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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0-24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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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21 章

    要不是这次暗杀, 我根本没把这个神秘大股东放在眼里。

    当初吸收投资的时候,我就在?公司章程及入股合同里写的很明白,我以技术入股, 占比百分之五十一,印刷厂任何重大决策, 都得经过我的同意。

    也就是说?, 不管是囤积原材料还?是建厂,只要动用的资金超过净资产百分之十,就要经过我, 否则就是无效的,而且违反合同, 我有权上诉撤销, 并追究相关责任人的法律责任。

    虽然这个时代工商法律体系不健全, 官员断案比较主观,但以我现在?的身?份,和江宁按察使打个招呼, 让他秉公办理?,不是什么难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已经猜到他和暗杀有关, 看了季广羽的信, 更加确定?, 他的真正目的绝不是侵吞印刷厂。

    他就是要趁我不在?, 打着印刷厂的名义四处搞破坏。

    霍莲山肯定?不是唯一的受害者,甚至不会是资产最多、结局最惨的一个。

    我背后一寒, 忽然意识到他的大招是什么——一个霍莲山倒下, 还?有千千万万个霍莲山爬起来?!

    “八福,拿我的纸笔来?!”

    我写了两封信, 其中一份给四爷,另一份给步兵统领衙门的满柱,两封信的内容基本一致:想尽办法拦住今天进京的江南人!

    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行动起来?,总比坐以待毙强。

    步兵统领衙门管理?九门,以满柱的权限,只要他的上司——九门提督隆科多不干涉,完全可以帮我这个忙。

    不过,我和他的关系,没到可以凭一封信就赴汤蹈火的地步,最好还?是让四爷来?提出请求。

    但对方既然想用这招在?政治上杀死我,肯定?会严防四爷,这封信能?不能?及时递到他手上很难说?。

    时间就是生命。

    我不能?赌,只能?做两手准备,刷自?己脸试试。

    等到两封信送出去,我的手已经抖得不听使唤——不是紧张,也不是激动,更不是愤恨。

    现在?就算大棕熊在?我跟前,我都可以泰然自?若。

    纯粹是毒性未消。只要活动量稍大些,还?是会心?绞痛。

    “你快躺着,园子?里既有文臣,又有武将,要做什么,只管吩咐他们。”晓玲将我腰后的枕头抽走,强按在?枕头上。

    我捂着胸口直冒冷汗。

    晓玲用帕子?拭去一层,很快又出来?新的,急道?:“这样不行,我得让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瞧瞧!”

    “不急,我死不了。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儿要你做。”

    还?有一封要紧的信要发出去。

    “给严三思写一封信,让他找督察院的同僚,准备参劾杭州布政使苏和昌,罪名是:以残暴手段抢夺平民股份,与民争利,恶性竞争,致使无数家庭家破人亡。”

    晓玲起笔写了几行,忽然抬起头来?,面色微微发白:“秋童,他就是害你的幕后指使人吗?”

    我闭上眼?点了点头。

    这家伙藏得极深,季广羽花了半年时间,用非常手段摸出个眉目,却并不掌握关键证据。

    既然他在?杭州一手遮天,从暗处查不到,那就先发制人,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只要国家‘纪检’一介入,再有四爷配合,朝廷应该会派钦差下去调查(如果康熙不和稀泥的话),到时候明暗双管齐下,我就不信找不到证据!

    “可是,他是镶蓝旗都统、辅国将军武锡的儿子?,十四爷从小的玩伴……”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晓玲咬了咬唇,眼?中分明有悲戚,嘴里却道?:“他做的事儿和十四爷没有关系对不对?”

    我要是说?对,一定?显得很天真。

    然而走到我今天这个地步,天真是要命的。

    宁可相?信对方有害,绝不能?抱以侥幸。

    古往今来?,为了这个位子?,父子?相?残,手足操戈,哪有半点人情可讲。

    刚来?大清时,我曾为他和他哥背道?而驰感?到遗憾,幻想有朝一日,他们可以通力合作,一起带领这个国家走向繁荣进步。

    时至今日,我才发现,这个想法有多荒谬。

    政治斗争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儿,他们各自?背负着无数人的命运。

    有的,指望他们升官发财,有的,指望他们实现理?想抱负,有的,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总之,就像四爷昨天在?我床边哭着说?的那样,这条路再难走他也不敢放弃,放弃会失去很多。对于十四来?说?亦然。

    连废太子?的幕僚都野心?不灭,他们这两个风头正劲的大热人选只会有更多更疯狂的簇拥者。譬如劝我隐退山野的戴铎,譬如推荐我出使俄罗斯的人……

    “晓玲,假如,我是说?假如,你遭遇的一切,并非出自?四爷的口令,而是他身?边的谋士善作主张,你会原谅四爷吗?”

    晓玲眼?神顿时一冷,嘴角也不自?觉翘起一个冷笑,“不会。除非他把我所体会的痛苦,成百上千倍地加诸于那个人!”

    所以啊,苏和昌害我这件事,肯定?和十四爷有关系。至于十四知不知道?,并不重要。

    真正的情谊是未雨绸缪,而不是死后哭坟。

    再说?,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对我手下留情呢?

    从未时开?始,八福陆续送来?各处的消息。

    首先,刑部?公堂,三司会审时,霍莲山改口喊冤,称自?己是‘官逼民反’,全家一百零三口愿爬钉板敲登闻鼓告官——告的就是我。

    告我的内容和我预料的差不多:以权谋私,与民争利,草菅人命,侵吞百姓家财。

    其次,如我所料,京城九门各拦了许多南方人,有的打扮成富商,有的打扮成贩夫,有的乔装成进城投奔亲戚的穷苦百姓。

    满柱令人将他们带回步兵统领衙门审讯,果然各个都是来?告官的,当然,告的还?是我。

    内容和霍莲山说?的差不多,都是拜我所赐导致家破人亡。

    满柱将他们暂时关押,但也给我递话,关不了多久。

    意思是说?,如果有人带着圣旨来?提人,他只能?放人。

    到了戌时,宫里递来?消息,刑部?尚书打头,督察院和大理?寺从旁协助,已将目前的审理?结果汇报给康熙。

    康熙接着召见了四爷,方铭、严三思、梁超,以及刑部?尚书满都的儿子?,方铭的徒弟(小跟班)郝思嘉。

    先召见他们,说?明他主观是信任我的。

    从这些人口中了解到我在?江宁的所作所为后,他又连夜提审了霍莲山。

    然而随着霍莲山一起来?的,还?有另一个关键证人——顾鹏程。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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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想到这老?小子?还?活着,四姑娘还?是心?软,居然真把他放在?庙里养着。

    而我当时也不够狠,以为他中风偏瘫就失去战斗力了,现在?看来?,对敌人一定?要斩草除根,否则,对方但凡有一条舌头能?动,都可能?会成为刺死自?己的利剑。

    现在?严三思就在?刑部?担任侍郎,可是直到顾鹏程上金銮殿,他才知道?此前一直有人把此人藏在?刑部?大牢。

    这说?明,刑部?内部?派系分明,上下不联通。

    当年我入狱,八爷担任钦差,借机换上一批自?己人,看来?扎根很深。

    深夜,四爷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

    看我还?点灯等着他,他便用冷帕子?擦了擦脸,强打精神和我说?了说?今天的事儿。

    原来?今天早上那封鸡毛信是天津知州莫凡派人送来?的。

    最近这一两个月,陆续有南方人到天津打尖住店。这些人虽然能?说?官话,还?会行家里语,却既没带货,也没带进货的盘缠,反而总是和京城里来?的人嘀嘀咕咕,引起了本地人的关注。有个小乞丐从他们口中听到了我的名字,机灵地跑去报给了宁子?珍,宁子?珍派人盯梢几日,终于确认他们是为了告我而来?,于是将他们抓了。

    无缘无故抓人,总归是法理?不通。

    莫凡传信,一是提醒四爷有人要害我;二是,怕这些人上面有人,关久了,造成更大的问题,想问问什么时候释放合适。

    四爷看完信,对莫凡派来?的人详问一番,预料到这些‘告官者’未必全都从天津过,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便去找了满柱和十三爷,一方面严查九门,避免这些告官者入京;另一方面,从巡捕营借调人手,以十三贝勒府遭窃(嗯,熟悉的借口,十三爷一招制敌)为由,搜查京城各个客栈,将已经进京的抓起来?。

    忙完这些,他便奉召进宫了。

    皇上手里拿着我创办的《江南商报》和山寨的《江宁商报》,问他知不知道?,我在?江宁做了些什么。

    四爷粉饰了我创办报纸的初衷(也有可能?,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说?,是因为打击清茶门反贼的力度比较大,导致民间对他、对朝廷有些怨愤。再加上天地会、白莲教那些孽众奔走在?乡野间传播反清思想,荼毒普通老?百姓,激化汉人的仇满心?理?,形势一度非常紧张。

    《江南商报》的前身?,是一个主打批判逆贼恶行的简报,为了吸引读者,加上了坊间趣闻和手工业经商信息。后来?因为反响好正式创刊,至今三年多,其核心?,一直都是宣传皇上和朝廷惠民良策,对安抚江南三省的民心?有着积极的、不可忽视的作用。

    “皇上怎么说??”我忐忑地问。

    他摇摇头,半晌蹙眉,说?了句玄而又玄的话,“为君者,既想让人懂他,又不想让人懂他。”

    我的理?解是,皇上想让人知道?他勤政爱民,但不想总被老?百姓谈论——好像失去了神圣感?。

    皇上审问顾鹏程的过程他并未参与,只打探到一点消息:皇上问得很仔细,但没有当场表态,只吩咐刑部?好好看管这两个人。

    皇上定?的三天期限已过,这事儿明显没完,远远没有。

    目前对我的讨伐,一是霍莲山所说?的那些;二是,关于私自?办报。

    关于第一个,我们拦住了绝大多数告官者,但肯定?还?有零星一些,像顾鹏程这样被人藏了起来?,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众口铄金。

    关于第二个,虽然四爷解释得很好,我也相?信,在?陈西的管理?下,报纸的政治基调错不了,但康熙能?不能?容忍我掌握这个可以操控舆论的利器呢?他会不会怀疑我别有用心?呢?

    我心?里惴惴不安。

    四爷拉着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轻声安抚:“不用怕。等这些跳梁小丑闹够了,咱们再把老?九和杭州布政史拉出来?遛。”

    顾鹏程既然出面,九爷肯定?要被牵涉进来?。再把杭州布政史拉出来?遛,十四也脱不了干系……越闹越大了。

    “可是咱们没有证据,怎么才能?证明苏和昌就是神秘大股东,这些都是他的阴谋?”

    他翻身?朝我,低声道?:“到了皇上跟前,证据是次要的。他不是主持公道?的,他想要的是平衡。只需要让他知道?,有人在?搅动风云,京官和地方官联合起来?对付你,而除了我没有人为你奔走,就够了。”

    两个人的体温在?一个被筒里太烧人了。

    我把胳膊腿都伸到外面去,静静思考了片刻。

    他的思路是,人家结党,我们没党,让皇上忌惮对方,我们就赢了。

    具体怎么操作,就看明天了。

    “好好盖着,别冻着。”

    他将我放在?被子?外面的腿拉回去,缠在?他的腿上。

    要命,毛裤腿太热了。

    第 222 章

    1719年1月25日康熙五十七年腊月初六 晴

    初六一早, 确切的说,是?凌晨四点一刻,房门忽然被急促敲响。

    我心里?一惊, 猛地坐起?来,四爷睡得沉, 被我晃了一下才醒。

    “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发了几秒懵,他终于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揉了两把脸, 接着翻身下床,“你好?好?躺着, 我出去看看。”

    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连忙嘱咐了一句:“别就这么走了, 有什么要紧事儿回来知会我一声。也许我能?帮上忙。”

    他回身掖好?被角,应道:“知道你爱操心,昨天一直叫人?往家里?递信, 可曾瞒着你来?”

    半晌,他擎着烛台回来,面?色凝重地告诉我, 俄罗斯馆着火了, 目前还在救火, 不?知道人?员伤亡情况, 可以确认的是?,安德烈在里?面?。

    从我们?回京那天, 他就派人?盯着安德烈, 昨晚安德烈在天香楼喝得酩酊大醉,将近子时才回俄罗斯馆。没人?知道确切的起?火时间, 推算那时候他应该睡得正香。

    ……这倒霉玩意儿不?会被烧死了吧?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根本?不?会往意外上考虑,可以肯定是?人?为的。

    是?谁?

    四爷是?最想杀他的人?,但他绝不?是?猪队友,第一不?会选这个时间节点,第二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那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毒杀’、‘告官’系列的第三步。

    可是?烧死安德烈,能?往我身上安什么罪名?

    如果是?管理失职的话,我现在还在假期,根本?没正式接管俄罗斯馆。今晚这事儿,和我八竿子打不?着。

    “遗弃。”四爷语气怪怪的,背过身去避开我的眼神,闷声道:“他是?跟你回来的,名义上是?你的人?,他的生死安危都是?你的责任,这不?是?朝廷强加给你的,是?你自己应承的。我相信你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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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已,可是?外人?不?会那么想。在他们?眼里?,你将他弃之不?顾,是?违背伦理的。如果他死了,这条人?命和随之而来的外交问题,都要记在你头上。”

    ……

    “这么说,我应该把他放在自己家里?,就像你安置晓玲一样。”

    如果那天你没发疯的话,说不?定我还真就这么干了!

    他猛地转过脸来,眉头拧着,语气暴躁:“这能?一样吗?!他是?野蛮人?,对你有企图,要是?真住在一个屋檐下,你的清白何在?年晓玲病弱无力,如何近得我身?”

    “她近不?得你,你可以近她呀!”

    话赶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既是?羞辱他,也是?羞辱晓玲。要是?让晓玲知道了,说不?定要寻死觅活。

    他果然一副贞洁烈妇受辱后的模样,霍得一下站起?来,晃得烛台洒了一串蜡泪。

    我赶紧扑上去拉住他:“我说错了,你别当?真!我知道你们?清白,就像我和安德烈一样。只是?……说不?清为什么,反正我吃醋,心里?再明白都吃醋。”

    示个弱,撒个娇,他是?完全抵抗不?住的。

    不?一会儿,头顶响起?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只手垂下来环住我的肩膀,“我知道,要是?不?知道,怎么会巴巴赶到城外接你?当?我听说俄罗斯皇帝硬塞给你一个男人?,我的心就像油煎火烤一样。凭什么我没有资格以夫之名伴你左右,他却有?他算什么东西!”

    ‘以夫之名’,原来让我无法释怀的,是?名义啊。

    而现在可能?令我深陷困局的,也是?名义。

    名义上,我对安德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们?俩将这个小?小?争执抛诸脑后,理智地探讨倘若安德烈真的死了,该如何应对这件事。

    不?知不?觉天亮了,新的消息传来。

    安德烈不?仅没死,还大张旗鼓地拉了一个办喜事的鼓乐队,到圆明园门口讨人?。

    ……阎王借给他的胆子吗?

    便是?本?身不?缺胆,他的汉语交流能?力几乎为零,谁告诉他我在圆明园的,又是?谁帮他找的鼓乐队?

    不?用我说,四爷也能?想到这一层。多事之秋,不?能?忽略任何一条线索,尤其?是?这种明显异常的行为。

    他自然是?不?想让我和安德烈打交道,可眼下,除了我,园子里?没人?能?和他对话。

    还是?那句话,时间就是?生命。

    半个小?时后,安德烈被请到了湖中心的观湖雅亭中。

    侍女给我化了妆,让我看起?来像平常一样健康。

    四爷在我身后压阵,以防他图谋不?轨。

    旭日初升,湖面?风光正好?。

    而我像曾经的廖大一样,坐在临时搬来的太师椅上,身上披着水貂披风,腿上盖着毯子。

    安德烈看起?来不?太好?。那头和埃文有的一拼的漂亮金发被剃得参差不?齐(应该是?被火烧过,他自己割掉了长短不?一的地方)毛呢军装大衣烧坏了好?几个窟窿,两只手上挂着水泡,血迹斑斑。

    看样子,的确是?从火场艰难逃出来的。

    平时他腰上总别着象征身份的佩剑和火器,进园子时摘光了。

    不?过现在的狼狈模样,使?他褪去了文明人?的教?养,看起?来的确像个受伤的野兽。

    他登上亭子,注视着四爷,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秋,你的老情人?想杀了我。”

    “是?的。他还想将你千刀万剐呢,只不?过还没来及的行动,差点让别人?捷足先登。你可真行啊安德烈,才来京城几天就结仇了。我说什么来着,只有我能?保护你。遇到危险知道找妈妈,就是?好?孩子。说说吧,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好?的,妈妈。”他咧嘴一笑,笑意一点也没传到眼睛里?,“希望你不?要忘记,是?我从皇后那里?打探到了缅什科夫的弱点,才让你说服他得到了面?见?沙皇的机会。”

    “感谢提醒,差点忘了。我倒是?记得,是?我提醒你爬床的。”

    “是?的,当?然,你说的对极了。”他猛地锤了下我们?中间的石桌,怒吼道:“如果不?是?你这个该死的蠢主意,我现在还在彼得堡混得如鱼得水,而不?是?在这个野蛮的国?家被阴险小?人?算计!”

    “退后!”四爷掏出火qiang对着他,喝令到:“再敢无礼,我先打爆你的膝盖,让你学会下跪!”

    安德烈无所畏惧地瞪着他,轻蔑道:“可悲的中国?人?,一个个就像小?土豆一样,不?仅体格弱小?,连武器都那么落后。这片富饶辽阔地土地应该属于沙皇,早晚我要带着军队杀回来,把你的老情人?绑在床尾,看着我和你上床。”

    “他说什么?”四爷扭头问我。

    我泰然自若道:“他认为昨天的火是?你放的。还说,只要给他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就把我们?想知道的告诉我们?。”

    四爷眯了眯眼,好?像怀疑我撒谎,“语气不?太像。”

    “俄语发音就那样,说什么都像在吵架。”

    他不?肯放下火器,态度强硬:“告诉他,我不?会让他死的那么容易!至于想在这里?吃饭,下辈子吧。”

    于是?我对安德烈道:“别闹了安德烈,就算你再勇猛,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安然无恙。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我既然答应了叶卡捷琳娜保护你,就会履行诺言,一定让你平安回到彼得堡。在这之前,咱们?必须相互信任。在这里?,你的存在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我。害你的人?,最终的目的就是?害我,要是?没了我,你就会失去价值,可能?会被当?成和平邦交的吉祥物,圈养在监狱里?,你明白吗?”

    “如果我不?明白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安德烈用那双湛蓝的眼睛深情凝视着我:“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我能?看出来你状况不?好?。是?不?是?你的老情人?因为吃醋你对你做了什么,如果是?,我会拼了这条命把你救出去。你还有其?他选择不?是?吗?那个年轻友善的皇子。”

    这都知道……这短短四天,他接触的人?可真不?少啊。

    我看了眼四爷。

    他读懂了我的暗示,慢慢将火器放下。

    “这些事儿是?谁告诉你的?”

    安德烈直言不?讳:“天香楼里?的JI 女。她们?说,十四王子为你做了很多事,但四王子给你吃了让犯人?言听计从的药丸,你被他控制了。”

    ……以前四爷说传教?士有迷魂汤,原来在民间传中说,他才有。

    “难道你死里?逃生,大费周章地搞这么大阵仗来找我,就是?为了把我救出去?”

    当?然不?可能?。

    他才不?是?什么纯爱战士,对他来说,女人?和爱情泛滥成灾,权力才是?稀缺至宝。

    面?对我的讽刺,他也不?好?意思再油嘴滑舌,说了句比较真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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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应该和我的妻子住在一起?,这才是?最安全的。”

    其?实还是?来寻求庇佑的。

    只是?,我对妻子这两个字眼仍感到荒谬滑稽。

    “好?说。你先告诉我,谁给你找的翻译。”

    “就是?你们?使?团中的那位唐先生。这些天,是?他带着我在京城转悠。”

    “那么,是?你主动找到唐先生的,还是?他找上你的?”

    “我找的他。在路上我们?就约定好?了,到北京后,他帮我翻译,我付他报酬。”

    我转向四爷:“他说,是?翻译院的唐宋为他传话的,这个人?查过吗?”

    四爷一点头:“汉臣,没有特殊来往。”

    也就是?说,唐宋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各种场合里?的NPC。比如,天香楼里?的JI 女。

    这比唐宋有问题还糟糕。

    因为这说明,有人?分析研究了他的脾性喜好?,提前做了周密安排。

    太可怕了。

    我抱着荣耀归来好?好?休息一阵儿的想法,却不?想这里?早已为我布下天罗地网。

    心砰砰直跳。

    我情不?自禁地在毯子底下拧紧双手,“现在你先告诉我,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 223 章

    以?安德烈的生活习惯, 在冷清陈旧的俄罗斯馆根本住不下去。除了刚到的那天在那儿囫囵睡了个觉,之?后每天都在外面晃荡。

    别?看他不认识几个中国人,主动请他吃酒嫖妓的人多的是。这几天过?的, 简直是一天比一天精彩。

    那些人先尊称他为长官,把他捧得高高的, 推杯换盏之?后, 又与他称兄道弟,到了晚上,将?他带到销魂蚀骨的温柔乡, 在同一张炕上,一边实战一边交流御女心得, 下了床就要与他拜把子?。

    要不是喝不下血酒, 他现在至少得有七八个义兄了。

    和这些交往的过?程中, 他获得了很多关于我的信息,但?只包括春风得意?的部分。

    在他看来,我升官发财和情人厮守, 而他背井离乡,前途荒芜,和旧情人相隔万里?。

    这多不公平!

    那?些‘义兄’劝他看开点:虽然?你媳妇被人睡了, 但?睡她的可?是皇子?啊!只要你戴得住这顶绿帽子?, 四王爷出于道义, 一定会补偿你的。再者, 虽然?你管不了媳妇,但?媳妇也不管你啊!你看, 根本不用?自己奋斗, 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 还没人敢得罪你,这般逍遥快活,连神仙也羡慕。

    他表示自己看的很开,还当着四爷面说了句让我大为震撼的话:男人可?以?娶好几个老婆,女人为什么不能同时享有几个男人?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环境造就思想。

    好在四爷听不懂。

    总之?,他与这些人喝酒厮混,话题总离不开我。

    昨晚在天香楼也是,‘义兄’们为了他的前途,积极出谋划策,最后一总结,核心就有一条:抱紧我的大腿,别?让我把他忘了。

    至于怎么提醒我,人家也给他出了不少主意?,不过?,他一个也看不上。

    他自负地以?为,只要他想吸引一个女人,没人抵挡得住,还吹牛皮说,我十分沉迷于他的魅力?。

    说到此?处,他的眼神变得极其暧昧,似乎想回忆一下我们在彼得堡的‘交锋’,被我不耐烦地制止了。

    那?时候他连自己是狩猎还是被猎都分不清,居然?好意?思说出来炫耀。

    并且,我觉得,他‘争宠’的手段有点蠢。

    “你别?告诉我,今天早上这一出,就是你‘吸引’我的办法。”

    “当然?不是。你要知道的是,昨晚说完那?些话后,我的住处就着火了。”

    “你的意?思是,你吹完牛皮就遭到了报复性打击,所以?你就怀疑是我的爱人下的手?”

    他撇了眼四爷,讥讽道:“难道不是吗?承认吧,他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自己娶了新老婆,却?连我抱你一下都不允许。而且他的人一直盯着我,有一张面孔我认得,就是那?晚受他指令攻击我的人。本来我不想让他难堪,毕竟你爱他。可?既然?他丝毫不顾及你的感受,一定要置我于死?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从口袋里?扯出一张红盖头,扔在桌子?上,挑衅道:“我要以?丈夫的名?义羞辱他,这个偷人家妻子?的贼!”

    好一个‘以?丈夫的名?义’,原来带着鼓乐队来,是为了显摆自己的身份啊。

    偷瞥一眼,四爷正盯着那?个红盖头,脸已经黑得像锅底。

    我一把抓起来扔到脚下踩了踩,大言不惭地忽悠安德烈:“你完全误会了,那?是他派去替我保护你的人。”

    没给他废话的机会,我继续问道:“说说细节,有没有看见谁放的火,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安德烈变戏法似的又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掏出一把喜果,还是用?线串起来的大枣+花生+桂圆+莲子?,眉飞色舞地朝我们晃了晃,语气轻松:“那?么黑,怎么可?能看得见?而且,火源根本不在我的房间,在隔壁。我被烟熏醒,想要跑出去,却?发现门从外面上了锁,窗户早就钉了起来,而我的qiang和剑早已不见踪影。不管是谁,下手的人没想给我留活路。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我。”

    他展开另一只手,上面有一枚神似子?弹的东西。

    “凶手根本不懂火器原理,只偷走了火器,留下了子?弹。我用?这个小?东西炸开门逃了出来。”

    我实在受够了他话里?话外对国人的鄙夷,笑着威胁道:“好的,下次我会交待他们,连条裤子?都不给你留。”

    安德烈剥开喜果里?的花生,抠出花生果,往我跟前一递,眨眨眼道:“别?这样,妈妈。难道你不爱了我吗?”

    最后这句他竟然?是用?汉语讲的。这赤果果的挑衅!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四爷已经闪电般抬手,转瞬间耳畔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浓浓的火药味。

    他还是开枪了!

    安德烈身手敏捷得躲过?这一枪,伏在桌面下面大喊:“亲爱的,我愿意?你为你决斗,前提是,你要和他说清楚,如果我赢了,你得跟我走!”

    得亏这个年代的火器不发达,否则哪怕四爷手里?有一支左轮,这会儿早就让他闭嘴了。

    可?惜燧发枪只能打一枪填一次弹,而且火药和弹丸要从枪口依次装入,装完还得用?推弹杆捣实——太麻烦了,确实不如冷兵器用?着爽。

    不过?对付安德烈这样的‘猛兽’,近身格斗容易吃亏,还是用?火器更有把握。

    “亲爱的……”安德烈试探着伸了伸头,第二声枪响紧跟着爆出,散弹把漂亮的大理石桌面打得惨不忍睹,整个凉亭硝烟弥漫,藏在下面的人也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击中了!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朕实在不知怎么疼你(清穿)》220-240

    四爷却?没有罢手的意?思,利索地填装好了第三弹,大步一跨准备追上去补枪。

    我赶紧叫住他:“哈尼小?心,他狡猾得很,刚才那?一下也许是装的!”

    其实我担心他盛怒之?下真的打死?安德烈,可?这时候劝他必会适得其反。只能用?这种方式尝试唤醒他的理智。

    四爷脚步一顿,回头瞥我一眼,不过?眼神根本没落到我身上。因为就在这刹那?间,安德烈勃然?跃起,双手交织呈锁扣状,带着雷霆之?势朝他脖子?掼去——他果然?没中弹!

    四爷闻声而动,眼手同步转过?去。

    嘭!

    枪响的时候,枪头几乎顶着安德烈的脑袋。

    这下死?定了!

    我下意?识捂住眼睛。

    片刻后,前方传来了安德烈嚣张的大笑:“懦夫,你不敢杀我。”

    我惊诧万分地睁开眼,只见四爷还举着枪,枪头擦着安德烈的太阳穴,偏了不到一公分,还在冒烟。

    “哈尼,你没事儿吧?”我努力?朝前探身揪住他的衣角。该不是气得瞄不准了吧?

    他将?枪收起,转身来我的身边,刚才的戾气和杀气浑然?不见,神态一派和煦淡然?:“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功劳变成罪过?。这个人,我不杀,任何人也别?想杀。就是他自己,想死?也死?不成。”

    我呆呆地点点头,他倒笑了下,调侃我道:“吓坏了?”

    你这样比较吓人。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怕你被气昏过?去!”

    他拍拍我的肩,在我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悠哉道:“放心,除了你,没人有这么大本事。”

    即便听不懂我们的话,安德烈的得意?也没能持续太久。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现在充满防范。

    或许他以?为已经掌握了拿捏雍亲王的窍门,甚至连我也被误导了。

    我甚至不清楚,四爷是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他,还是开最后一枪之?前临时改变了主意?,结果摆在这里?,他摆脱了安德烈的情绪操控。

    安德烈的境况从现在真正变得危险起来。

    “不用?问了,这把火应该是他自己放的。”四爷轻蔑地撇了他一眼,之?后便朝我看来,“他就像田间地头上的牛粪,热乎乎一落地,苍蝇立即就围了上去。这些三教九流带他吃喝玩乐,无非想通过?他巴结你或者恶心我。但?他今天敢拿命来博,说明他不满足于此?。”

    我知道安德烈不甘居于人下。

    他一直渴望权力?,努力?上进。在我刚到俄罗斯的时候,为了立功,他在我面前使出浑身解数。后来被我坑了一把遭到放逐,立即抛弃了原主沙皇,毫不犹豫地爬上了皇后的床。即便在床上也努力?得令人叹服。

    他不仅有野心,还有不断向上的韧性,而且没有道德下限,具备成为一代奸雄的基本素质,只是缺点运气。

    不过?,这一出苦肉计还真把我蒙住了。

    四爷很享受我求知欲十足的眼神,抻了小?片刻才为我解惑:“你现在深陷阴谋之?中,千头万绪难理清,所以?才看不透他。其实他恰恰就是瞅准时机趁火打劫,想学你在俄罗斯的经历,结交权臣甚至皇子?。

    不过?,他什么身份都没有,连回本国的资格都不具备,谁能看得上他?他唯一的倚仗就是你。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就得通过?你。

    他和那?些人天天厮混,不可?能不知道你现在的遭遇,火烧俄罗斯馆,造成有人要害他的假象,赌的就是咱们现在腹背受敌,难免多虑。想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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