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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3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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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怎会如此?

    卜幼莹仿佛浑身血液被抽走了似的, 脸色苍白,双腿无力地后?退几步,嘴里?喃喃着这?四个字。

    那总管见情况不对, 忙行了礼便要离去。

    可方?一转身, 忽地被她扯住袖子, 听她激动问道:“您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是太子?您搞错了对不对?”

    一旁的卜家夫妇见状, 连忙上来拉住她。

    卜世?邕给了一个眼神,好不容易挣脱开来的总管大人, 便带着其他人快步走了。

    “阿娘!”卜幼莹救命稻草似的抓着高氏, “陛下和娘娘一定是搞错了, 您去帮我?问问好不好?怎么会是太子呢,明?明?应该是.”

    “行了!”卜世?邕突然打断女儿的话。

    随即从她手中抽出圣旨,将它整理好交给了下人。接着摆摆手,厅堂内一干人等便自觉退了下去。

    他看着女儿, 侃然正色道:“圣旨不会出错。莹儿, 爹不是贪恋权势之人, 可也不会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谁更?适合你, 你不清楚, 我?与你娘却是心中明?了。你要嫁的人, 是太子没错。”

    这?一番话,似刀刻、似斧凿。

    字字清晰地砸在她耳蜗里?,滚油一般滴落在她心上。

    那一瞬间,她明?白了一切。

    泪水不知不觉蕴满眼底,卜幼莹上前?一步, 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爹爹。

    张了张唇:“你们早就知道?”

    对面偏首,避开她视线不发一言。

    她又转头?看向高氏:“阿娘, 你也早就知道?”

    对方?亦是沉默。

    她怔怔的看着两人。

    须臾,忽然笑了起?来,一滴挂在羽睫上的泪珠,坠在了裙摆上,晕出一道不起?眼的湿痕。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早就一起?计划好了,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我?竟昨日还在幻想.”说到此处,她停了一瞬,想起?什么似的倏地望向母亲。

    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您昨日说我?不懂,难怪您要堵我?的话。”她迈步上前?,紧紧握住母亲的臂膀,“为什么?你是我?阿娘啊,为什么连你也要瞒我??!”

    看着女儿眼中的痛楚,高氏身为母亲,也不禁潸然泪下:“莹儿,是娘对不起?你,但娘也是为你好。你所爱慕之人并非你良配,为娘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嫁与一个轻率鲁莽之人?”

    闻言,卜幼莹当?即嗤笑一声:“为我?好?明?知我?心里?有人,却强行让我?嫁给别人,是为我?好?“

    母亲这?番话太过讽刺,她不由得又哂笑了两声。

    笑完,眸含失望地看了两人一眼,故意讥讽道:“是啊,太子乃东宫之主,将来便是九五至尊,爹爹在朝堂上做权臣,我?在后?宫当?皇后?,多荣耀啊。”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扯过她。

    接着“啪”的一声脆响。

    卜幼莹偏着头?,发间步摇轻晃,霎时安静下来的厅堂中,只有珍珠碰撞传来轻微响动。

    “谁教你这?样对你母亲说话的?她生你养你近二十年,临到嫁人还能害你不成?”卜世?邕头?一次怒形于色,对着她高声斥责。

    白净的小脸上逐渐泛红,浮现出清晰的掌印。她捋了下垂落的发丝,再抬眸,眼底已似死水般平静。

    只不过,尚挣扎着一丝对亲情的希望。

    “那我?呢?我?不过是想嫁我?所爱之人,又有什么错?爹爹,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既是为了我?,可曾过询问我?的意愿?”

    卜世?邕似乎铁了心,一贯寡言的人如今也强势起?来:“儿女婚嫁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做父亲的若是问你,那是宠爱,若是不问,也并非过错。如今圣旨已下,一切已成定局,你可以?不嫁,我?们自然也不会绑着你去嫁。你若想违抗圣旨,我?们也会陪着你,到时人头?落地,就当?是我?和你娘没教好女儿付出的代价,下辈子咱们还做一家人。”

    说罢,不容卜幼莹辩驳,便兀自唤来春雪,吩咐道:“你家小姐累了,扶她下去休息。”

    “呵,爹爹这?是要将我?关起?来吗?”

    春雪正要往前?,听见小姐说话,又停在了原地。

    卜世?邕神色冷然,沉声回应:“我?不会关你,你已经大了,应当?清楚自己该如何选择,更?应当?学?会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

    言毕,她没有再说话,一双棕色瞳仁似要将他看穿一般,直直盯着自己的父亲。

    那一刻,她觉得父亲是如此的陌生,仿佛自己从未认识过他。

    纵然,他并不是和蔼可亲之人,可对自己也算是宠爱,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

    但如今……

    她觉得自己似乎才刚刚认识他。

    一旁的春雪见小姐不再言语,怕两人再次争吵起?来,便连忙上前?半拉半扶地将她带走。

    回到闺房后?,卜幼莹将房门落了锁,不许任何人进入,随后?躺回床塌上一动不动。

    巨大的打击让她禁不住失去生机,恍若一朵即将枯萎落败的花儿,蜷缩着无力的身躯,为自己寻求最后?一丝温暖。

    忽地,她不知想到什么,原本无神的眸子骤然亮了一瞬。

    随即慌忙起?身下床,推开花窗,同当?初在菀乐阁时一样,对着屋顶呼唤邢遇的名字。

    下一刻,身姿挺拔的玄衣少年果?然出现在眼前?。

    “邢遇,这?次只有你能帮我?了。”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袖,露出一双乞求的眼神,“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她其实心里?拿不准。

    毕竟邢遇是父亲的亲信,不是她的,听从的自然也是父亲的命令。

    可眼前?的邢遇只默了一瞬,便问道:“如何帮你?”

    一刹那,卜幼莹眼底顿时又燃起?了希望。

    便连忙开口:“陛下前?日将祁颂关进了重明?宫,想来就是为了今日,因此他肯定不会得到任何关于圣旨的消息。邢遇,我?知道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宫,我?求求你,你去告诉祁颂圣旨的事?情,带他一起?出来,好不好?”

    她眼眶泛红,脸上的掌印仍清晰可见,抓着他衣袖的手指紧紧攥着,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

    这?不是一件小事?,若被人发现,他会被当?场射成一只刺猬。

    可邢遇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道:“好,我?帮你。”

    话落,她来不及说一声谢谢,便见少年双腿一曲,消失在原地。

    外?面日头?正盛,光天化日之下潜进皇宫比夜里?更?难,即便是邢遇也并不轻松,好几次都险些被人发现。

    好在他身姿轻盈灵活,以?往跟随卜相在战场上也没少锻炼侦察的本事?,因此顺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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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利便到达了重明?宫卧房窗外?。

    他敲了敲窗。

    里?面旋即传来一道男声:“谁?”

    他没说话,又敲了敲。

    这?回窗户开了。

    “怎么是你?”看见是邢遇,萧祁颂着实愣了下。

    但又立刻蹙起?眉头?,神色担忧道:“是不是阿莹叫你来的,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倒是默契,也懒得让他想前?言了。

    于是按照卜幼莹的嘱咐,将赐婚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对方?。

    起?初萧祁颂的反应同她一样,睁眼欲裂、不可置信,几乎是浑身脱力般跌坐在椅上。

    他回忆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不对劲,从他对母亲坦白之后?她的一再拖延,到她的刻意躲避,再到那日夜宴之上宣布婚讯却隐去新郎名讳,最后?到昨日,母亲异常忧伤的情绪。

    他也明?白了一切。

    原来,他们所有人都在瞒着他,甚至亲手计划夺去他心爱之人,眼睁睁看着他不可得。

    呵,什么最亲最近之人,到头?来都背弃了他!

    一抹薄红浮上眼尾,他阖上双眸,蓦地嗤笑了声。

    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他人。

    半晌,薄红褪去,再次睁眼时,眸底莫名多了一缕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看向邢遇,启了启唇:“你先回去吧,我?有一些事?必须要处理。你同阿莹说,让她等我?,我?一定会去找她。”

    但他话音刚落,便遭到了邢遇的拒绝:“不行,小姐说让我?带你出去。”

    “我?说了,我?会去找她的。”

    “小姐说,让我?、带你、出去。”这?回他将重音放在了“我?”上。

    “……”萧祁颂沉默了会儿。

    不过想到他是军中之人,便也能理解了,于是道:“罢了,随你吧。不过待会儿,你可是有的是麻烦,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邢遇未再回应他。

    随后?萧祁颂翻过窗户,跟着邢遇开辟出来的路线,两人一起?顺利离开了重明?宫。

    邢遇一开始并不知他说的麻烦是指什么,但看见他离开重明?宫后?直接去往了东宫,便知晓他所说的“要处理的事?情”是什么了。

    彼时,萧祁墨正坐在桌案前?书写婚书。

    至瘦而不失其肉的瘦金体,灵动地跃然纸上,映着大红的纸张分外?庄严郑重。更?像是虔诚的信徒,在给他心中的神明?书写祷词。

    忽然一阵风刮来,携着独特的荀令十里?香。

    他笔尖一顿,勾了勾唇:“这?么快就出来了,想必定是有人帮你吧。”

    萧祁颂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正手持一把匕首,将冰冷刀刃对准了兄长?的颈脖。

    “何必如此呢,你又下不了手。”

    他回过身站起?来,眸底浸着冷冽的笑意:“我?们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相识二十载,你的脾气秉性我?一清二楚。祁颂,你不是会亲手弑兄的人。”

    许是被戳中了心事?,他握着匕首的指骨微微泛白,随后?仿佛为了证明?自己似的,便将刀刃贴得更?紧了些。

    利刃瞬时在那修长?的颈上,划出一道极细的血痕,蚂蚁大小的血珠渗了出来。

    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沉声开口:“为什么?”

    萧祁墨稍抬下颌,眼眸微眯,反问道:“你逃脱禁卫的看守不去出宫,反而浪费时间来我?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

    “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即便是再滔天的恨意怒意,也掩盖不住他眸底的沉痛。

    他忍不住提高音量:“我?们明?明?是亲兄弟,你是我?最敬爱的兄长?,你明?知我?与阿莹两情相悦,可你为何要这?样做?!”

    他想不明?白,始终想不明?白。

    也许母亲的背弃是有苦难言、迫不得已,可兄长?又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明?明?从小,最疼爱自己的人就是他。

    萧祁颂情绪难控,可面前?那人只是静静望着。

    少焉,轻声问道:“疼吗?”

    他一怔:“什么?”

    “你的心,疼吗?”

    他一时未反应过来话中之意,随后?便见对方?无视颈侧匕首,转身面向桌案。

    萧祁墨眼眸低垂,指尖放在那红纸金字的婚书上,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中。

    片刻,他缓缓道:“祁颂,你自小便以?为父亲偏疼我?,其实你错了。他与母亲一样,我?们二人之间,他更?喜欢的是你,因为你最像他。”

    此言超出萧祁颂的预料,他似是也没想到,兄弟会突然提起?这?个。

    于是眼眶微微睁大,又喃喃了一句“什么”。

    对方?自嘲般轻笑了声:“你每一次闯了祸,父亲都会罚你,可你没有发现,他从未拘束过你,所以?你才能一次又一次的闯下祸事?,让他为你一次又一次的收拾烂摊子。祁颂,你可以?放纵恣意,尽情享受遨游,可我?呢?”

    他蓦地回首,一双素来温和的眸子此刻布满了愤恨与不甘,直直盯着眼前?的胞弟。

    “我?只能把自己关在狭小的书房里?,与那些枯燥乏味的书籍为伍,每日每日皆是如此。因为父亲只想看见我?在那儿,他想让我?做的事?从始至终只有一件,那就是让他满意。”

    萧祁墨朝他逼近一步,语气森冷:“而你呢,你却什么都有,你有他们的爱、你有自由、你还有阿莹……”

    话及此处,他忽然顿住脚步,阴沉的眼神莫名柔和了几分。

    “阿莹……”他喃喃。

    眸中失神一霎,复又重新看向胞弟,继续道:“你来此问我?为什么,可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不知道吧,我?很?早很?早就喜欢她了,在你还到处惹是生非,根本没想过情之一字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祁颂,你为何又要抢走她呢?”

    抢走?

    此话彻底激怒了萧祁颂,他猛地揪住他衣襟,咬牙发狠地骂道:“你放屁!明?明?是你抢走了她!她从未喜欢过你,更?没想过嫁给你!你这?个伪君子!”

    萧祁墨仰首垂眸,眼含蔑视,唇角浅浅勾着笑,然后?抬起?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力道从他腕骨传来,他蹙了蹙眉,竟有些吃痛。

    接着,对方?狠狠甩开了他。

    修长?的手指理了理衣襟,萧祁墨敛起?笑,黝黑的瞳仁里?卷起?森森寒意。

    他薄唇轻启:“我?是打不过你,可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萧祁颂,我?的心曾经疼过,如今也该你疼疼了。阿莹今后?,只会是我?的妻。”

    说罢,当?即高喊了声:“来人!”

    一群黑甲禁卫顿时鱼贯而入,将萧祁颂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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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围在中间。

    该死,原来他早就等着了!

    萧祁颂暗骂了句。

    对面的兄长?则立于禁卫之中,不慌不忙道:“二殿下违抗圣令擅离重明?宫,孤命你们速将他押回。”

    禁卫们齐应一声,旋即向他冲了过去。

    可萧祁颂也不是吃素的,他从逃离重明?宫的那刻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于是迅速抽出腰间配刀,三两下功夫便解决了冲在最前?头?的两个。

    抵挡间隙,他不忘两指弯曲,吹响一声脆亮的口哨。

    下一瞬,一位蒙着面的玄衣少年不知从何处闪了进来,如鬼魅般游窜在前?排禁卫中。

    伴随着邢遇咔的一声收刀,那几个与他交过手的禁卫便接连躺倒在地。

    “好小子。”萧祁颂弯唇,“看来带着你是真没错。”

    说罢,新的一轮进攻又开始了。

    屋子里?的禁卫越来越多,萧祁颂递给邢遇一个眼神,两人便齐齐跳出窗外?,而后?又几个借力跃上了屋顶。

    此时天边火红,两人在夕阳的映衬下于屋顶狂奔,活似一卷潇洒恣意的武侠话本子。

    可奇怪的是,东宫那些禁卫们并没有追来。而他们要去的朱雀门似乎也并没有提前?得到消息,宫门依旧大敞,负责把守的士兵也一切如常。

    太不对劲了。

    邢遇也意识到不对,于是放弃了朱雀门,带着他按照自己来时的路径,避开巡逻禁卫,翻过高耸的宫墙,这?才终于逃了出来。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

    卜幼莹在闺房里?提心吊胆等待了一整日,眼看着夜色即将降临,心里?便越发焦急,忍不住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们不会被发现了吧?

    若是被发现,陛下娘娘断然不会将祁颂如何,可邢遇怎么办?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早知应该再冷静冷静,想办法自己进宫说服帝后?才对。

    正当?她懊悔之时,花窗倏忽被人叩响。

    她面色一喜,连忙过去开窗。

    “祁颂!”看清来人的刹那,她紧紧将他拥住。

    悬着的心放下后?,眼眶里?便顿时盈满了泪,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坠着。

    “好啦,我?这?不是来了吗?你瞧我?什么事?也没有,别哭啦。”他回抱着对方?,手掌在她单薄的脊背上来回摩挲。

    卜幼莹仍旧呜咽着,哭了好一会儿才转为抽泣。

    眼泪还没擦干呢,就急着道:“祁颂,我……?该怎么办,我?不……

    “我?知道你不想。”

    他捧着那张哭花的小脸,拇指擦掉她眼下的泪痕,柔声细语安抚着:“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阿莹,我?们……”

    “我?们私奔吧。”

    正在抽噎的少女愣住了。

    刚涌出来的泪珠还挂在她下睫毛上,今早化的桃花妆早已花成一片,圆溜的杏眼红彤彤的,此刻正惊诧不已的看着他。

    “你,你说什么?”

    “阿莹,你没听错,我?说我?们私奔吧。”

    “不行!”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我?不能与你私奔,我?们走了,我?爹娘怎么办?他们会被我?连累的!”

    到了这?关头?,萧祁颂也顾不得礼节名声了,直接翻窗跃进了她屋内。

    他抓着她的肩膀道:“阿莹!除了私奔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你爹娘明?知你与我?有情,却仍瞒着你定下与别人的婚事?,如此你还要护着他们吗? ”

    “可这?是要杀头?的!”她挣脱开他的手,睁大了双眼看着他,“违抗圣旨是什么后?果?你怎会不知?纵然他们违背我?的意愿擅自定下婚事?,可到底是生我?养我?的父母,我?们骨肉相连。祁颂,你让我?如何狠得下这?个心?”

    “你放心,我?爹不会杀卜伯父的。他们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他定不……

    “祁颂!”她忽地打断他。

    方?才丧失的理智因他这?一番话,现已全然回到她脑中。

    卜幼莹细长?的眉微蹙着,试图同他耐心解释:“这?里?不是濠州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萧伯父是皇帝,即使他想放过我?父母,那言官呢?百姓呢?违抗圣旨总要有个交代,到时不是陛下杀我?父母,便是我?父母自裁谢罪。”

    “我……这?他倒真没想过,他向来是不懂朝中之事?的。

    见状,她叹了声气,心里?越发感到绝望:“你来之前?,我?本以?为可以?商量出一个办法,可现下一想,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除非.”

    她顿了顿:“我?嫁给太子。”

    “不行!”这?回换他立马拒绝道。

    “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嫁与他人,要么他死,要么我?死!”

    “祁……她面露难色,向前?一步抚摸着他的脸颊,“我?也不想。你知道的,我?这?辈子只想嫁给你一个人。”

    萧祁颂目光沉痛,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劲瘦的双臂缓缓收紧,眼下也只有如此,才能让二人汲取到一点温暖。

    命运向来是喜欢捉弄人的,可他们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连自己也会成为命运手中的玩物。

    卜幼莹紧紧圈着他的腰,鼻尖酸涩,眼眶一红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爱他,只爱他。

    旁人都说他不好,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他有多么多么的好。

    从小到大,他但凡得了什么新鲜东西,永远会捧过来送给她。买了好吃的,也永远会让她先吃第?一口。

    有一次她说她想吃大火焖煮的河鱼,鱼卖完了,他便自己下河去捞,又在炎炎夏日闷在厨房里?,热得满头?大汗为她煮鱼。

    他那些朋友说君子远庖厨,笑他是个厨娘,他没应声。可他们笑卜幼莹将来是悍妇,他便将他们各个都打得鼻青脸肿,为此还挨了他父亲好一顿打。

    这?样好的人,旁人全然看不见也就罢了,可为何非要拆散他们?

    她就想待在他身边,如今简单,今朝竟也成了比登天还难的事?。

    卜幼莹越想,心里?便越是发痛,一张小脸不知不觉已哭成了泪人。

    感受到自己肩膀愈发潮湿,萧祁颂稍稍退开,捧着她的脸抬手拭泪,嘴里?安慰道:“好阿莹,不哭了,我?在呢,我?一直都在。”

    可她的眼泪似长?河,怎么也擦不尽,一颗接一颗地落在他手上。

    “祁……她抽噎了两下,艰难出声:“别丢下我……?不想嫁给旁……?不要和你分开。”

    “我?怎么会丢下你?我?怎么舍得和你分开?”他擦不掉那些眼泪,便俯身去吻她。

    吻她新落下的泪珠、吻她残留的泪痕、吻她时不时呜咽的樱唇。

    他多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们极尽亲昵,再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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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事?实总归不如人愿。

    吻到最后?,卜幼莹的哭势终于见小,他抵着她的额心,难得陷入了沉默。

    屋内昏暗,两人又太近,她看不清他的神色,自然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只片刻过后?,见他张了张唇。

    “阿莹,我?们殉情吧。”

    第23章

    极轻的声音却如炸雷般惊响在她耳畔。

    卜幼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与他拉开距离,眼中的泪再一次因为惊诧而未能来得及落下。

    “你?说什么?”她难以置信,这竟然是从萧祁颂口中说出。

    他是那样努力盛放, 活得潇洒恣意, 又?是那样的爱她, 只?想与她长相厮守, 怎么会说出“殉情”这种话来?

    萧祁颂见她似是被吓着了,连忙上前。

    双手捧着她脖颈两侧, 轻声解释道:“阿莹别怕, 我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先去别处等一段时日,我会派人盯着上京城的消息,若我爹当真要拿他们如?何,那我们便一起殉情。我们死了, 我爹对百官也?就有了交代, 自然不会再为难你?爹娘。”

    以他们性命换她爹娘性命, 他这番话乍一听很离谱, 但?仔细想来, 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若违抗圣旨必须以其中一人的性命来交代, 那她宁愿是自己的。

    自裁谢罪, 或是认命出嫁,眼下只?有这两条路摆在她面?前,她必须要选一条。

    卜幼莹静静直视着他,那是她爱了许久的少年?郎,若是可以, 她只?想与他共度余生。

    因此这两个选择她几乎不用纠结,定然会选前者。

    见她似是有所动摇, 萧祁颂进一步游说道:“阿莹,若等到婚期已至你?爹娘仍旧平安无事?,那便说明我爹并?不会真将他们如?何,或许他们有别的交代,如?此不是更好?阿莹,我们去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哪怕就几日,好不好?”

    “我们自己的日子?”她抬眸。

    “是啊,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日子。”

    卜幼莹眸光微动,心?中竟隐隐期待起来。

    若当真如?他所说,结局最坏也?无非是她选的那条路,自裁谢罪。但?殉情之前,她最后的日子至少是跟祁颂在一起的。

    至少他们共度了最后的时光,相互依偎、共同?面?对,黄泉路上也?一起走过,下辈子再做夫妻。

    这不是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思绪落定,她抬起眸来定定看着他,朱唇微张:“好,我跟你?走。”

    ……

    私奔这种事?情,卜幼莹从未想过,萧祁颂亦是如?此,因而从他们做出决定的那刻起便异常紧张。

    好在这一条路比想象中顺利。

    卜幼莹收拾好包裹后便翻窗逃走,然后又?在祁颂的帮助下翻越了院墙。离开相府后,萧祁颂去买来了两匹快马,二人一路策马往西奔去。

    就在他们离开上京城的当晚,皇城的东方,东宫亮了一整夜的灯。

    萧祁墨静静站在檐下,仰首望着夜空中莹白的月,不知?其思绪。

    少顷,身后传来脚步声。

    总管大人躬身走进,禀道:“殿下,眼线来报,说二殿下与卜姑娘已经?出了城,往西边去了。陛下命奴婢来问问,真的不用派人去追吗?”

    他仍望着月,轻声回应:“不用。”

    “……总管面?露难色,“可若婚期那日,没有新娘该如?何是好?”

    “会有新娘的。”

    “啊?”他不太明白太子的意思。

    萧祁墨微微侧身,看向他,眸底沉静如?水:“她会回来的。”

    可总管仍是不放心?,毕竟自己得有个理由回陛下才行,于是又?问:“殿下为何如?此笃定?万……

    一双凤眸顿时刮来凌厉的眼风,总管旋即垂首噤声,不再言语。

    须臾,他沉声开口:“因为,我比祁颂更了解她。”

    这也?是今日禁卫为何没有追出东宫,也?没有人拦他们翻出皇城的原因。

    他不需要去追他,祁颂逃或者不逃,都不重要,他只?要足够了解卜幼莹就够了。

    她会回来的。

    一定会回来的。

    他要她心?甘情愿的来到他身边。

    毕竟,她总是那么容易心?软…

    不是吗?

    萧祁墨再次抬眸望向夜空,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脸上,仿若下凡的神祇,轻触他微勾的唇角。

    心?软,是神女对他的照拂-

    另一边的夜色中,两匹快马仍在奔袭,尘土飞扬而起。

    原本卜幼莹是想回濠州的,毕竟那里熟悉。可祁颂说,若是发现他们两人不见,萧帝第一时间便会派人去濠州,因此他做主选了一个西边的小县城——谷霖县

    谷霖县是他曾经?还是纨绔子弟时,听他那些走江湖的狐朋狗友们说的。

    此县地理位置特?殊,民族混杂,导致三?教九流之人特?别多,尤其是江湖人士,大多都爱聚集此地。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灰色地带。

    因此他们在此处隐居是最好的选择。

    萧祁颂买的是上好的宝马,除去中途歇息的时间,到达谷霖县足足跑了一天一夜。她早已困倦的不行,只?觉浑身上下都要被颠散了。

    到达此处后二人便找了一间客栈,打算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之后再商量衣食住行的问题。

    卜幼莹头戴白色帷帽,跟在他身后走进客栈。

    听他说要两间房时,倏地出声:“一间,我们要一间房。”

    萧祁颂诧异地看向她。

    隔着帷帽,他看不清她神色,但?也?能感受到她的坚持,便随她的意,向老板只?要了一间房。

    回到房间后,卜幼莹不愿在客栈沐浴,只?打算清洗脸和?脚。可没了春雪在身旁伺候,她压根不知?道去哪儿打水。

    于是萧祁颂便做起春雪的活儿,亲自去打来热水,服侍她洗脸漱口。

    轮到洗脚时,她有些羞赧。

    记得以前听阿娘说,在更久远的时代,姑娘家的脚是不能让男子看的。

    那时她问阿娘,若是看了会怎么样?

    阿娘说,看了,那男子就要娶她。

    因此当他脱下自己的鞋袜时,她并?未拒绝。只?红着脸看他将自己的双脚放入水中。

    “烫吗?”他问。

    卜幼莹摇摇头。

    萧祁颂第一次给人洗脚。

    他掌心?那双脚小小的,皮肤又?白又?软,脚趾头也?圆润整齐,指甲更是粉粉嫩嫩,如?白玉雕刻一般,让人忍不住放在手心?把玩。

    “阿莹,你?的脚真好看。”他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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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她笑。

    温热的水流淌过脚背,她抿起唇,羞怯的移开了眼神:“你?,你?快些洗,我想睡觉……

    “哦,好。”他重新低下头,给她仔细洗完后又?用澡巾擦拭干净。

    随后她便准备躺上床去歇息。

    只?是人刚走近两步,萧祁颂又?喊住她,然后拿出刚刚打水时,顺便去买的新布料铺在上面?。

    “上面?脏,你?垫着这个睡。”说完,便端着水盆出去了。

    卜幼莹走到床前,情不自禁扬起了嘴角,脱下外衣躺上去,把脸也?一起窝进了被子里。

    萧祁颂是洗完了澡才回来的,以前在濠州没这么多讲究,上山下河野惯了,因此洗澡也?快。

    他抱了一套新的被褥进来,打算给自己铺个地铺,守着她休息。

    可被褥还未散开,床上的少女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唤了他一声,然后在自己身旁的空位上拍了拍。

    嗡的一下,他忽然感觉自己失去了思考能力。

    “阿莹,你……他站在原地没动。

    不是他不想,是他脑子懵了一时做不出反应。

    卜幼莹眨了眨眼,声音轻细:“我第一次住客栈,我害怕。”

    “……”他知?道她才不会害怕。

    可是,自己的身体终于反应过来,双腿不受控制的迈上前,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两人第一次同?塌而眠,难免紧张万分,心?如?擂鼓。

    萧祁颂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都要被她听见了。

    可偏偏,她还伸了一只?手过来,绕过他的胸膛搂住了自己。

    一瞬间,他的呼吸都重了。

    “阿……他吞咽一口,“你……?要不要过去一些,我怕………”

    他不知?该如?何说了。

    但?奇怪的是,身旁人并?未出声询问,只?依旧安安静静的,连呼吸也?十分沉稳。

    他转头,一张恬美的睡颜映入眼帘。

    许是太累了,加上身旁蓦地出现一个热源,暖得她分外舒服,因此刚闭上眼便困意来袭,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的手臂无意识搭在他胸膛上,丝毫不知?他心?里的兵荒马乱。

    看着身旁人睡得如?此熟,萧祁颂不禁唇角微展,替她捋了捋鬓边垂落的发丝,而后靠过去,在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祝你?好梦,阿莹。”

    ……

    翌日卜幼莹醒来时,身旁已经?空空如?也?。

    等她起床穿好衣服,萧祁颂这才端着洗漱的水盆和?早膳走进来。

    他像昨日一样服侍她洗漱,又?陪着她一起用完早膳,之后便退了房,带她去了一趟牙行,按照她的喜好定下一座宅子。

    宅子是租的,方便随时跑路,因而面?积也?不大,供他们两人居住已经?足够。

    随后又?雇人来打扫干净,买了些新的衣物和?用品之后,他们便住了进去。

    卜幼莹第一次离开家,难免会有些想念父母和?家里的饭食。不过一想到要和?祁颂一起住在这座宅子里,心?里又?隐隐有些兴奋期待。

    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虽然它来得并?不容易。

    为了不暴露他们的身份,萧祁颂并?未购买丫鬟仆人,不过没关系,她也?可以学着自食其力,并?不是非要人伺候才行。

    总之对于此刻的她而言,未来几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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