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知晓自己身上各种羞耻难堪的痕迹,青紫不一,遍布在难以启齿的地方,连着唇都有些红肿。
那些痕迹一遍又一遍提醒着自己——她背叛了谢珣。
谢让端着茶盏至前,“若是没有胃口,穿好衣裳,我带你去梅园走走。”
沈晏如没有接过,她盯着谢让点漆似的的眸子,虚弱的嗓音问道:“不能离开这里,是吗?”
谢让不置可否,“你想去别的地方,我也可以陪你。”
沈晏如听出弦外之音,并非是不能离开这里,而是不能离开他谢让。
她恹恹地打翻了他手中的茶盏,“我不想喝。”
咣当声里,温凉的茶水溅落在他的衣摆,沾上点点水痕,茶盏碎落在地,谢让瞥了眼地上的残片,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适逢白商在屏风外恭谨喊着,“大公子,依照您的吩咐,药已经放温了。”
沈晏如看着谢让端着药碗步步走来,心底的抗拒昭彰,她别过头,“我不喝。”
她死死盯着锦衾上的花纹,双手攥紧着被角,不肯再抬头看他一眼。
却听他的脚步声越发的近,锦衾上男人置下的影子极为浓重。衣衫摩挲的微响回荡在二人之间,沈晏如晃眼之时,只见谢让已坐于床榻边缘,那修长有力的指节伸来,下一瞬捏住了她的下颌往上,强行让她的目光正对上他。
沈晏如只觉颌骨处有些生疼,她半眯着眼,望着谢让覆着冷霜的面容,脊背霎时升起一股寒意。
谢让低垂着眼,她面容尽是怯惧,因他而生的怯惧。
他忽觉这样也很好,比起她不会看他一眼,比起她反复退避抗拒,至少眼下她这样怯惧的情绪,是因他而生的。
就像那一夜的占有,那一夜只属于他的时刻,她恨也好,厌恶也罢,至少那时她的所有,是属于他的。她恨声一遍遍喊着“谢让”,狠狠咬在他的肩头,轻吟着由他攥在怀里的时候,她的心绪都是被他调动的,这些,都是他从前克制之时得不来的。
沈晏如正欲挣开他的束缚时,谢让俯下的面容已逼近她眼前,紧接着,他的唇畔蓦地贴合在了她的唇上,苦涩的药味从他的口中渡来,溢满她的唇齿。
她从未喝过这么苦的药。“我在皇宫时就已服了毒药……”
嘉宁推开商越甫欲抱住的手,那脸上血色渐渐褪去,白胜霜雪,她的瞳孔在逐步涣散,却是倔强地望着草屋外的雪天。
“从小,父皇就说会将最好的都给我……这世上最好的,当然是无上的权位……我自诩聪明,可控人心,活了三十多年,除了那至高之位,什么也都见过、看过了……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头来被姜绥宁摆了一道……”
商越难持镇静,如同哀求般低声劝着,“阿宁你别说话……别再说了……”她给谢让设限的同时,亦是在为自己设限。
爹爹从前给她讲过一则故事。
从前城中有个轿夫买了双新鞋,那鞋面洁净,不染半点尘土。他保护得极为小心,每一步都走得认真无比,生怕鞋上沾了一丝污泥。但他日行几里,鞋面上沾的泥越来越多后,他便不会在意这双新鞋了。[1]
所以爹爹教导她,为人需对得起天地良心,坏事一旦做了,就像是鞋面沾了污泥,泥点子越来越多,人便不会再在意初时的整洁干净。
在她知悉了她欠下谢让恩情的真相后,她便做不到像以前那样铁石心肠。
哪怕她反复劝说着自己,要同谢让彻底斩断关系,可她的心也非是草木,这情之滋味是如此矛盾,她又怎会不被他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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