初选择真的正确吗?如果不是江家,不是江归一,别人又?怎么会注意她这普通人?害她卷入名利场的漩涡,该死?的江归一。
院内无风,汗津津的身体像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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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化滴水。
她死?死?咬住唇,克制自己不被环境影响。
砰!
院内木门四分五裂。
她疲惫掀开眼皮,看到那道挺拔高大的身影,鼻头发酸,眼尾流出?一滴泪。
该死?的江归一终于来了。
是梦吗?
江归一视线定?格在庭院吊起来的纤瘦身影,顷刻目眦欲裂,那些?曾在战场激发的暴戾嗜杀吞噬所有理智,他狂奔而去。
男人见外来者闯入大声吼叫,江归一一脚踹到他胸口,十?足十?的力,骨头错位声,鲜血喷溅在皮鞋。皮靴的主人那张脸和地?狱阎罗一样森寒可怖,被铁链拴住的男女吓得缩进角落瑟瑟发抖。
江归一迅速拔刀割断陈窈手腕的绳子,单手接住她,吻她汗湿的脸,向来冷冽的嗓音柔缓温柔,“幺幺,没事不怕了。”
这一声将陈窈唤回现实,他温暖踏实的臂膀紧紧拥着她。
仿佛只要他在,就能护她周全。
难以言描的感觉从身体的深处升起,直直楔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她埋在他肩膀,好闻的焚香味和浓郁的雄性气?息让身体更燥热。
江归一瞥到陈窈腕部的勒痕,更抑制不住愤怒,一步一步朝趴地?的男人走,手中的刀在月光下恢复本来面?貌,刀刃像被无形的煞气?包裹,至阴至邪。
感受到杀意,陈窈连忙阻止,“别,我没事”
江归一听不进去,像头暴怒的狮子,恨不得咬死?所有人。
她攥住他的领带往下扯,他低头,双目赤红,她蹭他的手臂,让他感受充血挺立,接着伸出?粉色舌尖舔他的下巴。
“江归一,快走,我受不了了。”
第082章 金蝉脱壳082
金豪门口?燃起大火, 但无人制止。主要问了,前老板说这地儿被人买了,人家自己烧还能管他不成?。其?次这条街的井盖子跟老鼠们同流合污, 来?了位背景惹不起的, 谁敢真的有置辞?
人家客客气气, 该打点?打点?, 整得心?里也舒坦。警察拘捕了几车嫖客小姐,打好招呼就走了。
于是这火无法?无天, 熊熊燃烧,橙红的光冲亮整条街。
隔壁的几位老板见状,不免唏嘘, 金豪曾是这条街娱乐场所的龙头, 装潢奢靡,这把火烧的那可是真金白银,那老板真是倒大霉,得罪了那位顶天的祖宗。
等路边车人稀稀拉拉, 一位男人从门口?拖出来?, 赤身裸体吊在金豪大门口?, 浑身鞭痕,手?筋脚筋全?挑, 命根子废了,从头到脚血淋淋。
闻彻扫了眼, 左右晃动脖子, “我操了!牛都没老子这么累!刚在意大利干完人, 坐十小时?飞机还没歇一脚, 又来?搞这些臭鱼烂虾!”
“彻哥,还剩一口?气。”
“注射葡萄糖啥玩意, 操了,还要老子教你?们?”
闻确把一沓艳照和贪污受贿的资料塞进牛皮袋,用绳子框到男人脖子,又塞了厚实的钞票,笑着说:“二爷宅心?仁厚,这是给你?的医药费,不过你?可能不需要了,毕竟喜提终身监禁。”
“不、不可能,我上头——”
“你?上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世界上没有江家买不到消息,哦,是gllop。”
“你?该庆幸,把那位留到最后,否则,哼。”
他掏手?机拍了张高清照,发送到一个私密软件,阅后即焚。
对方很快回了条语音,“我不想再看见一砖一瓦。”
“二爷说烧完!赶紧的!搞完吃宵夜!”
……
霓虹透过驾驶位窄薄的玻璃,道?路旁的珙桐树影晃动,江归一的面容被层光雾笼罩,随车速明灭斑驳,那副皮囊更显魅惑瑰丽。
那排珍珠已经湿润,陈窈却觉得口?渴无比,她的意识不清明,面前的男人又漂亮又香,还有那双手?,手?指长而匀称,盘踞的凶兽野性,肯定很有力。
红灯停,江归一侧头,手?指在方向盘轻轻叩击,眼神?讳莫如深,笑得风情万种,“怎么?”
“”
陈窈不知道?为什么说完受不了,江归一那火气转变方向朝她而来?。按理来?说,她主动邀请,他应该高兴。结果帮她处理完手?腕的伤痕就不理人了,明明先?还心?疼地帮她呼气。
身上的男士长款西装笼着半个身子,陈窈并拢腿,悄悄磨那几颗珍珠,但没丝毫缓解,等到绿灯,发现这不是前往公寓的方向,她低头看着手?腕处理过的伤痕,忍不住问:“江归一,你?到底做不做?”
“现在急了。”江归一阴阳怪气地说:“我不在的这两天,你?玩得多?开心?啊,一条信息不回。”
“你?什么时?候给我发信息了?”
“八百一十万,十次,一共八千一百万。”他指控她的冷漠无情,“八千多?万买不到一条消息。”
“”
“谁让你?给我转钱了?”陈窈搞不懂他的脑回路,非要用转账备注聊天,“而且我没用卡和手?机号。”
“怎么消费?”
“我用的江颂竹的卡。”
江归一冷笑。
陈窈吞咽口?水,
那团火烧的五脏六腑发,“你?不做就放我下去。”
“放你?下去?你?去找谁解决?”
“关?你?什么事?”陈窈焦躁不堪,靠着车窗轻轻喘气,“反正你?也不帮我。”
“你?把我当?什么?炮友?床伴?ZW棒?”江归一忍着火,“不说清楚,你?就憋死吧。”
“”陈窈幽幽地看向他,“江归一,你?都*了,还跟我纠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比女人还女人?什么年代?了,难道?非得有关?系才能做?你?以前强迫我的时?候,我说什么了?”
“你?说好爽。”
“去死,放我下车。”
车猛地刹住,别到路边,陈窈拉车门,没拉动,她回头,江归一定定地注视她。
他只?要想到如果他今天来?晚了,以陈窈的性格必定为活命而委曲求全?,即使他不在乎所谓的贞洁,他希望她能活着。但只?要想她可能与别人交合,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需要她的交代?,非常迫切。
“告诉我,我是你的谁。”
他沙哑的嗓音,褪不掉的冷和怒,如同那双阴霾密布的眼睛。
陈窈不想回答,她太了解江归一,一旦两人冰释前嫌,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也会随之复苏甚至更变态。今天他能那么快找到她,肯定又在手?机装了定位。
她摸索车门开关?,一个硬物抵住了左侧额头。
冰冷、戾气、杀意。
那是枪口?。
“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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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窈盯着他,歪着头,让枪口?嵌入太阳穴,“有种你?就开枪。”
她就是拿捏他,那么胸有成?竹,那么笃定他舍不得伤她分毫。
江归一深沉的目光在狭窄逼仄的空间,无限扩张压力,突然他笑了下,肤白唇红,那是充满邪气的笑容,魅力十足,却带着剧毒。
而陈窈心?烦意乱,心?智晃荡,只?想饮鸠止渴。
他解开安全?带,把沉甸甸的枪塞到她手?里,然后握住她的手?,指向自己,眉梢挑着,狂妄而疯癫,“那么,你?有种吗?”
这就是江归一,无论失忆与否,无论过去多?久,他本质就是疯子。
陈窈喉咙哽住,那口?气不上不下,变成?忐忑的心?跳。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因刺激更兴奋地淌出水,也是无法?控制的反应。
“行,这问题对你?来?说难度太大,换个简单的——”
“我问你?,如果今天赶来?的是别的男人,救你?的是别的男人,你?是跟他走,恳求他帮你?解决,还是自己忍着,或自己解决。”
陈窈咬唇,他倾身往前,冷声,“告诉我!”
他手?指的温度烫到人发麻,她倔强地不肯告诉他答案。
“不说是吧。”
江归一压住陈窈的拇指扣动扳机,清脆响亮地一声,她身体发僵,他低头,让枪口?对准自己的前额。
那张脸迸发凶残的一面,他的狠与暴不止对其?他人,对自己也丝毫不心?慈手?软。
“三秒,子弹即将射穿我的脑袋。”
“你?有种继续当?哑巴,我有种为你?的行为买单。”
因为药效,陈窈身体轻颤,皮肤泛粉,但唇被咬得泛白失去血色。
他拨开她汗湿的鬓发,开始计数。
“三。”
她手?指捏紧,骨节用力。
他风平浪静,在生?死攸关?的一刻显得冷血无情。
“二。”
她心?脏狂跳,脑子快炸开。
握住她的那只?手?压紧,青筋虬露,让人头皮发麻。
“一。”
哔攸——
消音子弹射出枪膛,陈窈瞳孔放大猛扑向江归一,大喊道?:“不会!”
她眼睁睁看着那颗子弹擦过他的额头,嵌进驾驶位的防弹玻璃,以那颗黄铜色的子弹为中心?,玻璃表面裂出蛛网般的丝线,一抹淡薄的青烟消散在空气里。
“疯子。”陈窈趴在他胸口?,全?身止不住颤抖。
“是不是有病……”
“是。病得不轻。”
这人就是亡命之徒,狂热的赌徒,用生?命冒险逼她,用生?命当?作筹码。
她愤怒被拿捏威胁的自己,双手?握住枪,“想死是吧!再来?啊!”
咔哒。
驾驶位放倒,陈窈的腰被握住往上一提,西装外套掉了,被江归一踩在脚底,随后她坐到了紧实的腹间。
他平躺在皮质座椅,乌黑发丝散开,领带歪了,胸前衬衫也压了褶皱。
那对金色瞳孔盛着毒辣的灼热,烫得她身体发软。而唇角缓缓上扬的弧度,是挑衅,是得意洋洋。
陈窈满头大汗,里头那套白衬衣汗湿了,呈现半透质感,繁复交错的绑带隐隐显现。她气得发抖,握住枪再次隔空指向江归一。
他攥住她发抖的腕,磨破的伤痕发溃,似乎在腐烂的边缘徘徊,就和他们之间的感情般,粘稠,疼痛。
江归一把陈窈的手?缓缓带到唇边,伸出舌头,从枪杆开始往上舔,深长飞挑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十一月的天,那红艳艳的舌头甚至还在冒热气,从黑色枪杆舔到枪口?,然后伸了进去,卷着,伸展着,打着弯儿。
明明江归一舔得是枪,陈窈却忍不住颤栗。
江归一忍不住笑,笑声从胸腔流出,磁性而诱惑,“你?一直在等我。”
“滚。”
“我滚了,谁帮你?解决?”他松开她的手?,反手?把枪抵住贴合的地方,“这枪再放会儿,里面的火药都要受潮了,受潮就会炸膛,会危及使用者的生?命——”
陈窈捂住江归一的嘴,他舔她的手?心?,嗓音闷哑,“幺幺,坐上来?。”
她没明白,茫然焦灼地看着他。
他唇微张,细碎的喘化作热气,她汗涔涔的手?心?变得更加潮湿。
他啃咬她的掌心?,挺直坚硬的鼻尖顶.弄她的掌骨,一字一句地说:“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不去酒店了,奖励你?。”
“来?,自己坐我脸上。”
第083章 金蝉脱壳083
凌晨两点, 街边车辆极少,商铺的灯熄灭。
陈窈觉得自己可能受报复心驱使,责怪江归一, 恨他把自己拉进这场权利斗争。可能是女人的征服欲, 他那张倨傲狂妄的脸甘愿俯首称臣, 谁能拒绝。
亦或被药效逼得千钧一发。
车内饰是高级桃木纹, 零重力座椅平行于车线。她踩在?上面,慢慢挪动。
江归一闷声笑, 又痒又烫,她仓促要躲,他托起她的臀往后?一抬, 她脚下?趔趄滑出座椅, 两条腿吊在?半空,头?枕两边的黑色按钮抵着腿内侧。
来?不及惊叫,衣物那列湿润的珍珠链被勾起捻在?江归一手里?。
“这珍珠太次。”他抬眼?看她,“也不如你的漂亮, 我还是喜欢粉色的。”
陈窈想捂住这张胡言乱语的嘴, 但紧贴着, 捂不到,只好改为?按住那双戏谑充满欲望的眼?, 绒密的睫毛尖刷了两下?,惹得手心瘙痒, 她抖, 他又笑, “幺幺, 树林和飞机那两次不是完整真?正的我,一个是傻了吧唧的江乌龟, 一个是披着乌龟壳子的江归一,现在?是——”
水滴到唇珠,江归一停顿,伸出舌尖卷进口腔,眼?眸阵阵荡漾。他舔唇,反手解开绑头?发的天珠,将绳串绕开,然后?将珠子塞进自己嘴巴。
陈窈不知道江归一在?做什么,滚动的喉结嵌进柔嫩皮肤,她扶住座椅头?枕,声音绵软得像浸满水的棉花,“现在?是什么?乌龟王八蛋?王八羔子?”
话落,她大惊,下?意识挤,但他吻住了,舌尖往深处送。
“猜猜是什么。”
猜个屁!
江二爷爱不释手,随身携带的九眼?天珠,长度四厘米左右,圆柱体,九个圆点图腾。
不是第一次,之前?在?办公室,但这次没带绳子。
陈窈扯住江归一的头?发,毫不留情死命薅,他疼得倒抽气,但还是跟畜生似的,叼住猎物最美味的那块肉死不松口。
她又气又慌,扭动胯骨,屁用没有。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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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轻信江归一,权贵圈顶层的江家,就?是一变态窝。以前?调查秘闻时,那花样令人瞠目结舌。
其中长大的崽种能是什么好东西,耳濡目染不玩乱七八糟的算谢天谢地?。
她想到金豪那幕,江归一除了技术差点,变态了点,似乎从没听说他的桃色花边。
当那颗九眼?天珠埋没,陈窈回神,只想造颗手榴弹和江归一同归于尽,大骂道:“死王八!混蛋!嗯——赶紧弄出来?”
咔哒。
天窗突然敞开,天穹倒映街道霓虹繁华,暗黑幕布流光溢彩。
“别吵,当心引人围观。”
车内的暖风,凉丝丝的风灌入,皮肤交织刺激,陈窈低头?正想骂人,四目相对?,江归一近在?咫尺的眉眼?清清楚楚映着她,他衔咬薄薄的皮肤,然后?辗转到那颗红痣,用舌尖打磨、烙印。
陈窈注视他,深刻体会两年前?的江二爷,巴瑶族的江乌龟,以及如今江归一的不同之处。
疯狂贪婪的本质被那层乌龟壳压制,他竭力忍耐,拆骨入腹的眼?神在?忍,额头?晶莹的汗水在?忍,尖利的犬牙在?忍,艰难的喘息在?忍。
这种隐忍是最上乘的欲擒故纵,最性感?的荷尔蒙,最钓人的饵料,她被迷惑,情不自禁捏住他耳垂和她一模一样的红痣。
摇曳的风和光影,归一刺青被他的手用力揉捏,这是属于他的印记,他提醒她必须牢记,同时他唇舌的肌肉层层偾张,像钩子,勾得她舌头?止不住吐出,发了疯似踹踢。
江归一扼住,拇指摩挲脚踝凸起的骨头?,时而强势残暴,时而温柔细腻,密密麻麻的痒与痛从骨头?蔓延,唇齿间?的高温腐蚀一切,她脚趾蜷缩,忘乎所以抱住他的头?,指甲陷进脖颈青筋。
她厌恶这样的沉沦,满脸通红地?骂,“江归一,你是狗吗?”
江归一闷闷地?笑,“你害羞?”
“滚。”
他把手指头?伸进她嘴里?搅,她张嘴就?咬,他也不恼,饶有兴味地?任她咬到腮帮子发麻出血,再使劲咬她,再咂着滋味说:“你对?别人要么爱答不理,要么心存利用,唯独对?我刁蛮,动辄耳光撕咬打骂。”
“幺幺,你对?我这么坏,是不是知道最爱你的是我江归一。”
陈窈不说话了,一点声音都不反馈。
江归一最讨厌陈窈这样,把天珠吞进嘴又吐出来?,癫狂,玩命的。
药效弄的人精神恍惚,陈窈顾不上坐姿多放肆,半跪在?座椅磨磨蹭蹭,最后?无力瘫坐,灵魂出窍地?哭了。
江归一的鼻子和唇也被她的泪水淹没,他衔咬着天珠,任由黏而热流进喉管,她的一切属于他,无人分食。
……
不知过了多久,江归一将疲惫不堪的陈窈小心翼翼抱回副驾驶,他抹去面容的水,火热直白的注视她,指腹碾磨唇珠,来?回两下?,他用指节轻轻刮了刮她颤抖的睫毛,“小废物,今天记账,利息翻倍。”
“哦。”
陈窈目光在?江归一发红的唇鼻逗留,又在?他两指间?愈发泽润的天珠转了几下?,僵硬地?扭头?,迷茫的眼?神透出几分杀意。
她闭眼?,克制住本能反应,捏紧的双手缓缓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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