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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棋子
青秞接了翠娘的信一目十行飞快扫了一遍,脸涨得通红,嘴唇颤动几下欲出口的话掩在一声叹息之下。知李氏向来将翠娘的来信收得极好,于是低头将手里的信笺抻平在细细的折好,封在信封里递给李氏,又长长舒了口气才笑道:“娘,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去找叶掌柜,您瞧如今叶掌柜的身份还有什么不能平的,您且安心吧,一两日间定有结果。”
事情起因是胡知府派了施韫杰巡查堤防,值守的也是知府府的护卫与施韫杰相熟,瞧着天热,递了碗茶与他,日当中午正是最热的时候,官袍又厚实,一头的汗,施韫杰也没客气接了茶碗喝了又闲聊了几句,便是这么件事,便叫胡知府压了个寻防不务正业喝茶聊天的错处,打了二十大板还关了五天黑屋子,等出来时伤口贯脓,将养了一个月才得好,好了去衙门复工,谁知竟是将施韫杰从从八品降到九品派去守了城门。
这是衙门里议论纷纷,都是胡知府以前也不曾这般行事,樊勇与施韫杰想好,心里不忿便寻了胡知府说情,还讨了一顿没趣,后面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话了。
若只是这样便罢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还是四五级呢,施韫杰也只得认倒霉,谁叫叫捏了错处呢,偏偏坊间传言,说打就是颜青秞的姐夫,这话传得施老娘耳朵里,再看翠娘眼里都淬了火星子,施韫杰趴在床上不得动弹,行动便要人伺候,施老娘气呼呼使了紫燕住施韫杰房里贴身伺候,倒把翠娘移出来别住,说怀了身孕怕歇不安稳。
施韫杰沐浴更衣,如厕洗漱皆是紫燕一手伺候了,虽辛苦的很,然紫燕却不觉得,眉眼间倒神色飞扬起来,等翠娘得空去看时,紫燕还拦住了劝阻,说大娘子说的,奶奶怀了身子,闻不得药味,还是别处歇息吧,倒把个翠娘当做外人一样。翠娘也知其中情由很是无奈,又无处诉苦,只背了人哭泣。
青秞回院也不肯进去,只倚着美人靠不做声,等桐花上前时,额头一时一层薄汗,桐花忙使了颜色给环儿,环儿进屋里取了件扶光粉绣水草纹单披风来给青秞披上又低声道:“姑娘这会子才好,若因什么事再病了,一家子可又都不得安静了。”
“罢了,去取水来,我好洗了换身衣服,今日且歇了,明日再说。”青秞也知事情急不来,今日天晚急匆匆的总是失礼。
翌日,用过早膳换了衣服便往东大街朱雀门外灰序去,何为灰序,叶婉晴素来t?偏爱紫色,紫色与青色同等比例调配便为灰色,万物初始为序章,故青秞给店铺取取名灰序,叶婉晴听了甚是喜欢,叫人写了草书刻了牌匾,四间店铺都叫灰序,使人一看便知是一家的。
虽说不能像从前一般大大方方坐在店铺看桥头风景,叶婉晴偶尔还去店铺泡茶,隔着窗子看街道人来人往,炉子里的水才烧开,大米进来禀告:“颜姑娘来了。”
叶婉晴闻之嘴角含笑与徐妈妈道:“咱们颜大掌柜来了。”
大米打起帘子,青秞含笑而入,正听见叶婉晴系称颜掌柜之语,弯腰施礼笑言:“如此多谢叶夫人了。”
叶婉晴伸手虚托,打量青秞,乌鸦鸦的头发拿银杏流苏金簪挽成团发,后面插了青玉排梳,兰苕绿交领襦衣,领口处略显空荡,露出一角蜜合色衣襟,下着蜜合色百褶裙边襟绣了万字不断纹,腰间垂青玉葫芦丝绦,不过一月未见五官倒长开了些,仿似一夕之间长大了许多,清泠泠的,大有林下之风。
心中暗叹如此出尘脱俗难怪李佑乔心里只是放不下,长了这么大再没见他如此费过心思,好在有李佐蕉做主,不然又要头疼多少,面上却依然嘴角噙笑让青秞坐了,却不泡茶,只叫徐妈妈去取一盏柚子蜜水来,“你如今定还吃着药,不可喝茶。”
又抿嘴笑了问青秞道:“你病着,必不曾听过上京的大消息罢。”
青秞瞧着叶婉晴一付要说八卦的样子笑道:“那么大的事,我又不是聋子自然是听说了的,说临安郡主在金明池戴九翎凤簪,引得太后大怒,夺了封号。”
叶婉晴眼睛眉梢俱是得意,偏偏还不能与青秞细说,只得忍了,“自然是,你说那临安郡主哪有那么蠢,光天化日下做这样大不敬的事,世人都知道她是被陷害了,可偏偏没有证据,只得认了。”
青秞好奇,“临安郡主肯认,怎么太后娘娘便不出声吗?”
若不是太后多事,她长在心尖尖上的女儿怎么就进宫了,人都说皇后尊荣,一家子鸡犬升天,偏她不稀罕,只盼着自己的女儿,平安喜乐一生,如今能叫太后吃暗亏的事,想想都叫她喜欢,听得青秞这一问不由得抚掌大笑:“既没证据,又叫成王拿了个正着,成王是顶迂腐的,想叫他轻轻放过再不能,只得认了,临安郡主身边的奶娘顶了罪,叫掌嘴掌死了。”
叶婉晴又说了些上京各府间的些家长里短,又说陶相的庶女闹了些什么笑话,青秞俱不认识,不过笑一阵子就忘了,两人说笑了会子,青秞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呢,叶婉晴瞧着青秞眉眼之间尽是官司,便知她有事,便道:“说罢,你都没大好,便跑出来定是有事的。”
青秞涩然,起身给叶婉晴添了茶笑道:“知道瞒不过叶掌柜的,这次真是有事要求叶掌柜呢。”
便将翠娘信里说的事有一一细说给叶婉晴知道。
叶婉晴愕然,胡知府粗糙可想不起这样的事,只能是胡嘉宁的主意了,可胡嘉宁素有贤名,怎么行这等有失体面之事,暗叹一声,如此有失体面只怕真的是喜欢上温家那小子了罢。
心思一转道:“胡嘉宁行这般失常理之事,只怕是真的喜欢温家那个小子了,你不气她抢亲?”
就叶婉晴那凡事都要扒出来听个故事的性子,青秞就猜到有这一问叹气道:“这样的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与我何甘?”
把青秞盯了一眼,知道她说的真话,眼珠子一转又道:“听你这意便是不喜欢温云州了,那你喜欢谁呀,我与你做主。”
脸庞儿一红哼道:“我喜欢月宫里的吴刚,您瞧着做主罢。”
噗嗤一笑叶婉晴转了话题,“你姐姐的事,我做主了,把你姐夫调来上京没问题,只是也还只得从八品。”
话音儿一落,青秞立时起身施礼道谢:“他的官我才懒得管,我只要我姐姐好便是了。”
“既如此,你回去便与你姐姐写信,一月之期,必将你姐夫调来上京。”叶婉晴笑道。
新郑门外两俩车次第出城,临安郡主坐了头一辆,头发挽了洛云髻只插一只素银簪子,孔雀蓝葡萄暗纹交领长襦衫,露出底下芝麻色葡萄缠枝纹马面裙,身无饰品,只伸缩间手腕里戴了只白玉镯子,身边伺候着一个穿褐色比甲的青年媳妇子,鬓边簪了白花。
路边行人渐渐少了,秋风掀起车窗一角,临安郡主探头望去,上京城门远远落在身后,自那日金明池外事发,太后震怒,临安郡主惶恐终日,奶娘齐氏入狱,她苦苦哀求,也不能救回奶娘,成王说为正纲纪,叫她眼睁睁看着奶娘行刑,刽子手戴了皮手套,噼啪作响,打了六百三十二下,奶娘才没了声息,奶娘受刑时还只唠叨着,郡主别怕,郡主别看,郡主闭眼,可临安郡主不敢,甚至连眼都不敢眨,她只是于氏一族一个偏远的旁支之女,只怕一时不慎给父母家族带来灭门之祸。
等行刑毕,脱簪去太后宫请罪。
自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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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进宫便知道要做个有用的棋子,如今成了弃子,只求能周全性命,保得父母家人。
进殿跪下,额头触地作响,一刻功夫已经见红,太后初始漠然瞧着风雨不动,至此才走下座来,伸手拉起临安郡主,叹气道:“我一手带大了你,怎不心疼,只成王难缠,吾也无奈。”又取锦帕按压眼角,亲手拉了临安郡主在身边坐下:“经此事,上京你再难呆下去了,吾虽万分不舍,为你想还是去得远些才好,吾左右筹谋多日,恰有个好机遇,吴云关守将贾东是原是我们于家家将,如今封了守关偏将,前途甚好,他去年死了发妻,如今你正好去吴云关避避吧,他虽丧妻,年纪着实不大,你如今没了郡主之名,嫁他也不算辱没了你。”
出城越远路越颠簸,临安郡主身边的媳妇子伸手扶了,临安郡主侧首问:“嫂子,奶娘的骨灰可安置妥当?”
那褐色衣服的媳妇子正是奶娘齐氏的儿媳妇,原本风光无限,如今一家子都跟了临安郡主远赴吴云关,听说边关黄沙蔽天,一家子满心惶恐,只盼太后心软又能招他们回去,依然的荣华富贵,临安郡主却瞧得清:“嫂子,边关虽苦,好歹总留得性命,若还想入上京一样风光是不能了,但我总能保你们衣食无忧,做个富家翁的。”
媳妇子跪倒磕头:“娘,最惦记的便是姑娘,能伺候姑娘是尽孝也是尽忠。”
第八十二章 恩科
二人互辞了各自回转,叶婉晴既应承了青秞,回府也不去找李泽周,只叫了李泽周身边的长随周达,将事情吩咐他去办,不过是调一个八品从官的小事,周达跟在李泽周身边办事多年再没放在心上,当下拱手应下。
周达并不私自办理,等李泽周回府便将此时报与李泽周知道,李泽周闻言不语,食指在楠木桌面轻击,婉晴素来居住甜水镇,京陵府并不常去,何时与一个八品从官有了交情,默然半晌吩咐周达:“便要调他,也还要等查过履历册才行,明日早朝后你去吏部调施韫杰履历册与我,查过再做主张。”
周达应命。
次日早朝于太后依然高坐听政,陶相再奏关于太后撤帘之事,于太后虽恨,然临安郡主之事影响甚是不好,倒隐忍下来,只示意太后一党之人转奏他事,用以拖延,但陶相一党岂能答应,又再从新奏对,官家不得不问答。
朝堂熙熙攘攘,各执一词分站两边,唯李泽周和几个从前追随李首辅的老臣居中站立,稍倾官家问话李泽周,李泽周心中暗叹,持笏板躬身请官家亲政,李泽周身后的众位老臣皆附议,至此官家并不答话而是挥手散朝。
等散朝不论太后党还是相党皆上前拉话,论家中女儿,或书画茶酒,总之不论朝政,李泽周一一周旋,好容易脱身回了吏部,掐了头暗叹官家高明,李皇后入宫,都以为是五大辅政党赢了后党,到今日朝堂众人才悟,无论是太后还是相党都没有赢,赢的是官家,如今大臣大多赞同官家亲政,太后撤帘势在必行,只看早晚,至于撤帘之后官家与相党之争又如何且不说,但是因李皇后之故,原本中立只忠于官家的以李泽周为首的几大老臣如今是稳稳的立在了官家身后,决计不会摇摆,原本无所依靠的官家有了自己的资本,有了与相党相争的资本。
虽叹官家手段高明,也庆幸官家睿智,只愿官家是个明君,给百姓安定。
如此一回想起昨日要周达办的事,回头欲问周达已经捧了施韫杰的履历册在一旁恭候,接过细看,愿来是甜水镇升迁去京陵付的,难t?怪婉晴识得,再往下瞧一行,写着——妻颜氏,李泽周了然而笑,也懒得细看,合了履历册吩咐周达:“找个正八品的差事,不必太好,只以清闲为主。”
稍倾,又道:“越快越好,你家二夫人性子急,若没办好,她要罚你,我亦难保。”
周达素知叶婉晴的性子,苦笑着瞧了李泽周道:“是,大人,小人这就下去找人写公文,往京陵府要人去,绝不敢耽误二夫人的事。”
青秞回了家也不往自己院子里去换衣府,直接来找李氏,才坐下李氏身边新来伺候的女使桂花上前奉茶。
“娘,您只管给二姐姐写信,施韫杰的官职虽不得升迁,但是调来京都确实肯定的。”青秞方一落座便急急与李氏说道。
闻言李氏早把经言念了几句了,欢喜道:“我这就写信告诉翠娘去,也好叫施家赶她的情,缓和些婆媳夫妻之情。”
青秞听李氏说话,却忙拦住了说:“娘,你写信只将这事告诉翠娘,还叫她千万不要说与施家人听,就连施韫杰也不要说,只等去了调令一起来了上京再做道理。”
李氏不解:“这是何故,正要借这个事情叫他们加感激了翠娘,也好对翠娘多看重些,这回翠娘说是生了个女儿,叫珊瑚,只怕施家也有些不愉。”
这里正琢磨着如何说给李氏这其中的缘故,颜二郎带了笠哥儿回来,正听见母女俩说的话,颜二郎瞧着青秞笑了点头,又转头问坐在下首的笠哥儿道:“笠哥儿,你可知你三姐姐为何不叫告诉你二姐姐是我们家助你姐夫调职的?”
笠哥儿再没想过父亲有此一问,当下蹙眉思忖,半晌转头问青秞:“三姐姐,是不是二姐姐此时与姐夫家有些不和睦了?”
笠哥儿并不知其中事由,故有此一问,青秞又将事情原委增减些告知笠哥儿,笠哥儿又细推敲一番方转身朝颜二郎一拱手道:“爹,若此时写信告知我家帮忙迁调官职一事,或并不能解姐夫家的怨气,反而让他们觉得这事是我家引起的原该我家解决,不但不能缓解姐姐与夫家的关系或者反而更添麻烦,或许会叫二姐姐回家为姐夫谋求更大利益,那是若不能得反而于二姐姐更不利,若此时隐瞒下此事,只叫姐夫家以为是姐夫自己运气好,那是一家子愉悦,少些埋怨关系自然缓解,等到了上京再叫他们瞧我们家如今的样子,后面若姐夫再得知自己的迁调是我们家做的,且不声张,姐夫便会觉得愧疚,既生愧疚便会弥补,才会对二姐姐更好。”
虽然啰嗦事情却说得明白,将人性的贪婪,自大,善良都考虑周全,青秞颔首,这小子日后长大只怕也是个腹黑。
李氏还有些未解,但官人与儿女既说了,便听他们的,回去写信不提。
又恐娘亲说不明白,青秞又自己写了一页夹在家信里一同寄去,翠娘收了信,果然明白,都听家人安排,将此事瞒得紧紧的,连这封信都烧了一些影都不留,只暗里盼着上京的调令早些来,平日也不去施韫杰跟前晃荡,只安心带着珊瑚,再去厨下做些平日里施韫杰爱吃的菜端上桌,也不表功,自然有人告诉施韫杰,施韫杰并未前去看翠娘,只背地里叹气。
过不多时上京的调令果然来了,施韫杰升了正八品军铺都司,一家子得了信俱欢喜不尽,欢天喜地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去上京任职,
胡知府胡炳卫却心里嘀咕,自己这边才降了施韫杰的职,上京吏部就给他升职,莫非这小子在京城还有关系,自己明年知府就任满要回京述职,此时深有些后悔不该听了胡嘉宁的话行事孟浪。
回了府就招胡嘉宁来问,胡嘉宁思忖颜家虽迁移去了上京,却没有关系,再细想莫不是肖夫子还是罗学政,却不后悔反而对胡知府说:“父亲并不曾违律,怕个甚。”
胡知府咬牙,伸手点点胡嘉宁的,也不去宝哥儿了,扭头转去了欧阳氏房里,与胡明浩母子三人说话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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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施韫杰既得了调令。李泽周那里自然也得了信,出了衙门回复换了件家常宽袖长衫背了手施施然去找叶婉晴讨谢礼,求人办事态度自然是要好些,叶婉晴叫徐妈妈去厨房加菜,专挑李泽周喜欢的,泡茶下棋,李泽周半点也没起身的意思。
至夜间歇了,心满意足了李泽周睨了叶婉晴问:“施韫杰家的那个颜氏与你如今一起开店的颜家小姑娘可是一家?”
“嗯,”叶婉晴懒懒回一声,迷迷糊糊扭了身便要合眼。
“是乔哥儿看中的那个小姑娘?”李泽周瞧了叶婉晴的后脑勺问得不紧不慢,叶婉晴顿时没了瞌睡,提高了嗓子道:“怎的,你待不肯,皇后可是应了的。”
李泽周哼得一声:“皇后娘娘如今很肯宠那小子,只要那小子不要面皮去求,有什么不得的。”
这事虽说皇后应了,可若是李泽周这个做父亲的不喜欢,中间肯定多波折,叶婉晴暗暗叹气只得扭过头了将胳膊搭过去道:“官人,皇后也说了我们家如今盛极,倒不必再与高门结亲,物极必反。”
李泽周想起这些日子,不论是太后党还是相党都赶着巴结,心底哪有个不懂的,如今找个没根基的清贵门第结亲才是最稳妥的,又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那个店叫灰序是个什么意思?”
叶婉晴此时再不想惹了李泽周不高兴自然将青秞说的意思又细细说了一遍,听了这话李泽周嘴角微翘:“又是那颜家小丫头取的名字。”
“嗯,”叶婉晴嗯的一声轻轻迎了上去。
“还不错,”李泽周含含糊糊,又道“明日叫乔哥儿去找我,我有事与他说。”
李佑乔与亲爹自来不甚亲近,回了上京也是能躲便躲,可亲娘说的意思只怕与颜家有关,只得忍耐了去寻李泽周。
素知这个小儿子性子别扭,如今要扭过来也不是容易的,谁知竟有这个机会,待李佑乔躬身行了礼,指了下首椅子叫他坐下道:“皇后进宫,官家今年特意加了恩科,你下场去考个举人。”
李佑乔拧眉,虽不爱读书却也读了,考个举人倒不怕甚,只若等中了举又要叫他做官却实在不愿意,等要拒绝又想起进了宫的李佐蕉,思虑是不是做个官就能帮衬些,总不能凡事事都叫李佑榕一个人担了罢,抿了嘴垂头应了。
倒叫李泽周没料到这小子竟然肯,原本还准备拿那颜家小姑娘威胁他的呢,如今看来用不着了,可却见不得李佑乔这么乖,到底要戳他一下:“等你中了,我便叫人去颜家提亲。”
李佑乔抬起眼也不装傻,只拱手道:“多谢爹。”
李泽周眼睛都要跳出来了,这怎么也不是他想的样子呀,这小子变了,再盯了李佑乔的背影细瞧,到底还是看出来了,李佑乔这小子走路都有些踉跄了,也不遮掩哈哈哈大笑起来,既叫瞧了出来,李佑乔也不装了,回头狠狠瞪了他不着调的老爹一眼,慌忙转身离开。
第八十三章 灰序
颜二郎这里也得了信,心思起伏不定,思前想后竟是拿定了主意,此次恩科必得去考,笠哥儿却不忙,一则年龄还小,二则才中了秀才,好歹也要多磨磨性子,积累些底蕴,打定了主意便将家里的事全数交给李氏,至此除了去书院教书,便是在家里用功,倒真的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起来。
青秞度着颜二郎在考举子这件事上是吃了大苦头的,不说受了多少闲气,最后差点将性命都搭了上去,如今又要取考,怕他心思难平,以致考场失利,再牵发旧疾,于是每每颜二郎出来吃饭或者喝茶,便与笠哥儿插诨打科做个彩衣娱亲的样子,颜二郎多敏锐的性子自然懂得,伸手揉了揉青秞的头道:“且操心你那灰序罢,我还要你担忧了不曾。”说着背了手往书房去。
颜二郎下场日期定了是十一月间,恰翠娘一家也是这个日子来,只没定具体的日子,李氏越发的忙起来,既要万分精心顾着照料颜二郎起居,又要打理给翠娘的那间院子。
屋里四处院子,颜二郎夫妻住了最大的正院,另三处小些的院子,自然留给了姐弟三个,连翠娘也有的,如今翠娘要回来,自是要将她那处院子收拾出来。
见李氏忙不过来,青秞伸手接了打理翠娘那处院子的活计,翠娘的院子与青秞的院子一般大小,原也想在院子里移一颗桃树来,一时又没找到合适的,便罢了,另外寻了些好看的月月红来。
这日两个才留头的小厮搬了月月红进来,李氏瞧着竟不是海棠便问:“你怎么不选海棠,倒买了这么些月月红了,虽说这颜色翠娘也喜欢,t?还是不如海棠。”
青秞哼了一声,只指着那两个小厮将花盆摆好,搬了这处园子,叶婉晴那边便送了七八个挑选出来的下人来,都是那些坏了事的官家家里原先的下人,那些个犯事的官眷一个没要,如今一家子四个主人,倒有一二十个人前后伺候着。
听了李氏问话,青秞道:“翠娘本就喜欢桃花,为着施韫杰喜欢送些海棠花来,翠娘才又喜欢海棠花来着,我原以为施韫杰是个好的,却经不得半点子事,对翠娘也翻转了一副脸面,翠娘院子里一片海棠叶子也不要。”
李氏原先还有些软和,如今养尊处优也养出些脾气来,听得这话想着翠娘怀着身孕受的那些委屈,转身走去屋里,果然东西屋的落地罩俱用的都是缠枝桃花样式,便扯了青秞道:“我还给翠娘做了几件海棠花的衣裳,如今都捡了出来,过些日子叫人送回甜水镇去给佩玉穿去。”
青秞越发高兴了,开了翠娘屋里的箱子,果然有四五件海棠花样式的衣服都捡了出来,又道:“石楼村那边的田地庄子收成如何?”
前些日子石楼村的田地庄子,还有甜水镇的颜记收入,颜家成都寄了飞钱过来,又另外寄了账册明细都是清清楚楚的,如今这些都是李氏在打理。
见着青秞问便道:“虽不能与灰序比着赚钱,但与颜记比也不差什么了。”
青秞思忖着道:“既如此,咱们还是在上京置办些田地庄子罢,钱总不能放在一处,这里咱们不熟,不如托给卢船家周大娘他们帮忙瞧着些。”
“正该如此,我与你爹商量了便去办。”李氏便叫桂花打包衣服边与青秞说话。
桂花开了又落,连菊花也消停了,只有芙蓉在十一月的光里独自傲娇,这日颜家忙乱纷纷,都在打点着颜二郎进考场的吃用。
特意铺了加厚的棉长袍,棉裤、棉鞋,护膝、青秞还用羊羔皮做了双厚袜子,又做了件加长的羊羔皮的披风,说是白日里披着挡风,夜间也做得被子,颜二郎坐在一边喝茶与笠哥儿说话,任那母女二人絮絮叨叨,又增又减,如今家里离着考场也不过顿饭的功夫,又有肖夫子帮着打点停当,多带几件衣服自是无事,倒不像从前从甜水镇慌慌忙忙去赶考,几件日常的棉衣,冻得瑟瑟发抖不说,每入考场总揪着心思,生怕不中花了家中的银钱还叫爹娘失望,越是如此越是难得发挥,最后一次写字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不是强提着一口气,只怕连考场都出不来。
青秞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偷瞧颜二郎,生怕他生了心病,果然见他手里的杯子捏得越紧,眉头也渐渐拧来了起来,知道怕是想起以前赶考的事,遂移步过去添茶笑道:“爹,这次考试只怕只有你最松快,又不图考举做官,不过圆梦罢了。”
“圆梦?!”一句话倒说到了心底,颜二郎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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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眼眸清澈掩了几分慧黠又几分担忧的女儿笑道:“平日里也没见你多读书,说话倒有余韵。”说着拍拍青秞的肩头,又瞧天色道:“走吧,早些去,还有几个相熟的一起进场。”
自昨日送了颜二郎进考场,李氏便有些坐卧不安,青秞今日一大早过来相陪,李氏数着日子疑惑翠娘一家子坐的船该是今日到了,便叫了桂花来问,桂花道:“算着日子二姑奶奶的船正该是今日到,一大早潘管事便带了人去码头守着呢。”
施老娘再不曾料到活了大半辈子倒叫小儿子带挈她去上京住了,再甜水镇的时候,大伙儿说起上京,倒和说月亮里的嫦娥似的,如今既要去上京定居了,得了准信便买了几盒子点心送去甜水镇散给原先的街坊邻居,又是托付他们帮忙看着老宅,说是个吉居再不肯卖的,又说日后还要落叶归根的,说的意气风发,只恨不能亲自去甜水镇看那些老邻居恭维她的样子。
忙乱乱的一通等上了船,再看翠娘也不横眉立目了,只没了以前的亲近,心里思忖着,颜家虽早些去了上京但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比起她儿子做官自然差上许多,若说当日结亲的时候,还高攀着些颜家,如今倒是颜家高攀了他们,若是眼前再做亲,怕不是那些官家姑娘也娶得了,暗自得意一回,便想在翠娘面前摆些婆婆款。
翠娘把李氏的信看过便罢了,倒是青秞与她说的记得十分清楚,任施老娘如何,能躲时便躲,只说珊瑚不能吹风,无事再不出船舱,倒叫施老娘无从下手,只施老娘信是自己儿子的运气,施韫杰却没那么想,心里猜度是不是颜家在上京使了关系,又见翠娘并无话说,背地里偷瞧了翠娘几回,见她面上也无异色,转头又想只怕真是自己的运气来了。
怀了珊瑚便是一路颠簸,家里总有乱事,还怕珊瑚体弱多病,偏偏生得白胖胖的,也不淘气,只吃饱了便睡,醒着时,翠娘逗她两句就笑得眉眼弯弯,偏施老爹两口子都因着女孩的缘故不甚在意,施韫杰又在床上躺了许多日子也没怎么抱过珊瑚,只翠娘一个贴心贴肺的带着。
数着日子就要到上京了,翠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再瞧着施老娘又开始下脸,翠娘倒猜不着缘故,只躲了不出。
这日拿了拨浪鼓在逗珊瑚玩耍,荷花侧身挤进来,荷花早就叫施老娘打发到灶房做事了,身上穿了件蓝色满地印花的粗布袄子,袖口襟前都沾了几点油烟印子,大约船上热水难得多日没洗澡的缘故,离得近了都是油腻酸味,翠娘把珊瑚抱到床上去,自己招呼荷花去窗边说话。
施家并不曾包船,不过买了两个包房,她与紫燕这些日子都睡在大通铺里,男男女女挤做一堆,烟味、酒味,臭脚酸味,晚上睡觉也不知谁不老实踢一脚,捏一把,以前难熬的日子荷花早不记得了,这些年不管是在颜家还是在施家再没受过这样的腌臜气。
紫燕倒乖,求了施老娘去了施老娘屋里拉个帘子打地铺去了,只剩她一个越发难捱,便来寻翠娘,翠娘半晌没说话,想着主仆一场,心思有些活动,但还记着青秞信里写的,‘男人与钱概不外借’得话,嘴角一弯,再抬头时心里又转了主意,若荷花一直老实伺候她,此时拉她一把不难,但荷花却不该存了与紫燕一样的念头,从荷包里摸出一把钱递过去:“买些热水洗洗罢。”
荷花双手乱摆不肯要钱,“姑娘,我不是来要钱的,只是,只是,,,,”眼睛一转咬牙道:“我昨日晚间听紫燕与老娘说话,紫燕说若不是叫咱们家连累了,只怕依着姑爷的运气升个七品都是有的,我看老娘听了这话,当时就沉了脸,又骂了几句晦气的话。”
翠娘垂目,说道怎么这几日施老娘又下了脸,原来是这个缘故,收了铜钱拿出几粒碎银子递过去道:“你不必做声,找个好些的屋子且歇了,万事等去了上京再做打算。”
船越近上京天气越冷,南面来的人都不免喊几句冷,唯独紫燕却不觉冷,眼角眉梢还带几分春意,弯腰跪在地上擦地,将施老娘的房间收拾的一尘不染,施老娘端坐了瞧紫燕丰腴的宽臀,心里琢磨这个样子倒是个生儿子的像,现在如今小儿子倒不像从前对紫燕爱答不理了,遇着心情好,还肯说笑几句呢,到上京做了官,房里空空的总不是像样子。
施老娘这边打着主意,船儿不停,眼见得进了上京,将要靠岸了。
第八十四章 翠鸣
这船靠了岸,施老娘脾气也上来了,心里盘算只等着见了李氏要好好说到自己小儿子为颜家受的苦,总要讨个说法。
怕新来的认不出二姑奶奶,潘进一大早就自己带了小厮驾了两辆车子在码头守着,远远的瞧见翠娘手里抱着娃娃跟着一群人下来,知道是施家到了,整了整身上的缎子长袍堆起笑迎了上去。
施老娘原以为是颜二郎或者李氏来接的,哪知瞧见个穿了缎子长袄的中年汉子上来躬身作揖,又管翠娘叫二姑奶奶,才知道竟是颜家的下人,下人都穿缎子衣服,这倒叫施老娘开眼界了,心里只道作践好物。
潘进躬身施礼,又吩咐小厮抬行礼,马叔和新来的车夫郑松忙过来打起帘子,请翠娘一家子上车,及坐到车上施老娘才想起颜家竟没有一个主家来接,便与施老爹嘀咕道:“怎这般不识礼,竟不来接,定是不知道我儿升了官了,等下叫他们好看。”
施老爹也不出言,只挑了窗子看窗外,思谋着在哪里买处房屋才好,等下是问了颜二郎呢,还是等小儿子去衙门里熟了,自己拿主意呢。
车子进了梧桐巷,落眼便t?是葱葱郁郁的一片竹林,便是十一月里也还是绿意盎然,门楣上草书着两个极标志的大字‘颜府’,施韫杰从车窗子里探头瞧了嘴里说道:“这字不俗,必是高手写的。”
翠娘笑了不做声,只低头哄了怀里的珊瑚,从下了船抱到门口手也有些酸了。
大门未开,车子停在东侧们,门口有小厮看着,见着车来忙上前行礼迎客,一行人下车进门,迎面便是福字影壁,影壁下假山石上开着碗口大的牡丹,这个季节还有牡丹,施老爹只道是假的,等走近细瞧竟是真花。
转过影壁一径青石板路,左右皆是忍冬一类矮子绿植,拐过连廊,进了穿堂,进去是三间小小的屋子,此时无人,平日里是颜二郎待客用的,再往前瞧见垂花门,两侧又有婆子守了,进了垂花门,又往前走了几十步,才见着一座三间正堂,带左右厢房的院子,院子有两个小丫头在扫地,抄手游廊下坐着个穿枣红比甲的女使,瞧见人进来忙起身行礼,又打起帘子朝屋里道:“大娘子,亲家老爷、亲家娘子来了。”
话音才落,李氏携了青秞、笠哥儿身后跟了仆妇女使,七八个一齐迎了出来,施老娘原本昂首走在最前面,叫这许多人倒吓得退了一步。
青秞跟在李氏身后出来,一眼瞧见翠娘站在施韫杰身后半步的地方,头发挽了单环曲髻,只插了支素金圆头簪子,耳朵塞了对金丁香,玉白色袄子外面罩来了青山蓝的比甲,怀里报了个穿红色袄子的胖娃娃,翠娘身后站了个身形圆润丰满的十八九岁女娘,圆眼团团脸,肤色微黑,穿了件紫梅色的袄子掩了胸前圆鼓鼓一团,原本略黑的肤色叫紫梅色衬托得越发显得暗沉,青秞见过紫燕的,故而认识,此刻一双眼睛落在紫燕挽做妇人发式的头上,眼底显出几分厉色,微闪即逝,又看翠娘怀里的娃娃一双白玉似的小手扯了翠娘的领子,翠娘歪斜了领口,眼睛只瞧着才出来的娘亲、青秞与笠哥儿,恨不得立时上前说话,到底由得自己,立时稳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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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面上笑颜越盛。
李氏眼神在翠娘身上一转儿,便红了眼且忍着,与施老爹施老娘夫妻斯见行礼让进屋里坐了,颜二郎不在家,笠哥儿坐了李氏下手的位置待客。
施老娘原本气鼓鼓的,等一路走来,这气性倒越走越小了,等到了院子里,越发没了气性,只打起笑脸与李氏说话。
旁边待翠娘在施韫杰下手坐了,便有个盘头妇人上来接了翠娘手里的珊瑚,翠娘见是娘家人,倒松了手给她抱,随意捏了捏酸疼的胳膊,妇人就在翠娘身后的兀子上坐了,拍哄着珊瑚入睡。
李氏才坐稳便伸了脖子瞧着珊瑚道:“衡嫂子,抱过来我瞧瞧了,想她多少日子了,这才得见呢。”,衡嫂子抱了珊瑚送到李氏手里,李氏像抱了珍珠宝贝一般,声音也低了下去,柔得像水一样,“养得真好,白胖胖的,长得也好看,瞧着倒像我青秞小时候呢。”
施老娘没抱过几回,也没怎么细瞧,此时听了李氏的话也只嘿嘿一笑,便罢了,没说什么话。
青秞顾着礼节并不起身,忙探头瞧李氏手里的胖娃娃,李氏抱在怀里一时也不松手。一边轻拍了哄着,一边与施老爹说:“亲家,我家官人这几日有事不在家里,只我们娘母子充数接待了,失礼之处,还请担待。”
施老爹一向的持重,笑了颔首:“一家子亲戚,不需这般客气呢。”
李氏又道:“如今你们才来,买屋或者租屋都急不来,我盘算着不如等女婿去了衙门,熟悉些了再做打算,我家还有个小院子,如今不如就在那里胡乱歇息几日罢。”
施老娘两口子在船上就盘算了叫颜家接待的,得了这话也没客气几句便应了下来,李氏便吩咐笠哥儿引了客人去收拾好的院子里,又叫身边的陈妈妈一路跟了去照应。
施家几人一路劳顿,也急着去安顿,便辞了李氏出来,穿过几处亭台楼阁,眼前是个花园,园子不大,廊桥架在水上,池水碧绿,荷花谢了,只余些荷叶与杆子在风里摇曳,又有临湖水阁,石桌石椅,处处怡人,倒叫人看住了,施老娘指了问:“笠哥儿,你家还有花园子呢,这要多少钱呢?”
笠哥儿施礼道:“一个小园子,不值得夸呢。”又指了旁边的两处院子道,“这两处便是我与三姐姐的屋子了,日后尽可来走动。”
过了花园是一条夹道,穿出夹道便瞧见个月亮门的园子,月亮门上写着翠鸣二字,施韫杰惊讶,“这是翠娘的院子。”
笠哥儿笑道:“这里自然是我二姐姐的屋子,二姐姐虽嫁了,娘家总有她的屋子的,便是我日后当了家,也不会更改的。”
施韫杰闻言,脸上有些许不自在,便装作细瞧门上的‘翠鸣’二字,等看了却发现与大门口的字有些想象,施韫杰便问笠哥儿:“这字倒与大门口‘颜府’倒像是一个人写的,甚见功底,不知何人之手笔。”
笠哥儿笑呵呵拱手道:“二姐夫过奖了,初学之作当不得二姐夫如此夸奖。”
施韫杰这才知道这些字竟然都是笠哥儿写的,不由得认真去瞧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群青色团花暗纹圆领长袄,系缂丝嵌白玉腰带,腰里垂了如意结鹿鸣芭蕉白玉佩,眼神深邃执着,身量瘦高已是将要成人了,施韫杰暗赞一声,颜家有这个少年日后倒不可小觑了去。
推门而入,虽不比李氏的院子大,却也样样精致,满院的月月红更显热闹,进了屋子,中间堂屋,左右两侧俱是落地花罩的暖阁,施老娘初见这处院子便爱得不得了,再瞧那摆设又处处精致,两间暖阁,若与老爹一人一间住了倒睡得伸手伸脚。
陈妈妈引着众人介绍了一番,朝施老娘施礼:“这处原是是我家二姑奶奶的屋子,东边暖阁自然该敬给亲家老爷与亲家娘子住了,二姑奶奶与二姑爷自该住西边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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